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八
    宋 叶梦得 撰
    闵公二
    冬齐仲孙来
    仲孙者何齐大夫仲孙湫也何以不名贬也何以不言使不与其使也外大夫不徒出盟当言盟聘当言聘未有非盟聘而来者也齐侯既与公为落姑之盟矣谓鲁难为未息则问罪伐之而已以为已息则何难焉齐侯之失也湫大夫也大夫非公事不受命非所来而来湫之失也虽曰不去庆父鲁难未止而不能使齐侯讨庆父姑曰难不已将自毙是养乱也虽曰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而不能使齐侯保闵公姑曰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是怀安也则亦从君而已矣故于齐侯则夺其使于仲孙则夺其名叶子曰春秋大夫以名见而不名者所以为贬也仲孙湫以夺名为贬则与杀大夫无罪而不名者何辨杀大夫不名官举之也尊之故不名贬大夫不名氏举之也略之故不名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阳国也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禘推其祖之所自出之祭也何以言吉禘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则越绋而行事庄公之丧二十有二月矣未应吉而吉也禘祭于太祖之庙以其祖配之者也何以言于庄公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寝三年升于庙庄公之主未升于庙即于寝而以庄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叶子曰礼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士二过是而毁矣以为亲尽而迭毁者礼之所不得已而非其情也时一变而祭之者亲庙也而毁庙不及焉故谓之祫丧毕而举之自是五年而再殷祭则毁庙之主皆及矣五年而再祭者毁庙也而祖之所自出不及焉故为之禘以祫之明年举之自是二年而复禘则祖之所自出亦及矣然是天子之礼也古者不王不禘诸侯不得祖天子则祖之所自出不敢僭故诸侯祫而不禘大夫不得祖诸侯则太祖不敢越故大夫享而不祫其曰大夫士有大事赐于其君干祫者此礼之不以为常者也故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鲁之得禘以周公之赐也周人禘喾而鲁以禘祀周公岂周以喾为祖之所自出文王配之鲁以文王为祖之所自出而周公配之有为之降杀者欤礼废久矣世之学者犹及见鲁礼者以春秋所书也然而春秋见禘而不见祫何也以为祫者诸侯之所得为合于礼则不书其因事而见则谓之大事诸侯之祭莫大于祫也禘非诸侯所得为而鲁以周公之赐合于礼亦不书则因事而见以着其名者特以别其非所为而为尔禘祫之时于礼无见吾以孟献子之言推之所谓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考是在鲁虽为僭然实周之旧制欤盖郊天事主乎阳故以冬至禘鬼事主乎阴故以夏至鲁以季夏六月禘周公于太庙者不得全同于天子则以夏之四月也乃僖公以七月禘于太庙者是用献子之僭言尔春秋所以着之也惟祫无所据而文公以八月大事于太庙此跻僖公有为为之未必其节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此弑也何以不书弑内辞也不书则何以知其弑不地则知其为弑也叶子曰季子来归见贵于春秋然叔牙将弑君而季子杀之庆父弑子般而季子不能讨乃使复致闵公之祸则季子得无贬乎春秋之与夺有正之以法者有揆之以情者正之以法所以立天下之教揆之以情所以尽天下之变鲁之权在庆父矣外挟霸主之令内恃国人之心此季子之所以得归也然齐侯虽盟于落姑其志未果于讨庆父方使仲孙湫来省难则庆父无深畏于齐而权犹在已岂季子一朝所能夺哉是以姑吉禘于庄公以示宗庙之重徐以待其衅此季子之所能为也庆父知国人不与而季子未可动终不能保齐侯之不讨已则惟有篡闵公而君临之犹可以苟存此季子之所以不能知也使季子始得国而即诛庆父不幸不能胜身死而庆父无与制虽闵公其可保乎则鲁固庆父之国矣二者权其轻重宁失之缓不可失之急故终能图庆父而不丧其宗国此春秋所以原其情而不贬也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
    子般之弑夫人与庆父矫立闵公而归狱于邓扈乐故夫人犹得安国中而庆父可以托君命以聘齐闵公之弑庆父篡而不得则夫人与庆父之计穷矣外已失齐援而恶暴于国人虽权在己亦无能为季子可诛而不诛犹使逃焉者以僖公为重而不遽讨之也僖公立则庆父自不能免矣故直书庆父出奔莒而不着季子奔邾春秋终始之意也叶子曰公羊以牙欲立庆父而季子杀之以为遏恶故将而不免庆父亲弑二君而不诛以为不可及故既而得免夫弑君之恶一也岂未弑者以遏恶不免已弑者反以不可及得免乎是盖不知季子以僖公为重之意陈佗杀于蔡春秋不以为缓而桓公得葬庆父召于莒而杀之固已讨矣何免之云
    冬齐高子来盟
    高子齐大夫高傒也子男子之美称也何以不言名褒之也闵公弑庆父奔季子与僖公方适邾齐侯使高子以南阳之甲至鲁未知其窥之欤平之欤齐侯之命高子将曰可则盟不可则不卒与季子立僖公盟国人而定其位则高子之为也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遂者则遂焉高子遂之善者也君子于是褒焉不言使制在高子也前定之盟曰来盟楚以屈完来盟齐完能服罪以尊王故得名氏齐以高傒来盟鲁傒能立君以定国故得称子是以春秋之辞一施之也
    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
    此高克之师也郑伯恶高克而反暴其兵于外久之不召众散而归非师之弃郑郑弃其师也叶子曰是高克之奔陈者也春秋何以不书高克出奔而独志郑之弃其师乎盖郑伯之所恶者高克尔而师何罪焉凡战而败绩虽君将犹称师以众为重也今狄入卫郑伯以御狄为名而出高克遂并其众而不返夫谁与为师哉东山之诗曰我徂东山滔滔不归夫周公之征三年矣而士无归志使有天下而用其师如此孰有能弃之者是在易之师所谓地中有水者以为畜众之道非郑伯之谓矣故以郑一见法焉
    僖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继故也有不忍于先君也僖公闵公之庶兄也而闵公已逾年亲之非父也继之如父者臣子一例也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
    聂北邢地前未有言伐邢者何以言救备狄也狄与邢为怨久矣前言伐邢而齐救之未得志也故今入卫而三师为之备焉次者有待之辞也凡救不必皆交兵苟可排难解纷者皆救焉敌未至而前为之备则先言次而后言救次其意也救其事也敌已至而后为之援则先言救而后言次救其事也次其意也直救为救次而救亦救要其成功则一而已矣故灭无善辞救无恶辞叶子曰吾何以知次言救之为善欤孟子曰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纳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然则救之为言亦非有恻隐之心者欤孰利之而使趋也孰迫之而使进也亦曰吾心而已矣则救岂有不善者哉春秋救而言次者二聂北也雍榆也学者皆言雍榆救晋先救后次而齐无闻聂北救邢先次后救而邢迁于夷仪为以不果救见贬于春秋夫三国于邢利害未有相及也如欲不救则勿救而已矣何用入其地而复止待其迁而后为之所乎三师能救邢不能使邢常存邢之迁自迁也非亡也邢不待伐而先救晋已伐而后救之吾以聂北之功有大于雍榆者是以知三师非得罪于春秋者也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
    邢自迁也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何以再目齐师宋师曹师救一事也城一事也归而复城者齐侯之志也凡城而迁者专也迁而为之城者正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夷齐地也公薨地不地故也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何以不言薨于齐非薨于齐也薨于齐则可言归夫人之丧非薨于齐则不可言归夫人之丧曰齐人以归者丧非齐人之可以归也
    楚人伐郑
    荆自是始称楚荆其自名也楚中国之名也盖将变而从中国矣故前伐狄曰荆今始加之人荆人来聘臣之辞也楚人伐郑君之辞也君臣犹同辞以为是无别于君臣者则亦无别于君臣也
    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
    此齐侯之防也邾人以防者防乎非防者也夫人尝孙于邾矣而齐侯杀之于夷盖取之于邾也齐取子纠于我杀之犹为之辞则取夫人于邾杀之我不得与之并防公可以辞矣故邾称人若非其君然所以病公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夫人之故也齐可以取夫人于邾义也霸者也我不可许夫人与齐道也子也故不敢以柽之盟无讨于邾君子以鲁为近于道矣偃邾地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
    郦鲁地也挐莒大夫之再命者也盖责庆父之赂而不得故来伐我莒挐死之凡诸侯战死曰灭生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夫人不称姜贬也文姜之罪未有以讨之者也故于其孙贬之其恶以孙着也哀姜之罪齐讨之矣则孙不必遽见也故于其讨而丧归着之其恶以讨着也文姜得罪于夫故去姓与氏哀姜得罪于子故去姓存氏不于薨贬霸主之令也丧至而后贬春秋之义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卫邑也外城邑不书此何以书城卫也狄入卫杀卫懿公戴公文公庐于曹而不能国齐侯与诸侯迁卫于楚丘而城之何以不言城卫不与诸侯之得专封也诸侯城之则何以独言城楚丘卫非诸侯所得城故为之辞若城其内邑然古者大封诸侯告于后土颁祀于其国土其地而制其域为之畿疆而设其社稷非天子莫之敢为也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有相灭亡诸侯力能救而救之与之则乱法不与则灭国无与兴也故与其实不与其文以楚丘言之云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虞师晋师灭下阳
    下阳虢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灭虢也虞贪晋赂许之假道而请先伐故序晋上疾之也下阳虞虢之塞邑也邑不言灭虞恃虢虢恃下阳无下阳则无二国矣故以下阳当二国也叶子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谿之险有天下者固不在险也然在易之坎曰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则圣人有时而用险矣所恶于险者为其恃之而不为徳也苟徳之修虽险犹将设之况可守而不守乎虞虢之相为援宫之竒盖知之矣曰唇亡则齿寒岂特灭国乎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烕之古之人盖有推其所以灭而知其灭者也恃其非所恃则虽浚洙见讥不守其所可守则灭下阳亦不免于罪夫亦必有徳者然后无所恃而不失其守故以虢一见法焉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冬十月不雨歴时而言不雨者不忧雨也无志乎民也歴月而言不雨者闵雨者也有志乎民也
    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
    徐始见书人狄之也舒附庸之国也叶子曰荆九州也鬻熊受封在荆之楚而非荆也故谓之荆楚而楚初以荆自名者僭荆而有之也其后复中国之称故言楚舒亦荆之别也故谓之荆舒其不曰荆者以舒自名而已其后复有舒鸠舒蓼舒庸者盖又舒之别所谓羣舒者也名从主人君子无所加损焉
    六月雨
    记喜也书不雨矣则不书者皆雨也何独志于僖公欤僖公书不雨者四皆以月见僖公有志于民而闵雨者也则僖公之雨宜喜矣僖公之喜皆雨也何独志于六月欤建巳之月也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宜喜矣叶子曰水旱尧舜之所不免也然古之人不以是归之天而必反之已故汤有六事自责者矣春秋十有二公而不雨独见于僖文盖忧雨者有矣莫勤于僖公故以歴月见而志雨不忧雨者有矣莫慢于文公故以歴时见而不志雩夫文公而无雩则雨之得否亦何以为心哉虽旱亦不书也僖公有志雨文公无志雩是民事之不可不重也故以僖公一见法焉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涖盟者前定之盟而往涖也
    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
    民逃其上曰溃蔡自莘之败楚以献舞归后十三年北杏之防一以人见又明年而楚复入之自是齐侯霸不与诸侯防者二十有三年盖惧楚而属之以为与国也齐侯将有事于楚故观兵于蔡先楚而侵之蔡人知楚不足恃而齐为可畏是以不与蔡侯而溃楚于是乎始服盖善之也叶子曰左氏记侵蔡以为蔡姬之故夫小白之霸攘荆蛮而抗中国莫大于此举苟以一妇人之怨而勤七国之君夫谁肯听之哉蔡人虽畏齐亦不遽溃矣此事之必不然者也昔者汤征诸侯葛伯仇饷汤始征之孟子曰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小白一侵蔡而蔡溃虽楚之强不敢不听天下之不难服如此惜乎小白之不能为汤也
    遂伐楚次于陉
    遂继事之辞也齐之侵蔡志在楚也故蔡溃遂伐楚次于陉伐之道也古之伐罪者必有威让之令文告之辞不遽加之兵也齐盖命于楚曰尔贡包茅不入昭王南征不反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楚盖未之服焉进而次于陉屈完来盟于师始退而盟于召陵以是为伐之道也叶子曰昔者称管仲曰相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其在此伐也欤然而辞无所褒何也春秋王道也自伐楚而言中国所赖以安则虽管仲以为仁可也自王道而言则小白亦霸而已矣天下何取于为霸故小白之事管仲之功春秋未尝有异辞而为公羊者乃始进之为王者之事挈小白以为春秋每致意焉盟不日防不致有过则为之讳谷梁从而和之山戎之伐以人为爱葵丘之防以日为美梁丘之遇以辞为大夫春秋岂区区于一小白哉信斯言也是将率天下以为霸乎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然春秋未尝与战也吾亦以为小白于诸侯亦彼善于此尔而何褒焉故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必孟子而后能知也
    夏许男新臣卒
    诸侯卒于防称防卒于师称师许男在师矣何以不言卒于师非卒于师也疾而返卒于道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屈完楚大夫之三命者也凡吴楚之大夫皆言人屈完何以不言人进之也诸侯次于陉楚使屈完来观于师未知其窥之欤服之欤楚子之命屈完将曰可则盟否则不盟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曰与不谷同好如何屈完曰君惠徼福于敝邑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则屈完之为已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遂者则遂焉屈完遂之善者也君子于是进焉不言使制在屈完也盟于师楚志也盟于召陵齐志也盟而后退师其成在楚退师而与盟其成在齐故再见盟焉以齐为善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辕涛涂陈大夫之三命者也涛涂畏齐师之道其境以病陈使出于东方齐侯以申侯之谮执涛涂不责其师之病人而责人之不忠已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及不言主师内之微者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此侵蔡也何以致伐楚侵蔡所以伐楚致其本事也叶子曰至诸侯返而告庙之礼也出而告者必以事则归而告亦必以其前所告者春秋从而书之此礼之常也何以或不致其本事非故异之也各原其事而为之辞者异尔桓公之防本以伐楚而先自侵蔡始楚服而与之盟盖伐之后事归自宜以伐楚告而谷梁氏不察曲以为义谓有二事偶而或致后事或致前事以为大小之辨者故谓此为致后事而大伐楚以新城救许致伐郑为致前事而大伐郑夫新城之役出而告者伐郑而已楚人围许而遂救许此乃伐之遂事既非其本事则归安得而告乎至于柯陵萧鱼之防皆不悟其防伐本以服郑而后防为言或曰不周乎伐郑或曰得郑伯之辞皆不知经而妄意之也
    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公孙兹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杀世子何以目君甚之也故母弟亦云叶子曰杀公子以国与人公子国与人可得而杀也杀世子母弟不以国与人世子母弟非国与人可得而杀也父子天性也兄弟天伦也非其父不父兄不兄而谁敢杀乎昔者万章尝问孟子曰象日以杀舜为事立为天子则放之何也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以为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夫惟知亲爱之出其性则虽有罪固不杀也况无罪而杀之乎世衰道微有子弑父弟弑兄者故春秋之为教杀世子母弟特以其君责之盖曰能为人父然后可正天下之子能为人兄然后可正天下之弟亦各反其性而已矣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来归宁也庄公哀姜死伯姬归宁固罪矣曰朝其子则志乎以子见而已曹伯犹不得使其世子来朝伯姬而可朝其子乎我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而与之朝我亦与有罪也
    夏公孙兹如牟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
    世子襄王郑也殊世子尊之也天子之世子世天下诸侯之世子世其国皆不可以齿其臣也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间无中事而复举诸侯尊王世子不敢与盟也盟者所以结信不敢以所不信加之于尊者也诸侯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再地首止善之也惠王欲立子带而废世子小白欲置之则无以尊王室欲争之则无以夺惠后故率诸侯盟世子而防焉诸侯相与奉郑而世子之位定矣天子在而名世子世子舎父而从诸侯以道则不正也世子定而王室安以小白之义则正也君子盖以是善焉叶子曰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美焉乐道人之善而恶人之不善天下之情一也乐之故每以为不足一言不已至于再再言不已至于三君子犹以为未也恶之则唯恐絶之不速拒之不严一言之已过矣而肯至于再乎故春秋防盟而再目地惟四而已首止也葵丘也宋也平丘也以为防盟非诸侯之所得为吾既槩以为罪而一正之矣后世有继世不以道而乱世嫡定之如首止者守国不以礼而慢王政率之如葵丘者强弱相陵而穷兵不已和之如宋者荒服阑入而灭人之国正之如平丘者不少假之则天下终无与立也故待天下之变而有出于不得已者各于其事一见法焉春秋之义也
    郑伯逃归不盟
    何以不曰逃盟有不盟之心而后弃而归也盟者诸侯之所同也不盟郑伯之所独也舎所同从所独苟以其身窃去焉则逃而已矣贱之也
    楚人灭子奔黄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晋人执虞公
    下阳灭则虞虢为已灭故虢亡不书灭虞亡不书灭独志执虞公焉所遗者惟其君而已不言以归虞为已灭则虞公不得有其国犹若执之晋也晋假道以灭人而复灭其所假非伯讨也故以人执虞称公或曰商之故爵也或曰尝入而为王三公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新城以新城为伐也伐者问罪之师不于其国于其邑非伐也为后齐人伐郑起也叶子曰伐以问罪非志于得也服之而已宋伐郑而围长葛楚伐宋而围缗君子以为非伐之道故见围焉此伐郑而围新城盖郑未服罪而施之于新城未遽加兵于郑此霸主之令也则何以与长葛及缗同辞盖宋楚以一国而伐此以诸侯而伐以一国而伐固有私之者矣以诸侯从霸主而伐其谁取于一邑君子宜无疑焉乃其不即问罪于郑使楚得围许而迁其师致齐人再伐而后服则诸侯未得为无罪也其情虽与宋楚异其事则与宋楚同故其辞一施之此君子所以愼于伐也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遂继事之辞也此围郑之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也
    冬公至自伐郑
    叶氏春秋传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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