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版 说 明
中华书局,元刊胡注本《资治通鉴》全十册,1956年6月第一版
    《资治通鑑》是我国著名的古典编年史。作者司马光(一○一九一○八六年)和他的重要助手刘恕、刘分、范祖禹等人根据大量的史料,通监采用资料,除正史以外,所采杂史多至百二十二种。花了十九年的时间,才把从战国到五代(公元前四○三公元九五九年)这段错综複杂的历史编写成年经事纬的巨著。
    通监一向为历史学者所推崇,有很多人摹倣它,写成同样体裁的编年史.,它在祖国的历史编纂学上曾起过巨大的影响。固然由於时代局限,这部古典历史著作已不能满足我们现在的要求,但司马光等人毕竟在收集史料、考订事实、编排年月以及文字的剪裁、润色等方面下过一番工夫,它仍然是祖国文化遗产里的重要典籍,因此有必要把它标点重印出来,以供学习历史的人们做参考。
    通监自从宋朝以来,有很多刻本。这次标点排印的是根据清胡克家翻刻的元刊胡注本。因原刊本已不易购得,只好用胡刻本来代替。原因是..这个本子有元朝著名学者胡三省的注文,对於阅读通监有很大的帮助.,它把司马光的考毕散注在正文之下而不单独刊行,阅读起来也比较方便。而且章钰曾根据胡刻本校过宋、明各本,並参考了以前人校过的宋、元、明标点《资治通鑑》说明
    标点《资治通鑑》说明
    本记录,写成胡刻通监正文校宋记,现在我们根据同一刻本标点排印,便於把章钰的校记择要附注在正文之下,这样,宋、元、明各本的长处就彙集在一起了。
    标点之外,我们也增添了一些校注以及其他方面的加工,茲分述如下。
    一、标点、分段除破折号()、曳引号()和疑叹号(?!)以外,其余一般现在通用的标点符号,在标点这部书时都使用了。有些用法,需要在这里说明。
    (一)人名标号
    凡谥号、尊号,不论名词长短,一律加标号,如“太祖高皇帝”文惠皇后一、“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元子伊利居盧设莫何沙钵略可汗”。
    非真实姓名而习惯上已用作一人私名者,加标号,如“圯上老人”、“角里先生”、“赤松子”、“南郭先生”。
    爵名如“齐王”、“魏公”、“淮阴侯”、“新沓伯”、“贡符子”、“奉春君”之类,在爵衔之上有的冠以地名,有的冠以封号,为求统一起见,一律於爵衔之旁加标号。惟如“魏主焘”、“燕主儁”之类,因“主”字为泛称,故不加标号。
    有的人名和官名,习惯上往往连在一起称呼,则作为一个名词,连同官名加标号,如一师尚父一、“王子比干”、“司马穰苴”等是。也有在人名之上加封爵的,则分别在封爵与名字之旁加标号,如“屈侯鲋”、“嵬王词”等是。
    (二)地名标号
    凡地名,不论所指区域大小,一律加标号,如“中华”、“浙江”、“山南道行台”、“广通渠”、“临春阁”、“南内”。
    “河”如果专指“黄河”,“江”如果专指“长江”,也加上标号,一般泛称江河,则不加标虎。
    号凡民族专名,同地名一样的加标号.,但有时民族专用名词变为普通名词,则不加标号。如“胡”专指匈奴,“蕃”专指吐蕃,加标号.,一般泛称的胡番,不加标号。
    (三)代名标号
    朝代名有时加次序、方位及统治者的姓氏以示区别於其他同名的朝代,则连同所添之字加标号,如“前汉”、“后汉”、“西晋”、“东晋”、“曹魏”、“拓跋魏”、“李唐”、“后唐”、“南唐”。
    (四)书名标号
    凡简称的书名,如“五代志”、指隋书中的某一志。“旧专一,指旧唐书中的某列传。仍加书名标号.,简称书的作者及其所作之书,如“班书”、指班固汉书。“班志”,指汉书中的某一志。则加人名标号及书名标号。
    歌舞名词,加书名标号,如“五夏:昭夏、皇夏、诚夏、需夏、肆夏。二舞.文、武二舞。
    (五)引号
    凡比较特殊的事物加引号,如“杨素造大艦,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層,容战士八百人.,次曰‘黄龙’,置兵百人。”
    一般人常说的成语也加引号,如“文士元万顷等常於北门候进止,时人谓之‘北门学士。”
    通监正文及考毕引书,均加引号.,胡三省注引书,一般不加引号。
    “臣光曰”、“汉纪曰”、“班固曰”等议论按语,低两格排,不加引号,论中引文,则加用引号。
    (六)分段
    原书一卷中每年提行,一年中依事分段,各空一格。现将年份独立成一行,顶格排印。
    年下纪事,每段一律提行,首行低两格排印,加标“1”“2”“3”“4”等号码,藉以保存原来分段面目。至每事细为分段,则不标号码,表示是此次标点者所加。但胡刻分段,间有应空格而不空格,也有不应空格而误空格处,现在都纠正过来。
    二、选录章钰胡刻通监正文校宋记作注
    章钰以胡刻通监为底本,曾校勘过宋刊本通监九种,章钰简称为十一行本,甲、乙十五行本、十四行本,甲、乙十六行本,甲、乙十一行本,传校北宋本。参校过明刊本通监一种,即孔天胤本,章钰简称为孔本。
    並参阅张敦仁《资治通鑑》刊本识误、张瑛《资治通鑑》校勘记章钰以张校、退齐校代表以上二书。及熊罗宿胡刻《资治通鑑》校字记等书,写成胡刻通监正文校宋记三十卷,校出胡刻通监中的很多错处,据章钰统计,胡刻“一一百九十四卷中,脱、误、衍、倒四者,盖在万字以上,内脱文五千二百余字,关系史实为尤大。”
    我们把章钰书中的重要校勘都收八本书做注文(用新五号铅字排印,加一“章”字,並用括号“”括出,以示注文为此次所加,非胡刻原有),如卷一,页二五,周安王八年“齐伐鲁,取最”句下,章钰根据宋、明刊本、张敦仁识误及张瑛校勘记诸书校出有“韩救鲁”三字,因在“最”字下括注章十二行本“最”下有“韩救鲁”一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退齐校同。这是校出脱漏的例子。
    卷一八三,页五七○八,隋焬帝大业十二年十月,“李密……亡去,抵其妹夫雍丘令丘君明密自雍州亡命,往来诸帅间……”章钰据宋、明刊本及张敦仁识误校出“雍州”为“雍丘”之误,因在“雍州”下括注:章:十二行本“州”作“丘”;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这是校出错字的例子。
    卷二六,页八五七,汉宣帝神爵二年,“匈奴虚闾权渠单于将十余万骑旁塞猎,欲入边为寇,未至,会其民题除渠堂亡降汉言状,汉以为言兵鹿奚鹿盧侯。”“言兵鹿奚鹿盧侯”汉书匈奴传作”言兵鹿奚盧侯”,章钰校宋刊本及张瑛校勘记也作”言兵鹿奚盧侯”,因在“鹿盧”下括注:章:甲十五行本无“鹿盧”“鹿”字.,乙十一行本同;退齐校同。这是校出衍文的例子。
    卷二四,页七九八,汉宣帝本始三年,女医淳于衍夫“谓衍‘可过辞霍夫人(显),行为我求安池监。’衍如言报显,显因心生,辟左右,字谓衍曰..‘少夫幸报我以事……’”,“心生”二字不辞,章钰据宋、明刊本及张敦仁、张瑛二书校出应作“县因生心辟左右”,因在“心生”下括注:章甲十五行本二字互乙.,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退齐校。这是校出县倒错误的例子。
    凡章钰所谓“脱误衍倒”的错误,我们一般只是把校文注在正文之下,並不改正原文。
    只有比较重要的遗漏,才把它补作正文。如卷五,页一六五,胡刻於周报王“五十一年”下脱“秦武安君伐韩,拔九城,斩首五万。田单为齐相。五十二年”一一十二字,这样,正文便少了一年的历史,並把五十二年的事错为五十一年的事。章钰据宋、明刊本及张敦仁识误校出这段脱文是非常重要的,故本书据以补入正文,並注明.以上二十二字,胡刻本缺,据章校补;章氏系据十二行本、乙十一行本及孔本。
    章钰把张敦仁识误、张瑛校勘记及严衍《资治通鑑》补校勘通监的毕文而无别本可资印证处,列为附录,我们也选录了一些作注文(用“张”、“退”、“严”等字代表上举三书)。
    章钰书裹有一篇胡刻通监正文校宋记述略,我们把它放在第一册的前面,以便明瞭他的校勘过程和他用的是些什么本子。
    还得指出,章钰校记和他所列的附录,有很多毕文是不关重要甚而是错误的,需要大量删汰,例如卷二七三,页八九一七,后唐同光二年三月,“李存审……屡表求退”,章钰在“屡表”下标点《资治通鑑》说明的校文是:“十二行本‘屡’作‘累’”。这两个字在这句话裹,意义没什么大差别,故不选录。
    卷一○六,页三三六七,晋太元十一年七月,狄道长苻登“秦主丕之族子也”,章钰附录严衍的改订是:“秦主坚之族孙也”。苻丕是苻坚的儿子,苻登既是苻丕的族子,自然就是苻坚的族孙。故不选录。
    卷二一○,页六六七五,唐先天元年八月,“乙巳,於鄚州北置渤海军”,章钰在“鄚”字下的校文是:“十二行本‘鄚’作‘漠’……”,按唐代河北並无漠州,但有鄚州,“鄚”字不误,十二行本作“漠”反而错了。故不选录。
    卷三三二,页四一七七,刘宋元徽二年“夏五月壬午,桂阳王休范反……庚寅,大雷戍主杜道欣驰下告变.,……辛卯,休范前军巳至新林。”章钰附录张敦仁识误说“寅作“辰”。
    按通监这一段叙事,日期排得很清楚,由壬午而庚寅而辛卯,顺序也对。假如把“庚寅”改成“庚辰”,那就错了,因为庚辰是在壬午的前两天。故不选录。
    我们在选录章钰书时,经过一番斟酌去取,因此,不少校文被删去了。
    三、其他的加工
    我们作了以下的加工:
    (一)根据四部业刊影宋本通监考毕並参考了胡元常据万历刊本所作的校记,将胡刻本所附考毕校勘了一遍,校出遗文十一条,並改正了若干误字和错简。考毕原为单刊本,元刊胡注本散八正文,有的地方放得不合适,现在都依据宋本改正。
    (二)凡胡刻一般明显的错字,如“刺史”误为“刺史”,“段规”误为“叚规”,以及“羡”、“羡”不分,“汜”、“池”无别等,均为改正.,其字体写法歧毕者,如“强”或作“彊”,“法”或作之类,都改归一律。又所有帝王名讳缺笔及封建性的抬头、空格之类,也统加更正。
    (三)凡胡注误文,不为擅改,而括注正字於误字之下,如卷一四,页四五七,胡注将长安志的作者“宋敏求“误为“沈敏求”,则括注“宋”字於“沈”字之下。其有衍文、脱漏,也括注出来。如卷一○四,页三二七九,胡注..“北人谓父为鲜卑母为铁弗,因以为姓。”文义不明。考胡三省此段文字是采自李延寿北史,北史夏赫连氏传“谓”下有“胡”字,但文义仍不很通晓。再考北史是钞自魏收魏书,魏书铁弗刘虎传原文为“北人谓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在“谓”下括“胡”字,“为”下括“衍”字,意思才明白。
    (四)凡胡注缺文,可以据书增补的,则概加增补,並加括弧。如卷八五,页二六八○,“刘昫曰:义阳……唐为”以下有空白数字,今据旧唐书於“为”字下括补“申州义阳县”五字。其无法增补的,则依据原书空格的多少,括注“原缺若干字”。
    (五)胡三省音注间有错误处,就我们所能知道的加以改正,並括注所改之字於原字下。音注有时错放了地方,也改正了。
    (六)通监以尔雅释天中岁阳、岁阴诸名词作纪年符号,但这些名词早已不通用。因此注上干支。如在卷一,页一,周纪一“著雍摄提格”下括注“戊寅”一一字,於“玄黭因敦”下括注“壬子”一一字。又在每年之下括注干支和公历,如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下注出“戊寅、前四○三”等字.,这样,对於读者比较方便些。
    这次标点是由十二位同志分擔的,另由其中四位同志组成校阅小组,每卷标点完,一般都经过两次的校阅(标点及校阅者姓名列在各卷之末)。本书付排时,承古籍出版社校阅的同志提出一些意见,又加以修改,同时校阅小组中的聂崇岐同志校看了全书的校样,又作了若干修正。虽然我们努力使它没有错误,可是限於能力,又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广泛地参考书籍,标点及校勘的错误一定还很不少,希望读者们多提意见,以便再版时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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