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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九

    炎兴下帙十九。
    起建炎二年十一月,尽十二月十一日辛未。
    十一月苗傅刘正彦以兵八千扈卫隆祐太后六宫驻杭州。
    是时边报不一上命苗傅刘正彦帅师扈六宫南渡至钱塘傅为御营都统制正彦副之刘晏所统赤心队犹隶麾下傅与正彦皆陕西人傅父礼正彦父发皆为西边良将傅随梁阳祖自信德府来勤王为右军统制上即位为御营使司後军统制正彦少为文资宣和间刘光世荐其才得换武职傅拙直不能曲奉内侍故多谮之者正彦来上方略故被选用。
    十二日壬辰金人陷延安府。
    正月金人陷延安府东城而西城坚守未下金人知曲端与王庶不协乃并力寇(改作攻)鄜延攻自(删此二字)康定王宗尹不能御庶在坊州闻金人入寇(二字改作攻)康定连夜趋鄜延以遏其前金人诡道陷丹州界於鄜延之间庶乃自当濬州来路遣庞世才郑恩当延安来路时端尽统泾原精兵五万驻劄化月馀不动日移文趣其进兵遣使臣进士十数辈往说谕端言并兵鄜延无益不如荡贼巢穴兵法所谓攻其必救乃遣吴玠攻华州端自攻蒲城县华州蒲城皆无守兵(改作为敌守)玠拔华州端不攻蒲城复与玠合兵归襄乐襄乐属环庆在深山中去金人五百里天大雪寒甚金人攻庞世才世才与战兵不用命乃败自此金人遂专围延安西城日夜攻击不息庶自收散亡援延安比至甘泉而延安陷权知延安府刘洪及(总管马忠)出奔初王汭援濬州闻延安巳陷即复回兴元府金人大肆杀掠遂东趋河上如欲渡河者稍北近绥德军庶自劾待罪。
    《别录》曰:十一月壬辰虏(改作敌)陷延安初鄜延经略使王庶屡战有功闻虏(改作敌)自熙河败回仍檄诸路不应。又移书劝谢亮以率诸帅亮。又不从既而诏除庶节制六路兵击虏(改作敌)於鄜延雍耀间诸路。又不应虏(改作敌)谍知遂破延安。
    王庶奔於曲端军中曲端夺其制置使印。
    王庶既失延安罔知所措仓皇未有所归念唯有曲端在襄乐虽素不相协然勤王事则自有公议。且曰:舍端吾何归乃率官属驰骑至襄乐造端之壁端号令甚严叩其壁者虽贵亦不敢驰庶既至端令每入。
    一门减其从人之半及至帐下仅有从兵一二(而巳)端设军容见庶庶惶惧战栗端数其失延安之罪词色俱厉庶仅能言白劾见待罪端遂取制置使印犒礼随行骑从敦迫庶还鄜延尽拘縻其官属。
    十五日乙未金人陷濮州。
    金人围濮州知州杨粹中固守之金人力击者三十二日自西北角登城守陴者不能当城遂陷粹中登浮图最高级不下金人招之不从金人惜其忠义许以不死粹中乃下粹中真定府人金人以不归附城中无少长良贱大肆杀戮仍火焚其庐舍俱尽。
    金人陷开德府。
    金人寇(改作兵至)开德府王某(旧校云:宋史本纪陷开德府守臣王棣死之)守其城金人以伪文字至城下呼曰:知府王某有文字来归附大金故我来此汝百姓何敢拒师军民信之欲杀知府知府走南门未出城为军民蹂践而死金人入城怒其拒战杀戮无孑遗绍兴九年复得河南地唯开德府城中无一尺旧居土人。
    金人陷相州权知军事赵某同家属皆赴井死(旧校云:宋史本纪陷相州守臣赵不试死之)。
    金人围相州久粮食皆尽犹坚守未下赵县丞者不字宗室也。权知州事人呼为安抚赵安换者与军民议曰:食巳尽人相食啗外无救援安可久乎!某乃国家宗室,岂有顺番诸人当自为计众皆不应赵安抚曰:约降如何众虽凄惨然有唯唯者赵安抚知其意乃登城楼遥谓金人请开门投拜乞不杀金人许之赵安抚乃具降书开城而自推其家属入一井中然後身掷入井先命提辖以土盖覆提辖遂这之以土人皆哀之。
    二十二日壬寅就江都县筑坛南郊大赦天下。
    诏曰:观会通以行典礼莫严定位以交神远罪疾而弭兵灾亦或因时而致祷朕绍承大统诞受多方属外患之相仍爰省方而临幸念父母兄弟尚屈於敌疆惟甲胄干戈再淹於岁序问寝阙温清之奉在原深急难之情信使屡驰久犹未报全师再遣坐待底甯复盗窃之无良乘边陲之多事凭陵州县震扰民氓衣冠倾(改作颠)仆於道途耒耜荒残於本业行者未知所适居者莫获其安伤闾里之疾苦则抚循之政尚愆悯行阵之勤劳则休息之疾苦则抚循之政尚愆悯行阵之勤劳则休息之期尤远每抚心而及此屡当食以兴嗟险阻艰难固备尝矣。劳来还定孰安集之岂菲德之敢图惟上穹之悔祸永怀眷祐恭。
    俟监临虽兹多垒之辰适在当郊之岁惟祭之或祈或报必稽於时物之仪而礼之有俭有丰特视情文之称是用谋有虞东巡之制循建武二成之规新黻冕以严恭逮胥徒而斋沐盖高在上聪明皆自於我民与善惟人治乱无艰於天位既殚诚悃深极战兢仰覆冒之何心讵存时怨况颠危之巳甚甯忍我遗疾呼反本而必闻精意默通而可动,庶几来假式燕(改作实厌)多艰新命旧邦协幽明而并贶此疆尔界一内外以均安其敷旷荡之恩已广庞鸿之施可大赦天下於戏为斯民而请命敢忘庶民之无辜置大器於复安实冀昊天之所予尚赖六服群辟三事大夫共宏恢复之功亟底隆平之业。
    邵兴败金人於绛州曲沃县。
    知济南府刘豫权知淄州李某附於金人。
    初李成败於刘光世也。转寇淄州攻克击仅两月不下迪功郎李某权知州固守之成粮渐尽侵济南府界扰於外邑淄州求救於沧州刘锡济南府亦求救於沧州两州皆坚守拒成以待外援会金人侵山东先至济南府刘豫谓沧州救兵来矣。既不为守御备开纳之乃金人也。遂就投拜金人未至淄州前一日成起军转城而似欲退去者淄州人疑之莫测其故俄而摆列诸军於城下尽发诸寨老小先行是夜神霄宫火焚烧诸寨淄州人谓成果退去矣。翌日金人军马逼城淄州人亦谓是沧州救兵乃具香花於城上望尘欢噪既而知是金人遂就投拜金人谓自入南界未有如济南府淄州秋毫不动而投拜者大喜之自後金人据有中原诸州皆屯戍女真契丹军唯济南府淄州并无一人一骑。
    韩世忠为御营平寇左将军领兵一万军京东。
    金人侵京东故命韩世忠军於京东以措置之。
    刘正彦为御营平寇右将军。
    王伦上书乞入大金迎请二圣加朝奉郎大金通问使。
    制曰:(旧校云:是制汪藻撰)朕惟疆事未甯亲庭在远夙宵轸念庶孝悌通於神明物色求人傥忠信行於蛮貊眷兹久矣。今乃得之以尔胄出公侯胸兼勇智言念主忧而臣辱何有於生知皆己逸而人劳孰当其责虽淹回之未试独慷慨以请行宜升郎秩之荣仍委使华之重朕既俯同晋国用魏绛以和戎尔其远慕侯生御太公而归汉勿惮徂征之远行期归报之休伦以修职郎改朝奉郎充大金通问使。
    诏戒百官。
    朕承祖宗有道之长赖黎献戴宋之旧嗣守神器适岁当郊祗见皇天后土慨念父母兄弟越在他邦宗庙社稷之托中更异姓一时赤子涂炭靡依独予一人旧勤於外天其或者俾复大业保乂斯民以导迎南还之御惟兹肇祀实报以祈朕斋栗存念大惧菲德弗获顾歆乃先事三日繁阴凝翳润不至濡震於朕心罔承灵祉逮祖庙及坛垂象焕炳夜气晏温夙霭澄霁迄用成礼顾朕眇昧罔有一二敢曰:馨闻於上实惟祖宗之灵相佑在天惟尔万方有众不替忠顺协於天心朕既获祗事勿敢谓幸矧敢怠康方恐惧修省以灵承扶持全安之眷念与尔有众同体共利冀各迪乃心无拂於上下神祇共迎景贶以宏济多艰用诞告於率土惟世理乱在臣庶休戚无有大小远尔惟底甯尔国则亦甯尔家尔躬焉在股肱大臣其同寅协恭思难图易辅朕不逮以倡百辟论思献纳之官。若耳目风宪左右侍卫有言达於子听必忠必诚母夺於私凡百有官君子饬躬谨行惟职业自修守令部使者暨尔僚佐有为有守其必曰:母伤於民母害於国无及尔身暨尔家则获神休而永终誉中外爪牙之臣贾勇敌忾思建戡难之勋以懋远图毋贻名节之羞军民战士咸奋忠力遂尔宠荣至於失业无依哨聚林薮怙众为暴杀掠无辜当思神明谴殛之报应。若影响古今诛讨之刑虽缓必正革心自效掩罪以功锡尔官爵永维我国家之用朕信不渝呜呼天道福善祸淫助顺罚恶疏而不失股肱大臣暨尔万方有众咸思寅畏冀天悔祸救民涂炭复我父母兄弟宗族臣民跻世隆平与万世有众共之咸孚朕志母苟目前之安而敢怠惑尚有赏刑为尔後报。
    十二月五日乙卯隆祐皇太后至杭州。
    隆祐皇太后至杭州以州治为行宫扈从统制官苗傅等团住於奉国寺。
    十日庚申金人犯(改作兵至)东平府知军府事权邦彦弃城走。
    遗史曰:权邦彦字朝美崇甯四年进士释褐登第靖康间知冀州以兵附元帅府勤王建炎二年代卢益知东平府孔彦舟为钤辖邦彦与之不和彦舟领兵叛去至是金人犯(改作兵至)东平府邦彦不能守弃城遁去降授朝散大夫。
    金人陷东平府。
    十四日甲子金人陷北京河北提点刑狱公事郭永死之。
    金人犯(改作兵至)北京北京留守张益谦转运使裴亿提点刑狱公事郭永共守之益谦亿龌龊小人守志不固唯永率士昼夜乘城伺间则出兵击之或劝益谦委城遁去永曰:北门所以遮蔽梁宋虏(改作敌)得志则席卷而朝廷危矣。借力不敌犹当死守徐挫其锋以待外援柰何弃之因募士赍帛书夜缒城出告急於朝廷。且请朝廷为虏(删此字)备金人攻愈急俘东平济南人大呼城下曰:二郡已降降者富贵不降无噍类益谦亿相顾色动永大言曰:今日正吾侪尽节之时不宜有二乃行城抚将士曰:王师至矣。吾城坚汝辈当努力贼(改作敌)不足畏也。众皆感泣甲子质明大雾四塞虏(改作敌)以断碑残础为礮楼橹皆霈左右蒙头而立有碎首者良久城陷永安坐城楼上或掖之以归诸子环泣请去永曰:吾世受国恩当以死报然巢倾卵覆汝辈亦将何之兹命也。奚惧益谦亿二人迎降粘罕(改作尼堪)曰:城破而降何也。二人皆言郭永不肯降粘罕(改作尼堪)遣骑召永永正衣冠向南再拜讫易幅巾而入粘罕(改作尼堪)曰:阻降者谁永熟视久之曰:不降者我也。尚奚问粘罕(改作尼堪)见永状貌魁杰。且夙闻其贤乃自为胡语(四字改作劝之)数十言欲以富贵啗永而降之永瞋目唾骂曰:恨不醢尔以报国家何说降乎!粘罕(改作尼堪)令译者申谕不已永戟手怒骂不绝粘罕(改作尼堪)恶其言麾之使去永复厉声曰:胡不速杀我我死当率义鬼悉灭尔曹大名人在系者无不以手加额为之出泪粘罕(改作尼堪)令断所举手并其家属害之时年五十三即日传语城中虽素不与永合者亦恸哭金人去相与负其尸瘗之永字谨思大名府元城人天资雄毅气刚直长七尺美须髯望。若神人博通古今得钱即以买书藏书万卷因事为录文皆可传而不求人知见古人立名节者未尝不慨然掩卷终日而尤慕颜鲁公为人喜面折人过退无後言闻秋毫之善必奖成如不及士以此严惮而归之事亲孝与人交轻财笃义而於吏治精明绍兴初赠中政大夫(旧校云:宋史作赠中大夫)资政殿学士谥勇节。
    十五日乙丑黄潜善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汪伯彦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制曰:宰天下之平实系秉钧之重扬大廷之号丕昭。
    吁俊之公。若时登庸访予落止戎虏未殄(改作敌仇未报)有朽索驭六马之忧国步方艰如抱火厝积薪之惧临朝兴叹当馈靡甯眷求四岳百揆之贤图回二帝三王之治必有任斯民之责者,庶几选於众而得之大中大夫知枢密院事御营副使新安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五百户实封六百户汪伯彦惟老成人以儒术用德器群公之表威名万里之冲秉先物之机判。若大龟之决处独危之正挺如执玉之坚顷佐命於戎衣久宣劳於枢管历时滋久隽誉益孚帝赉有闻渭水获霸王之辅价藩作固颛臾是社稷之臣其遂相予无以易汝宜体仰承之意益惇大政之元进躐文阶陪敦真食并蕃物采庸示眷怀於戏无竞维人非贤不任成汤之举伊尹有不召之臣大舜之举皋陶而不仁者远往宣一德用格多方可特授正议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依前御营副使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汪伯彦时政记曰:黄潜善汪伯彦并谢上曰: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伯彦昨知相州甚有政声事朕同险艰备知其忠实潜善伯彦更同心济助以副朕考慎之意。
    金人陷虢州。
    十九日己巳李彦仙败乌鲁孛堇(改作乌噜贝勒)於陕州。
    二十一日辛未金人寇(改作兵至)青州。
    殿中侍御史张守抚谕京城。
    遗史曰:先是朝廷措置防秋朝士纷然求去殿中侍御史张守上疏曰:比年纲纪隳坏风俗凋薄士大夫无奉公守节之诚为全身远害之计一旦缓急委君父而不顾此靖康之末可为痛哭流涕者也。防秋届期方事备御而职事官各欲便私而去则国家何赖邪乞揭榜朝堂明示敕戒上纳其言时边事未甯诏百官具所见奏闻守即上防淮渡江利害各六条大概尤以远斥堠探报为先别疏论金人犯(改作趋)淮甸之路有四宜取四路帅臣守令铨择能否各赐缗钱俾之募战士储刍粟缮甲兵明斥堠公赏罚使之夙夜尽力扞蔽疏至再上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忘外患恃江淮为险无经济远谋忽略其言不用守。又乞诏执政大臣惟以治军旅选将帅严守御搜人材系政事之大者凡细微不急之务付之都司六曹惟防秋是图潜善伯彦滋不悦乃请遣守抚谕京城意守不复还矣。陛辞上谕之曰:自当不次用卿即日就道。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十九校勘记。
    梁扬祖(扬误作阳)金人力击者三日十五日自西北角登城(三日十五日作三十二日)实以报祈(误作实报以祈)尔躬在焉(误作尔躬焉在)啸聚林薮(啸误作哨)而敢怠忽(忽误作惑)与万方有众(方误作世)虏得志则席卷而来(脱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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