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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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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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思人道之大,莫大于伦常;学问之精,莫精于性命。自有书籍以来,所载传人不少,求其交尽乎伦常者鲜矣,求其交尽乎性命者益鲜矣。盖伦常之地,或尽孝而不必兼忠,或尽忠而不必兼孝,或尽忠孝而安常处顺,不必兼勇烈。遭际未极其变,即伦常未尽其难也。性命之理,有不悟性根者,有不知命蒂者,有修性命而旁歧杂出者,有修性命而后先倒置者。涵养未得其中,即性命未尽其奥也。乃木兰一女子耳,担荷伦常,研求性命,而独无所不尽也哉。
予幼读《木兰诗》,观其代父从军,可谓孝矣;立功绝塞,可谓忠矣。后阅唐书,言木兰,唐女,西陵人。娴弓马,谙韬略,转战沙漠,累大功十二,何其勇也。封武昭将军,凯旋还里。当时筮者,谓致乱必由武姓。谗臣嫁祸武昭,诏征至京。木兰具表陈情,掣剑剜胸出心,示使者而死。死后,位证雷部忠孝大神,何其烈也。去冬阅木兰奇女传,复知其幼而领悟者性命也,长而行持者性命也。且通部议论极精微,极显豁,又无非性命之妙谛也。尽人所当尽,亦尽人所难尽。惟其无所不尽,则亦无所不奇。而人奇,行奇,事奇,文奇,读者莫不惊奇叫绝也。此书相传为奎斗马祖所演,卷首有武圣帝序。今序已失,同人集赀付梓。书成,爰叙其缘起如此。
光绪四年六月上浣修庆氏谨撰
忠孝勇烈奇女传序
尝闻天地无不泄之精华,古今无不传之妙蕴,帝王无不垂之经济,圣贤无不著之斯文,忠肝义胆,无不建之大勋猷,烈节英风,无不播之名誉。论其性,则性刚健。论其情,则情慨恻。论其心,则心慈和。论其志,则志果决。处焉,正身心,励诚明,为道义门树千百年仪型之标;出焉,本盛德,为大业,于身世间创亿万岁奇绝之功。可以为孝子,可以为忠臣,可以质天地,可以泣鬼神。上可与日月星辰同其光华;中可与雷雨风云同其振奋;下可与乃圣乃神乃武乃文同其拨乱而反治。斯人也,斯诣也,自古迄今,求之男子,固觉历历而难数;求之女子,盖诚寥寥而无几矣,而木兰则首屈一指者焉。
夫木兰物一女子耳,其父祷木兰山则生。人传为木兰山灵所感,或亦有据。八岁参性学,十四替父征,任提调军马总管之职。北征突厥,十二载枕戈待旦,不敢遑处。卒至功成告退,封官不受,赐禄不受。圣天子赏功懋德,封为武昭将军而后止。后遂以虚衔招实祸,一时奸佞,得以颠倒是非,媒蘖其短,谓唐代宗社,必从武字致祸。此先诬伍登,后诬武昭,所由来也。虽三次陈表,而祸焰难熄,竟至自割肌肤,自剖心肝。烈乎苦哉,千古少有矣。
兹不俱论,第就十二年中,无人知其为女身论之,此从小心中来也。小心者,仁也。就三次诏无从辱其一毫论之,此从大力中来也。大力者,勇也。而其中将兵将将,措置咸宜,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者,而智又处乎其间矣。智、仁、勇兼全,是即天地之正气也;是即古今之奇节也;是即帝王之措施,圣贤之学问也。人以肝献忠,彼以忠献肝。人以胆披义,彼以义披胆。烈节之奏,直驾乎凌烟阁功臣之上,而不为誉;英风之布,远播乎唐贞观边隅之外,而不为阔。忠臣孝子,反出于巾帼织机之手;文武圣神,亘古一人,竟来自闺范窈窕之身。天地间,造物莫测。刻以待豪杰,正厚以待豪杰也;虐以处名流,正宽以处名流也。不刻则不奇;不虐则不显。奇则绝,显则古。所以天下后世,垂之简编,列为篇章,妇人孺子,朝野上下,啧啧人口,代为椎心而泣血者,正为此也。
然此犹浅言耳,就其书而深探之,而性命又寓焉。若者传为诗歌,皎月止水,未足形其光辉;若者著为论说,丧吾铁冠,无非欲绵薪传。再细推之,木兰者,姹女也。织机者,转法轮也。从征者,用武火也。战胜者,降六贼也。必十二年而成功者,益信一纪飞升也。及太宗见木兰之心,不啻一颗舍利,赤若丹砂,光似明珠,益信舍凡体,证金身也。
晚观此书,能开发修人之志据。故起念刊刻,以广其传。尤虑独力难支,广为劝输,以成厥志。后之修者,果不泯灭于斯书,则幸矣。是为序。
皇清宣统元年元旦吉日
河南陈州府扶沟县继贤刘芳拜撰
贞德公主忠孝勇烈传序
天生奇人,必有奇遇;人称奇才,必有奇节。人不能敦伦,不足为奇遇;人不能修身,不足为奇节。能敦伦,而不能修身,亦不足为奇人。旷观忠孝勇烈木兰传,诚千古之奇人也。祖朱若虚,隋文帝时屡举孝廉,不就。木兰聪明过人,五岁入学,读十三经,过目不忘。又喜看佛道典,三教宗旨,心印妙法,一一贯通。观其幼习弓马,代父从军,何其孝也。屡败番兵,建功沙漠,何其忠也。立十二大功,封武昭将军,何其勇也。三上陈情表,对天使剜心,何其烈也。夫木兰,一女子耳。父朱天禄,梦玄帝召,谓之曰:“唐室当兴,选天真下降,建立奇功,为唐代之完人,可称为巾帼中女丈夫也。”观朱若虚师事李靖,荐举尉迟与魏徵、褚遂良,博通古今,与丧吾等参司性理后,每日焚香静坐,梦文昌帝君召为南宫桂香殿主簿。以生平所读之书,传之木兰。木兰幼习遁甲,操演枪法,早立忠孝之机;吟诗念佛,隐喻性命之理。迨至凯旋还里,与花阿珍打坐参禅,不应召至京,修其天爵,而弃其人爵也。后被谗臣嫁祸,唐太宗谥武烈公主为贞德公主。题其坊曰“忠孝勇烈”。读此书者,谓其奇遇,谓其奇节,而不知始可称为奇人也。后人读此书者,以忠地勇烈自勉,庶几恶世化为升平,娑婆改换莲花。诚劝世之铭箴,度人之宝筏也。
适有河南省陈州府扶沟县大冈集贡生刘君讳芳字继贤,清举孝廉方正,在周滨同读忠孝勇烈木兰传,无不拍案称奇。刘君因有心疼病,发愿许刊板,以广流传。自捐银洋五十五元,劝捐四十五元,病即全愈,感应如神。忠孝勇烈贞德公主在天之灵,默为保佑也。钦旌孝子、帮医院员丁君讳福魁字冠五,生平喜印善书,刊板无数,不惮心力,较对付梓,普结善缘,善哉!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也。事成,索序于予。予忝列儒林,身进佛门,心参道妙,据事直陈,挽回世道人心之一助也,何敢以序云。
兹不俱论,第就十二年中,无人知其为女身论之,此从小心中来也。小心者,仁也。就三次诏无从辱其一毫论之,此从大力中来也。大力者,勇也。而其中将兵将将,措置咸宜,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者,而智又处乎其间矣。智、仁、勇兼全,是即天地之正气也;是即古今之奇节也;是即帝王之措施,圣贤之学问也。人以肝献忠,彼以忠献肝。人以胆披义,彼以义披胆。烈节之奏,直驾乎凌烟阁功臣之上,而不为誉;英风之布,远播乎唐贞观边隅之外,而不为阔。忠臣孝子,反出于巾帼织机之手;文武圣神,亘古一人,竟来自闺范窈窕之身。天地间,造物莫测。刻以待豪杰,正厚以待豪杰也;虐以处名流,正宽以处名流也。不刻则不奇;不虐则不显。奇则绝,显则古。所以天下后世,垂之简编,列为篇章,妇人孺子,朝野上下,啧啧人口,代为椎心而泣血者,正为此也。
然此犹浅言耳,就其书而深探之,而性命又寓焉。若者传为诗歌,皎月止水,未足形其光辉;若者著为论说,丧吾铁冠,无非欲绵薪传。再细推之,木兰者,姹女也。织机者,转法轮也。从征者,用武火也。战胜者,降六贼也。必十二年而成功者,益信一纪飞升也。及太宗见木兰之心,不啻一颗舍利,赤若丹砂,光似明珠,益信舍凡体,证金身也。
晚观此书,能开发修人之志据。故起念刊刻,以广其传。尤虑独力难支,广为劝输,以成厥志。后之修者,果不泯灭于斯书,则幸矣。是为序。
大清宣统元年岁次己酉仲春中旬
古亳高阳子任从仁薰沐敬撰
贞德公主忠孝勇烈传序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品帖,可汗大点军。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此便说出孝女愁叹之故。只因父有病,又无大兄,欲免戍边,非自去不可,真奇女子也。军帖,征兵之册籍。隋末称天子曰可汗,唐初仍然。点,查点也。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此言从军之具,不可不精良,故备写东南西北之市。
朝辞爷娘去,暮宿黄河地。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此言辞亲远行,不闻爷娘唤女声。质朴妙婉,犹是闺中女子口气。
旦辞黄河去,暮宿黑水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复说一遍,愈觉凄切。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回。回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镪。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将军,或云指番将康和阿也。此言功成受赏。朔气,北方寒气也。柝,夜行所击之梆也。十二转,封爵之等级也。镪,钱索也。明驼,木兰之坐骑也。送儿归,终不脱女子声音,好绝妙。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一家喜悦,摹写生动。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间订。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有空,对镜巾花黄。
有绝世奇人,有绝世奇事。
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木兰之苦心奇节,却于伙伴说出,奇绝妙文。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扑朔,蹉跌之貌。迷离,散乱之貌。木兰十二年不露破绽,若经人辨,不其危乎?借兔为喻,谑浪生姿。一篇极质古文,至末篇用戏笔,真绝世奇文也。
先由黄河而至黑水,又过燕山,明是自南而北,后人讹传为河朔人,不辨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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