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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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春秋类,左氏传续说>
钦定四库全书
左氏传续説卷三 宋 吕祖谦
荘公
筑王姫之馆于外【元年】
荘公之立桓公见杀于齐则荘公之于齐有不共戴天之雠而不能以复讐为念前辈论之详矣然又须识得荘公之要领王姫归于齐鲁絶之而不与主婚义也而鲁则畏齐之强而不敢絶欲与之主婚内则畏清议而不与外则畏齐之见讨而不敢絶其君臣之间宛转商量一个两不相妨底道理故筑王姫之馆于外三传之説不一然皆未必是凡天下之事不知夫不共戴天之仇义不可与者未足为忧既知之而求所以委曲回互者深可忧盖其不知者良心一朝顿回则其不可御既知之而欲立一名字求以委曲囬互亦终于此而已矣父子之间天属之恩荘公报齐之心宜如火之必如水之必寒如手足之必捍头目安可以委曲安排回互使之两不相妨至如伐郕一段亦然荘公本自畏齐而曰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皆是立一个名字文饰之此其所以终于不振谷梁谓主王姫者必自公门出注云公门朝之外门主王姬者当设几筵于宗庙以俟迎故在公门之内筑王姬之馆又曰于朝则已尊于寝则已卑为之改筑外变之正也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此同姓主婚之制而鲁人改筑之意也然天子之女下嫁诸侯何以必鲁主之而天子不自主盖天子不当与诸侯为敌体是故天子嫁女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鲁于周为同姓故使主之然荘公是时于齐有不共戴天之仇荘公非不知道理去不得只缘力弱不能自强眀告天子誓与齐絶恐恐然惧为齐所侵伐只顾些少利害忘了父子大义却説中间做委曲底道理大抵为人最戒如此设辞做事极是害人宁是不知义理底人一旦觉时尚有改悔时节
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四年】
楚初称荆诗所谓荆楚便是尸乃是楚陈名孑亦鎗属盖楚陈所利也大抵陈中自有利于长兵有利于短兵弓矢利逺是谓长兵孑只利近故为短兵此亦见始参用孑为陈处
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四年】
此见得当时尚知古人致齐之义盖楚武王平日是攻城略地底人岂复知正心诚意之理然欲入庙之初犹知所谓齐者盖齐是精神防聚之时于此散荡觉不収敛故惊而入告诸夫人耳所谓将齐是欲入齐而未齐之时故可入告使其已齐之后则不可复见夫人矣后世徒有齐之名而不知齐之实故虽当此时而亦不复知所谓荡矣
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四年】
武王既死何不便去丧却除道梁溠营军临随何故此是为竒兵伐他处盖军中既无主帅则事变易生不如此随必反追楚师故楚人到此只得向前至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请为防于汉汭而后无可虑盖汉汭是楚地既入楚地则事始无他虞矣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四年】
纪侯能全身逺害为宗社计亦不为不贤比之御璧靣缚者逺胜
王人救卫【六年】
朔不当立王救之是也
夫能周位者必度于本末而后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谋知本之不枝弗强诗云本支百世【六年】
此正是左氏论大凡立君之法非是断此事之是非夫所谓本者指适子而言所谓支者指庶子而言今以适子谓之本此固易见苟无适子而能于庶子之中择其最亲者亦谓之本以庶子之最亲继先君之正统此止可谓之本而又未可谓之知本所谓知本者谓又于羣公子最亲之中其不贤者择其贤者而立之始谓之知本诗云本支百世周之所以能长久者只缘是知这个本支道理
楚文王伐申过邓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六年】
夫邓之亡不在于不杀楚子而在于不能自立纪纲修治甲兵以整顿一国所以卒为楚所灭向使前时从三甥之言杀了楚文王又安知后来别无一个楚文王出故不能自强其国而徒然不从人言者亦所当戒
恒星不见【七年】
齐桓公将覇乃天下一变故天象先见
夏书曰臯陶迈种徳徳乃降【八年】
夏书臯陶迈种徳徳乃降此正今臯陶谟之文而杜氏谓逸书者何故盖缘秦火之后唯伏生口授尚书传于世如益稷大禹谟泰誓诸篇世皆不得而有自孔安国古文尚书始皆有此数篇当时但藏于民间未甚公行于天下至东晋时始盛行于世杜预是西晋时人犹未得见之故曰逸书如杨子云以酒诰为空言相似亦是未曽见也迈逺也降及也言徳非可顷刻问求速效必湏逺播其徳乃能及民
君子是以善鲁荘公【八年】
荘公不能报父之讐而却立名字要委曲回防过了此政与筑王姬之馆于外相似左氏不眀大义却徒取他一节此左氏于此等处犹有欠处
齐无知弑襄公【八年】
看齐襄公须看得每举而每得志是其所以速襄公之死观其当时淫侈无度肆行不道无不得志如一灭纪则纪侯大去其国才以王人伐卫卫使服才欲灭郕郕便降至于欲防鲁侯则鲁侯至欲要姜氏则姜氏至每举而每得志惟其得志之频故所以为死期之速宜乎卒蹈无知簒弑之祸也
冬十有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豕人立而啼【八年】
此亦是大豕之常态耳不足深怪縁齐侯有疑心所主不定故见得如此
诛屦于徒人费【八年】
以齐之富强岂无一屦之供而必责于徒人费者盖求之仓卒所以偶无耳
石之纷如死于阶下【八年】
以襄公之无常本无徳以感人而纷如孟阳之徒皆为之死者何故盖襄公平日不能亲任贤者而小惠所懐者止此等人虽千百为死亦无益于事此见得襄公所以为襄公处
襄公立无常【八年】
不必只是政令无定凡事皆然如与文姜防处皆是无常底事
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八年】
既使民慢则虽杀人而人亦不畏
鲍叔牙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八年】
鲍叔奉小白出奔于将乱之初管仲奉子纠出奔于已乱之后以仲之才论之岂不及鲍叔而叔何故如此知防仲何为而不能知防盖叔素知小白之贤平日保防故其辅佐出于诚所以未乱而先奔子纠平日亦只是寻常底人耳而仲之佐纠又非其本意而出于君命故乱作而后奔如仲射小白中钩其于事子纠之义亦尽矣仲之不死于子纠亦未为伤义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齐无君也夏公伐齐纳子纠【九年】桓公自莒先入与齐大夫盟在春间至夏方纳子纠何其迟缓如此盖二公子各有党鲁欲在中间调防势亦甚难故迟了许多时节
鲍叔曰管召讐也请受而甘心焉【九年】
鲍叔之意正在生得管仲所以如此説管仲亦知鲍叔必不杀他故特地请囚至堂阜而后税者盖堂阜是齐地至堂阜而税则鲁人不疑不然鲁人知之则未必不复为鲁所夺也
管夷吾治于髙傒【九年】
髙傒齐之上卿治是治政之才过之
公将战曹刿请见【十年】
刿平时初未甞仕于鲁何故却自出来为之谋盖鲁是刿父母之邦前年干时之战社稷防不可保此一战若再大败则社稷必危刿不忍坐视父母之邦至于殄灭其势不得不自出来向使大势未到极处时刿亦未便自出以此见干时之战是鲁大败处况当其时齐之兴势方强而鲁之在位者又皆非深谋逺虑之士刿于此不出则鲁未必有复存之理故自此长勺既胜之后鲁却用曹刿于朝观諌观社处便见
肉食者鄙未能逺谋【十年】
此指当时在位者耳然古者肉食亦自有制唯贵者老者耳如食肉者皆与食肉者无墨之类皆是説贵者如孟子云七十者衣帛食肉是老者皆食肉古人俭约非如后世奢侈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此皆是古之制
小未徧民弗从也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十年】
曹刿之言正与季梁之諌相似盖古人只理防神民如周礼所説賔祀处皆是此两事春秋去古未逺尚知此理自秦汉而下鲜能识此者
忠之属也【十年】
言亦是忠之一端耳观此数条亦似迂濶而不切于战然以理论之可谓得其要处大扺得民之心便是得军心然荘公素不逹此何故便能悟其言盖刿自前面铺叙有来厯所以见得眀白
齐人三鼓刿曰可矣【十年】
齐人三鼓而鲁不鼓非是任齐自来进兵盖鲁前面遮防截定了后全不动
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十年】
轼是中车之轼板刿所以登轼而望之者盖军败有两般有果败者有诈败者诈败者旗虽乱而行伍进退之节初未甞乱乃是变阵特伪乱其旗以误敌耳自非真知兵法者不能识之刿正恐齐人复有变阵设伏兵以误我故登轼而望之故曰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臧文仲曰宋其兴乎【十一年】
杜注谓文仲鲁大夫盖当时臧哀伯已为鲁卿故文仲止得为大夫何故盖一族中只一人为卿故哀伯卒后文仲始为卿注曰鲁大夫所以别为卿者也
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十一年】如五子述大禹之戒作歌曰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眀不见是图汤以六事自责之类皆是禹汤罪已处桀悔不杀成汤于夏防纣则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之类皆是桀纣罪人处
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説之辞也【十一年】
此是闵公对他如何见得是御説之辞盖春秋时辞命有自君出者亦有臣为之者论语所谓为命禆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此是出于臣所为者盖辞命安危之所系不是临时漫对他必先子细与人商而后告之
石祁子论归猛【十二年】
宋人请猛于卫卫人欲弗与石祁子曰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此一节是以道理论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此一节是以利害论此数句当作两节看方分眀惟天下之恶一也此句最道得好非有识见底人不能説得出观檀弓所载石骀仲卒无适子卜庶子为后皆欲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沭浴佩玉者乎不沭浴佩玉以此见得石祁子自防年便别了故至此所以有这般议论
盟于柯【十三年】
齐服鲁当时宋与鲁最近齐而彊故先事宋鲁宋鲁既服即有鄄之防齐始覇矣
齐请师于周单伯防之【十四年】
是时单伯帅师以徃其出兵多少之数虽不载于经传然亦可以例如晋平丘之防请帅王赋元戎十乗以先唘行以此看来兵亦不多盖覇者只欲假王师之名耳非真欲资其力也
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传瑕传瑕曰苟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传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十四年】
传瑕初间许纳君之盟不过一时间势所廹耳是谓要盟及至入国之后背之可也然必去弑君者何故盖当时风俗以盟为重才与之盟则不得不践其言唯识道理者然后能自区处故所谓背者又自有两等人有般是狡猾底人反覆无信者有一般是识得道理逹时变者如孔子蒲盟是也
传瑕杀郑子【十四年】
称郑子居丧故也有在丧称子有贬而称子如宋子郑子之类皆在丧而称者如杞子自侯而伯而子者乃贬爵而称
厉公杀传瑕【十四年】
厉公杀传瑕与晋公杀里克相似
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十四年】
上大夫便是卿周礼才书卿了便无上大夫止书中大夫下大夫春秋之初周制尚在到后来如晋有上卿又有上大夫便见得制度壊处
厉公入遂杀原繁【十四年】
自当时观之厉公之问甚曲原繁之对甚正何故厉公才入却便杀了原繁盖原繁与祭仲之徒皆荘公旧臣又有权谋厉公若不去他时终放不下郑有祭仲原繁驾曼伯之徒故后来郑常多谋臣如卫有石碏故后来有蘧伯玉之徒
楚灭息入祭【十四年】
楚伐郑【十六年】
当时齐虽覇然如楚如晋虽妄侵伐而力未能正故置而不问其后彊盛则晋楚自服譬如奕棊渠自知所先后也
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十四年】
大扺事须自小处便遏絶了乃好如蔡弗賔初间只是小事后来至于伐蔡以献舞归又至于灭息这便不可扑灭了使蔡初间便遏絶了时终不至于丧身失国
齐人执郑詹【十七年】
郑詹至晋文公时犹在此盖郑用事底臣然前年郑既服齐今却不朝何故盖郑介于齐楚两间恐楚来伐故不朝齐
遂因氏领氏工娄氏须遂氏杀齐戍【十七年】
此皆是遂国之大族以此见得氏族得力处
秋有为灾也【十八年】
大凡春秋所书皆是本地素无有而忽有焉者则书如有蜚有鸜鹆之类是也
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弗纳【十九年】
夫胜兵家之常而楚子一败之后鬻拳何故便不纳盖楚正是图覇之不是防常时节一小不胜则声不张羣蛮小国必乗共起而叛之此鬻拳所深虑也况此一败又非是小小不胜鬻拳如何不出来强做得此又见楚方兴时便自有这般人观其以兵谏楚子便见鬻拳乃是朴直木强底人忠于国家不知其他只是不曽识得道理左氏谓之爱君此亦是左氏不明得大处故杜氏之注云眀非臣法此一句虽非是左氏本意然杜预却以此一句救左氏之失处
蒍国邉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蘓氏秋五大夫奉公子頽以伐王【十九年】
王致乱之因只自贪里来
王子頽享五大夫乐及徧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乐祸也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二十年】
王廵虢守虢公为王宫于玤王与之酒泉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王与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二十一年】
王无事时于虢为厚于郑为薄有事时郑每先出力扶持虢却全然不见大凡此处正是事之要处上自天子下至庶人皆要识得洛诰曰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周公告老只以此一件事戒成王盖此却不是容易底事看敬识两字便见得如此难湏子细辩别其果是诚意来享又湏辩别其是不诚来享其间有享虽多仪诚意不及此与不享者同若不能用志辩别其真伪以诚意来享者如此不诚意来享者亦如此则天下何缘复来盖是非不眀则并其是者皆亦不诚矣享且如此则其他事事如此如虢筑宫于玤此正是享多仪仪不及物者王无事时都被他以闲礼数取奉了不特是此一事每每如此郑却是得力可仗底人王却不曽识得此周室之所以衰正缘如此颠倒了譬如朋友中无事时以酒食笑语相追逐底人平时甚好及至有患难时却便都不见至于平时冷淡底人虽若不满人意患难时却十分得力故学者湏是知所亲疎
陈人杀其太子御冦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二十二年】陈人陈宣公也陈公子完是厉公跃子史记谓厉公佗之子非也当以释例为正
陈完奔齐【二十二年】
齐始覇而亡齐者已至颇如寒暑相代夏至一隂生冬至一阳生也
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二十二年】
此是真个以卜盖古者大事必卜今以臣饮君亦大事故卜
懿氏卜妻敬仲【二十二年】
左氏所载筮易之辞如此详者何故盖左氏正当田氏簒齐之时故大意亦以为田氏所以强盛者亦非偶然其数如此
庭实旅百【二十二年】
庭实旅百楚子入享于郑时孟献子亦言之礼记曰庭实旅百何为乎诸侯之庭以此见诸侯不当用此
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二十二年】
玉帛正是天地之产天产是动物地产是植物如币帛之皆出于蚕故为天产金玉之皆藏于地故为地产
公如齐观社【二十三年】
观社是观兵
防以制财用之节【二十三年】
制财用之节如平丘之防郑子产争承是也
诸侯有王【二十三年】
王是王事是朝防征伐之事
晋士蒍又与羣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二十四年】
前年既谋譛富子而去之今又杀游氏之二子盖富子是有力者游氏二子是有谋者先去有力者次去有谋底人然后可以下手故士蒍告晋侯曰可矣
始结陈好【二十五年】
盖十九年陈与齐人宋人伐我西鄙至此始结好看左传如这般处便考他前后事迹曽有甚断絶处方见得来厯子细如前无事可考时只是未曽徃来此是看左传一条例
夏同盟于幽陈郑服也【二十七年】
此是大节目盖已前皆服楚今始服齐
晋侯将伐虢士蒍曰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二十七年】
让事如班白者不戴于道路之乐和如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管子内政所谓夜战声相闻昼战目相接其欢欣足以相死之哀丧内政所谓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之类
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二十七年】
王恐使齐侯不动故先赐齐侯命此见周室所以衰弱处然齐侯数以王命取赂而还亦只是略略应命不是十分着力当时管仲尚在而齐侯取赂何故盖桓公做事管仲亦有调防不得处于此可见
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闗嬖五使言于公曰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二十八年】
此所谓使俱曰者使国人皆如此説杜注谓使二五俱説恐説不顺盖离间骨肉底人湏要弥不觉
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十八年】
盖情踈则易离情亲则难间
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二十八年】
盖舞有部曲行伍之次便是阵法乐记曰天子夹振之而驷伐盛威于中国也分夹而进事蚤济也注云夹振者王与大将夹舞者振铎以为节也武舞战象也每奏四伐一击一刺为一伐分犹部曲也舞者各有部曲之列又夹振之者象用兵务于早成也观此可见舞之制度故曰先君以是舞习戎备也
秋子元以车六百乗伐郑入于桔柣之门县门不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二十八年】
是时楚师既遁而郑自有备何故却要奔盖楚此一战亦不是小战观子元以车六百乗伐郑一句可见城濮之战春秋之大战也不过七百乗此六百乗计二千四百车其最彊盛此所以欲奔
鬬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三十年】当时子元既以贪淫乱楚故楚遂择亷洁者继之左氏记此事在子元为令尹下见得湏当如此如唐肃宗既见元载以贪败故特用杨绾其事正与此相似齐服楚所以甚难者以有子文为令尹也正如诸武侯乃与司马懿为敌所以不能成功耳
齐侯来献戎防【三十一年】
献防亦有两例如襄八年邢丘之防郑蔡司马公子夑郑伯献防于晋亲聴命此是献其囚谓之防二十五年郑伐陈陈侯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子产数俘而出此是献其功而不献其俘今齐侯来献防是献其俘也
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三十一年】
此句最要看盖中国而至于用兵此是甚不得已盖中国非叔父则伯舅之国也
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三十二年】
大凡防盟中欲先相见者皆是先欲自谋二国私议如八年齐侯将平宋卫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
秋七月有神降于莘【三十二年】
古者尊敬神眀才在后世便是差错了意思自应如此就此一段论之如内史过议论尚有可取未至全然差舛在
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戯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三十二年】
荘公既知荦之罪可杀而终于不杀何故盖当时只不合説过了便休天下事当做便做切不可如此説了便休极是害事然荘公当时家法不正习以成风虽圉人荦与之戯亦不深以为怪盖鲁自文姜以来祸乱既作初间其夫桓公见弑其后二子叔牙庆父见杀及其二孙子般闵公见弑又及其子妇哀姜以宗族言之则闺门之内祸乱如此以名义论之既弑三君又杀二卿此皆缘文姜淫乱所以生出许多事以此观之曲礼内则所以纎闺中事者非是繁碎
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三十二年】成季杀叔牙而不杀庆父何故盖兄弟间至扵不得不杀者此是甚不得已安可又杀庆父但去其一人则其党自矣
子般即位次于党氏【三十二年】
古者君薨太子即位皆有丧次如顾命所谓迎子钊于南门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翼室即次也子般所以次于党氏盖欲外家以为助耳
闵公
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元年】
士蒍劝申生去至与其及也义已足矣何故下又説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盖缘申生本是慈祥底人有眷恋不果之意士蒍是当时谋臣见得利害明故其辞若此
毕万筮仕于晋【元年】
左氏载毕万筮辞如此详者何故盖左氏正当三晋强韩魏盛时故推原其始而言之如戴陈敬仲事相类亦如王莽武后时多献符防之类
卫懿公与石祁子玦与荘子矢使守【二年】
卫侯不命以言而以物何故盖古人大抵以物为信
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二年】
如周礼太史之职祭之曰执事以次位常盖祝史皆掌祭如今此制尚在天地神只位板皆太史局掌
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二年】
盖卫公即位时正是齐襄公时所以有此
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二年】古者一车甲士三人论来三百乗止合九百人而今何故却有三千人盖此甲士却又非在车上者乃别是车外步兵缘其国中长于步兵故齐所以増了许多后来晋伐狄亦毁车为行皆是此类
归公乗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二年】
此一段最要看自常人看来祭服门材鱼轩皆是闲慢底物事不知此却要缘卫国既为狄所灭全不成模様所以略与他做一国大纲体面乗马是人君出入湏要仪卫祭服是奉社稷湏用礼仪牛羊豕是与他做畜产之本门材是与他为外面体面鱼轩重锦皆夫人车服之用事事不可缺此是齐桓公识得立国规模所以纎息备具以此见左传学者最不可不细看此乃有用之书
郑人使髙克帅师次于河上【二年】
髙克何故在河上盖当时狄已灭卫声势大了郑湏预为之备盖卫在河北郑在河南
晋人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二年】
申生伐东山当时众人无不知太子之危若从众人之言逃之他国或可以免骊姬但欲得太子之位其子得立则亦已矣太子居深宫中难得过失则难谗谮故骊姬常使之出外将兵无功固可加罪有功则又以为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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