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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系一
○帝号
丰公太上皇父也,春秋晋史蔡墨有言,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事孔甲,范氏其后也,而大夫范宣子亦曰,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范氏为晋士师,鲁文公世奔秦,后归于晋,其处者为刘氏,刘向云,战国时刘氏自秦获于魏,秦灭魏,迁大梁,都于丰,故周市说雍齿曰,丰故梁徙也,是以颂高祖云,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丰公盖太上皇父,其迁日浅,坟墓在丰鲜焉,及高祖即位,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世祠天地,缀之以祀,岂不信哉,由是推之,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上亦,协于火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本纪赞)
太上皇高帝父太公也,汉六年夏五月,诏曰,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帅士卒,犯危难,平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十年秋七月,太上皇崩,葬万年。(本纪。)
太祖高皇帝讳邦,(之字曰国。)字季,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母媪,后追尊曰昭灵后。)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宽仁爱人,意豁如也,及壮试吏为泗上亭长,秦二世元年,立为沛公,汉元年,立为汉王,五年二月甲午,即皇帝位于泛水之阳,十二年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长乐宫,五月丙寅,葬长陵,群臣曰,帝起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高,上尊号曰高皇帝。(著纪十二年寿五十三。)谥。(谥法无高以功高特起名)
丞相相国。(萧何)太尉。(卢绾,周勃。)御史大夫。(周苛,周昌,赵尧。)
孝惠皇帝讳盈,(之字曰满。)高祖太子也,(母曰吕皇后。)帝年五岁,高祖初为汉王,二年,立为太子,五年为皇太子,十二年四月,高祖崩,五月丙寅,即皇帝位,明年改元,七年秋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著纪七年寿二十四。)谥,(柔质慈民曰惠。)
相国。(萧何,曹参。)右丞相。(王陵。)左丞相。(陈平。)太尉。(周勃。)
御史大夫。(赵尧。)
高皇后吕氏讳雉,(之字曰野鸡。)父单父人,吕公,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卒与高祖,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高帝五年,尊王后曰皇后,惠帝即位,尊为皇太后,太后立帝姊鲁元公主女为皇后,无子,取后宫美人子名之,以为太子,惠帝崩,太子立为皇帝,年幼,太后临朝称制,四年,少帝自知非皇后子,出怨言,皇太后幽之永巷,五月丙辰,立常山王宏为皇帝,八年七月辛巳,皇太后崩于未央宫,既诛诸吕,大臣相与阴谋,以为少帝及三弟为王者皆非孝惠子,复共诛之。(著纪八年。)
太傅。(王陵,审食其。)右丞相。(陈平。)左丞相。(审食其。)御史大夫。(任敖,曹窋,张苍。)
太宗孝文皇帝讳恒,(之字曰常)高祖中子也,(母曰薄姬)高祖十一年,立为代王,十七年秋,高后崩,(张晏曰,代王之十七年也。)大臣迎代王入代邸,群臣从至,上议曰,丞相陈平等再拜言大王足下,子宏等皆非孝惠皇帝子,不当奉宗庙,大王高皇帝子,宜为嗣,愿大王即天子位,代王西乡逊者三,南乡逊者再,丞相平等,奉天子玺符再拜上,代王遂即天子位,后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于未央宫,乙巳,葬霸陵,(著纪二十三年寿四十六。)孝景元年,申屠嘉等奏,德莫盛于孝文皇帝,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制曰可。谥。(慈惠爱民曰文。)
改元。(前八年,中八年,后七年。)丞相。(陈平,周勃,灌婴,张苍,申屠嘉。)太尉。(灌婴。)御史大夫。(张苍,围,冯敬,申屠嘉,陶青。)
孝景皇帝讳启,(之字曰开)文帝太子也,(母曰窦皇后。)文帝元年正月,立为皇太子,后七年六月,文帝崩,丁未,即皇帝位,后三年正月甲子,帝崩于未央宫,二月癸酉,葬阳陵。(著纪十六年寿四十八)谥。(布义行刚曰景。)
改元。(前七年,中六年,后三年。)丞相。(申屠嘉,陶青,周亚夫,刘舍,卫绾。)太尉。(周亚夫。)御史大夫。(陶青,晁错,介,刘舍,卫绾,直不疑。)
世宗孝武皇帝讳彻,(之字曰通)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后元二年二月丁卯,帝崩于五柞宫,三月甲申,葬茂陵,(著纪五十四,年寿七十一。)孝宣本始二年,诏尊孝武庙为世宗庙。谥。(威强睿德曰武。)
年号。(建元六年,元光六年,元朔六年,元狩六年,元鼎六年,元封六年,太初四年,天汉四年,太始四年,征和四年,后元二年。)
丞相。(窦婴,许昌,田鼢,薛泽,公孙宏,李蔡,严青翟,赵周,石庆,公孙贺,刘屈犛,田千秋。)太尉。(田鼢。)大司马。(卫青,霍去病,霍光。)
御史大夫,(牛抵,赵绾,严青翟,韩安国,张欧,公孙宏,番系,李蔡,张汤,石庆,卜式,儿宽,延广,王卿,杜周,暴胜之,商邱成,桑宏羊。)
孝昭皇帝讳弗陵,(后止讳弗之字曰不。)武帝少子也,(母曰赵婕妤。)武帝后元二年二月,立为皇太子,年八岁,以侍中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戊辰,太子即皇帝位,元凤四年,帝加元服,元平元年,夏四月癸未,帝崩于未央宫,六月壬申,葬平陵。(著纪十三年寿二十一。)谥。(圣闻周达曰昭。)
年号。(始元六年,元凤六年,元平一年。)丞相。(田千秋,王?,杨敞,蔡义。)大司马。(霍光。)御史大夫。(桑宏羊,王?,杨敞,蔡义,田广明。)
中宗孝宣皇帝讳询,(之字曰谋。)武帝曾孙戾太子孙也,太子纳史良娣,生史皇孙,皇孙纳王夫人,生宣帝,号曰皇曾孙,生数月,遭巫蛊事,太子良娣皇孙王夫人皆遇害,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丙吉为廷尉监,曾孙赖吉得全,因遭大赦,有诏掖庭养视,上属籍宗正,元平元年四月,昭帝崩,无嗣,大将军霍光请皇后召昌邑王,六月,王受皇帝玺绶,癸巳,光奏王贺淫乱请废,太后诏曰可,光奏议曰,孝武帝曾孙病巳,(潜邸名也。)操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奏可,宗正德至曾孙尚冠里舍,洗沐,赐御府衣,太仆以令猎车奉迎曾孙,庚申,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群臣奉上玺绶,即皇帝位,元康二年,诏更讳询,黄龙元年冬十二月甲戌,帝崩于未央宫,(著纪二十五年寿四十三。)初元元年正月辛丑,葬杜陵,平帝元始四年,尊孝宣庙为中宗。谥。(圣善周闻曰宣。)
年号。(本始四年,地节四年,元康四年,神爵四年,五凤四年,甘露四年,黄龙一年。)丞相。(蔡义,韦贤,魏相,丙吉,黄霸,于定国。)大司马。(霍光,张安世,霍禹,韩增,许延寿,史高。)
御史大夫。(田广明,魏相,丙吉,萧望之,黄霸,杜延年,于定国,陈万年。)
高宗孝元皇帝讳奭,(之字曰盛。)宣帝太子也,(母曰恭哀许皇后。)宣帝微时生民间,年二岁,宣帝即位,八岁立为太子,黄龙元年十二月,宣帝崩,癸巳,太子即皇帝位,竟宁元年夏五月壬辰,帝崩于未央宫,秋七月丙戌,葬渭陵,(著纪十六年寿四十三。)平帝元始四年,尊为高宗庙。谥。(行义悦民曰元。)
年号。(初元五年,永光五年,建昭五年,竟宁一年。)丞相。(于定国,韦元成,匡衡。)大司马。(史高,王接,许嘉,王凤。)
御史大夫。(陈万年,贡禹,薛广德,韦元成,郑宏,匡衡,李延寿,张谭。)
孝成皇帝讳骜,(之字曰俊。)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宫生甲观画堂。为世嫡皇孙,宣帝爱之,字曰太孙,年三岁,而宣帝崩,元帝即位,帝为太子,竟宁元年五月,元帝崩,六月己未,太子即皇帝位,绥和二年三月丙戌,帝崩于未央宫,四月己卯,葬延陵。(著纪二十六年寿四十六。)谥。(安民立政曰成。)
年号。(建始四年,河平四年,阳朔四年,鸿嘉四年,永始四年,元延四年,绥和二年。)丞相。(匡衡,王商,张禹,薛宣,翟方进,孔光。)大司马。(许嘉,王凤,王音,王商,王根,王莽,师丹。)
御史大夫。(张谭,尹忠,张忠,王音,于永,薛宣,王骏,翟方进,孔光,何武。)大司空。(何武,师丹。)
孝哀皇帝讳欣,(之字曰喜。)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岁,嗣立为王,绥和元年,立为皇太子,绥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四月丙午,太子即皇帝位,元寿二年六月戊午,帝崩于未央宫,秋九月壬寅,葬义陵。(著纪六年寿二十六。)谥。(恭仁短折曰哀。)
年号。(建平四年,元寿二年。)太傅。(孔光。)丞相。(孔光,朱博,平当,王嘉。)大司徒。(马宫。)
大司马。(傅喜,丁明,傅晏,韦赏,董贤,王莽。)大司空。(朱博,彭宣,王崇。)
御史大夫。(赵元,朱博,平当,王嘉,王崇,贾延,孔光,何武,彭宣。)
孝平皇帝讳衎,(之字曰乐。)元帝庶孙中山孝王子也,(母曰卫姬。)年三岁,嗣立为王,元寿二年六月,哀帝崩,太皇太后遣车骑将军王舜大鸿胪左咸使持节迎中山王,九月辛酉,中山王即皇帝位,帝年九岁,太皇太后临朝,大司马莽秉政,百官总己以听于莽,元始二年,更名,(平帝本名箕,子今更名衎。)告祠高庙,五年十二月丙午,帝崩于未央宫,(汉注云,帝春秋益壮,以母卫太后故怨不悦,莽自知益疏,篡弑之谋由是生,因到腊日,置药酒中弑帝。)有司议曰,礼臣不殇君,皇帝年十有四岁,宜以礼敛加元服,奏可葬康陵。(著纪五年寿十有四。)谥。(布纲治纪曰平。)
年号。(元始五年。)太师。(孔光。)太傅。(王莽。)太保。(王舜。)
大司徒。(马宫,平晏。)
大司空。(王崇,甄丰。)
◎帝系二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杂录附)
汉兴,因秦之称号,帝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适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外戚传。)
昭灵后,高祖母媪也,尝息太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高祖即位,追尊母媪为昭灵夫人,(汉仪注云,高祖母兵起时死小黄北,后葬于小黄,作陵庙。)吕后七年,尊曰昭灵后,(以本纪修。)
高祖吕皇后。(见帝号。)
高祖薄姬生文帝,年八岁,立为代王,出从子之代为代太后,文帝即位,尊太后为皇太后,孝景即位,尊为太皇太后,前二年崩,葬南陵。(以外戚传及本纪修,下同。)
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尚帝姊鲁元公主有女惠帝即位吕太后欲为重亲以公主女配帝为皇后吕太后崩,废处北宫,孝文后元年薨,葬安陵,不起坟。
孝文窦皇后,景帝母也,吕太后时,以良家子选入宫,太后出宫人以赐诸王各五人,误置籍代伍中,代王独幸窦姬,生景帝,文帝立数月,公卿请立太子,而窦姬男最长,立为太子,窦姬为皇后,景帝即位,尊为皇太后,建元六年崩,合葬霸陵。
孝景薄皇后,孝文薄太后家女也,景帝为太子时,薄太后取以为太子妃,景帝立,立薄妃为皇后,无子,立六年,薄太后崩,皇后废,废后四年薨,葬长安城东平望亭南,孝景王皇后,武帝母也,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母臧儿卜,筮曰两女当贵,欲倚两女,夺金氏纳太子宫,生三女一男,男方在身时,王夫人梦日入其怀,以告太子,太子曰,此贵兆也,未生而文帝崩,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会薄皇后废,立王夫人为皇后,立九年,景帝崩,武帝即位,为皇太后,元朔三年崩,合葬阳陵。
孝武陈皇后,长公主嫖女也,(嫖窦太后女也。)初武帝得立为太子,长主有力,取主女为妃,及帝即位,立为皇后,元光五年,赐皇后策曰,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后数年薨,葬霸陵郎官亭东。
孝武卫皇后,字子夫,为平阳主讴者,武帝祓霸上,还过平阳主,既饮,讴者进,帝独说子夫,主因奏送入宫,元朔元年生男据,遂立为皇后,皇后立七年,而男立为太子,卫后立三十八年,巫蛊事起,皇后自杀,宣帝立乃改葬,谥曰思后,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周卫奉守焉。
孝武赵婕妤,昭帝母也,武帝巡狩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使召之,既至,女两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时伸,由是得幸,号曰拳夫人,进为婕妤,居钩弋宫,大有宠,生昭帝,号钩弋子,任身十四月乃生,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婕妤从幸甘泉,有过见谴,以忧死,因葬云阳,后上疾病,乃立钩弋子为皇太子,明日帝崩,昭帝即位,追尊婕妤为皇太后,发卒二万人,起云陵邑,孝昭上官皇后,祖父桀,受武帝遗诏辅少主,昭帝初立,年八岁,桀子安有女,即霍光外孙,因帝姊鄂邑盖长公主,内安女后宫为婕妤,月余遂立为皇后,年甫六岁,后桀安谋废立事发觉,宗族既灭,皇后以年少不与谋,亦光外孙,故得不废,皇后立十岁而昭帝崩,后年十四五云,昌邑王即位,尊为皇太后,宣帝即位,为太皇太后,凡立四十七年,年五十二,建昭二年崩,合葬平陵。
宣帝祖母戾后,本卫太子史良娣也,巫蛊事起,遇害,宣帝即位,追尊曰戾后。
宣帝母悼后,本史皇孙王夫人也,名翁须,生宣帝数月,卫太子败,家人皆坐诛,宣帝即位,追尊母王夫人,谥曰悼后,与祖母戾后皆改葬,起园邑,长丞奉守。
孝宣许皇后,元帝母也,父广汉,坐论为鬼薪,时宣帝养于掖庭,号皇曾孙,与广汉同寺居,广汉有女平君,年十四五,当为欧侯氏子妇,临当入欧侯氏子死,遂与曾孙,一岁生元帝,数月,曾孙立为帝,平君为婕妤,公聊议立皇后,大臣白立许婕妤,霍光夫人显欲贵其小女,道无从,明年,许皇后当娠,显使女医淳于衍以附子并合大医大丸饮皇后,有顷,曰我头岑岑也,药中得无有毒,遂崩,谥曰恭哀皇后,葬杜南,是为杜陵南园。
孝宣霍皇后,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光女也,母显既使淳于衍阴杀许后,显劝光纳之,果立为皇后,立三岁而光薨,上立许后男为太子,显恚不食欧血,复教皇后令毒太子,皇后数召太子赐食,保阿辄先尝之,后挟毒不得行,后杀许后事颇泄,显与诸婿兄弟谋反,发觉皆诛灭,后废,处昭台宫,后十二岁,徙云林馆,乃自杀,葬昆吾亭东。
孝宣王皇后,父奉光,宣帝在民间,数与奉光会,有女十余岁,每当适人,所当适辄死,宣帝即位,召入后宫为婕妤,霍皇后废后,上怜许太子蚤失母,于是选后宫素谨慎而无子者,遂立王婕妤为皇后,令母养太子,自为后后,希见无宠,封父奉光为卬成侯,立十六年,宣帝崩,元帝即位,为皇太后,成帝即位,为太皇太后,成帝母亦姓王,故世号太皇太后为卬成太后,凡立四十九年,年七十余,永始元年崩,合葬杜陵,称东园。
孝元王皇后,成帝母,王莽之姑也,五凤中,献入掖庭,宣帝选送太子宫,生成帝,字太孙,宣帝崩,太子即位,是为元帝,立太孙为太子,以母王妃为婕妤,后三日,立为皇后,元帝崩,太子立,是为成帝,尊皇后为皇太后,哀帝即位,为太皇太后,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以莽为大司马,共立中山王,是为平帝,平帝年九岁,常年被疾,太后临朝,委政于莽,莽践祚居摄,太后力不能禁,及莽即位,更命太皇太后为新室文母,年八十四,建国五年崩,合葬渭陵。
孝元傅皇后,哀帝祖母也,少为上官太后才人,自元帝为太子得进幸,元帝即位,立为婕妤,生定陶恭王,更号昭仪,元帝崩,傅昭仪随王归国,称定陶太后,恭王薨,子代为王,王母曰丁姬,太后躬自养视,成帝无继嗣,遂立定陶王为太子,哀帝即位,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帝,傅太后为恭皇太后,岁余,尊为帝太太后,丁姬为帝太后,后又更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称永信宫,帝太后称中安宫,而成帝母太皇太后本称长信宫,成帝赵后为皇太后,并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元寿元年崩,合葬渭陵,称孝元傅皇后云。
孝成许皇后,大司马车骑将军平恩侯嘉女也,元帝悼伤母恭哀后居位日浅,而遭霍氏之辜,故选嘉女以配皇太子,成帝即位,立为皇后,是时大将军凤用事,威权尤盛,其后比三年日蚀,言事者颇归咎于凤矣,而谷永等遂著之许氏,后姊为媚道祝诅事发觉,许后坐废,处昭台宫,后九年,赐药自杀。
孝成赵皇后,本长安宫人,号曰飞燕,成帝召入宫大幸,有女弟,复召入,俱为婕妤,许后废,乃立婕妤为皇后,弟为昭仪,姊弟颛宠十余年,卒皆无子,成帝崩,民间归罪赵昭仪,皇太后诏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状,昭仪自杀,哀帝既立,尊赵皇后为皇太后,哀帝崩,王莽白太后,贬皇太后为孝成皇后,徙居北宫,后月余,废为庶人,是日自杀。
哀帝母丁太后,定陶恭王姬也,哀帝即位,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帝,丁姬为恭皇后,后又更为帝太后,建平二年,丁太后崩,上令起陵恭皇之园,哀帝崩,王莽秉政,使有司举奏丁傅罪恶,贬傅太后号为定陶共王母,丁太后号曰丁姬,又奏发共王母及丁姬冢,取其玺绶,莽又周棘其处以为世戒云。
孝哀傅皇后,定陶太后从弟子也,哀帝为定陶王时,傅太后欲重亲,取以配王,王入为汉太子,傅氏女为妃,哀帝即位,为皇后,帝崩,王莽白太皇太后,废为庶人,自杀,孝平王皇后,安汉公莽女也,平帝即位,年九岁,成帝母太皇太后称制,而莽秉政,欲依霍光故事,以女配帝,太后不得已而许之。明年,遣大司徒宫等,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安汉公第,后立岁余,平帝崩,莽立子婴,尊皇后为皇太后,莽即真,以婴为定安公,改皇太后为定安公太后,太后时年十八矣,汉兵诛莽,自投火中而死。
○杂录皇太后皇后公主所食曰邑。(百官表。)
成帝即位,匡衡上疏曰,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关雎为始,言太上者民之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宴私之意,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自上世以来,三代兴废,未有不由此者也,愿陛下详览得失盛衰之效,以定大基,采有德,戒声色,近严敬,远技能。(匡衡传。)
自上为太子时,以好色闻,及即位,皇太后诏采良家女,杜饮因是说大将军凤曰,礼壹娶九女,所以极阳数,广嗣重祖也,必乡举求窈窕,不问华色,所以助德理内也,娣侄虽缺不复补,所以养寿塞争也,故后妃有贞淑之行,则继嗣有贤圣之君,制度有威仪之节,则人君有寿考之福,废而不由,则女德不厌,女德不厌,则寿命不究于高年,书云或四三年,言佚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妇人四十,容貌改前,以改前之容,侍于未衰之年,而不以礼为制,则其原不可救,而后来异态,后来异态,则正后自疑,而支庶有闲适之心,是以晋献被纳谗之谤,申生蒙无罪之辜,今圣主富于春秋,未有适嗣,方乡术入学,未亲后妃之议,将军辅政,宜因始初之隆,建九女之制,详择有行义之家,求淑女之质,毋必有声色音技,能为万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弁之作,可为寒心,唯将军常以为忧,凤白之太后,太后以为故事无有,钦复重言,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氏之世,刺戒者至迫近,而省听者常怠忽,可不慎哉,前言九女,略陈其祸福,甚可悼惧,窃恐将军不深留意,后妃之制,夭寿治乱存亡之端也,迹三代之季世,览宗宣之飨国,察近属之符验,祸败曷常不由女德,是以佩玉晏鸣,关雎叹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离制度之生无厌,天下将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咏淑女几以配上,忠孝之笃,仁厚之作也,夫君亲寿尊,国家治安,诚臣子之至愿,所常勉之也,易曰,正其本,万物理,凡事论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则典刑无,考之来今,则吉凶同,卒摇易之,则民心惑,若是者诚难施也,今九女之制,合于往古,无害于今,不逆于民心,至易行也,行之至有福也,将军辅政而不蚤定,非天下之所望也,唯将军信臣子之愿,念关雎之思,逮委政之隆,及始初清明,为汉家建无穷之基,诚难以忽,不可以遴,凤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杜钦传。)
河平元年夏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诏公卿百僚陈过失,无有所讳,光禄大夫刘向对曰,四月交于五月,月同孝惠,日同孝昭,其占恐害继嗣,是时许皇后专宠后宫,希得进见,中外皆忧上无继嗣,故杜钦谷永及向所对皆及之,上于是减省椒房掖庭用度,服御舆驾所发诸宫官府,及所造作遗赐外家群臣妾,皆如竟宁以前故事,皇后上疏自陈,以为时世异制,长短相补,不出汉制而已,织微之间,未必可同,若竟宁前与黄龙前,岂相放哉,家束不晓,今壹受诏如此,且使妾摇手不得,设妾欲作某屏风张于某所,曰故事无有,或不能得,则必绳妾以诏书矣,此诚不可行,唯陛下省察,故事以特牛祠大父母,戴侯敬侯皆得蒙恩以太牢祠,今当率如故事,唯陛下哀之,今吏甫受诏读记,直豫言使后知之,非可复若私府有所取也,其萌牙所以约制妾者,恐失人理,唯陛下深察焉,上于是采谷永刘向所言灾异咎验皆在后宫之意以报之,且曰,吏拘于法,亦安足过,盖矫枉者过直,古今同之,且财币之省,特牛之祠,其于皇后所以扶助德美为华罢也,咎根不除,灾变相袭,祖宗且不血食,何戴侯也,传不云呼,以约失之者鲜,审皇后欲从其奢与,朕亦当法孝武皇帝也,如此则甘泉建章可复兴矣,孝文皇帝,朕之师也,皇太后,皇后成法也,假使太后在彼时不如职,今见亲厚,又恶可以逾呼,皇后其刻心秉德,谦约为右,垂则列妾,使有法焉。(外戚传。)
永始元年,帝欲立赵婕妤为皇后,先下诏封婕妤父临为列侯,刘辅上书言,臣闻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远,必先降以灾变,此神明之征应,自然之占验也,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鸟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蒙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呼,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只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乃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市道皆共知之,朝廷莫肯壹言,臣窃伤心,自念得以同姓拔擢,尸禄不忠,污辱谏争之官,不敢不尽死,唯陛下深察,书奏上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刘辅传。)
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称太皇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与母丁后皆在国邸,自以定陶共王为称,高昌侯董宏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皇太后,事下有司,时师丹以左将军与大司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上新立谦让,纳用莽丹言,免宏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欲必称尊号,上于是追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帝,尊傅太后为共皇太后,丁后为共皇后,郎中令冷褒黄门郎段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藩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共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以为宜如褒犹言,丹议独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得其位,而阴阳顺其节,人主与万民俱蒙祐福,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谥已前定,义不得复改。(师丹传。)
三宫。(王嘉传贡献三宫,师古曰,三宫天子太后皇后也。)
两宫。(五行志,两宫亲属,师古曰,谓太后家王氏,皇后家赵氏,故云亲属。)东宫。(刘向传,依东宫之尊,师古曰,东宫太后所居也。)中宫。(哀纪,食邑如中宫,师古曰,中宫皇后之宫。)
东朝。(灌夫传,东朝庭辨之,如淳曰,东朝太后朝也。)
永信宫,中安宫,长信宫,(哀纪,傅昭仪皇太太后称永信宫,帝太后称中安宫,成帝母太皇太后称长信宫。)
椒房。(《车千秋》传“未央椒房”,师古曰: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
青蒲。(《史丹传》。应劭曰,青蒲非皇后不得至此。)
◎帝系三
○皇太子(杂录上附)汉二年六月,立太子,赦罪人。(高纪。)五年,汉王即皇帝位,太子曰皇太子。(高纪。)
惠帝即位,太后立帝姊鲁元公主女为皇后,无子,取后宫美人子名之,以为太子。(高后纪。)
孝文元年正月,有司请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也,诏曰,朕既不德,上帝神明未歆飨也,天下人民未有惬志,今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德之人,而嬗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德也,谓天下何,其安之,有司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忘天下也,上曰,楚王,季父也,春秋高,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明于国家之体吴王于朕兄也。淮南王弟也,皆秉德以陪朕,岂为不豫哉,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德义者,若举有德,以陪朕之不能终,是社稷之灵,天下之福也,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德者,而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有司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且千岁,有天下者莫长焉,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远矣,高帝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太祖,诸侯王列侯始受国者,亦皆为其国祖,子孙继嗣,世世不绝,天下之大义也,故高帝设之以抚海内,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宗室,非高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启最长,敦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上乃许之,因赐天下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孝景四年,立皇子荣为皇太子。(本纪。)
七年正月,废皇太子荣为临江王,四月丁巳,立皇子彻为皇太子,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孝武元狩元年夏四月丁卯,立皇太子,赐中二千石爵右庶长,民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征和二年七月,按道侯韩说使者江充等,掘蛊太子宫,壬午,太子与皇后谋斩充,吕节发兵与丞相刘屈犛大战长安,死者数万人,庚寅,太子亡,皇后自杀,八月辛亥,太子自杀于湖。(本纪。)
武帝末,戾太子败,燕王旦,广陵王胥,行骄嫚,后元二年二月,上疾病,遂立昭帝为太子,年八岁,明日,武帝崩,太子即皇帝位。(昭纪。)
孝宣地节三年,立皇太子,大赦天下,赐御史大夫爵关内侯,中二千石爵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五凤元年正月,皇太子冠,皇太后赐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帛,人百匹,太夫人八十匹,夫人六十匹,又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男子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孝成皇帝,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宫,生甲观画堂,为世嫡皇孙,宣帝爱之,字曰太孙,常置左右,年三岁而宣帝崩,元帝即位,帝为太子,壮好经书,宽博谨慎,初居桂宫,上尝急召太子出龙楼门,不敢绝驰道,西至直城门,得绝乃度,还入作室门,上迟之,问其故,以状对,上大说,乃着令令太子得绝驰道云,其后幸酒乐燕乐,上不以为能,而定陶恭王有材艺,母傅昭仪又爱幸,上以故常有意欲以恭王为嗣,赖侍中史丹获太子家,辅助有力,上亦以先帝尤爱太子,故得无废,竟宁元年五月,元帝崩,六月己未,太子即皇帝位。
成帝绥和元年二月癸丑,诏曰,朕承太祖鸿业,奉宗庙二十五年,德不能绥理宇内,百姓怨望者众,不蒙天祐,至今未有继嗣,天下无所系心,观于往古,近事之戒,祸乱之萌,皆由斯焉,定陶王欣于朕为子,慈仁孝顺,可以承天序,继祭祀,其立欣为皇太子,封中山王舅谏大夫冯参为宜乡侯,益中山国三万户,以慰其意,赐诸侯王列侯金,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三老孝弟力田帛,各有差。(以上成纪。)
孝哀皇帝,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岁,嗣立为王,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尽从傅相中尉,时成帝少弟中山孝王亦来朝,独从傅,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说,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及赐食于前后饱,起下袜系解,成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数称其材,时王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赂遗上所幸赵昭仪,及帝舅骠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昭仪及根见上亡子,亦欲豫自结为长久计,皆更称定陶王,劝帝以为嗣,成帝亦自美其材,为加元服而遣之,时年十七矣,明年,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召定陶王立为皇太子,谢曰,臣幸得继父守藩,为诸侯王,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陛下圣德宽仁,敬承祖宗,奉顺神只,宜蒙福祐子孙千亿之报,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后月余,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恭王祀,所以奖励太子专为后之谊。(哀纪。)
○杂录(上)
高帝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多争,未能得坚决也,吕后恐不知所为,或谓吕后曰,留侯善画计,上信用之,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日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良曰,始上数在急困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人何益,吕泽强要曰,为我画计,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所不能致者四人,四人年老矣,皆以上嫚每士,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毋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因使辩士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汉十一年,黥布反,上疾,欲使太子往击之,四人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说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即位不益,无功则从此受祸,且太子所与俱诸将,皆与上定天下,枭将也,今乃使太子将之,此无异使羊将狼,皆不肯为用,其无功必矣,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御,赵王常居前,上终不使不肖子居爱子上,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将此属,莫肯为用,且布闻之鼓行而西耳,上虽疾,强载辎车,卧而护之,诸将不敢不尽力,上虽苦,强为妻子计,于是吕泽夜见吕后,吕后承间为上泣而言,如四人意,上曰吾惟之,孺子固不足遣,乃公自行耳,于是上自将而东,群臣居守,皆送至霸上,良疾强起,至曲邮,见上曰,臣宜从,疾甚,楚人剽疾,愿上慎毋与楚争锋,因说上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上谓子房虽疾,强卧傅太子,是时叔孙通已为太傅,良行少傅事,汉十二年,上从破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太傅称说引古,以死争太子,上阳许之,犹欲易之,及晏,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问曰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其姓名,上乃惊曰,吾求公避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辱,故恐而亡匿,今闻太子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愿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视曰,我欲易之,彼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动矣,吕氏真乃主矣。(张良传。)
叔孙通为太子太傅,高帝欲以赵王如意易太子,通谏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苏,胡亥诈立,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师古曰当作淡。)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适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高帝曰,公罢矣,吾特戏耳,通曰,太子天下本,本壹摇,天下震动,奈何以天下戏,高帝曰,吾听公,及上置酒,见留侯所招客从太子入见,上遂无易太子志矣。(叔孙通传。)
高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能得,上以留侯策止,而周昌庭争之强,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即罢,吕后侧耳于东箱听,见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周昌传。)
孝文时,晁错为太子舍人,门大夫,迁博士,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故人主知所以临制臣下而治其众,则群臣畏服矣,知所以听言受事,则不欺蔽矣,知所以安利万民,则海内必从矣,知所以忠孝事上,则臣子之行备矣,此四者臣窃为皇太子急之,人臣之议,或曰皇太子亡以知事为也,臣之愚诚以为不然,窃观上世之君,不能奉其宗庙而劫杀于其臣者,皆不知术数者也,皇太子所读书多矣,而未深知术数者,不问书说也,夫多诵而不知其说,所谓劳苦而不为功,臣窃观皇太子材智高奇,驭射伎艺,过人绝远,然于术数未有所守者,以陛下为心也,窃愿陛下幸择圣人之术可用今世者,以赐皇太子,因时使太子陈明于前,唯陛下裁察,上善之,于是拜错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晁错传。)
文帝时,贾谊上书曰,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傅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螀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贾谊传。)
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张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繇是奇释之。(张释之传。)
◎帝系四
○皇太子杂录(下)
孝景前三年,梁孝王入朝,是时上未置太子,与梁王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王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明年,汉立太子,前七年,上废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为嗣,大臣及爰盎等,有所关说于帝,太后议格,孝王不敢复言太后以嗣事。(文三王传。)
景帝弟梁孝王,母窦太后爱之,孝王朝,因燕昆弟饮,是时上未立太子,酒酣上从容曰,千秋万岁后传王,太后欢,窦婴引卮酒进上曰,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传梁王,太后由此憎婴,婴亦薄其官。(窦婴传。)
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枚皋与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太子禖祝,受诏所为,皆不从故事重皇子也。(枚乘传。)
孝武皇帝六男,卫皇后生戾太子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邱江公受《穀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武帝末,卫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子及卫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皆为蛊道祝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时上疾,辟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遂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犛等战,长安中扰乱,言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群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阳阴和调,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阳阴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丧亡,故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巳被谤,伯奇放流,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辨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愿??钺之诛,以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谗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寤,太子之亡也,东至湖,藏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斗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盖行疑赏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邗侯,张富昌为赵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冤,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戾太子传。)
宣帝地节三年,立皇太子,选丙吉为太傅,疏广为少傅,数月,吉迁御史大夫,广徙为太傅,广兄子受字公子,亦以贤良举为太子家令,受好礼恭谨,敏而有辞,宣帝幸太子宫,受迎谒应对,及置酒宴,奉觞上寿,辞礼闲雅,上甚欢说,顷之,拜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特进平恩侯许伯,以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护太子家,上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于天下英俊,不宜独亲外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备,今复使舜护太子家,视陋,非所以广太子德于天下也,上善其言,以语丞相魏相,相免冠谢曰,此非臣等所能及,广繇是见器重,数受赏赐,太子每朝,因进见,太傅在前,少傅在后,父子并为师傅,朝廷以为荣。(疏广传。)
太子既壮大,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坐刺讥辞语为罪而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繇是疏太子而爱淮阳王,曰淮阳王明察好法,宜为吾子,而王母张婕妤尤幸,上有意欲用淮阳王代太子,然以少依许氏,俱从微起,故终不背焉。(元纪。)
张婕妤有宠于宣帝,霍皇后废后,上欲立张婕妤为后,久之,惩艾霍氏欲害皇太子,乃更选后宫无子而谨重者,乃立长陵王婕妤为后,令母养太子,后无宠希御见,唯婕妤最幸,子淮阳宪王壮大好经书法律,聪达有财,帝甚爱之,太子宽仁喜儒术,上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张婕妤与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久之,上以韦玄成让侯兄,经明行高,称于朝廷,乃召拜玄成为淮阳中尉,欲感谕宪王,辅以推让之臣,由是太子遂安。(淮阳宪王传。)
元帝即位,史丹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护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才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上嘿然而笑,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类也,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间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寝加,恐不能自还,善辅道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史丹传。)
绥和中,上即位二十五年,无继嗣,至亲有同产弟中山孝王,及同产弟子定陶王在,定陶王好学多材,于帝子行,而王祖母傅太后阴为王求汉嗣,私事赵王后昭仪,及帝舅大司马骠骑将军王根,故皆动上,上召丞相翟方进,御史大夫孔光,右将军廉褒,后将军朱博,皆引入禁中,议中山定陶王谁可为嗣者,方进根以为定陶王帝之子,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定陶王宜为嗣,褒博皆如方进根议,孔光独以为礼立嗣以亲,中山王先帝之子,帝亲弟也,以尚书盘庚殷之及王为比,中山王宜为嗣,上以礼兄弟不相入庙,又皇后昭仪欲立定陶王,故遂立为太子,光以议不中意,左迁廷尉。(孔光传。)
○皇子(杂录附)
太上皇四男,高祖兄伯蚤卒,追封武哀侯,高后七年,追封武哀王,次兄仲名喜,初封宜信侯,汉六年,立为代王,匈奴攻代,仲弃国自归,天子不忍致法,废为合阳侯,楚元王交,高祖同父少弟也,自有传,(本纪及吴王濞传。)高皇帝八男,吕后生孝惠帝,曹夫人生齐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赵隐王如意,赵姬生淮南厉王长,诸姬生赵幽王友,赵共王恢,燕灵王建。(高五王传。)
孝文皇帝四男,窦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武,诸姬生代孝王参,梁怀王揖。(文三王传。)
孝景皇帝十四男,王皇后生孝武皇帝,栗姬生临江闵王荣,河间献王德,临江哀王阏,程姬生鲁共王余,江都易王非,胶西于王端,贾夫人生赵敬肃王彭祖,中山靖王胜,唐姬生长沙定王发,王夫人生广川惠王越,胶东康王寄,清河哀王乘,常山宪王舜。(景十三王传。)
孝武皇帝六男,卫皇后生戾太子,赵婕妤生孝昭帝,王夫人生齐怀王闳,李姬生燕刺王旦,广陵厉王胥,李夫人生昌邑哀王髆。(武五王传。)
孝宣皇帝五男,许皇后生孝元帝,张婕妤生淮阳宪王钦,卫婕妤生楚孝王嚣,公孙婕妤生东平思王宇,戎婕妤生中山哀王竟。(宣元六王传。)
孝元皇帝三男,王皇后生孝成帝,傅昭仪生定陶共王康,冯昭仪生中山孝王兴。(宣元六王传。)○皇子杂录
五宗。(司马迁传,作五宗世家,师古曰,景帝子凡十三人为王,而母五人所生,迁谓同母者为一宗,故云五宗也。)
◎帝系五
○诸侯王(杂录附)
汉与之初,海内新定,同姓寡少,惩戒亡秦孤立之败,于是剖裂疆土,立二等之爵,功臣侯者百余邑,尊王子弟,大启九国,自雁门以东尽辽阳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转,度河济渐于海,为齐赵,谷泗以往奄有龟蒙,为梁楚,东带江湖,薄会稽,为荆吴,北界淮濒,略庐衡,为淮南,波汉之阳,亘九嶷,为长沙,诸侯比境,周吊三垂,外接胡越,天子自有三河东郡颍川南阳,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云中至陇西,与京师内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颇邑其中,而藩国大者夸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同制京师,可谓挢枉过其正矣,虽然,高祖创业,日不暇给,孝惠享国又浅,高后女主摄位,而海内晏如,亡狂狡之忧,卒折诸吕之难成太宗之业者,亦赖之于诸侯也,然诸侯原本以大,末流滥以致溢,小者淫荒越法,大者睽孤横逆以害身丧国,故文帝采贾生之议,分齐赵,景帝用晁错之计,削吴楚,武帝施主父之册,下推恩之令,使诸侯王得分户邑以封子弟,不行黜陟,而藩国自析,自此以来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皇子始立者大国不过十余城,长沙燕代,虽有旧名,皆亡南北边矣,景遭七国之难,抑损诸侯,减黜其官,武有衡山淮南之谋,作左官之律,设附益之法,诸侯惟得衣食租税,不与政事,至于哀平之际,皆继体苗裔,亲属疏远,生于帷墙之中,不为士民所尊,执与富室亡异,而本朝短世,国统三绝,是故王莽知汉中外殚微,本末俱弱,亡所忌惮,生其奸心,因母后之权,假伊周之称,颛作威福,庙堂之上,不降阶序而运天下,作谋既成,遂据南而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驰传天下,班行符命,汉诸侯王厥角酯首,奉上玺韨,惟恐在后,或乃称美颂德,以求容媚,岂不哀哉。(诸侯王表。)
文帝时,制度疏阔,诸侯王僭似,地过古制,淮南济北王皆为逆诛,谊上疏曰,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余城,少者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诸王虽名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皋,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行也,欲天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辏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及燕梁它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所以数偿之,(徐天麟按也字合作他,传写之误也,所字合属上句。)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之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壹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贾谊传。)
○诸侯王杂录诸侯王金玺盭绶,掌治其国。(百官表。)高帝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所谓盘石之宗也。(文纪。)
悼惠之王齐,最为大国,以海内初定,子弟少,激秦孤立亡藩辅,故大封同姓以填天下,时诸侯得自除御史大夫群卿以下众官,如汉朝,汉独为置丞相,自吴楚诛后,稍夺诸侯权,左官附益阿党之法设,其后诸侯唯得衣食租税,贫者或乘牛车。(高五王赞。)
高皇帝规土连城,布王子孙,是以支叶扶疏,异性不得间也。(燕刺王传。)
景帝即位,晁错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削其支郡,诸侯欢哗,吴楚七国反,以诛错为名,丞相劾奏错当要斩,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见上曰,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之,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划始行卒受大戮,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景帝喟然长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晁错传。)
景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百官表。)
武帝初即位,大臣惩吴楚七国行事,议者多冤晁错之策,皆以诸侯连城数十,泰强,欲稍侵削,数奏暴其过恶,诸侯王自以骨肉至亲,先帝所以广封连城犬牙相错者,为盘石宗也,今或无罪为臣下所侵辱,有司吹毛求疵,笞服其臣,使证其君,多自以侵冤,建元三年,代王登,长沙王发,中山王胜,济川王明,来朝天子,置酒,胜闻乐声而泣,问其故,胜对曰,臣闻悲者不可为参欷,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上,荆轲为之低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于邑,今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众煦漂山,聚蚊成雷,朋党执虎,十夫桡椎,是以文王拘于牖里,孔子厄于陈蔡,此乃烝庶之成风,增积之生害也,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翮飞肉,纷惊逢罗,潸然出涕,臣闻白日晒光,幽隐皆照,明月曜夜,蚊虻宵见,然云蒸列布,杳冥昼昏,尘埃抪覆,昧不见泰山,何则,物有蔽之也,今臣雍阏不得闻,谗言之徒蜂生,道辽路远,曾莫为臣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灌,屋鼠不熏,何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腑;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莩之亲,鸿毛之重,群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却,骨肉冰释,斯伯奇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唯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臣之谓也。具以吏所侵闻,于是上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奏诸侯事,加亲亲之恩焉,其后更用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制封号,辄别属汉郡,汉有厚恩,而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云。(中山靖王传。)
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武纪。)○王子侯
主父偃说武帝曰,古者诸侯地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疆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地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必稍自销弱矣,于是上从其计。(主父偃传。)
武帝元朔二年春正月,诏曰,梁王城阳王亲慈同生,愿以邑分弟,其许之,诸侯王请与子弟邑者,朕将亲览,使有列位,于是藩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本纪。)
大哉圣祖之建业也,后嗣承序,以广亲亲,至于孝武,以诸侯王疆土过制,或替差失轨,而子弟为匹夫,轻重不相准,于是制诏御史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号名,自是支庶毕侯矣。(王子侯表上。)
孝元之世,亡王子侯者,盛衰终始,岂非命哉,元始之际,王莽擅朝,伪褒宗室侯及王之孙焉,居摄而愈多,非其正故弗录,旋踵亦绝,悲夫。(王子侯表下。)
孝平元始元年,封宣帝耳孙信等三十六人,皆为列侯。(本纪。)○宗室(杂录附)
高祖七年,置宗正官以序九族。(本纪,又百官表云影正出属籍。)孝惠内修亲亲。(本赞。)文帝诏曰,诸侯王宗室昆弟功臣多贤及有德者。(本纪。)
四年,复诸刘有属籍家无所与。(本纪。)
孝景三年,楚元王子艺等,与濞等为逆,朕不忍加法,除其籍,毋令污宗室。(本纪。)孝武元光元年,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本纪。)后元二年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赐宗室。(本纪。)
武帝时,刘辟疆以宗室子,随二千石,论议冠诸宗室,清静少欲,常以书自娱,不肯仕,昭帝即位,或说大将军霍光曰,将军不见诸吕之事乎,处伊尹周公之位,摄政擅权,而背宗室,不与共职,是以天下不信,卒至于灭亡,今将军当盛位,帝春秋富,宜纳宗室,又多与大臣共事,反诸吕道,如是则可以免患,光然之,乃择宗室可用者,辟疆子德,待诏丞相府。(楚元王传。)
孝昭始元二年,以宗室毋在位者,举茂材刘辟疆刘长乐,皆为光禄大夫,辟强守长乐卫尉,(本纪。)
元凤二年四月,上自建章宫徙未央宫,赐宗室子钱人二十万。(本纪。)
四年正月丁亥,帝加元服,赐列侯宗室金帛牛酒各有差。(本纪。)
孝宣地节元年六月,诏曰,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朕蒙遗德,奉承圣业,惟念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若有贤材,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本纪。)
地节四年,刘德以宗正关内侯行谨重为宗室率,封阳城侯。(恩泽侯表。)
成帝时,刘向上封事,言王氏一姓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己分权,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且不并立,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远外戚,毋授以政,所以褒睦外内之姓,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刘向传。)
建始二年,罢博望苑以赐宗室朝请者。(本纪。)哀帝即位,赐宗室王子有属者马各一驷。(本纪。)
平帝元始元年,诏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者,复其属,其为吏举廉佐史补四百石。(本纪师古曰,宗室为吏者,皆令举廉,各从本秩,而依廉吏迁之,为佐史者,例补四百石。)
四年二月,赐宗室有属籍者,爵自五大夫以上各有差。(本纪。)
五年正月,袷祭明堂,宗室子九百人召助祭,礼毕皆益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诏曰盖闻帝王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尧睦九族,舜惇叙之,朕以皇帝幼年,且统国政,惟宗室子皆太祖高皇帝子孙,及兄弟吴顷楚元之后,汉元至今,十有余万人,虽有王侯之属,莫能相纠,或陷入刑罪,教训不至之咎也,传不云呼,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其为宗室,自太上皇以来族亲,各以世氏郡国,置宗师以纠之,致教训焉,二千石选有德义者以为宗师,考察不从教令有冤失职者,宗师得因邮亭书言宗伯,请以闻,常以岁正月赐宗师帛各十匹。(本纪。)
○宗室杂录
高皇帝规士连城,布王子孙,是以支叶扶疏,异姓不得间也。(燕刺王传。)大雅卓尔不群,河间献王近之。(景十三王赞。)刘德召见甘泉宫,武帝谓之千里驹。(本传。)
肺腑。(中山靖王胜传,又刘向传。)同姓末属。(刘向传。)宗室遗老。(同上。)河间王良,宗室仪表。(本纪。)
宗英。(叙传。)
元狩五年,沈猷侯受坐为宗正听请不具宗室耐为司寇。(王子侯表。)
◎帝系六
○公主王主(杂录附)
公主。(高纪,如淳曰,公羊传曰,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帝姊妹曰长公主,诸王女曰翁主,师古曰,如说得之,天子不亲主婚,故谓之公主,诸王即自主婚,故其女曰翁主,翁者父也。)
太上皇女。昭哀后。(高帝姊,初封宣夫人,吕后七年,尊曰昭哀后。)高祖一女。
鲁元公主。(宣平侯张敖尚之,孝惠时,齐悼惠王尊为鲁元太后。)文帝二女。
馆陶长公主。(窦后生女嫖,文帝即位,为馆陶长公主,师古曰,年最长,故谓长公主,堂邑侯陈午尚之,见外戚传。)公主。(周勃子胜之尚之,见周勃传。)
景帝三女。
平阳公主。(王皇后长女,本阳信长公主也,为平阳侯曹寿所尚,故称平阳公主,曹寿有恶疾,上乃诏卫青尚平阳公主,见卫青及霍去病传。)南宫公主。(王皇后次女。)
隆虑公主。(王皇后少女,并见王皇后传。)武帝五女。
鄂邑盖长公主。(昭帝姊,燕刺王传张晏曰,食邑鄂,盖侯王信妻也,师古曰,为盖侯妻是也,非王信,信者武帝之舅,不取鄂邑主为妻,当是信子顷侯充耳。)
夷安公主。(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见东方朔传。)
卫长公主。(外戚传云,子夫生三女,长主卫太子姊也,帝以妻栾大,见《郊祀志》。)
诸邑公主。(五行志,征和二年,巫蛊事兴,帝女诸邑公主阳石公主,皆下狱死。)阳石公主。(见上,又武纪注云,二公主皆卫皇后女。)宣帝二女。
馆陶公主。(华婕妤女,名施,于定国子于永尚之。)
敬武公主。(张临尚,临死,元帝令薛宣尚,后王莽白太后赐药死,见宣传。)元帝三女。平都公主。(傅昭仪女。)
平阳公主。(卫婕妤女,见中山卫姬传。)颍邑公主。(杜业尚)
王主。(成纪,建始元年,张晏曰,王主王之女也,师古曰,王主则翁主也,王自主婚,故曰王主。)○公主杂录诸公主家令门尉皆属宗正。(百官表。)
主傅。(东方朔传,昭平君醉杀主傅,师古曰,傅姆也。)
中府。(东方朔传,馆陶公主中府,师古曰中府,掌金帛之藏。)
孝惠二年十月,齐悼惠王来朝,献城阳郡以益鲁元公主邑,尊公主为太后。(本纪。)
江充出逢馆陶长公主,行驰道中,充嗬问之,公主曰,有太后诏,充曰,独公主得行,车骑皆不得,尽劾没入官。(江充传。)
卫青父郑季,以县史给事侯家,平阳侯曹寿尚武帝姊阳信长公主,季与主家僮卫媪通,生青,青既尊贵,而平阳侯曹寿有恶疾就国,长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贵无比,于是公主风白皇后,皇后言之,乃诏青尚平阳公主。(卫青霍去病传。)
王吉曰,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诎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王吉传。)
夏侯婴曾孙颇,尚平阳公主,主随外家姓,号孙公主,故胜公子孙更为孙氏。(夏侯婴传。)
博成侯张建,坐尚阳邑公主,与婢奸主旁数醉骂主免。(昭宣功臣表。)○和蕃公主
高帝罢平城归,是时冒顿单于兵强,控弦四十万骑,数苦北边,上患之,以问娄敬,敬曰,陛下诚能以适长公主妻单于,厚奉遗之,彼知汉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外孙为单于,岂曾闻外孙敢与大父亢礼哉,可毋战以渐臣也,若陛下不能遗长公主,而令宗室及后宫诈称公主,彼亦知,不肯贵近无益也,高帝曰善,遣长公主,吕后泣曰,妾唯以一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上竟不能遣长公主,而取家人子为公主妻单于,使敬往结和亲约。(娄敬传。)
孝惠三年,以宗室女为公主嫁匈奴单于。(本纪。)
匈奴老上单于初立,文帝复遣宗人女翁主为单于阏氏,使宦者中行说傅翁主。(匈奴传。)孝景五年,遣公主嫁匈奴单于。(本纪。)
孝武元封中,乌孙昆莫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天子问群臣议,许曰,必先纳聘,然后遣女,乌孙以马千匹聘,汉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昆莫以为右夫人,昆莫年老,欲使其孙尚公主,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从其国俗,岑陬遂妻公主,生一女少夫,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陬。(西域传。)
宣帝元康二年,乌孙昆弥上书,欲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愿聘马羸各千疋,上遣使至乌孙先迎取聘,昆弥及太子左右大将军都尉皆遣使,凡三百余人入汉,迎取少主,乃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置官属侍御百余人,舍上林学乌孙言,天子自临平乐观,会匈奴使者外国君长,大角抵设乐而遣之,未出塞,闻乌孙昆弥翁归靡死,天子征还少主。(西域传。)
先是乌孙昆弥归靡,因长罗侯常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复尚少主,结婚内附,畔去匈奴,诏下公卿议,望之以为乌孙绝域,信其美言,万里结婚,非长策也,天子不听,神爵二年,遣长罗侯惠使送公主配元贵靡,未出塞,翁归靡死,其兄子狂王背约自立,惠从塞下上书,愿留少主敦煌郡,惠至乌孙,责以负约,因立元贵靡,还迎少主,诏下公卿议,望之复以为不可,乌孙持两端亡坚约,其效可见,前少主在乌孙四十余年,恩爱不亲密,边境未以安,此已事之验也,今少主以元贵靡不得立而还,信无负于四夷,此中国之大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将兴,其原起此,天子从其议,召少主还,后乌孙虽分国两立,以元贵靡为大昆弥,汉遂不复与结婚。(萧望之传。)
甘露三年,楚公主上书,言年老土思愿得归骸骨葬汉地,天子闵而迎之,公主与乌孙男女三人俱来,至京师时,年且七十,赐田宅奴婢,奉养甚厚,朝见仪比公主。(西域传。)
元帝竟宁元年,匈奴呼韩邪单于复入朝,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单于欢喜,王昭君号宁胡阏氏,生一男,呼韩邪死,株参单于复妻王昭君,生二女,长女为须卜居次,小女为当于居次。(居次者女之号若汉言公主也,见匈奴传。)
○内职(杂录附)
汉兴,因秦之称号,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焉,至武帝制婕妤巠娥傛华充依,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云。
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婕妤视上卿,比列侯。巠娥视中二千石,比关内侯。傛华视真二千石,比大上造。
美人视二千石,比少上造。八子视千石,比中更。充依视千石,比左更。七子视八百石,比右庶长。
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长使视六百石,比五大夫。少使视四百石,比公乘。五官视三百石。
顺常视二百石。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皆视百石。(以上凡十四等。)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有秩斗食。(并外戚传。)
诸姬。(诸姬见高五王传,又文纪薄姬注,如淳曰,姬众妾之总称,汉官仪曰,姬妾数百,外戚传亦曰幸姬戚夫人,师古曰,姬本周之姓,贵于众国之女,所以妇人美号,皆称姬焉,史记云,高祖居山东时,多美姬是也。)
长御。(戾太子传,长御倚华,赵皇后传,宫长李南,汉官考云,长御即宫长也。)
材人。(翼奉传,未央建章甘泉材人,名以百数,艺文志,未央材人,师古曰,材人天子内官。)
待诏掖庭。(元帝赐单于待诏掖庭王嫱为阏氏,应劭曰,郡国献女未御见,须命于掖庭,故曰待诏。)中宫史。学事史。(并赵皇后传,中宫史学事史曹宫。)
太子有妃,有良娣,有孺子,凡三等。(外戚传。)太子中人。(李敢女为太子中人。)皇孙妻称夫人。(史皇孙王夫人。)
皇孙妾无位号,皆称家人子。(外戚传。)○内职杂录
元帝既重傅婕妤,及冯婕妤亦幸,生中山孝王,上欲殊子于后宫,以二人皆有子为王,上尚在,未得称太后,乃更号曰昭仪,赐以印绶,在婕妤上,昭其仪尊之也,至成哀时,赵昭仪董昭仪皆无子,犹称焉。(傅昭仪传。)
傅昭仪及子定陶王爱幸,宠于皇后太子,匡衡上疏曰,臣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梱内,故圣王必谨妃后之际,别适长之位,礼之于内也,卑不逾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已,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谨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匡衡传。)
孝成赵皇后既立,后宠少衰,而弟绝幸为昭仪,居昭阳舍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髹漆,切皆铜遝,冒黄金涂,白玉阶,壁带往往为黄金缸,函蓝田璧明珠翠羽饰之,自后宫未尝有焉。(赵后传。)
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发,诏举方正直言极谏之士,谷永对曰,明王即位,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则庶征序于下,日月理于上,如人君淫溺后宫,般乐游田,五事失于躬,大中之道不立,则咎征降而六极至,凡灾异之发,各象过失,以类告人,乃十二月朔日食婺女之分,地震萧墙之内,二者同日俱发,以丁宁陛下,厥咎不远,宜厚求诸身,意岂陛下志在闺门,内宠太盛,女不遵道,嫉妒专上,妨继嗣欤,古之王者,废五事之中,失夫妇之纪,妻妾得意,谒行于内,执行于外,至覆倾国家,或乱阴阳,昔褒姒用国,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此其效也,夫妻之际,王事纲纪,安危之机,圣王所致慎也,昔舜饬正二女以崇至德,楚庄忍绝丹姬,以成伯功,幽王惑于褒姒,周德降亡,鲁桓胁于齐女,社稷以倾,诚修后宫之政,明尊卑之序,贵者不得嫉妒专宠,以绝骄之端,抑褒阎之乱,贱者咸得秩进,各得厥职,以广继嗣之统,息白华之怨,后宫亲属,饶之以财,勿与政事,以远皇父之类,损妻党之权,未有闺门治而天下乱者也。(谷永传。)
其夏复令方正对策,永对曰,日食地震,皇后贵妾专宠所致,陛下诚深察愚臣之言,平天覆之施,使列妾得人人更进,犹尚未足也,急复益纳宜子妇人,毋择好丑,毋避尝字,毋论年齿,推法言之,陛下得继嗣于微贱之间,乃反为福,得继嗣而已,母非有贱也,后宫女史使令有直意者,广求于微贱之间,以遇天所开右,慰释皇太后之忧愠,解谢上帝之谴怒,则继嗣蕃滋,灾异讫息。(谷永传。)
杜钦对策曰,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士也,士者中宫之部,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此必适妾将有争宠相害而为患者,唯陛下深戒之,正后妾,抑女宠,防奢泰,去佚游,如此即尧舜不足与比隆,咎异何足消灭。(杜钦传。)
哀帝召董贤女弟,以为昭仪,位次皇后,更名其舍为椒风,以配椒房。(董贤传。)
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外戚传。)○出宫人吕太后时,出宫人以赐诸王各五人。(窦皇后传。)孝文十二年,出孝惠皇帝后宫美人令得嫁。(本纪。)
后七年,遗诏归夫人以下及少使。(本纪。)孝景后三年,遗诏出宫人归其家,覆终身。(本纪。)
元帝初即位,年岁不登,谏大夫真禹奏言,古者宫女不过九人,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余,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甚,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蓄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皆在大臣循故事之罪也,唯陛下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人,余悉归之,及诸陵园女亡子者。宜悉遗,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天子纳善其忠。(本纪。)
成帝永始四年,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本纪张晏曰,宫人无子乃守园陵也。)哀帝即位,掖庭宫人年三十以下出嫁之。(本纪。)
平帝崩,太后诏出媵妾皆归家得嫁,如孝文时故事。(本纪。)
◎礼一(吉礼)
○礼
秦兼天下,燔时书,杀术士,六学从此缺矣,陈涉之王也,鲁诸儒持孔氏礼器往归之,于是孔甲为涉博士,卒与俱死,陈涉起匹夫,驱适戍以立号,不满岁而灭亡,其事至微浅,然而搢绅先生负礼器往委质为臣者,何也,以秦禁其业,积怨而发愤于陈王也,及高皇帝诛项籍,引兵围鲁,鲁中诸儒尚讲诵习礼,弦歌之音不绝,岂非圣人遗化好学之国哉,于是诸儒始得修其经学,讲习大射乡饮之礼。(儒林序。)
汉王已并天下,诸侯共尊为皇帝于定陶,叔孙通就其仪号,高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知上益厌之,说上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召鲁圹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高帝曰,得无难乎,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故夏殷周官所因损益可知者,谓不相复也,臣愿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上曰,可试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为之,于是通使召鲁诸生三十余人,鲁有两生不肯行,曰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又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百年积德而后可兴也,吾不忍为公所为,公所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毋污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时变,遂与所召三十人西,及上左右为学者,与其弟子百余人,为绵蕞野外。(如淳曰,谓以茅剪树地,为纂位尊卑之次也。)习之月余,通曰,上可试观,上使行礼,曰吾能为此,乃令群臣习肄,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朝,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志与帜同)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苏林曰,上传语告下为胪,下告上为句也,韦昭曰,大行掌宾客之礼,今之鸿胪也,九宾则周礼九仪也,谓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也。)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戟传警(戟史记作职。)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师古曰,法酒独言礼酌,谓饮之至醉。)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九年高帝徙通为太子太傅,孝惠即位,乃谓通曰,先帝园陵寝庙,群臣莫习,徙通为奉常,(师古曰,又重为之也。)定宗庙仪法及稍定汉诸仪法,皆通所论著也。(叔孙通传。)
文帝时,贾谊以为汉兴至今二愉年,宜定制度,兴礼乐,然后诸侯轨道,百姓素朴,狱讼衰息,乃草具其仪,天子说焉,而大臣绛灌之属害之,故其仪遂寝。(礼乐志。)
贾谊言,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裹,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曾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薛女}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锄,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几幸,而群臣众信,上不疑惑,此业壹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船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曰礼云礼云者,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贾谊传。)
武帝即位,进用英隽,议立明堂,制礼服以兴太平,会窦太后好黄老言,不说儒术,其事又废,后董仲舒对策,言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能胜残去杀者,失之当更化而不更化也,更化则可善治,而灾害日去,福禄日来矣,时上方征讨四夷,不暇留意礼文之事。(礼乐志。)
元朔五年夏六月,诏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今礼坏乐崩,朕甚闵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荐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义治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其议予博士弟子,崇乡党之化,以厉贤材焉。(本纪。)
汉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至于稽古礼文之事,犹多阙焉,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遂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襢,礼百神,绍周后,号令文章,焕焉可述,后嗣得遵洪业,而有三代之风,如武帝之雄材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武帝赞。)
宣帝时,琅邪王吉为谏大夫,上疏言,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义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是以诈伪萌生,刑罚无极,质朴日消,恩爱寝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愿与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跻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上不纳其言,吉以病去,至成帝时,犍为郡于水滨得古磬十六枚,议者以为谵祥,刘向因是说上宜兴辟雍,设庠序,陈礼乐,隆雅颂之声,盛揖让之容,以风化天下。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或曰不能具礼,礼以养人为本,如有过差,是过而养人也,刑罚之过,或至死伤,今之刑,非皋陶之法也,而有司请定法,削则削,笔则笔,救时务也,至于礼乐,则曰不敢,是敢于杀人,不敢于养人也,为其俎豆管弦之间小不备,因是绝而不为,是去小不备而就大不备,惑莫甚焉,夫教化之比于刑法,刑法轻,是舍所重而急所轻也,且教化所恃以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废所恃而独立其所助,非所以致太平也,自京师有悖逆不顺之子孙,至于陷大辟受刑戮者不绝,繇不习五常之道也,夫承千岁之衰周,继暴秦之余敝,民渐渍恶俗,贪饕险诐,不闲义理,不示以大化,而独驱以刑罚,终已不改,故曰导之礼乐而民和睦,初叔孙通将制定礼仪,见非于齐鲁之士,然卒为汉儒宗,业垂后嗣,斯成法也,成帝以向言下公卿议,会向病卒,丞相大空奏请立辟廱,案行长安城南,营表未作,遭成帝崩,群臣引以定谥,及王莽为宰衡,欲耀众庶,遂兴辟廱,因以篡位,海内畔之,世祖受命中兴,拨乱反正,改定京师于士中,即位三十年,四夷宾服,百姓家给,政教清明,乃营立明堂辟廱,显宗即位,躬行其礼,宗祀光武皇帝于明堂,养三老五更于辟廱,威仪既盛美矣,然德化未流洽者,礼乐未具,群下无所诵说,而庠序尚未设之故也,孔子曰,辟如为山,未成一匮,止吾止也,今叔孙通所撰礼仪,与律令同录,藏于理官,法家又复不传,汉典寝而不著,民臣莫有言者,又通没之后,河间献王采礼乐古事,稍稍增辑至五百余篇,今学者不能昭见,但推士礼以及天子,说义又颇谬异,故君臣长幼交接之道,寝以不章。(礼乐志。)
司徒掾班彪曰,汉承亡秦绝学之后,祖宗之制,因时施宜,自元成后,学者蕃滋,贡禹毁宗庙,匡衡改郊兆,何武定三公,后皆数复,故纷纷不定,何者,礼文缺微,古今异制,各为一家,未易可偏定也。(韦元成赞。)
◎礼二(吉礼)
○封禅
孝文十五年,用新垣平言,既郊见渭阳五帝,于是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谋议巡狩封禅事,明年,人有上书告平所言皆诈也,下吏治诛夷平,是后文帝怠于改正服鬼神之事。(郊祀志。)
武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汉兴已六十余岁矣,天下乂安,缙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而上乡儒术,观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草巡狩封禅改历服色事未就,窦太后不好儒术,使人微伺赵绾等奸利事,按绾臧,绾臧自杀,诸所兴为皆废。(郊祀志。)
元狩元年,上幸雍祠五畤,获白麟奇木,博谋群臣,终军对曰,宜因昭时令日,改定告元,苴白茅于江淮,发嘉号于营邱,以应缉熙,使著事者有纪焉。(终军传。)
司马相如既病免,家居茂陵,天子曰,相如病甚,可往从悉取其书,若后之矣,使所忠往,(师古曰使者姓名也。)而相如已死,家无遗书,问其妻,对曰,长卿未死时,为一卷书,曰有使来求书,奏之,其遗札书言封禅事,所忠奏焉,天子异之,共辞曰,伊上古之初,肇自颢穹生民,历选列辟,以迄乎秦,率迩者踵武,听逖者风声,纷轮威蕤堙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也,继昭夏,崇号谥,略可道者七十有二君,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轩辕之前,遐哉邈乎,其详不可得闻已,五三六经载籍之传,维见可观也,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因斯以谈,君莫盛于尧,臣莫贤于后稷,后稷创业于唐,公刘发迹于西戎,文王改制,爰周郅隆,大行越成,而后陵迟衰微,千载亡声,岂不善始善终哉,然无异端,慎所由于前,谨遗教于后耳,故轨迹夷易,易遵也,湛恩厖洪,易丰也,宪度着明,易则也,垂统理顺,易继也,是以业隆于襁保,而崇冠乎二后,揆厥所元,终都攸卒,未有殊尤绝迹,可考于今者也,然犹蹑梁甫,登太山,建显号,施尊名,大汉之德,烽涌原泉,婕妤曼羡,旁魄四塞,云布雾散,上畅九垓,下溯八埏,怀生之类,沾濡浸润,协气横流,武节焱逝,迩陿游原,回阔泳末,首恶郁没,暗昧昭晰,昆虫闿怿,回首面内,然后囿驺虞之珍群,徼麋鹿之怪兽,导一茎六穗于庖,牺双觡共抵之兽,获周余放龟于岐,招翠黄乘龙于沼,鬼神接灵圉,宾于闲馆,奇物谲诡,俶傥穷变,钦哉,符瑞臻兹,犹以为薄,不敢道封禅,盖周跃鱼陨杭,休之以燎,微夫斯之为符也,以登介邱,不亦恧乎,进攘之道,何其爽与,于是大司马进曰,陛下仁育群生,义征不譓,诸夏乐贡,百蛮执贽,德牟往初,功无与二,休烈液洽,符瑞众变,斯应绍至,不特创见,意者太山梁父,设坛场望幸,盖号以况荣,上帝垂恩储祉,将以庆成,陛下谦让而弗发也,挈三神之欢,缺王道之仪,群臣恧焉,或谓且天为质,暗示珍符,固不可辞,若然辞之,是泰山靡记,而梁甫罔几也,亦各并时而荣,咸济厥世而屈,说者尚何称于后,而云七十二君哉,夫修德以锡符,奉符以行事,不为进越也,故圣王弗替,而修礼地祗,谒款天神,勒功中狱,以章至尊,舒盛德,发号荣,受厚福以浸黎民,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土者之卒业,不可贬也,愿陛下全之,而后因缙绅先生之略术,使获曜日月之末光绝炎,以殿采错事,犹兼正列其义,祓饰厥文,作春秋一艺,将袭旧六为七,据之无穷,俾万世得激清流,扬微波,蜚英声,腾茂实,前圣之所以永保鸿名而常为称首者用此,宜命掌故,悉奏其仪而览焉,于是天子沛然改容曰,俞乎朕其试哉,乃迁思回虑,总公卿之议,询封禅之事,诗大泽之博,广符瑞之富,遂作颂曰,自我天覆,云之油油,甘露时雨,厥坏可游,滋液渗漉,何生不育,嘉谷六穗,我穑曷蓄,匪唯雨之,又润泽之,匪唯偏我,泛布获之,万物熙熙,怀而慕之,名山显位,望君之来,君兮君兮,侯不迈哉,股股之兽,乐我君圃,白质黑章,其仪可喜,旻旻穆穆,君子之态,盖闻其声,今视其来,厥涂靡从,天瑞之征,兹尔于舜,虞氏以兴,濯濯之麟,游彼灵畤,孟冬十月,君徂郊祀,驰我君舆,帝用享祉,三代之前,盖未尝有,宛宛黄龙,兴德而升,采色玄耀,炳炳辉煌,正阳显见,觉寤黎烝,于传载之,云受命所乘,厥之有章,不必谆谆,依类托寓,谕以封峦,披艺观之,天人之际已交,上下相发,允答圣王之事,兢兢翼翼,故曰,于兴必虑衰,安必思危,是以汤武至尊严,不失肃祇,舜在假典,顾省厥遗,此之谓也,相如既卒五岁,上始祭后土,八年而遂礼中岳,封于太山,至梁甫,禅肃然。(司马相如传。)
李少君以祠灶却老方见上,言祠灶皆可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吕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于是天子始亲祠灶,后二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肃祗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盖麟云,于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赐诸侯白金,以风符应合乎天也,于是济北王以为天子且封禅,上书献泰山及其旁邑,天子以它县偿之,常山王有罪?,天子封其弟真定以续先王祀,以常山为郡,然后五岳皆在天子之郡。(郊礼志。)
元鼎四年,上始巡幸郡县,寝寻于泰山矣,其夏六月,上得宝鼎,公孙卿有札书曰,黄帝得宝鼎,冕侯问于鬼臾区,鬼臾区对曰,黄帝得宝鼎神策,是岁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于是黄帝迎日推策,后率二十岁复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仟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视其书不经,疑其妄言,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卿因嬖人奏之,上大说,乃召问卿,对曰,受此书申公,申公已死,上曰,申公何人也,卿曰,齐人,与安期生通受黄帝言,无书独有此鼎,书曰汉兴复当黄帝之时,曰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泰山封,申公曰,汉帝亦当上封禅,封禅则能仟登天矣,黄帝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君七十,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山,泰山,东莱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曾,黄帝且战且学仟,患百姓非其道,乃断斩非鬼神者,百余岁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明庭,明庭者,甘泉也,所谓寒门者,谷口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1234]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1234],龙[1234]拔堕,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1234]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于是天子曰,嗟乎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屣耳。(郊祀志。)
帝议欲放古巡狩封禅之事,诸儒对者五十余人,未能有所定,先是司马相如病死,有遗书,颂功德,言符瑞足以封泰山,上奇其书,以问儿宽,宽对曰,陛下躬发圣德,统楫群元,宗祀天地,荐礼百种,精神所乡,征兆必报,天地并应,符瑞昭明,其封泰山禅梁父,昭姓考瑞,帝王之盛节也,然享荐之义,不著于经,以为封禅告成,合祛于天地神祗,祇戒精专,以接神明,总百官之职,各称事宜而为之节文,唯圣主所由,制定其当,非群臣之所能列,今将举大事,优游数年,使群臣得人自尽,终莫能成,唯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以顺成天庆,垂万世之基,上然之,乃自制仪,采儒术以文焉。(宽传。)
元封元年冬,上议曰,古者先振兵释旅,然后封禅,乃遂北巡朔方,勒兵十余万骑,还祭黄帝冢桥山释兵凉如,上曰,吾闻黄帝不死,有冢何也,或对曰,黄帝以仟上天,群臣葬其衣冠,既至甘泉,为且用事泰山,先类祠泰一,自得宝鼎,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封禅用希旷绝,莫知其仪体,而群儒采封禅尚书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齐人丁公,年九十余,曰,封禅者,古不死之名也,秦皇帝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于是乃令诸儒习射牛,草封禅仪,数年,至且行,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接神人蓬莱,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群儒既已不能辨明封禅事,又拘于诗书古文,而不敢骋,上为封祠器视群儒,群儒或曰不与古同,徐偃又曰,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周霸属图封事,于是上黜偃霸,而尽罢诸儒弗用,三月,乃东幸缑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上,闻若有言万岁云,问上,上不言,问下,下不言,乃令祠官加增太室祠,禁毋伐其山木,以山下户凡三百,封崈高,为之奉邑,独给祠复,无有所与,上因东上泰山,泰山草木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颠,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莱,言夜见大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群臣有言,见一老父牵狗,言吾欲见钜公,已忽不见,上既见大迹,未信,及群臣又言老父,则大以为仟人也,宿留海上,与方士传车,及间使求神仟人以千数,四月,还至奉高,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殊,不经,难施行,天子至梁父,礼祠地主,至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缙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泰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址东北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籍,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飞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祠兕牛象犀之属不用皆至泰山,然后去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出封中,天子从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下诏改元封元年,又曰,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狩,用事泰山,诸侯有朝宿地,其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天子既已封泰山,无风雨,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若将可得,于是上欣然庶几遇之,复东至海上望焉,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五月,乃至甘泉,周万八千里云,其秋,有星孛于东井,后十余日,有星孛于三能,望气王朔言,后独见填星出如瓜,食顷复入,有司皆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郊祀志。)
又本纪云,春正月行幸缑氏,诏曰,朕用事华山,至于中岳,获犭驳,见夏后启母石,翌日,亲登崇嵩,御史乘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登礼罔不答,其令祠官加增太室祠,禁无伐其草木,以山下户三百,为之奉邑,名曰崇高,独给祠复,亡所与,行,遂东巡海上,夏四月癸卯,上远,登封泰山,降坐明堂,诏曰,朕以眇身承至尊,兢兢焉惟德菲薄,不明于礼乐,故用事八神,遭天地况施,著见景象,然如有闻,震于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于梁父,然后升礻亶,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其以十月为元封元年,行所巡至博奉高蛇邱历城梁父,民田租逋赋贷已除,加年七十以上,孤寡帛,人二疋,四县无出今年算,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行自泰山,复东巡海上,至碣石,辽西,历北边九原,归于甘泉。(武纪下同。)
元封五年,行南巡狩,春三月,还至泰山增封。
太初元年冬十月,行幸泰山,十二月,礻亶高里。(按封禅云,祠上帝明堂,毋修封禅,徐广曰,常五年一修耳,今适二年,故但祠明堂。)三年,修封泰山,礻亶石闾。(自元封五年修封,至是五年。)
天汉三年,行幸泰山修封。太始四年,行幸泰山修封,礻亶石闾。征和四年,上幸泰山修封,礻亶石闾。泰山五年一修封,武帝凡五修封。(郊祀志。)
霍去病伐匈奴,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本纪。)封禅议对十九篇。(武帝时也。)
汉封禅群祀三十六篇。(艺文志上同。)
◎礼三(吉礼)
○亲郊(杂录附)孝文亲郊二。幸雍,始郊见五帝。(十五年四月。)
郊祀五帝于渭阳。(十六年四月。)孝景亲郊一。幸雍,郊五畤。(中六年十月。)孝武亲郊十一。
幸雍,祠五畤八。(元光二年十月,元狩元年十月,二年十月,元鼎四年十月,五年十月,元封二年十月,四年十月,太始四年十二月。)
幸甘泉,郊泰畤三。(元狩五年四月,天汉元年正月,后元元年正月。)孝宣亲郊六。幸雍,祠五畤一。(五凤二年三月。)
幸甘泉,郊泰畤五。(神爵元年正月,五凤元年正月,甘露元年正月,三年正月,黄龙元年正月。)孝元亲郊八。
幸雍,祠五畤三。(初元五年三月,永光四年三月,建昭元年三月。)
幸甘泉,郊泰畤五。(初元二年正月,初元四年正月,永光元年正月,永光五年正月,建昭二年正月。)孝成亲郊九。
幸雍,祠五畤四。(永始二年十一月,元延元年三月,三年三月,绥和元年三月。)
幸甘泉,郊泰畤四。(永始四年正月,元延二年正月,四年正月,绥和二年正月。)郊祀长安南北郊一。(建始二年正月,南郊三月北郊。)孝平亲郊一。
郊祀高祖以配天。(元始四年,以上并本纪。)○杂录
汉王二年冬,东击项籍而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四何也,莫知其说,于是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乃立黑帝祠,名曰北畤,有司进祠,上不亲往,悉召故秦祀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礼,下诏曰,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
孝文帝十四年,以岁比登,诏有司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西畤畦畤寓车各一乘,寓马四匹,驾被具,诏曰,有异物之神,见于成纪,毋害于民,朕几郊祀上帝诸神,礼官议毋讳以朕劳,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夏亲郊祀上帝于郊,故曰郊,于是夏四月,文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上赤。
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上,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采,若人冠冕焉,或曰,东北神明之舍,西方神明之墓也,天瑞下,宜立祠上帝,以合符应,于是作渭阳五帝庙同宇,帝一殿面五门各如其帝色,祠所用及仪亦如雍五畤,明年夏四月,文帝亲拜霸渭之会,以郊见渭阳五帝,五帝庙临渭,其北穿蒲地沟水,权火举而祠,若光辉然属天焉,文帝出长门,若见五人于道北,遂因其直,立五帝坛,祠以五牢,明年平使人持玉杯上书阙下献之,平言上曰,阙下有宝玉气来者,已视之,果有献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寿,平又言,臣候日再中,居顷之,日却复中,于是始更以十七年为元年,令天下大酺,平言曰,周鼎亡在泗水中,今河决通于泗,臣望东北汾阴直有金宝气,意周鼎其出乎,兆见不迎则不至,于是上使使治庙汾阴南,临河,欲祠出周鼎,人有上书告平所言皆诈也,下吏治,诛夷平,是后文帝怠于改正服鬼神之事,而渭阳长门五帝,使祠官领,以时致礼不往焉。
武帝时,亳人谬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泰一东南郊,日一太牢,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于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城东南郊,常奉祀如忌方,其后人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祠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忌泰一,如其方,后人复有言古天子常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冥羊用羊祠,马行用一青牡马,泰一皋山山君用牛,武夷君用干鱼,阴阳使者以一牛,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泰一于忌泰一坛旁,后二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肃祇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盖麟云,于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赐诸侯白金,以风符应合于天也。
元鼎中上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亲郊之,上疑未定,明年上遂郊雍,至陇西,登空桐,幸甘泉,令祠官宽舒等具泰一祠坛,坛放亳忌泰一坛,三陔,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腏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余皆燎之,其牛色白,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鹿中水而酒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泰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阳爽,天子始郊拜泰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见泰一,如雍郊礼,其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策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帝敬拜见焉,而衣上黄,其祠列火满坛,坛旁亨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公卿言皇帝始郊见泰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是夜有美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令谈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泰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壹郊见。
宣帝元康四年下诏曰,盖闻天子尊事天地,修祀山川,古今通礼也,间者上帝之祠,阙而不亲,十有余年,朕甚惧焉,朕亲饬躬齐戒,亲奉祀,为百姓蒙嘉气获丰年焉,明年正月,上始幸甘泉,郊见泰畤数有美祥,修武帝故事,盛车服,敬齐祠之礼,颇作诗歌。(以郊祀志。)
○亲祠后土(杂录附)孝武祠后土五。
幸河东祠后土。(元封四年三月,六年三月,太初元年十二月,二年三月,天汉元年三月,本纪下同。)孝宣祠后土二。幸河东祠后土。(神爵元年三月,五凤三年三月。)
孝元祠后土三。(郊祀志云,五奉后土之祠,今纪之所书,止存其三。)
幸河东祠后土。(初元四年三月,永光五年三月,建昭二年三月。)孝成祠后土五。祀后土于长安北郊一。(建始二年三月。)
幸河东祠后土四。(永始四年三月,元延二年三月,四年三月,绥和二年三月。)
武帝元鼎四年,天子郊雍,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答也,有司与太史令谈祠官宽舒议,天地牲角茧栗,今陛下亲祠后土,后土宜于泽中圜丘为五坛,坛一黄犊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祠衣上黄,于是天子东幸汾阴,汾阴男子公孙滂洋等,见汾旁有光如绛上,遂立后土祠于汾阴脽上,如宽舒等议,上亲望拜如上帝礼。(郊祀志。)
成帝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于长安南北郊,永始元年。(纪作三年。)三月,以未有皇孙,复甘泉河东祠,绥和二年,以卒不获祐,复长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惧孝哀皇帝之疾未瘳,复甘泉汾阴祠,平帝元始五年,王莽言宜如建始时,丞相衡等,议复长安南北郊,奏可,三十余年间,天坠之祠五徙焉。(详见郊议。)
莽又与太师光大司徒宫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议,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称坠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宜令坠祇称皇坠后祇,兆曰广畤,奏可。(并郊祀志。)
元延二年三月,将祭后土,上乃率群臣,横大河,溱汾阴,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顾龙门,览盐池,登历观,陟西岳,以望八荒,迹般之虚,在以思唐虞之风,扬雄以为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还上河东赋以劝。(扬雄传。)
◎礼四(吉礼)
○郊议
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谭,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故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天之于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飨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宫,即于云阳立泰畤祭于宫南,今行常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太阴,祠后土,反东之少阳,事与古制殊,又至云阳行溪谷中,阸陕且百里,汾阴则渡大川,有风波舟楫之危,皆非圣主所宜,数乘郡县,治道共张,吏民困苦,百官烦费,劳所保之民,行危险之地,难以奉神灵而祈福祐,殊未合于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郊于丰鄗,成王郊于雒邑,由此观之,天随王者所居而飨之可见也,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长安合于古帝王,愿与群臣议定,奏可,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八人,以为所从来久远,宜如故,右将军王商,博士师丹,议郎翟方进等五十人,以为礼记曰,燔柴于太坛,祭天也,瘗霾于大折,祭地也,兆于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于大折,在北郊,就阴位也,郊处各在圣王所都之南北,书曰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礼于雒,明王圣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为主,故圣王制祭天地之礼,必于国郊,长安圣主之居,皇天所观视也,甘泉河东之祠,非神灵所飨,宜徙就正阳太阴之处,违俗复古,循圣制,定天位,如礼便,于是衡谭奏议曰,陛下圣德聪明,上通承天之大典,览群下,使各悉心尽虑,议郊祀之处,天下幸甚,臣闻广谋众众,则合于天心,故洪范曰,三人古则从二人言,舍少从多之义也,论当往古,宜于万民,则依而从之,违道寡与,则废而不行,今议者五十八人,其五十人言当徙之义,皆著于经传,同于上世,便于吏民,八人不按经艺考古制,而以为不宜,无法之议,难以定吉凶,太誓曰,正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诗曰,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土,日监在兹,言天之日监王者之处也,又曰,乃眷西顾,此维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为居也,宜于长安定南北郊,为万世基,天子从之,既定,衡言甘泉泰畤紫坛八觚宣通象八方,五帝坛周环其下,又有群神之坛,以尚书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之义,紫坛有文章采镂黼之饰,及玉女乐,石坛仟人祠瘗鸾路鸾驹,寓龙马,不能得其象于古,臣闻古郊柴飨帝之义,埽地而祭,上质也,歌大吕,舞云门,以俟天神,歌太簇,舞咸池,以俟地祇,其牲用犊,其席稿秸,其器陶匏,皆因天地之性,贵诚上质,不敢修其文也,以为神俟功德至大,虽修精微而备庶物,犹不足以报功,唯至诚为可,故上质不饰,以章天德,紫坛伪饰女乐鸾路骍驹龙马石坛之属,宜皆勿修,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礼制事天地,非因异世所立而继之,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礼之所载术也,汉兴之初,仪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复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礼,郊见上帝,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毕陈,各有位馔,祭祀备具,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畤未定时所立,不宜复修,天子皆从焉,及陈宝祠,由是皆罢,明年,上南郊,赦奉郊之县,及中都官耐罪囚徒,是岁,衡谭复条奏,长安厨官县官给祠,郡国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应礼,及疑无明文,可奉祠如故,其余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奏可,本雍旧祠二百三所,唯山川诸星十五所为应礼云,若诸布诸严诸逐皆罢,杜主有五祠,置其一,又罢高祖所立梁晋秦荆巫九天南山莱中之属,及孝文渭阳,孝武薄忌泰一三一黄帝冥羊马行泰一畤山山君武夷夏后启母石万里沙八神延年之属,及孝宣参山蓬山之罘成山莱山四时蚩尤劳谷五床仟人玉女径路黄帝天神原水之属,皆罢,候神方士使者副佐本草待诏七十余人皆归家,明年,衡坐事免官爵,众庶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又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木十围以上百余,天子异之以问刘向,对曰,家人尚不欲绝种祠,况于国之神宝旧畤,且甘泉汾阴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祇感应,然后营之,非苟而已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礼敬敕备,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祇旧位,诚未易动,前始纳贡禹之议,后人相因多所动摇,易大传曰,诬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独止禹等,上意恨之,后上以无继嗣故,令皇太后诏有司曰,盖闻王者承事天地,交接泰一,尊莫著于祭祀,孝武皇帝大圣通明,始建上下之祀,营泰畤于甘泉,定后土于汾阴,而神祇安之,飨国长久,子孙蕃滋,累世遵业,福流于今,今皇帝宽仁孝顺,奉循圣绪,靡有大愆,而久无继嗣,思其咎职,殆在徙南北郊,远先帝之制,改神祇旧位,失天地之心,以妨继嗣之福,春秋六十,未见皇孙,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朕甚悼焉,春秋大复古,善顺祀,其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如故,及雍五畤陈宝祠在陈仓者,天子复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及郡国祠着明者且半,后成都侯王商为大司马卫将军辅政,杜邺说商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言奉天之道,贵以诚质,大得民心也,行秽祀丰,犹不蒙祐,德修荐薄,吉必大来,古者坛场有常处,尞禋有常用,赞见有常礼,牺牲玉帛虽备,而财不匮,车舆臣役虽动而用不劳,是故每举其礼,助者欢说,大路所历,黎元不知,今甘泉河东天地郊祀,咸失方位,违阴阳之宜,及雍五畤智旷远,奉尊之役,休而复起,缮治共张,无解已时,皇天著象,殆可略知,前上甘泉,先驱失道,礼月之夕,奉引复迷,祠后土还,临河当渡,疾风起波,船不可御,又雍大雨,坏平阳宫垣,乃三月甲子,震电灾林光宫门,祥瑞未著,咎征仍臻,迹三郡所奏,皆有变故,不答不飨,何以甚此,诗曰,率由旧章,旧章先王法度,文王以之,交神于祀,子孙千亿,宜如异时公卿之议,复还长安南北郊,后数年成帝崩,皇太后诏有司曰,皇帝即位,司顺天心,遵经义,定郊礼,天下说憙,惧未有皇孙,故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庶几获福,皇帝恨难之,卒未得其祐,其复南北郊长安如故,以顺皇帝之意也,哀帝即位,寝疾,博征方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凡七百余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明年复令太皇太后诏有司曰,皇帝孝顺,奉承圣业,靡有解怠,而久疾未瘳,夙夜唯思,殆继体之君不宜改作,其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如故,上亦不能亲至,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后三年,哀帝崩,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马王莽,奏言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孔子曰,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缘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是以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礼记天子祭天地及山川,岁遍,《春秋穀梁传》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郊,高皇帝受命,因雍四畤起北畤,而备五帝,未共天地之祀,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初起渭阳五帝庙,祭泰一地祇,以太祖高皇帝配,日冬至嗣泰一,夏至祠地祇,皆并祠五帝而共一牲,上亲郊拜,后平仗朱,乃不复自亲,而使有司行事,孝武皇帝祠雍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祠,则礼不答也,于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后土祠于汾阴,或曰五帝泰一之佐,宜立泰一,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于甘泉,三岁一郊,与雍更祠,亦以高祖配,不岁事天,皆未应古制,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于长安南北郊,永始元年三月,以未有皇孙,复甘泉河东祠,绥和二年,以卒不获祐,复长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惧孝哀皇帝之疾未瘳,复甘泉汾阳祠,竟复无福,臣谨与太师孔光,长乐少府平晏,大司农左咸,中垒棱尉刘歆,太中大夫朱阳,博士薛顺,议郎国由等六十七人议,皆曰宜如建始时丞相衡等议,复长安南北郊如故,莽又颇改其祭礼,曰周官天坠之祀,乐有别有合,其合乐,曰以六律六钟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祀天神,祭坠祇,祀四望,祭山川,享先妣先祖,凡六乐奏六歌,而天坠神祇之物皆至,四望盖谓日月星海也,三光高而不可得亲,海广大无限界,故其乐同,祀天则天文从,祭坠则坠理从,三光天文也,山川地理也,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坠,其谊一也,天坠合精,夫妇判合,祭天南郊,则以坠配,一体之谊也,天坠位皆南乡,同席,坠在东,共牢而食,高帝高后配于坛上,西乡,后在北,亦同席其牢,牲用茧栗,元酒陶匏,礼记曰,天子籍田千亩,以事天坠,繇是言之,宜有黍稷,天地用牲一,燔尞瘗薶用牲一,高帝高后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尞南郊,坠用牲右,及黍稷瘗于北郊,其旦东乡,再拜朝日,其夕西乡,再拜夕月,然后孝弟之道备,而神祇嘉享,万福降辑,此天坠合祀以祖妣配者也,其别乐曰,冬日至,于坠上之圜丘,奏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乐八变,则坠祇皆出,天坠有常位,不得常合,此其各特祀者也,阴阳之别于日冬夏至,其会也,以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亲合祀天坠于南郊,以高帝高后配,阴阳有离合,易曰分阴分阳,迭用柔刚,以日冬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而望群阳,日夏至使有司奉祭北郊,高后配而望群阴,皆以助致微气,通道幽弱,当此之时,后不省方,故天子不亲,而遣有司,所以正承天顺地,复圣王之制,显太祖之功也,渭阳祠勿复修,群望未悉定,定复奏,奏可,三十余年间,天坠之祠五徙焉。(郊祀志。)
◎礼五(吉礼)
○祖宗配侑
孝文十六年,起渭阳五帝庙,祭泰一地祇,以太祖高皇帝配。(郊祀志王莽疏。)孝武元鼎五年,立泰一祠于甘泉,亦以高祖配。(同上。)
元封四年,祠泰一五帝于明堂,上坐合高皇帝祠坐对之。(服虔曰,时未以高祖配天,故言对,刘敞曰,按王莽疏文,帝巳用高祖配矣,何谓未乎。)
孝平元始四年,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以配上帝。(本纪。)
元始五年,安汉公莽,奏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亲合祀天坠于南郊,以高帝高后配,以日冬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日夏至使有司奉祭北郊,高后配。(郊祀志。)
○总天神
高帝初,或言周兴而邑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下,于是高祖制诏御史,其令天下立灵星祠,(张晏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辰见而祭之。)常以岁时祠以牛。(郊祀志,徐天麟按后汉志云,言祠后稷而谓之灵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
孝武作泰一祠坛,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见泰一。(郊祀志。)元封三年夏旱,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郊祀志。)
孝宣又立岁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旁,成山祠日,莱山祠月,又祠四时于琅邪,蚩尤于寿良。(郊祀志。)
平帝元始五年,王莽已奏复长安南北郊,又言书曰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欧阳大小夏侯三家说六宗,皆曰上不及天,下不及坠,旁不及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实一而名六,名实不相应,礼记祀典,功施于民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臣前奏徙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皆复于南北郊,谨按周官兆五帝于四郊,山川各因其方,今五帝兆居在雍五畤,不合于古,又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也,今或未特祀,或无兆居,谨与太师光,大司徒宫,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议,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称坠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宜令坠祇称皇坠后祇,兆曰广畤,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分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坠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畤,及日庙,北辰,北斗,填星,中宿,中宫,于长安城之未坠兆,东方帝太昊青灵,勾芒畤,及雷公,风伯庙,岁星,东宿东宫,于东郊兆,南方炎帝赤灵,祝融畤,及荧惑星,南宿南宫,于南郊兆,西方帝少皞白灵,蓐收畤,及太白星,西宿西宫,于西郊兆,北方帝颛顼黑灵,元冥畤,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于北郊兆,奏可,于是长安旁诸庙,兆畤甚盛矣。(郊祀志。)
○山川
始名山大川在诸侯,诸侯祝各自奉祠,天子官不领,及齐淮南国废,令太祝尽以岁时致礼如故。(郊祀志。)孝文十四年,诏河湫汉水玉各加二。(同上。)
十五年,修名山大川尝祀而绝者,有司以岁时致礼。(本纪。)
孝武建元元年,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本纪。)
元封元年,上登封泰山,用事八神,八神者,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盖天好阴,祠之必于高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圜丘云,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莱山,皆在齐北并渤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岁之所始。(郊祀志封禅书。)
孝宣神爵元年,制诏太常,夫江海百川之大者也,今阙焉无祠,其令祠官以礼为岁事,以四时祠江海雒水,祈为天下丰年焉,自是五岳四渎皆有常礼,东岳太山于博,中岳泰室于嵩高,南岳灊山于灊,西岳华山于华阴,北岳常山于上曲阳,河于临晋,江于江都,淮于平氏,济于临邑,界中皆使者持节侍祠,唯泰山与河岁五祠,江水四,余皆一祷而三祠云,又祠太室山于即墨,三户山于下密,祠天封苑火井于鸿门,又立岁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旁,又祠参山八神于曲城,蓬山石社石鼓于临朐,之罘山于腄,成山于不夜,莱山于黄,成山祠日,莱山祠月。(郊祀志。)
○高禖
武帝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皋作禖祝。(武五子传。)○腊蜡
高祖十年,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稷以羊彘。(郊祀志汉旧仪云,十二月岁事腊以亥日祠,皆太牢。)
孝武太初二年,祠门户比腊。(本纪,师古曰,冬至后猎祭百神。)
严延年母欲从延年腊。(本传注云,建丑之月为腊祭,因会饮,若今之蜡节也。)○籍田亲蚕(杂录附)
文帝二年正月丁亥,诏曰,夫农天下之本也,其开籍田,朕亲率耕,以结宗庙粢盛。(本纪,应劭曰,古者天子耕籍田千亩,籍者帝王典籍之常也,臣瓒曰,籍谓蹈籍。)
文帝即位,贾谊说上曰,汉之为汉几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未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畜积足而人乐其所矣,于是上感谊言,始开籍田,躬耕以劝百姓。(食货志。)
十三年春二月甲寅,诏曰,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粢盛,皇后亲桑以奉祭服,其具礼仪。(本纪。)
景帝后二年夏四月,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原也,夫饥寒并至而能亡为非者,寡矣,朕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欲天下务农蚕,素有蓄积,以备灾害。(本纪。)
武帝制曰,朕亲耕籍田,以为农先。(董仲舒传。)征和四年三月,上耕于钜定。(本纪,应劭曰,应国县也。)
昭帝始元元年二月己亥,上耕于钩盾弄田。(应劭曰,时帝年九岁,未能亲耕帝籍,钩盾宦者近署,故往试耕为戏弄也,臣瓒曰,西京故事弄田在未央宫中,师古弄田谓宴游之田,天子所戏弄耳,非为昭帝年幼,创有此名。)
六年春正月,上耕于上林。(并本纪。)○杂录大司农属官有籍田令丞。(百官表。)
茧馆。(元后传,汉宫阙疏云,上林苑有茧馆,盖蚕茧之所也。)
成帝建始四年,谷永对曰,皇后桑蚕,以治祭服,共事天地宗庙,正以是日疾风自西北,大寒雨雪,坏败其功,以章不乡,(读曰向。)宜齐戒避寝,以深自责。(五行志。)
○社稷(杂录附)
高帝初起,祷丰祷榆社,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治榆社,常以时,春以羊彘祠之。(郊祀志。)
汉二年,令民除秦社稷,立汉社稷。(本纪又郊祀志云,令县为公社。)
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稷以羊彘,民里社,各自裁以祠,制曰可。(郊祀志。)
武帝立子闳为齐王,策曰,受兹青社,立子旦为燕王,策曰,受兹元社,立子胥为广陵王,策曰受兹赤社,褚先生曰,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于天子之社,归立之以为国社,以岁时祠之,春秋大传曰,天子之国有泰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方黄,故将封于东方者取青土,封于南方者取赤土,封于西方者取白土,封于北方者取黑土,封于上方者取黄土,各取其色物,裹以白茅,封以为社,此始受封于天子者也,此之谓主土,主土者立社而奉之也。(史记三王世家。)
平帝元始五年,王莽言,帝王建立社稷,社者土也,宗庙王者所居,稷者百谷之主,所以奉宗庙,共粢盛,人所食以生活也,王者莫不尊重亲祭,自为之主,礼如宗庙,诗曰,乃立冢土,又曰以御田祖,以祈甘雨,礼记曰,维祭宗庙社稷,为越绋而行事,圣汉兴,礼仪稍定,已有官社,未立官稷,(臣瓒曰,高帝除秦社稷,立汉社稷,礼所谓太社也,时又立官社,配以夏禹,所谓王社也,见汉祀令,而未立官稷至此始立之,世祖中兴不立官稷,相承至今也。)遂于官社后立官稷,以夏禹配食官社,后稷配食官稷,稷种谷树,徐州牧岁贡五色土各一斗。(郊祀志,又按平纪,师古曰,初立官稷于官社之后,是为一处,今更创置建于别所,不相从也。)
○杂录栾布为燕相,燕齐之国,皆为立社,号曰栾公社。(本纪。)昌邑有枯社木卧复生。(眭宏传,师古曰,社木社主之木也。)
建昭五年,衮州刺史浩赏禁民私所自立社,山阳橐茅乡社,有大槐,吏伐断之,其夜槐复立其故处。(五行志。)○明堂
文帝时,贾山言愿以夏岁二月定明堂。(本传。)
武帝建元元年,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上乡儒术,招贤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事未就,窦太后不好儒术,使人微伺赵绾等奸利,按绾臧,绾臧自杀,诸所兴为皆废。(以本纪及郊祀志修。)
赵绾王臧请立明堂以朝诸侯,不能就其事,乃言师申公,于是上使使束帛加璧,安车以蒲裹轮驾驷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传从至,舍鲁邸议明堂事,太皇窦太后喜老子言,不说儒术,得绾臧之过以责上,上因废明堂事。(申公传。)
元封元年,登封泰山,降,坐明堂。(本纪臣瓒曰,泰山东北址,古时有明堂处,则此所坐者也,明年乃作明堂耳。)
元封二年,作明堂于泰山下,初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址,古时有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旁,未晓其制度,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明堂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名曰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祀上帝焉,于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带图,及是岁修封,则祠泰一五帝于明堂,上坐合高皇帝祠坐对之,祠后土于下房,以二十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礼毕,尞堂下而上。(以本纪及郊祀志修。)
太初元年,行幸泰山,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祀上帝于明堂,后每修封,其赞飨曰,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策,周而复始,皇帝敬拜泰一。(郊祀志。)
天汉三年三月,行幸泰山,祀明堂,因受计还。(本纪。)
太始四年三月,行幸泰山,壬午,祀高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因受计,癸未,祀孝景皇帝于明堂。(本纪。)
平帝元始四年正月,宗祀孝文以配上帝,二月,王莽奏立明堂。(本纪,应劭曰明堂所以正四时出教化,明堂上圜下方,八窗四达,布政之宫,在国之阳,上八窗法八风,四达法四时,九室法九州,十二重法十二月,三十六户法三十六风,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雨,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谓五时帝太昊之属,黄帝曰令宫,有虞曰总章,商曰阳馆周曰明堂。)
五年正月,祫祭明堂,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子九百余人,召助祭,礼毕,皆益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羲和刘歆等四人,使治明堂辟廱,令汉与文王灵台周公作洛同符,皆封为列侯。(本纪按功臣表,平晏刘歆孔永孙建使治明堂辟廱,得万国欢心,侯各千户。)
◎礼六(吉礼)
○宗庙(杂录附)
太上皇庙。(三辅黄图云,在长安西北长安故城中香室街南,鸿翔府北关辅记云,在酒池北。)孝元永光五年毁,(本纪下同)建昭五年复。竟宁元年五月毁。孝成河平元年复,世世奉祠。
高庙,(三辅黄图高祖庙在长安西北故城中,汉旧仪云,高祖盖地六顷三十亩四步,祠内立九旗,堂下撞千石钟十枚,声闻百里。)孝惠尊高庙为太祖庙。(章元成传。)
孝景元年,申屠嘉等,奏世功莫大于高皇帝,宜为帝者太祖之庙,天子宜世世献,制曰可。(本纪。)考惠庙。(三辅黄图云,惠帝庙在高庙后。)
元帝永光五年毁。竟宁元年三月复。五月毁。(本纪。)孝文庙。(三辅黄图云,文帝庙在长安城南。)
四年,作顾成庙。(本纪,应劭曰文帝自为庙,制度卑狭,若顾望而成,故曰顾成。)
孝景元年,申屠嘉等,奏德莫盛于孝文皇帝,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制曰可。(本纪。)孝景庙。(西京故事,景帝庙号德阳。)
中四年三月,起德阳宫。(本纪,臣瓒曰帝自作之,讳不言庙,故言宫。)元帝竟宁元年毁。(本纪。)
孝武庙。(文纪注,武帝庙号龙渊,三辅黄图龙渊庙在茂陵东。)元光三年,起龙渊宫。(本纪。)宣帝本始二年,诏尊考武庙为世宗庙,天子世世献。(本纪。)
哀帝即位,孔光与群臣杂议,孝武皇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刘歆议曰,孝宣皇帝,既以为世宗之庙,建立万世不宜毁,上览其议,制曰,歆议可。(韦元成传。)
孝昭庙。(文纪注云,昭帝庙号徘徊。)悼皇考庙。宣帝元康元年,立皇考庙。(本纪。)
元帝永光五年,定迭毁礼,韦元成奏,皇考庙亲未尽不宜毁,至平帝元始中,王莽奏皇考庙本不当立,请毁勿修,奏可。(韦元成传。)
孝宣庙。(文纪注云,宣帝庙号乐游,三辅黄图云,在杜陵西北。)平帝元始四年,尊孝宣庙为中宗,天子世世献祭。(本纪。)孝元庙。(文纪注云,元帝庙号长寿。)
平帝元始四年,尊孝元庙为高宗,天子世世献祭。(本纪。)孝成庙。(三辅黄图云,成帝庙号阳池。)恭皇帝庙。哀帝建平二年,立恭皇庙于京师。(本纪。)
平帝即位,隳废恭皇庙。(师丹传。)孝哀庙。孝平庙。
京师自高祖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章元成传。)
孝景元年十月,诏曰,盖闻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礼乐各有由,歌者所以发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高庙酎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考惠庙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皇帝临天下,通关梁不异远方,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遂群生,减嗜欲不受献,罪人不孥,不诛亡罪,不私其利也,除宫刑,出美人,重绝人之世也,朕既不敏,弗能胜识,此皆上世之所不及,而孝文皇帝亲行之,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靡不获福,明象乎日月,而庙乐不称,朕甚惧焉,其为孝文皇帝庙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后祖宗之功德,施于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其与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礼官具礼仪奏,丞相臣嘉等奏曰,陛下永思孝道,立昭德之舞,以明孝文皇帝之盛德,皆臣嘉等愚所不及,臣谨议,世功莫大于高皇帝,德莫盛于孝文皇帝,高皇帝庙宜为帝者太祖之庙,孝文皇帝庙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天子宜世世献祖宗之庙,郡国诸侯,宜各为孝文皇帝立太宗之庙,诸侯王列侯使者侍祠天子所献祖宗之庙,请宣布天下,制曰可。(本纪。)
宣帝初即位,却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曰,朕以眇央,蒙遗德,承圣业,奉宗庙,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于远遁,南平氐羌昆明瓯骆两越,东定薉貉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百蛮率服,款塞自至,珍贡陈于宗庙,协音律,造乐歌,荐上帝,封太山,立明堂,改正朔,易服色,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褒周之后,备天地之礼,广道术之路,上天报况,符瑞并应,宝鼎出,白鳞获,海效钜鱼,神人并见,山称万岁,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于是群臣大议廷中,皆曰,宜如诏书,长信少府夏侯胜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蓄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诏书也,胜曰,诏书不可用也,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苟阿意顺旨,议已出口,虽死不悔,于是丞相义,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毁先帝不道,及丞相长史黄霸,阿纵胜不举劾,俱下狱,有司遂请尊孝武帝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献纳,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国,凡四十有九,皆立庙,如高祖太宗焉。(夏侯胜传。)
哀帝已追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帝,郎中令泠褒,黄门郎段犹等,复奏言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以为宜如褒犹言,师丹议独曰,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亡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上意,建平二年,遂立共皇庙于京师,平帝即位,王莽白太后隳废共皇庙,诸造议泠褒段犹等,皆徙合浦。(师丹传。)
○杂录奉常掌宗庙礼仪,景帝更名太常(百官表。)惠帝即位,徙叔孙通为奉常,定宗庙仪法。(叔孙通传。)
高后时,患臣下妄议先帝宗庙寝园官,故定着令,敢有擅议者弃市,至元帝改制,蠲经令,成帝以无继嗣,又复擅议宗庙之命。(韦元成传,徐天麟按贡禹建迭毁之议,乃在元帝删除此令时。)
人有盗高帝坐前玉环,得,文帝怒下廷尉治,案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上大怒曰,人亡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释之谢曰,法如是足矣,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且何以加其法呼,文帝与太后言之,乃许廷尉当是。(张释之传。)
内史府居太上庙堧中门,东出不便,晁错乃穿门南出,凿庙堧垣,丞相大怒,为奏请诛错,景帝曰,此非庙垣,乃堧中垣,不致于法。(晁错传。)
临江王荣,坐侵太宗庙地,召诣中尉,自杀。(景纪中二年。)元鼎二年,任越人坐为太常庙酒,酸,不敬,国除。太初三年,石德坐为太常庙牲,瘦,赎论。
后元元年,御史大夫商邱成,坐为詹事侍祠孝文庙,醉歌堂下,曰出居安能郁郁,大不敬,自杀。二年,魏不害坐为太常孝文庙,风发瓦,免。
始元六年,江德坐为太常庙郎,夜饮失火,免。(以上百官表。)
甘露元年,魏宏坐酎宗庙骑至司马门,不敬,削爵一级。(恩泽侯表。)
四月丙申,太上皇庙火,甲辰,孝文庙火,上素服五日。(宣纪。)丙显坐酎宗庙骑至司马门,不敬,夺爵一级。(恩泽侯表。)
韦宏为太常丞,职奉宗庙,典诸陵邑,烦剧多罪过,父贤以宏当为嗣,故敕令自免,宏怀谦不去官,竟坐宗庙事,系狱。(韦元成传。)
宣帝时,八月,饮酎,行祠孝昭庙,先驱旄头剑挺堕坠,首垂泥中,刃乡乘舆车,马惊,于是召梁邱贺筮之,有兵谋不吉,上还,使有司侍祠,是时霍氏外孙代郡太守任宣坐谋反诛,宣子章为公车丞,亡在渭城界中,夜元服入庙居郎间,执戟立庙门,待上至,欲为逆,发觉,伏诛,故事上常夜入庙,其后待明而入,自此始也。(梁邱贺传。)
霍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菟蛙,可以此罪也。(霍光传,师古曰,羔菟蛙所以供祭也。)
韦元成以列侯侍祀孝惠庙,当晨入庙,天雨淖,不驾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等辈数人皆削爵为关内侯。(本传。)
高庙仆射。(王莽传,上,哀章持金匮至高庙以付仆射。)○原庙
惠帝为东朝长乐宫,及闲往,数跸烦民,作复道,方筑武库南,叔孙通奏事,因请间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坏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上乃诏有司立原庙。(叔孙通传,徐天麟按,汉旧仪云,原庙一岁十二祠,闰加一祠,月游衣冠以庙馈食之日。)
元帝罢原庙。(年月未详。)
建昭五年,复原庙。(本纪。)○郡国庙高祖十年,令诸侯王皆立太上皇庙于国都。(本纪。)孝惠即位,令郡诸侯王立高庙。(本纪。)
孝景即位,诏郡国诸侯宜各为孝文皇帝立太宗之庙。(本纪。)
孝武建元六年,辽东高庙灾,董仲舒曰,高庙不当在辽东。(五行志。)孝宣本始二年,令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国皆立庙。(本纪。)
四年,地震北海琅邪,坏祖宗庙,上以宗庙堕,素服避正殿五日。(本纪。)
元帝初元二年,地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本饰。(本纪。)
凡祖宗庙在郡国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韦元成传,师古曰,六十八者,郡国之数也,百六十七所,宗庙之数也。)
永光四年,罢祖宗庙在郡国者。(本纪详见庙议。)
◎礼七(吉礼)
○庙议
初高祖时,令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庙,至惠帝尊高帝庙为太祖庙,景帝尊文帝庙为太宗庙,行所尝幸郡国,各立太祖太宗庙,至宣帝本始二年,复尊孝武庙为世宗庙,行所巡狩亦立焉,凡祖宗庙在郡国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并为百七十六,又园中各有寝使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便殿岁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园,与诸帝合,凡三十所,一岁祠,上食二万四千四百五十五,至元帝时,贡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庙,今孝惠孝景庙皆亲尽宜毁,及郡国庙不应古礼,宜正定,天子是其议,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乃下诏先议罢郡国庙,曰朕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定,远方未宾,因尝所亲以立宗庙,盖建威销萌,一民之至权也,今赖天地之灵,宗庙之福,四方同轨,蛮貊贡职,久遵而不定,令疏远卑贱,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惧焉,传不云乎,吾不与祭如不祭,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丞相元成,御史大夫郑宏,太子太傅严彭祖,少府欧阳地余,谏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闻祭非自外至者也,繇中出,生于心也,故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助祭,尊亲之大义,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诗云,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王不祭于下土诸侯,臣等愚以为宗庙在郡国宜无修,臣请勿复修,奏可,因罢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园,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罢郡国庙后月余,复下诏曰,盖闻明王制礼,立亲庙四,祖宗之庙,万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亲亲也,朕获承祖宗之重,惟大礼未备,战栗恐惧,不敢自颛,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元成等四十四人奏议曰,礼,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庙而迭毁,毁庙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壹禘祫壹祫也,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祭义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为立庙,亲尽也,立亲庙四,亲亲也,亲尽而迭毁,亲疏之杀,示有终也,周之所以七庙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庙不毁,与亲庙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当亲尽而毁,成王成二圣之业,制礼作乐,功德茂盛,庙犹不世,以行为谥而已,礼庙在大门之内,不敢远亲也,臣愚以为高帝受命定天下,宜为帝者太祖之庙,世世不毁,承后属尽者宜毁,今宗庙异处,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庙,而序昭穆如礼,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庙,皆亲尽宜毁,皇考庙,亲未尽如故,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二十九人,以为孝文皇帝除诽谤,去肉刑,躬节俭,不受献,罪人不孥,不私其利,出美人,重绝人类,赏赐长老,收恤孤独,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廷尉忠以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为世宗之庙,谏大夫尹更始等十八人,以为皇考庙上序于昭穆,非正礼宜毁,于是上重其事,依违者一年,乃下诏曰,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义也,存亲庙四,亲亲之至恩也,高皇帝为天下诛暴除乱,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国为代王,诸吕作乱,海内摇动,然群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而归心,犹谦辞固逊而后即位,削乱秦之迹,兴三代之风,是以百姓晏然,咸获嘉福,德莫盛焉,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世世承祀,传之无穷,朕甚乐之,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后,于义一体,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元成等奏曰,祖宗之庙,而世世不毁,继祖以下,五庙迭毁,今高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景皇帝为昭,孝武皇帝为穆,孝昭皇帝与孝宣皇帝俱为昭,皇考庙亲未尽,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宜毁,太上庙主宜瘗园,孝惠皇帝为穆,主迁于太祖庙,寝园皆无复修,奏可,议者又以为清庙之诗,言交神之礼,无不清静,今衣冠出游,有车骑之众,风雨之气,非所谓清静也,祭不欲数,数则渎,渎则不敬,宜复古礼,四时祭于庙,诸寝园日月间祀,皆可勿复修,上亦不改也明年,元成复言古者制礼别尊卑贵贱,国君之母,非适不得配食,则荐于寝,身没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迭毁,序昭穆,大礼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祠园宜如礼,勿复修,奏可,后岁余元成薨,匡衡为丞相,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诏问衡,议欲复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久不平,衡惶恐,祷高祖孝文孝武庙曰,嗣曾孙皇帝,恭承洪业,夙夜不敢康宁,思育休烈,以章祖宗之盛功,故动作接神,必因古圣之往者有司以为前因所幸而立庙,将以系海内之心,非为尊祖严亲也,今赖宗庙之灵,六合之内,莫不附亲,庙宜一居京师,天子亲奉,郡国庙可止毋修,皇帝祇肃旧礼,尊重于神明,即告于祖宗而不敢失,今皇帝有疾不豫,乃梦祖宗见戒以庙,楚王梦亦有其序,皇帝悼惧,即诏臣衡复修立,谨案上世帝王承祖祢之大义,皆不敢不自亲,郡国吏卑贱不可使独承,又祭祀之义,以民为本,间者岁数不登,百姓困乏,郡国庙无以修立,礼,凶年则岁事不举,以祖祢之意为不乐,是以不敢复,如诚非礼义之中,违祖宗之心,咎尽在臣衡,当受其殃,大被其疾,队在沟渎之中,皇帝至孝肃慎,宜蒙祐福,唯高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省察右飨皇帝之孝,开赐皇帝眉寿亡疆,令所疾日瘳,平复反常,永保宗庙,天下幸甚,又告谢毁庙曰,往者大臣以为在昔帝王,承祖宗之休典,取象于天地,天序五行,人亲五属,大子奉天,故率其意而尊其制,是以禘尝之序,靡有过五,受命之君,躬接于天,万世不堕,继烈以下,五庙而迁,上陈太祖,间岁而祫,其道应天,故福禄永终,太上皇非受命而属尽,义则当迁,又以为孝莫大于严父,故父子所尊,子不敢不承,父之所异,子不敢同,礼公子不得为母,信为后,则于子祭,于孙止,尊祖严父之义也,寝日四上食,园庙间祀,皆可亡修,皇帝思慕悼惧,未敢尽从,惟念高皇帝圣德茂盛,受命溥将,钦若稽古,承顺天心,子孙本支,陈锡亡疆,诚以为迁庙合祭,久长之策,高皇帝之意,乃敢不听,即以令日,迁太上孝惠庙,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将以昭祖宗之德,顺天人之序,定亡穷之业,今皇帝未受兹福,乃有不能共职之疾,皇帝愿复修立承祀,臣衡等咸以为礼不得,如不合高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孝宣皇帝太上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之意,罪尽在臣衡等,当受其咎,今皇帝尚未平,诏中朝臣具复毁庙之文,臣衡,中朝臣,咸复以为天子之祀,义有所断,礼有所承,违统背制,不可以奉先祖,皇天不祐,鬼神不飨,六艺所载,皆言不当,无所依缘,以作其文,事如失指,罪乃在臣,衡当深受其殃,皇帝宜厚蒙祉福,嘉气日兴,疾病平复,永保宗庙,与天亡极,群生百神,有所归息,诸庙皆同文,久之,上疾连年,遂尽复诸所罢寝庙园,皆修祀如故,初上定迭毁礼,独尊孝文庙为太宗,而孝武庙亲未尽故未毁,上于是乃复有之曰,孝宣皇帝尊孝武庙曰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焉,他皆如旧制,惟郡国庙遂废,元帝崩,衡奏言前以上体不平,故复诸所罢祠,卒不蒙福,案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园亲未尽,孝惠孝景庙亲尽宜毁,及太上皇孝文孝昭太后昭灵后昭哀后武哀王祠请悉罢,勿奉,奏可,初高后时,患臣下妄非议先帝宗庙寝园官,故定着令,敢有擅议者弃市,至元帝改制,蠲除此令,成帝时,以无继嗣,河平元年,复复太上皇寝庙园,世世奉祠,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并食于太上寝庙如故,又复擅议宗庙之令,成帝崩,哀帝即位,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言永光五年制书,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建昭五年制书,孝武皇帝为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臣愚以为迭毁之次,当以时定,非令所为擅议宗庙之意也,臣请与群臣杂议,奏可,于是光禄勋彭宣,詹事满昌,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为继祖宗以下五庙而迭毁,后虽有贤君,犹不得与祖宗并列,子孙虽欲褒大显扬而立之,鬼神不飨也,孝武皇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议曰,臣闻周室既衰,四夷并侵,猃狁最强,于今匈奴是也,至宣王而伐之,诗人美而颂之曰,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又曰,啴啴推推,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故称中兴,及至幽王,犬戎来伐,杀幽王,取宗器,自是之后,南夷与北夷交侵中国,不绝如线,春秋纪齐桓南伐楚,北伐山戎,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是故弃桓之过而录其功,以为伯首,及汉兴,冒顿始强,破东胡,禽月氐,并其土地,地广兵强,为中国害,南越尉佗,总百粤自称帝,故中国虽平,犹有四夷之患,且无宁岁,一方有急,三面救之,是天下皆动而被其害也,孝文皇帝,厚以货赂,与结和亲,犹侵暴无已,甚者兴师十余万众,近屯京师及四边,岁发屯备虏,其为患久矣,非一世之渐也,诸侯郡守连匈奴及百粤以为逆者,非一人也,匈奴所杀郡守都尉,略取人民,不可胜数,孝武皇帝湣中国罢劳无安宁之时,乃遣大将车骠骑伏波楼船之属,南灭百粤,起七郡,北攘匈奴,降昆邪十万之众,置五属国,起朔方以夺其肥饶之地,东伐朝鲜,起元菟乐浪,以断匈奴之左臂,西伐大宛,并三十六国,结乌孙,起敦煌酒泉张掖,以鬲婼羌,裂匈奴之右臂,单于孤特,远遁于幕北,四垂无事,斥地远境,起十余郡,功业既定,乃封丞相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实百姓,其规橅可见。又招集天下贤俊,与协心同谋,兴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祠,建封禅,殊官号,存周后,定诸侯之制,永无逆争之心,至今累世赖之,单于守藩,百蛮服从,万世之基也。中兴之功,未有高焉者也。高帝建大业为太祖,孝文皇帝德至厚也,为文太宗,孝武皇帝功至著也,为武世宗,此孝宣帝所以发德音也。《礼记·王制》及《春秋穀梁传》,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土二,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此丧事尊卑之序也,与庙数相应,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春秋左氏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也。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故于殷,太甲为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周公为毋逸之戒,举殷三宗,以劝成王。繇是言之,宗无数也。然则所以劝帝者之功德博矣,以七庙言之,孝武皇帝未宜毁,以所宗言之,则不可谓无功德,礼记祀典曰,夫圣王之制祀也,功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救大灾则祀之,窃观孝武皇帝功德皆兼而有焉,凡在于异姓犹将特祀之,况于先祖,或说天子五庙无见文,又说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德贵功之意也,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木,况宗其道而毁其庙乎,迭毁之礼,自有常法,无殊功异德,固以亲疏相推,及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数,经传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文虚说定也,孝宣皇帝,举公卿之议,用众儒之谋,既以为世宗之庙,建之万世,宣布天下,臣愚以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毁,不览其议而从之,制曰,太仆舜,中垒校尉歆,议可,歆又以为礼去事有杀,故春秋外传曰,日祭,日祀,时享,岁贡,终王,祖祢则日祭,曾高则月祀,二祧则时享,坛л则岁贡,大禘则终王,德盛而游广,亲亲之杀也,弥远则弥尊,故禘为重矣,孙居王父之处,正昭穆,则孙常与祖相代,此迁庙之杀也,圣人于其祖出于情矣,礼无所不顺,故无毁庙,自贡禹建迭毁之议,惠景及太上寝园,废而为虚,失礼意矣,至平帝元始中,大司马王莽奏本始元年丞相义等议,谥孝宣皇帝亲曰悼园,置邑三百家,至元康元年,丞相相等,奏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益故奉园民满千六百家以为县,臣愚以为皇考庙本不当立,累世奉之非是,又孝文太后南陵,孝昭太后云陵园,虽前以礼不复修陵,名未正,谨与大司徒晏等百四十七人议,皆曰孝宣皇帝以兄孙继统为孝昭皇帝后,以数故孝元世以孝景皇帝及皇考庙亲未尽不毁,此两统贰父,远于礼制,案义奏,亲谥曰悼,裁置奉邑,皆应经义,相奏悼园称皇考,立庙,益民为县,违离祖统,乖谬本义,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者,乃谓若虞舜夏禹殷汤周文汉之高祖受命而王者也,非谓继祖统为后者也,臣请皇高祖考庙奉明园毁勿修,罢南陵云陵为县,奏可。(韦元成传。)
元帝时,韦元成为丞相,奏罢太上皇寝庙园,平当上书言,臣闻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三十年之间,道德和洽,制礼兴乐,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今圣汉受命而王,继体承业,二百余年,孜孜不怠,政令清矣,然风俗未和,阴阳未调,灾害数见,意者大本有不立与,何德化休征不应之久也,祸福不虚,必有因而至者焉,宜深迹其道而务修其本,昔者帝尧南面而治,先克明崚德以亲九族,而化及万国,孝经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夫孝子善述人之志,周公既成文武之业,而制作礼乐,修严父配天之事,知文王不欲以子临父,故推而序之,上极于后稷而以配天,此圣人之德亡以加于孝也,高皇帝圣德受命有天下,尊太上皇,犹周文武之追王太王王季也,此汉之始祖,后嗣所宜尊奉,以广盛德,孝之至也,书云,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传于亡穷,上纳其言,下诏复太上皇寝庙园。(平当传)
◎礼八(吉礼)
○庙祭
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又园中各有寝便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如淳曰,月祭朔望加腊为二十五,晋灼曰,汉仪注宗庙一岁十二祠,五月尝麦,六月七月三伏立秋?娄,又尝粢,八月先夕馈飧皆一太牢,酎祭用九太牢,十月尝稻,又饮蒸,二太牢,十一月尝,十二月腊,二太牢,又每月一太牢,如闰加一祀,与此上十二为二十五祠,师古曰晋说是也。)便殿岁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园,与诸帝合,凡三十所,一岁祠上食二万四千四百五十五,用卫士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乐人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人,养牺牲卒,不在数中。(韦元成传。)
叔孙通言于惠帝曰,古者有春尝果,今樱桃熟可献,愿陛下取樱桃献宗庙,诸果献由此兴。(叔孙通传。)
高庙酎,孝惠庙酎,孝文庙酎。(景纪注云,酎三重酿酒也,味厚故以荐宗庙。)
孝景元年,令诸侯王列侯使者侍祠天子所献祖宗之庙。(本纪。)
孝武元鼎五年,列侯坐献黄金酎祭宗庙不如法,夺爵者百六人,丞相赵周下狱死。(本纪汉仪注云,八月尝酎会,诸侯庙中出金助祭,谓之酎金,金黄金也,不如法者夺爵。)
宗庙羔菟蛙。(霍光传,丞相擅减宗庙羔菟蛙,注云,羔菟蛙所以供祭也。)孝宣地节四年,襄堤侯圣坐酎金斤八两少四两免。五凤四年,朝侯固城坐酎金少四两免。(以上王子侯表。)
酂侯萧胜坐不斋耐为隶臣。(功臣表。)○衣冠出游
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叔孙通传,师古曰,谓从高帝陵寝,出衣冠游于高庙,每月一为之,汉制则然。)
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又园中各有寝便殿,月一游衣冠。(韦元成传。)
叔孙通言于惠帝,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叔孙通传。)
元帝时,议者以为清庙之诗,言交神之礼,无不清静,今衣冠出游,有车骑之众,风雨之气,非所谓清静也。(韦元成传。)○禘祫
孝平元始五年正月,祫祭明堂,(应劭曰礼五年而再殷祭,壹禘壹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子九百人,召助祭,礼毕,皆益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本纪,徐天麟按后汉张纯传云,汉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主合食,高庙有庙主未尝合祭,元始五年,诸王列侯庙会,始为禘祭。)
○祠孔子高祖十二年,行过鲁,以太牢祀孔子。(本纪。)
孔霸以初元元年为关内侯,食邑霸上,书求奉孔子祭祀,元帝下诏曰,其令霸以所食邑八百户祠孔子焉,霸还长安子福名数于鲁,(福,霸长子也,霸前徙名数于长安,今还其子名数于鲁国。)以奉夫子祀。(孔光传。)
平帝元始元年,封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奉其祀,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本纪。)○祷旱武帝元封二年旱,乃祷万里沙。(郊祀志。)
三年夏旱,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同上。)
昭帝始元六年夏旱,大雩不得举火。(本纪,臣瓒曰抑阳助阴也。)
董仲舒治国以春秋灾异之变,堆阴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阳,纵诸阴,其止雨反是,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本传。)○杂祭祀
高祖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君巫社坐祠族人炊之属,秦巫祠杜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于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秦二世皇帝也,各有时日。(郊祀志。)
武帝时,求神君舍之上林磃氏馆,神君者长陵女子,以乳死,见神于先后宛若,(孟康曰,兄弟妻相谓先后,宛若字也,师古曰,先苏见反,古谓之娣姒,关中俗呼为先后,吴楚俗呼为妯娌。)宛若祠之其室,民多往祠,平原君亦往祠,其后子孙以尊显,及上即位,则厚礼置祠之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云,是时李少君亦以祠灶谷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人主方,(如淳曰,侯家主方药也。)匿其年及所生长,常自谓七十,能使物却老,其游以方遍诸侯,无妻子,人闻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馈遗之,常余金钱衣食,人皆以为不治产业而饶给,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争事之,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尝从武安侯宴,坐中有年九十余老人,少君乃言与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从其大父识其处,一坐尽惊,少君见上,上有故铜器问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于柏寝,已而按其刻,果齐桓公器,一宫尽骇,以为少君神,数百岁人也,少君言上祠灶皆可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仟者乃可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安期生仟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于是天子始亲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砂诸药齐为黄金矣,久之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也,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更来言神事矣。(郊祀志。)
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游水发根言,(师古曰,游水姓也,发根名也。)上郡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无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于是上病愈,遂起幸甘泉,病良已,大赦,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曰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其言,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言行下,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设共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受书,其名曰画法,(孟康曰,策画之法也。)其所言世俗之所知也,无绝殊者,而天子心独憙其事秘,世莫知也。(郊祀志。)
是时既灭两粤,粤人勇之,乃言粤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后世怠嫚,故衰耗,乃命粤巫立粤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粤祠鸡卜自此始用。(郊祀志。)
帝东巡海上,考神仙之属,未有验者,方士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名曰迎年,上许作之如方,名曰明年,上亲礼祠,上黄犊焉,后至泰山修封,东幸琅邪,礼日成山,登之罘,浮大海,用事八神延年,(师古曰延年即上所谓迎年者。)又祠神人于交门宫,若有乡坐拜者云,其后方士之候神入海求蓬莱者终无验,公孙卿犹以大人之迹为解,天子犹羁縻不绝,几遇其真,诸所兴,如薄忌泰一,及三一,冥羊,马行,赤星,五床,宽舒之祠宫,以岁时致礼,凡六祠,皆太祝领之,至如八神,诸明年,凡山,它名祠,行过则祠,去则已,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不主,它祠皆如故。(郊祀志。)
宣帝时,南郡获白虎,献其皮牙爪,上为立祠,又以方士言,为随侯剑宝玉宝璧周康宝鼎,立四祠于未央宫中,又祠太室山于即墨,三户山于下密,祠天封苑火井于鸿门,又立岁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旁,又祠参山八神于曲城,蓬山石社石鼓于临朐,之罘山于腄,成山于不夜,莱山于黄,成山祠日,莱山祠月,又祠四时于琅邪,蚩尤于寿良,京师近县鄠,则有劳谷五床山日月五帝仟人玉女祠,云阳有径路神祠,祭休屠王也,又立五龙山仟人祠,及黄帝天神帝原水凡四祠于肤施,或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可醮祭而致,于是遣谏大夫王褒,使特节而求之,大夫刘更生献淮南枕中洪宝苑秘之方,令尚方铸作事不验,更生坐论,京兆尹张敞上疏谏曰,愿明主时忘车马之好,斥远方士之虚语,游心帝王之术,太平庶几可兴也,后尚方待诏皆罢。(郊祀志。)
成帝建始二年,匡衡张谭条奏,长安厨官县官给祠郡国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应礼,及疑无明文,可奉祠如故,其余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奏可,本雍旧祠二百三所,唯山川诸星十五所为应礼云,若诸布诸严诸逐皆罢,杜主有五祠,置其一,又罢高祖所立梁晋秦荆巫九天南山莱中之属,及孝文渭阳,孝武薄忌泰一三一黄帝冥羊马行泰一皋山山君武夷夏后启母石万里沙八神延年之属,及孝宣参山蓬山之罘成山莱山四时蚩尤劳谷五床仟人玉女径路黄帝天神原水之属,皆罢,候神方士使者副佐本草待诏七十余人,皆归家。(郊祀志。)
哀帝即位寝疾,博征方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者,尽复前世所常兴神祠官凡七百余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郊祀志。)
平帝元始元年,禁淫祀。(本纪。)○币玉文帝十四年,诏广诸祀坛场圭币。(本纪。)十四年,河湫汉水玉加各二。(郊祀志。)
武帝郊见泰一,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同上,孟康曰,璧大六寸谓之飨。)
天汉三年,幸北地,祠常山,瘗元玉。(武纪。)○牲牢高祖祠丰瑄榆社以羊彘。令天下立灵星祠,常以岁时祠以牛。
十年,有司请令县祠稷以羊彘。
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初起渭阳五帝庙,祭泰一地祇,以太祖高皇帝配,日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祇,皆并祠五帝而共一牲。文帝立长门五帝坛祠以五牢。
武帝祠泰一,日一太牢,七日。
解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冥羊用羊祠,马行用一青牡马,泰一皋山山君用牛,武夷君用干鱼,阴阳使者以一牛,郊雍获一角兽,于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
元鼎四年,祠后土五坛,坛一黄犊牢具,已祠尽瘗。
五年,郊泰畤,泰畤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腏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余皆燎之,其牛色白,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鹿中水而酒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
太初二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孰具,芬芳不备,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色食所胜,而以木寓马代驹云,及诸名山大川用驹者,悉以木寓马代,独行过亲祠,乃用驹。
平帝元始五年,王莽奏复长安南北郊,莽又颇改其祭礼曰天坠,位皆南乡同席,坠在东,共牢而食,高帝高后配于坛上,西乡,后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茧栗,元酒陶匏,礼记曰,天子籍田千亩,以事天坠,繇是言之,宜有黍稷,天地用牲一,燔尞瘗霾用牲一,高帝高后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尞南郊,坠用牲右,及黍稷瘗于北郊。(并郊祀志。)
水衡都尉为宗庙取牲官。(龚遂传。)
栾布子贲,坐为太常牺牲不如令,国除。(栾布传,按功臣表云,坐雍牺牲不如令免。)
萧何之后寿成,坐为太常牺牲瘦,免。(功臣表,与传同,百官表云,坐牺牲不如令。)
石德坐庙牲瘦,赎论。(百官表。)○车辂
文帝十四年,诏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西畤畦畤寓车各一乘,寓马四匹,驾被具。(郊祀志。)○祭服
文帝郊见五畤,祠衣皆上赤。(郊祀志,按是时虽尚水德,以有赤帝子之符故祠衣上赤。)武帝祠后土,祠衣皆上黄。(郊祀志,按黄者土之色也。)
泰一祝宰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同上。)○受厘
文帝受厘,坐宣室。(贾谊传,应劭曰,厘,祭余肉也,师古曰,厘,福也,受神之福也。)
太常属官有太祝令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太祝为祠祀,武帝太初元年,更曰庙祀。(百官表。)
高祖即位,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高帝赞,详见上文祭祀条。)
文帝十三年,诏曰,秘祝之官,移过于下,朕甚弗取,其除之。(郊祀志。)
十四年,诏曰,祠官祝厘,皆归福于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其令祠官致敬,无有所祈。(本纪。)○尊宝鼎
文帝后元年,新垣平言曰,周鼎亡在泗水中,今河决通于泗,臣望东北汾阴直有金宝气,意周鼎其出乎,兆见不迎则不至,于是上使使治庙汾阴南,临河,欲祠出周鼎,人有上书告平所言皆诈也,下吏治诛夷平。(郊祀志。)
武帝元鼎四年夏六月,汾阴巫锦,为民祠魏脽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鼎大异于众鼎,文镂无款识,怪之,言吏,吏告河东太守胜,胜以闻,天子使验问巫得鼎无奸诈,乃以礼祠,迎鼎至甘泉,从上行,荐之,至中山,晏温有黄云焉,有鹿过,上自射之,因之以祭云,至长安,公卿大夫皆议尊宝鼎,天子曰,闲者河溢,岁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年丰茂未报,鼎曷为出哉,有司皆言闻昔泰帝兴神鼎一,一者一统天地万物所系象也,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州,皆尝釜亨上帝鬼神,其空足曰鬲,以象三德,飨承天祜,夏德衰,鼎迁于周,周德衰,鼎迁于秦,秦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伏而不见,周颂曰,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口大}不敖,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以光润龙变,承休无疆,合兹中山,有黄白云降,盖若兽为符,路弓乘矢,集获坛下,报祠大亨,惟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鼎宜视宗祢庙,藏于帝庭,以合明应,制曰可。(同上。)
汾阴得宝鼎,武帝嘉之,荐见宗庙,藏于甘泉宫,君臣皆上寿贺,曰陛下得周鼎,寿王独曰非周鼎,上闻之,召而问之,曰今朕得周鼎,群臣皆以为然,寿王独以为非,何也,有说则可,无说则死,寿王对曰,臣安敢无说,臣闻周德始乎后稷,长于公刘,大于太王,成于文武,显于周公,德泽上昭,天下漏泉,无所不通,上天报应,鼎为周出,故名曰周鼎,今汉高祖继周,亦昭德显行,布恩施惠,六合和同,至于陛下,恢宏祖业,功德愈盛,天瑞并至,珍祥毕见,昔秦始皇亲出鼎于彭城,而不能得天祚,有德而宝鼎自出,此天之所以与汉,乃汉鼎非周鼎也,上曰善,群臣皆称万岁,是日赐寿王黄金十斤。(吾邱寿王传。)
宣帝时,美阳得鼎,献之,下有司议,多以为宜荐见宗庙如元鼎时故事,张敞好古文字,按鼎铭勒而上议曰,臣闻周祖始乎后稷,后稷封于斄,公刘发迹于豳,太王建国于却梁,文武兴于酆镐,由此言之,则却梁酆镐之间,周旧居也,固宜有宗庙坛场祭祀之藏,今鼎出于却东,中有刻书,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赐尔旗鸾,黼黻周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丕显休命,臣愚不足以迹古文,窃以传记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褒赐大臣,大臣子孙刻铭其先功,藏之于宫庙也,昔宝鼎之出于汾脽也,河东太守以闻,诏曰,朕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蒙丰年,今谷谷未报,鼎焉为出哉,博问耆老,意旧藏与,诚欲考得事实也,有司验脽上非旧藏处,鼎大八尺一寸,高三尺六寸,殊异于众鼎,今此鼎细小,又有款识,不宜荐见于宗庙,制曰京兆尹议是。(郊祀志。)
◎礼九(嘉礼)
○朝会
汉七年,长乐宫成,群臣朝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庭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挟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职传警。(职汉书作戟。)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叔孙通传。)
九年,未央宫成,高祖大朝诸侯群臣,置酒未央前殿,高祖奉玉卮,(应劭曰,乡饮酒礼器也,受四升。)起为太上皇寿。(史记本纪)
中朝。(刘辅传,孟康曰,中朝,内朝也,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常侍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
法坐。(梅福传,师古曰,法坐,正坐也,听朝之处,犹言法宫法驾也。)东朝。(灌夫传,东朝廷辨之,如淳曰,东朝,太后朝也。)
文帝时,申屠嘉入朝,邓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至诣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史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此吾弄臣,君释之,邓通既至,为上泣曰,丞相几杀臣。(申屠嘉传。)
武帝元鼎中,士卒暴露连岁,为朝会,不置酒。(责杨仆书。)
哀帝诏罢乐府官,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大乐鼓员六人,嘉至鼓员十人,邯郸鼓员二人,骑吹鼓员三人,江南鼓员二人,淮南鼓员四人,巴渝鼓员三十六人,歌鼓员二十四人,楚严鼓员一人,梁皇鼓员四人,临淮鼓员三十五人,兹邡鼓员三人,凡鼓十二员,百二十八人,朝贺置酒陈殿下,应古兵法,外安世乐鼓员二十人,十九人可罢,沛吹鼓员十二人,族歌鼓员二十七人,陈吹鼓员十三人,商乐鼓员十四人,东海鼓员十六人,长乐鼓员十三人,缦乐鼓员十三人,凡鼓八员百二十八人,朝贺置酒陈前殿房中,不应经法,皆可罢。(礼乐志。)
○诸侯朝觐高祖九年冬十月,淮南王梁王赵王楚王朝未央宫。(本纪。)
十年冬十月,淮南王燕王荆王梁王楚王齐王长沙王来朝。(本纪。)
十一年,令诸侯王通侯常以十月朝献,及郡各以其口数率,人岁六十三钱,以给献费。(本纪。)
诸侯王朝见天子,汉法凡当四见耳,始到,入小见,到正月朔旦奉皮荐璧玉,贺正月法见,后三日,为王置酒,赐金钱财物,后二日,复入小见辞去,凡留长安不过二十日,小见者燕见于禁门内,饮于省中,非士人所得入也,汉之仪法,朝见贺正月者,常一王与四侯俱朝见,十余岁一至。(史记梁孝王世家。)
王侯朝贺以仓璧。(食货志。)
武帝为皮币,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食货志。)
宣帝神爵元年,诏军旅暴露,转轮烦劳,其令诸侯王列侯蛮夷王侯君长,常朝二年者,皆毋朝。(本纪。)诸侯正月朝觐,天子观以礼乐飨醴乃归。(匡衡传。)
成帝河平三年,楚王嚣朝正月,诏与子男一人俱。(本传。)哀帝对成帝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哀帝纪。)
吴王濞使人为秋请。(本传,孟康曰,律春曰朝,秋曰请,如古诸侯朝聘也,如淳曰,不自行,使人代己致请礼。)重侯襜,坐不使人为秋请免。(王子侯表。)
建成侯拾,坐使行人奉璧皮荐贺元年十月不会免。(王子侯表。)○上尊号
汉五年诸侯上疏曰,楚王韩信,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茶,昧死再拜言大王陛下,先时秦为无道,天下诛之,大王先得秦王,定关中,于天下功最多,存亡定危,救败继绝,以安万民,功盛德厚,又加惠于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似,亡上下之分,大王功德之著,于后世不宣,昧死再拜,上皇帝尊号,汉王曰,寡人闻,帝者,贤者有也,虚言亡实之名,非所取也,今诸侯王皆推高寡人,将何以处之哉,诸侯王皆曰,大王起于细微,灭乱秦,威动海内,又以辟陋之地,自汉中行威德,诛不义,立有功,平定海内,功臣皆受地食邑,非私之也,大王德施四海,诸侯王不足以道之,居帝位甚实宜,愿大王以幸天下,汉王曰,诸侯王幸以为便于天下之民,则可矣,于是诸侯王及太尉长安侯臣绾等三百人,与博士稷嗣君叔孙通,谨择良日二月甲午,上尊号,汉王即皇帝位于泛水之阳。(高纪。)
六年,上归栎阳,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亡二日,士亡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上朝,太公拥慧迎门却行,上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奈何以我乱天下法,于是上心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夏五月丙午,诏曰,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者天下大乱,兵革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帅士卒,犯危难,平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高纪。)
群臣迎代王至邸,上议曰,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大将军臣武,御史大夫臣苍,宗正臣郢,朱虚侯臣章,东牟侯臣兴居,典客臣揭,再拜言大王足下,子宏等皆非孝惠皇帝子,不当奉宗庙,臣谨请阴安侯顷王后琅邪王列侯吏二千石议,大王高皇帝子,宜为嗣,愿大王即天子位,代王曰,奉高帝宗庙,重事也,寡人不佞,不足以称愿,请楚王计宜者,寡人弗敢当,群臣皆伏,固请,代王西乡让者三,南乡让者再,丞相平等皆曰,臣伏计之,大王奉高祖宗庙最宜称,虽天下诸侯万民皆以为宜,臣等为宗庙社稷计,不敢忽,愿大王幸听臣等,臣谨奉天子玺符再拜上,代王曰,宗室将相王列侯以为其宜寡人,寡人不敢辞,遂即天子位。(文纪。)
○上寿
高帝令叔孙通起朝仪,会长乐宫成,群臣朝十月,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礼毕,尽伏,置法酒,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详见上朝会条。)
九年冬十月,淮南王梁王赵王楚王朝未央宫,置酒前殿,上奉玉卮,为太上皇寿,曰始大人常以臣亡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殿上群臣皆称万岁,大笑为乐。(高纪。)
汾阴得宝鼎,武帝嘉之,荐见宗庙,藏于甘泉宫,群臣皆上寿。(吾邱寿王传。)武帝登封泰山从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郊祀志。)
儿宽为御史大夫,从东封泰山还,登明堂,宽上寿曰,臣闻三代改制,属象相因,闲者圣统废绝,陛下发愤,合指天地,祖立明堂辟雍,宗祀泰山,六律五声,幽赞圣意,神乐四合,各有方象,以承嘉祀,为万世则,天下幸甚,将建大元本瑞,登告岱宗,发祉闿门,以候景至,癸亥宗祀,日宣重光,上元甲子,肃邕永享,光辉充塞,天文灿然,充象日昭,报降符应,臣宽奉觞再拜上千万岁寿,制曰,敬举君之觞。(儿宽传。)
昭平君醉杀主傅,以公主子,廷尉上请,请论,上可其奏,哀不能自上,左右尽悲,东方朔前上寿曰,臣闻圣王为政,赏不避仇仇,诛不择骨肉,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此二者五帝所重,三王所难也,陛下行之,是以四海之内,元元之民,各得其所,天下幸甚,臣朔奉觞昧死再拜上万岁寿,上乃起入省中,夕时召责朔曰,传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今先生上寿时乎,朔免冠顿首曰,臣闻乐太甚则阳溢,哀太甚则阴损,阴阳变则心气动,心气动则精神散,精神散而邪气及,消忧者莫若酒,臣朔所以上寿者,明陛下正而不阿,因以止哀也,愚不知忌讳当死。(东方朔传。)
车千秋为丞相,见上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群下恐惧,思欲宽广上意,尉安众庶,乃与御史中二千石共上寿颂德美,劝上施恩惠,绥刑罚,玩听音乐,养志和神,为天下自虞乐,上报曰,朕之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何乐之听,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廷尉治,未闻九卿廷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俦,李禹之禹,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今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至今余巫颇脱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愧之,其何寿之有,敬不举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车千秋传。)
昭帝始元元年二月,黄鹄下建章宫太液池中,公卿上寿。(本纪。)宣帝幸太子宫,太子家令疏受奉觞上寿,辞理闲雅。(本传。)
元帝建昭四年,以诛郅支单于,告祠郊庙,赦天下,群臣上寿置酒,以其图书示后宫贵人。(本纪。)○册立皇子
武帝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本纪。)
大司马夫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闲,宣专边塞之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诚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郎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师傅官,陛下恭让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胜犬马心,昧死愿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惟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三月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奏未央宫,制曰,下御史,六年三月戊申朔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丞非,下御史书到,言,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太常臣充,大行令臣息,太子少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上言,大司马去病上疏曰,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间,宜专边塞之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诚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郎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师傅官,陛下恭让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胜犬马心,昧死顾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惟陛下幸察,制曰下御史,臣谨与中二千石臣贺等议,古者裂地立国,并建诸侯,以承天子,所以尊宗庙重社稷也,今臣去病上疏,不忘其职,因以宣恩,乃道天子卑让自贬,以劳天下,虑皇子未有号位,臣青翟臣汤等,宜奉议遵职,愚憧而不逮事,方今盛夏吉时,臣青翟臣汤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昧死请所立国名,制曰,盖闻周封八百,姬姓并列,或子男附庸,礼支子不祭,云并建诸侯,所以重社稷,朕无闻焉,且天非为君生民也,朕之不德,海内未洽,乃以未教成者强君连城,即股肱何劝,其更议以列侯家之,三月丙子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谨与列侯臣婴齐,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贺,谏大夫博士臣安等议曰,伏闻周封八百,姬姓并列,奉承天子,康叔以祖考显,而伯禽以周公立,咸为建国诸侯,以相传为辅,百官奉宪,各遵其职,而国统备矣,窃以为并建诸侯,所以重社稷者,四海诸侯各以其职奉贡祭,支子不得奉祭宗祖,礼也,封建使守藩国,帝王所以扶德施化,陛下奉承天统,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续萧文终之后于酂,褒厉群臣平津侯等,昭六亲之序,明天施之属,使诸侯王封君,得推私恩,分子弟户邑锡号,尊建百有余国,而家皇子为列侯,则尊卑相逾,列位失序,不可以垂统于万世,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三月丙子奏未央宫,制曰,康叔亲属有十,而独尊者,褒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所以抑未成家以列侯可,四月戊寅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青翟等,与列侯吏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议,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制曰康叔亲属有十而独尊者,褒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所以抑未成家以列侯可,臣青翟,臣汤博士臣将行等,伏闻康叔亲属有十,武王继体,周公辅成王,其八人皆以祖考之尊,建为大国,康叔之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据国于鲁,盖爵命之时未至成人,康叔后捍禄父之难,伯禽殄淮夷之乱,昔五帝异制,周爵五等,春秋三等,皆因时而序尊卑,高皇帝拨乱世反诸正,昭至德,定海内,封建诸侯,爵位二等,皇子或在襁褓而立为诸侯王奉承天子,为万世法,则不可易,陛下躬亲仁义,体行圣德,表里文武,显慈孝之行,广贤能之路,内褒有德,外讨强暴,极临北海,西凑月氐,匈奴西域,举国奉师,舆械之费,不赋于民,虚御府之藏,以赏元戎,开禁仓以赈贫穷减戍卒之半,百蛮之君,靡不乡风,承流称意,远方殊俗,重译而朝,泽及方外,故珍兽至,嘉谷兴,天应甚彰,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而家皇子为列侯,臣青翟臣汤等,窃伏熟计之,皆以为尊卑失序,使天下失望不可,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四月癸未奏未央宫,留中不下,丞相臣青翟,太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充,太子太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言,臣青翟等前奏大司马臣去病上疏言,皇子未有号位,臣谨与御史大夫臣汤中二千石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等为诸侯王,陛下让文武,躬自切,及皇子未教,群臣之议,儒者称其术或悖其心,陛下固辞,弗许家皇子为列侯,臣青翟等窃与列侯臣寿成等二十七人议,皆曰以为尊卑失序,高皇帝建天下为汉太祖,王子孙,广支辅,先帝法则弗改,所以宣至尊也,臣请令史官择吉日具礼仪上,御史奏舆地图,他皆如前故事,制曰可,四月丙申,奏未央宫,太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昧死言,太常臣充言,卜入四月二十八日乙巳,可立诸侯王,臣昧死奏舆地图,请所立国名,礼仪别奏,臣昧死请,制曰,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四月丁酉,奏未央宫,六年四月戊寅朔癸卯,御史大夫汤下丞相,丞相下中二千石,二千石下郡太守诸侯相丞书从事下常用者如律令。(史记三王世家下同。)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曰於戏小子闳,受兹青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东土,世为汉藩辅,於戏念哉,恭朕之诏,惟命不于常,人之好德,克明显光,义之不图,俾君子怠,悉尔心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厥有亻朁不藏,乃凶于而国,害于尔躬,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右齐王策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旦为燕王,曰於戏小子旦,受兹元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北土,世为汉藩辅,於戏,荤粥氏虐老兽心,侵犯寇盗,加以奸巧边萌,於戏,朕命将率,徂征厥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北州以绥,悉尔心毋作怨,毋肥德,毋乃废备,非教士不得从召,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右燕王策。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胥为广陵王,曰於戏小子胥,受兹赤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南土,世为汉藩辅,古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保疆,三代要服,不及以政,於戏悉尔心战战兢兢,乃惠乃顺,毋侗好佚,毋迩宵人,维法维则,书云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后羞,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右广陵王策。
◎礼十(嘉礼)
○行幸
高帝六年冬,人告楚王信谋反,上问左右,左右争欲击之,用陈平计,乃伪游云梦,十二月,会诸侯于陈,信迎谒,因执之。(本纪下同。)
七年冬,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上从晋阳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十二月,上还过赵,不礼赵王,二月,自栎阳徙都长安。
七年夏四月,行如雒阳,八年冬,上击韩信余寇于东垣,还过赵,赵相贯高等,耻上不礼其王,阴谋欲弑上,上欲宿,心动,问县名何,曰柏人,上曰,柏人者迫于人也,去弗宿,十二月,行自东垣至。
八年春三月,行如雒阳,九月,行自雒阳至。九年十二月,行如雒阳,二月,行自雒阳至。
十一年,淮南王布反,上自将击布,十二年,上还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上击筑自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上乃起舞,忼慷伤怀,泣数行下,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之后,吾魂魄犹思家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老诸母故人,日乐饮极欢,道旧故为笑乐,十余日,上欲去,沛父兄固请,上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上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丰未得,唯陛下哀矜,上曰,丰者吾所生长,极不忘耳,吾特以其为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之,乃并复丰,比沛。
文帝三年,上幸甘泉,(如淳曰,蔡邕云,天子车驾所至,民臣以为幸,故曰幸,见令长三老官属亲临轩作乐,赐以酒食帛葛越巾佩带之属,民爵有级数,或赐田租之半,故因谓之幸也,师古曰,甘泉在云阳,本秦林光宫。)自甘泉之高奴,因幸太原,留游太原十余日,七月,上自太原至。
十年冬,行幸甘泉。后二年夏,行幸雍棫阳宫。四年五月,行幸雍。
五年正月,行幸陇西,三月行幸雍,秋七月,行幸代。(并本纪。)
后六年,匈奴大入边,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出入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军中闻将军之令,不闻天子之诏,有顷,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使使持节诏将军曰,吾欲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辟门士请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中营,将军亚夫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周亚夫传。)
景帝中六年,行幸雍,郊五畤。武帝元光二年十月,行幸雍,祠五畤。六年六月,行幸雍。元狩元年十月,行幸雍,祠五畤,获白麟。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元鼎四年,行幸雍,祠五畤,自夏阳东幸汾阴,立后土祠,礼毕,行幸荣阳,还至洛阳。
五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遂逾陇,登空同,西临祖厉河而还。(并本纪。)
六年,天子亲幸缑氏,观仟人迹,于是郡国各除道,缮治宫馆,名山神祠,所至望幸矣。(郊祀志。)
元封元年,行自云阳,北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还,祠黄帝于桥山,乃归甘泉,春正月,行幸缑氏,遂幸东海,登封泰山,降,坐明堂,行自泰山复东巡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九原,五月,乃至甘泉,周万八千里云。(本纪及郊祀志。)
二年十月,行幸雍,祠五畤,春幸缑氏,遂至东莱,夏四月还,祠泰山,至瓠子临决河。
四年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通回中道,遂北出萧关,历独鹿鸣泽,自代而还,幸河东,祠后土,幸中都,赦汾阴夏阳中都死罪以下,赐三县及杨氏皆无出今年租赋。
五年冬,行南巡狩,至于盛唐,望祀虞舜于九嶷,登灊天柱山,自寻阳浮江,亲射蛟江中,获之,舳舻千里,薄枞阳而出,遂北至琅邪并海,所过礼祠其名山大川,三月还,至泰山,增封,赦所幸县,毋出今年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穷者粟,还幸甘泉,郊泰畤。
六年冬,行幸回中,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
太初元年冬十月,行幸泰山,十一月,祀上帝于明堂,十二月,礻亶高里,祠后土,东临渤海,望祠蓬莱。二年,行幸河东,祠后土。三年正月,行东巡海上,夏四月,还,修封泰山,礻亶石闾。
四年,行幸回中。天汉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二年春,行幸东海,还,幸回中。
三年三月,行幸泰山修封,祀明堂,因受计还幸北地,祠常山,瘗元玉,赦天下,行所过毋出田租。太始二年,行幸回中。
三年春,行幸甘泉宫,飨外国客,二月行幸东海,获赤雁,幸琅邪,礼日成山,登之罘,浮大海山称万岁,冬赐行所过户五千钱,鳏寡孤独帛,人一匹。
四年春,行幸泰山,祀高祖于明堂,因受计,四月,幸不其,祠神人于交门宫,夏五月,还,幸建章宫,大置酒,赦天下,十二月,行幸雍,祠五畤,西至安定北地。
征和元年正月还,幸建章宫。二年夏,行幸甘泉。三年正月,行幸雍,至安定北地。
四年正月,行幸东莱,临大海,三月,上耕于钜定,还幸泰山修封,庚寅,祀于明堂,癸巳,礻亶石闾,夏六月,还幸甘泉。后元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遂幸安定。
二年二月,行幸盩屋五柞宫。
宣帝神爵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五凤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二年,行幸雍,祠五畤。三年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
甘露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二年十二月,行幸旧阳宫属玉观。
三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上自甘泉宿池阳宫上,登长平阪,诏单于毋谒,其当户之群皆列观,蛮夷长王侯迎者数万人,夹道陈,上登渭桥,咸称万岁,单于就邸,置酒建章宫,飨赐单于,观以珍宝。
黄龙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元帝初元二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四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赦汾阴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高年帛,行所过无出租赋。五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永光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赦云阳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高年帛,行所过毋出租赋。四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上幸河东,祠后土,冬,上幸长杨射熊馆,布车骑大猎。建昭元年三月,上幸雍,祠五畤。二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
成帝永始二年冬十一月,行幸雍,祠五畤。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神光降集紫殿,大赦天下,赐云阳吏民爵,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赐吏民如云阳,行所过毋出田租。
元延元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二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三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
绥和元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二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并本纪。)
◎礼十一(嘉礼)
○诏令章奏(杂录附)
制诏御史。(高后纪注,师古曰天子之言,一曰制书,二曰诏书,制书者谓为制度之命也。)制诏丞相。(宣帝制诏丞相,封丙吉为博阳侯。)制诏丞相御史。(成帝封丙吉孙昌,哀帝改元,见李寻传。)
制诏丞相御史大夫。(左迁毋将隆,见本传。)制诏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文帝即位赦天下。)制诏丞相大司空。(免孙宝为庶人。)
高帝十一年,求贤诏,御史大夫昌下相国,相国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本纪。)诏书无京兆文不当废。(王尊传。)景帝下诏击吴王,敢有议诏及不如诏,皆要斩。(吴王濞传。)
宣帝二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厉。(循吏传。)
夏侯胜言武帝不宜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诏书也,胜曰,诏书不可用也,于是田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不道,下狱。(夏侯胜传。)
哀帝建平二年,诏曰,六月甲子制书非赦令也,皆蠲除之。(本纪。)文帝遗单于书牍以尺一寸。(匈奴传。)
武帝元狩六年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本纪。)
元狩六年四月,立三王,初大司马臣去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愿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三月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奏未央宫,制曰,下御史,六年三月戊申朔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丞非,下御史书到,言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太常臣充,大行令臣息,太子少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上言,大司马去病上疏,愿定皇子位,制曰,下御史,臣谨与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贺等议,方今盛夏吉时,臣青翟臣汤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昧死请所立国名,制曰,其更议以列侯家之,三月丙子,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谨与列侯臣婴齐,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贺,谏大夫博士臣安等,议曰,家皇子为列侯,不可以垂统于万世,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三月丙子,奏未央宫,制曰,家以列侯可,四月戊寅,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青翟等,与列侯吏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议,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制曰家以列侯可,臣青翟臣汤博士臣将行等,伏闻云云,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而家皇子为列侯,臣青翟臣汤等,窃熟计之不可,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四月癸未,奏未央宫,留中不下,丞相臣青翟,太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充,太子太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言臣青翟等,前奏大司马臣去病上疏,言皇子未有号位,臣谨与御史大夫臣汤,中二千石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等为诸侯王,陛下固辞弗许,臣青翟等,窃与列侯臣受成等二十七人议,臣请令史官择吉日具礼仪上,御史奏舆地图,他皆如前故事,制曰可,四月丙申,奏未央宫,太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昧死言,太常臣充言卜入四月二十八日乙巳可立诸侯王,臣昧死奏舆地图,请所立国名,礼仪别奏,臣昧死请,制曰,立某为某王,四月丁酉,奏未央宫,六年四月戊寅朔癸卯,御史大夫汤下丞相,丞相下中二千石二千石下郡太守诸侯相丞书从事下当用者,如律令。(三王世家。)
御史中丞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百官表。)大臣奏事不宜漏泄。(师丹传。)
王嘉曰,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本传。)
昌邑王淫乱,霍光与群臣连名奏王,尚书令读奏曰,丞相臣敞,大司马大将军臣光,车骑将军臣安世,度辽将军臣明友,前将军臣增,后将军臣充国,御史大夫臣谊,宜春侯臣谭,当涂侯臣圣,随桃侯臣昌,乐杜侯臣屠耆堂,太仆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农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臣乐成,廷尉臣光,执金吾臣延寿,大鸿胪臣贤,左冯翊臣广明,右扶风臣德,长信少府臣嘉,典属国臣武,京辅都尉臣广汉,司隶校尉臣辟兵,诸吏文学光禄大夫臣迁,臣畸,臣吉,臣赐,臣管,臣胜,臣梁,臣长幸,臣夏侯胜,大中大夫臣德,臣邛,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敞等顿首死罪云云,臣敞等谨与博士臣霸,臣隽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仓议,皆曰当废,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宗正臣德,太常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告祠高庙,臣敞等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霍光传。)
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魏相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壅蔽,宣帝善之。(魏相传。)
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艺文志。)○杂录衍简侯不疑坐挟诏书谕耐为司寇。(功臣表。)
武帝时公孙宏奏,谨按诏书下者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谊,文章尔雅,训辞深厚。(儒林传序。)
武帝每为淮南王报书,常召司马相如视草,乃遣。(淮南王安传。)刘向曰,今出令未能逾时而反,是反汗也。(本传。)
傅太后遗诏,益封高安侯贤二千户,丞相王嘉封还诏书。(王嘉传。)
文帝时,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莫不扶杖而往听之,愿少须臾无死,思见德化之成。(贾山传。)宣帝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王吉传。)
元帝罢珠崖诏,匡衡云,诸见罢珠崖诏书者,欣欣人自以将见太平也。(匡衡传。)温水侯安国坐上书为妖言,会赦免。(王子侯表。)
新利侯偃坐上书谩,免。(王子侯表。)○冠礼孝惠四年,皇帝冠。(本纪。)
孝昭元凤四年,加元服。(本纪,徐天麟按,后汉礼仪志注云,孝昭帝冠辞曰,陛下摛显先帝之光耀,以承皇天之嘉禄,钦奉仲春之吉辰,普尊大道之郊域,秉率百福之休灵,始加昭明之元服,推远冲孺之幼志,蕴积文武之就德,肃勤高祖之清庙,六合之内,靡不蒙德,永永与天无极。)
考宣五凤光年正月,皇太子冠,皇太后赐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帛,人百匹,太夫人八十匹,夫人六十匹,又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男子为父后者爵一级。(本纪。)
○婚礼
宣帝时王吉上疏曰,窃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吉意以为夫妇人偷大纲,夭寿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亡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诎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王吉传。)
五凤二年八月,诏曰,夫婚姻之礼,人偷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诗不云乎,民之失德,干糇以愆,忽行苛政。(本纪。)
平帝元始三年,诏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以礼娶亲迎立轺并马。(本纪,服虔曰轺立乘小车也,并马俪驾也。)
四年,立皇后王氏,遣长乐少府夏侯藩,宗正刘宏,少府宗伯凤,尚书令平晏纳采,太师光,大司徒马宫,大司空甄丰,左将军孙建,执金吾尹赏,行太常事太中大夫刘歆,及太卜太史令以下四十九人,赐皮弁素绩,以礼杂卜筮太牢祠宗庙,待吉月日,明年春,遣大司徒宫,大司空丰,左将军建,右将军甄邯,光禄大夫歆,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安汉公第宫,丰歆授皇后玺绂,登车称警跸,便时上林延寿门,入未央宫前殿,群臣就位行礼,大赦天下,益封父安汉宫地满百里,赐迎皇后及行礼者,自三公以下至驺宰执事长乐未央宫安汉公第者,皆增秩赐金帛各有差,皇后立三月以礼见高庙。(王后传。)
故事聘皇后黄金二万斤,为钱二万万。(王莽传。)○乡射
高帝引兵围鲁,鲁中诸儒尚讲诵习礼,弦歌之音不绝,于是诸儒始得修其经学,讲习大射乡饮之礼。(儒林传序。)
河间献王修兴雅乐,董仲舒等皆以为音中正雅,立之太乐,春秋乡射,作于学官,希阔不讲。(礼乐志。)
韩延寿为东郡太守,修治学宫,春秋乡射,陈钟鼓管弦,盛升降揖让。(本传。)成帝鸿嘉二年,行幸云阳,博士行饮酒礼。(本纪。)鸿嘉二年三月,博士行大射礼。(五行志。)
武帝时,丞相公孙宏奏言,民不得挟弓弩,十贼广弩,百吏不敢前,盗贼不辄伏辜,兔脱者众,害寡而利多,此盗贼所以蕃也,禁民不得挟弓弩,则盗贼执短兵,短兵接则众者胜,以众吏捕寡贼,其势必得,盗贼有害无利,则莫犯法,刑错之道也,臣愚以为禁民毋得挟弓弩便,上下其议,吾邱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阵,及至周室衰微,上无明王,诸侯力政,强侵弱,众暴寡,海内抏敞,巧诈并生,是以知者陷愚,勇者威怯,苟以得胜为务,不顾义理,故机变械饰,所以相贼害之具,不可胜数,于是秦兼天下,废王道,立私议,灭诗书而首法令,去仁恩而任刑戮,堕名城,杀豪杰,销甲兵,折锋刃,其后民以耰锄棰挺相挞击,犯法滋众,盗贼不胜,至于赭衣塞路,群盗满山,卒以乱亡,故圣王务教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今陛下昭明德,建太平,举俊材,兴学官,三公有司,或由穷巷起白屋,裂地而封,宇内日化,方外向风,然而盗贼犹有者,郡国二千石之罪,非挟弓弩之过也,礼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举之,明示有事也,孔子曰,吾何执,执射乎,大射之礼,自天子降及庶人,三代之道也,诗云,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言贵中也,愚闻圣王合射以明教矣,未闻弓矢之为禁也,且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攻夺之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窃以为无益于禁奸,而废先王之典,使学者不得习行其礼,大不便,书奏,上以难丞相宏,宏诎服焉。(邱寿王传。)
○赐酺
文帝初即位,赐民酺五日。(本纪服虔曰,酺音蒲,文颖曰,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金四两,今诏横赐令会聚饮食五日也。)十六年,得玉杯,令天下大酺。
景帝后元年夏,大酺五日。武帝元光二年,令民大酺五日。元朔三年,城朔方,大酺五日。太初二年,祠后土,令大酺五日。
太始三年,令天下大酺五日。昭帝元凤四年,令天下酺五日。
宣帝五凤三年,大酺五日。(并本纪。)○赐姓氏(更姓氏附)高祖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项籍传。)娄敬劝高祖都关中,上曰,娄者刘也,赐姓刘氏。(本传。)
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王嘉传。)
武帝之初七十年间,国家亡事,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食货志。)
金日磾本匈奴休屠王太子也,以休屠作金人为祭天主,故因赐姓金氏云。(本传赞。)○更姓氏
汉兴,济北王田安失国,齐人谓之王家,因以为氏。(元后传。)
夏侯婴曾孙颇尚主,随外家姓,号孙公主,故滕公子孙,更为孙氏。(夏侯婴传。)周阳由其父赵兼以淮南王舅侯周阳,故因氏焉。(周阳由传。)
马宫本姓马矢,宫仕学称马氏。(本传。)京房本姓李,推律自以为京氏。(本传。)
车千秋本姓田氏,为相年老上优之,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车丞相。(本传。)明德马后恶其先人有反,易姓莽。(见武帝纪注。)
灌夫父张孟为灌婴舍人,得幸,荐之,至二千石,故蒙灌氏姓为灌孟。(灌夫传。)
卫青父郑季,与卫媪通生青,青有同母兄卫长君及姊子夫,故青冒姓卫氏。(卫青传。)
周公后褒鲁节侯公子宽薨,侯相如嗣,更姓公孙氏,复更为姬氏。(恩泽侯表。)○禁逾侈汉初定,与民无禁。(叙传师古曰,国家不设车旗衣服之禁。)
高祖八年,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纻罽,操兵乘骑马。(本纪。)
高祖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税租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复弛商贾之律,然市井子孙,亦不得为吏。(食货志。)
文帝时,贾谊上疏曰,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绮之里,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薛女}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岂如今定经制,使君君臣臣,上下有差,而后有所持循矣。(本传。)
武帝天汉元年秋,闭城门大搜。(本纪臣瓒曰,汉帝年纪六月,禁逾侈,七月闭城大搜索逾侈者也,师古曰,逾法度而奢侈者也。)三年秋,大搜。(本纪。)
元帝时,贡禹奏言,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仪,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绔刀剑,乱于主上,主上时临朝入庙,众人不能别异,今大夫僭诸侯,诸侯僭天子,天子过天道,其日久矣,矫复古化,在于陛下,天子纳善其忠,乃下诏令太仆减食谷马,水衡减食肉兽,省宜春下苑,以与贫民,又罢角抵诸戏,及齐三服官。(本传。)
成帝永始四年,诏曰,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异车服以章有德,方今世俗奢僭罔极,靡有厌足,公卿列侯亲属近臣,四方所则,或乃奢侈逸豫,务广第宅,治园池,多蓄奴婢,被服绮縠,设钟鼓,备女乐,车服嫁娶葬埋过制,吏民慕效,浸以成俗,其申敕有司以渐禁之,青缘民所常服,且勿止,列侯近臣各自省改,司隶校尉察不变者。(本纪。)
哀帝即位,下诏曰,制节谨度,以防奢淫,为政所先,百王不易之道也,诸侯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豪富民,多蓄奴婢田宅亡限,与民争利,百姓失职,重困不足,其议限列,有司条奏诸王列侯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名田县,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无得过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数中,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犯者以律论,诸名田蓄奴婢过品皆没入县官。(本纪。)
平帝元始三年,王莽奏车服制度,吏民养生送终嫁娶,奴婢田宅器械之品。(本纪。)
◎礼十二(宾礼)
○封先代后(先贤后附)殷后绍嘉侯。
成帝绥和元年二月甲子,封殷后孔子世吉适子孔何齐为殷绍嘉侯,千六百七十户,(本纪云,考求其后莫正孔吉,其封吉为殷绍嘉侯。)后六月,(本纪作三月。)进爵为公,地方百里。
哀帝建平二年,益户九百三十二。(以上并恩泽侯表。)平帝元始四年正月,更为宋公。(本纪。)周后承休侯。
武帝元鼎四年,诏封周后孽子嘉为周子南君三千户。(史纪云,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元帝初元五年正月,更封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成帝绥和元年,进爵为公,地方百里。
平帝元始四年正月,改为郑公。(以上并本纪。)周公后褒鲁侯。
平帝元始元年六月丙午,封周公后公孙相如为褒鲁侯。(本纪,恩泽侯表云,公子宽以周公世鲁顷公元孙之元孙,奉周祀,侯二千户,十一月侯相如嗣。)
孔子后褒成侯。
平帝元始元年六月丙午,封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本纪恩泽侯表云,以孔子世褒成烈君霸曾孙,奉孔子祀侯二千户。)乐毅后华成君。
高帝十年,诏求乐毅有后乎,得其孙叔,封之乐乡,号华成君。(本纪。)
成帝时梅福上书曰,武王克殷,未及下车,存五帝之后,封殷于宋绍夏于杞,明著三统,示不独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迁庙之主,流出于户,所谓存人以自立者也,今成汤不祀,殷人亡后,陛下继嗣久微,殆为此也,春秋经曰,宋杀其大夫,《穀梁传》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位,尊之也,此言孔子故殷后也,虽不正统,封其子孙,以为殷后,礼亦宜之,何者,诸侯夺宗,圣庶夺适,传曰,贤者子孙宜有土,而况圣人又殷之后哉,昔成王以诸侯礼葬周公,而皇天动威,雷风著灾,今仲尼之庙不出阙里,孔氏子孙不免编户,以圣人而歆匹夫之祀,非皇天之意也,今陛下诚能据仲尼之素功,以封其子孙,则国家必获其福,又陛下之名,与天亡极,何者,追圣人素功,封其子孙,未有法也,后圣必以为则,不灭之名,可不勉哉,福孤远又讥切王氏,故终不见纳,初武帝时,始封周后姬嘉为周子南君,至元帝时,尊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使诸大夫博士求殷后,分散为十余姓,郡国往往得其大家,推求子孙,绝不能纪,时匡衡议以为王者存二王后,所以尊其先王而通三统也,其犯诛绝之罪者绝,而更封他亲为始封君,上承其王者之始祖,春秋之义,诸侯不能守其社稷者绝,今宋国已不守其统而失国矣,则宜更立殷后为始封君,而上承汤统,非当继宋之绝侯也,宜明得殷后而已,今之故宋,推求其嫡,久远不可得,虽得其嫡,嫡之先已绝,不当得立,礼记孔子曰,丘殷人也,先师所共传,宜以孔子汤后,上以其语不经,遂见寝,至成帝时,梅福复言宜封孔子后,以奉汤祀,绥和元年,立二王后,推迹古文,以《左氏》《穀梁》《世本》《礼记》相明,遂下诏封孔子为殷绍嘉公。(梅福传。)
○先代冢墓
高帝十二年十二月,诏曰,秦皇帝,楚隐王,魏安厘王,齐湣王,赵悼襄王,皆绝亡后,其与秦始皇帝守冢二十家,楚魏齐各十家,赵及魏公子亡忌各五家,令视其冢,复亡与他事。(本纪。)
◎礼十三(军礼)
○亲征汉五年十二月,围羽垓下。(刘项战争本末具高纪,不详录。)七月燕王臧荼反,上自将征之,九月虏荼。
利几反,上自击破之。
七年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斩其将,信亡走匈奴,与其将曼邱臣王黄,共立故赵后赵利为王,收信散兵,与凶奴共距汉,上从晋阳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使樊哙留定代地。
八年冬,上击韩信余寇于东垣。
十年,代相国陈豨反,上自东至邯郸,上喜曰,豨不南据邯郸而阻鄣水,吾知其亡能为矣,问豨将皆故贾人,上曰,吾知与之矣,乃多以金募豨将,豨将多降,豨将赵利守东垣,高祖攻之不下,卒骂,上怒,城降,卒骂者斩之。
十一年七月,淮南王布反,召诸侯兵,上自将以击布。十二年冬十月,上破布军于会缶。
武帝元封元年冬十月,诏曰,南越东瓯,咸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辑睦,朕将巡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行自云阳,北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遣使者告单于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矣,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亟来臣服,何但亡匿幕北寒苦之地为,匈奴詟焉。(并本纪。)
○劳军
文帝后六年,匈奴大入边,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出入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闻军中将军之令,不闻天子之诏,有顷,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使使持节诏将军曰,吾欲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请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中营,将军亚夫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乡者霸上棘门如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耶,称善者久之。(周亚夫传。)
○田猎
文帝时,贾山言治乱之道,曰,今方正之士,皆在朝廷矣,又选其贤者使为常侍诸吏,与之驰驱射猎,一日再三出,臣恐朝廷之解弛,百官之堕于事也,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射猎,击兔伐狐,臣窃悼之,愿少衰射猎。(贾山传。)
贾谊上疏曰,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兔,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也。(本传。)
武帝召见司马相如,请为天子游猎之赋,上令尚书给肇札,相如以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亡是公者亡是人也,欲明天子之义,故借此三人为辞,其卒章归之于节俭,因以风谏。(司马相如传。)
武帝建元三年,南猎长杨。(东方朔传。)
司马相如尝从上至长杨,猎,是时天子方好自击熊豕,驰逐野兽,相如因上疏谏,其辞曰,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蒙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橛之变,况乎涉丰草,聘邱虚,前有兽利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知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参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谕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上善之。(相如传。)
元鼎中,天子行猎新秦中,以勒边兵而归,新秦中或千里无亭徼,于是诛北地太守以下。(食货志。)
元帝永光元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礼毕,因留射猎,薛广德上书曰,窃见关东困极,人民流离,陛下日撞亡秦之钟,听郑卫之乐,臣诚悼之,今士卒暴露,从官劳倦,愿陛下亟反宫,思与百姓同忧乐,天下幸甚,上即日还。(本纪。)
永光五年冬,上幸长杨射熊馆,布车骑大猎。(本纪。)
成帝元延二年冬,幸长杨宫,从胡客大校猎,宿苕阳宫,赐从官。(本纪。)
其十二月,羽猎,扬雄从,以为昔在二帝三王,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以奉郊庙,御宾客,充庖厨而已,不夺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余布,男有余粟,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凤巢其树,黄龙游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栖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草木茂,成汤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为尚小,齐宣王囿四十里,民以为大,裕民之与夺民也,武帝广开上林,南至宜春鼎胡御宿昆吾,旁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而东,周袤数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营建章凤阙神明婆娑,渐台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莱,游观侈靡,穷妙极丽,虽颇割其三垂,以赡齐民,然至羽猎田车戎马器械储偫禁籞所营,尚泰奢丽夸诩,非尧舜成汤文王三驱之意也,又恐后世复修前好,不折中目泉台,故聊因校猎赋以风。(扬雄传上。)
明年上将大夸胡人以多禽兽,秋命右扶风发民入南山,西自褒斜,东至安农,南驱汉中,张罗网罝罘,捕熊罴豪猪虎豹狖玃狐兔麋鹿,载以槛车,输长杨射熊馆,以罔为周阹,纵禽兽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获,上亲临观焉,是时农民不得收敛,雄从至射熊馆还,上长杨赋,聊因笔墨以成文章,故藉翰林以为主人,子墨为客卿,以风。(扬雄传。)
○兵祭
高祖立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廷,(黄帝战于阪泉,定天下,蚩尤庶人之贪者,好五兵,故祠祭之。)而衅鼓。(本纪,杀牲以血涂鼓,衅呼为衅。)
武帝为伐南越,告祷于泰一,以牲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太一三星为泰一锋旗。(李奇曰,牡荆作幡柄也,如淳曰,牡荆荆之无子者,皆洁齐之道,晋灼曰,牡节间不相当也,月晕刻之为券,以畏病者,天文志,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也,旁三星,三公也,画一星在后,三星在前,为泰一锋旗,师古曰,李晋二说是也,以牲荆为幡竿,而画幡为日月龙及星。)命曰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郊祀志。)
◎礼十四(凶礼)
○山陵(杂录附)万年陵(太上皇。)长陵(高帝。)安陵(惠帝。)霸陵(文帝。)
阳陵(景帝。)茂陵(武帝。)平陵(昭帝。)杜陵(宣帝。)渭陵(元帝。)延陵(成帝。)
义陵(哀帝。)康陵(平帝。)
小黄(昭灵后。)南陵(文帝母薄太后,元始中罢为县。)
云陵。(昭帝母赵太后,元始中罢为县,以上并本纪。)○杂录孝文治霸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本赞。)东园匠令丞主作陵内器物。(百官表。)
汉兴,立都长安,徙齐田楚昭屈景,及诸功臣家于长陵,后世徙吏二千石高赀富人及豪杰并兼之家于诸陵。(地理志。)孝景五年,作阳陵邑。(本纪。)
孝武建元二年,初置茂陵邑。(本纪。)元朔二年孔臧坐为太常南陵桥坏,衣冠道绝,免。(百官表。)六年,周平为太常,坐不缮园陵,免。(百官表。)
元狩五年,丞相李蔡坐侵卖园陵道堧地,自杀。(功臣表。)
元帝即位,贡禹奏言,武帝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惟陛下深察古道,诸园陵女亡子者,宜悉遗,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贡禹传。)
永光四年,诸陵分属三辅,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诏曰,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顷者有司缘臣子之义,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远弃先祖坟墓,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怀思慕之心,家有不自安之意,是以东垂被虚耗之害,关中有无聊之民,非久长之策也,诗不云乎,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今所谓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咸安土乐业,亡有动摇之心,布告天下,令明知之。(本纪。)
陈汤与将作大匠解万年相善,自元帝时,渭陵不复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数年后乐霸陵曲亭南更营之,万年与汤议,以为武帝时工杨光以所作数可意,自致将作大匠,及大司农中丞耿寿昌造杜陵,赐爵关内侯,将作大匠乘马延年,以劳苦秩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营起邑居,成大功,万年亦当蒙重赏,子公妻家在长安,儿子生长长安,不乐东方,宜求徙,可得赐,田宅俱善,汤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师之地,最为肥美,可立一县,天下民不徙诸陵三十余岁矣,关东富人益众,多规良田,役使贫民,可徙初陵,以强京师,衰弱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贫富,汤愿与妻子家属徙初陵,为天下先,于是天下从其计,果起昌陵邑,从徙内郡国民,万年自诡三年可成,后卒不就,群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议,皆曰,昌陵因卑为高,积土为山,度便房犹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冥之灵,浅外不固,卒徒工庸以钜万数,至艰脂火夜作,取土东山,且与谷同贾,作治数年,天下遍被其劳,国家罢敞,府藏空虚,下至众庶,熬苦之,故陵因天性,据真土,处执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绪,宜还复故陵,勿徙民,上乃下诏罢昌陵。(陈汤传。)
孝成永始元年七月,诏曰,朕执德不固,谋不尽下,过听将作大匠万年言昌陵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马殿门内,尚未加功,天下虚耗,百姓罢劳,客土疏恶,终不可成,朕惟其难,怛然伤心,夫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其罢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毋有动摇之心。(本纪。)
二年,诏曰,前将作大匠万年,知昌陵卑下,不可为万岁居,奏请营作,建置郭邑,妄为巧诈,积土增高,多赋敛繇役,兴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连属,百姓罢极,天下匮竭,常侍闳前为大司农中丞,数奏昌陵不可成,侍中卫尉长数白宜早止,徙家反故处,朕以长言下闳章,公卿议皆合长计,首建至策,闳典主省大费,民以康宁,闳前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其赐长爵关内侯,食邑千户,闳五百户,万年佞邪不忠,毒流众庶,海内怨望,至今不息,虽蒙赦令,不宜居京师,其徙万年敦煌郡。(本纪。)
成帝营起昌陵,数年不成,复还归延陵,制度泰奢,刘向上疏谏曰,臣闻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故贤圣之君,博观终始,穷极事情,而是非分明,王者必通三统,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独一姓也,孔子论诗,至于殷士肤敏,裸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传于子孙,是以富贵无常,不如是,则王公其何以戒谨,民萌何以劝勉,盖伤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虽有尧舜之圣,不能化丹朱之子,虽有禹汤之德,不能训末孙之桀纣,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也,昔高皇帝既灭秦,将都雒阳,感寤刘敬之言,自以德不及周而贤于秦,遂徙都关中,依周之德,因秦之阻,世之长短,以德为效,故常战栗不敢讳亡,孔子所谓富贵无常,盖谓此也,孝文皇帝居霸陵,比临厕,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伫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俗,虽无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坟,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于桥山,尧葬济阴,邱垄皆小,葬具甚微,舜葬苍梧,二妃不从,禹葬会稽,不改其列,殷汤无葬处,文武周公葬于毕,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于武库,皆无邱垄之处,此圣帝明王贤君智士,远览独虑,无穷之计也,其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于防,称古墓而不坟,曰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为四尺坟,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适齐而反,其子死,葬于嬴博之闲,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而号曰,崩从归复于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夫嬴博去吴千有余里,季子不归葬,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于礼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矣,非苟为俭,诚便于体也,宋桓司马为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明于事者也,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余年,越人发之,及秦惠文武昭庄襄五王,皆大作邱垄,多其瘗藏,咸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骊山之河,下锢三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余丈,周回五里有余,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珍宝之藏,机械之变,棺椁之丽,宫馆之盛,不可胜原,又多杀宫人,生霾工匠,计以万数,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骊山之作未成,而击章百万之师至其下矣,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藏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童之祸,岂不哀哉,是故德弥厚者葬弥薄,知愈深者葬愈微,无德寡知,其葬愈厚,邱垄弥高,宫庙甚丽,发掘必速,由是观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见矣,周德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千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及鲁庄公,刻饰宗庙,多筑台囿,后嗣再绝,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昌,鲁秦如此而绝,是则奢俭之得失也,陛下即位,躬亲节俭,始营初陵,其制约小,天下莫不称贤明,及徙昌陵,增埤为高,积土为山,发民坟墓,积以万数,营起邑居,斯日迫卒,功费大万百余,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气感动阴阳,因之以饥馑,物故流离,以十万数,臣甚惛焉,以死者为有知,发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无知,又安用大,谋之贤知则不说,以示众庶则苦之,苟以说愚夫淫侈之人,又何为哉,陛下慈仁笃美甚厚,聪明疏达盖世,宜宏汉家之德,崇刘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顾与暴秦乱君,竞为奢侈,比方邱垄,说愚夫之目,隆一时之观,违贤知之心,亡万世之安,臣窃为陛下羞之,惟陛下上览明圣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观贤知穆公延陵樗里张释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坟薄葬以俭安神,可以为则,秦昭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为戒,初陵之抚,宜从公卿大臣之议,以息众庶,书奏,上甚感向言,而不能从其计。(刘向传。)
成帝永始四年,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本纪张晏曰,宫人无子,乃守园陵也。)绥和二年,王况坐山陵未成置酒歌舞,免。(外戚表。)
丞相孔光四时行园陵。(鲍宣传。)○寝园(杂录附)
太上皇寝园。(永光五年毁,建昭五年复,竟宁元年毁,河平元年复。)高祖皇帝寝园。孝惠皇帝寝园。(永光五年毁,竟陵五年复。)孝文皇帝寝园。
孝景皇帝寝园。孝武皇帝寝园。孝昭皇帝寝园。孝宣皇帝寝园。
孝元皇帝寝园。孝成皇帝寝园。孝哀皇帝寝园。孝平皇帝寝园。
昭灵后寝园。(永光四年罢,建昭五年复,竟宁元年罢。)武哀王寝园。(永光四年罢,建昭五年复,竟宁元年罢。)昭哀后寝园。(永光四年罢,建昭五年复,竟宁元年罢。)
孝文太后寝园。(建昭元年罢,竟宁元年三月复,五月罢,平帝元始中罢南陵。)
孝昭太后寝园。(建昭元年罢,竟宁元年六月复,五月罢,平帝元始中罢云陵。)卫思后园。(永光四年罢,建昭五年复。)戾园。(永光四年罢,建昭五年复。)
戾后园。(永光四年罢。)皇曾祖悼考庙园。(平帝元始中,毁奉明园。)孝宣许皇后南园。(父戴侯同。)薄太后父灵文侯园。
薄太后母灵文夫人园。窦皇后父安成侯园。孝景王皇后父共侯园。孝景王皇后母平原君园。
赵婕妤父顺成侯园。史皇孙王夫人父恩成侯园。霍皇后父博陆侯园。孝宣王皇后父共侯园。
恭皇帝寝园。(哀帝建平二年立,并本纪。)○杂录奉常属官,有诸庙寝园令长丞。(百官表。)寝郎。(冯参传。)
园郎。(班稚传。)故事近臣皆随陵为园郎。(金敞传。)
园中各有寝便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韦元成传,详见庙祭。)丞相以四时行园。(张汤传。)人有盗孝文园瘗钱,丞相严青翟自杀。(张汤传。)
任宫坐为太常人盗藏陵园中物,免。(百官表。)
武帝建元六年六月丁酉,辽东高庙灾,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董仲舒曰,哀公三年桓厘宫灾,四年亳社火,天皆焚其不当立者以示鲁,今高庙不当居辽东,高园殿不当居陵旁,于礼亦不当立,与鲁灾同。(五行志。)
◎礼十五(凶礼)
○服制
孝文遗诏曰,朕既不德,无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临,以罹寒暑之数,哀人父子,伤长老之志,损其饮食,绝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谓天下何,朕获保宗庙,以眇眇之身,托于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余年矣,赖天之灵,社稷之福,方内安宁,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尝畏过行以羞先帝之遗德,惟年之久长,惧于不终,今乃幸以天年,得复供养于高庙,朕之不明与,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娶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绖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器,无发民器临宫殿中,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临,以下,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织七日,释服,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本纪。)
孝宣地节四年,诏曰,导民以孝,则天下顺,今百姓或遭衰绖凶灾,而吏繇事,使不得葬,伤孝子之心,朕甚怜之,自今诸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繇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本纪。)
结以倚庐。(扬雄传注云,行服三年也,汉律以不为亲行三年服,不得选举。)
服舍。(江都易王传师古曰,倚庐垩室之次也。)○丧葬(杂录附)
高祖十二年四月甲辰,崩于长乐宫,丁未发丧,五月丙寅,葬长陵,已下,(已下棺也)皇太子群臣皆反,至太上皇庙。(本纪。)
惠帝即位,赐给丧事者,二千石钱二万,六百石以上万,五百石二百石以下,至佐史五千,视作斥土者将军四十金。(本纪服虔曰,斥土,圹土也。)
文帝至霸陵,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亡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张释之传。)
文帝遗诏,霸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发近县卒万六千人,发内史卒万五千人,藏郭穿复土,属将军武,乙巳葬霸陵。(本纪。)
武帝建元六年,窦太后崩,丞相许昌,御史大夫严青翟,坐丧事不办,免。(田鼢传。)
元帝时,贡禹奏言,武帝时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众庶葬埋,皆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罪也,惟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诸园陵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贡禹传。)
元帝崩,有司言乘舆牛马禽兽皆非礼,不宜以葬,奏可。(成纪。)
哀帝建平二年,帝太后丁氏崩,上曰,朕闻夫妇一体,诗云,谷则民室,死则同穴,昔季武子成寝,杜氏之殡在西阶下,请合葬而许之,附葬之礼,自周兴焉,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孝子事亡如事存,帝太后宜起陵恭皇之园,遂葬定陶,发陈留济阴近郡国五万人穿复上。(本纪。)
平帝元始五年,崩于未央宫,大赦天下,有司议曰,礼,臣不殇君,皇帝年十有四岁,宜以礼敛,加元服,奏可,葬康陵。(本纪。)
孝景中二年令,诸王薨,大鸿胪奏谥诔策,列侯薨,大行奏谥诔策,王薨,遣光禄大夫吊襚祠赗视丧事,因立嗣子,列侯薨,遣大中大夫吊祠视丧事,因立嗣,其薨葬国,得发民挽丧穿复土治坟,无过三百人毕事。(本纪。)
○杂录楚元王夫人薨,赐茔。(楚元王传,师古曰,谓为界域。)
霍去病薨,上悼之,发属国元甲军陈,自长安至藏陵,为冢象祁连山。(本传。)
李蔡以丞相坐诏赐冢地阳陵当得二十亩,蔡盗取三顷,颇卖得四十余万,又盗取神道外堧地一亩葬其中,当下狱,自杀。(李广传。)张安世薨,天子赠印绶,送以轻车介士,赐茔杜东。(本传。)
霍光薨,上及皇太后亲临光丧,大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护丧事,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臧椁十五具,东园温明,皆如乘舆制度,载光尸柩以辒京车,黄屋左纛,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棱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谥曰宣成侯,发三河卒穿复土,起冢祠堂,置园邑三百。(霍光传。)
杨王孙病且终,先令其子曰,吾欲裸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则为布囊,盛尸,入地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以身亲土,其子欲默而不从,重废父命,欲从之,心又不忍,乃往见王孙友人祁侯,祁侯与王孙书曰,王孙苦疾,仆迫从上祠雍,未得诣前,愿存精神,省思虑,进医药,厚自持,窃闻王孙先令裸葬,令死者亡知则已,若有知是戮尸地下,将裸见先人,窃为王孙不取也,且孝经曰,为之棺椁衣衾,是亦圣人之遗制,何必区区独守所闻,愿王孙察焉,王孙报曰,盖闻古之圣王,缘人情不忍其亲,故为制礼,今则越之,吾是以裸葬,将以矫世也,将以矫世也,夫厚葬诚亡益于死者,而俗人竞以相高,靡财单币,腐之地下,或乃今日入而明日发,此真与暴骸于中野何异,且夫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变,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冥冥,亡形亡声,乃合道情,夫饰外以华众,厚葬以鬲真,使归者不得至,化者不得变,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闻之,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之为言归也,其尸块然独处,岂有知哉,裹以币帛,鬲以棺椁,支体络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为枯腊,千载之后,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焉用久客,昔帝尧之葬也,窾水为椟,葛藟为缄,其穿下不乱泉,上不泄缄,故圣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功于亡用,不损财于亡谓,今费财厚葬,留归鬲至,死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谓重惑,於戏,吾不为也,祈侯曰善,遂裸葬。(本传。)
○恤死事
汉四年,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高纪。)
八年,令士卒从军死者,为槥归其县,县给衣衾棺葬具,祠以少牢,长礼视葬。(高纪。)
文帝十四年,瓶侯孙单父卬以北地都尉力战死事,子侯。(功臣表。)汉法父子俱有死事,得与丧归。(灌夫传。)
景帝中二年,封故楚赵傅相内史前死事者四人子,皆为列侯。(本纪。)
武帝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羽林官,教以五兵,号曰羽林孤儿。(百官表。)
◎乐(上)
○乐舞(杂录附)
汉兴,乐家有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世在太乐官,但能纪其铿枪鼓舞,而不能言其义,高祖时,叔孙通因秦乐人制宗庙乐,太祝迎神于庙门,奏嘉至,犹古降神之乐也,皇帝入庙门,奏永至,以为行步之节,犹古采荠肆夏也,干豆上,奏登歌,独上歌,不以管弦乱人声,欲在位者遍闻之,犹古清庙之歌也,登歌再终,下奏休成之乐,美神明既飨也,皇帝就酒东厢坐定,奏永安之乐,美礼已成也,又有房中洞乐,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周有房中乐,至秦名曰寿人,凡乐乐其所生,礼不忘本,高祖乐楚声,故房中乐楚声也,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宽备其箫管,更名曰安世乐,高祖庙,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庙,奏昭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孝武庙,奏盛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武德舞者,高祖四年作,以象天下乐己行武以除乱也,文始舞者,本舜韶舞也,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以示不相袭也,五行舞者,本周舞也,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也,四时舞者,孝文所作,以明示天下之安和也,盖乐己所自作,明有制也,乐先王之乐,明有法也,孝景采武德舞以为昭德,以尊太宗庙,至孝宣采昭德舞为盛德,以尊世宗庙,诸帝庙皆常奏文始四时五行舞云,高祖六年,又作昭容乐,礼容乐,昭容者犹古之昭夏也,主出武德舞,礼容者主出文始五行舞,舞人无乐者,将至至尊之前,不敢以乐也,出用乐者,言舞不失节,能以乐终也,大氐皆因秦旧事焉,初高祖既定天下,过沛,与故人父老相乐,醉酒欢哀,作风起之诗,令沛中僮儿二百十人,习而歌之,至孝惠时以沛宫为原庙,皆令歌儿习吹以相和,常以百二十人为员,文景之间,礼官肄业而已,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泰一于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坛,天子自竹宫而望拜,百官侍祠者数百人,皆肃然动心焉,其余巡狩福应之事,不序郊庙,故弗论,是时河间献王有雅材,亦以为治道非礼乐不成,因献所集雅乐,天子下太乐官,常存肄之,岁时以备数,然不常御,常御及郊庙皆非雅声,然诗乐施于后嗣,犹得有所祖述,昔殷周之雅颂,乃上本有戎姜原,禼稷始生,元王公刘古公太伯王季姜女太任太姒之德,乃及成汤文武受命,武丁成康宣王中兴,下及辅佐阿衡周召太公申伯召虎仲山甫之属,君臣男女,有功德者,靡不褒扬,功德既信美矣,褒扬之声,盈乎天地之间,是以光明著于当世,遗誉垂于无穷也,今汉郊庙诗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调均,又不协于钟律,而内有掖庭材人,外有上林乐府,皆以郑声施于朝廷,至成帝时,谒者常山王禹,世受河间乐,能说其义,其弟子宋晔等,上书言之,下大夫博士平当等考试,当以为汉承秦灭道之后,赖先帝圣德,博受兼听,修废官,立太学,河间献王,聘求幽隐,修兴雅乐以助化,时大儒公孙宏董仲舒等,以为音中正雅,立之太乐,春秋乡射,作于学官,希阔不讲,故自公卿大夫观听者,但闻铿枪,不晓其意,而欲以风谕众庶,其道无由,是以行之百有余年,德化至今未成,今晔等守习孤学,大指归于兴助教化,衰微之学,兴废在人,宜领属雅乐,以断绝表微,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河间区区,小国藩臣,以好学修古,能有所存,民到于今称之,况于圣主广被之资,修起旧文,放郑近雅,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于以风示海内,扬名后世,诚非小功小美也,事下公卿,以为久远难分明,当议复寝,是时郑声尤甚,黄门名倡丙强景武之属,富显于世,贵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淫侈过度,至与人主争女乐,哀帝自为定陶王时疾之,又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诏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郑卫之声兴,夫奢泰则下不孙而国贫,文巧则趋未背本者众,郑卫之声兴,则淫僻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朴家给,犹浊其源而求其清流,岂不难哉,孔子不云乎,放郑声,郑声淫,其罢乐府官,郊祭乐及古兵法武乐,在经非郑卫之乐者,条奏别属他官,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郊祭乐人员六十二人,给祠南北郊,大乐鼓员六人,嘉至鼓员十人,邯郸鼓员二人,骑吹鼓员三人,江南鼓员二人,同鼓员四人,巴俞鼓员三十六人,歌鼓员二十四人,楚严鼓员一人,粱皇鼓员四人,临淮鼓员二十五人,兹邡鼓员三人,凡鼓十二员,百二十八人,朝贺置酒陈殿下,应古兵法,外郊祭员十三人,诸族乐人,兼云招给祠南郊用六十七人,兼给事雅乐用四人,夜诵员五人,刚别祔员二人,给盛德主调篪员二人,听工以律知日冬夏至一人,钟工磬工箫工员各一人,仆射二人,主领诸乐人皆不可罢,竽工员三人,一人可罢,琴工员五人,三人可罢,柱工员二人,一人可罢,绳弦工员六人,四人可罢,郑四会员六十二人,一人给事雅乐六十一人可罢,张瑟员八人,七人可罢,安世乐鼓员二十人,十九人可罢,沛吹鼓员十二人,族歌鼓员二十七人,陈吹鼓员十三人,商乐鼓员十四人,东海鼓员十六人,长乐鼓员十三人,缦乐鼓员十三人,凡鼓八员百二十八人,朝贺置酒陈前殿房中,不应经法,治竽员五人,楚鼓员六人,常从倡三十人,常从象人四人,诏随常从倡十六人,秦倡象人员三人,诏随秦倡一人,雅大人员九人,朝贺置酒为乐,楚四会员十七人,巴四会员十二人,铫四会员十二人,齐四会员十九人,蔡讴员三人,齐讴员六人,竽瑟钟磬员五人,皆郑声可罢,师学百四十二人,其七十二人给大官挏马酒,其七十人可罢,大凡八百二十九人,其三百八十八人不可罢,可领属太乐,其四百四十一人,不应经法,或郑卫之声,皆可罢,奏可,然百姓渐渍日久,又不制雅乐,有以相变,豪富吏民,湛沔自若,大汉继周,久旷大仪,未有立礼成乐,此贾谊董仲舒王吉刘向之徒,所为发愤而增叹也。(礼乐志。)
高祖过沛诗三侯之章令小儿歌之,高祖崩,令沛得以四时歌儛宗庙孝惠孝文孝景无所增更于乐府习常隶旧而已,至今上即位,作十几章,令侍中李延年次序其声,拜为协律都尉,通一经之士,不能独知其辞,皆集会五经家,相与共讲习读之,乃能通知其意,多尔雅之文,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祠泰一甘泉,以昏时夜祠,到明而终,常有流星,经于祠坛,上使僮男女七十人俱歌,春歌青阳,夏歌朱明,秋歌西皞,冬歌元冥,世多有故不论,又尝得神马渥洼水中,复次以为太一之歌,歌曲曰,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聘容与兮沫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后伐大宛,得千里马,马名蒲梢,次作以为歌,歌诗曰,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中尉汲黯进曰,凡王者作乐,上以承祖宗,下以化兆民,今陛下得马诗以为歌,协于宗庙,先帝百姓岂能知其音邪,上默然不说,丞相公孙宏曰,黯诽谤圣制当族。(乐书。)
○杂录太常属官有太乐令丞。(百官表。)宫商角征羽,职在太乐。(律历志。)
武帝策董仲舒曰,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于韶,于周莫盛于勺,圣王已没,钟歌管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云云,仲舒对曰,道者所繇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王者未作乐之时,乃用先王之乐宜于世者,而以深入教化于民,教化之情不得,雅颂之乐不成,故王者功成作乐,乐其德也,乐者所以变民风化民俗也,其变民也易,其化人也著,故声发于和,而本于情,接于肌肤,臧于骨髓,故王道虽微缺,而管弦之声未衰也,夫虞氏之不为政久矣,然而雅颂遗风犹有存者,是以孔子在齐而闻韶也。(董仲舒传。)
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上善之,下公卿议曰,民间祠有鼓舞乐,今郊祀而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乐,而神祗可得而礼,或曰,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于是塞南越祷祠泰一后土,始用乐舞,益召歌儿,作二十五弦,及空侯瑟,自此起。(郊祀志。)
宣帝本始四年,诏乐府减乐人。(本纪。)
神爵五凤之间,天下殷富,数有嘉应,上颇作歌诗,欲兴协律之事,丞相魏相奏言,知音善鼓雅琴者,渤海赵定,梁国龚德,皆召见待诏。(王褒传。)
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被歌声,分寸刂节度,穷极幼眇。(本纪。)
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擿持益反)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史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陈惠李微,黄门鼓吹。)于是上嘿然而笑。(史丹传。)
平帝元始元年,放郑声,五年,征天下通知钟律者。(本纪。)
◎乐(下)
○乐章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其诗曰。
大孝备矣,休听昭清,高张四县,乐充官廷,芬树羽林,云景杳冥,金支秀华,庶旄翠旌。
七始华始,肃倡和声,神来宴矣,庶几是听,粥粥音送,细参人情,忽乘青玄,熙事备成,清思聈聈,经纬冥冥,我定历数,人告其心,敕身齐戒,施教申申,乃立祖庙,敬明尊亲,大矣孝熙,四极爰辏。
王侯秉德,其邻翼翼,显明昭式,清明鬯矣,皇帝孝德,竟全大功,抚安四极。
海内有奸,纷乱东北,诏抚成师,武臣承德,行乐交逆,箫勺群慝,肃为济哉,盖定燕国。
大海荡荡水所归,高贤愉愉民所怀,大山崔,百卉殖,民何贵,贵有德。
安其所,乐终产,乐终产,世继绪,飞龙秋游,上天,高贤愉,乐民人。
丰草葽,女罗施,善何如,谁能回,大莫大,成教德,长莫长,被无极。
雷震震,电耀耀,明德乡,治本约,治本约,泽宏大,加被宠,咸相保,德施大,世曼寿。
都荔遂芳,窅窊桂华,孝奏天仪,若日月光,乘元四龙,回驰北行,羽旄殷盛,芬哉芒芒,孝道随世,我署文章。(桂华。)
冯冯翼翼,承天之则,吾易久远,烛明四极,慈惠所爱,美若休德,杳杳冥冥,克绰永福。(美芳。)
硙硙即即,师象山则,鸣呼孝哉,案抚戎国,蛮夷竭欢,象来致福,兼临是爱,终无兵革。
嘉荐芳矣,告灵飨矣,告灵既飨,德音孔臧,惟德之臧,建侯之常,承保天休,令问不忘。
皇皇鸿明,荡侯休德,嘉承天和,伊乐厥福,在乐不荒,惟民之则。浚则师德,下民咸殖,令问在旧,孔容翼翼。
孔容之常,承帝之明,下民之乐,子孙保光,承顺温良,受帝之光,嘉荐令芳,寿考不忘。
承帝明德,师象山则,云施称民,永受厥福,承容之常,承帝之明,下民安乐,受福无疆。郊祀歌十九章,其诗曰。
练时日,候有望,焫膋萧,延四方,九重开,灵之斿,垂惠恩,鸿祜休,灵之车,给玄云,驾飞龙,羽旄纷,灵之下,若风马,左苍龙,右白虎,灵之来,神哉沛,先以雨,般裔裔,灵之至,庆阴阴,相放{弗心},震澹心,灵已坐,五音饬,虞至旦,承灵亿,甡茧栗,粢盛香,尊桂酒,宾八乡,灵安留,吟青黄,遍观此,眺瑶堂,众嫭并,绰奇丽,颜如荼,兆逐靡,被华文,厕雾縠,曳阿锡,佩珠玉,侠嘉夜,茝兰芳,澹容与,献嘉觞。
练时日一。
帝临中坛,四方承宇,绳绳意变,备得其所,清和六合,制数以五,海内安宁,兴文匽武,后土富媪,昭明三光,穆穆优游,嘉服上黄。帝临二。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跋行毕逮,霆声发荣,壧处顷听,枯槁复产,乃成厥命,众庶熙熙,施及夭胎,群生啿啿,惟春之祺。青阳三。
朱明盛长,旉与万物,桐生茂豫,靡有所诎,敷华就实,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尝,广大建祀,肃雍不忘,神若宥之,传世无疆。朱昭四。
西颢沆砀,秋气肃杀,含秀垂颖,续旧不废,奸伪不萌,祆孽伏息,隅辟越远,四貉咸服,既畏兹威,惟慕纯德,附而不骄,正心翊翊。西颢五。
元冥陵阴,蛰虫盖臧,草木零落,抵冬降霜,易乱除邪,革正异俗,兆民反本,抱素怀朴,条理信义,望礼五岳,籍敛之时,掩收嘉谷。元冥六。
惟泰元尊,媪神蕃厘,经纬天地,作成四时,精建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周而复始,云风雷电,降甘露雨,百姓蕃滋,咸循厥绪,继统共勤,顺皇之德,鸾路龙麟,罔不饰,嘉笾列陈,庶几宴享,灭除凶灾,烈腾八荒,钟鼓竽笙,云舞翔翔,招摇灵旗,九夷宾将。
惟泰元七。建始元年,丞相匡衡奏罢鸾路龙鳞,更定诗曰,渭选休成。
天地并况,惟予有慕,爰熙紫坛,思求厥路,恭承禋祀,缊豫为纷,黼绣周张,承神至尊,千童罗舞成八溢,合好郊欢虞泰一,九歌毕奏斐然殊,鸣琴竽瑟会轩朱,璆磬金鼓,灵其有喜,百官济济,各敬厥事,盛牲实俎进闻膏,神奄留,临须摇,长丽前掞光耀明,寒暑不忒况皇章,展诗应律函玉鸣,丞宫吐角激征清,发梁扬羽申以商,造兹新音永久长,声气远条凤鸟鸟,神夕奄虞盖孔享。
天地八。丞相匡衡,奏罢黼绣周张,更定诗曰,肃若旧典。
日出入安穷,时世不与人同,故春非我春,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冬非我冬,泊如四海之池遍观,是邪谓何,吾知所乐,独乐六龙,六龙之调,使我心若,訾黄其何不徕下。
日出入九。
太一况,天马下,沾赤汗,沫流赭,志俶傥,精权奇,尔浮云,晻上驰,体容与,迣万里,今安匹,龙为友。元狩三年,马生渥洼水中作。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出泉水,虎脊两,化若鬼,天马徕,历无草,径千里,循东道,天马徕,执徐时,将摇举,谁与期,天马徕,开远门,竦予身,逝昆仑,天马徕,龙之媒,游阊阖,观玉台。
天马十。太初四年,诛宛王,获宛马作。
天门开,詄荡荡,穆并骋,以临飨,光夜烛,德信着,灵寝平而,鸿长生豫,大朱涂广,夷石为堂,饰玉梢以舞歌,体招摇,若永望,星留俞,塞陨光,照紫幄,珠熉黄,幡比翅回集,贰双飞常羊,月穆穆以金波,日华耀以宣明,假清风轧忽,激长至重觞,神裴回若留放,堇冀亲以肆章,函蒙祉福常若期,寂漻上天知厥时,泛泛滇滇从高斿,殷勤此路胪所求,佻正嘉吉宏以昌,休嘉砰隐溢四方,专精厉意逝九阂,纷纭六幕浮大海。
天门十一。
景星显见,信星彪列,象载昭庭,日亲以察,参侔开阖,爰推本纪,汾脽出鼎,皇祜元始,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殷殷钟石羽龠鸣,河龙供鲤醇牺牲,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桨析朝酲,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蠵切和疏写平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
景星十二。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
齐房产草,九茎连叶,宫童效异,披图案谍,玄气之精,回复此都,蔓蔓日茂,芝成灵华。齐房十三。元封二年,芝生甘泉齐房作。
后皇嘉坛,立玄黄服,物发冀州,兆蒙祉福,沇沇四塞,鸟狄合处,经营万亿,咸遂厥宇。后皇十四。
华烨烨,固灵根,神之斿,过天门,车千乘,敦昆命,神之出,排玉房,周流杂,拔兰堂,神之行,旌容容,骑遝遝,般傱傱,神之徕,泛翊翊,甘露降,庆云集,神之揄,临坛宇,九疑宾,夔龙舞,神安坐,鸟吉时,共翊翊,合所思神嘉虞,申贰觞,福滂洋,迈延长,沛施祐,汾之阿,扬金光,横泰河,莽若云,增阳波,遍胪欢,腾天歌。
华烨烨十五。
五神相,包四邻,土地广,扬浮云,扢嘉坛,椒兰芳,璧玉精,垂华光,益亿年,美始兴,交于神,若有承,广宣延,咸毕觞,灵舆位,偃蹇骧,卉汨胪,析奚遗,淫渌泽,注然归。
五神十六。
朝陇首,览西垠,雷电尞,获白麟,爰五止,显黄德,图匈虐,熏鬻殛,辟流离,抑不详,宾百僚,山河飨,掩回辕,鬓长驰,腾雨师,洒路陂,流星陨,感惟风,尔归云,抚怀心。
朝陇首十七。元狩元年,行幸雍,获白麟作。
象载瑜,白集西,食甘露,饮荣泉,赤雁集,六纷员,殊翁杂,五采文,神所见,施祉福,登蓬莱,结无极。象载瑜十八。太始三年,行幸东海,获赤雁作。
赤蛟绥,黄华盖,露夜零,昼暗晻,百君礼,六龙位,勺椒桨,灵已醉,灵既享,锡吉祥,芒芒极,降嘉觞,灵殷殷,烂扬光,延寿命,永未央,杳冥冥,塞六合,泽汪濊,辑万国,灵禗禗,象与义,票然逝,旗逶蛇,礼乐成,灵将归,托元德,长无衰。
赤蛟十九。(以上并礼乐志。)○角抵
武帝元封三年,作角抵戏。(本纪文颖曰,名此乐为角抵者,两两相当,角力角技艺射御,故名角抵,盖杂伎乐也,师古曰,抵当也。)六年,京师民观角抵于上林平乐馆。(本纪。)
孝武之世,开玉门,通西域,设酒池肉林,以飨四夷之客,作巴俞都卢海中砀,(徒浪反。)极漫衍鱼龙角抵之戏,以观视之,(西域传赞,晋灼曰,都卢,国名也,李奇曰,都卢轻体善缘者也,砀,极乐名也,师古曰,巴人,巴州人也,巴俞之人,所谓酂人也,劲锐善舞,本从高祖定三秦有功,高祖喜观其舞,因令乐人习之,故有巴俞之乐,漫衍者即张衡西京赋所云,巨兽百寻是为漫延者也,鱼龙者为舍利之兽,先戏于庭极,毕乃入殿前,激水花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雾障日毕,化成黄龙八丈,出水敖戏于庭,炫耀日光,西京赋云,海鳞变而成龙,即为此色也。)元帝初元五年,罢角抵戏。(本纪刑法志云用贡禹议。)
◎舆服
○天子车旗(皇后太子附)
王车黄屋左纛。(高纪李斐曰,天子车以黄绘为盖里,纛毛羽幢也,在乘舆车衡左方上注之,蔡邕曰,以犛牛尾为之,如斗,或在騑头,或在衡。)
文帝初立奉天子法驾迎代邸。(本纪案三辅皇图云,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有大驾,有法驾,有小驾,大驾则公卿奉引,大将军参乘,太仆御,属车八十一乘,作三行,尚书御史乘之,最后一乘重豹尾,豹尾以前皆为省中,备千乘万骑出长安,出祠天于甘泉备之,百官有共仪注,名曰甘泉卤簿,法驾京兆尹奉引,侍中参乘,奉车郎御,属车三十六乘。)
宣帝初立,太仆以囹猎车奉迎曾孙。(宣纪文颖曰,囹腊小车,前有曲舆不衣也,李奇曰,兰舆轻车也,师古曰,时未备天子车驾,故且取其轻便耳。)
乘舆副车。(霍光传。)辎车。(张良传,上虽疾,强载辎车,卧而护之。)
鸾旗在前,属车在后。(贾捐之传,师古曰,鸾旗编以羽毛,列系撞旁,载于车上,大驾出,则陈于道而先行。)
属车间豹尾中。(扬雄传服虔曰,大驾属车八十一乘,作三行,尚书御史乘之,最后一乘县豹尾,豹尾以前皆为省中。)
属车之清尘。(应劭曰,古者诸侯贰车九乘,秦灭九国,兼其车服,汉依秦制,故大驾属车八十一乘,师古曰,属者言相连续而不绝也,尘谓行而起尘也,言清者尊贵之意也,见司马相如传。)
甘泉法从。(扬雄传注云,从法驾也。)
翠凤之驾。(扬雄传师古曰,天子乘车,为凤形而饰以翠羽也。)千乘霆乱,万骑屈桥。(扬雄传。)
乘镂象,六玉虬,(张揖曰,镂象,象路也,以象牙疏镂其车辂,六玉虬,谓驾六马以玉饰其镳勒,有似玉虬,龙子有角曰虬。)拖霓旌,(析羽毛,染以五采,缀以缕为旌,有似虹霓之气也。)靡云旗,(画龙虎于旒为旗似云气。)前皮轩,后道游。(皮轩之上以赤皮为重盖,天子将出,道车五乘,游车九乘,言皮轩最居前,而道游次皮轩之后,司马相如传。)
乘乃登夫凤凰兮翳华芝,(师古曰,凤凰者车以凤凰为饰也,翳蔽也,以华芝为蔽也。)驷苍螭兮六素虬,(四六驾数也,螭似龙,一名地蝼。)流星旄以电烛兮,咸翠盖而鸾旗,屯万骑于中营兮,方玉车之千乘。(扬雄传,方并也。)
张耀日之元旄,扬左纛,被云梢,(梢与旓同。)奋电鞭,骖雷辎,鸣洪钟,建五旗。(扬雄传汉旧仪云,皇帝车驾建五旗,盖谓五色之旗也,以木牛承其下,取其负重致远。)
建九旒,六白虎,载灵舆,立历天之旗,曳捎星之旃。(同上。)举洪颐,植灵旗。(同上,洪颐,旗名也。)建翠华之旗。(司马相如传师古曰,以翠羽为旗上葆也。)
羽葆。(韩延寿传。)
皇太后御小马车。(霍光传张晏曰,皇太后所驾游宫中辇车也,汉厩有果下马,高三尺,以驾辇,师古曰,小马可于果树下乘之,故号果下马。)
绿车。(金曰磾传晋灼曰,汉注绿车名皇孙车,太子有子乘以从。)
太仆掌舆马,属官有车府路囹骑马骏马四令丞。(伏俨曰,主乘舆路车,又主凡小车囹今之小马曲舆也。)中太仆掌皇太后舆马不常置。(并百官表。)
高宛制侯丙猜曾孙信,坐出入属车间,免。(功臣表,天子出入行陈,列属车而辄至其间。)○先驱(旄头)
旌旗鼓车,旄头先驱。(燕王旦传师古曰,凡此皆天子之制,又东方朔传应劭云,旄头以羽林为之,发正上向而长,衣绣衣在乘舆前。)
先驱旄头,剑挺堕坠。(梁邱贺传师古曰,先驱导驾者,若今之武侯队矣。)
先驱光禄大夫张猛。(薛广德传。)○奉车奉车都尉掌御乘舆车,驸马都尉掌驸马。(百官表。)夏侯婴为太仆,转为滕令,因奉车。
霍光为奉车都尉,出则奉车。杜延年久典朝政,出即奉驾。(并本传。)
散骑并乘舆车。(百官表师古曰,骑而散从亡常职也,应劭汉官曰,前汉置散骑及中常侍各一人,散骑并乘舆车,献可替否。)
辇郎。(刘向传十二为辇郎。)○参乘陈平亡楚来降,汉王拜平为都尉,使参乘。(本传。)周碟以舍人从高祖,常为参乘。(本传。)
文帝自代来,令宋昌参乘。(文纪师古曰,乘车之法,尊者居左,御者居中,又有一人处车之右,以备倾侧,是以戎事则称车右,其余则曰参乘,参者三也,盖取三人为名义耳。)
文帝朝东宫,赵谈骖乘,爰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豪英,今汉虽乏人,独奈何与刀锯余人共载,于是上笑,下赵谈,谈泣下车。(本传。)
张释之为谒者仆射,文帝召骖乘,徐行,问秦之敞,具以质言。(本传。)
卫绾为中郎将,景幸上林,诏中郎将参乘,还而问曰,君知所以得参乘乎,绾曰,不知也,上问曰,吾为太子时召君,君不肯来,何也。(本传,师古曰,言以此特识之。)
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霍氏之祸,萌于骖乘。(霍光传。)
金日磾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出则骖乘。(本传。)○警跸
出称警,入言す。(文三王传,师古曰,警者戒肃也,警,止行人也,言出入者互文耳,出亦有警,汉仪注,皇帝辇动,左右侍帷幄者称警,出殿则传す,止人清道也。)
出称す,入言警。(韩安国传,师古曰,す,止行人也,警,令戒肃也,天子出入皆备此仪,而今云出称す入言警者,互举之耳。)
文帝拜张释之为廷尉,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乘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治问,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它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本传。)
○厩马(杂录附)
太仆掌舆马,属官有大厩未央家马三令,又车府路囹骑马骏马四令丞,又龙马闲驹橐泉騊駼承华五监长丞。(百官表,徐天麟按汉旧仪云,天子六厩,未央,承华,騊駼,骑马,路囹,大厩,马皆万匹,三辅黄图,都厩,天子车马所在,中厩,皇后车马所在。)
汉初天子不能具醇驷。(食货志。)文帝二年,诏太仆见马遗财足,余皆以给传置。元帝初元元年,诏太仆减食谷马。二年,罢黄门乘舆狗马。
五年,诏乘舆秣马毋乏正事而已。
成帝建始二年,减乘舆厩马。(俱本纪。)○杂录
文帝时有献千里马者,诏曰,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日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朕乘千里之马,独先安之,于是还马与道里费,而下诏曰,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毋求来献。(贾捐之传。)
武帝元鼎四年,马生涯洼水中,(本纪,李斐曰,南阳新野有暴利长遭刑,屯田敦煌界,数于此水旁,见群野马中有奇者,与凡马异,来饮此水,利长先作土人持勒绊于水旁,后马玩习久之,代土人持勒绊,收得其马献之,欲神异此马,云从水中出。)作天马之歌。(本纪。)
后伐大宛,得千里马,马名蒲梢,次作以为歌。(乐书。)
金日磾输黄门养马,牵马过殿下,马又肥好,拜为马监。(本传。)
上官桀迁未央厩令,武帝尝体不安,及愈,见马,马多瘦,上大怒,令以我不复见马邪,欲下吏,桀顿首曰,臣闻圣体不安,日夜忧惧,诚不在马,言未卒,泣数行下,上以为忠。(外戚传。)
元帝时,贡禹奏言,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俭,厩马百余匹,方今厩马食粟将万匹,今民大饥,而厩马食粟,苦其太肥,气盛怒,至乃日步作之,愿减损乘舆服御厩马,可亡过数十匹,天子纳善其忠,乃下诏令太仆减食谷马。(贡禹传。)
○百官车(杂录附)汉初将相或乘牛车。(食货志。)
景帝中六年,诏曰,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令长吏二千石车朱两轓,千石至六百石,朱左轓。(本纪徐天麟按,后汉志云,景帝诏六百石以上,施车轓得铜五末轭有吉阳筒中,二千石以上右騑,三百石以上,皂布盖,千石以上皂缯覆盖,二百石以下白布盖,皆有四维杠衣,贾人不得乘马车,除吏赤画杠,其余皆青云。)
朱买臣为会稽太守,长安厩吏,乘驷马车来迎。(本传,张晏曰,故事大夫乘官车驾驷)吴楚诛后,诸侯贫者或乘牛车。(高五王赞。)
黄霸为颍川太守,赐车盖特高一丈,别驾主簿车缇油屏泥于轼前,以章有德。(本传。)
杜延年为御史大夫,以老病乞骸骨,天子优之,赐安车驷马,罢就第。(本传,师古曰,坐乘之车也,徐天麟按后汉奥服志云,公列侯安车,朱班输倚鹿较,伏熊轼,皂盖,倚鹿较者,画立鹿于车之前两藩外也,伏熊轼者,车前横轼为伏熊之形也。)
薛广德为御史大夫,与丞相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俱乞骸骨,皆赐安车驷马,广德东归沛以为荣,县其安车传子孙。(本传。)
武帝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武纪,师古曰,以蒲裹轮取其安也。)
田千秋为相,年老,上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出入官殿,故因号曰车丞相。(本传。)武帝闻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召乘。(枚乘传。)
平帝元始三年,王莽奏车服制度。(本纪。)○杂录辎车(张良传,师古曰,衣车。)
广柳车。(季布传,置广柳车中,服虔曰,东郡谓广辙车为广柳车,郑氏曰,作大柳衣车,若周礼丧车也,李奇曰,广柳,大隆穹也,晋灼曰,周礼说衣翣柳,柳聚也,众饰之所聚也,此为载以丧车欲人不知也,师古曰,晋郑二说是也,隆穹所谓车辇者耳,非此之谓也。)
轺车百乘,牛车千两。(货殖传。)
始元五年,有一男子乘黄犊车,建黄犊,衣黄襜褕,著黄冒,诣北阙,自谓卫太子。(隽不疑传。)
蔡义给事大将军莫府,家贫常步行,资礼不逮,众门下好事者,相合为义,买犊车令乘之。(本传。)
车平王数私出入,驱驰国中,王尊为相,召敕厩长,大王当从官属鸣和鸾乃出,自今有令驾小车,叩头争之。(王尊传。)杨恽家方隆盛时,乘朱轮者十人。
韩延寿在东郡时,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衣黄纨方领驾四马傅,总建幢棨,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引车,皆驾四马,载棨戟,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治饰车甲三百万以上,萧望之劾延寿上僭不道。
哀帝召龚胜为谏大夫,胜荐龚舍宁寿侯嘉,有诏皆征,胜曰,窃见国家征医巫常为驾,征贤者宜驾,上曰大夫乘私车来邪,胜曰唯唯,有诏为驾。
韦元成以列侯侍祀孝惠庙,当晨入天雨淖,不驾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等辈数人皆削爵为关内侯,元成自伤贬黜父爵作诗自劾责曰,惟我小子,不肃会同,媠彼车服,黜此附庸,四方群后,我监我视,威仪车服,惟肃是履。(并本传。)
鲍宣为豫州牧行部,乘传去法驾,驾一马,舍宿乡亭,为众所非,宣坐免。(鲍宣传。)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刘向传。)
王莽谒九庙,大驾乘六以五采毛为龙文衣着,角长三尺,华盖车元戎十乘在前。(王莽传。)
◎舆服(下)
○天子冠服(皇后太子附)
高祖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也,八年,令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本纪,徐天麟按后汉舆服志云,刘氏冠,楚冠制也,祀宗庙诸祀则冠之,此冠高祖所造,故以为祭服,尊敬之谓也。)
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天子衣服之制也,于施行诏书第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服,相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魏相传,服虔曰,主一时衣服礼物朝祭百事。)
文帝身衣弋绨。(本赞,又贾谊云,帝之身自衣皂绨。)
孝文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韦带剑莞蒲为席,兵木无刃,衣缊无文。(东方朔传。)圣文躬服节俭,绨衣不敞,革鞜不穿。(扬雄传。)
昭帝元凤四年,帝加元服。(本纪,师古曰,元首也,冠者首之所著,故曰元服。)
皇太后赐御府衣迎宣帝。(宣纪,按少府属官有御府令,主天子衣服。)
元帝初元五年,罢齐三服官。(本纪,李裴曰,齐国旧有三服官,春献冠帻纵为首服,纨素为冬服,轻绡为夏服,徐天麟按贡禹传,禹奏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钜万,天子纳其言,罢齐三服官。)
○百官冠服(杂录附)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见上。)
景帝中六年,诏曰,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亡度者或不吏服出入闾里,与民无异,令长吏车骑从者不称其官衣服下吏,出入闾巷亡吏体者,二千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本纪。)
皂衣。(谷永传曰,陛下擢之皂衣之吏,萧望之曰,张敞备皂衣二十余年,如淳曰,虽有五时服至朝皆著皂衣。)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武纪。)
柱后惠文。(张敞传,当以柱后惠文弹治之耳,晋灼曰,汉注法冠也,一号柱后,惠文以绩裹铁柱卷,秦制执法服,今御史服之,谓之獬史服之,谓之獬荐为名耳,师古曰,继即今目方纱也,山尔反,卷去权反。)
郎侍中皆鵕鸃冠贝带。(佞幸传,师古曰,以鵕鸃毛羽饰冠,司马相如传,师古曰,鵕鸃鷩鸟也,似山鸡而小,鵕背毛黄,腹下赤,项绿色,其尾毛红赤,光彩鲜明,今俗呼为山鸡,其实非也。)
貂羽黄金附蝉。(燕王旦传,注云侍中之饰。)司隶冠进贤冠。(百官表。)
仄注冠。(五行志,李奇注云,仄注冠曰高山冠,齐冠也,谒者服。)
皮弁素绩。(孝平王后传,刘歆以下四十九人,赐皮弁素绩,师古曰,皮弁以鹿皮为冠,形如人手之弁合也,素绩谓素裳也,朱衣而素裳,字或作积,积谓襞积之,若今之衤异为也。)
方山冠。(五行志,邓展曰,方山冠以五采縠为之,乐舞人所服。)○杂录
武安侯田恬,坐衣襜褕入宫不敬,免。(外戚表,师古曰,襜褕,直裾稗衣也。)
朱博为刺史,敕功曹官属多褒衣大裙,不中节度,自今掾史衣皆令去地三寸。(本传。)叔孙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本传。)
娄敬见高祖,虞将军欲与鲜衣,敬曰,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不敢易衣。(娄敬传。)
江充召见,愿以所常被服冠见,武帝许之,充衣纱縠衣,曲裾后垂交输,冠禅俪步摇冠飞翮之缨。(本传。)
隽不疑见暴胜之,冠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本传。)
董偃绿帻传鞲。(东方朔传,应劭曰,宰人服也,韦昭曰,鞲形如射缚,以缚左右手,于事便也,师古曰,绿帻,贱人之服也,傅著也,即今之臂鞲也。)
○臣庶衣服汉初定与民无禁。(叙传,师古曰,国家不设车旗衣服之禁。)高祖八年,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伫罽。(本纪。)
文帝时,贾谊上疏言,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编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薛女}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本传。)
成帝永始四年诏,公卿列侯多蓄奴婢,被服绮縠车服过制,申敕有司以渐禁之,青绿民所常服,且勿止。(本纪。)成帝微行,私奴客皆白衣袒帻,带刀持剑。(五行志。)
白衣。(龚胜传,师古曰,白衣给官府趋走贱人,若今诸司亭长掌固之属。)○玺
汉元年十月,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婴封皇帝玺符节,降枳道旁。(本纪,又霍光传注云,汉初有三玺,天子之玺自佩,行玺信玺在符节台,又汉旧仪云皇帝六玺,皆白玉螭虎纽,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
代王至,周勃跪上天子玺。(文纪。)
符玺御史。(周昌传,赵尧为符玺御史,百官表云,其御史尚符玺者有印绶。)
霍光辅少主殿中,尝有怪,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恐有变难欲收取玺。)郎不肯授光,光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
霍光奏,昌邑王受皇帝信玺行玺,大行前,就次发玺不封。(并本传。)
初高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轵道,奉上始皇玺,及高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藏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阳侯舜谕指,舜素谨敕,太后雅爱信之,舜既见,太后知其为莽求玺,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余,天下岂有而兄弟邪,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涕泣而言,旁侧长御以下皆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灭族也,舜既得传国玺奏之,莽大说,乃为太后置酒未央宫渐台,大纵众乐。(元后传。)
○群臣玺绶(印)
诸侯王金玺盭绶。(盭,音戾,绿也,汉旧仪云,诸侯王黄金玺橐佗,纽文曰玺。)相国丞相金印紫绶,高帝十一年,更名相国绿绶。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左右前后将军,金印紫绶。
御史大夫,银印青绶。
凡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光禄大夫无,秩比六百以上,皆铜印黑绶,大夫博士御史谒者郎无,其仆射御史治书尚符玺者有印绶,比二百石以上,皆铜印黄绶,绥和元年,长相皆黑绶,建平二年,复黄绶。(以上并百官表。)
武帝太初元年,正历以正月为岁首,数用五。(本纪,张晏曰,汉据土德土数五故用五,谓印文也,若丞相曰丞相之印章,诸卿及守相印文不足五字者,以之足之。)
杨仆怀银黄垂三组。(本传,银银印局限性,黄金印也,仆怀三印,故三组也。)宣帝始赐单于印玺,与天子同。(食货志上。)
匈奴故印文,曰匈奴单于玺。(本传,王莽更曰新匈奴单于章。)方寸之印,丈二之组,镇抚方外。(严助传。)
印韨。(陈遵传,谓印之组也。)○符节
天子玺符节。(高纪,师古曰,符谓诸所合符以为契者也,节以毛为之,上下相重,取象竹节,将命者持之以为信。)高祖与功臣剖符作誓。(本纪。)
文帝二年,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本纪,应劭曰,铜虎符第一至五,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听受之,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从简易也,师古曰,与郡守为符者,谓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以与之,使音所吏反。)
武帝征和二年,更节加黄旄,初汉节纯赤,以戾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本纪,及刘屈犛传。)少府属官有符节令丞。(百官表。)
襄平侯纪通尚符节。(吕后纪。)
齐王欲发兵诛诸吕,魏勃曰,王欲发兵,非有汉虎符验也。(高五王传。)
七国败,弓高侯告胶西王卬曰,未有诏虎符擅发兵,王其自图之。(吴王濞传。)武帝曰,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发兵郡国。(严助传。)御史中丞劾冯野王持虎符出界归家,遂免。(本传。)
淮南王盗写虎符。(贾捐之传。)闽越王弟余善杀王以降,遣使者上符节,请所立。(严助传。)伍符。(冯唐传,伍伍相保之符也。)卫太子擅发兵,卢贺坐受太子节,掠死。(功臣表。)
任安坐受太子节,怀二心,要斩。(刘屈犛传。)
霍光奏昌邑王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从官持节从。(本传。)○关传
文帝十二年,除关无用传。(本纪,张晏曰,传,信也,若今过所也,师古曰,古者或用棨,或用缯帛,棨者,刻木为合符也。)
景帝四年,复置诸关,用传出入。(本纪,应劭曰,以七国新反,备非常。)
宣帝本始四年,诏曰,今岁不登,民以车船载谷入关者,得毋用传。(本纪。)宁成诈刻传出关。(本传。)
终军从济南当诣博士步入关,关吏予军繻,军问以此何为,吏曰,为复傅还当以合符,军曰,大丈夫西游,终不复传还,弃繻而去,军为谒者使行郡国建节东出关,关吏识之,曰此使者乃前弃繻生也。(本传。)
◎学校(上)
○太学高帝尚有干戈,平定四海,未遑庠序之事。(儒林传序。)
武帝兴太学。(本赞,徐天麟按三辅黄图云,太学在长安西北七里,有市有狱。)
董仲舒对策曰,养士之大者莫大呼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武帝立学校之官,皆自仲舒发之。(本传。)
元朔五年,制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废乐崩,朕甚湣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登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议予博士弟子崇乡里之化,以厉贤材焉,谨与太常臧博士平等议曰,闻三代之道,乡里有教,夏曰棱,殷曰序,周曰庠,其劝善也显之朝廷,其惩恶也加之刑罚,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师始,繇内及外,今陛下昭至德,开大明,配天地,本人伦,劝学兴礼,崇化厉贤,以风四方,太平之原也,古者政教未洽,不备其礼,请因旧官而兴焉,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民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令相长丞上属所二千石,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岁皆辄课,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阙,其高第可以为郎中,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请诸能称者,臣谨按诏书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谊,文章尔邪,训辞深厚,恩施甚美,小吏浅闻,弗能究宣,亡以明布谕下,以治礼掌故,以文学礼义为官,迁留滞,请选择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艺以上,补厮中内史,大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补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边郡一人,先用诵多者,不足择掌故以补中二千石属,文学掌故补郡属,备员,请著功令,它如律令,制曰可,自此以来,公卿大夫史彬彬多文学之士矣,昭帝时,举贤良文学,增博士弟子员满百人,宣帝末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经者皆复,数年以用度不足,更为设员千人,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养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学弟子少,于是增弟子员三千人,岁余复如故,平帝时,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勿以为员,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云。(儒林传序。)
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讫于元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儒林传赞。)
元帝初元五年,罢博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永光三年冬,复博士弟子员。(本纪。)○辟廱
武帝封泰山还,儿宽上寿曰,闲者圣统废绝,陛下发愤,祖立明堂辟廱。(儿宽传,师古曰,祖始也。)
河间献王来朝,献雅乐,对三雍宫。(景十三王传,应劭曰,辟廱明堂灵台也,雍,和也,言天地君臣人民皆和也。)
成帝时,犍为郡于水滨得古磬十六枚,刘向因是说上,宜兴辟廱,设庠序,陈礼乐,隆雅颂之声,盛揖让之容,以风化天下,成帝以向言下公卿议,会向病卒,丞相大司空奏请立辟廱,案行长安城南,营表未作,遭成帝崩,群臣引以定谥,及王莽为宰衡,欲耀众庶,遂兴辟廱,因以篡位,世祖中兴,乃营立明堂辟廱,显宗即位,躬行其礼,养三老五更于辟廱,威仪既盛美矣。(礼乐志,徐天麟按三辅黄图,汉辟廱在长安西北七里,河间献王来朝,献雅乐,武帝对之,三雍宫即此。)
平帝元始五年,刘歆孔永孙迁平晏四人,使治明堂辟廱,得万国欢心,功侯各千户。(恩泽侯表。)○郡国学
文翁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见蜀地辟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张叔等十余人,亲自饬厉,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减省少府用度,买刀布蜀物斋计吏以遗博士,数岁,蜀生皆成就还归,文翁以为右职,用次察举,官有至郡守刺史者,又修起学宫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高者以补郡县吏,次为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教令,出入闺阁,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为学官弟子,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为之始云。(循吏传。)
元帝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儒林序。)
平帝元始三年,立学官,郡国曰学,县道邑侯国曰校,校学置经师一人,乡曰庠,聚曰序,序庠置孝经师一人。(本纪。)
何武为刺史行部,必先即学宫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本传。)○图书(上)
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圣上喟然而称曰,朕甚闵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至成帝时,以收颇散亡,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哀帝复使向子侍中奉车都尉歆,卒父业,歆于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今删其要以备篇籍。(艺文志,下同。)
凡易十三家,二百九十四篇,易道深矣,人更三圣,世历三古,及秦燔书,而易为筮卜之事,传者不绝,汉兴田何传之,地宣元,有施孟梁邱京氏,列于学官,而民间有费高二家之说,刘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邱经,或脱去无咎悔亡,唯费氏经与古文同。
凡书九家,四百一十二篇,书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纂焉,上断于尧,下讫于秦,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兴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之间,讫孝宣世,有欧阳大小夏侯氏,立于学官,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今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共王往人其宅,闻鼓琴瑟钟磬之音,于是惧,乃止不坏,孔安国,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率简二十五字者脱亦二十五字,简二十二字者脱亦二十二字,文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书者古之号令,号令于众,其言不立具,则听受施行者弗晓,古文读应尔雅,故解古今语而可知也。
凡诗六家,四百一十六卷,汉兴,鲁申公为诗训故,而齐辕固燕韩生皆为之传,或取春秋采离说,咸非其本义与不得已,鲁最为近之,三家皆列于学官,又有毛公之学,自谓子夏所传,而河间献王好之,未得立,凡礼十三家,五百五十五篇,汉兴,鲁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讫孝宣世,后仓最明,戴圣庆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学官,礼古经者出于鲁淹中,及孔氏学七十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阴阳王史氏记所见多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备,犹愈仓等推士礼而致于天子之说。
凡乐六家百六十五篇,汉兴,制氏以雅乐声律,世在乐官,颇能纪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六国之君,魏文侯最为好古,孝文时,得其乐人资公,献其书,乃周官大宗伯之大司乐章也,武帝时,河间献王好儒,与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诸子言乐事者,以作乐记,献八佾之舞,与制氏不相远,其内史丞王定传之以授常山王禹,禹成帝时为谒者,数言其义,献二十四卷,及刘向校书,得《乐记》二十三篇,与禹不同,其道寝以益微。
凡《春秋》二十三家,九百四十八篇,周室既微,载籍残缺,仲尼与左邱明,观鲁史记因兴以立功,就败以成罚,丘明论本事而作传,及末世,有《公羊、穀梁、邹、夹之传,四家之中,公羊、穀梁立于学官,邹氏无师,夹氏未有书。
凡《论语》十二家,二百二十九篇,汉兴有齐鲁之说,传齐论者,昌邑中尉王吉,少府宋畸,御史大夫贡禹,尚书令五鹿充宗,胶东庸生,唯王阳名家,传鲁《论语》者,常山都尉龚奋,长信少府夏侯胜,丞相韦贤,鲁扶卿,前将军萧望之,安昌侯张禹,皆名家,张氏最后,而行于世。
凡《孝经》十一家,五十九篇,汉兴,长孙氏博士江翁,少府后仓,谏大夫翼奉,安昌侯张禹傅之,各处在名家,经文皆同,唯孔氏壁中古文为异,父母生之,续莫大焉,故亲生之膝下,诸家说不安处,故文字读皆异。
凡小学十家,四十五篇,古者八岁入小学,故周官保氏掌养国子,教之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造字之本也,汉兴,萧何草律,亦著其法,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六体者,古文,奇字,篆书,隶书,缪篆,虫书,皆所以通知古今文字,摹印章,书幡信也,汉兴,闾里书师,合苍颉爰历博学三篇,断六十字以为一章,凡五十五章,并为苍颉篇,武帝时,司马相如作凡将篇,无复字,元帝时,黄门令史游作急就篇,成帝时,将作大匠李长元尚篇,皆苍颉中正字也,凡将则颇有出矣,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记字于庭中,扬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顺续苍颉,又易苍颉中重复之字,凡八十九章,臣复续扬雄作十三章,凡一百三章,无复字,六艺群书所载略备矣,苍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之子杜林,为作训故,并列篇。
凡六艺一百三家,三千一百二十三篇。
◎学校(下)
○图书下(求遗书附)儒五十三家,八百三十六篇。道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
阴阳二十一家,三百六十九篇。法十家,二百一十七篇。名七家,三十六篇。墨六家,八十六篇。
纵横十二家,百七篇。杂二十家,四百三篇。农九家,百一十四篇。小说十五家,千三百八十篇。
凡诸子百八十九家,四千三百二十四篇。赋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赋二十一家,二百七十四篇。赋二十五家,百三十六篇。
杂赋十二家,二百三十三篇。歌诗二十八家,三百一十四篇。凡诗赋百六家,千三百一十八篇。兵权谋十三家,二百五十九篇。
兵形势十一家,九十二篇,图十八卷。阴阳十六家,二百四十九篇,图十卷。兵技巧十三家,百九十九篇。
凡兵书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图四十三卷,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着
三十五家,诸吕用事,而盗取之,武帝时军政杨仆捃摭遗逸,纪奏兵录,犹未能备,至于孝成命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天文二十一家,四百四十五卷。
历谱十八家,六百六卷。五行三十一家,六百五十二卷。蓍龟十五家,四百一卷。杂占十八家,三百一十三卷。
形法六家,百二十二卷。凡数术百九十家,二千五百二十八卷。医经七家,二百一十六卷。经方十一家,二百七十四卷。
房中八家,百八十六卷。神仙十家,二百五卷。凡方技三十六家,八百六十八卷。
大凡书六略三十八种,五百九十六家,万三千二百六十九卷。(并艺文志。)○求遗书汉元年,高祖入关,萧何尽收秦丞相府图籍文书。(本纪。)
惠帝四年,除挟书律。(本纪。)
御史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百官表,徐天麟谨按通典云,汉凡图书所在,有石渠石室延阁广内,贮之于外府,又有御史中丞居殿中,掌兰台秘书,及麒麟天禄二阁,藏之于内禁。)
成帝河平三年,刘向校中秘书,谒者陈农使使求遗书于天下。(本纪,徐天麟谨按,刘歆七略云,外则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则有延阁广内秘丞之府。)
史记石室金鐀之书。(司马迁传。)
苏昌为太常,坐籍霍山书泄秘书,免。(百官表,师古曰,以秘书借霍山。)霍山坐写秘书自杀。(霍光传。)
河间献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真,加金帛赐以招之,繇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是时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率多浮辩,献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其学举六艺,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修礼乐,被服儒术,造次必于儒者,山东诸儒多从而游。(本传。)
○讲论经义(校仇附)
瑕邱江公,受穀梁春秋及诗于鲁申公,传至子孙为博士,武帝时,江公与董仲舒并,仲舒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江公讷于口,上使与仲舒议,不如仲舒,而丞相公孙宏,本为公羊学,比辑其议,卒用董生,于是上因尊公羊家,诏太子受公羊春秋,由是公羊大兴,太子既通,复私问穀梁而善之,其后寝微,唯鲁荣广王孙皓星公二人受焉,广尽能传其诗春秋,高材捷敏,与公羊大师眭孟等论,数困之,故好学者颇复受穀梁。沛蔡千秋少君,梁周庆幼君,丁姓子孙,皆从广受,千秋又事皓星公,为学最笃,宣帝即位,闻卫太子好《穀梁春秋》,以问丞相韦贤,长信少府夏侯胜,及侍中乐陵侯史高,皆鲁人也,言穀梁子本鲁学,公羊氏乃齐学也,宜兴穀梁,时千秋为郎,召见,与公羊家并说,上善穀梁说,擢千秋为谏大夫给事中,后有过,左迁平陵令,复求为穀梁者,莫及千秋,上湣其学且绝,乃以千秋为郎中户将,选郎十人从受,汝南尹更始翁君本自事千秋,能说矣,会千秋病死,召江公孙为博士,刘向以故谏大夫通达,待诏受穀梁,欲令助之,江博士复死,乃召周庆丁姓待诏保宫,使卒授十人,自元康中始讲,至甘露元年,积十余岁,皆明习,乃召五经名儒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大议殿中,平公羊、穀梁同异,各以经处是非,时公羊博士严彭祖,侍郎申挽伊推宋显,穀梁议郎尹更始,待诏刘向,周庆丁姓并论,公羊家多不见从,愿请内侍郎许广,使者亦并内穀梁家中郎王亥各五人,议三十余事,望之等十一人,各以经谊对,多从穀梁,由是穀梁之学大盛。(儒林传。)
孝宣甘露三年三月,诏诸儒讲论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本纪。)
韦元成拜淮扬中尉,受诏与萧望之及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奏其对。(元成传,徐天麟谨按,三辅黄图云,石渠阁萧何造,其下龙石为渠以导水,若今御沟,因为阁名,所藏入关所得秦之图籍,至成帝又于此藏书焉,天禄藏阁藏典籍之所,汉宫殿疏云,天禄麒麟阁萧何造,以藏书,处贤才也。)
施仇受王孙易为博士,甘露中,与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本传。)梁邱临传贺易,甘露中,奉使问诸儒于石渠。(梁邱贺传。)欧阳地余,传尚书,为博士,论石渠。(欧阳生传。)
林尊为博士,论石渠。(本传。)周堪与孔霸俱事大夏侯胜,论于石渠,经为最高。(本传。)张山拊事小夏侯建为博士,论石渠。(本传。)张生薛广德,以鲁诗论石渠。(王式传。)
戴德号大戴,圣号小戴,以博士论石渠。(孟卿传。)闻人通汉,以太子舍人论石渠。(同上。)
刘向受穀梁,讲论五经于石渠。(本传,注云,三辅旧事,石渠阁在未央宫大殿北,以藏秘书。)五经杂议十八篇。书议奏四十二篇。
礼议奏三十八篇。春秋议奏三十九篇。论语议奏十八篇。(并见艺文志,注云,宣帝时石渠论。)
少府五鹿充宗,贵幸为梁邱易,自宣帝时,善梁邱氏说,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议,充宗乘贵辩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有荐朱云者,召入,摄齑登堂,抗首而请,音动左右,既论难,连拄五鹿君,故诸儒为之语曰,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繇是为博士。(朱云传。)
成帝河平三年,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时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子歆卒父业,歆于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艺文志。)
班伯受诗于师丹,大将军王凤荐伯宜劝学,召见宴昵殿,容貌甚丽,诵说有法,拜为中常侍,时上方乡学,郑宽中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中,诏伯受焉,既通大义,又讲异同于许商,迁奉车都尉,数年,金华之业绝出。(叙传。)
扬雄校书天禄阁。(本传。)○国史楚汉春秋九篇。(陆贾所记。)高祖传十三篇。(高祖与大臣述古语及诏策也。)
孝文传十一篇。(文帝所称及诏策。)太史公百三十篇。(十篇有录无书。)冯商所续太史公七篇。(商受诏续。)汉著记百九十卷。(师古曰,若今之起居注)
汉大年纪五篇。(以上并艺文志。)史记石室金鐀之书。(司马迁传。)柱下方书。(张苍为御史,主柱下方书。)太常属官有太史令丞。(百官表。)
司马氏世典周史,至谈为太史公,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间,(如淳曰,汉仪注,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序事如古春秋,迁死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晋灼曰,百官表无太史公在丞相上,又卫宏所说多不实,未可以为正,师古曰,谈为太史令耳,迁尊其父,故谓之为公,如说非也。)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夫子遗风,乡射邹峄,阸困蕃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略卬筰昆明,还报命,是岁天子始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发愤且卒,而子迁适反,见父于河雒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予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尝显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予乎,女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予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子死,尔必为太史,毋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也,夫天下称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义士,予为太史而不论载,废天下之文,予甚惧焉,尔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不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史记石室金鐀之书,五年而当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历始改建于明堂,诸神受纪,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而明之,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攘焉,于是论次其文,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惟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绝业,周道既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鐀玉版图籍散乱,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往往间出,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谊晁错明申韩,公孙宏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仍父子相继籑其职,曰,於戏,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钦念哉,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著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已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言,协六经异传,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以俟后圣君子,而十篇阙,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兵书,汉兴以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策列传,传靳列传,元成之间,褚先生补阙,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策日者传,言辞鄙陋,非迁本意,师古曰,序目本无兵书,张云亡失,此说非也,刘奉世曰,兵书即律书,盖当时有乐。)迁既死后其书稍出,宣帝时迁外孙平通侯杨恽,祖述其书,遂宣布焉。(司马迁传。)
○赐书(诸侯王求书附)班斿进读群书,成帝赐以秘书之副。(叙传。)
东平思王来朝,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军王凤,对曰,臣闻诸侯朝聘,考文章,正法度,非礼不言,今东平王幸得来朝,不思制节谨度,以防危失,而求诸书,非朝聘之义也,诸子书或反经术非圣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战国从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阸塞,皆不宜在诸侯王,不可予,不许之,辞宜曰,五经圣人所制,万事靡不毕载,王审乐道,傅相皆儒者,旦夕讲诵,足以正身虞意,夫小辩破义,小道不通,致远恐泥,皆不足以留意,诸益于经术者不爱于王,对奏,天子如凤言,遂不与。(宣元六王传。)
○黜百家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本赞。)
董仲舒对策曰,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本传。)
建元元年,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本纪。)
◎运历(上)
○五运(正朔服色附)
自齐威宣时,驺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如淳曰,今其书有五德,终始五德,各以所胜为行,秦谓周为火德,灭火者水,睚谓水德,师古曰,驺子即驺衍。)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郊祀志。)
秦兼天下,颇推五胜,而自以为获水德,乃以十月为正,色尚黑,汉兴,方纲纪大基,庶事草创,袭秦正朔,以北平侯张苍言,用颛顼历,然正朔服色,未睹其真云云。(律历志。)
高祖立为沛公,旗帜皆赤,由所杀蛇白帝子,所杀者赤帝子故也。(本纪。)
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上赤,协于火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高帝赞。)
汉兴,高祖曰,北畤待我而起,亦自以为获水德之瑞,虽明习历及张苍等,咸以为然,是时天下初定,方纲纪大基,高后女主皆未遑,故袭秦正朔服色。(历书。)
文帝时,贾谊以为汉兴二十余年,宜当改正朔,易服色制度,乃草具仪,其仪法,色上黄,数用五,帝谦让未遑也。(贾谊传。)
文帝十四年,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秦得水德,及汉受之,推终始传,则汉当土德,土德之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服色上黄,张苍以为汉乃水德之时,河决金堤,其符也,年始冬十月,色外黑内赤,与德相应,公孙臣言非是,罢之,明年,黄龙见成纪,文帝召公孙臣拜为博士,与诸生申明土德,草改历服色事,新垣平玉杯诈觉,是后文帝怠于改正服鬼神之事。(郊祀志。)
元封七年,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是时御史大夫儿宽明经术,上乃诏宽曰,今宜何以为正朔,服色何上,宽与博士赐等议,皆曰,帝王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明受命于天也,创业变改,制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于是乃诏以七年为元年。(律历志。)
太初元年夏五月,正历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张晏曰,汉据土德,土数五,故用五。)定官名,协音律。(本纪。)
班固曰,汉兴之初,庶事草创,唯一叔孙生略定朝廷之仪,若乃正朔服色郊望之事,数世犹未章焉,至于孝文,始以夏郊,而张苍据水德,公孙臣贾谊更以为土德,卒不能明,孝武之世,文章为盛,太初改制,而儿宽司马迁等,犹从臣谊之言,服色数度,遂顺黄德,彼以为五德之传,从所不胜,秦在水德,故汉据土而克之,刘向父子以为帝出于震,故包羲氏始受木德,其后以母传子,终而复始,自神农皇帝,下历唐虞三代,而汉得火焉,故高祖始起,神母夜号,著赤帝之符,旗章遂赤,自得天统矣,昔共工氏以水德闲于木火,与秦同运,非其次序,故皆不永,由是言之,祖宗之制,盖有自然之应,顺时宜矣。(郊祀志赞。)
○历
汉兴,方纲纪大基,庶事草创,袭秦正朔,以北平侯张苍言,用颛顼历,比于六历,疏阔中最为微近,然正朔服色,未睹其真,而朔晦月见弦望满亏多非是,至武帝元封七年,汉兴百二岁矣,太中大夫公孙卿壶遂,太史令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是时御史大夫儿宽明经术,上乃诏宽曰,与博士共议,今宜何以为正朔,服色何上,宽与博士赐等议,皆曰,帝王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明受命于天也,创业变改,制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臣等问学褊陋,不能明,陛下躬圣发愤,昭配天地,臣愚以为三统之制,后圣复前圣者,二代在前也,今二代之统,绝而不序矣,唯陛下发圣德,宣考天地四时之极则,顺阴阳以定大明之制,为万世则,于是乃诏御史曰,乃者有司言历未定,广延宣问,以考星度,未能仇也,盖闻古者黄帝合而不死,名察发敛,定清浊,起五部,建气物分数,然则上矣,书缺乐弛,朕甚难之,依违以惟,未能修明,其以七年为元年,遂诏卿遂迁与侍郎尊大典星射姓等,议造汉历,乃定东西,立晷仪,下漏刻,以追二十八宿,相距于四方,举终以定朔晦分至躔离弦望,乃以前历上元泰初四千六百一十七岁,至于元封七年,复得阏逢摄提格之岁,中冬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月在建星,太岁在子已,得太初本星度新正,姓等奏不能为算,愿募治历者,更造密度,各自增减,以造汉太初历,乃选治历邓平,及长乐司马可,酒泉候宜君侍郎尊,及与民间治历者凡二十余人,方士唐都巴郡落下闳与焉,都分天部,而闳运算转历,其法以律起历,曰律容一龠,积八十一寸,则一日之分也,与长相终,律长九寸百七十一分而终复,三复而得甲子,夫律阴阳九六,爻象所从出也,故黄钟纪元气之谓律,律,法也,莫不取法焉,与邓平所治同,于是皆观新星度日月行,更以算推如闳平法,法一月之日二十九日八十一分日之四十三,先藉半日,名曰阳历,不藉名曰阴历,所谓阳历者先朔月生,阴历者朔而后月乃生,平曰阳历朔皆先旦月生,以朝诸侯,王群臣便,乃诏迁用邓平所造八十一分律历,罢废尤疏远者十七家,复使校律历昏明宦者淳于陵渠,复覆太初历晦朔弦望皆最密,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陵渠奏状,遂用邓平历,以平为太史丞,后二十七年元凤三年,太史令张寿王上书,言历者天地之大纪,上帝所为传,黄帝调律历,汉元年以来用之,今阴阳不调,乃更历之过也,诏下主历使者鲜于妄人诘问,寿王不服,妄人请与治历大司农中丞麻光等二十余人,杂候日月晦朔弦望八节二十四气钧校诸历用状,奏可,诏与丞相御史大将军右将军史各一人,杂候上林清台,课诸历疏密,凡十一家,以元凤三年十一月朔旦冬至,尽五年十二月,各有第寿王课疏,远,案汉元年,不用黄帝调历,寿王非汉历逆天道,非所宜言,大不敬,有诏勿劾,复候尽六年,太初历第一,即墨徐万日长安徐禹治太初历亦第一,寿王及待诏李信治黄帝调历课皆疏阔,又言黄帝至元凤三年六千余岁,丞相属实,长安单安国,安陵杯育,治终始,言黄帝以来三千六百二十九岁,不与寿王合,寿王又移帝王录舜禹年岁不合人年,寿王言化益为天子代禹,骊山女亦为天子,在殷周间皆不合经术,寿王历乃太史官殷历也,寿王猥曰安得五家历,又妄言太初历亏四分日之三,去小余七百五分,以故阴阳不调,谓之乱世,劾寿王吏八百石,古之大夫,服儒衣,诵不祥之辞,作妖言,欲乱制度,不道,奏可,寿王候课比三年下终不服,再劾死,更赦勿劾,遂不更言,诽谤益甚,竟以下吏,故历本之验在于天,自汉历初起,尽元凤六年三十六岁,而是非坚定,至孝成世,刘向总六历列是非,作五纪论,向子歆究其微眇,作三统历及谱,以说春秋,推法密要故述焉。(律历志。)
汉兴,高祖曰,北畤待我而起,亦自以为获水德之瑞,虽明习历及张苍等,咸以为然,是时天下初定,方纲纪大基,高后女主皆未遑,故袭秦正朔服色,至孝文时,鲁人公孙臣以终始五德上书,言汉得土德,宜更元,改正朔,易服色,常有瑞,瑞黄龙见,事下丞相张苍,张苍亦学律历,以为非是,罢之,其后黄龙见成纪,张苍自黜所欲论著不成,而新垣平以望气见,颇言正历服色事贵幸,后作乱,故孝文皇帝废不复问,至今上即位,招致方士唐都,分天部,(汉书音义曰,谓分二十八宿为躔度。)而巴落下闳运算转历,然后日辰之度与夏正同,乃改元,更官号,封泰山,因诏御史曰,乃者有司言星度之未定也,广延宣问,以理星度,未能仇之,盖闻昔者黄帝合而不死,名察发敛,定清浊,起五部,建气物分数,(应劭曰,言黄帝造历,得仙名节会,察寒暑,致启闭分至,定清浊,起五部,五部金木水火土也,建气物分数,皆叙历之意也,孟康曰,合作也,黄帝作历,历终复始无穷已,故曰不死,清浊,律声之清浊也,五部,五行也,天有四时,分为五行也,气二十四气,物万物也,分,历数之分也,瓒曰,黄帝圣德,与虚合契,升龙登仙于天,故曰合而不死,题名宿度,候察进退,谓三辰之度,吉凶之验也。)然盖尚矣,书缺乐弛,朕甚闵焉,朕唯未能循明也,揶绩日分,率应水德之胜,(徐广曰,盖以为应土德,土胜水。)今日顺夏至,黄钟为宫,林钟为征,太簇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自是以后,气复正,羽声复清,名复正变,以至子日当冬至,则阴阳离合之道行焉,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已詹,其更以七年为太初元年,年名焉逢摄提格,(徐广曰,岁阴在寅左行,岁星在丑右行。)月名毕聚,日得甲子,夜半朔旦冬至。(历书。)
汉兴,北平侯张苍首律历事,孝武帝时,乐官考正,至元始中,王莽秉政,欲耀名誉,征天下通知钟律者百余人,使羲和刘歆等典领条奏,言之最详,故删其伪辞,取正义著于篇。(律历志。)
汉高祖皇帝著纪,伐秦继周,木生火,故为火德,天下号曰汉,距上元年十四万三千二十五岁,岁在大隶之东井二十二度,鹑首之六度也,故汉志曰岁在大棣,名曰敦牂,太岁在午,八年十一月乙巳朔旦冬至,楚元三年也,故殷历以为丙午,距元朔七十六岁,著纪,高帝即位十二年。
惠帝著纪,即位七年。高后著纪,即位八年。文帝前十六年后七年,著纪,即位二十三年。景帝前七年,中六年,后三年,著纪,即位十六年。
武帝建元元光元朔各六年,元朔六年十一月甲申朔旦冬至,殷历以为乙酉,距初元七十六岁,元狩元鼎元封各六年,汉历太初元年,距上元十四万三千一百二十七岁前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岁在星纪婺女六度,故汉志曰,岁名困敦,正月岁星出婺女,太初天汉太始征和各四年,后二年,著纪,即位五十四年。
昭帝始元元凤各六年,元平一年,著纪,即位十三年。
宣帝本始地节元康神爵五凤甘露各四年,黄龙一年,著纪,即位二十五年。
元帝元初二年十一月癸亥朔旦冬至,殷历以为甲子,以为纪首,是岁也,十月日食,非合辰之会,不得为纪首,距建武七十六岁,初元永光建昭各五年,竟宁一年,著纪,即位十六年。
成帝建始河平阳朔鸿嘉永始元延各四年,绥和二年,著纪,即位二十六年。哀帝建平四年,元寿二年,著纪,即位六年。
平帝著纪,即位,元始五年,以宣帝元孙婴为嗣,谓之孺子,孺子著纪,新都侯王莽居摄三年,王莽居摄,盗袭帝位,窃号曰新室,始建国五年,天凤六年,地皇三年,著纪,盗位十四年,更始帝著纪,以汉宗室灭王莽,即位二年,赤眉贼立宗室刘盆子,灭更始帝,自汉元年,讫更始二年,凡二百三十岁。(并律历志。)
○改元
文帝十六年,新垣平言上曰,阙下有宝玉气来者,己视之,果有献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寿,平又言臣候日再中,居顷之,日却复中,于是始更以十七年为元年。(郊祀志。)
武帝建元元年。(本纪,师古曰,自古帝王未有年号,始起于此,刘攽曰,封禅书云,其后二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推,所谓其后三年者,盖尽元狩六年至元鼎三年也,然元鼎四年方得宝鼎,又无缘先三年而称之,以此而言,自元鼎以前之元,皆有司所追命,其实年号之起,在元鼎耳,故元封改元,则始有诏书矣。)
有司言,元宜以天瑞,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二元以长星曰光,今郊得一角兽曰狩云。(郊祀志。)
元封元年,诏曰,朕以眇身承至尊,兢兢焉唯德菲薄,不明于礼乐,故用事八神,遭天地况施,著见景象,屑然如有闻,震于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于梁父,然后升礻亶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其以十月为元封元年。(武纪。)
元封七年,汉兴百二岁矣,太中大夫公孙卿壶遂,太史令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是时御史大夫儿宽明经术,上乃诏宽曰,与博士共议,今宜何以为正朔,服色何上,宽与博士赐等议,皆曰,帝王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明受命于天也,创业变改,制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臣等问学褊陋不能明,陛下躬圣发愤,昭配天地,臣愚以为三统之制,后圣复前圣者,二代在前也,今二代之统,绝而不序矣,唯陛下发圣德,宣考天地四时之极则,顺阴阳,以定大明之制,为万世则,于是乃诏御史曰,乃者有司言历未定,广延宣问,以考星度,未能仇也,盖闻古者黄帝合而不死,名察发敛,定清浊,起五部,建气物分数,然则上矣,书缺乐弛,朕甚难之,依违以惟,未能修明,其以七年为元年。(律历志。)
宣帝神爵元年,诏曰,朕承宗庙,战战栗栗,惟万事统,未烛厥理,乃元康四年,嘉谷元稷降于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于函德殿铜池中,九真献奇兽,南郡获白虎威凤为宝,朕之不明,震于珍物,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天气清静,神鱼舞河,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
元帝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诏曰,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既伏其辜,呼韩邪单于不忘恩德,乡慕礼义,复修朝贺之礼,愿保塞传之无穷,边垂长无兵革之事,其改元为竟宁。
成帝河平元年春三月,诏曰,河东郡,流漂二州,校尉王延世堤塞辄平,其改元为河平。河平四年火生石中,改元为阳朔。
哀帝建平二年,待诏夏贺良等,言赤精子之识,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宜改元易号,诏曰,汉兴二百载,历数开元,皇天降非材之佑,汉国再获受命之符,朕之不德,曷敢不通,夫基事之元命,必与天下自新,其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为度,八月诏曰,待诏夏贺良等,建言,改元易号,增益漏刻,可以永安国家,朕过听贺良等言,冀为海内获福,卒亡嘉应,皆违经背古,不合时宜,六月甲子制书非赦令也,皆蠲除之,贺良等反道惑众,下有司,皆伏辜。(以上并本纪。)
◎运历(下)
○天文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东井。
三年秋,太白出西方,有光几中,乍北乍南,过期乃入,辰星出四孟。七年,月晕,围参毕七重。十二年春,荧惑守心。孝惠二年,天开东北,广十余丈,长二十余丈。
孝文后二年正月壬寅,天欃夕出西南,其四月乙巳,水木火三合于东井,八月,天狗下梁野,其十一月戊戌土水合于危,其七月,火东行,行毕阳环毕东北,出而西,逆行至昴,即南,乃东行。
孝景元年正月癸酉,金水合于婺女,其七月乙丑,金木水三合于张,其二年七月丙子,火与水晨出东方,因守斗,其十二月,水火合于斗,是岁彗星出西南,七月,天狗下。
三年,填星在娄,几入还居奎。
四年七月癸未,火入东井行阴,又以九月己未,入舆鬼,戊寅出。
中元年,填星当在觜觿参,去居东井,其三年正月丁亥,金木合为觜觿,其三月丁酉,彗星夜见西北,色白,长丈,在觜慧,旦去益小,十五日不见,其五月甲午,金木俱在东井戊戌,金去木留,守之,二十日,其六月壬戌,蓬星见西南,在房南,去房可二丈,大如二斗器,色白,癸亥在心东北,可长丈所,甲子在尾北,可六丈,丁卯在箕北,近汉稍小,旦去,时大如桃,壬申去,凡十日,中三年十一月庚午夕,金火合于虚,相去一寸。
四年四月丙申,金木合于东井,其五年四月乙巳,水火合于参。
后元年五月壬午,火金合于舆鬼之东北,不至柳,出舆鬼北,可五寸。
孝武建元三年三月,有星孛于注张,历太微,干紫宫,至于天汉。三年四月,有星孛于天纪,至织女。六年,荧惑守舆鬼。元光元年六月,客星见于房。
元光中,天星尽扌察。元鼎五年,太白入于天苑。元鼎中,荧惑守南斗。元封中,星孛于河戌。
太初中,星孛于招摇。
孝昭始元中,蓬星出西方天市东门,行过河鼓,入营室中,后太白出西方,下行一舍复上行二舍而下去,后太白出东方,入咸池东,下入东井,后太白入太微西藩第一星,北出东藩第一星,北东下去,后太白入昴,后荧惑出东方,守太白,后流星下燕万载宫极东去。
元凤四年九月,客星在紫宫中斗枢极间,五年四月,烛星见奎娄间。
元平元年正月庚子,日出时,有黑云状如焱风乱鬊,转出西北,东南行,转而西,有顷亡。
二月甲申晨,有大星如月,有众星随而西行,乙酉,牂云如狗,赤色长尾,三枚夹汉西行。
三月丙戌,流星出翼轸东北,干太微,入紫宫,始出小,旦入大有光,入有顷,声如雷,三鸣止。
孝宣本始元年四月壬戌,甲夜,辰星与参出西方,其二年七月辛亥夕,辰星与翼出,皆为蚤,其后荧惑守房之钩钤,四年七月甲辰,辰星在翼,月犯之,是日,荧惑入舆鬼天质。
地节元年正月戊午,乙夜,月食荧惑,荧惑在角亢,其辛酉荧惑入氐中,其六月戊戌甲夜,客星又居左右角间,东南指,长可二尺,色白,其丙寅,又有客星见,贯索东北,南行,至七月癸酉夜入天市,芒炎东南指,其色白。
黄龙元年三月,客星居王梁东北,可九尺,长丈余,西指,出阁道间,至紫宫。
元帝初元元年四月,客星大如瓜,色青白,在南斗第二星东,可四尺。
二年五月,客星见昴分,居卷舌东,可五尺,青白色,炎长三寸。
五年四月,彗星出西北,赤黄色,长八尺所,后数日长丈余,东北指,在参分。
孝成建始元年九月戊子,有流星出文昌,色白,光烛地,长可四丈,大一围,动摇如龙蛇行,有顷,长可五六丈,大四围所,诎折委曲,贯紫宫西,在斗西北,子亥间,后诎如环,北方不合,留一刻所。
四年七月,荧惑隃岁星,居其东北半寸所,如连李,时岁星在关星西四尺所,荧惑初从毕口大星东,东北住数日至,往疾去迟。四年十一月乙卯,月食填星,星不见,时在舆鬼西北八九尺所。
河平二年十月下旬,填星在东井轩辕南耑,大星尺余,岁星在其西北尺所,荧惑在其西北二尺所,皆从西方来,填星贯舆鬼先到,岁星次荧惑,亦贯舆鬼,十一月上旬,岁星荧惑西去,填星皆西北逆行。
阳朔元年七月壬子,月犯心星。四年闰月庚午,飞星大如缶,出西南,入斗下。
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东方有赤色,大三四围,长二三丈,索索如树,南方有大四五围,下行十余丈,皆不至地灭。
元延元年四月丁酉,日铺时,天腥晏,殷殷如雷声,有流星头大如缶,长十余丈,皎然赤白色,从日下,东南去,四面或大如盂,或如鸡子,耀耀如雨下,至昏止。
绥和元年正月辛未,有流星从东南入北斗,长数十丈,二刻所息。二年春,荧惑守心。
哀帝建平元年正月丁未,日出时,有着天白气,广如一匹布,长十余丈,西南行,欢如雷,一刻而止,名曰天狗,十二月,白气出西南,从地上至天,出参下,贯天厕,广如一匹布,长十余丈,十余日去。
二年二月彗星出牵牛,七十余日。
元寿元年十一月,岁星入太微,逆行,干右执法。(并天文志。)○权量
张苍定章程(高纪如淳曰,章,历数之章术也,程者,权衡丈尺斗斛之平法也。)
一曰备数,二曰和声,三曰审度,四曰嘉量,五曰权衡,数者一十百千万也,所以算数事物,顺性命之理也,夫推历生律,制器,规圜矩方,权重衡平,准绳嘉量,探赜索隐,钩深致远,莫不用焉,度长短者不失毫厘,量多少者不失圭撮,权轻重者不失黍参,其法在算术,职在太史,羲和掌之。
声者,宫商角征羽也,职在太乐,太常掌之。
度者,分寸尺丈引也,所以度长短也,本起黄钟之长,以子谷谷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其法用铜高一寸,广二寸,长一丈,而分寸尺丈存焉,用竹为引,高一分,广六分,长十丈,其方法矩,高广之数,阴阳之象也,分者自三微而成著,可分别也,寸者忖也,尺者也,丈者张也,引者信也,夫度者别于分,忖于寸,于尺,张于丈,信于引,引者信天下也,职在内官,廷尉掌之。
量者,龠合升斗斛也,所以量多少也,本起于黄钟之龠,用度数,审其容,以子谷黍中者千有二百实其龠,以井水准其概,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而五量嘉矣,其法用铜方尺,而圜其外,旁有庣焉,其上为斛,其下为斗,左耳为升,右耳为合龠,其状似爵,以縻爵禄,上三下二,参天两地,圜而函方,左一右二,阴阳之象也,其圜象规,其重二钧,备气物之数,合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声中黄钟,始于黄钟而反复焉,君制器之象也,龠者,黄钟律之实也,跃微动气而生物也,合者,合龠之量也,升者,登合之量也,斗者,聚升之量也,斛者,角斗平多少之量也,夫量者跃于龠,合于合,登于升,聚于斗,角于斛,职在太仓,大司农掌之。
衡权者,衡平也,权,重也,衡所以任权,而均物,平轻重也,其道如底,以见准之正,绳之直,左旋见规,右折见矩,其在天也,佐助旋玑,斟酌建指,以齐七政,故曰玉衡,论语云,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车则见其倚于衡也,又曰齐之以礼,此衡在前居南方之义也,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所以称物平施,知轻重也,本起于黄钟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忖为十八,易十有八变之象也,五权之制,以义立之,以物钧之,其余小大之差,以轻重为宜,圜而环之,令之肉倍好者,周旋无端,终而复始,无穷巳也,铢者物繇忽微始,至于成著,可殊异也,两者两黄钟律之重也,二十四铢而成两者,二十四气之象也,斤者明也,三百八十四铢,易二篇之爻,阴阳变动之象也,十六两成斤者,四时乘四方之象也,钧者均也,阳施其气,阴化其物,皆得其成就平均也,权与物均重万一千五百二十铢,当万物之象也,四百八十两者,六旬行八节之象也,三十斤成钧者,一月之象也,石者大也,权之大者也,始于铢,两于两,明于斤,均于钧,终于石,物终石大也,四钧为石者,四时之象也,重百二十斤者,十二月之象也,终于十二辰而复于子,黄钟之象也,千九百二十两者,阴阳之数也,三百八十四爻,五行之象也,四万六千八十铢者,万一千五百二十物,历四时之象也,而岁功成就,五权谨矣,权与物钧而生衡,衡运生规,规圜生矩,矩方生绳,绳直生准,准正则平衡而钧权矣,是为五则,规者所以规圜器械,令得其类也,矩者所以矩方器械,令不失其形也,规矩相须,阴阳位序圜方乃成,准者,所以揆平取正也,绳者,上下端直经纬四通也,准绳连体,衡权合德,百工繇焉,以定法式。
凡律度量衡用铜者,名自名也,所以同天下齐风俗也,铜为物之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其节,不为风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有似于士君子之行,是以用铜也,用竹为引者,事之宜也。(并律历志。)
○时令
文帝元年,诏曰,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如何,其议所以振贷之。(本纪。)
宣帝时,魏相表采易阴阳及月令明堂奏之,臣闻易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王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天地变化,必繇阴阳,阴阳之分,以日为纪,日冬夏至,则八风之序立,万物之性成,各有常职,不得相干,东方之神太昊,乘震执规司春,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西方之神少昊,乘兑执矩司秋,北方之神颛顼,乘坎执权司冬中央之神黄帝,乘坤艮执绳司土,兹五帝所司,各有时也,东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兴兑治则饥,秋兴震治则华,冬兴离治则泄,夏兴坎治则雹,明王谨于尊天,慎于养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乘四时,节授民事,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谷熟,丝麻遂,草木茂,鸟兽蕃,民不夭疾,衣食有余,若是则君尊民说,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廉耻,寇贼奸宄所繇生也,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贤圣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高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谨与将军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亡祸殃,年寿永究,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尧举春,李舜举夏,儿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时,以二月施恩惠于天下,赐孝弟力田,及罢军卒祠死事者,颇非时节,御史大夫晁错,时为太子家令,言其状,臣相伏念陛下恩泽甚厚,然而灾气未息,窃恐诏令有未合当时者也,愿陛下选明经通知阴阳者四人,各主一时,时至明言所职,以和阴阳,天下幸甚。(魏相传。)
元康三年六月,诏三辅毋得以春夏摘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本纪。)立春,行冤狱使者出。(张敞传。)元帝初元三年,诏百官勉之,毋犯四时之禁。(本纪。)
永光三年十一月,诏曰,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本纪,师古曰,时禁谓月令所当禁断者也。)
甘延寿陈汤,上疏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槁街,事下有司,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以为月令春掩骼埋胔之时,宜勿县,车骑将军许嘉,右将军王商,以为夹谷以会,优施笑君,孔子诛之,方盛夏,首足异门而出,宜县十日,乃埋之,有诏将军议是。(陈汤传。)
建昭五年,诏曰,方春农桑兴,百姓戮力自尽之时也,故是月劳农劝民,无使后时,今不良之吏,覆案小罪,征召证案,兴不急之事,以妨百姓,使失一时之作,亡终岁之功,公卿其明察申敕之。(本纪。)
成帝阳朔二年春寒,诏曰,昔在帝尧,立羲和之官,命以四时之事,令不失其序,故书云,黎民于蕃时雍,明以阴阳为本也,今公卿大夫,或不信阴阳,薄而小之,所奏请多违时政,传以不知,周行天下,而欲望阴阳和调,岂不谬哉,其务顺四时月令。(本纪。)
鸿嘉元年二月,诏曰,方春生长时,临遣谏大夫理等,举三辅三河宏农冤狱。(本纪。)
哀帝即位,李寻对曰,辰星主四时,四时失序,则辰星作异,今出于岁首之孟,天所以谴告陛下也,加以号令不顺四时,间者,春三月治大狱,时贼阴立逆,恐岁小收,季夏举兵法,时寒气应,恐后有霜雹之灾,秋月行封爵,其月土湿奥,恐后有雷雹之变,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阴阳,敬四时,严月令,今朝廷忽于时月之令,诸侍中尚书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设群下请事,若陛下出令有谬于时者,当知争之以顺时。(本传。)
梁王立杀人,遣廷尉大鸿胪杂问,对曰,冬月迫促,贪生畏死,即诈僵仆,阳病徼幸,得逾于须臾,(师古曰,冀得逾冬月而减罪也。)谨以实对,时冬月尽,其春大赦不治。(本传。)
孙宝以春月作诋欺,免为庶人。(本传。)
王温舒为河内太守,捕郡中豪猾,大者至族,小者乃死,会春,温舒顿足叹曰,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本传,师古曰,立春之后,不复行刑,故云然。)
张敞收絮舜系狱,是时冬月未尽数日,昼夜验治,竟致其死,敞使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张敞传。)
刘向坐铸伪黄金得逾冬减死论。(本传,服虔曰,逾冬至春行宽大而减死罪。)
诸葛丰以春夏系治人,在位多言其短,上乃制诏御史,丰前为司隶,不顺四时,专作苛暴,其免为庶人。(本传。)
孙宝以立秋日署侯文东部督邮,入见,敕曰,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奸恶以成严霜之诛。(本传。)冬月,始请谳。(于定国传。)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严延年传。)
平当为丞相,以冬月赐爵关内侯。(本传,李奇曰,以冬月非封侯时,故且先赐爵幸而内侯。)
孔光等请谒者召王嘉诣廷尉诏狱,永信少府猛等十人,以为今春月,寒气错缪,霜露数降,宜示天下以宽和。(王嘉传。)
◎祥异(上)
○符瑞
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斩蛇,蛇分为两,道开,行数里,醉困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妪何哭,妪曰,人杀吾子,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苦之,妪因忽不见。(本纪。)
秦始皇帝尝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东游以厌当之,高祖隐于芒砀山泽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本纪。)
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本纪,应劭曰,东井秦之分野,五星所在,其下当有圣人以义取天下。)文帝十五年,黄龙见于成纪。(本纪。)
武帝元狩元年,行幸雍,祠五畤,获白麟,作白麟之歌。二年夏,马生余吾水中,南越献驯象能言鸟。元鼎元年,得鼎汾水上。四年,得宝鼎后土祠旁,秋马生渥洼水中,作宝鼎天马之歌。
元封二年,甘泉宫内中产芝九茎连叶,作芝房之歌。
太始二年,诏曰,往者朕郊见上帝,西登陇首,获白麟以馈宗庙,渥洼水出天马,泰山见黄金,宜改故名,今更黄金为麟趾蹄以协瑞焉,因以颁赐诸侯王。
三年,行幸东海,获赤雁,作朱雁之歌。昭帝始元元年二月,黄鹄下建章宫太液池中,公卿上寿。三年,凤凰集东海,遣使者祠其处。宣帝本始元年,凤凰集胶东千乘。
四年,凤凰集北海安邱淳于。地节二年四月,凤凰集鲁郡,群鸟从之。
元康元年,诏曰,乃者凤凰集泰山陈留,甘露降未央宫,朕未能章先帝休烈,协宁百姓,承天顺地,调序四时,获蒙嘉瑞,赐兹祉福,夙夜兢兢,靡有骄色,内省匪解,永惟罔极,书不云乎,凤凰来仪,庶尹允谐,其赦天下徒,赐勤事吏中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爵,自中郎吏至五大夫佐史以上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弟力田帛,所振贷勿收。
三年春,以神爵数集泰山,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二千石金,郎从官帛,各有差,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六月诏曰,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翱翔而舞,欲集未下,其令三辅毋得以春夏摘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
四年三月,诏曰,乃者神爵五采,以万数集长乐未央北宫高寝甘泉泰畤殿中及上林苑,朕之不逮,寡于德厚,屡获嘉祥,非朕之任,其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三老孝弟力田帛,人二匹鳏寡孤独各一匹。
神爵元年,诏曰,朕承宗庙,战战栗栗,惟万事统,未烛厥理,乃元康四年,嘉谷元稷降于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于涵德殿铜池中,九真献奇兽,南郡获白虎威凤为宝,朕之不明,震于珍物,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天气清静,神鱼舞河,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赐天下勤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所振贷物勿收,行所过毋出田租。
二年二月,诏曰,乃者正月乙丑,凤凰甘露降集京师,群鸟从以万数,朕之不德,屦获天福,祇事不怠,其赦天下,四年二月,诏曰,乃者凤凰甘露降集京师,嘉瑞并邮,修兴太一五帝后土之祠,祈为百姓蒙祉福,鸾凤万举,蜚鉴翱翔,集止于丐,斋戒之暮,神光显著,荐鬯之夕,神光交错,或降于天,或登于地,或从四方来集于坛,上帝嘉向,海内承福,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胡孤独高年帛。
冬十月,凤凰十一集杜陵,十二月,凤凰集上林。
五凤三年,诏曰,朕饬躬斋戒,郊上帝,祠后土,神光并见,或兴于谷,烛耀斋宫,十有余刻,甘露降,神爵集,已诏有司告祠上帝宗庙,三月辛丑,鸾凤又集长乐宫东阙中树上,飞下止地,文章五色,留十余刻,吏民并观,朕之不敏,惧不能任,屡蒙嘉瑞,获兹祉福,书不云乎,虽休勿休,祇事不怠,公卿大夫,其勖焉,减天下口钱,赦殊死以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大酺五日,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
甘露元年,黄龙见新丰。
二年,诏曰,乃者凤凰甘露降集,黄龙登兴,醴泉滂流,枯槁荣茂,神光并见,咸受祯祥,其赦天下,减民算三十,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金钱各有差,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三年诏曰,乃者凤凰集新蔡,群鸟四面行列,皆乡凤凰立,以万数,其赐汝南太守帛百匹,新蔡长吏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各有差,赐民爵二级,毋出今年租。
成帝鸿嘉元年冬,黄龙见真定。元延四年,甘露降京师,赐长安民牛酒。平帝元始元年,越裳氏重译献白雉一,黑雉二。
二年春,黄支国献犀牛。(并本纪。)○日食高帝三年十月甲戌晦,日有食之,在斗二十度。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在虚三度。
九年六月乙未晦,日有食之,既,在张十三度。惠帝七年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在危十三度。五月丁卯先晦一日,日有食之,几尽,在七星。高后二年六月丙戌晦,日有食之。
七年正月己丑晦,日有食之,既,在营室九度。文帝二年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在婺女一度。三年十月丁酉晦,日有食之,在斗二十三度。十一月丁卯晦,日有食之,在虚八度。
后四年四月丙辰晦,日有食之,在东井十三度。七年正月辛未朔,日有食之。景帝三年二月壬午晦,日有食之,在胃二度。七年十一月庚寅晦,日有食之,在虚九度。
中元年十二月甲寅晦,日有食之。二年九月甲戌晦,日有食之。三年九月戊戌晦,日有食之,几尽,在尾九度。六年七月辛亥晦,日有食之,在轸七度。
后元年七月乙巳,先晦一日,日有食之,在翼十七度。武帝建元二年二月丙戌朔,日有食之,在奎十四度。三年九月丙子晦,日有食之,在尾二度。
五年正月己巳朔,日有食之。元光元年二月丙辰晦,日有食之。七月癸未,先晦一日,日有食之,在翼八度。元朔二年二月乙巳晦,日有食之,在胃三度。
六年十一月癸丑晦,日有食之。元狩元年五月乙巳晦,日有食之,在柳六度。元鼎五年四月丁丑晦,日有食之,在东井二十三度。元封四年六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太始元年正月乙巳晦,日有食之。四年十月甲寅晦,日有食之,在斗十九度。征和四年八月辛酉晦,日有食之,不尽如钩,在亢二度。昭帝始元三年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在斗九度。
元凤元年七月己亥晦,日有食之,几尽,在张十二度。宣帝地节元年十二月癸亥晦,日有食之,在营室十五度。五凤元年十二月乙酉朔,日有食之,在婺女十度。
四年四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在毕十九度。元帝永光二年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在娄八度。四年六月戊寅晦,日有食之,在张七度。建昭五年六月壬申晦,日有食之,不尽如钩因入。
成帝建始三年十二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在婺女九度。河平元年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不尽如钩,在东井六度。三年八月乙卯晦,日有食之,在房。
四年三月癸丑朔,日有食之,在昴。阳朔元年二月丁未晦,日有食之,在胃。永始元年九月丁巳晦,日有食之。二年二月乙酉晦,日有食之。
三年正月己卯晦,日有食之。四年七月辛未晦,日有食之。元延元年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哀帝元寿元年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不尽如钩,在营室十度。
二年三月壬辰晦,日有食之。平帝元始元年五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在东井。二年九月戊申晦,日有食之,既。
凡汉著纪十二世,二百一十二年,日食五十三,朔十四,晦三十六,先晦一旦三。(并五行志。)○日月变异武帝建元二年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本纪。)
元帝永光元年四月,日色青白亡景,正中时有景亡光,是夏寒,至九月,日乃有光。成帝建始元年八月戊午,晨漏未尽三刻,有两月重见。
河平元年正月壬寅朔,日月俱在营室,时日出赤,二月癸未日朝赤,且入又赤,夜月赤,甲申,日出亦如血,亡光,漏上四刻半,乃颇有光,烛地赤黄,食后乃复,三月乙未,日出黄有黑气,大如钱,居日中央。(并五行志。)
○星孛(天文志所载,已见天文类,五行志所载别见于此)高帝三年七月,有星孛于大角,旬余乃入。
文帝后七年九月,有星孛于西方,其本直尾适合要指虚危,长丈余,及天汉,十六日不见。武帝建元六年六月,有星孛于北方。
八月,长星出于东方,长终天,三十日去,是为蚩尤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元狩四年四月,长星又出西北。元封元年五月,有星孛于东井,又孛于三台。
宣帝地节元年正月,有星孛于西方,去太白二丈所。
成帝建始元年正月,有星孛于营室,青白色,长六七丈,广尺余。
元延元年七月辛未,有星孛于东井,践五诸侯出河戍北,率行轩辕太微后,日六度有余,晨出东方,十三日,夕见西方,犯次妃长秋斗填螽炎,再贯紫宫中大火当后,达天河,除于妃后之域,南逝度犯大角摄提至天市,而按节徐行,炎入市中句而后西去,五十六日,与苍龙俱伏。(并五行志。)
○星陨
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过中星陨如雨,长一二丈,绎绎未至地灭,至鸡鸣止。(五行志。)○亡冰武帝元狩六年,冬亡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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