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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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述而第七
述而不作章
学古有获全凭信好好生于信是夫子一生最得力处六经之道如日中天虽曰窃比老彭实则贤于尧舜
黙而识之章
黙识二字是圣贤宗传不厌不倦全从此处得力这境界须是至诚无息故云何有于我
徳之不修章
讲学徙义改不善总所以修徳也四件事是一套生活皆于吾身最切故曰是吾忧忧字着急的紧原非别人能替
子之燕居章
申申如夭夭如全是从时习中涵养来 鹿伯顺云总是个仁字的气象
甚矣吾衰章
仕止乆速自不必有心而寤寐周公却不能歇心口角中有徘徊不尽之意 张南轩曰夫子梦见周公之心周公思兼三王之心也
志道据徳章
志据依游正学者用功字面夫子自志学至从心一生作此功课此外原无可用心处此内原无可住足处
自行束修章
未尝无诲不倦之心也天下万世有一人不在夫子所诲之中者乎贤尧舜在此邹南皋亦云此是发明已急欲诲人之意也
不愤不启章
教者必得学者之心以为其地教方中用有施无受强聒耳是岂不倦之诲 金中洲曰不启不发不复见君子引而不发之妙直说启发复无益终不启发不复者非
食于丧侧章
哀乐皆情也圣人中节焉而已然乐可以骤哀哀不可以骤乐故不能歌此中有天则焉学者莫轻看过
子谓颜渊章
行者行其所藏藏者藏其所行此内圣外王之学也故独以是许颜子子路勇者原不是此种学问故裁之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正是用舍行藏之人 颜子终日藏从何处讨一个行来夫子正就克己如愚中看出他研几观变之妙箪瓢内却藏禹稷事业在
富而可求章
人皆求富子独从好好是甚么必有超于富之外者况富在人好在已乎此是学者义利之介 王泰州曰所好只是要反形取辱的光景见得不如随我自在
子之所愼章
祭如在教而战药不敢尝皆所以致愼也却是人之所忽总是学习中事
在齐闻韶章
乐则韶舞夫子固尝学之而神游虞舜之天矣忘肉味不圗至于斯纔称知乐方可正乐 金中州曰夫子身在齐神游虞韶在耳舜在心言外有深叹圣治不可复见不得与斯世共游舜天之意
夫子为卫章
知兄弟让国之为是则知父子争国之为非况夷齐安父之心犹在没后而卫辄拒父之入乃在生前折衷卫事者固不待其辞之毕矣子贡长此学术
疏食饮水章
乐非乐疏水也非乐曲肱也第以疏水曲肱而乐亦在耳孔子亦在其中颜子不改其乐其乐只在心不在外寻孔颜之乐者亦只求慊其心而已反身而诚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孟氏是学孔颜之乐者
加我数年章
意必固我之尽絶仕止乆速之无心夫子一生通身是易故序彖系象说卦文仍欲假年学易者不知夫子传易之神易传夫子之神 伯顺曰大过之有従有意见者执定名理鋭欲成大功而不觉反成了大过易之为理正治此病
子所雅言章
诗书礼皆人心最关切之事易知易学故雅言之以提醒人心为亦在此诲亦在此
叶公问子章
乐从愤生忘忧忘老自强不息是所称为好学其人者耶
我非生知章
生知之人亦不废学好古敏求正是祖述宪章之实
子不语怪章
夫子作春秋多记灾异战伐簒乱之事于易论鬼神恶在其不语也葢雅言诗书礼而不及春秋易故于此四者不轻语耳不语亦教也学者当得之言外
必有我师章
善不善皆我师其取益也宁有穷乎所谓夫子焉不学
生徳于予章
毎见古人处患难时亦尝闲暇无非以天自信则心有主而神不乱此立命之学 张芑山曰天生徳于予一句则天之所以责予者不轻予之所以承天者必不敢苟岂遂亵天而自罹祸患乎
以我为隠章
无行不与孔子之神情骨髓合盘托出矣二三子学有浅深各有领略
子以四教章
四教虽有本末却是一套生活学者试黙自体认
不得而见章
圣人君子善人未有不托基于有恒者难乎有恒则圣人之望絶矣为有为盈为泰是其存心欲驾君子善人之上不知恒心一漓无一可为君子不责人以天责人以人故急望学者存诚焉
钓而不纲章
鸟兽鱼鳖咸若是圣人爱物之仁于钓弋中露见一斑
葢有不知章
夫子删诗书定礼乐是择而从作春秋是见而识乃述而不作之疏所以自居于学知也
互乡难言章
童子之见是童子拔俗门人之惑却未免落俗不追其既往不逆其将来真天地覆育之心令千载下知有一童子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
仁逺乎哉章
仁人心也昏昧则放提醒则复终食不违者圣人三月不违者大贤日月至焉亦贤者即庸愚不学之人亦有夜气之所息乍见之偶动故欲之即至此语极唤醒人学者须自体验 饶双峰曰欲仁仁至其至也固易其去也亦易须于既至之后常加操存之功方能不违仁
昭公知礼章
娶同姓原非礼第人未显言而已先言之岂礼也乎及明摘其非礼而惟自认为有过辞气何等和厚葢隠讳固臣子之分是非乃天下之公此时中之学 胡云峰曰使夫子而直指君之非则自无君臣之礼使夫子而不自引已之过则遂无婚姻之礼何以为万世法哉
子与人歌章
与人歌一事想见圣人之太和元气道无大小学无精粗记者直恁着眼 声比于琴瑟谓之歌史记云诗三百篇夫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是也夫子一生终日造次顚沛无非弦歌也及门诸子进退出处无非弦歌也
文吾犹人章
文士以文为性命到得行上多不济事此古人耻躬不逮也躬行君子煞甚羡慕未之有得总是学焉不足之意
若圣与仁章
不厌不倦时习之学仁圣之实也公西华言弟子不能学却是他知学 不是把自家修持看得十分闗系便不能不厌不是把人家迷悟看得毫无分别便不能不倦夫子原只是如此
子路请祷章
夫子曰知我者其天乎葢无一事不可与天知也故曰丘之祷乆矣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髙中炫曰夫子平生兢兢业业恐获罪于天地神明葢无日不然也在今日又以何为祷乎故曰丘之祷乆矣
奢则不孙章
人情喜奢而恶俭岂知人心放荡败裂纲常全酿于不孙宁俭宁固持世之学 或曰欲杜小民之僣窃自公卿大夫始欲闲官邪自朝廷躬行始不然禁令虽严风俗日侈所令反所好民岂有从之者哉
君子坦荡章
君子得理以正其心故不愧不怍小人不得理以自正故患得患失一苦一乐皆其自取 或曰坦荡荡就心上说与内省不疚节参看若外来事变则君子之忧患较甚于小人
子温而厉章
下三字从上三字看出所谓阴阳合徳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记者亦善学圣人
泰伯第八
泰伯至徳章
伊川程子曰泰伯三以天下让者立文王则道被天下故泰伯以天下之故而让之也不必革命使纣贤文王为三公矣此解最精 顾子泾阳曰在太王身上起念是以父子让也在王季身上起念是以兄弟让也乃泰伯更有大焉却是在天下上起念是以天下让也以父子让以兄弟让是将文王做一家公共的文王以天下让又将文王做天下公共的文王此段至心民无得称夫子特表而出之
恭而无礼章
四者皆徳而无礼皆非亦犹之乎六言六蔽也无礼只是不学
曽子有疾章
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全生全归不知费多少心力纔得了此一件勾当朱子疾革门人请教曰须要坚苦是说工夫阳明子疾革门人请教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是说本体曽子谓门弟子云云者即本体即工夫和盘托出千圣万贤总是了当此件皆有得于朝闻夕可之学者也
曽子有疾章
容色辞气俱是就威仪上说然非用学修恂栗之功乌能于斯逺斯近之间恰与道合所谓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徳之至也
以能问于章
孔子无我颜子克己故传圣人之道者颜子也颜子没而曽子得其传故为之想象其夙昔克己之学而彷徨于口角之间实所以取法于良友此是圣门师友眞脉络 王龙溪曰有孟子之自反然后可进于颜子之不校
可托六尺章
二可一不可是一连事着落在托孤上安危利害一意肩承略不退转是谓豪杰而圣贤者也故极赞之为君子
任重道逺章
宇宙内事皆分内事只不以为己任遂觉担儿轻道儿近一为士把此担已担了何时是息肩之时故曰士不可不弘毅弘毅二字是曽子自为写真
兴诗立礼章
诗礼乐经也而兴立成则学者之心也故曰六经皆吾心之载籍吾心有感发于诗焉兴之吾心有把握于礼焉立之吾心有趣味于乐焉成之高者为圣贤下者不失为吉士是在穷经者自得之耳 朱子曰古人学乐只是收敛身心令入规矩使心细不麤乆乆自然养得和乐出来
民可使由章
由而不知则俗安治静顺帝之则一知则求虚索逺相与于辩说躱闪沮格生矣非帝王经世之学 知与由只一件但知俟他自会不可使他知使由正隠隠使他知不可使藏在可使中
好勇疾贫章
作乱致乱一由人一由己皆从疾字生来具经世学术必有以安顿此辈
如有周公章
骄吝是一个根源自谓人莫我及又恐人或我及总是为才所使不知学之过
不至于谷章
至谷之念从未入学而已然矣不是为谷谁肯向学不易得也诚哉其不易得也 冯少墟曰只为志谷一念不知忙坏古今多少人且无论圣学无所为而为只说谷之得与不得岂系于志人第不思耳
笃信好学章
信理守节之士好学以袪其偏见善道以化其执心则治乱出处之际自得其宜谓有道而贫贱无道而富贵必非能好学者也能善道者也而耻字甚严切愚谓富贵于无道之时视贫贱于有道之时耻亦有分不可不辩 熊勿轩曰学者须先办得笃信守死底心又做得好学善道底事然后于出处去就见得明守得定用之有可行舎之有可藏也
不在其位章
在位者不谋是为旷职不在位者而谋是为侵官胥失之道也
师挚之始章
乐之兴废在人夫子正乐之时适师挚典乐之始美盛如此亦岂偶然洋洋乎盈耳哉有无限情思 韶是舜之全体周家王业成于关雎故一端亦可以见全体张卓庵曰追思始时之盛正以叹今日之衰也
狂而不直章
中人之资最怕不自安其本分而多一作为却是自丧其本心不直不愿不信正坐此病
学如不及章
如不及是何事犹恐失之又何物也汲汲皇皇求进与忧退交集何时是满愿之日何时是歇手之期可想见其学习之心
巍巍乎舜章
舜禹日日与天下之事日日是不与天下之心此心总之超然于天地万物之上天下虽在身于我无加损故不与耳 陈几亭曰夫子独以传贤传子者并称不与是发禹之幽不是光舜之显
大哉尧之章
千古为君之大独称尧而尧于则天见其大天亦有成功天亦有文章总荡荡乎无能名故尧之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亦约略彷佛之言耳其旨无尽其辞无竟仍归于荡荡而已此尧天之所以大也 王泰洲曰成功文章指尧徳之显者可以见尧不可以名尧不可以名尧是不可指其件以名之非隠于无迹也
舜有五人章
舜之五臣乃在唐虞之际而武之十乱亦在父子之交才虽少逊于唐虞徳实无惭于尧舜此章因叹周才之难而及周徳之盛非有至徳不能育异才也泰伯之至徳在让国文王之至徳在事殷亏夫子拈出 通章皆赞周才比隆唐虞因思至徳见周才所自愈见才难所以赞周之盛也
禹吾无间章
所贵有天下者以享其奉也不享其奉而尽心于宗庙祭祀之礼百姓衣食之源所谓有天下不与即欲间之恶得而间之 以上四节歴论帝王之徳兼及帝臣王佐之才此论世之学也悠然有唐虞三代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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