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嘲部第二十四
    酬嘲部第二十四
    子犹曰:谈锋之中人,如风触墙,鲜不反矣。其不反者,非大愚人,则大忮毒人。鱼军容所谓“怒犹常情,笑乃不可测”者也。是故能酬者,不病嘲。而能嘲者,亦反乐于得酬。旗鼓相向,为鹳为鹅。或吴艎之复归,或赵帜之遽拔。虽使苏、张复生,谁能射辕门之戟?傥亦凭轼者之大观乎?集《酬嘲》第二十四。
    杨玠
    杨玠,北人,巧应对。京兆杜公瞻戏曰:“君既姓杨,阳货实辱孔子。”玠曰:“君既姓杜,杜伯尝射宣王。”又殿内将军牛子充戏曰:“吾羊有玠,恐不任厨。”玠曰:“君牛既充,正当烹宰。”又太仓张策戏曰:“卿本无德量,忽共叔宝同名。”玠曰:“尔既少才献,敢与伯符连讳!”又太子洗马萧翊,兰陵人,戏曰:“流共工于幽州,易北恐非乐土。”玠曰:“放驩兜于崇山,江南岂是胜地!”
    张裔
    张君嗣在益州,为雍闿缚送与吴。武侯遣邓芝使吴,因便请裔。裔在吴,流徙伏匿,吴主未之知。临发引见,问曰:“蜀卓氏女亡奔相如,贵土风俗何以乃尔?”裔曰:“愚以为卓氏寡女,犹贤于买臣之妻。”
    诸葛恪
    吴主权尝燕见费祎,逆敕群臣,使祎至,伏食勿起。祎至,权为辍食,而诸人不起。祎调之曰:“凤凰来翔,麒麟吐哺,驴骡无知,伏食如故。”诸葛恪应曰:“爰植梧桐,以待凤凰。有何燕雀,自称来翔?何不惮射,使还故乡。”
    孙权使太子嘲诸葛恪曰:“恪食马矢一石。”答曰:“臣得戏君,子得戏父?”权曰:“可。”洛曰:“乞太子食鸡卵。”权曰:“人令卿食马矢,卿令人食鸡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权大笑。
    徐陵聘魏
    徐陵至魏馆,是日甚热,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为徐常侍来。”徐即答曰:“前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
    《月赋》、《秋月诗》
    孝武尝问魏延之曰:“谢庄《月赋》何如?”答曰:“庄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庄,以延之语语之。庄应声曰:“延之作《秋月诗》,始知‘生为久别离,死为长不归’。”
    赵孟頫、周草窗对
    赵魏公孟頫有一私印,曰“水晶宫道人”。周草窗以“玛瑙寺行者”对之,赵遂不用此印。后见草窗同郡崔进之药肆悬一牌曰“养生主药室”,赵以“敢死军医人”对之,崔亦不复设此牌,赵语人曰:“我今日方为水晶宫吐气!”
    苏、刘
    刘贡父晚得癞疾,鼻陷,又坐和苏子瞻诗罚金。元祐中,同为从官。贡父曰:“前于曹州,有盗夜入人家,室无物,但有书数卷耳。盗忌空还,取与卷而去,乃举子所著五七言也。就库家质之。主人喜事,好其诗。不舍手。明日盗败,吏取其书。主人赂吏而私录之。吏督之急,且问其故。曰:‘吾爱其语,将和之也。’吏曰:‘贼诗不中和他!’”子瞻亦曰:“少壮读书,颇知故事。孔子尝出。颜、仲二子行而过市,而卒遇其师。子路矫捷,跃而升木。颜渊懦缓,顾无所之,就市中所谓石幢子者避之。既去,市人以贤者所至,遂更其名曰‘避孔子塔’。”坐者绝倒。
    狼驴
    袁元峰阁老与郭东野同朝。郭戏袁曰:“今日东门丁报一猿走入,西门又报一狼走入。已知皆是狼,然则猿亦似狼乎?”袁曰:“今日有人索题居扁者。予问居在何处?曰:在郭东野外。因题之曰:郭东野庐。”
    陶榖使吴越
    陶榖在翰林日,念宣力已久,意希大用,使同类乘间探之。艺祖曰:“翰林草制,皆检前人旧本,俗所渭‘依样画葫芦’耳。”榖题一绝于玉堂署,云:“官职须从生处有,才能不管旧时无。堪笑翰林陶学士,年年依样画葫芦。”艺祖见之,薄其怨望。后奉使吴越,忠懿王宴之,因食蝤蛑,询其族类。忠懿命自蝤蛑至蜞蚏凡十余种以进。榖曰:“一蟹不如一蟹!”以讽忠懿之不如钱镠也。宴将毕,或进葫芦羹相劝。榖不举筯。忠懿笑曰:“先王时庖人善制此羹,今依样馔来者。”榖嘿然。
    原父酬欧公
    刘原父晚年再娶。欧公作诗戏之云:“仙家千载一何长,浮世空惊日月忙。洞里桃花莫相笑,刘郎今是老刘郎。”原父得诗不悦,思报之。初欧公与王拱辰同为薛简肃公婿,欧公先娶王夫人姊,再娶其妹,故拱辰有“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之戏。一日三人会间,原父曰:“昔有一学究训学子诵《毛诗》,至‘委蛇委蛇’,学子念从原字。学究怒而责之曰:‘蛇当读作姨字,毋得再误,’明日,学子观乞儿弄蛇,饭后方来。问:‘何晏也?’曰:‘遇有弄姨者,从众观之。先弄大姨,后弄小姨,是以来迟。’”欧公亦为之噱然。
    按简肃公墓文,王拱辰两为公婿。而《诗话》等书皆称欧公,未解。
    何承天
    何承天年老,为著作佐郎。诸佐郎并名家年少。荀伯子嘲之,呼为“奶母。”何曰:“卿当云‘风凰将九子’,何言‘奶母’?”
    王、范
    王文度、范荣期常同诣简文,范齿胜,王爵胜。王遂在范后,王因谓范曰:“簸之扬之,糠秕在前。”范曰:“淘之汰之,砂砾在后。”
    祝石林
    给事祝石林,曾为黄陂博士。偶入郡,与黄冈令刘联坐。令心易之,而嗔其抗直,曰:“吾乡士人有一破,乃‘大哉尧之为君’一节题。破云:‘以齐天之大圣,极天下之无状焉。’”祝曰:“吾亦有一破,题是‘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破云:‘处无可奈何之地,遇大不相干之人。’”同官绝倒。明年,祝及第,刘以县令考察为民。
    王清
    王清系掾吏,初授卑官,有异才,累迁嘉兴府同知。以督责海塘有功,擢两淮佥宪。逾半年,请告归。在嘉时,偕太守行香文庙。太守戏指先师,谓公曰:“认得此位老先生否?”清曰:“认得,这老先生人品极高,只是不曾发科。”太守默然。
    只夸科第,不论人品,此位老先生,太守反不认得。
    仕宦迟速
    魏周泰为新城太守。司马宣王使钟毓调曰:“公释褐政府三十六日,拥盖守兵马郡。乞儿乘小车,一何驶乎!”泰曰:“君名公之子,小有文采,故守吏职。猕猴骑土牛,又何迟也!”
    陆兵曹、张给事
    陆式斋容一日与张给事宴,投壶中耳。给事曰:“信是陆兵曹,开手便中帖木耳。”式斋答云:“可惜张给事,闭口常学磨兜坚。”给事有惭色。
    费侍郎对
    费宏官侍郎,其兄奉常。公宴,以长少易位,刘瑾适过之,曰:“费秀才以羊易牛。”公答曰:“赵中贵指鹿为马。”
    侍郎谑
    景泰间兵、刑二部僚佐会坐。时于公谦为兵书,俞公士悦为刑书。刑侍郎戏谓兵侍郎曰:“于公为大司马,公非少司驴乎?”兵侍郎即应之曰:“俞公为大司寇,公非少司贼乎?”
    崔副使允,京山侯元之弟也。初登第时,偕同年王侍郎寅之子允修,谒王之一乡前辈。其人问崔何人。王云:“崔驸马弟也。乃兄驸马,此为驸驴。”崔答曰:“此王侍郎儿。乃父侍狼,此为侍狗。”
    洗马
    刘定之升洗马,朝遇少司马王伟。王戏之曰:“太仆马多,洗马须一一洗之。”刘笑曰:“何止太仆,诸司马不洁,我亦当洗。”
    太常卿大学士
    陈师召擢南京太常,门生会饯,有垂涕者。李西涯大学士在席,为句云:“师弟重分离,不升他太常卿也罢。”公应声曰:“君臣难际会,便除我大学士何妨?”一座绝倒。
    按陈音,莆田人,李东阳同榜,性宽坦。在翰林时,夫人尝试之。会客至,呼茶,曰:“未煮。”公曰:“也罢。”又呼干茶,曰:“未买。”公曰:“也罢。”客为捧腹。时因号“陈也罢”。
    增广、检讨
    内乡县李蓘,字子田,官翰林检讨。其弟名荫,字袭美,久滞增广生。蓑遣书荫曰:“尔今年增广,明年增广,不知增得几多?广得几多?”荫答书曰:“尔今日检讨,明日检讨,不知检得甚么?讨得甚么?”
    试官举子
    唐制:举人试日,既暮,许烧烛三条。主文权德舆于帘下戏云:“三条烛尽,烧残举子之心。”举子遂答云:“八韵赋成,惊破侍郎之胆。”
    僧赞宁等
    僧赞宁辞辩纵横,人莫能屈。时有安鸿渐者,文辞隽敏,尤好嘲咏。尝街行,遇赞宁与数僧相随。鸿渐指而嘲白:“郑都官不爱之徒,郑谷诗:爱僧不爱紫衣僧。时时作队。”赞宁应声答曰:“秦始皇未坑之辈,往往成群。”
    安鸿渐素好谑。凌侍郎策,其父曾为镇所由,父携拜鸿渐乞名。鸿渐命名,曰“教之”。盖言所由生也。策后颇衔恨之。
    潘阆常谑惠崇曰:“崇师尔当忧狱事。吾去夜梦尔拜我,尔岂当归俗耶?”惠崇曰:“此乃秀才忧狱事尔。惠崇,沙门也。惠崇拜,沙门倒也。秀才得无诣沙门岛耶?”
    包山寺在苏州太湖。僧天灵者,博学通文。有一秀才嘲之曰:“秃字如何写?”僧应声曰;“秀字掉转尾就是。”
    僧录惠江、中书程紫霄,俱辩捷。江素充肥,会暑袒露。霄见之,曰:“僧录琵琶腿。”江曰:“先生觱栗头。”又见骆驼数头。霄指一大者曰:“此必头陀也。”江曰:“此辈滋息,亦有先后。此先生,非头陀。”
    僧贯休有机辩。杜光庭羽士欲挫其锋,每相见,必俟其举措以戏调。一日,因舞辔于通衢,贯休马坠粪。光庭连呼:“太师!太师!数珠落地!”贯休徐曰:“大还丹!大还丹!”
    儒匠
    有木匠颇知通文,自称儒匠。尝督工于道院,一道士戏曰:“匠称儒匠,君子儒,小人儒?”匠遽应曰:“人号道人,饿鬼道,畜生道?”
    古今巧对
    刘潜夫
    杨平舟栋以枢掾出守莆阳,刘潜夫克庄兄弟俱以史官里居,郡集公寓。王臞轩迈戏之云:“大编修,小编修,同赴编修之会。”潜夫云:“欲属对不难,不可见怒。”王愿闻之。乃云:“前通判,后通封,但闻通判之名。”盖王凡五得倅而不上云。王又尝拆刘名调之云:“十兄二十年前何其壮,二十年后何其不壮?”刘应之曰:“二兄二十年前何其遇,二十年后何其不遇?”
    东坡、佛印
    佛印原儒家流,书无不读,与东坡友善。神庙时,祷旱,命僧人入内修演。东坡谓佛印冒侍者入观盛事。上见魁伟,遂赐披剃。心颇衔恨。一日东坡戏曰:“往尝与公谈及古诗,如‘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又如‘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未尝不以‘鸟’对‘僧’也。不意今日公身犯之。”佛印曰:“所以老僧今日得对学士。”东坡大笑。
    又旧传佛印尝访坡公。公不在,值小妹卧纱帷中。佛印曰:“碧纱厨里卧佳人,烟笼芍药。”小妹应声曰:“清水池中洗和尚,水浸葫芦。”佛印笑曰:“和尚得对佳人,已出望外矣!”按此乃后人好事者之为,公虽旷远,印不应直入卧闼也。又传小妹夏月昼寝,坡公过之。妹戏吟曰:“露出琵琶腿,请君弹一弹。”公应曰:“理上去不得,要弹也不难。”亦可笑。
    东坡为佛印题小像云:“佛相佛相,把来倒挂,只好擂酱。”一日佛印亦与东坡题真云:“苏胡苏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与大笑。
    师公
    徐之才父祖并善医,世传其业。祖孝徵戏之才为师公。之才曰:“既为汝师,复为汝公,在三之义,顿居其两。”众大笑。
    粪墼
    丁公度、晁公宗懿,往因同馆,喜相谐谑。晁迁职,以启谢丁。丁戏晁曰:“启事更不奉答,当以粪墼一车为报。”晁答曰:“得墼胜于得启。”因大笑。
    钱索子
    刘阁老尝议丘文庄著述,戏曰:“丘仲深有一屋散钱,只欠索子。”丘应曰:“刘希贤有一屋索子,只欠散钱。”
    羊蟹
    尤延之极短小。寿皇尝问:“外廷谓卿为秤锤,何故?”对曰:“秤锤虽小,斤两分明。”上喜之。杨诚斋尝戏呼尤延之为蝤蛑。延之呼诚斋为羊。一日食羊白肠。延之曰:“秘监锦心绣肠,亦为人所食。”诚斋笑吟曰:“有肠可食何须恨,犹胜无肠可食人。”世称蟹为“无肠公子”。一坐大笑。
    梁宝、赵神德
    梁宝好嘲戏,至贝州,闻赵神德能嘲,即令召之。宝面甚黑,厅上凭案以待。须臾,神德入,两眼俱赤,至阶前,宝即云:“赵神德,天上既无云,闪电何以无准则?”答云:“入门来,案后唯见一挺墨。”宝又云:“官里科朱砂,半眼供一国。”又答云:“磨公小拇指,涂得太社北。”宝无以对,愧谢遣之。
    欧阳、长孙
    欧阳询为人瘦小,极其寝陋,而聪敏绝伦。太宗常宴近臣,互令嘲谑,以为娱乐。长孙无忌先嘲询曰:“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令麟阁上,画此一猕猴?”询应声曰:“缩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浑浑,所以面团团。”太宗笑曰:“询殊不畏皇后闻耶?”
    补唇先生
    方干唇缺,有司以为不可与科名,连应十余举,遂隐居鉴湖。后数十年,遇医补唇,年已老矣,人号曰“补唇先生”。又性好侮人。尝与龙丘李主簿同酌。李目有翳,干改令讥曰:“措大吃酒点盐,军将吃酒点酱。只见门外著篱,未见眼中安障。”答曰:“措大吃酒点盐,下人吃酒点鲊。只见手臂着襕,未见口唇开裤。”
    王琪、张亢
    王琪、张亢同在晏元献幕。张肥大,王以太牢目之。王瘦小,张以猕猴目之。一日有米纲至八百里村,水浅当剥载,张往督。王曰:“所谓‘八百里剥’也。”张曰;“未若‘三千年精’矣。”琪尝嘲亢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叫三声。”
    吴原墅、王玉峰
    苏州吴原墅麻脸胡须,莆田王玉峰面歪而眼多白。王戏云:“麻脸胡须,羊肚石倒栽蒲草。”吴应云:“歪腮白眼,海螺杯斜嵌珍珠,”二人同部,闻者鼓掌。
    苏小妹
    东坡有小妹,善词赋,敏慧多辩,其额广而如凸。东坡尝戏之曰:“莲步未离香阁下,梅妆先露画屏前。”妹即应声云:“欲扣齿牙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以坡公多须髯,遂亦戏答。时年十岁耳。
    一说云:“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以坡公长颏也。
    多髯
    李从俨生辰,贺客秦凤陋而多髯,魏博少年如美人。魏戏云:“今日不幸与水草大王接坐。”秦曰:“夫人无多言。”四座皆笑。
    徐之才
    魏收戏徐之才曰:“君面似小家方相。”之才曰:“若尔,便是卿之葬具。”
    张玄祖
    张玄祖八岁亏齿。先达知其不常,戏之曰:“君口复何为狗窦?”答曰:“正使君辈从此中出入。”
    严、高二相公
    常熟严相公面麻,新郑高相公作文用腹草。前后在翰林时,高戏严曰:“公豆在面上。”严应声曰:“公草在腹中。”
    杨梅、孔雀
    梁国杨氏子六岁,甚聪慧。孔君平诣其父,呼儿出见。为设果,果有杨梅。孔指以示儿曰:“此是君家果。”儿应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
    虞寄
    虞寄年数岁。客候其父,遇寄于门,戏曰:“郎子姓虞,必当少智。”寄应曰:“字义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
    何、顾
    隋何妥八岁。顾良戏曰:“汝何是荷叶之荷,抑河水之河?”妥曰:“先生姓顾,是坚固之固,抑新故之故?”众异之。
    郭、曾
    泰和曾给事忭,与郭工部恺饮间,曾嘲曰:“汝犬羊之鞟乎,虎豹之鞟乎?”郭应曰:“尔何曾比予于是!”
    二柳孤杨
    柳机、柳昂在周朝,俱历要任。隋文帝受禅,并为外职。时杨素方用事,戏语机云:“二柳俱摧。”机曰:“不若孤杨独耸。”
    归、皮
    皮日休谒归仁绍,不遇,作龟诗嘲归曰:“硬骨残形知几秋,尸骸终是不风流。顽皮死后钻应遍,都为平生不出头。”归作气毬诗嘲皮云:“八片尖皮切作毬,水中浸了火中揉。一团闲气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
    卢、狄
    狄仁杰戏同官郎卢献曰:“足下配马乃作驴。”献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杰曰:“狄字犬傍火也。”献曰:“犬边有火,是煮熟狗。”。
    韩卢后
    苻坚遣韩博使晋。博有口才,桓温令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卿是韩卢后。”博亦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耳。彼姓刁,那得是韩卢后耶?”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为刁也。”一坐皆笑。
    崔季珪
    冀州崔季珪琰,九岁应秀才举。时陈元方为州刺史,嫌其幼。琰曰:“昔项橐八岁为孔子师,今自恨年已过矣。”元方戏之曰:“卿宗与崔杼近远?”琰曰:“如明公之与陈恒。”
    卢、陆
    卢志字子通,范阳人,尚书珽少予。于众坐问陆士衡:“陆逊、陆抗是君何物?”答曰:“如卿于卢毓、卢珽。”
    谢、刘二子
    谢庄子谢瀹,尝与刘湎子刘浚饮,推让久之,浚曰:“谢庄儿不可云不能饮。”瀹曰;“苟得其人,自可流湎十日。”浚惭之。
    殷、何二子
    殷淳与何勗共食蒓羹尽。勗曰:“益殷蒓羹。”勗,司空无忌子也。淳徐辍筯曰:“何无忌惮!”。
    庾、孙二子
    庾园客庾翼子诣孙监,盛。见齐庄放在外,尚幼,而有神意。庾试之曰;“孙安国何在?”即答曰:“庚稚恭家。”庾大笑曰:“诸孙大盛,有儿如此!”又答曰:“未若诸庚之翼翼!”还语人曰:“我故胜,得重唤奴父名。”
    王慈
    琅琊王僧虔,长子慈,年十岁。共时辈蔡约入寺礼佛,正见沙门等忏悔。约戏之曰:“众僧今日何乾乾?”慈应声答曰:“卿如此不知礼,何以兴蔡氏之宗?”约,兴宗之子也。谢超宗见慈学书,谓之曰:“卿书何如虔公?”答曰:“慈书与大人,如鸡之比凤。”超宗,凤之子。
    伍伯、驵侩
    晋庾纯之父,尝为伍伯。贾充之先,尝为驵侩。充置酒而纯未至。充曰:“君行常在人先,今何后?”纯曰:“会有小市井事未了,是以后耳。”
    酬外祖戏
    王彧子绚,年六岁,读《论语》至“周监于二代”。外祖何偃曰:“可改‘爷爷乎文哉’。”彧郁同音,吴蜀间呼父为爷。绚曰:“尊者之名,安可戏?宁可云‘草翁之风必舅’。”偃父何尚之,绚之外祖翁也。
    申、许二公
    许公国,与申公时行,相约诣一所公议。申诣许拉之。许曰:“此才午时,已行乎?”申应曰:“既以身许国,不得不尔。”
    达毅、王达
    达毅、王达同为郎中。一日佥公移,王戏曰:“每书衔名,但以公上为我之下。”毅应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吕扩、谢晖
    吕扩、谢晖亦以名相嘲。谢云:“无才终入广。”吕云:“不日便充军。”二人因而成隙。
    演《琵琶记》
    闽中蔡大司马经,初姓张。一日与龚状元用卿共宴,看演《琵琶记》。至赵五娘抱琵琶抄化,蔡戏龚曰:“状元娘子何至此!”后至张广才扫墓,龚指曰:“这老子姓张,如何与蔡家上坟?”
    罗隐对
    罗隐与顾云同谒淮南高骈。云为人素雅重,而隐性傲睨。高公留云而远隐。隐欲归武林,骈与宾幕饯于云亭。时盛暑,青蝇入座,高命扇驱之。云因谑隐曰:“青蝇被扇扇离席。”隐见《白泽图》钉在门,应曰:“白泽遭钉钉在门。”《郡阁闲谈》谓是寇豹、谢冠,误也。
    胡旦
    舍人胡旦饮酒面赤。学士谢泌戏之曰:“舍人面色如袍色。”时胡服绯也。胡答曰:“学士心头似幞头。”谢为之色沮。
    铁冠道人
    铁冠道人张景和,江右方士。结庐钟山下。梁国公蓝玉携酒访之,道人野服出迎。玉以其轻己,不悦。酒行,戏曰:“吾有一语请先生属对。云:‘脚穿芒履迎宾,足下无礼。’”道人指玉所持椰杯复之曰:“手执椰瓢作盏,尊前不忠。”后玉竟以逆诛。
    杨、李二公
    邃翁冬天气盛,而西涯怯寒。二公同坐,西涯屡以足顿地作声。邃翁曰:“地冻马蹄声得得。”西涯见其吐气如蒸,戏云:“天寒驴嘴气腾腾。”
    陆封公对
    太仓陆封公陆瑚之父。貌黑而齿白,与乡绅金纹者相善,一日陆造纹,纹揖而戏之曰:“黑象口中含白齿。”陆揖甫毕,即应声曰:“乌龟背上列金纹。”
    地讳
    李时尝以“腊鸡独擅江南味”戏夏言。夏即应以“响马能空冀北群” 。人嘲江西以腊鸡,畿辅以响马。故二公各指为戏。
    李西涯在翰林时,与河南一学士相谑。河南公谒李,见檐曝有枯鱼,嘲曰:“晓日斜穿学士头。”李应声曰:“秋风正灌先生耳。”盖湖户有“干鱼头”,河南有“偷驴贼”之谣,又谚云“秋风灌驴耳”故也。见《旧雨记谈》。《耳谈》以为高中玄、张泰岳。殊误。
    刘宝遇女媪
    刘道真宝遭乱,于河侧自牵船,见采莲女子,嘲之曰:“女子何不调机弄杼而采莲?”女子答曰:“丈夫何不跨马挥鞭而牵船?”道真又尝素盘共人食,有妪青衣,将二子行。道真嘲曰:“青羊将二羔。”妪应声曰:“两猪同一槽。”
    真、扬二娼
    江、淮、闽、浙土俗,各有公讳,如杭之“佛儿”,苏之“呆子”,常之“欧爷”之类,细民或相犯,至于斗击。宣和中,真州娼迎新守于维扬。扬守置酒,大合两邦妓乐。扬州讳“缺耳”,真州讳“火柴头”。扬娼恃会府,轻属城,故令茶酒兵爇火而有烟。使小僮戒之,已而不止,呼责曰:“贵客大厅张筵,何烧炭不谨,却着柴头!”咄詈再四。真娼笑语兵曰:“行者三四度指挥,何得不听?汝有耳朵耶,没耳朵耶?”扬娼大惭。
    小试冒籍
    华亭人冒籍上海小试,愤其不容,大书通衢曰:“我之大贤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如之何其拒人也?”上海人答云:“我之大贤与,何必去父母之邦?我之不贤与,焉往而不三黜?”
    戴釜山鹿鸣
    严司空震,梓州盐亭县人,所居枕戴釜山,但有鹿鸣,即严氏一人必殒。一日有表亲野坐,闻鹿鸣,其表曰:“戴釜山中鹿又鸣。”严曰:“此际多应到表兄。”表接曰:“表兄不是严家子,合是三兄与四兄。”不日严氏子一人果亡。是何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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