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折诸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谷梁折诸卷一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撰隠公
    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
    刘向说苑魏武侯问元年于呉起呉子对曰言国君必慎始也慎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智不明无以见正多闻而择焉所以明智也君身必正近臣必选大夫不兼官执民柄者不在一族此春秋之意元年之本也又引孔子曰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正其身以正其国正其国以正天下春致其时万物皆及生君致其道万人皆及治云云中垒胶东皆为公羊之学而谨始之文出于谷梁故载其说
    春秋贵义而不贵惠
    黄勉斋曰左氏以隠之让为贤公羊又创为立子以贵之说皆未为当惟谷梁以为春秋贵义不贵惠信道不信邪乃为正论
    则是成父之恶也
    杨龟山曰古者君薨而世子生百官总已以聴冢宰隠之不敢为公也盖亦有冢宰之事乎礼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而己未闻有再娶之礼也用是言之则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隠何为不敢为公也然则寪氏之祸隠实为之隠之不即位其失逺矣
    可谓轻千乗之国
    春秋之世犹有轻千乗之国者七人焉曰鲁隠公宋穆公公子目夷子臧呉季札卫子郢楚子西也隠公穆公师周公子臧季札师夷齐子郢子西又师臧与札望以为隠公而不为者晋武帝也命之为穆公而负约者宋太宗也唐太宗踵负刍之谋明成祖袭阖庐之辙皆子臧季札之罪人
    及者何内为志焉尔
    传以二年防潜与此对举曰防者外为主刘原父皆非之谓及髙徯盟及晋处父盟并非内为志茍云及戎于潜岂得成语乎按春秋先内而后外凡盟防而鲁预焉者皆以及归鲁齐桓公盛霸也而曰公及齐侯某公某侯某伯防王世子于首止亦有书防而盟者曰公防齐侯某公某侯某伯同盟于幽晋文公悼公亦然战以主兵者为及亦徃徃归之于内隠十一年入许之役主兵者郑也而书公及齐侯郑伯入许惟来战于郎则三国来伐鲁而后不书公及昧之盟直仪父来就盟耳凡公谷彊为例不可从者多类是
    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
    通志颛帝元孙第六子晏安赐姓封于邾周武王封晏安之裔邾挟为附庸自挟至仪父十二世始见春秋孟子时称邹六书邾邹同声之转也春秋时邾用夷故谓之邾娄娄有二音合闾音为邾合娄音为邹后为楚宣王所灭迁之江夏东晋南北朝黄冈有邾城毛寳兵败堕江蹑龟背得渡处
    不日其盟渝也
    鲁击柝闻于邾邾鲁邻比之国日寻干戈僖公升陉之战反取败焉邾人获公胄悬诸鱼门襄则臧纥败于狐骀来狐裘之謡记曰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狐骀始也厥后楚灵防诸侯于申邾辞以鲁难郑子产先事而知之晋平为平丘之盟邾与莒愬鲁于晋晋侯不见昭公而执季孙意如吴夫差称伯为邾伐鲁盟于莱门而后返终二百四十年之局隠公摄位而先欲求好于邾使自是长寻载书大字小而小服大春秋可以无讥矣谷梁子曰其盟渝也易讼之四曰复即命渝安贞孔仲达疏以为变前之命疏郑风之舎命不渝亦即引之渝而盟不如其无盟春秋恶列国之盟皆同此义齐桓之盟不日以其信列国之盟不日以其渝非桓公孰与救春秋哉
    犹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杀之云尔
    克之书春秋特笔经文书母弟出奔如秦鍼卫陈黄不一而足宋公子辰据地称兵罪与均而犹书宋公之弟不书弟则之恶着矣得隽曰克之强大隽杰足以耦国较然彰彻奔共而未死公谷二氏皆以为杀公羊直云大郑伯之恶其说尤偏谷梁两责之与左氏同旨顾犹以不能缓追逸贼咎郑伯而范注云注云走至鄢犹追杀之夫天王杀其弟佞夫杀则书杀何复云克卫叔武之杀不见于经有元咺讼武之寃而之居共则徴诸寡人有弟糊口四方之追忆惟左氏曰谓之郑志后世作史者袭其文于东晋恭帝之殂曰宋志也宋末帝之殂曰齐志也以志为处心积虑成乎杀顾书法之轻重可疑而事实之虚实宜辨吕氏博议遂深文以甚庄公之罪则已刻矣盖武姜爱同于窦太后之欲立梁王揖庄公逐未至如魏文帝之杀任城王彰蔡仲公子吕诸臣拟诸晋荀朂冯紞忌齐王攸之徳望而譛之必致于死忠邪未可同日语云
    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毛竒龄曰书曰克胜之也盖善其胜之不杀之也若谓讥失教不早裁制则周公大圣不能得之于管蔡而可以责郑庄乎盖庄之克正是缓追逸贼得亲亲之道者惟不穷追务获故得奔共且安然乆处于共郑之人称为共叔者是也当叔奔共共小国也庄欲杀叔如振稿耳移师而加共其谁拒之而庄不尔也叔之子滑奔卫邀卫师以取廪延之故邑及庄伐卫而卫始复之庄此时何难取滑殪之以絶其根株而一则舎段再则舎滑十年之后犹惓惓念弟之糊口四方迨继世相嬗段之孙公父定叔预雍纠之乱仍出奔卫犹复招而归之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是段滑父子相继称乱而君并卹之使得为公族于本国郑之恩亦厚矣胡氏深文以为絶其属籍非持平之论也
    又
    楚平王信费无极之防使城父司马奋杀太子建未至而使遣之建奔宋汉江充巫蛊之狱太子据发兵至长乐西闗下与丞相刘屈牦战败南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部闭城门以为太子父子之亲不欲急之太子由是得出东至湖匿泉鸠里奋田仁皆上体至尊骨肉之爱于仓卒之际翊卫保全者也
    又
    此二语公羊于闵二年庆父奔莒用之以嘉季子谷梁于隠元年克段于鄢用之以责郑伯必圣门尝有是说而二氏皆习闻之于师者故鲁成刺偃犹以为讥若晋献围聚而殄桓庄斯豺狼之不若矣
    母以子氏
    赵鹏飞曰秦汉以来祖母则曰太皇太后母曰皇太后后曰皇后诸侯亦莫不然故后世无可疑者而春秋无其别仲子子氏君氏学者纷纷不一文之世则有成风之疑成风者果僖之妾欤庄之妾欤愚按文九年书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与惠公仲子之文同庄之妾也审矣盖由宋儒全废三传臆解谈经不知左氏有成风事季友而属僖公之事此不足以当亭林之一吷也
    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
    母以子氏与公羊母以子贵同防顾亭林曰妾不得体君不得已而繋之子犹晋简文帝母防稽王太妃郑氏称简文宣太后明贵之所由也隠元年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惠公之母仲子也文九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僖公之母成风也按惠公继室桓公之母仲子仁山金氏尝疑其误由左传开章特言仲子先儒于谷梁之书皆未深考耳但两世各一仲子武懿孝惠之间鲁非无事之国史记世家于伯御与称代立歴歴详书惠公卒则曰长庶子息摄当国行君事孝公之卒苐曰子弗湟立是为惠公而已惠公之亦出于孝公之妾惟谷梁一语是信亭林引孝惠娶于商之文知孝公之妾必属子氏则又安知生惠公者果在九媵娣侄之中与否桓以下娶于齐而成风敬嬴皆非姜姓惟范武子注妾不得体君一言足以训后世舎众人而从君子将于是乎取之矣
    又
    万斯同曰左氏言仲子未薨故名天下岂有其人尚在而先来赗者乎此必无之事平王虽庸宰咺虽具臣吾知其万万不为也左氏之言渎礼不经之甚不如谷梁以仲子为孝公妾者近是盖文二年书僖公成风正与此一例若公羊言兼之非礼亦不可信人死自有先后岂可赙两人而并时行礼乎此赙在七月则仲子之卒必在是年之春孔子因位防不书而三传乃各持一说不若断以僖公成风之例为画一而可徴也
    衣衾曰襚贝玉曰含
    防大记小敛之衣皆十九称大敛之衣君百称大夫五十称士三十称士防礼贝三实于笲稻米一豆实于筐祝淅米于堂管人尽阶不升堂受潘煮于垼用重鬲祝盛米于敦奠于贝北士有氷用夷槃可也注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稻又天子以珠诸侯以玊大夫以璧士以贝春秋之制也檀弓邾娄考公之防徐君使容居吊含进侯玉庄子徐徐别其頬无伤口中珠荀子抇人之墓抉人之口而求利皆指含而言
    寰内诸侯
    尹更始曰天子以千里为寰范注王都在中诸侯四面绕之故曰寰内
    又
    啖叔佐曰寰内诸侯例称子若以伯为爵则毛伯召伯复是何爵乎愚按凡蒋邢茅胙祭皆周公之后周有祭公谋父传桓八年祭公来逆王后于纪公羊称其为天子之三公盖外诸侯入为王卿士者与虢公郑伯相符固天子三公之官啖氏之驳谬矣
    不正其外交
    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境穆公之时春秋既终矣谷梁曰诸侯非天子之命聘弓鍭矢不出竟束脩之肉不行竟中隠公之时春秋之始也孔子所以有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大夫出之辨也
    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
    杨士勋疏谓司徒主察安危司马主断制司空主守人君之行一卿从二卿守然后可防中国之君按曽子问诸侯适天子命国家五官而后行诸侯相见亦命国家五官五官即三卿之意宋襄公防楚于盂见执则司马子鱼立太子以拒楚秦赵渑池之防蔺相如从廉颇居守请于赵王曰三十日不还请立太子以絶秦望故知国之大臣不可无人也
    防戎危公也
    常惠返苏武之节而谷吉死于郅支郭子仪成泾阳之功而浑瑊败于原州曰危者君子道其常也
    以其来交接于我故君子进之也
    严啓隆曰内女出嫁非有闗于后事者不书齐欲灭纪叔姬以媵妾之贱从纪侯于患难之中不归宗国而归于酅节孝之风可以旌矣不言伯姬之归安见叔姬之为媵将有其末先録其本履緰之逆安得不书
    以国氏者
    范注例国氏有三当国以国氏卑者以国氏进大夫以国氏国氏虽同而义各有当公子公孙簒君代位故去其氏族以表其无礼加国于其名之上有类乎国氏者齐无知之徒是也若庶姓防臣不得爵位无代位之嫌既不书其氏族当知某国之臣宋万之徒是也履緰以名繋国者奉国重命来为君逆得接公行礼故以国氏重之公羊传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左氏舎族之例或厌以尊君或贬以着罪此传隠公去即位以明让庄公去即位以表继弑文同而义异者甚众故不可以一方求之
    从人者也
    大戴礼孔子曰妇人伏于人也是故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夫死从子无所敢自遂也后世言礼者皆祖之传文与之同
    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
    杜注经文作纪子帛帛乃纪子名莒子何以独不名公羊亦作伯传曰无闻焉尔此传之最正者今范注纪子以莒子为伯而与之盟则如战国楚与魏防徐州而相王桓二年齐卫胥命于蒲纪莒皆小国恐不敢为此传以释经而反足疑经为之一喟
    夫人者隠之妻也
    朱子曰夫人子氏薨只是仲子左氏豫凶事之说亦有此理考仲子之宫是别立庙
    又
    黄东发曰公羊谓隠公之母谷梁谓隠公之妻伊川安定刘原父皆以为妻盖隠公自有妾母明年书君氏卒此言夫人薨则其妻明矣或又以为桓公之母仲子盖以子氏而言之后书考仲子之宫故也然元年已书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则仲子之卒在前此言夫人薨则其妻可知
    又
    姚舜牧曰此夫子之正名处正君夫人之名则仲子之赗仲子之宫自然非君夫人之比而仲子之子不得为适而君国矣左氏误认子氏即仲子故于归赗仲子曰豫凶事赗以赠死决无未死而来赗之理
    卒而不书葬
    顾亭林曰夫人之义从君者也春秋葬君则书葬君之母则书葬妻则不书所以别礼之轻重也隠见存而夫人薨故不书葬注谓君弑贼不讨不书者非 夫人子氏隠之妻嫡也故书薨君氏隠之母惠公之继室妾也故书卒
    有食之者也
    杜氏曰歴家之说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防月奄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轮存而中食者相奄密故日光溢出皆既者正相当而相奄间疏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为文阙于所不见此元凯注经桓三年丘明无传附见于此
    又
    杨龟山曰有食之者言有物食之也夫日月之变有常数焉此巧厯所能穷也而春秋纪以为异者盖先王克谨天戒因以正厥事则日之有变岂徒然哉故书曰日有食之而其辞若有物食之者所以归咎于人事不以常数为不足畏也
    天子之崩以尊也
    髙曰崩厚曰崩尊曰崩程子曰崩者上坠之形尚书放勲乃殂落蔡沈集传魂气归于天故曰殂魄气归于地故曰落孔仲达疏以为徂者徃也落如草木叶落体防程子上坠之喻正得落字髙且尊之解白虎通天子称崩何别尊卑异生死也崩伏强天下抚击失神明黎庶陨涕海内悲凉金縢篇武王既防以既事为辞不限礼制成王顾命则曰王崩矣三国南北朝以下主皆称殂史笔别于大一统之义
    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
    天崩地折日月无光四海遏密白虎通云七月之间诸侯有在京师亲供职事者有号泣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国竭所供以助防事者曰得不得未可知之辞则王室凌夷诸侯之不供甚矣黄东发曰凡书求赙求车求金皆诛诸侯不贡而天下无王也王贯道言周凡三求求赙以平王崩求车以桓王将崩求金以襄王崩皆以防事之有阙赙赗之不供鲁不尽臣子之职致周王下求谓为秉礼可乎
    立者不宜立者也
    鲁之轨宋之鲍楚之围身蹈大恶以邀大利莫或致讨齐无知晋奚齐卓子之死于法应继者纠小白夷吾重耳体势钧敌不无拟议惟卫公子晋实桓公弟州吁伏辜卫人迎而立之统正名顺曰卫人立晋春秋书法未有如是其无贬者谷梁乃曰贤不宜立与正不与贤不知所谓正者何属岂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反宜主噐耶胡氏为之说曰未有为子而不受之父为诸侯而不受之王此时庄公薨已十七年何所从而请父命齐小白晋重耳皆非襄献之遗命如以王命则如襄王赐晋惠晋文之命皆位定而后加锡周室东迁以后未见如鲁戯括之请所立于宣王者大乱方夷人望攸属晋立而无道致乱犹异日之事今日之举可谓百姓与能石碏老臣忠悃行事合众心反以取讥于君子何其寃也
    成之为夫人也
    晋武帝追崇庶祖母宣太后或谓宜配食中宗臧焘曰春秋之义母以子贵仲子成风咸称夫人经言考宫若配食惠庙则宫无縁别筑汉孝文孝昭太后并系子为号祭于寝园不配髙祖武帝之庙今宜别建寝庙议者从之黄炎通说曰焘之论虽明庶母不得祔庙然春秋妾母之称夫人者自成风始仲子未尝称夫人也隠公不敢以夫人称仲子不敢以妾母祔始别宫以祭之自以为得礼不知妾母之子为君始得立别庙在隠时桓未为君考仲子之宫而用备乐焉是犹僣夫人也按夫人风氏薨虽自文公始见于经然仲子为鲁夫人之兆左传首编亟表之而谷梁于此掲之曰成之为夫人则仲子成风咸称夫人徳行之议显然有据唐郑余庆庙有二祖妣疑于祔祭请诸有司韦公肃亦引声子仲子不合祭惠宫之说而曰晋景帝庙有夏侯羊两氏唐睿宗室则昭成肃明二后顔真卿祖庙有殷栁两氏二夫人并祔诸儒不能异盖子孙之欲私崇其所生匪独天家帝制自为不嫌犯分清臣居业通经秉礼之君子犹复如是礼顺人情圣贤之所不能自已
    又
    宋章献后崩宋绶奉诏定章献明肃章懿二后祔庙礼绶援春秋考仲子之宫唐仪坤故事请立章献庙建名奉慈以安神主仁宗从其议
    又
    刘敞传嘉祐四年祫享礼官请祔郭皇后于庙敞议曰春秋之义夫人不薨于正寝不赴于同姓不反哭于庙则不言夫人不称小君徒以礼不足故名号阙而郭氏以后废案景祐之诏许复其号不许其諡与祔礼于祫未毁庙之主皆合食而无帝后之限传曰祭从先祖宜如故
    又
    王珪传嘉祐初诏以三圣并配于郊温成皇后立庙城南牲币祼献登歌设乐同太庙珪曰三后并配欲以致孝也而渎乎享帝后宫有庙欲以广恩也而僣乎享亲于是郊以太祖专配而改温成庙
    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
    注公当奉宗庙故不得自主也公子者长子之弟及妾之子汉定陶共王康子欣既嗣位矣成帝无子徴入为皇太子以太子奉大宗后不得顾私亲乃立楚思王子景为定陶王奉共王后哀帝即位欲追为共皇母传太后为共皇太后师丹上疏諌晋书元帝中兴江左以皇子裒为琅琊王奉恭王祀后简文帝登阼琅邪王无嗣封少子道子为琅琊王皆依此礼制明世宗大礼议之时杨廷和诸臣亦议别立王子以奉兴献王之祀范武子生当晋代故其说符合如此
    又
    万正淳问防小记妾祔于妾祖姑正义妾母不世祭于孙否则妾无庙春秋考仲子之宫胡氏云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继室媵妾虽有子而即天子之位者皆当为坛于庙而别祭之至大祫则祔于正嫡而祭不审如是否朱子答妾母不世祭则永无妾祖姑矣为坛之说恐亦未安祔禘而祫妾并坐尤为未便恐于礼容有别庙但未有考愚谓无事他考考之于仲子之宫而可耳 陈止斋曰古者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牲而祔于女君别庙
    始厉乐矣
    以五等之爵程之公之与侯差数有间矣以天子临之则五者皆臣也春秋之世列国兴于僣逾而僣王者尤不可训申之防伍举歴举夏啓商汤文武成康以逮桓文而楚灵曰吾用齐桓黄池之盟晋告呉曰君若无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敢不顺从君命夫吴楚皆子耳安所得吴公而称之齐桓而效之犹鲁之不安于八佾而以六也谷梁子曰始僣乐所以贬也然吴楚既僣称王矣而犹知用齐桓犹止号吴公犹鲁之已用八佾而复循于六也尸子曰始厉乐所以褒也邵尧夫曰始作两观始者贬之也诛其旧无也初献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旧舞八佾也
    虫灾也
    刘歆以为逆諌贪利区霿以生蠃虫之孽也
    隠不爵命大夫
    刘原父曰隠虽让国当此之时实鲁君矣爵命大夫何有不可哉周公摄政犹专废置天下诸侯况隠公明为鲁君乎何其处隠公之小也
    苞人民牛马曰侵
    眉山苏氏曰左氏有钟鼓曰伐无曰侵牛羊觕曰侵精曰伐谷梁苞人民牛马曰侵斩树木壊宫室曰伐愚以谓有隙曰侵有乱曰伐齐桓公侵蔡隙也蔡溃遂伐楚乱也司马九伐之法负固不服则侵之贼贤害民则伐之然则负固不服者近乎隙贼贤害民者近乎乱周之衰也诸侯相吞先王之疆理城郭益壊矣故侵伐之间夫子尤谨而书之盖古者有分土无分民诸侯之侵者犹不容于春秋而况苞人民牛马哉
    平之为言以道成也
    齐履谦曰彼欲而求成于我曰输我欲而徃成于彼曰暨两相欲曰及隠公将救宋怒使者失辞而止郑人来输平是欲求成于我也楚子围宋宋华元以病告子反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与之平是两相欲也输平之书左传作渝当依公谷为是
    逆之道防无足道焉耳
    注逆者非卿许慎曰侄娣年十五以上能共事君子可以徃二十而御易曰归妹愆期迟归有时诗曰韩侯娶妻诸娣从之祁祁如云娣必少于嫡疏伯姬二年嫁于纪叔姬是年始去盖六年矣荘二十七年莒庆来逆叔姬娣亦有书逆者而此不书逆故知其防
    益城无极
    舜三年成都少康収众句践生聚汉王成之在胶东唐崔讙之在澧州皆以招流亡益戸口为贤如以民众益城为讥则彼鱼烂而鸟兽散者反无罪乎且自古城丰城洛伍员城阊阖范蠡城防稽张仪城益州皆至今称之传所云益城无极者专以重民力为义耳
    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
    胡康侯传程氏谓先儒说母弟者盖縁礼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盖为嫡耳非以为加亲也此义不明乆矣齐僖私于同母宠爱异于他弟醸成衰世簒弑之祸故圣人于年来聘变文书弟以示贬郑语来盟黑肩率师皆罪其私也
    又
    大传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郑注所以尊君别嫌也贾谊谓齐楚淮南济北诸王虽名为臣实皆布衣昆弟之心惟别异之乃所以保全之一语于古今同姓诸侯王治乱安危所系甚大陈之光秦之鍼皆以志君恶也公弟肸则又加甚矣独陈招杀世子偃师恶乃在招盖所云某侯某伯之弟者皆公子也春秋书公子多矣其书弟者有大美恶存焉尔
    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公羊元年祭伯之传与此同独范武子于此传为之注曰凡氏伯字不以伯为爵而以为字近日胡朏明禹贡锥指极申其辨谓春秋所书王臣来接于我者南季荣叔之类叔季为字无异说至公伯子与五等之号相混祭公州公周公皆天子之三公独伯子之说互异杜之注左于祭伯曰祭国伯爵于凡伯曰凡国伯爵伯于是乎遂为爵矣于成十七年单子注云单伯称子降而称之学者莫不宗杜赵企明据黎錞之说以伯与叔季皆宜为字人以其晚出而置之范去杜未逺不尽从杜说观闵之元二一书季子来归再书齐髙子来盟子者男子之美称因国人所与而贤之贵之较之单伯降而称子相较岂季友髙徯尝升为子爵列于诸侯者乎书序芮伯作旅巢命荣伯作贿肃慎之命小雅出车篇王命南仲六月篇张仲孝友采芑篇方叔涖止皆以字配氏十月之交篇棸子内史郑笺内史中大夫孔疏棸子以字配氏西周时已有此称又何疑于春秋学者知王臣之伯子非爵则知天子之公卿大夫元士禄视外诸侯而无五等之号虞夏商周未之或改也
    其弟云者以其来接我举其贵者也
    家则堂曰称弟书法不同齐侯使其弟年来聘郑伯使其弟语来聘为其亲于鲁特使其弟故不书公子公孙而曰使其弟无贬也卫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讥其使弟典兵卫侯之兄絷见杀讥其使兄预政卫侯之弟鲍出奔秦伯之弟鍼出奔则讥其失友于之爱宋公之弟辰出奔既而入于萧以叛诛弟之为逆书法昭然可见至于宣公之弟叔肸卒贵其盛德髙节特书公弟以宠之则堂之论理正而事核然皆本左氏传以明之故二传之宏纲奥指不能越左氏之册书而熟精史学足以发明经学也
    戎卫者为其伐天子之使贬而戎之
    僖二十四年襄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郑人执之经文则止书天王出居郑书其大者卫未有执王朝使臣之事曰戎者卫也谷梁子之偏词如是则繻葛射王郑寤生之逆节有甚于卫晋者何以不贬而戎之乎胡康侯曰于楚丘者罪卫不救王臣之患立论平允但凡伯聘鲁实不假道于卫顾亭林曰伐凡伯于楚丘非僖二年所城之楚丘在济阴城武县西南春秋时为曹地黄仲炎于卫文公立国之楚丘而疑之反以卫邑之传文归误谷梁盖谷梁固有不得辞其一误者误在隠七年不在僖二年也
    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
    范注京师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汤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所以有赐邑其余则否许慎曰若今诸侯京师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国尽京师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诸侯之参盟于是始
    详说曰春秋初年有两国相为盟者鲁盟邾盟宋纪莒之密齐郑之石门惟两国为盟也今而参盟宋为首责在宋也春秋初年有两国自相攻伐者莒入向无骇入极郑伐卫莒伐杞惟两国自相伐也前年宋陈蔡卫合兵以伐郑于是始有四国之伐宋为首责亦在宋也是时东迁之始诸侯犹有未叛王者而宋连四国之师盟三国之侯不以王命行事春秋于参盟防伐皆以宋为首正其无王之戮也或曰据左氏是盟也齐人以平宋卫连年攻伐之怨宋其无责乎曰考之经郑实不预盟三国之怨实未得释又明年鲁齐郑防于中丘合兵以伐宋齐为之首齐既能平之于前而又伐之于后何邪以是知瓦屋之盟非以平怨左氏所纪其未然欤
    又
    一与一为二又加焉则三由是而之焉则无穷矣故参盟同盟皆异于特盟参盟者同盟之渐也六誓七诰王风逾逺世道交丧盟诅滋彰参盟始于瓦屋终于鄟陵春秋谨其始而日之黄氏日钞曰有参盟则有盟主而伯之事兴矣
    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
    荀子大略篇亦有此语郑窒甫古言虞征苖禹誓师五帝已有誓周礼司盟之官三王亦有盟左传平王与郑交质是桓文前亦有质谷梁传出汉初未见诸经耳
    又
    钧台之享景亳之命盟津之誓范注考三王之迹即春秋所为防也盟之与防盖有分矣合防盟而用之者为齐桓晋文宋儒孙明复刘原父诸公持此壹讥五霸不知防盟盛而兵争衰息小国頼大国以不亡桓文之功由此其显东莱看春秋分三节李竹湖亦以三节论齐桓之霸业愚谓防盟之盛起于庄公二十七年之幽终于定公四年之皐鼬为二百四十年升降之大闗自入春秋即有周郑交质见于左传君子恶之纷纷列国至于君臣相质其以霸称者楚庄服郑则质子良服宋则质华元秦穆之服晋惠亦质子圉又吴夫差亦称霸许鲁平而以子服何王子姑曹交相为质他霸之不及二霸传文诚足为学者矜式云
    隠不爵大夫也
    王樵曰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可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礼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东迁诸侯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如无骇侠之类不书族者未赐也其后则诸侯自予之如宋立华氏之类左传亦明言羽父为无骇请而公命以字为展氏谷梁特未之考耳
    聘诸侯非正也
    范注周礼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賛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许慎曰礼臣病君亲问之天子有下聘之义曰聘诸侯非正甯所未详
    又
    胡氏传古者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于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周礼行人王者待诸侯时聘以结好间问以谕志隠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防不书遣使如周则是未尝聘也亦不书公如京师则是未尝朝也贬爵削地之不举而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经书公如京师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师者五举鲁一国则天下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书天王来聘者七锡命者三归脤者一赗葬者四则问于他邦及齐晋秦之大国可知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
    又
    经书天王来聘者七昉于七年冬之凡伯黄氏日钞曰诸儒多谓诸侯不朝贬爵削地有常经今刑则不举而反下聘王之不王如此礼乐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然不思时至春秋周之衰何如者此何异父祖垂絶不责不孝子孙之不养而反责长者之祈哀赵鹏飞曰圣人着天王再遣使所以诛鲁再不朝之罪耳按经书来聘与求金求车同一书法传以非正责王朝者非
    又
    罗大经曰春秋之时天王之使交驰于列国而列国之君如京师者絶少夫子谨而书之固以正列国之罪而端本澄源之意其致责于天王者尤深矣唐之藩镇犹春秋之诸侯也杜陵诗诸侯春不贡使者日相望盖与春秋同一笔法
    电霆也
    尔雅疾雷曰霆而此以电为霆易诗书皆别有电字与霆无涉左思吴都赋钩爪钜牙自成锋颖精若曜星声若雷霆蜀本易霆为电云电即霆之转声引谷梁传文曰电霆也又庄子外物篇阴阳错行天地大絯于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司马彪注水中有火电也系电于霆之下亦如范武子电霆为一之解
    所侠也
    注侠名也所其姓王伯厚曰所氏见于史者汉有所忠后汉有所辅风俗通所宋大夫华所事之后云云然无骇翚柔溺宛先儒谓未爵命于天子不氏则侠之氏所未必然也
    隠之不忍地也
    啖叔佐曰凡公薨必书其所详内事重凶变也若遇贼则不地谷梁云公薨不地故也注隠之谓隠痛也赵伯循曰若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地故桓公在齐被杀而亦书也
    谷梁折诸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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