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侣岩荷禅师语录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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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大藏经 侣岩荷禅师语录侣岩荷禅师语录卷之五侍者成纯记录机缘金粟本师和尚一日落堂问众:“各各向未生前道将一句来。”师云:“某甲口门窄。”粟云:“汝口门阔十丈。毕竟道个什么?”师云:“莫道无言好。”粟云:“杜撰禅和。”粟问大众:“经行如何是最初一步?”师云:“向和尚道,早已落二落三。”粟云:“如何是最初一步?”师拟议,粟打云:“何不道:‘未问已前不较多’?”师有省。粟问:“有一人在门内欲出出不得,有一人在门外欲入入不得,作何方便令彼出入自由?”师云:“大用现前,不存规则。”粟云:“如何是大用?”师云:“斩钉截铁。”粟云:“恁么则小用了也。”师云:“请问和尚如何是大用?”粟便归方丈。粟问:“虚空有体须亲证,虚空体作么生证?”师指傍僧云:“者僧忒恁么长,者僧忒恁么矮。”粟云:“闲言语。”粟问:“善财童子登妙高峰顶参德云比丘,因甚七日不见?”师云:“官不容针。”粟云:“七日后因甚别峰相见?”师云:“私通车马。”粟颔之。粟问:“枯木崖前蹉路多,如何得不蹉去?”师云:“归家罢问程。”粟云:“如何是到家底句?”师云:“大家在者里。”粟云:“争奈座上无山僧、目前无阇黎?”师云:“家丑不可外扬。”粟云:“龙蛇易辨,衲子难瞒。”粟赴香林安职事问众:“二龙争珠,因甚有爪牙者不得?”师云:“不道不得,只是不肯承当。”粟云:“监院事繁。”粟问:“腊月三十日到来,毕竟将何抵对?请诸公各下一转语。”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适同参征云:“既是心不负人,因甚侵晨便去讨租米?”师云:“如此逼拶可谓面有惭色。”复有偈云:“四月插新秧,农夫晓夜忙。未收先纳赋,何处得愁肠?”后与法雷和尚话次,偶及此,师云:“只如腊月三十日到来,兄道将何抵对?”雷云:“不因兄举,洎乎忘却。”师云:“真个那?”雷云:“被兄看破。”舟次因僧举:“本师和尚问众云:‘古者道:“未明三八九,难透祖师关。”’众下语不契。设问大师如何是三八九?”师云:“此去嘉兴不远。”僧云:“祖师关又作么生透?”师高声云:“班来班来。”僧云:“作么?”师云:“莫教拦却祖师关。”僧无语。与法雷和尚同结茅于吴门穹窿之北,名住处曰:“味山”。师问雷云:“如何是山中味?”雷云:“到者方知。”师云:“道也太煞,只得八成。”雷云:“兄作么生?”师云:“冷暖自知。”复有偈云:“谩道束腰须用篾,荷衣松食且随时。有人若问山中味,冷暖从来只自知。”有邻僧每诘师来源,师云:“要且不从贤圣中来。”僧云:“莫非异类中么?”师云:“随语生解。”与法雷和尚话次偶云:“从上古人兄弟辈同行脚者多,同住山者少。”雷云:“两人住山成个甚么边事?”师云:“古今榜样。”复云:“兄道成个甚么边事?”雷云:“各出只手。”师云:“如何是出手底事?”雷云:“日间同煮饭,到夜各开单。”同往双林舟中,见砚上有尘,雷问云:“既在水中,因甚有尘?”师云:“垛生招箭。”雷将砚覆却,师云:“狼籍转多。”雷举:“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珠即不问,如何是藏?”师云:“无你栖泊处。”雷云:“恁么则不成藏也。”师云:“兄见个什么道理?”雷云:“可惜许。”师休去。雷问:“三界唯心,因甚芭蕉无心而生?”师云:“灵苗迥异。”雷云:“恁么则有心也。”师云:“兄还识芭蕉么?”雷云:“直饶与么,未识震上座在。”师云:“是有心是无心?”雷云:“错。”舟过曹村,雷问:“既是金姓人所住,因甚唤作曹村?”师云:“前人置得。”师问:“既是曹村,因甚姓金人住?”雷云:“千年田,八百主。”举僧问报慈情生智隔因缘,雷问:“情未生时隔固甚么?”师云:“山门对佛殿。”雷不肯,师随问:“情未生时隔个甚么?”雷云:“重叠关山路。”僧问:“古人道:‘既是出水莲花,因甚特地一场愁?’”师云:“垛生招箭。”又问雷,雷云:“两重公案。”同观《临济录》如蒿枝拂因缘至“某甲下手,济度杖与之”处,雷云:“兄作者僧,作么生免得临济打?”师云:“者贼。”拂袖便出,雷云:“勘破了也。”观《千岩录》示众云:“只要诸人息战,息战后如何?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师云:“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意旨如何?”雷云:“受用的受用,落节的落节。”师云:“兄还是受用还是落节?”雷云:“兄道我在甚处?”师云:“识得汝了也。”又示众云:“大众还知老僧落(处么)?如钓鱼放生。”师云:“何须特地?少间,话及五祖巡人犯夜。”雷云:“钓鱼放生、巡人犯夜,那一语亲?”师笑云:“巡人犯夜。”师问:“通身是病,大地是药。还有为人处也无?”雷云:“着甚死急?”师云:“洎不问过。”师问:“无手人行拳,无舌人解语。只如无手人打无舌人,无舌人道甚么?”雷云:“太煞分明。”师云:“也只道得一半。”雷云:“兄试道看。”师云:“患聋那?”雷云:“设有人道兄在鬼窟里作活计又如何?”师云:“一任举似诸方。”雷问:“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师云:“倾盖如故。”师即举问雷,雷云:“又是从头起。”雷食药,问师云:“良药苦口时如何?”师云:“祸不入慎家之门。”雷云:“有人道兄担版又如何?”师云:“老兄向后不得惑乱人家男女。”雷云:“须是老兄始得。”雷问:“逢缘不借时如何?”师云:“一举四十九。”雷云:“恁么则借了也。”师云:“错会不少。”雷云:“莫是老兄见处么?”师云:“疑则别参。”师问:“教中道:‘欲以譬喻而显示,终无有喻能喻此。’释迦老子四十九年费许多闲气力作么?”雷云:“不因渔父引,争得见波涛?”师云:“只如释迦老子已前还有指示也无?”雷云:“错过不少。”师云:“老兄不妨伶俐。”雷云:“面皮厚多少?”师问:“不见一法,是大过患。且道不见个什么法?”雷云:“若是个人,决不恁么。”雷随问:“且道不见个什么法?”师云:“普贤菩萨笑你。”雷云:“道也太煞,只得八成。何不道:‘普贤菩萨来也’?”在乌山同观先老和尚录有问众云:“你诸人因甚眼上重添一道眉?”雷以手掩住云:“老兄合下个甚么语?”师云:“面目现在。”雷放手,师云:“兄又作么生?”雷云:“金粟门下。”同看月月红话及去冬雪中大盛,雷云:“此花不是善知识,因甚倒行摩竭令?”师云:“始见乌山好手。”雷云:“兄为甚依傍草木?”师云:“今日借兄鼻孔出气。”雷云:“某吃饭兄还饱么?”师云:“老老大大俗气不除。”雷云:“今日放过一着。”一日同虞山众绅士讽经次,值侍僧请吃点心,镜公王居士问:“教中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和尚要点那个心?”时居士注金刚经。师因云:“只要点老护法不可得底心。”士无语。后有僧问:“只如不可得底心作么生点?”师云:“吃粥吃饭更向人借口在?”僧无语,师掌云:“不知饥饱汉。”僧问:“既是常熟因,甚么水潦旱荒?”师云:“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因居士举梁山会下园头问话因缘,至“倾湫倒岳时如何”,云:“此无别语可答,故梁山只得下座云:‘莫教打湿老僧袈裟角。’”师云:“若与么,只是依他作解,有甚么自由分?须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处。”士云:“便请大师别代一语。”师云:“汝试举问来。”士云:“忽然倾湫倒岳时如何?”师云:“犹涉泥水在。”士乃礼谢,师云:“逢人切莫错举。”因僧举有知识问众:“如何是随其颠倒、以缁为素?”众竞下语,有云:“面南看北斗。”有云:“日午打三更。”有云:“俗人头戴僧冠帽。”有云:“染坊门前挂白布。”知识皆可之。师云:“总是一模脱出,随语生解。所以古人道:‘语不离窠臼,焉能出盖缠?’”僧求代语,师云:“何不道:‘和尚惜取眉毛’?”僧云:“此是学人语,设问大师时如何?”师云:“向他道:‘山僧罪过。’”傍僧云:“前是学人语,后是师家语。去此二途又作么生?”师云:“不会不会。”僧云:“既是善知识,因甚道不会?”师云:“不见道:‘随其颠倒,以缁为素’?”因居士指壁间《法界图》云:“人人出者里不得也,只是任客投牙。”师云:“也须知有不在里许者。”士云:“大师,若不在里许即是外道了。”师云:“汝因甚刺脑入胶盆?”士无语,师便打。与居士话次,举云居令侍者送裤与邻僧,僧云:“我有娘生裤在。”士随问:“娘未生时穿个甚么?”师云:“要且不是赤身。”士拟议,师掌云:“寄打云居老汉。”在扣水,一日食鬼芋次,冰云:“此物能去故疾。”师云:“与么则禅和子吃了,佛病、法病、一切毛病去尽,各各做个脱洒衲僧。”冰云:“再过三十年。”师云:“和尚因甚不肯自已?”冰云:“我无佛病、法病。”师云:“此亦是病。”僧问:“古人道:‘此事惟我能知。’如何是此事?”师云:“处女梦怀胎。”僧失笑,师云:“你作么生会?”僧云:“某甲今日采茶。”师打云:“觉来空懊恼。”居士问:“侍僧尊号?”师云:“修幻。”士云:“既是幻,用修作么?”师云:“不得坐在无事甲里。”士乃领解。师有斋偈云:“衣底各系神珠,烜赫光明无量。拈来呈似山僧,是名真法供养。”乃顾潘文卿云:“如何是居士底珠?”卿弹指一下,师云:“谢供养。”术士问:“一口气不来,毕竟向甚么处安身立命?”师云:“试卜取一卦看。”士无语,师云:“将谓阴阳有准,元来业识茫茫。”僧问:“‘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如何是此经?”师云:“筑着磕着。”僧云:“如何受持?”师云:“莫作个解会。”师问愿成:“你愿成个甚么?”僧云:“愿成无上道。”师云:“好人不肯做,偏向屎里卧。”成量问:“古人道:‘不与万法为侣。’和尚因甚侣岩?”师云:“我为法王,于法自在。”僧问:“如何是《法华经》?”师蓦竖拳云:“如是我闻。”僧云:“无量义处三昧又作么生入?”师云:“更要重说偈言。”僧云:“恁么则信受奉行也。”师云:“特地一场愁。”僧问:“子归就父,因甚父全不顾?”师云:“恐落今时。”僧云:“不落今时时如何?”师云:“与我过茶壶来。”僧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蚤儿叮虱儿咬。”僧无语,师云:“还识痛痒么?”系问:“客来要看,贼来要打。只如半夜三更,人面似贼,贼面似人,作么生辨?”师把住云:“道道。”系拟议,师拓开云:“不劳再勘。”僧问:“无缝塔作么生修?”师云:“者汉漏逗了也。”僧云:“某甲甚么处漏逗?”师云:“若不漏逗,用修作么?”僧问:“雪覆千山,因甚孤峰不白?”师云:“天生尊贵。”居士问:“蛇咬虾蟆,救即是不救即是?”师云:“犹听处分在。”便打。僧问:“唤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毕竟唤作甚么?”师咄云:“缩头去。”僧问:“如何是一切事究竟坚固?”师云:“痛则叫,痒则笑。”师浴次,因僧问:“既是清净法身,因甚要浴?”师云:“谢汝殷勤。”僧浴次,复举前问,师云:“也只要识些痛痒。”僧无语,师云:“元来不识。”僧问:“古者道:‘不栽梧桐免凤来。’即今梧桐栽也,凤凰因甚不来?”师云:“无他栖泊处。”僧云:“来也来也。”师云:“眼花不少。”裁衣次师问:“无缝袄作么生做?”系云:“针劄不入。”师云:“伎俩已尽。”绍云:“多一针不成,少一针不就。”师云:“依稀相似,仿佛不同。”绪云:“不劳针线已圆成。”师云:“未是作家。”绪云:“和尚又作么生?”师云:“袖头取领,腋下剜襟。”僧问:“释迦老子贬文殊向二铁围山,惊得四天王手忙脚乱。如何是袖手傍观底句?”师云:“那里得者个消息来?”僧无语,师云:“杓卜听虚声。”僧问:“尽大地是个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烧却?”师拈扇云:“汝唤者个作甚么?”僧拟议,师云:“照顾眉毛。”栋问:“既是天圣寺,因甚被凡火烧却?”师云:“山僧今日被汝看破。”栋拟议,师打云:“再犯不容。”僧看《法华经》问云:“一小劫毕竟有多少时?”师弹指云:“会么?”僧罔措,师云:“只知事逐眼前过,不觉老从头上来。”僧问:“杲日当空,无所不照,因甚被片云遮却?”师云:“阇黎伎俩有尽,山僧不采无穷。”僧问:“无神通菩萨因甚足迹难寻?”师云:“拟见即乖。”僧云:“不拟时如何?”师云:“有甚回避处?”师偶恙,定问:“四大本空,五蕴非有。病从何来?”师云:“将谓你是俗汉。”定拟议,师便打。僧问:“承教有言:‘阿逸多不断烦恼,不修禅定,佛记此人成佛无疑。’此理如何?”师云:“浑家不管兴亡事,偏爱和云占洞庭。”僧云:“谢师答话。”师云:“梦里说惺惺。”绍问:“不思善、不思恶时如何?”师云:“你拟向者里躲根那。”便打。师问:“心地法门,不从人得。既不从人得,因甚么佛佛授受、祖祖相传?”僧云:“若不入水,争见长人?”师云:“也只道得一半。”僧云:“和尚作么生?”师云:“何不道:‘不得中郎鉴,还同野舍薪’?”到空相寺,绪指佛伪问:“既是空相寺,唤者个作甚么?”师云:“汝不妨会得好。”绪云:“某甲不然。”师云:“你作么生?”绪云:“暂将黄叶止儿啼。”师云:“眼里无筋一世贫。”僧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辽天。出世后因甚杳无消息?”师云:“我道遍地是刀枪。”僧拟议,师打云:“丧身失命也不知。”系问:“大迦叶见佛拈花破颜微笑,须菩提闻佛说法涕泪悲泣。且道哭底是笑底是?”师云:“到家何必问途程?”到天圣寺,绪问:“金刚正体劫火不能焚,山门头四大老因甚全身败坏?”师云:“你只见全身败坏,且不识金刚正体。”绪云:“如何是金刚正体?”师指云:“只者是。”绪云:“既是无尘殿,因甚众僧终日打扫?”师云:“无尘亦须扫却。”绪曰:“古云:‘龙到水到。’殿柱龙蟠已久,因甚至今不见一勺?”师云:“亏欠汝个甚么?”绪拟议,师云:“犹要第二勺在。”便打。僧问:“久觅知音当面一语,因甚不契?”师云:“你不肯山僧那?”僧拟议,师便打。僧问:“是维摩病?是释迦病?”师云:“试辨看。”僧遂弹指,师云:“没交涉。”僧云:“蚤已打破大唐国也。”师云:“切莫弄虚头。”僧云:“今日亲见和尚。”师划一划云:“犹隔一重山。”绍问:“大彻底人本脱生死,因甚命根不断?”师云:“疑则别参。”绍拟议,师便打。师问新到衲僧:“家,一人所在亦须到,半人所在亦须到。一人所在且置,如何是半人所在?”僧无对,师云:“何不道:‘今日堂中又添一单’?”有僧要回道场山,告假,师云:“你要到那里去住?”僧云:“何处不称尊?”师云:“你因甚在者里纳败阙?”僧云:“某甲几时纳败阙?”师云:“转见不堪。”僧问:“文殊是七佛之师,因甚出女子定不得?”师云:“道秦不传天子敕。”僧云:“罔明是初地菩萨,因甚出得女子定?”师云:“只要重论盖代功。”僧云:“且毕竟如何是定?”师云:“收得安南,又忧塞北。”便打。僧问:“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意旨如何?”师云:“志同道合。”僧云:“‘你无拄杖子,夺却你拄杖子’,又作么生?”师云:“病退药除。”僧云:“如何是拄杖子?”师云:“大众仰观。”僧礼拜,师云:“逢人不得错举。”僧问:“万境俱侵时如何?”师云:“指不自触。”僧云:“逢缘不借时如何?”师云:“更来讨甚么碗?”便打。僧问:“山中猛虎以肉为命,因甚不食其子?”师云:“畜生犹有者个在。”围炉次僧指火云:“者个还雕琢得么?”师云:“再添些柴炭来。”僧云:“过后如何?”师云:“光透大千。”僧问:“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师云:“更与本分草料始得。”僧拟议,师便打。僧问:“十方诸佛呼为奴,历代祖师唤作婢。且道主翁居何国土?”师云:“驴前马后。”僧云:“拄杖子化为龙吞却乾坤了也。只如乾坤作么生吞?”师云:“开口见胆。”僧云:“一枝梅破腊,半夜日穿窗。且道属谁家宗旨?”师云:“方于类集。”僧拟议,师打云:“逢人但恁么举。”众车水次有问云:“尝闻将在谋而不在勇,力若不加,车轮因甚不转?”众无对,僧举似,求代语,师代云:“众位师发狠车,某甲到库房里讨茶果来。”便行。僧问:“出息不涉众缘、入息不居蕴界时如何?”师云:“犹是时人窠臼。”僧云:“和尚又作么生?”师云:“进前来向你道。”僧拟议,师便打。系问:“无角铁牛眠少室,且道有甚么用处?”师云:“留待牵犁拽耙。”话次偶小猫至,师云:“者个猫儿生得伶俐。”绪云:“者样伶俐因甚被南泉斩却?”师云:“既被南泉斩却,因甚又在者里?”绪云:“者是和尚底家风。”师云:“料掉没交涉。”绪云:“既被南泉斩却,因甚又在者里?”师指云:“猫,猫。”傍僧复如前问,师打云:“者野狐精。”僧问:“蚯蚓因甚化为百合?”师云:“众生颠倒。”僧云:“板鸣因甚犬吠?”师云:“一家有事百家忙。”僧云:“猫儿因甚爱捉老鼠?”师云:“放过则不可。”便打。僧问:“古人道:‘偷心死尽,方堪入道。’只如偷心作么生死?”师云:“明眼人前莫说梦。”僧问:“如何是普眼法门?”师云:“筛篮罾网。”因居士举先儒道:“读一部《华严经》,不如看一艮卦。”时有客问:“只如《易经》从甚么处起?”先儒以手划一划云:“从者里起。”客曰:“者一划又从甚么处起?”先儒无对。士求师代语,师代云:“甲戊庚牛羊。”士云:“甲戊庚牛羊意旨如何?”师云:“问取起卦先生。”士云:“连者一划挞抹时如何?”师云:“恁么则觅起处不得了。”士乃领旨。僧问:“船子和尚嘱夹山云:‘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如何是藏身处没踪迹?”师云:“有佛处不得住。”僧云:“如何是没踪迹处莫藏身?”师云:“无佛处急走过。”僧云:“船子道:‘我三十年在药山秪明斯事。’如何是斯事?”师云:“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僧云:“谢师答话。”师云:“摘杨花,摘杨花。”僧问:“古德云:‘莫谓无心便是道,无心犹隔一重关。’只如者一重关作么生透?”师云:“莫作个解会。”僧云:“某甲即不然。”师云:“你又作么生?”僧云:“不劳重下注脚。”师云:“千重万重。”复以偈示之:“饥来便吃饭,倦来便打睡。一切事寻常,莫作寻常会。”僧问:“古者道:‘见过于师,方堪传授。’世尊三昧因甚迦叶不知?”师云:“好儿终不使爷钱。”师问心鉴:“心如明镜台,因甚不得他黄梅衣钵?”鉴无对,复举问师,师云:“更买草鞋行脚始得。”曰:“即今亲近和尚又作么生?”师云:“打破镜来与汝相见。”僧问:“如何是‘海底泥牛衔月走’?”师云:“是大神咒。”曰:“如何是‘岩前石虎抱儿眠’?”师云:“是大明咒。”曰:“如何是‘铁蛇钻入金刚眼’?”师云:“是无上咒。”曰:“如何是‘昆仑骑象鹭鸶牵’?”师云:“是无等等咒。”僧曰:“此四句中有一句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且毕竟是那一句?”师云:“菩提萨婆诃。”僧问:“因甚赵州道狗子无佛性?”师云:“为伊吠虚逐块。”曰:“因甚又道狗子有佛性?”师云:“灼然一唤便回头。”僧问:“既是龙生龙子、凤生凤儿,因甚道朱门生饿殍、白屋出公卿?”师云:“不见道‘男儿当自强’?”僧问:“洪波浩渺,白浪滔天。不假扁舟,如何得渡?”师打云:“到家何必问途程。”僧问:“一子出家,九祖生天。因甚目连母堕地狱?”师云:“痴人前不得说梦。”复以偈示之:“出家功德实难酬,九祖生天第二头。若识本来真面目,六凡四圣水中沤。”师偶恙,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山僧今日烦躁。”僧问:“拨草瞻风,秪图见性。只如性作么生见?”师云:“面皱只因陪笑得,背驼还为打躬多。”僧云:“见得自性,便了生死。眼光落地,生死作么生了?”师云:“当初只道茅长短,烧了方知地不平。”僧云:“了得生死,(便知)去处。四大分散向甚么处去?”师云:“风送泉声来耳畔,月移花影到窗前。”僧拟议,师打云:“不得向者里躲根。”存莽严宗伯问:“先圣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且道闻底甚么道?”师击案云:“还会么?会得则根尘脱落,不会则循声流转。”严云:“只如悟道底人,还是生在天上生在人间?”师云:“应以宰官身得度者现宰官身,应以比丘身得度者现比丘身。”严乃欣服。师问瀛渤:“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渤云:“惟我独尊。”师云:“山僧聻?”曰:“临机不见师。”师云:“放汝三十棒。”僧问:“如何是有佛处不得住?”师云:“龙门无宿客。”僧云:“如何是无佛处急走过?”师云:“鸟道绝行踪。”僧云:“只如道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如何得不错举?”师云:“者汉话堕了也。”遂乃连棒打退。侣岩荷禅师语录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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