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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爵

    〖杨爵〗(1493-1549年)字伯修,号斛山。明富平(今属陕西)人。嘉靖进士。官行人,考选御史。嘉靖二十年(1541)上疏言事忤帝,逮系镇抚司,拷掠备至,几死者数,而爵气定。主事周天佐、御史浦□,俱以救爵□死狱中。部郎钱德洪、刘魁,周怡,先后以事下狱,相与讲学不辍。爵与刘魁、围怡读书赋诗,如是者五年。嘉靖二十四年(1545),三人获释,犹取道潞水,舟中讲学。上复逮三人,时爵抵家甫十日,闻命就道,在狱又三年。嘉靖二十六年(1547)获释,归二年而卒。爵师事韩邦奇。其学以尽心行己、戒惧慎独为要。认为,中和乃心之本体,未发之中,万物皆备,故为天下之大本。已发之和,大经大法所在,而不可违,故为天下之达道。如怒与哀中节,皆谓之和。致中和,即止至善,即中庸之道。中庸,人理之常,天下之道,至中庸而极。他认为,“尽心行己之要,自不妄言始”。“轻躁鄙背,及事务琐屑,无益身心,而信口谈论者,皆妄言也”。人作一好事,不可自以为美,不必向人称述,才以为美,便是矜心。无伐善无施劳,此乃圣人切己之学。他特别重视戒惧慎独对尽心修己的作用,认为道心人心,只当以是不是求之,一念发动的不是,则为人心。道心极难体认,扩充戒谨恐惧之功,少有间断,则蔽锢泯灭,而存者寡,故曰“唯微”;人心一动,即在凶险路上行走,丧德灭身,亡国败家皆由于此,故曰“唯危”。他指出,“俨若思”即是戒慎恐惧之意,但功夫尚未到“极至处”,功夫极至处便慎独。使人在暗室屋漏之中,一念发动之际,凛然畏惧,不可少怠,不敢少息,则天理常存,私意不萌,纯一不已,从而合于天。为作到慎独,杨爵也倡导“心静”、“不动心”。认为心静则能知“几”,方寸扰乱,则不能察吾之动是与不是。慎独,亦含独立不惧之义。他认为,“士之处世,须振拔特立,把持得定,方能有为。见得义理,必直前为之,不为利害所怵,不为流俗所惑”。对自己的主张能够躬行践履,并且律己甚严,是杨爵为学的可贵之处和显著特色。在其长期的狱中生活里一直保持着这种精神。他曾自记道:“连日天雨,狱中木板皆湿,予体弱少食,因思小儿在外,父子五年不得相见,衣食不能相顾。时张道全、伍天俦二生皆在外候予,与小儿同处,数日消息未闻,为之戚戚。又思素患难,行乎患难,事至于此,皆天命也,当安受之。陈少阳、欧阳彻二公,未尝传贽为臣,以言语自任而杀其身,况予论思之职。敢不尽臣子一日之心乎?尽此心以求自慊,则或死或生,岂可逆料。予居此四年,逻者候予,有言日必录,予颇闻之。每见未尝一言相答,有以予不言回报者,必笞之。有以其言作予言以回报者,又以不似笞之。于是逻者穷矣,多以情相告,求予言以免其笞。且曰:‘事关于忠义者,愿得数语。’予应之曰:‘吾奏章数千言,字字是忠义,句句是忠义,乃以为非所当言而深罪之。今若以忠义腾口舌于尔辈之前,是吾羞也。’一逻者求予有言,情甚切至,予应之曰:‘语出于无心者,公记去则予心无愧。若出于有心,是故为巧语,转移天听,以苟免罪难也,予实羞为。况一有此心,是即机变之巧,举平生而尽弃之,天必诛绝,使即死于此。’”“见狱中或有惊扰,呼左右问何事。久而思之,此动心也。身居此地,须要置生死于度外,刀锯临之,从容以受,致命遂志可也。此正是为学用功处。”(《明儒学案》)所著有《周易辨录》、《中庸解》等。杨爵为三原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黄宗羲对其气节深为嘉许,谓其“刚大气,百折不回”《明儒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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