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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法宝纪

作者:[唐]杜朏
    《传法宝纪》是一部记述禅宗北宗(神秀派)传法世系的著作。北宗自神秀以下仅四传(普寂、义福等为一传;惟政、猛禅师等为二传;定心、志真等为三传;照禅师为四传,此据《景德传灯录》卷四),法脉遂绝,自此以后,天下禅宗皆出于南宗。《传法宝纪》便是北宗一派仅存的珍贵史书。
    《传法宝纪》所记述的人物依次是东魏嵩山少林寺释菩提达摩;北齐嵩山少林寺释惠可;隋(皖)公山释僧璨;唐双峰山东山寺释道信;唐双峰山东山寺释弘忍;唐嵩山少林寺释法如;唐当阳玉泉寺释神秀。
    上述七人中,虽然除法如一人以外,其余六人也见载于《楞伽师资记》,但《传法宝纪》所记叙的许多关于人物的行迹始末及传说故事,往往为前书所未备。兹举《传法宝纪》全本中有而《大正藏》本阙、《楞伽师资记》中亦无的重大记载如下
    (1)全本说,菩提达摩是“大婆罗门种,南天竺国王第三子”,“为我震旦国人故,航海而至嵩山”。从而否定了最早是从《坛经》(敦煌本)提出来的关于菩提达摩见过梁武帝,并与他就“造寺、布施、供养,有何功德”等展开的对话的说法。
    (2)全本说,道育、惠可师事达摩六年,志取通悟,“大师当时从容谓曰尔能为法舍身命不?惠可因断其臂,以验诚恳。”作者在此文之后加小注说“案余传(指《续高僧传》)被贼斫臂,盖是一时谬传耳。”遂将惠可的“被贼斫臂”改成“求法断臂”。
    (3)全本在达摩以《楞伽经》授惠可,“学徒有未了者,乃手传数遍云作未来因也”之后,加小注说“案余传有言壁观及四行者,盖是当时权化,一隅之说。x迹之流,或所采摭,非至论也。”公开批评由达摩的弟子昙林记录而成的达摩《略辨大乘入道四行论》为“非至论”。
    (4)全本在达摩初到嵩山,“时罕有知者”,唯道育、惠可两人奉师,“其后门庭日广,时名望僧深相忌嫉,久不得志,乃因食致毒。”之后附小注说“此恶人名字,世亦共闻,无彰人过,故所宜隐。”这为后来的《历代法宝记》、《宝林传》、《景德传灯录》等明确肯定投毒者是菩提流支、慧光设下了伏笔。
    (5)全本只说北魏使者宋云从西域回国,在葱岭遇见达摩西归,达摩对他说“汝国君今日死。”“门人闻之发视,乃见空棺焉。”没有说达摩是手提一履回国,另一只履仍留在棺内的,与《神会录》、《历代法宝记》、《宝林传》、《景德传灯录》中的说法相异。
    (6)全本只说惠可在“后魏·天平中,游邺卫,多所化度。僧有深忌者,又默鸩之。惠可知便受食,毒不能害。”没有《续高僧传》、《神会录》中关于惠可被人诬陷,遭官府酷打,几至于死的情节。
    (7)全本说,道信“河内人,俗姓司马氏。七岁出家,其师被粗x,信密斋六年,师竟不知。开皇中,往(皖)公山归璨禅师,精勤备满,照无不至。经八九年,璨往罗浮,信求随去。璨曰汝住,当大弘益。遂游方施化,所在为宝。至大业度人,配住吉州寺。(中略)武德七年,至蕲州双峰山,周览林壑,遂为终焉之地。居三十年,宣明大法。归者荆州法显、常州善伏,皆北面受法。(中略)每劝诸门人曰努力勤坐,坐为根本。能作三五年,得一口食塞饥疮,即闭门坐,莫读经,莫共人语。”永徽二年(651)命弟子于山侧造龛,龛成坐化(当在九月),“春秋七十二”。此中关于道信的籍贯“河内”,他自开皇以来的经历,教导门人的言论,均为明藏本《续高僧传》卷二十六《道信传》所不载(丽藏本中无《道信传》)。
    (8)全本首次记述,弘忍“童真出家,年十二事信(道信)禅师,性木讷沉厚,同学颇轻戏之,终默无所对。常勤作役,以体下人。”“上元二年(675)八月”卒,“春秋七十四”。而《楞伽师资记》虽然也说弘忍卒时“春秋七十四”,但它却认为弘忍的卒年是在“咸亨五年(674)二月”。后代的一些史书,如《历代法宝记》、《宋高僧传》等虽然在月份上也有说“二月”、“十月”的,但一致采用“上元二年”之说。
    (9)全本写道:“释法如,上党人,俗姓王氏。幼随舅任沣阳,因事青布明为师。年十九出家,博穷经论,游方求道。闻双峰山忍禅师开佛知见,遽往师之。精澄十六年,法界圆照。(中略)既而密付法印,随方行道。属高宗升遐度人,僧众共荐与官名。往嵩山少林寺,数年人尚未恻(测)。(中略)垂拱中,都城名德惠端禅师等人咸就少林寺,累请开法,辞不获免,乃祖范师资,发大方便,令心直至。”“永昌元年(689)八月”卒,“春秋五十二”。这些事迹虽然本于《唐中岳沙门释法如禅师行状》(收入《金石续编》卷六),但将它们编入禅宗史书的则是首次。
    (10)全本说,神秀“大梁人,姓李氏。(中略)年十三,属隋季王世充扰乱,河南、山东饥疫,因至荥阳义仓请粮。遇善知识出家,便游东吴。转至闽,游罗浮、东、蒙、台、庐,诸名山嘉遁无不毕造。学究精博,采易道,味黄老及诸经传,自三古微赜,靡不洞习。二十受具戒,而锐志律仪,渐修定惠。至年四十六,往东山归忍禅师,一见重之,开指累年。道入真境,自所证莫有知者。后随迁适,潜为白衣,或在荆州天居寺十余年,时人不能测。仪凤中,荆楚大德数十人,共举度住当阳玉泉寺。(中略)久视中,则天发中使奉迎洛阳。(中略)王公以下,歙然归向。”这些记载皆可补《楞伽师资记》、《宋高僧传》等的阙失。
    在北宗传承方面,《传法宝纪》的新奇之处在于提出了弘忍──法如──神秀的师资授受说,说达摩传惠可,“惠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法如,法如及乎大通(指神秀)”,但杜娩并没有提出丝毫的事实根据,而且从现存的所有禅宗史书也找不到同样的记载。因此,杜娩所编的法如传神秀的法系说是有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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