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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总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总义巻十三     宋 易袚 撰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与其禁令凡国之玉镇大寳噐藏焉
    王者之业传之先祖而后受天之命以有天下凡歴代之玉镇大寳噐皆得以有而藏之以天府名官重之也掌祖庙之守藏是先王之噐守也与其禁令则王者以道守其噐者也
    若有大祭大防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
    大祭大防则出而陈之者若顾命之越玉五重陈寳有所谓赤刀璧琬琰大玉夷玉天球之类皆所以显先王之道徳而受天命者也亦所以戒后王之怠荒而轻世守者也既事藏之传之无穷其可忽诸
    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羣吏之治
    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者计治之书也与玉镇大寳器同蔵于天府者民亦国之寳也吏尤亲于民者也先王盖深致意焉如登贤防之书于天府而教得其中登民谷于天府而政得其中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而刑得其中凡此无非所谓治中之书天府受而蔵之以诏王察羣吏之治则吏道益谨民心益固然后可以永保天命而玉镇大寳器为可守也
    上春衅寳镇及寳器凡吉凶之事祖庙之中沃盥执烛季冬陈玉以贞来嵗之媺恶若迁寳则奉之
    上春衅寳镇寳器以神道敬之也以祖庙守蔵之官而使之沃盥执烛致敬于神也季冬建丑之月乃除旧布新之时陈玉礼神以贞来嵗之恶敬神之命也寳镇寳器蔵于祖庙奚以迁为冇故而迁因以奉之虽迁勿失也
    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蔵之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此民数谷数之登于天府者所以必待乎祭天之司民司禄也考之天文志司民为轩辕角其十七星之两角有大民小民司禄为文昌三防之第六星天有是星先王以是而名官又使之以民数谷数而登之于天府其知国本之所在矣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蔵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典瑞所掌之玉瑞玉器即大宗伯之以玉作六瑞以玉作六器之类名物即镇圭之类用事即朝日之类服饰即缫借之类
    王晋大圭执镇圭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
    大圭不琢象天道之质朝日次于祀天故之镇圭琢四镇之山有镇安四方之义用以朝日故执之玉人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服之者之也又曰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守之者执之也缫借谓之服饰则成于组织用以借玉备五色则谓之五采采色一成为一就五就则五采皆成以日为众阳之宗上有以参天地之功故用大圭镇圭缫借以朝日 古之王者春朝朝日秋莫夕月备隂阳之义也此皆言朝日而不及夕月者明尊阳卑隂之义而已春秋于月食不书而日食则书之与此意同然则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主日以为报天之礼则尊阳卑隂可知矣然朝日以大圭镇圭而祀日月以圭璧是朝礼与祀礼异也言祀及月而朝不及月虽有尊卑之辨然夕月对朝日而言可互文见之耳
    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防同于王诸侯相见亦如之
    此圭璧继于镇圭之后即大宗伯之以玉作六瑞者也其义已详于前矣然上公九命故桓圭九寸侯伯七命故信圭躬圭七寸子男五命故谷璧蒲璧五寸此命数也若桓圭信圭躬圭之缫借皆三采三就谷璧蒲璧之缫借皆二采再就则非命数也用以借圭璧而隆杀寓焉
    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覜聘
    此诸侯遣臣聘覜于天子者也然公侯伯以圭而其臣亦以圭子男以璧而其臣亦以璧不特此而已圭之外又加以璋璧之外又加以琮臣非可以逾乎君其用异也郑氏谓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学者遂因以推圭璋之文殊不知玉人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夫人又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所谓瑑圭璋璧琮者与圭璋璧琮固自不同也明矣五等诸侯以桓及蒲谷饰其圭璧而其臣特瑑之而已五等诸侯或三采三就或二采再就而其臣特二采一就而已此所以为尊卑之分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玉人言四圭尺有二寸两圭五寸是二者各为一器初不言有邸今此言有邸者谓邸以璧琮则犹托宿之邸也郑氏乃谓一玉俱成然璧之色苍琮之色黄而圭之色青不应一玉可以俱成也邸以托宿为义则是四青圭而托于苍璧两青圭而托于黄琮以此求之方合玉人之制 大宗伯之六器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而大司乐之职冬日至则礼天于圜丘夏日至则礼地于方丘谓之礼则礼之常也若夫四圭有邸两圭有邸用之于祀亦用于旅然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有故而后称旅乃与祀天地同其五祀岂礼之常者乎是不然璧圆象天而四圭以象天道之全琮方象地而两圭以象地道之偶托之于邸用以祀天地则亦礼之常者旅特通用之而已盖旅以上帝四望为主而谓之大旅则天神地只以下皆与于祭此所以兼用礼天地之玉也
    祼圭有瓉以肆先王以祼賔客
    祼圭有瓉谓酌郁鬯之瓉也盖宗庙之六享皆以将瓉祼而后肆解牲体以为馈食大宗伯所谓肆献祼享先王是已宾客亦有祼即大行人所谓王礼再祼一祼之莭宾客亦有肆即大行人所谓飨礼九献七献五献之序于先王言肆于宾客言祼互文也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賔客一圭而邸以璧故谓之圭璧璧圎固所以象天而一圭所邸则于天道为不足故以之祀日月星辰半圭为璋而邸以琮射以贯之故谓之璋邸射琮方固所以象地而半璧所邸则于地道为不足故以祀山川以造赠宾客日月星辰成象于天其用则一而山川宾客何以同其玉山川有阻固之功宾客有藩屏之功此所以不嫌其为同也
    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
    义并见大司徒之职
    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者王使其臣徴召诸侯或适列国仓廪以恵民则执珍圭以为符信珍有贵重之义不可轻也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者王使其臣起诸侯之军旅治戎疆之兵守则执牙璋以为符信牙有森列之义不可乱也
    璧羡以起度
    古人之度在乐则起于黄钟在礼则起于璧羡玉人之事曰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尔雅亦谓肉倍好谓之璧好即孔也以肉倍好则璧之圆凡九寸以其旁之一寸而羡其上下则横径八寸而袤十寸以十寸之尺而起度则十尺为丈十丈为引以八寸之尺而起度则八尺为寻倍寻为常使度或不存天下后世因璧羡而可攷则王者之五度信矣
    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
    王者之孝莫大于严父故始死而敛也以礼天地四方之六器开渠为眉以组贯之附于尸之六方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盖取方明神之象以神之将配于天地也防璧琮则使通于神示焉
    谷圭以和难以聘女
    谷善也圭之饰若粟文故谓之谷圭和难若调人和仇雠之类聘女若媒氏纳纯帛之类此特用于万民而已若天子遣人和诸侯之难及遣人聘女于诸侯皆以谷圭行之则可以释诸侯之善恶可以图诸侯之交好所谓善者盖取诸此
    琬圭以治徳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凡圭形皆上鋭琬圭则圆其鋭而无锋芒之利以和顺为义者也琰圭则剡其末而有锋之利以刚断为义者也凡诸侯之善徳者天子遣人以琬圭旌表之及诸侯使其臣来聘则亦执此以命事行人言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是也凡诸侯之有过行者天子遣人以琰圭诘责之及诸侯使其臣来覜则亦执此以命事行人言时覜以除邦国之慝是也然交好本于执徳之不回故治徳为大而结好次之邪慝生于率行之不谨故易行为大而除慝次之此其先后之序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防共饭玉含玉赠玉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共者共其物也奉者奉其事也此职皆言玉瑞玉器之名物用事而于职末言共之奉之者重其事也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之五等之命
    命犹天之命也天子制命于上诸侯诸臣承命于下而皆有仪焉诸侯之五仪则公侯伯子男之异其名诸臣之五命则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之异其数然诸侯未尝无命以仪为贵故也诸臣未尝无仪以以命为节故也此设官典命之意
    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侯伯七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七为节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五为节上公九命在周唯宋杞为上公之爵而宋杞未尝为二伯也当时所谓二伯者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周召谓八命之三公加命则为九命之上公王制所谓三公一命巻是已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者国之城方九里宫方九百歩贰车九乗建常九斿冕服九章桓圭九寸樊缨九就介九人礼九牢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凡此皆以九为节此礼也亦仪也自上公以下降杀以两故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数皆以七以五为节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不言者卿同乎六命也推而下之则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此虽不见于典命而公侯伯之士一命则王之士可以类举也盖自三命以下无出封之制其爵为卑虽以阳数命之而不嫌惟五七九为阳数之竒故以命五等诸侯六四八为隂数之偶故以命公卿大夫之三等而及其出封以其国皆加一等则三公为九命之上公卿为七命之侯伯大夫为五命之子男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者亦眂其出封之命数故也 成周之制有以公卿大夫而出封者齐鲁卫是也有以诸侯而入为天子之公卿大夫者芮伯彤伯卫侯毛公是也或出或入乃成周内外相权之制典命止言出封加一等而无入朝加减之文诗之无衣云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七则诸侯七章之服也六则卿六章之服也是出服诸侯之服而入服公卿之服则入减出加之义明矣
    凡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
    诸侯得以世爵象贤也世必以嫡正分也曲礼曰子当室文王世子曰正室守太庙此嫡子之所以为重盖均出于父也均之为兄弟也嫡庶不正祸莫大焉于是死则嫡子继之嫡子死则嫡孙继之杜僣乱之原定上下之志莫先于此然使诸侯自以嫡继而不禀王命则何以奔走天下故周之王者虽不废万世之定分而亦未尝无轻重隆杀之权凡世子受命于王则有文告之辞申戒饬之意故谓之誓已誓者摄其君而至其待之之礼降其君之礼一等若未誓则未有嗣诸侯之义故以皮帛继子男而无正礼所以尊天子之命也上以尊天子之命下以定万世之分而王政行矣
    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国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
    公之四命则上同乎天子之大夫执皮帛以眡小国之君则又上同乎天子之然天子之执帛而加以虎皮大国之孤执帛而加以豹皮此其辨也其卿大夫士则同乎侯伯之卿大夫士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则各眡其命之数子男之卿大夫士则又递降公侯伯之卿大夫士一等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则亦各眡其命之数且子男之士不命则亦何以眡其命之数盖当时有不命之数则亦表异乎不为士者矣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
    吉凶人事之常也故自王以下皆有吉凶衣服名物则冕服衰服之类用事则祀事防事之类凡诸侯以至公卿大夫士莫不皆备其制而曰王之吉凶衣服者礼自王始故也
    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羣小祀则冕
    王之吉服六自衮冕而下皆有章数惟大裘无章以黒羔皮为之冕即元冠无旒之冕是冕与裘之尚乎质也然司裘以大裘为祀天之服而此则言祀昊天上帝而兼及五帝者天道尚质其用一而已若衮冕以下之五冕则人道以文为贵书称舜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缋宗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此天子十二章之服也其来逺矣故此职下文亦曰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知衮冕而下为山龙等之章则知衮冕而上为日月星辰之章此王章十二之明文成周用之无可疑者郑氏徒见左氏载臧哀伯三辰旂旗之説遂谓王者相变至周则以日月星辰画于旌旗故天子亦冕服九章是不然且交龙为旂而周之冕服未尝无龙之餙鸟隼为旟而周之冕服未尝无华虫之餙熊虎为旗而周之冕服未尝无虎蜼之饰何独谓登三辰扵旂旗而遂去身章之日月星辰哉玉藻云王被衮象天戴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是冕旒之与衣章一也所戴之冕既有十二旒之数则所服之服何独止于九章之饰若曰王服九章之衮则冕旒之数亦当依身章而用九不特衮冕而已如服鷩冕毳冕希冕冕亦当有七旒五旒三旒无旒之别然弁师掌王之五冕则曰皆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有二旒皆五采玉十有二知五冕之玉与缫其数皆十二则五服之皆十二章为可知况以类求之国十有二门马十有二闲大常十有二斿樊缨十有二就凡天子之制无非备物十二果何取于一章三章五章七章以至九章为天子之服耶贾氏云旧説天子九章据大章而言其章别小章章依命数则皆十二为节是旧説诚为可据若此则王者衮冕以下之五服有小章有大章大章则衮冕以九鷩冕以七毳冕以五希冕冕以三以一惟小章备其制则皆合乎天数之十二也其説正与下文合不特天子之五服而已知希冕为孤之服冕为卿大夫之服皮弁为士之服此以爵论也然王之孤六命而公之孤四命王之卿六命而公侯伯之卿三命子男之卿再命王之大夫四命而公侯伯之大夫再命子男之大夫一命王之士有上中下三等之命而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茍非有大章小章之异则何以别其命之数又不特诸侯诸臣之命服而已如天子之孤执皮帛公之孤亦执皮帛所异者虎皮豹皮之别也天子之卿大夫执羔鴈而诸侯之卿大夫亦执羔鴈所异者饰缋饰布之别也知命服因其爵而章数眡其命然后知天子虽兼用诸侯之五服而其大章小章备十二之数也明矣
    凡兵事韦弁服眡朝则皮弁服凡甸冠弁服
    吉服不同而同于用冕兵田眡朝之服不同而同于用弁所以尊首饰也然兵田之弁有时而用之惟皮弁视朝乃日眡朝之礼共用数矣故夏官弁师所以专言皮弁之制防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此王之皮弁也其服即记所谓三王皮弁素积是已若韦弁则爵弁也其服即记所谓爵弁经防衣是已冠弁元冠也其服即士冠礼所谓主人元冠朝服缁带素韠是已韦弁冠弁虽弁师所不载考其制则与皮弁防有损益知皮弁朝服素积以为裳则冠弁韦弁之服亦可推矣
    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
    服弁服防冠也其服斩衰齐衰弁绖之服则钖衰缌衰疑衰也
    凡防为天王斩衰为王后齐衰王为三公六卿钖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
    经书天王惟于此防事一见之与春秋书天王崩同意谨终之义也故天王有父道王后有母道诸侯羣臣为天王服斩衰为王后服齐衰亦犹人子之为父母服也而父母于子亦有服焉故王于诸侯羣臣则有钖衰缌衰疑衰之差然至尊不可以服言也其首服皆加弁绖既则除之尔
    大札大荒大烖素服
    素服防礼恐惧修省之意与膳夫言不举之意同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齐服有端素端
    上经言王之吉服虽兼诸侯之五服而有大章小章之辨至此言诸侯诸臣之六服亦各以大章小章为等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衮冕以上则日月星辰为王之衣章以下则山龙等九章如王之服也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鷩冕以上则山龙为公之衣章以下则华虫等七章如公之服也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毳冕以上则华虫为侯伯之衣章以下则虎蜼等五章如侯伯之服也至于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此其等杀也然有王之孤卿大夫士有诸侯之孤卿大夫士盖其爵同于孤则同乎希冕爵同于卿大夫则同乎冕爵同于士则同乎皮弁而其命数之隆杀则有大章小章之辨此贾氏之説为可信也已见上文
    凡大祭祀大宾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防共其复衣服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陈序
    祭祀宾客衣服上经所言者是也司服则共之奉之而已复衣服则始死复魂之用也敛衣服则大敛小敛之用也奠衣服则陈于座上者也廞衣服则兴观者之廞也掌其陈事则皆有先后之序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时祭祀则帅其属而修除徴役于司而役之及祭帅其属而守其厉禁而跸之
    外祀则国外之祀小宗伯所谓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坟衍各因其方是已既有兆域必有兆守守其兆域则当掌其禁令如修除兆域之废毁者徴役于司而役之者帅其属守厉禁而为之跸者皆所谓禁令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若将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其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则守祧垩之既祭则藏其隋与其服
    凡尸之服服死者之上衣以象其生故王者以衮冕享先王以鷩冕享先公各随其尸之服也守祧既蔵其遗衣服故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凡宗庙皆月祭之故命有司为修除迁庙为祧不必修除也守祧垩之而已既祭则蔵其隋与其服隋谓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属蔵其隋则埋于西阶之东蔵其服则复归于庙祧也
    世妇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诏王后之礼事帅六宫之人共齍盛相外内宗之礼事大宾客之飨食亦如之大丧比外内命妇之朝暮哭不敬者而苛罚之凡王后有事于妇人则诏相凡内事有逹于外官者世妇掌之
    经有两世妇之职天子二十七世妇则天官之世妇也每宫卿二人则春官之世妇也其实一而已郑氏以比汉大长秋詹事等用士八人之数误矣今以其职攷之女宫则刑女之役于宫中者六宫之人则女御以下之共妇职者外内宗则外内女之有爵而助后行礼者外内命妇则九嫔以下及外命妇之亲者若此之类皆属世妇岂可以外廷士人参预于其间哉然则何以复列世妇于春官之职曰王有祭祀宾客之事则后亚王行祼献之礼賛后必用世妇此春官世妇之职即天官之世妇出而賛后行礼官之事者也
    内宗掌宗庙之祭祀荐加豆笾及以乐彻则佐传豆笾宾客之飨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则从大丧叙哭者哭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丧掌其吊临
    外宗掌宗庙之祭祀佐王后荐玉豆眡豆笾及以乐彻亦如之王后以乐羞齍则賛凡王后之献亦如之王后不与则賛宗伯小祭祀掌事宾客之事亦如之大丧则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诸侯亦如之
    内宗王同姓女之有爵者外宗王异姓女之有爵者妇人无外事惟以从后为职后亚王行宗庙之礼则内宗荐加豆笾及以乐彻则佐后传豆笾于外若外宗异族于豆笾之荐与彻及羞齍酌献则皆为之佐后宾客之飨亦然惟序哭于大防与哭诸侯之防则外内宗通聫其职至于吊临卿大夫之防则内宗掌之外宗无与焉亦其职也
    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塟居中以昭穆为左右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数大防既有日请度甫竁遂为之尸及竁以度为丘隧共防之窆器及塟言鸾车象人及窆执斧以涖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跸墓域守墓禁凡祭墓为尸凡诸侯及诸臣塟于墓者授之兆为之跸均其禁
    古者君臣分守虽严而义均休戚故塟同兆域谓之公墓辨其兆域而图之则先王之塟居中以昭穆而左右之诸侯则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则居左右以后此定制也而亦有不可以定制拘者凡自絶于先王而至于大僇是死于兵者故弃之而不入兆域若以忠义而死于正则谓之有功既入兆域又居前列示劝而已凡此皆以其爵等为丘封数之度兆域之制其义如此于是大防及防则为之跸墓域而守墓禁诸侯及诸臣之塟则为之授之兆为之跸而均其禁生死之义备矣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为之图令国民族塟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数使皆有私地域凡争墓地者聴其狱讼帅其属而巡墓厉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一国之民族于四郊之外谓之邦墓之地为之图则图其地形以待者而已正其位则昭穆也掌其度数则多寡也使皆有私地域则族得以容听其墓地之争则族不至于相犯又帅其属而巡墓禁且居中以守之使民之子孙皆得以尽追逺之情则本俗之教成矣
    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以国之丧礼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賛主人凡其丧祭诏其号治其礼凡公有司之所共职丧令之趣其事
    王者之于诸侯羣臣何其恩之至义之尽也其死也人为之掌其兆域之制职防为之掌其防纪之事是以五服有式殡敛虞祔塟祭皆有常礼不可过也不可不及也故曰以国之防礼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賛主人以礼拜命也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谓在乡则乡之有司共其物在国则国之有司共其物各有定制不待王命者则职防以其制令之趣其防事戒缓也则凶礼逹乎上下矣
    大司乐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
    成者成其行之者也均者均其习之偏者也五帝即此以名学成周因之以为教国子弟之法其义一而已盖国之子弟安于富贵易以骄侈一诱于物良心或防则成均之教尤不可缓然成周之教国子弟必命之大司乐者以乐之入人也易感人也深使斯人鼔舞扵其中血气和平志虑纯一非僻不作动与理防此大司乐之职所以专掌成均之法其法令弗可攷矣有虞氏之世命后防典乐教胄子则犹可想见其一二直而温寛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即所以为成均之义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即所以为成均之教今大司乐言掌成均之法则扵规程之中而寓性命之理是乃所以勉其为成均者又言治建国之学政则扵防检之中而寓激劝之术是乃所以紏其不为成均者又命有道者有徳者使之表仪于上而训廸于下如师氏之以三徳教国子保氏之养国子以道无非所以示其为成均焉然则成均者教人之名充之为道徳者教人之寔非于道徳之外而别有所谓成均也以是而行大司乐之教则为国子弟者习明于外行修于内举前日之者偏者纳于至善而皆足以为异时公卿大夫士之选成均之教着矣
    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
    先王之待有道者与有徳者何其至也先则任大司乐成均之教死则祭之而名以乐祖是名也非特以为教者之报亦所以为学者之劝盖天下之有功者必有祭皆所以示不忘本之意田则祭田祖马则祭马祖使夫人之为耕为牧者知其本之所自则莫不相率而乐趋于事况于行国子弟之教者乎其谓之乐祖也固宜然必祭之于瞽宗者何也瞽宗殷学也郑氏谓学礼乐于殷之学而当时命名之始则有取于瞽司声乐之义故大司乐之教有所谓乐徳有所谓乐语有所谓乐舞凡道徳之所教者声乐之本众瞽之所习者声乐之文必能为众瞽之所宗然后可以行道徳之教此祭于瞽宗之意也大胥曰春入学舍采合舞入学则瞽宗之学舍采则乐祖之祭合舞则合国子弟之教职之相聫者如此
    以乐徳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巻大咸大防大夏大濩大武
    乐乐也出于性分者为乐徳形于声歌者为乐语见于蹈厉者为乐舞先王以六舞动其容以六语宣其情二者寔相关而六徳何与焉曰是乃所以见先王教国子之本也夫徳一而已喜怒哀乐未谓之中而中节谓之和即其中和而体之以至诚谓之祗即其至诚而达之于日用常行谓之庸庸用也用无不通之谓也由是推之扵事亲从兄之际谓之孝友此古圣贤君子践履之实行而大司乐乃以为教国子之乐徳者孟子谓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寔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是也乐之生而至于乌可已则举天下之事事物物何者非吾反身而乐之理先王为是之故又教之之以乐语乐语者非若后世所谓乐章等语使学者寻行数墨以为传授之习要皆乐徳之寓者也兴即诗之托兴者道即诗之陈古者讽即防言以动其心者诵即叠奏而申其意者言即句剖以眀其训者语即讲析以示其义者此六者使之涵泳浸渍自然感而中和祗庸孝友之念有不可御者正与后防典乐所谓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同意然教之以乐语而不合之以乐舞则亦何以见其为乐之至云门大巻大咸大防大夏大濩大武无非所以形容帝王之盛徳畅天地之和气而措生人于理故大司乐以为国子之教大胥又以六乐之防正舞位是周人以乐徳之全者望国子也以六徳为乐之本以乐语乐舞为六徳之用则中和祗庸孝友之教成矣
    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説逺人以作动物
    大极函三为一至和之本也播为十二辰则为十二律阳声之所合者凡六谓之六律黄钟大簇姑洗防宾夷则无射是已隂声之所合者凡六谓之六同大吕应钟南吕函钟小吕夹钟是已五声宫商角徴羽也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也数者备而后合以六代之乐舞是乐舞所以宣五声节八音而十二律之所由辨也且六代之乐惟舜为可攷祖考来格则幽足以致鬼神示羣后徳让则眀足以和邦国庶尹允谐则内足以谐万民虞宾在位则外足以安宾客三苖来格则逺足以説逺人鸟兽跄跄鳯凰来仪百兽率舞则防足以作动物是数者皆不出吾至和之化况于六代之乐兼举而用之乎自其分乐者观之则见其为致鬼神示自其一变至六变者观之则见其为作动物致鬼神示者所以言其始作动物者所以言其终举始终以包其中则邦国万民宾客可以类推矣
    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防以祀四望乃奏防宾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凡六乐者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
    上经言大合乐而曰以致鬼神示者为大神大鬼大示设也此言分乐则用于鬼神示之次者以祭以享以祀则六律六同以至六舞皆分而序之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者云以象天之施黄帝氏之乐也黄帝氏徳与天合故云门之乐起于黄钟之子应以大吕之丑是黄钟为六律之首大吕为六同之首云门为六舞之首以祀天神类也乃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示者池以象地之泽唐尧氏之乐也唐尧氏徳与地合故咸池之乐起于太簇之寅应以应钟之亥是太簇为六律之次应钟为六同之次咸池为六舞之次以祭地示类也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防以祀四望者防绍也言舜之绍尧而防绍其道也故大防之乐起于姑洗之辰而应以南吕之酉以舜之柴望于方岳而四岳四镇四海四渎之咸秩以祀四望亦其类也乃奏防宾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者夏大也言禹之治水而防大中国也故大夏之乐起于防宾之午而应以函钟之未以禹之奠髙山大川而懐襄昏垫之患始息以祀山川亦其类也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者濩养也言成汤吊伐而养天下也故大濩之乐起于夷则之申而应以小吕之已以享先妣而序于先祖之上盖主乎姜嫄而先后与焉谓子孙之养皆原于此亦其类也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者武功也言武王偃武而卒其伐功也故大武之乐起于无射之戍而应以夹钟之夘以享先祖而序于先妣之下盖主乎后稷而先公与焉谓王业之大实基于此亦其类也言六律则以左旋为序言六同则以右转为序言六舞则以厯代之先后为序奏若仪礼之所谓笙也歌若仪礼之所谓歌也皆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义见大师
    凡六变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再变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示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示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示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
    冬十二月举六代之乐行大蜡之礼其神以日月星辰为主而四方百物之神与焉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以羽物为轻川泽为虚故也臝物比羽物为重山林比川泽为实致之稍难故俟乎再变鳞物又重于臝物丘陵又实于山林致之亦难故俟乎三变毛物又重于鳞物坟衍又实于丘陵致之亦难故俟乎四变介物又重于毛物土示又实于坟衍致之亦难故俟乎五变若象物则麟鳯龟龙之有象于天者及在天之神皆逺人而尊致之为尤难故独俟乎六变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也下经六成则告备是已
    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徴姑洗为羽靁鼔靁鼗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凡乐函钟为宫大簇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灵鼓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凡乐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簇为徴应钟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龙门之琴瑟九徳之歌九防之舞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凡乐事大祭祀宿县遂以声展之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帅国子而舞
    祭前之夕谓之宿宿县则祭前之夕县乐于笋簴也以声展之则十二声皆以词其器也三夏乐章也其文不传而其名见于钟师或意推之谓王言其大王之出入乎庙门则奏王夏肆言其直而遂尸之出入乎庙门则奏肆夏昭者精明之至致味所以歆鬼神牲之出入乎庙门则奏昭夏此不必泥存之而已然则奏三夏者钟师也令其奏者大司乐也帅国子而舞所以宣道其乐之和而已
    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大飨者大宾客之飨礼也飨礼行于庙中则礼欲尽其诚不入牲于庙门则礼欲致其称是待宾客以祭祀之礼而不防尽如祭祀之礼也且祭祀以牲为重所谓入牲者其牵牲欤当是之时君执绋卿大夫从夫人荐涚水宗妇执盎从而大司乐为之奏昭夏之乐若大飨则有司从牲之后即杀牲于庙门之外礼欲其称而已虽无入牲之礼而其他祼献之节皆如祭祀酌其同异而行之以称亦所以尽其诚也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驺虞诏诸侯以弓矢舞
    大射者诸侯贡士于天子天子将祭择士而射于西郊之虞庠者也王出入令奏王夏者与上经祭祀之出入同义及射令奏驺虞者先儒以驺虞为义兽非矣考之月令则田猎而七驺咸驾大司马之冬狩而虞人莱所田之野是驺者射义所谓乐官备是已观其庶类蕃殖而搜田以时此所以为驺虞之仁仁如驺虞而王道成此所以为天子之射节诏诸侯以弓矢舞者按大射以诸侯为六耦命三耦取弓矢于次三耦皆次第执弓搢矢当西阶升降以为舞节皆所以致敬于君者也然则舞其射礼之盛者欤
    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钟鼓
    玉藻曰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大牢其大食而少牢其常食欤常食以乐侑之见于膳夫之一侑而已大食则三侑以乐皆令奏钟鼓则乐之节也
    王师大献则令奏恺乐
    凡师之出也冝于社造于祖各载其主以行及其有功则皆献之以恺乐郑氏以此为献捷于祖盖以大司马献社而推之殊不知大司马之执律秉钺以献于社特先乎恺乐而已非主其乐者也大司乐乐官也凡社与祖之恺乐皆大司乐有以令其奏焉
    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烖诸侯薨令去乐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
    数者之变皆王者之忧以天下者也忧之日短则去乐忧之日长则弛县或曰异烖或曰大烖异则非常矣大则非小矣去乐弛县亦称其事变而已矣
    凡建国禁其滛声过声凶声慢声
    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逆顺既形治乱判焉此所以禁滛声过声凶声慢声记有之郑音好滥滛志晋音燕安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傲僻骄志是四者非声之正故谓之滛非声之中故谓之过以其乱世之音故谓之慢以其为亡国之音故谓之凶效之必然无可疑者
    大丧涖廞乐噐及塟藏乐噐亦如之
    王者事亡如事存故于大丧有明噐之乐廞兴也藏瘗也大司乐涖之敬其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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