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同经(卷十六、十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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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同经 (卷十六、十七、十八)
序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上卷
法会缘起章第一
始?伭要章第二
敬畏天地章第三
清净身业章第四
断除口业章第五
防遏意业章第六
究论性本章第七
修德凝道章第八
敦笃天伦章第九
竭尽忠荩章第十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中卷
明理释疑章第十一
慎事师友章第十二
戒重化源章第十三
葆守真元章第十四
修崇善行章第十五
严辨真儒章第十六
伭关秘密章第十七
火候药物章第十八
禅宗向上章第十九
警示禅流章第二十
会三归一章第二十一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下卷
保劫惟善章第二十二
天人理一章第二十三
持盛在德章第二十四
因缘明验章第二十五
罪福报应章第二十六
鬼神征验章第二十七
法体一如章第二十八
诠释经义章第二十九
尊信圣教章第三十
瞻礼星斗章第三十一
统明修证章第三十二
参同经小序
参同经之演,始于癸丑,成于己未,前后七年。原议于黔南举行,乃首事诸子,李克修回豫,屠景诚解组,他如姚如孙如洪,又皆散去,独予与邓东岩力肩其事,而东岩又远游在滇,初谋不果,复请就鄂完黔。其间往来劻赞者,侄允诚之力为多,一行黄君序之详矣。《五品经》序有云:「吕祖垂怜三楚,百倍五陵!」在 祖慈肠度世,一视同仁,原无岐视。然《八品经》分演各处,独楚地则一而再,再而三,如《五品》演于栖真,《三品》、《参同》演于涵三,皆在鄂城内外,岂非桃源洞口,岳阳楼上,黄鹄矶头,灵迹迭见,素称仙人出没之所。而龙沙八百,待时而应,迄今不远欤。滇南杜羽经,尤服膺是经为醇乎其醇,与六经相表里。谅哉!
参同妙经序
天下事信有因缘哉?昔初祖 达摩航海东来,以因缘在震旦。后遇 神光,传佛心印。至今人知有西来祖意。当 吕祖之演《参同经》也,以数省之人一旦因缘聚合,成兹巨典。究所从来,实肇端于贵阳诸生刘清虚,初随父宦游于楚,从宋式南学。式南,涵三始事者也,讲艺之暇,语及涵三 吕祖道场,演有《清微三品》,《禅宗要典》,清虚闻而慕之。一日随师谒 祖,祖察其有夙因在焉,遂赐之名。未几归黔,雍正癸丑,与义陵刘无我、渠阳邓东岩、澴川屠景诚等,相遇于播,时中州李克修,年耄善外事,亦来黔,闻涵三名皆喜。倩清虚先导,挈李立诚、邓信诚,于甲寅摄提谒 祖,告以请制演典之意。嘻!异哉!曩清虚随师诣宫时,不图有此因缘也。及请制回南,不果开演。首事各散去,惟无我坚志靡移,谋于东岩,复令清虚,恪请就鄂完黔,乃欣然就道,不避寒暑,往来跋涉十余次,由是李本恕、丁存恕、刘悟诚,附会不一其人。己未春,积经始竣,旋即开演。维时刘清惠始之,厥后清虚实终其事。是冬信诚自滇至楚,《参同经》已告成功矣!
方甲寅之初联会也,起经之日,瑞鹤舞于云端。至演典时,亦复翔集。诚信之所感召,固宜如是其速也。余尝谓 吕祖道场在鄂城者不少,独涵三数十载罔替。惟始事者诚信作之于前,而其子孙善继述于后,以致诸君子越数千里而联会,可不谓极盛欤?余不敏,幸侍法筵,谬承演务,深喜清虚初诚弗懈,而无我诸君,矢愿坚确,能相与以有成也。嗟乎!人居各地,业有殊途,即善卜者亦不及料,洵莫之为而为者,讵非因缘有前定耶?兹因参订全书之暇,备叙演典始末,弁诸经首,辞俚不文,聊以志际会之非偶然云尔!
沙羡一行子黄诚恕谨序。
梓潼帝君参同妙经序
稽自坟典肇兴,而经之名,遂灿然于世。盖古先圣王,举人伦日用常行之道,着为训典,于以觉世牖民,使人日迁善改过,臻于上治。后世因尊之为经世之典要云尔,非惟释、道两门,始创有经之名,以显异而骇俗也。然梵帙琼编,亦皆佛仙启迪人心,补裨王化。世儒不察,以为与圣道相左,每惑乎愚俗之辈,随流逐波,而轻肆讥谈也。
孚佑帝君之演斯典也,合三教以立言,会五典而垂训,辑四子之微言,集百家之绪论,引经据典,博采旁探,辨疑晰义,条贯参同,其旨显而深,其词该而备,发先圣未发之秘,阐佛仙未阐之精,固修证之法言,实训世之要典!其所以启迪人心,补裨王化者,岂浅鲜哉!
览斯典者,务宜读其辞,玩其意,朝讽夕咏,日进于躬行,勿概视为梵帙琼编,与圣贤书相左也。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寰宇之大,岂无解人?世有深种善根,明达颖悟之士,能依斯典而力行之,广为流布,务使闾阎之内,家喻户晓,人人有向善之机,则不求福报,而福自骈臻。其所以补益王化,羽翼圣贤者,正赖斯典维持不少也,奚第仙经云乎哉!如以为太上?演之灵文,帝君开阐之法要,什袭珍藏,终岁不一览观,与但习为诵持,而于伦常日用之道,罔克实践者,岂帝君觉世之慈心也夫!后之览斯典者,亦当有省于予言。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参同经赞偈
上卷赞
阐微演奥 泄露真伭 会三归一着言诠道德总包含 净业消愆 广植善因缘
开经伭妙偈赞
大道伭虚无可名 ?冥恍惚有真精一元妙理同三教 初判鸿蒙象始分于穆直从心性得 业源清净善芽生修持了悟全经谛 法体如如超上乘据经引典合参同 训迪群迷悟本宗知身色相属虚幻 万法包含一字中悟彻不须多解义 转经秘要是真工从兹指出伭伭妙 劫劫众生挹道风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上卷
法会缘起章第一
自昔 伭元广法天尊,既成道已,于 正阳圣师前,发宏誓愿,溥度阎浮一切众生。遂历尘寰,作《指伭》二篇,阐明修炼汞铅之道,然诗句幽深,世儒不达颠倒阴阳之理,寻天掘地之功,因取伭文二篇,藏诸青城石室,以待识者。嗣于毘陵,开演《八品仙经》,较之《指伭》,固为显着。然「升降水火」、「婴儿?女」之旨,「龙虎炉鼎」之说,多属取譬,世人弗察,?入旁门,间有一二聪颖之士,又多执泥文字,不解得言忘象,以意逆志。 天尊垂悯,每于翼轸之区,飞鸾阐化,广结众缘,或《五品》,或《三品》,先后敷宣,以示大乘精微之旨,不离自性觉明,使修真之子,因文修道,良为慈悲方便,不负初誓。
第经文流播未广,奉持者少,因侍 元始法几,听说太伭无上至真妙道。偶见井鬼分野,有诸戾气,盘结幽黯,于是 天尊俯察劫运,慨然太息。正思启白 元始,说法救度,乃有天尊门下法嗣,启请 天尊,飞鸾罗甸。天尊心切度人,爰生悲悯,哀求 元始至尊、玉皇上帝,恳于蛮?瘴疠之境,溥宣大化。及细按因缘,仍属鄂渚。
于是天尊稽首 元始几前,白言:「臣昔请于罗施,开演伭化,救度末劫。今臣检校天运流行,因缘聚会,当在翼轸分野。臣今改请楚地,敷扬伭功,伏愿慈悲,哀悯听许。」
于是 元始天尊告曰:「子今所奏,岂不善乎?吾当命更生永命,辅赞元化。尔其明白阐扬,无取陈言,务使愚夫愚妇,皆知修省,归依正道,了脱生死,出离苦趣,尔之功也。」
天尊稽首谢恩。自玉京金阙,驾五色祥云,白鹤前导,苍龙捧舆,天花缤纷,瑞霞叆叇,同诸天诸仙,齐诣玉皇驾下,奏请?旨,复蒙玉帝,悯其慈愿,?允开演,遂与诸真列圣,降神鄂渚涵三道场,为诸天人,并在会弟子,宣说「太上救劫妙经三十二章」。
始?伭要章第二
于是 天尊普告四众云:「吾今所说,惟谈真实,不事枝叶。盖修道之士,不明根本,徒寻枝叶,虽极精进,如木无根,亦复何益?夫此根本,原于混元一?:天地未分,日月未光,混沌太无,无象无名,无声无臭。天得之而为天,四时行,寒暑运,日以之升,月以之恒,云霞雨露,风雷电雹,皆一?循环,昼夜无停;地得之而为地,山以之峙,水以之流,载岳不重,容海不泄。非斯一?,孰主之乎?
人得天地之?以生,是以秉天之?而为阳,秉地之?而为阴,阳健阴顺,二?迭运,如环无端。儒谓『天命之性』,释参『本来面目』,道究『父母未生以前』,皆指此?,而理寓乎其中矣! 太上曰:『象帝之先。』又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从古佛仙圣贤,修身立命,修此而已;着经垂世,明此而已。近世蒸民,不知返本,不务躬行,向外索取,读尽圣经,翻穷秘典,而于自己一点元阳真气,任其汨没,至死不明,良可深悼! 吾今为汝时会众等,显示修真之要,务在明此先天一?,是谓『伭真之体』。然斯一?,又非兀坐枯守,可以明得。惟于行住坐卧,一言一动之时,细为体认。一动也,来不见所从来;一静也,止不见所从止。恍惚杳冥,莫可测其端倪。如此穷究根原,务宜明彻。则本来一点阳光,忽然发现,自能透底澄清,性天朗照。万劫积习,一时冰释;大劫洪灾,不能侵损。与天齐年,与圣为侣,出离轮回,消遥自在!盖此?也,无极而太极,生天生地,生人生物。在人一身,藏于黄庭之内,通乎百脉之间,大之则包罗宇宙,小之则不异黍珠。然黍珠虽小,犹有形象,此?之微,无形无绪,宇宙之宽,犹有究竟,此?之大,弥纶罔间。微乎深哉!至矣尽矣! 吾昔《指伭篇》中,已阐斯旨。而掘地寻天,罕有识者。 吾今显示仙真,第一进修之功,务宜从兹下手,若不究明斯旨,纵经多劫修持,祇名有为,有为即是有漏,去道远矣!无为斯可无漏,自能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凡尔修士,欲冀了道证真,非明此先天一?,其何能之!」
敬畏天地章第三
天尊告曰:「学道之士,欲明心性,先须知得心性从出之原:盖人物始生,皆由天赋其性,地载其形,故天地谓之大父大母。从古佛仙圣贤,莫不首敬天地。虽人有贫富贵贱男女贤不肖之分,而其戴高履厚,则一也。末俗不知性所从来,命由天定,肆意任心,逆天背理,以致天鉴其恶,或贫或贱,或疾或殀。
世愚不察,孽由自作:
谓天弗佑,横出怨谤,是谓『怼天』;
假饰己善,妄求非分,是谓『欺天』;
暗室作非,遇人掩着,是谓『昧天』;
口谈仁义,心多荆棘,谓天弗知,谓人罔觉,是谓『诳天』;
对诸三光,弗诚弗敬,威仪弗检,畏惧弗存,是谓『亵天』;
己命偶乖,嫉人富有,瞋天弗公,是谓『诬天』;
读书不明,诵经弗解,妄议前人,讥诽有道,是谓『藐天』;
即有一二修省之子,略知向善,无如善念未纯,善根未固,善果未深,遂希福报,妄延僧道,章奏屡陈,是谓『渎天』。
吾今告尔修士,务宜首敬天地。然所谓敬,又非媚天以邀福也。正直之人,尚不受媚,况天地乎!所谓敬者,盖从自己性天中,时时省察;于自己心地上,刻刻检点。一言而弗合于天地,弗言也;一行而弗合于天地,弗行也。以吾神明之性天,仰体乎于穆之天;以吾静镇之心地,俯察乎安宁之地。
如子舆氏所云:『存心养性以事天』如礼所云:『闻雷而惧,中夜必兴。』斯称敬畏,若末俗凡流,素无实行,矫举以祭,祗曰谩天,非敬畏也。然心性难明,以敬畏入,虽暗室屋漏,常若天地神明,昭鉴在上,如此存心,则非僻无自而生。非僻不生,则心君泰然,性天朗霁,身口意业,自然清净,三业清净,则六根六尘,俱可清净,而入圣之基,已有体段。然又不可一刻放逸,加以时时洗涤之功。及至阴符消尽,阳神脱现,浑浑默默,天真发光,端坐天廷,隐显莫测。名之曰佛,佛亦强名;名之曰仙,仙亦强称。仙乎佛乎?圣耶贤耶?名虽多种,实由一心。惟心与性,是二是一。心性与天,同体不异,是谓三才,与道为一。敬畏天地,功效最神;不知敬畏,漫曰学道,祗是魔精,命终之后,必堕恶趣,永失真道。」
清净身业章第四
「既知敬畏存心,则三业可净。然此三业,亦须逐事省察,随时检点,方能渐净。如彼身业,曰杀盗淫,无论贫富贵贱,人皆有之。何谓皆有?即如『杀』业,大之帝王穷兵黩武,武将诛降屠城,文吏草菅民命,轻戮无辜;次之豪贵,非理烹宰,屠儿魁侩,惨割生灵;小之启蛰之际,戕害昆虫;方长之初,刈伐草木,此皆杀业之易见者。又如世俗愚氓,与人仇怨,遂欲立歼其躯。瞋憾一萌,杀机旋动,天鉴其罪,注名杀籍,致受杀报,了无解释。又有一等深文胥役,笔锋害命,不顾天理,枉法屈刑,残虐无辜,缘兹杀因,酿成杀果,冤冤相报,无有了期。
太上曰:「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能无报乎?」然昔圣戒杀,言其大概,吾今详为开导。尔诸学人,能净杀业,即是仰体好生,盖一切蠢动含灵,与 吾同体。自昔圣贤,皆以爱物为心。能爱物,则杀业净,杀业净,则太和元气,在吾一身,而此心与天地通矣!何灾不灭,何福不增乎!
其一曰『盗』。盗之一字,匹夫匹妇,稍知惜耻者,皆不肯为。似乎甚少,不知所谓盗者,岂必白昼劫夺,昏夜穿窬,方谓之盗?凡官吏侵渔国帑,以及有主之物,不问而取,虽一草一木,一花一?,一饮一食,皆谓之盗!盖以其物非己有,我私窃之,欺人于不及知也。是以古之圣贤,非道非义,一介不取。谨小慎微,职此之故。至于学士文人,剽窃文字,掠取虚名,以欺于世,此更盗之尤者。究之天恶其心,神为之鉴。久之败露,贻讥儒林。此种盗业,世多蹈之,人最难知,实为奸险。
其一曰『淫』。淫之一字,举世易犯,而豪贵文士,其恶为最。从古圣经贤传,谆谆诫淫,深为剀切。盖淫之为恶,丧人名节,亏己德行,受害无穷,流毒莫甚。不必显有其事,始谓之淫。凡创为淫词,造作淫具,起一淫念,述一淫事,皆是淫机未除,淫根未断。若妖冶在前,而一心不乱,一尘不染者,世有几人?昔 佛训诸弟子:「见妇之长者,视之如姊,幼者如女。」所以敬守此心,不使放佚,则虽目触色境,心离色尘,于此制得,色根自除,不致染着也。
然此三业,心为之根!富贵豪强,文人学士,犯者极多。尔诸学人,欲净身业,务净其心,业根一除,萌芽不复生矣!
断除口业章第五
「身业既净,尤须警戒口业。盖口业一端,较之身业易犯,虽高人达士,亦多不检。然非礼勿言,克己之要。昔孔门诸贤,惟三复白圭之彦,至圣独取,而多才如端木,兼擅言语之科,犹以存鲁一举,致贻美言伤信之叹,况其余乎?
往昔 释迦如来,率诸弟子,渡经恒河,见众渔人,举一巨鱼,首备百兽之形。诸弟子莫识其因,请于 佛曰:『是何恶物,获如是身,不亦怪乎?』如来告曰:『曩昔劫中,有一僧人,自恃才辩,与人谈论,必欲争胜,稍或拂意,即生瞋怒,?指兽名,訾詈弗己,究之咒诅于人,祗害己身,积孽愈深,罪报愈重,万劫寒冰,无能解脱,岂不悲欤!』如是诸大弟子,谛听斯言,互相诫谨,皆愿众生,永断口业,无堕恶趣。
然业有四端,而妄言绮语,才智者多;两舌恶口,愚贱者广。
如学士方入儒林,缁流粗通禅教,黄冠羽客,略识导引,?生矜诩,恣意贡高,大言欺世。习儒者曰:『我得精一执中矣!』为释者曰:『我得最上一乘矣!』学道者曰:『我得金液还丹矣!』是皆大妄。执迷一己,复诳于人,终身邪慝,罔知醒悟!听其言,似可颉颃佛仙,媲美贤哲。观其行,究多闇昧,弗异庸流!
若夫绮语,文士尤多,诗歌艳丽,词藻精工,逞其才华,致犯大戒!更有着为邪说,鼓惑愚民,败德丧名,伤风乱俗,只图笔锋快利,岂知流祸无穷!故绮语一业,其过甚隐,其报最严。
至于两舌,不独匪僻小人,摇唇鼓舌,背乱曲直,以及愚夫愚妇,向此说彼,向彼谈此,颠倒是非,方谓两舌。凡儒者持辩雌黄,朝士建议反复,致使正论紊淆,贤人疏远。又或邪师胸无定见,依违两可,贻?后学,皆两舌也。
所谓恶口,惟彼愚夫,乘人过失,指摘瑕疵,恣肆讥讪,妄行诋讟,表白己长,暴扬人短,上干天怒,隐示之罚,如恒河孽鱼之类,良可浩叹!
然诸恶业,不独佛仙经中,谆谆诫训,示以泥犁拔舌之报,即彼儒氏,亦有明诲:「出口兴戎」,载之《尚书》;「慎尔出话」,列于《雅什》。「口是何伤,祸之门也」,铭于《三缄》,第圣贤言,最为简切。惟佛仙语,备极详明。 吾今更为分晰开示:凡尔在会,并未来一切众生,依 我之言,各凛三缄之诫,静默持己,毋炫才智,毋逞舌锋,恪谨语言,时存畏惧,慎之于未言之先,省之于方言之际。妄言不生,绮语不作,戒谨两舌,永断恶口。如此洗涤,可以修身,可以事天,进德之基,是为至要!」
防遏意业章第六
「口业净已,然口所从出,皆起于意。诸意由心生,心为身主,防闲宜严。若非平时戒谨,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则恶孽时萌,便难降伏,身口两业,俱不克净矣!意之可畏,喻如驷马,惟在制御有方,勿令奔放!所以古昔圣贤,训人谨独。惟能谨独,则意之所发,诚实旡妄,贪瞋痴业,无由得生,而意可净矣!
然所谓贪,非特作威苛取,嗜利无厌,弃法通贿,黩货无涯,始谓之贪。凡商贾网利市廛,多方垄断,豪强诡谋渔利,锱铢靡遗,皆谓之贪。 太上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曲礼》曰:『分无求多。』盖贪心一生,则只知利己,罔恤乎人,善念由此而消,恶业缘斯而起!
然贪有多端,说不能尽:
如所贪在名,则意为之牵,患得患失,无所不至,倘有弗遂,恣怨于人,贪乃化而为瞋;
所贪在利,则思夺人所有,饱己之欲,机械变诈,甚于穿窬。子舆氏云:『鸡鸣而起,孳孳为利。』即跖之徒,岂不化而为盗乎?
所贪在色,美好是?,佚乐无度,寡廉鲜?,帷薄不修,贪更化而为淫矣!
凡此贪业,发之于心,见之于行:或恃势凌人,而胁其顺己;或巧肆诈谋,以迫其从心。身口诸业,由斯而集。贪业之害,生生化化,无有穷竟,宁不畏欤! 吾今剖晰晓示,尔诸学人,务须洁清自矢,以净尔意,毋得贪求,致罗恶趣。
其一曰『瞋』。瞋之为害,譬如猛火,烈?一炽,势同燎原,不可扑灭,不可向迩。《阴符经》云:『火生于木,祸发必?。』是以古昔佛仙,务行忍辱,以除瞋恚之火。
太上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柔胜刚,弱胜强。』《曲礼》云:『狠毋求胜,人能柔弱自下,不求胜于人,尚何瞋乎?』昔儒门贤哲,若颜子之不校,孟氏之自反,皆以瞋为害道,妨功德利。故虽非义之加,横逆之犯,皆恬然受之而不与计也。世之愚夫,见人忤己,?思报复,每致仇怨相攻,小则恶口交讥,大则易刃残杀,遂有一朝之忿,忘身及亲之祸。是瞋之一业,潜伏于内,则身口二业,显肆于外。而愚人迷误,至死弗知,可不悲欤?
其一曰『痴』。所谓痴者,非冥然无识,昏庸暗昧之谓也。盖人谬执己见,偏向一途,不知大道,不达正理,邪见痼蔽,莫识醒悟。迷性既深,虽遇至人,语以正道,彼终不悔。似此痴人,实为懵懵。更有一等才智之人,明知世事皆幻,繁华易尽,一切所有,咸归于空,无如爱欲难除,爱情难割,虽欲强制,旋踵即迷,正知正见,无由得开。譬彼杲日,障于云雾,自性不明,终身迷惑,及至物消形化,始悔从前,晚矣!晚矣!
然此身口意业,净有难易。身口二业,见之于外,犹易检点。苟有明理者,其或能之。惟意隐而弗露,人不易知,较身口尤为难制。净兹三业,是谓『十善』。十善周备,即可生天!逞兹三业,是谓『十恶』。十恶轮回,即沉苦趣!尔诸学人,慎兹三业,可与入道。
究论性本章第七
「既净三业,务明至道。至道之要,难以名言:无形而能形形,无象而能象象;声之以声,而实无声;色之以色,而实无色;?冥恍惚,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其有也,无物不有;其无也,天地不知。天且弗知,而况于人乎?然斯道也,求之则冲漠无朕,体之则真实不虚。天地此道,人物此道。虚而能实,实而能虚。自无而有,自有而无,无无有无,有有无有,其理深伭,其义奥妙。
太上曰:『伭之又伭。』文始帝君曰:『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然道虽无名,强名曰道,既名曰道,岂终不可求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子思子曰:『率性之谓道。』盖人秉一阴一阳而生,性即吾心而有,修道之要,亦即于一阴一阳中体之。然道本一元,而教有殊途,功亦微异。释道二门,皆尚伭虚,若夫儒流,惟敦实践。故《易》云:『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此即教分三门之说也。盖道之体虽虚,道之用则实。善体道者,直穷性命,精进不已,一旦豁然,无不了彻,此乃一超直入,上根能之;至于中下之人,惟从日用动静中,躬行实践,及践履功深,得遇明师,一点即悟,是为由用得体。下学上达,虽功分难易,而至于明道则一也。
若修道之士,能于每日无事,未遇物接时,存心默会,内照反观,则本原道体,不事他求,即心而存,即性而有。世儒不察,妄诋佛仙虚无寂灭,不合圣学。不知所谓虚者,非尽虚也,虚而能实;所谓无者,非尽无也,无而能有。至于寂灭之旨,亦是寂而能照,灭而常存。
试观草木,其零落也,虚矣无矣,寂矣灭矣,至春发生,依然敷畅。若非寂虚之体,藏之于内,何以滋荣茂盛,先后不异?故知寂灭非断灭也,虚无非虚伪也,彼认虚灵道体为虚伪,指常寂觉明为枯寂,谬矣!盖道体本来无形无名,吾道用功,惟究根本,释教亦然。宁惟释道,即古圣贤用功,亦复如是。惟中下根多,不能尽语以至道,故特就日用常行中指点,使之有所持循也。
尔诸学人,能体斯旨,究其本,自得其末;明乎体,自达于用。儒也、释也、道也,一以贯之矣!」
修德凝道章第八
「学道之士,务须修德!盖道为统体,德有万端。譬之四时,发育长养,收敛退藏,各有不一。而道则浑沦一理,贯四时,主造化。
故天地以生物为心,发育万物,天之仁也!佛仙圣贤,慈爱种种,务使匹夫匹妇,无一不得其所,普惠苍生,莫非仁德!然佛仙慈悲,与儒恻隐,有以异乎?所欲与众,己溺己饥,与誓愿度人,遍施法乳,无以异也!
长幼为礼,先后以时,伦次不乱,佛仙果位,由功而分。大乘小乘,法有渐顿,三千威仪,八万细行,非礼而何?
义之所主,惟宜适中,刚健不屈,舍生取义,佛仙忍辱,毅然自持,亦此义也。
智之一德,主于退藏。惟其能藏,微渺莫测!佛仙智慧,幽深伭远,是谓大智,故莫能识。
因此四德,发为万行,无量度人,方便喜舍:
归『仁』边际,尊师重道,亲善知识;
归『礼』边际,忍辱无瞋,端洁自守;
归『义』边际,割爱学道,了脱生死;
归『智』边际,深明因果,不迷夙缘,守中抱一,弗改厥志,修务实修,证期实证;
归『信』边际,故天德以信贯四时,而四时之气,亦以信会归其极。孔圣云:『人无信不立。』诚以人之所贵,在于有信故也。
自昔佛仙大圣,万德俱备,方证极果。而万德之中,『仁』居其首,若不先发慈悲,只图自了,无济于世。然所谓『慈』,非如姑息溺爱,妇孺之仁也。盖必体天之心,行己之德,慈则真慈,舍则真舍。悲人之苦,如己受之;喜人之善,如己有之。『四无量心』,实实行去,毋求报,毋退悔。上士众德俱备,生为正人,殁为明神;下士勤修,人身可固;倘一德不修,无恶不造,三途苦趣,永无出期,莫能解免!
故修德乃入道之门,成真之要。从古佛仙圣贤,未有不修德而能凝道者也!虽德之事甚多,德之名亦甚广,然道惟一理,于统同中有万殊;德有多端,于分晰中见一本。大众齐修,吾言非诞!」
敦笃天伦章第九
「道既非德莫凝,而德莫先于孝弟。故四子之书,以孝弟为本。即尧舜之治,亦惟彝伦攸叙,而后平章协和。孝弟之验,至斯为极!然人有贵有贱,有富有贫,亦惟随分自尽,供为子职。苟于家庭聚处,饮食起居,知养而不知爱,知爱而不知敬,皆不可为孝也!
昔文王为世子时,日朝于王季者,三问左右曰安否?闻安则喜,闻不安则惧,退而不敢自宁。盖其爱亲之心,发于至性,即此一节,人莫能及!载之《曲礼》,可考而知也!今人于父母有疾时,尚不知竭诚省候,尽力医药,况其余乎!
孔圣着《孝经》,以明先王至德要道,告成功于北斗,以垂训后世。世之儒者,童而习之,然能诵读,而不能躬行,知讲说而不知实践,将此训世化民之书,作文字读过,则何益矣!然孝之一道,不特儒书,即佛仙亦谆切言之。未有不孝其亲,而能了道成真者;亦未有学为佛仙,而不孝其亲者。世愚不察,妄诋释道,以为弃亲割爱,绝先祖祀,谓之弗孝!不知自古佛仙,了脱尘缘,证真之后,九祖超升,岂但双亲已乎!
古人以化亲于善为大孝,良有故也。昔孔圣称舜之孝,首曰:『德为圣人。盖子有圣德,而致其父曰圣父,母曰圣母,何孝如之?』后之儒者,圣乎否乎?世有妄人,或恃才学,或矜富贵,乃于自己父母之前,傲慢无忌,岂知己之才学富贵,皆从祖宗父母,积善中得来?弗思报本,反滋轻忽,不孝之罪,其可逭欤?从古圣人:孝德之至,真纯笃实,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是以天地可格,风雷可动,馨香可荐,俎豆可登。孝德之至,莫大于是。至于僧道,离亲出家,亦宜自思:亲生此身,鞠育之恩,既不能报;菽水之养,又不能承。则须苦志励行,求证道果,以图报本。则父母之愿,庶几克遂。若师长教训,即宜爱敬承顺,事之如亲,盖身为法嗣,绍隆先绪,弗可忽也。
若彼愚夫,其于父母,亦惟生则尽养,没则尽哀,祭则尽诚。诗曰:『夙兴夜寐,勿忝尔所生。』此之谓也。若家本饶裕,甘旨何嫌于鼎烹;家实寒薄,饔飧不厌于蔬食。惟爱敬之宜笃,何丰俭之可分?若夫儒者,既明诗书,须知尽孝!苟爱日之训,弗顾于生前;蓼莪之什,罔念于殁后。虽列鼎而祭,祇是虚文;庐墓而哀,徒为欺世!谓之为孝,天其许乎?至于昆弟,同气连枝,古人喻如手足,诗曰:「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是友于之谊可弗敦乎?况父母之所爱者,莫如己子。子虽有贤不肖,而父母爱子之心则一。凡我昆弟,纵有贫富贵贱之不同,而我友爱之心,胡可少易?是以姜被之风,古今共羡;煮荳之?,贤哲所悲!可弗慎欤!即僧道之于同侪,亦有昆弟之义,少者务加以慈爱,长者宜待以谦和,尽斯友恭,方能于善知识前受益。若惟恃己贡高,戕贼同类,上负父母生身之恩,又失师友训诲之德,见诮儒林,奚为之过?
尔诸众生,体斯孝弟而力行之,则根本既立,而进德修真,可不难矣!」
竭尽忠荩章第十
「人秉五行之秀,匪亲何生?匪君何成?然亲以天合,君以人合。以天合者,根之于性;以人合者,本之于义。二恩并重,未有区分。但子之于亲,能知劬劳者,尚思报本;而臣之于君,靖共匪懈者,每不易觏。不知一登仕版尔俸尔禄,皆君之赐;一饮一食,尽君之恩。上而荣及祖先,下而庇荫后嗣,不思报称,臣节多亏,能自安乎?至于奸邪之人,窃君威福,广植私门,以及献媚取容,阿谀固宠,弗畏天道,罔恤人言,不思尽己之忠,惟图一时之贵,究之盈廷指摘,公议难容。一旦名败身丧,祸不旋踵,悔何及乎?
故居保傅之位者,上以格君之非,务尽辅弼之任;下以进贤为事,勿怀媢嫉之心。职司明刑,则宜平允持法,宽恤以重民生;或司教化,则务移风易俗,开陈以导民善;有官守者,敬事后食,随分?忠;居廉访者,问政巡方,观察详敏;身居言路,则思纳约自牖,以靖朝纲,启沃献替,以重国脉。君有善,则将顺其美;君有过,则匡救其失。宁为謇謇之忠,勿蹈唯唯之谀!如职任封疆,则宜正己率属,勿苛虐以陵下,勿刚愎而偾事,勿违道以沽名。或身寄专阃,则思保固疆域,寍谧社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守一郡,刺一州,宰一邑,惟宜各尽厥心,各修厥职。毋谓民事为可忽,毋谓民命为可轻。毋曲意上官,以希容悦;毋恣婪贿赂,以剥民膏。体君之心,奉君之令;敷君之仁,惠君之土。斯为循吏矣!
所以从古忠烈之臣,杀身成仁,临难弗夺!忠贞贯乎日月,正气彻于乾坤。青史标名,千秋享祀。至于士庶,虽未受爵于朝,然而设官分职,布令垂条,务使盗贼无惊,闾阎乐业,皆君恩也。而况积逋有蠲,凶荒有赈,养老有典,节孝有褒,能无念乎?国有常赋,则宜输纳以时;国有兴作,则务趋承恐后。此亦忠之属也。
盖忠孝二端,为天地间第一根本!凡修道之士,尚须历劫苦行,而后成真证果。惟大忠大孝,命光一谢,遂获生天!即极乐国中,上品上生,亦惟忠孝居多。故忠孝之人,朝廷褒之,史册传之,天道佑之,鬼神敬之。以视不忠不孝,显被刑诛,阴遭鬼责,万世贻讥,永沉恶趣者,奚啻霄壤。故凡疫疠刀兵,水旱饥馑,皆不忠不孝之所招也。
尔诸学人,若欲决志修行,而不敦子臣之道,妄冀成真,必无是处!」
天尊说是十章已。诸仙真宰,一时踊跃,欢喜赞叹,异口同声,而作颂曰:巍巍无上尊 救劫广慈仁 宣演微妙法 开章泄伭真太极一元理 三乘秘密文 言言皆透彻 字字极精深大道本庸常 先须净业根 敬天昭感格 敦伦践实行修善获生天 作恶堕沉沦 民彝共物则 五典与三坟同参能实证 跻圣入伭门 众生含佛性 自性有灵明愿登大法航 莫负圣慈心 妙哉导师言 亿劫永钦遵
于是诸仙真宰,说是颂毕,普集 天尊座前,稽首礼谢,同时侍卫神将,咸各喜跃,叹未曾有。于是龙鹤翔空,云霞散彩,宝旛绛节,队仗前躯,拥卫鸾舆,复还无上。其时在会诸弟子等,各各礼谢,信受奉行。
赞
悲心度世 广法慈尊 敷扬天道显人伦尽性有常经 忠主孝亲 奕世永为箴
赞
悲心度世 广法慈尊 敷扬天道显人伦尽性有常经 忠主孝亲 奕世永为箴
参同经赞偈
中卷赞
慈航普渡 接引群迷 伭关要诀绝支离直指本原机 法体真如 参学莫迟疑
开经偈
天门开处降金仙 鸾驭重临讲法筵第一义中宣妙谛 最深伭里说伭伭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中卷
明理释疑章第十一
尔时 天尊,钦奉玉旨,宣演伭文,周十章已,回鸾谒陛,再降法筵。于是诸仙圣众,或驾苍?,或乘灵鹤,簇拥仙仗,步虚而来,散诸宝华,天乐鸣空,卿云缭绕,瑞气氤氲。 天尊宴坐良久,诸天真宰,希聆法音。
时有左掖仙真,出班奏曰:「往昔 天尊于花石城,演说忠孝宝训,历引前圣先贤事实,昭示后人,垂万余言,详明剀切。迄今习诵无闻,遵行罔见,狂澜愈盛,慈筏空施。以弟子愚昧思之,于道似无所补!」
于是 天尊慨尔叹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昔 太上居景室山,与 五老上帝,阐发天地阴阳,九灵长生诸经,百万余篇。复降神蜀都,谈伭玉局,琼篇盈积,至今流播,罔有沦替。 释迦如来说法,多至三藏,教不一乘,宗亦各别,奚必人尽能行。
太上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盖说法在我,从违在人!』宁得因人信慢之不一,易 吾救济之慈心乎?况忠孝友悌,根诸赋畀,谓之民彝物则。无奈世风日下,正教不兴,民罔信道,乖气致殃,以致凶灾疠疫,饥馑洊臻。 吾今所说,正欲辅翼王化,挽回劫运,救拔众生,开导群迷,务期人人醒悟,依实践履。且天心仁爱,无非欲民返淳归朴,复还性初。若使人皆向善,家敦仁敬,世有淳风,和气致祥,宁非盛世!若拘说法常例,则 吾曩昔所演诸经,诠释伭要,已畅厥旨!
试观宇宙之大,贤愚贵贱,人不一类,安得人尽学仙?人尽学佛?是以 观音大士《普门品》中,三十二应,随根说法,良有以也!若有实心修道之士,吾自开陈引导,务使了脱尘缘,证位上真。」
于是诸仙真宰,踊跃欢喜,咸称善哉,静默冥心,听候宣扬。
慎事师友章第十二
天尊宴坐琼台,告诸真人曰:「人生在三之节:君亲而外,师道为尊!盖子臣之谊,虽人所当尽,然是非之介,邪正之分,差诸毫厘,谬以千里,辨于几微,不可不慎。故必藉明师开陈义理,讨论切磋,则行无差忒,庶几忠为纯忠,孝为纯孝,不蹈陷君陷亲之失。
古人进德修业,必延访明师,以为学道之资。然师友不同,有见闻广博之师,有道德轶群之师,有品望着隆之师,又有方外超迈之师。
昔黄帝师广成,尧师尹寿,舜师务成,文王师鬻熊,太上师容成,即 孔圣问礼,皆有所师。太上曰:『吾非圣人,盖学而知者!』自古圣贤佛仙,罔非从师授业,而后悟道。书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帝王且然,况凡民乎? 太上曰:『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人惟自见自是,所以得少为足,不能虚以受人。不知人匪生知,盖由师传。
三教虽殊,尊师则一。即吾门修炼,若不亲受真师口诀,纵熟习丹书,焉能得知切实下手工夫!虽极力施功,决无成就。故释门亦以亲善知识,为菩萨法乐。赵州九十行脚,盖大事未明,参求真师耳,若夫友所以辅仁。《易》曰:『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诗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古人于理有未明,义有未晰,则必进问于师,退质于友。务使所蓄之疑,涣然冰释;所修之功,怡然理顺。昔复圣颜子,闻一知十,资极敏悟。尚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盖其心中,真见得道理无有穷尽,学问原无底止,方能如是虚衷咨询。后世愚妄,每多自满自骄,自大自傲,不能虚衷受善,虽先达在前,亦不屑问,况于友乎?
所以正人日疏,匪人日密,邪师损友,便僻佞柔,助虐为非,聚成败类,师友道废,良可慨矣!即 吾昔时,若非 正阳圣师,传授心法,安得超凡入圣,证位上真?大众静听,修禅修道,希圣希贤,不求明师益友,以砥砺观摩,是犹北辙南辕,愈趋愈远,道不可得矣!
戒重化源章第十三
「有天地而后有万物,有男女而后有夫妇,有父子,有君臣。则夫妇者,彝伦之首,造化之源,人道之始也。故天地和,则二气絪缊,万物化醇,雨旸时若,品物咸亨。夫妇和,则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一倡一随,而后家道正,生育蕃,顾不重欤?然夫妇一道,所关甚重,大而国家,小而闾阎,治乱兴衰,皆基乎此!考之虞肇沩汭,夏始涂山,商周之兴,君后一德,齐戒鸡鸣而起,卫刺终风而乱,良有以也。自有天地以来,夫妇之道尚矣。然人道造端于夫妇,若无礼义以节制之则荡,制之不得其宜则乖,所以闺阁之内,帏幙之间,不失于狎昵,即失之乖违,鲜有能得其正者。昔人虑其狎也,而戒其如宾如友;惧其乖也,而喻之如鼓瑟琴。诗美刑于,易利女贞,能无念乎?
昔圣人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乾坤一阴阳也,阴阳一夫妇也,故干为天为父,坤为地为母,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一奇一偶,是生变化。由是而长男、中男、少男,长女、中女、少女,六子生焉。所谓独阳不生,独阴不长,阖辟之道,阳施阴受,本诸此也。然干之道,曰万物资始,乃统天;坤之道,曰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人于夫妇,亦若天地,夫以刚健之德统乎妇,妇以柔顺之德承乎夫,一统一承,而后家道成焉,男女生焉。文始帝君曰:『一夫一妇而生一子,形可合;一夫一妇而生众子,形可分。一合一分之机,天地生生化化之妙,秘蕴于其中矣。』
至于伭门,修炼铅汞,升降水火,喻如夫妇,亦取阴阳交媾,而后能结圣胎。即释氏空色两忘,而亦以法喜为妻。盖一切助道法,皆所以内固身心,而始得成圣哲,绍隆佛种,亦如妇主内政,助夫成家。是以诗始关睢,书称厘降,礼重大婚,春秋慎重逆女,则夫妇一伦,匪细故也。人能和于夫妇,夫训其妇,妇勉其夫,彼此相劝于善,学为琴瑟之好,勿贻谷风之怨,共图举案之乐,勿蹈说音脱幅之讥。则翕兄弟,顺父母,皆自斯而致之耳。苟夫不和其室,妇不敬其夫,则乖违之气,钟于一家,殊失化源之宜,又何以望后嗣之有贤者?能孝于亲,能友于昆弟者乎?至于昵?笫、私妻子、忘父母,此实败德,天地所恶,鬼神所瞋,倡随之义,岂如是乎?」
葆守真元章第十四
「古人设庠序学校,以明人伦,为日用常行之道。本人人性中自有之理,初无奇特,亦无难行。惟人视为庸常,不能笃实践履,不知大圣大贤,俱从纲常伦理中实心行去,以造至其极。即吾门亦云:『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远矣!』然纲常伦理,在人固所当尽,若不知惜精养神,以保固形体,则无以却疾延年,亦非摄生之道。 太上曰:『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故又当慎起居,节嗜欲。于大寒酷暑,迅雷烈风骤雨阴霾之时,上弦前,下弦后,晦朔之际,或时令愆候,俱宜避忌,保守其身,勿纵欲以丧精,勿逞忿以耗气,勿嗜饮以伤神。
子舆氏曰:『守身,守之本也。』盖人一身,惟精气神。精气即是水火,又名铅汞。然火性好炎,宜制之使不燥;水性易走,宜防之使不泄。丹书曰:『顺则人,逆则仙。』盖水本流下,逆之使升;火本炎上,降之使下。一升一降,颠倒阴阳,而成既济。然非清静,任运自然,不假作为,亦不易得。
广成仙师曰:『必静必清,勿劳尔形,勿摇尔精,乃可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盖内景不出,则心不外驰,神藏于中;外景不入,则邪气不干,精神完固,百骸调理,可以养生,可以延年。 太上曰:『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摄生之道,莫要于此。』至于多知,虽与外诱不同,然亦足纷其心思,耗其神气。况贪求多知,则无守约之功,愈多愈离,与道违背。是以 孔圣不贵多闻,而戒朋从之思。《维摩经》云:『法不可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非求法也!』所以善摄生者,内境不漏于六根,外境不沦于万有,湛然清净。
凡一切忧惧烦恼妄想,不系于心,内守真元,惟恐渗失。夫人之身,譬之于木,若内朽无实,一遇暴风,立见摧折。是以不善摄生之人,一遇天时寒则畏寒,热则畏热,水不上升,火不下降,故寒暑不能却,水火不能济,摄生之道,可弗究欤?欲求摄生,务要逆修,而使水升火降,山头药秀,海底日红。《黄庭经》曰:『内守坚固真之真,虚中恬淡自致神,急守精室勿妄泄,闭而葆之可长活。』至哉言乎!人能慎守其身,以处于世,则疾可却,年可延,而长生可几矣。」
修崇善行章第十五
「人生世间,能知内守真元,以摄养此身,如坚贞之木,真精内含,本实固矣。然虽有根柢以厚于内,尤贵枝叶蕃茂以充于外,方能承受雨露之养。人身亦然,既知内守精气,若不力崇善行,以积于外,譬诸无枝之木,虽生不蕃,何以邀雨露之养乎?传曰:『树德莫如滋。』树者种植之义,滋者培养之深也,故德宜种更宜培。然德有万端,而以济人利物为先。若人于平日,好义乐施,遇人有急,存心周之;闻人有失,方便救之。力所能施,委曲济之;力有未能,设法处之。见人理有未明,事有多滞,宛转以开导之。善则鼓励之,不善则力止之。念念为人,时时方便。
太上曰:『富者赠人以财,仁者赠人以言。』赠人以财,固属济人;赠人以言,是为法施,饶有利益,尽人可为。世人所以不能者,为人我之见,固执于中。不观之西铭语乎:『民吾胞也,物吾与也』,人能体会得民物皆我胞与,则万物一体,何善不可崇?何德不可修?《易》曰:『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所以先圣老安少怀之愿,真有与天同大之量。自古佛仙,视一切众生,犹如赤子。释氏谓『蠢动含灵,皆吾性中所有之物。』人能体佛仙圣贤之心,以崇善行,即未必能如圣贤,而此心亦即作圣贤之基。即未必能如佛仙,亦与佛仙不异矣!至于存心好善,其平时宁遂无过?惟知有过则宜速改。《易》曰:『不远复,旡祇悔,元吉。』能改一过,即获一善。语云:『行善之人,譬彼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盖善为人所固有,行之在我,亦惟勤勤恳恳,不骛名,不求报。
太上曰:『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易》曰:『君子以厚德载物。』昔之圣贤,己立立人,己达达人。佛仙自度,亦即度人,若杨子为我,孟子辟之。世儒不察,妄诋吾道为杨墨之学,不知吾道慈悲广大,无人不度,特不信者难度耳!杨子不能利人,岂吾道比乎!况修道之士,先须种德。故丹经云:『若非积德累功,动有群魔作障。』人能行善,天道必佑,神明眷顾。书曰:『作善降之百祥,若作善而不获报,必其善有未纯。如有真正好善之士,未有不获报者,善行既久,则庆流子孙,泽绵后世。』诗所谓『受天百禄,降尔遐福』也。人能内保真元,外崇善行,终身弗懈,而不得道者,无有是处。」
严辨真儒章第十六
「若有众生,专习儒业,不事他岐,则当如前所说,内守身心,外崇德行,先究根本。于天人性命之旨,极力穷研;仁义道德之蕴,尽心探索。慎守惟危之人心,毋令放逸;时惕惟微之道心,务深涵养。闲邪以去其非,主敬以立其诚。忠以持己,恕以待人。其进德也,效汤铭之日新又新;其修业也,法说命之逊志时敏。谦以自牧,虚以受人。学问本无尽藏,勿恃才而傲物,省身常患不及,勿文过而饰非。常思羹墙之见,勿贻衾影之惭。积厚者自然流光,贵在持之以让,若颜氏之有若无,实若虚。发迩者自能见远,尤在居之以约,念端木之贫无?,富无骄,沉?于六经之府,历究夫四子之文,读圣贤书,体圣贤心,行圣贤事,为圣贤人。以伊尹尧舜之乐,为必可学;以孟子愿学 孔子之志,为必可师。此实儒者,所当尽之本务。盖『儒』字从人从需,则上以接乎先圣道学之传,下以启迪后人承继往开来之统,为世人所必需也。若夫子史,亦足以资见闻,扩耳目,广心思,充才识。亦宜旁搜博采,去其芜取其精,疑者阙之,信者存之。古人居一室之中,而能知天下之大,千百年事之得失者,恃有书也。然杨子之书,语多险僻。
荀子论性恶,已昧其本!独论经国数章,尚有可取。六朝之史,是非多诡于圣人,亦可因此而知世之治乱,此亦儒者所宜究心。至于艳丽之词,与无益身心之书,徒为玩物丧志!昔贤所戒,须慎之耳!
盖名之为儒,不特儒冠儒服。即俨然为儒中之人,务宜笃儒行,立儒品。求为真儒,勿为伪儒;为通儒,勿为拘儒;为大儒,勿为小儒。宁岸然自守,为圣道之干城,勿诡随流俗,作乡愿而败德。洗心藏密,以希圣希贤;存理遏欲,以尽性至命。达则行之,虽安富尊荣而不矜;穷则守之,纵泉石幽壑而不变。此真儒之本领,士品之所贵也。 吾昔亦学儒业,淹通经史,后方入道,证位天仙。故三教虽殊,其实一理。一者何?『心』也。
太上曰:『勿起分别,勿起执着。』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先圣后圣,其揆一也。特俗儒拘守章句,不究根本,徒执名相,强为分别耳!不知观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与释道两门,教参本来面目,岂有异乎?况 孔圣为万世儒宗,至今证位天帝,亦受佛称!颜曾四配,天宫显爵,三千弟子,永无落劫,岂非为儒即为佛仙之因!真儒即佛仙之所深契者乎!世有真儒,吾当开陈以接引之。何分儒?何分道?何分释?」
伭关秘密章第十七
「若有众生,厌弃尘缘,心慕伭风,志求了脱,欲明长生久视之道,修炼返还之功,必先识得伭关一窍,方有亲切直捷工夫,不致误入旁门。然此一窍,隐于一身,虚无之中,空空洞洞,至伭至妙,非心非肾,非口非鼻。或指泥丸,或指脐内,或指两肾中间,种种乱道,皆非真也!不遇明师指授,何由得知。丹经云:『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真师莫浪猜!』盖此一窍,上通乎心,下通乎肾,为真息往来必由之所,故谓伭关,亦谓橐钥。修丹之士,于此伭关之中,撰结圣胎。
太上曰:『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良以此真息之机,宛如炉篝之有橐钥,一机鼓荡,而一身之经络营卫,百脉九窍,皆由此以为出入回还,往复上下,周旋一昼夜间,运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气机无息,运用不穷。或又谓之伭牝。太上曰:『伭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然伭,阳也;牝,阴也。《心印经》云:『出伭入牝。』盖真气出入,左旋右转,运动于中,昼夜不息之谓也。
《易》曰:『辟户之谓干,阖户之谓坤,一阖一辟之谓变,往来不穷之谓通。』然是气息,一呼也,为出为辟,为升为阳,于一呼而接天根,故谓之干;一吸也为入为翕,为降为阴,于一吸而接地根,故谓之坤。阴阳阖辟,而成变化,莫不由此伭关一窍。微乎!微乎!伭矣!妙矣!修仙之士,先修此也。然此一窍,至虚至灵,居乾坤之中,为金公木母,相并之地,为婴儿?女交姤之乡,为四大五行不着之处,归根复命,安炉立鼎,皆系乎此!因其幽深伭渺,故曰伭;以其空中一穴,故曰牝。名虽多种,其实一也!以有心求之,恍惚无象,不见其有;以无心求之,气机充周,不竟为无。惟是屏息万缘,涤除尘虑,默默体认,于不着有不着无中,自然得之。此关一开,中有无相真人,往往来来,化凡体为金液,而筑基炼己之功,次第施行,毫无阻碍矣!然金丹大旨惟上根能之;中下之资,或未能行。但能慕道修真,虽资格分有多品,若果真诚奉道,初终弗懈,则品品可以出尘跻真,法法可以延年度世。
曩昔 吾于沔水,曾演天地人三仙修炼之法,各数十条,『天仙』按周天三十六品,『地仙』、『人仙』,取配二十四气,并七十二候之数。惜其书秘藏沔水,未经传世。然有志学道,或常住宫观,诵经焚修,心无尘垢,亦属本分全真。若徒饰黄冠羽服,茫然不知大道所归之处,罔明脱离生死之要,吾恐无常迅速,森罗殿上,转轮藏中,非恃道貌可免!一失人身,万劫难复。凡俗无知,罔明大道,迷失人身,犹归其咎,于未知修真之故!若既入吾道,而不能专心向上,苦志修行,悠悠忽忽,轻慢此生,即如轻慢吾道,沉沦亿劫,永失人身,宁不悲欤?宁不恸欤?在会众生,各宜猛省人身难得!」
火候药物章第十八
「修道之士,既明伭关,须知药物!然产药有川源,而药即铅汞之说也。铅产西方,西方属兑金,金为水母;汞产东方,东方属震木,木为火母。以金召水,以木召火,而生坎离。故 太上曰:『知其母,复知其子;既得其子,复守其母。』此即知川源之说也。采本无采之采,以火为采。丹经云:『铅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不堪尝。』入药有造化,炼药有火候。然火候不一,有文武先后缓急,次第用功之不同。
丹书云:『至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非不知也,以其一心运动于内,子午抽添,火烈则抽,火寒则添。其添与抽,隐而无形,微而弗,非如薪炭有形之物,可以易知。 吾今为世人指点药物,虽有黄芽白雪龙虎,种种异名,只一汞铅尽之。即汞铅亦是异名,只一水火尽之。水火之象,取诸坎离。盖心居南方为离,离为火,而元神居之;肾居北方为坎,坎为水,而元?居之。真气为真精所化,真精乃真气所融。真气即药物,用元神之真火,御元气之药物。炼药须用炉鼎,炉鼎亦是异名,即伭关之地,虚中一窍,有炉象焉。于无象中有象,即于此若有象若无象之中,升降水火,即谓之烹炼。
太上曰:『养其无象,象故长存;守其无体,体故全真。全真相守,可以长久。』此火候之大要也。以神运气,以气引精,默默任运,身心泰定,致虚守静,寂淡无为。其运气也,息息归根,勿忘勿助,其下手施功,全用逆修,使元神内守,精气凝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虚无自然,圣胎斯成。然后温养乳哺,全用静体默护。自未结胎以前,常用武火,以退阴符。及阴符退尽,已露纯干阳刚之体,只用文火,温养保固,使之泰然安处乎中。盖武火譬之战争,至已成圣胎,则如天下泰平,惟宜偃武修文,焉用武事? 太上曰:『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故恬澹为上。』工夫至此时,只宜恬澹自守,切戒助长。久久纯熟,婴儿长养时至,自然脱胎神化,自在逍遥。居一室之中,可以遨游乎四海九州岛岛之大;在尘寰之内,可以腾身于霄汉溟漠之间。《易》曰:『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发于事业,美之至也。』孟子曰:『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盖还丹一得,返老还童,实有此景。《度人经》所云:『说经十过,枯骨更生。』皆此修炼之所致也。若中年入道,外药已失,须用接命延年之方,以补后天之所不及。然虽有真功,而先天不完,圣胎难结!如志念坚固,保守神气,依时吐纳,朝夕罔间,即不能至脱胎神化,入圣超凡,而筑基炼己,确有实功,亦可住世长年,与凡流回异。其根元自当劫劫常在修炼之门,而善因道缘,亦不虚负,此所谓趁早下种子也。人欲长生,急须早为修省,勿致老来,后悔莫及!」
禅宗向上章第十九
「昔释迦佛说法,大迦叶同 舍利弗,俱系精于长生之学,淹贯丹书,各率弟子来归。后皆授记作佛;神光以道学而归 达摩;黄梅五祖,前生为栽松道人,昙鸾焚仙经而修净土,此由道而入释也;许真君,曩劫师 定光佛为释子,至 普师谌母,授以金丹大道,拔宅飞升;李长?初为僧,顽空盲炼,经 予指点,得证天仙,此由释而入道也;丹霞弃选官而学佛,后因得悟,此由儒而入释也;即 予亦习儒业,因遇 正阳圣师,授以伭妙,此由儒而入道也。于此见修佛修仙,初无一定,学道学释,悉由乎人。但发愿在彼,即于彼中苦行;发愿在此,即于此中力修。是以专习儒业,则应如前所说,学为圣贤。圣贤而外,无所可学。若修仙道,则应深究返还之功,以及诵持之门,求其了脱尘缘。宜思名为全真,则当全此真一不二,无灭无生。如有一毫私念杂于其中,非真也。天之所以与我,本属完全,若一亳未全,则非全受全归之义。『全真』二字,岂易名乎?若有众生,心慕禅宗,好乐佛法,割爱出家,则宜抛却尘缘,志求向上,于西来大旨,拌俗作拼一死工夫,往前行去。果能于藏典,研穷精义,朝探夕索,有未彻处,求善知识,指引开导,切勿自是,妄生臆度。昔华严法界品,善财遍参五十三大善知识,至上与诸佛颉颃,是何如志愿!凡居方丈之内,或坐禅?之间,而尘垢不消,世缘不断,于本元真心未明,妄认缘心为自真心,则一生如在云雾中举步,欲见晴空朗霁之象,胡可得也!
《楞严经》曰:『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盖缘心因前尘而起,有生有灭,是为妄心。妄心乃幻化无端,真心则常住不动。季世禅学,多不明真心,乃率性而有,但认应事接物之缘心,以为本来之真心,不知向前力修。若肯于行住坐卧,四威仪中,勘这点缘心,生从何处起?灭向何处去?于有生灭中,求不生灭真心,一旦打破迷关,洞见根本,则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此与儒门克复相似。盖克得己,即复得礼,知离幻,即觉真。初无异也,然欲离幻即真,须假戒定工夫。若不严持戒律,则心多散乱,遇事牵引,不得大定。能由戒入定,心不妄动,久久敛束,至于纯一,则真常之心,自然发现。故 予尝曰:『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正谓此也。即儒门颜子,四勿工夫,亦是持守身心之戒,初无两样。若能坚持戒律,恪遵佛语,以求自了,而后向上一机,方能进步。若不依戒律,或受戒而不能守戒,求其了明心地,定且无有,慧于何生,不二法门,未许通彻也,有志参禅,极力猛省。」
警示禅流章第二十
「欲求作佛,须明佛性。此佛性者,得之生初,人人本有,圣凡不异。或曰『大乘』,或曰『最上乘』,总指此性。性元无二,功有不同,其不同者,根不齐也。然根之不齐,由于气禀有清有浊,故上根之资,一闻?会,便解修持,参学亦易;中下之资,较诸上根,闻不易解,然办苦功,终能醒悟,特较上资,为觉难耳。至于三根,固有不同,而修持之功亦殊,是以《楞严》圆通果位,其入手有二十余种差别;即《圆觉》三观,每一观有单修双修,先后齐修等之各异;即《华严》十住十信十回向,以及四十一心之阶级浅深,种种不一,此所以宜究心经论,精研伭微也。虽 佛叱多闻,不及修行无漏。然又曰『菩萨常念广学多闻,增长智慧』,可见 佛未尝尽弃多闻,特以『渡河须用筏,既渡不须执』耳。故执经论以求佛法为不是,离经论以求佛法,亦不是也。若只图参学,不事经论,则 如来何故说法四十九年,临?盘时,又以教典付嘱 阿难尊者,则知空抱一知半解,而叱淹贯藏典为非,终属得少为足,增上慢一流人。不知昔人于竺干之教,穷极伭奥,辨明宗旨,非仗论以阐经,藉经以显法,安得大彻?所以永嘉阅《维摩》而悟心宗,天台诵《法华》而得三昧,载之传灯者,多属雄才博识之衲子,罔有浅见眇闻之高僧。但佛门垂教,归元无二,方便多门,故经有顿渐,乘有大小。根器敏捷者,于渐中亦得顿悟;根器浊钝者,于顿教而亦渐通。如『三兽渡河』,此为下中之根,说小乘喻也;然『三车出宅』,见喻于《法华》,则由渐而说顿,开权智之方便。而显实智之一乘,故佛法以《法华》会三归一,为极至之谈。是以诸大弟子,先后授记作佛,不论男女,不论人天,不论老少,咸与授记。此所谓在坑满坑,在谷满谷,即儒家所云『无物不有,无时不然』者也。但佛性虽圣凡不异,若不穷究参悟,又何得超凡入圣?昔 六祖为居士时,腰石舂米,极修苦行,后人似此磨励者,能有几许?即如参求之外,尚有诵持;诵持而外,复有净土。 自远法师开堂卢山,由念佛而脱轮回,生极乐者,备载《净土传》内。
因诵经而发明心性,见诸高僧传者,亦不知凡几!俗世缁流,参禅者动鄙念佛,不知 大势至菩萨,亦缘念佛而证圆通;普贤菩萨,以亲 如来无量光,现前授我菩提记,而为劝发。岂小果乎?惟是僧众,或喜诵持,则务如说修行,于诵持中究明心性;或喜宗乘,则宜屏息万缘,直参向上,于禅观中究明心性;或喜净土,则务以佛心念佛,一心不乱,于念佛中究明心性,若心性未明,正好极力参求。如客子返乡,必到家而后安;如轻帆渡河,必陟岸而后快。若中途而止,画地自限,欲求超凡,凡乌可超?欲求入圣,圣何可入?初果尚难,况四果乎?初禅未能,矧四禅乎?如此修行,终身莫能彻悟,于西来 祖意,必不可得。斯之谓袈裟底下失脚难复一辈人也。」
会三归一章第二十一
于时法筵仙众,闻是说已,齐起于坐,白 天尊曰:「自昔上世,睿哲挺生,神明间出,坟典未作,琼编未启,梵帙未着。初不闻有儒道异名,何况于释?文教既开,宪典斯作,垂之宇内,昭若日星,中古而降,淳朴斯漓。人罔知道,多迷性宗,多昧至理,而后三教同兴,以开聋瞽。然支派各分,愈分愈远。语曰:『道不同,不相为谋。』韩子曰:『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出乎彼,则入乎此,势使然也。』今谓三教同一至道,不应有三教之名。既儒释道攸分,则不应云三教一理!毕竟同中,有所以异。惟愿 天尊,显为宣说,使后代众生,知所趋向,免堕疑障。」
天尊言曰:「昔者鸿蒙初开,文字未立,结绳而治。天垂象,有日月星辰云霞之章,灿然昭著于上。圣人则之,观星斗而作字,法云霞而作篆,察鸟迹而成文,作为书契,以利民用。方是时也,儒且无名,况释道乎!然教虽未立,而体段已备。盖自河图洛书生成之数,为庖羲画卦之始;而乾坤坎离之义,阴阳五行之旨,实开精一执中之传,为三教之宗。况《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伭篇种种说阴阳,岂有异乎?且修炼之士,先明水火升降,而未济既济,《易》已先言之矣!岐伯告于黄帝之言,亦以天一生水。河图之秘,配诸铅汞,即释氏称为金仙,金乃水母,此即河图生成之数,原为统同一理。至于道之与儒,尤为易晓。长生之功,有外六十四卦者乎?伏羲之卦,始于先天,干南坤北等。惟文王后天之学,干始西北,坤位西南。修丹之士,于乾坤之中,安炉立鼎,以后天药物,修还先天。其中虚无空洞之中,即一画以开天也,将谓上古圣人,儒耶?释耶?道耶?
惟中古圣人,知后世之人,不能全体皆备,不得已分出三教名目。名虽各异,理实一焉。故曰『千百世以上,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同也;千百世以下,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同也』。所以 佛说《法华》:『 日月灯明佛之后,复有 日月灯明;威音王佛之后,又有 威音王佛!』岂但如是,即尽未来劫,三教殊途而同归,非 吾一人之私言,乃先圣后圣之公言也!昔 至圣以 『犹龙』之言称 太上,可谓尊之至矣!是 至圣未尝辟道也。《太上西升经》曰:『 吾师天竺古皇先圣在焉,吾将逝矣。』是 太上未尝辟佛也。况 释迦如来,往昔劫中,师事 长寿仙人,闻《法华经》于灵鹫大会,自述以告学人,是 如来亦未尝辟仙也。三教圣人,此心此理,原无异也。惟其无异,故无分也。
人之习学,岂必尽明三教!悟彻一原,然能于心性之中,深究明了,无论学儒学释,与夫学道,至于悟彻之时,自得三教一原之理。故儒须真儒,释须真释,道须真道。真者何,以至诚之心,体至诚之理,修至诚之功,真一不二。则圣可希,佛可学,仙可几也。佛经云:『所谓众生者,即非众生。』若徒循迹相,互相讥讪,甘作三教罪类,是名众生也。」
于是诸仙闻已,稽首赞叹而作颂曰:天尊大慈悲 为说三教理 心性同一原 天人契妙旨 如镜鉴空明 如月印止水 透发示宗乘 修行有根柢 是儒与释道 究何分彼此 证果大圆通 方能解斯语 普愿诸众生 毋使疑障起
诸仙说是颂毕,一时?散天华,绕座三匝,作礼而退,信受奉行。
参同经赞偈
下卷赞
法言湛寂 巨典幽深 参调元化运慈心解义指迷津 普济群伦 合参达上乘
开经偈
香云缥缈覆中天 灵鹤翩翩绕法筵真帝广宣三十二 佛伭儒教永流传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下卷
保劫惟善章第二十二
尔时天尊,宣演三教合一之理,传昔圣未传之秘。因罢法座,同诸仙众,恭诣弥罗天宫,玉清圣境。奏报既毕,退居无上宫,怡养神真,同 琼宫仙子、瑶岛真卿,讲说清净修持之功、太乙含元之道。正讲论间,忽而叹曰:「吾观下界生民,迷惑者多,了悟者少;背道者多,行道者少;谈道者多,得道者少。无怪水火疫疠,大厄洪灾,不能解免。然欲挽劫运,须明至道。欲明至道,当先修心。若不以修心之法,多方化度,彼诸众生,宁知趋避? 吾当不辞烦劳,代天宣化,济度群迷。」
于是 天尊复驾五色祥云,降神鄂渚。于斯时也,林木初下,金风凛冽,杲日映空,丹霞流景,山岳静默,紫气腾辉,群仙庆悦,共侍法筵,愿闻至要。
天尊言曰:「吾观神州之内,禹甸遐迩,种种不正之气,或旱或涝,或水或火,或蝗或疫,所灾之处,人俱不知受报业缘,反多乖戾,以致日复一日,不能解释。 吾按道书,自子至寅,为一小劫;十二辰纪,共四小劫;积诸小劫,为一大劫。于是凶荒起焉,疫疠生焉,刀兵作焉,旱涝频焉,灾异出焉。又或日月失经,星辰失度,山崩水溢,饥馑洊臻,种种不祥,虽曰气运,实由人事。所以古人遇灾而惧,侧身修行,上至君王,下及兆庶,皆不敢忽。是以人君修德罔愆,则彗星弗现,日月当食弗食;官吏清洁自持,则蝗不入境,虎皆渡河,反风灭火,事载史书,极为显着。
昔有一城,皆种夙孽,数当屠戮。经岳府申奏,上帝弗忍,因举龙颜于云端观察,惟见城中黑气毒云,结聚不散,焂忽之间,祥光一道,自城隅起,直冲 帝座。帝曰:『善哉!此孝子光也。城既有此,屠可免焉。』因命 贪狼星君,持节往护,遂得一城免于屠戮。事载 《文帝劝孝录》中,可考而知也。夫一城当屠,劫之最大,灾之极重者也。乃因一孝子获释,可见挽劫在人,不尽关乎气数。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此其验也。
今人于天灾流行,不知修省,勉力为善,妄事邪祷。末矣!更或恣肆奢靡,作为无益,是为逆天!子舆氏曰:『顺天者存,逆天者亡。』顺者顺乎天理,非违道以邀福也。又书曰:『钦若昊天。』钦者敬畏之极,若者信顺之笃也。若遇灾而能修德行仁:一家善,可免一家之灾;一方善,可解一方之厄。若诸众生,能即吾言而深味之,精思力行,以进乎善,斯上帝可格,灾可免,厄可释,虽积愆宿垢,譬诸云雾散于烈风,冰霜消于杲日。慎勿惑于妖巫邪觋,妄行非分之祷,不特无益,反滋罪孽!慎尔厥躬,笃尔善行,实消除劫厄之要道也。」
天人理一章第二十三
天尊复告大众曰:「天有沴运,可以移之;星有失度,可以转之。是天道转移,在乎人事,则人之一生,或富或贵,或贱或贫,或穷或通,或寿或殀,亦无一定。修德之至,则贱者可贵,贫者可富,殀者可寿,穷者可通;若极恶之人,其获报反此。故人之得失,主之于天,虽人定可以胜天,而天定更可胜人。天人交感,其理一也。夫『川』本流也,防之可以使止,其流也,畅于形体之通;『渊』本渟也,决之可以使行,其渟也,拘于形器之隘。惟人亦然。方其未达,若一无所能,一无所为,故行则拂乱,而有空乏饥饿,困心衡虑之苦;及其既达,则有经天纬地之功,惊世骇俗之事。究之祇一人之身,非能于后,而弗能于前。
盖时命阨之也,然富贵贫贱,循环无端。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可常恃乎?居朝参知政事之人,即昔日被人讥之瞌睡汉,贫贱可以欺乎?是以圣人体天之道,执天之行,居富贵而不骄,处贫贱而不忧,乐天知命,心若太虚,真气贯四时,聪明并日月,其行事与天合德,故其序易也:否泰相循,剥复相乘。盖天地之气,剥不终剥,剥极而复。人事亦然,泰不常泰,泰过则否。 太上曰:『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人之道亦然: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耶?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故人之一身,与天道相表里。
《阴符经》云:『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故凡希圣希仙,先须明此天人合一之旨。则『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可以弥纶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是为最上一乘之理。然此天人合一之旨,乃尽性之极功,至命之能事。初学之士,如何能之?亦惟于自己心性中,时时体认。盖人一心,本具有天理,人心即是天心。天有太极,人心亦有太极;天有中和;人心亦有中和。子思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盖人心外无道,道外无心。凡人修道,即修心也,修心即修道也。道有异乎?心有异乎?人人有此一心,即人人各具一天;人人同此一心,即人人同此天,同此道也。但世人汨于嗜欲,自蔽其天,自昧其心,不能于声臭俱泯中,求取帝载之天。即吾心一念未动时,直与于穆之天,呼吸相通,非舍一心之外,别有所谓道理合之也。若离此心以求合天,是即邪说诬民,非正道也。昔 予曾谓『点金一术,恐误五百年后人』,正为此心,不敢自欺以欺天,故蒙 圣师接引成真。即今之飞鸾演化,亦是运此慈心,代天行道。若是众生心同 予心,天必佑之,予亦鉴之,至道可得矣。」
持盛在德章第二十四
「羽属三百六十,凤为之长;毛属三百六十,麟为之长;?属三百六十,人为之长。
宇宙之内,万有不齐,飞走各殊,灵蠢各异。亦惟各随所禀,自生自育于天地之间。若欲比而同之,胡可得也!宁惟品物,虽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宜其无不覆载,无不照临。然而天不满东南,地不满西北,朔方极阴之处,日月所不能照。故子思子曰:『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屈子曰:『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旸,若华何光?』夫以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尚有不足之处,而况于人乎?昔总真王真人,师事 麻姑元君,元君告曰:『接待以来,沧海三变桑田,蓬莱水又浅矣!』故光阴瞬息,隙驹电影,不足为喻;王质樵柯,转盻千岁;渔郎浦口,再返迷津。盖六合之内,无非幻境;一切有情,悉是幻身。以幻历幻,奇异怪变。自古以来,莫可殚述。若究其极,天地亦属幻化,终有败坏。故曰诚者物之终始,天地亦一物也。特天地悠久,人弗及尔!
然天地亦无全盛之时。试观之日月,日中则昃,月盈则亏。盈亏之道,随时循转;观之山川,水满而溢,土满而颓,颓溢之理,因物运行;观之百物,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灵蠢之性,虽微亦异。孟夏之月,百卉繁殖,草木畅茂,而靡草先死,此可解乎?孟春之月,雷乃发声,百果草木皆甲折,而桃李争相敷荣;至熏风一煽,榴火增妍,芙蕖香馥,回视桃李,黯然无色;金风一动,白露初凝,黄花晚节,兴动幽人,菱荷无香。清池水碧,昔之芙蕖,亦复何在?谛观四时,寒暑迭运,荣枯消长,莫可纪极!
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走者不能强之使飞,蠢者不能必之使灵,其性然也。 南华帝君,论欲齐之,非谓物之齐也,乃合初终计之,其归根复命,若齐焉耳。是以至人,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知盈虚消长,本属轮替之道,此丰彼啬,亦无全盛之理。是以素位而行,不愿乎外。如处极盛之时,常凛倾覆之戒。故居上位而不骄,所以长守贵也;处丰阜而不?,所以长守富也。是以圣人序《易》,于『大有』之后,继之以『谦』。盖有『大』而能『谦』,所以长保其有,不特居于全盛之时为然也。昔 孔圣嘉卫公子荆善居室,特以其知足耳! 太上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佛经曰:『知足之人,虽贫如富;不知足者,虽富而贫,常为知足者之所怜悯。』诗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盖一不知足,则贪心生;贪心生,则忮求之念重,而于处遇之道,尽失之矣!况处全盛之时乎!所以处盛则喜心生,而骄奢起焉;若偶有一事之拂意,则忧心生,而瞋斯作矣。此相循而至之道,所必然也。
宇宙之宽,古今之遥,寍尽无全盛者乎?姑不尽述,如晋之八郄,五大夫三卿,可谓盛矣!不数传而其子孙皆耕于野。如唐之汾阳,功复帝业,名载青史,贵极人臣,簪笏济济,可谓盛矣!亦不数传,而其所居赐第,已为他人所有。全盛之势,果安在乎?故处盛之道,惟在守之以谦,居之以约,保之以德。至于盛衰之数,听之于天,安之于命,若欲居全盛之势,永无一失,自古以来,未之有也。」
因缘明验章第二十五
「道之化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塞焉!何以塞?塞于形气之碍也。人之一身,目司视,耳司听。其视也、明也、听也、聪也,其形各殊,其用别也。今夫鸡羽类也,于昼则明,于夜则昏;鸮亦羽类也,于昼则昏,于夜则明。鸮?之各为异也,滞于形气之碍也。今试观之虚空,虚空非有也,而有道者,可以履虚空;观之金石,金石非无也,而有道者,可以贯金石。人之一身,五官四体,不能交相为用也,而 如来神力,目可为耳功德,耳可为目功德,其转塞为通者,何也?化也。道无乎不化,亦无乎不神。
今夫五行,土本制水,而水滋复能伤土,土为之淤;木本生火,而火烈复能毁木,木为之灰。其生也、?也、变也、化也。其变也,自无而有,非无因而有也;其化也,自有而无,非无因而无也,有因缘在焉。昔 释迦说法,种种因缘譬喻,而憍陈如等,俱以因缘得悟,《法华》说因缘一周,而富楼那等,俱得授记。不特古圣佛祖,即 予昔以妙行真人,降神吕氏,亦有因焉。若无夙因,何以得降生于其家乎?即遇 正阳圣师,授以《度人经》一卷,亦由圣祖 少阳帝君,语以因缘,故得度也。且 圣祖周人,于汉时始度 正阳,亦由 太上指令下山,于要路候之,度归仙洞。 圣祖以度 正阳功,证 东华紫府少阳帝君。后 圣师亦以度 予之功,证 正阳传道垂极帝君。若无因缘,则自周迄汉,历数百载;自汉至唐,又数百载,何能不期而遇乎?
故宇宙之大,若无前因,觌面失之;若系夙因,虽千里万里,不为远也!昔东土 初祖,承西天 二十七祖命曰:『汝之因缘,在于震旦。』遂航海而至,适梁武帝天监年中,因举帝论弗契,退归少室,面壁九载,后遇 神光,授以偈曰:『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传至 六祖,适符一花五叶之数,岂非因缘有前定乎?即 予阐演毘陵,及栖真各处,或因缘宜久则久,宜速则速,未有无因而得遇也!然 予奉 玉清灵宝之简命,弥罗金阙之灵符,于大千世界,普度有缘,慈悲之心,期无人弗度,故一日大赴三千场,又岂仅一方一处而已乎!
然愿固洪深,因由夙植,譬之『雨露之养,不能滋无根之木。』故因小缘小,因大缘大,未有善因而恶缘者,亦未有恶因而善缘者,即如楚中所建 予坛,不知凡几!况自唐至今,历有千载,海疆之大,予坛几千百万,然今之好 予道者,即前劫曾有奉 予之因。其缘深者,因深也;缘浅者,因浅也。
尔诸弟子,幸今聚此一坛,非偶然之因,宜各修省,即是善因,同结善缘。若能修持不退,至于因深缘熟,了道成真,方可自信。昔 舍利弗,于威音王时,即在 释迦佛往因中为弟子,劫劫相依,未尝少替,后于 释迦会中智慧第一。尔诸弟子,但办诚心,深信因缘,善芽日新,善业斯懋,慎毋迷昧,自堕岐径。」
罪福报应章第二十六
「上古之世,淳气未漓,圣哲在上,化成天下,人皆有善而无恶;中古之世,淳气既漓,为恶者多,作善者少,故圣人以神道设教,明善恶报应之趣,生死轮回之理,使人迁善而改过。然世之儒者,不知天道好旋,惠迪吉,从逆凶,亳发不爽,闻佛仙所说报应神验之事,率以为荒渺无稽,至谓佛法未入中国以前,并无所谓『碓舂磨研』者。不知地狱苦报,载诸仙经者,历历可考,岂但佛经已乎?况修善者生天,积恶者三途苦趣,圣有明训。特事属幽渺,人未及见耳! 太上曰:『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岂尽无稽乎?即佛经碓舂磨研,种种地狱变相,亦只为下根之人,难以理训,不得不明示三途苦趣,以儆惕之。实佛氏慈悲,不得已耳!《维摩经》云:『此方之人,刚强难化,故佛为说刚强之语以调伏之。』非谓修善之人,亦有碓舂磨研之苦报也!故于上中之资,则惟宣说明心见性之功,于罪福报应,祇戒其勿犯耳!然报应之理,不特佛仙谆谆诰诫,即载之儒书者,亦难枚举!如《春秋》一书,古圣垂训之大经大法。然《春秋》事载于前,报应验之于后,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其为报应彰彰者何限?试举数事言之:
齐襄公实死鲁君,及鲁人问罪,而推其罪于公子彭生。至崔杼之乱,公见豕人立而泣曰:『公子彭生也。』因惊走,遂遇难。
郑国鬼祸,语兆于明年杀段之前,事验于次年杀段之际,讵非冤仇相报于死后者乎!
齐桓公葵邱之会,初命曰:『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而内嬖如夫人者六人,以致死后,五子争立,不得殓,尸虫迸于寝门之外,此非背誓之惨报乎!
晋献公假道灭虢,谋极阴险,而天亦以阴险报之。献公纳骊姬,而生奚齐卓子,灭人之国而纳其女,仇人在侧,迷而弗知!以致杀申生,走重耳,怀惠出,几丧其国。宁谓阴谋诡计,天弗知乎?
若魏颗之结草退敌,感其从父治命嫁父妾,以恩报之于地下,谁谓鬼神尽渺茫乎?
然昌黎韩子,大儒也,亦谓左氏浮夸;
柳子厚,才人也,于此种亦多不信,况下此者乎?
古今来善恶报应亦不止此,如吕不韦,以孕妾献秦王,欲其子为天子,后为始皇,故秦帝以吕易嬴,然不韦卒死其子之手。不韦可谓巧矣!而天之报施,尤为巧焉!春申君以娠妾进楚王,亦欲其子之为王也,而卒见杀于其妾。是谋人者终被人谋,害人者卒为人害,祸不旋踵也。然此犹为报复之在人类者。
至于秦将武安君,坑长平军四十万,至今身堕畜生道中,未有了期!夫以秦之暴虐,白起以暴虐佐之,视数十万苍生,不啻一犬豕!天道好生,宜其受斯苦报,万劫难复也!至于野史所载,与夫《功过》《劝善》诸书,或得之传闻,或得之目击,其事迹纵极怪异,俱属可信,非尽虚诞,荒渺无稽。盖宇宙之大,理之所无,每为事之所有,焉可诬也。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又曰:『天维显思,陟降厥士,日鉴在兹。』又曰:『上帝临汝,勿贰尔心。』
凡尔在会弟子,若闻人有一善报,则宜欣然喜曰:『我胡弗如是乎?』喜则愤,愤则思欲效之,而善心生。闻人获一不善报,则宜愓然惧曰:『我或有如是乎?』惕则戒,戒则畏蹈之,而不善之心止。故语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若见善而不知劝,见不善而不知惩,或闻善报而生忌心,闻不善之报而有欢心,此种意见,恐恶因日积,恶报反在自身矣!慎勿蹈迂儒一偏之见,谓佛仙报应之语,为不足信,而以经中生死轮回,地狱苦趣,俱属子虚,甘心堕落,死而无悔也!」
鬼神征验章第二十七
「在昔 鸠摩罗什,将入灭时,对 佛誓曰:『我所翻译经论,悉遵梵本。如有一字不契佛心,舌即毁坏。』所以阇维之际,万目共击,全身俱毁,独舌不坏,如红莲华。至今所译经论,鬼神钦仰,仙宫海峤,天龙拥卫,香华供养,岂属诬妄之谈?怪异之论?为不经之书乎!
世之儒者,习闻浅陋识见无多,生长一隅,罔明三教同源之理。情窦甫开,溺于爱欲,婚嫁未毕,景薄桑榆,不识一身之四大皆空,焉知触目之有情尽幻!而乃迷真逐妄,轻肆讥谈,诃斥仙经,慢侮佛典。指福善祸淫之道,为无可凭;讪生死轮回之说,为不足信。究之自性不明,理解罔透,问其贯彻性命,则昧昧然也。考其敦笃伦常,则泛泛然也。处屋漏而多惭,对衾影而滋愧,尚何敢以鬼神为虚诞,视佛仙为荒渺乎!李路问『事鬼神』,至圣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答之。正所以切实启发,不闻有不信鬼神之说也。又 至圣有曰:『死生亦大矣!』
盖生死之理,虽贤圣弗免。《易》曰:『原始返终,是故知生死之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精气者,神来而生;游魂者,魄降而死。知其情状,则轮回之理明矣!张子厚曰:『知死之不亡,可与言性。』生死之名,从肉躯而得,非谓心性有生有死。盖身有败坏,性无败坏。譬如草木,枝叶虽枯,其根在地,至春复萌。凡人修福而生人天,造业而堕恶道,亦犹是也。若谓生死之理,属于断灭,如金縢之书,载周公以身代王之事,有曰『 予仁若考多材多艺,能事鬼神!』则周公所祝告于三王者,不几与世儒断灭之论,相背谬乎!论周公代王而死,则形亦朽败,神亦飘散,虽多材多艺,尚何能事鬼神?且鬼神亦已散灭,又何能得为周公所事乎!
夫祭祀之礼,先圣所重。若谓鬼神无凭,所云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者,不为迂乎!即谓祭祀乃子孙承接祖宗之气,以气合气,所以感格,则如天子祭祀岳渎山川,既非其子孙,何以能感格乎?子舆氏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将谓舜禹是百神之子孙乎?』故鬼神之道,虽渺而难知,而生死之理,则明而易见。其感应之机,捷于桴鼓;轮回之报,运转如车,至神速也。设无善恶报应,鬼狱轮回,则造物何以处复圣?上帝何独私魏武乎?
至于《真诰》一书,后人伪撰,不足信也!假如福善祸淫,漫无可据,则修身励行,兢业一生者,反不如?欲嗜利,造作恶孽之人,侥幸苟免,为得计也。世风日下,人心日漓。眼前恶报昭彰,犹然愍不畏死,而况于身后地狱苦趣!焉知信受,毋惑乎生不知来,死不知去,虚生浪死,日在轮回中而不自知也。
世人机巧用事,以为幽隐之际,举心动念,鬼神未必即知。岂知法界自心,原非二物!自心一动,虽十方三界,亦能尽知。是以《中庸》,首以戒惧慎独之功,训迪学者,良以鬼神虽渺不可见,杳不可闻,而吾人自心中之鬼神,弗可欺也!
尔诸在会弟子,各宜惕励自修,勿以生死轮回为虚诞,勿以鬼神报应为荒渺。则戒惧之心生,而善因渐结,恶业渐消,明德以荐馨香,神其享之矣!」
法体一如章第二十八
「真常之道,各具于当人之身。凡人之动静语默,皆此真常为之妙用,应事接物,曲当弗遗,儒谓『至诚无息』,道谓『真常得性』,释谓『常性真心』,其理一也。然道本真,则宜以无伪体之;道本常,则宜以有恒求之。若无而为有,虚而为盈,妄念纷扰,则失其所以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见异而迁,则失其所以常。故天地之道,恒久不已;君子之道,立不易方。然此真常之道,亦即《玉经》《清净》真一不二之道。生出万法,故曰『法门』。《易》曰:『成性存存,道义之门。』盖许多道理,从兹而出,有门之义焉。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一者何,诚也。二仪于此分,三才于此定,万物于此生育。故天地之道,为物不二。是以生物不测,天地此一,人物此一,圣贤佛仙同此一,上帝亦此一也。此真一不二法门,最为灵宝,最为清净。元始位座说法,明此一也;玉帝应身降诞,本此一也;普明香岩山中修道,修此一也;成佛成帝,全此一也。以事论之,光严妙乐国土,系上帝示生之处;普明山中,系修真之所。以道言之,光严妙乐,即人庄严之身,普明香岩,亦即光明心地也。
上帝弃国修行,亦如 释迦,舍梵王太子不居,而于雪山修道。雪山香岩,同一取其洁净也。然上帝修行,何以每劫,皆云『八百』? 吾试言之:初八百劫舍国,所以明八背舍,释门六度,亦以布施为先;次八百劫,明转八识为大圆镜智,盖欲修道,非智慧无由入也;再八百劫,所以表八正道,即六度万行,皆道之极正;后八百劫,舍己血肉,所以表八解脱。盖前之修行,尚执有人法,至舍己血肉,则人法两忘,故三千二百劫而证金仙。然昔 释迦成佛,经亿万劫,岂上帝止三千二百劫乎!盖『三千』者,所以表超出三界,了达三乘;『二百』者,二谛圆通也,此正成佛之因。故果如其因,佛号大觉,又曰『法王』,而上帝亦称 『觉王如来』,但悲心广大,退佛不居,修菩萨行。又经亿劫,始证玉帝,其功德力,不可思议!
而玉女清净之身,亦与 帝同,何也?盖一阴一阳,同谓之道。玉女修诸妙行,修此道也;上帝普放神光,明此道也。所以玉女身出微妙解脱之香,六道众生,普沾胜利。昔 舍利弗疑龙女成佛,谓女身垢秽,尤有五障,而得成佛,此正色相未忘!盖大道不分男女,不可以色见音声求也。然玉帝放光,遍照无极世界,而金仙菩萨,亦皆飞香散花而至,所以明仙佛同源,无二理也!昔 释迦说法,放光动地,诸天上帝,咸皆云集,亦复如是。然上帝有无量光明,而止名十七光,何也?盖自古佛仙修道,先发慈悲喜舍、四无量心,而后至于圣神功化之极。故帝之十七光,始于大慈悲光,而终之于无能胜光也。然此光明众生中亦非尽无,特人有之,而自蔽之;圣哲有之,而或未至其极;惟上帝全之,为极大耳。至高虚清明天主,乃九天生神之第八天,岂有不知玉帝之事?而 元始天尊,犹谓汝等,尚以结习,不睹是帝慈颜,盖为众生结习障重,不能见性,故假训天主之词,以教世人断障耳!断障之要,莫先于发大悲心,惟悲心方能度世,故菩萨于一切众生,皆思以无余?盘而灭度之。
凡疑惑是非,人我贪瞋,骄慢淫欲,种种诸障,皆生死轮回根本。经曰『断障』,即佛谓『度生』,儒谓『克己』。修持之法,以是为先,若持是经,人能断障以祛其私,冥心以守其正,不骄不诈,尽忠全孝,皈奉至道,斯谓之『正一真人』。非谓口头读诵,而即可自命真人。
尔在会诸子,恒诵此经,若于经内所说诸障,一一能除断之,以求至于无障可断,斯为体道之极功,入圣超凡之至要也!」
诠释经义章第二十九
「佛仙两门,教典各殊,其修持亦多各异。然 予观《玉经》旨趣,多与释经相同,如经称『十方化身 玉帝,普皆来集 元始会下,如无边明镜。』此与 释迦分身十方,至欲开多宝佛塔,则三变净土,容受十方,分身诸佛,同开宝塔同也;『清明天主,所献天宝奇花,旋结成盖』,与『毘耶离,五百长者子,各持七宝盖,用以献 佛,佛令诸宝盖,合成一盖』同也。盖一而不分,无以见万化之神;分而不一,无以见一元之妙。至于 释迦应身,降自种民天宫。按诸道藏,释迦亦即玉帝化身,特全藏人未之见,故弗知耳!所以示迹受生,与修证之神化,大略相同。所不同者,惟五方诰命。盖上帝布化行政,宁谧水土之事,与 佛不同,然五方诰命,与赤书灵文,元始天尊,谓其生于浩劫之先,混沌之初,二仪待之以分,日月待之以明。试思两仪未判,日月未明,此灵文生于何处?于此悟得,方称透彻。然人知 五老上帝,叩请 元始,开《玉匮》科,传《灵宝》法,而不知经称五老,所以显人禀五行之?,皆归于元。
《玉匮》灵文,载人心性之内,孰谓《玉经》止谈上帝本行之事,而非阐道之书乎!凡修持之士,能依经先断诸障,后依《五方灵文》如法行持,持之既久,自有天真护持,群魔束形,十二身可以自证三十种功德,不求而自至矣!特患人妄缘不除,尘障未净,若果诸念不生,万缘顿息,则尘沙恶业,随心消散。若但诵读而不能修持,终属有漏之因,非经义也。宁惟《玉经》,凡诵诸经,皆当如是体会。
今时奉道之士,未尝不多,结会诵经,亦未尝少!或礼三元,或奉北斗,或依佛法,或慕伭风,种种不一。然仅知有禳灾度厄之功能,而未达学道希仙之大果,以致诵经者多,明经者少。试再将三元诸旨趣,剖晰言之。即如三元,人知为云台山上,有此三帝君,于都会府中,发号施令。以事迹论之,则台山在北海之中,都会府系三圣出治之所。如此见解,是泥于文辞!三圣训世之心,失之远矣!惟以义求之,则三圣同一太极,不离当人之身。所谓海者,智慧性海也,云台山,亦即云台方寸心地,云即心中发现之慧光也,都会府,亦即此身灵妙之府,泛应曲当之原。子舆氏曰:『万物皆备于我矣,非都会而何?』况上元九?,九阳之?: 于行为木,于时为春,故上元诞于正月,乘春?也;于常为仁,仁主慈爱,故其功用为赐福;于人生神,为胞命元之?,中元七?,七阳之?; 于行为金,于时为秋,故中元诞于七月,乘秋?也;于常为义,义主决断,故其功用为赦罪;于人生神,为魂命元之?,下元五?,五阳之?; 于行为水,于时为冬,故下元诞于十月,乘水?也;于常为智,智能消障,故其功用为解厄;于人生神,为魄命元之?。
夫此三元,在人一身,主应泥丸、丹田、洞房之宫,凡人起一意念,即能知之,以其神明之相通也。得道之士,皆从三元保举,为上帝枢密,职掌善恶报应之臣,权衡修道之士,黜陟群仙,总理诸神,其勋伟,其权重也。然仙经虽传世久远,奉持者多,昔未申明其旨,以致世人莫知。 吾今不惜泄漏,剀切指示,务期人人如法持诵,以我之心,合帝之心,则 三元帝君,随心而应,祈福福至,禳祸祸消。昔法达诵《法华经》,至满三千部,一日参谒 六祖,祖问以经义,达不能对。 祖曰:『汝名法达,未能达法。』祖因开示 佛之知见,达于言下省悟,因呈偈曰:『经诵三千部,曹溪一句亡。』祖曰:『尔前诵经,只是为经所转,未能转经,于兹方可称诵经僧也!』
尔诸在会弟子,及未来一切众生,凡诵诸经,务能转经,勿为经所转,则善矣!」
尊信圣教章第三十
「古人着书立说,以垂训后世,于意有未尽,言不能显者,设为譬喻,以畅厥旨,使人自得于意言之外。佛经云:『诸有智者,要以譬喻得解。』故三教之书,多有取譬。然寓意遥深,人多错会。如《周易》一书,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以明吉凶。但其取譬幽深伭远,如: 诫阳极于上,盈不可久,则曰『亢龙有悔』; 其诫阴极于上,至于阳争,则曰『龙战于野』; 其血伭黄,诫持疑不决,则云『载鬼一车』; 诫事不续终,鲜克有济,则云『狐濡其尾』。六十四卦之辞,多属取譬,若非 至圣作为象传,以发明其义。后之儒者,何由而知?
昔文始帝君,瞻紫气自东而西,知有异人。因遇 太上,求着《道德》二篇,阐发秘密之旨,大无不包,小无弗备。然其中所言治国用兵之道,多属喻言,即佛经亦以庄严佛国为清净心地。 太上之言治国,理此身心也;即用兵亦喻战退阴魔,克去私欲之害心者。如《易》曰:『震用代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阴符经》云:『绝利一原,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同一义耳!至于经中:『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此乃天运之自然,如日将入而返照,岁将寒而忽热,人将死而倏强,灯将灭而复爆,无异理也!然此理人最难知,故谓『微明』。欲人于此种事,豫知祸福之将至,而先审其几焉!世儒不察,以为列国分争之事,纵横捭音摆合之术,不亦缪乎?又云:『和大怨,必有余怨,安以为善?』亦正为狃于小安,而忘远虑者,下一痛棒!与《易》曰:『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同一切要,若周郑交质于前,而即交恶于后,非明征乎?
世儒以为勾践与吴之事,不知此经之作,在吴越未构怨之前,而以和怨之语,为吴越事误矣!至谓道德之后,流为刑名,而以 太上所著之言,为机械变诈,不尤诬乎?
昔 至圣问礼于 太上,出谓门弟子曰:『 吾观 老子,其犹龙乎?』圣如 至圣,尚以『犹龙』誉之,后之儒者,鄙以见小,岂反愈于 至圣乎?昔叔孙武叔毁 仲尼,端木氏以不知量责之,而世儒之辟 太上,诎道德者,亦祇为不知量耳!究之于 太上,无所损也。然世之注《道德》者,不啻数十家,即罗什法师,才识过人,其注《道德》,犹以其未曾说心而病之,况其余乎?但经中『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之语,正戒其妄心,而慎守其真心也。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与古佛偈云:『心本无生因境有。』宁有异乎?又如 太上曰:『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此非指礼之本,为薄为乱。盖忠信为礼之本,若世所谓礼,特仪文之末耳。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此所谓忠信之薄也。新莽谦恭下士,而致篡汉祚,非乱之首乎? 太上此语,实为后世之龟鉴!而世儒以为废弃礼义,不亦过乎? 予昔读《道德》,深以不获透彻经旨为忧,虽有河上公以下诸注释,然皆各执一见,鲜有能发其蕴者。幸自成真以来,日与群圣讨论,方悉其妙。
今因宣演,略与尔在会诸子,讲明一二。尔诸弟子,勿效世儒,妄肆诋诽,为无忌惮之人。至经中尚有不尽剖晰之语,各以义会,无拘于语言文字。若徒执文字,不达 太上立言本旨,则无怪绝学无忧之语,人多错会。释门认为无学,儒流诋为屏弃诗书,几等人道于马牛也!尔诸弟子,能尊信 予言,不起一毫偏知偏见。依于义,不依于语;依于智,不依于识。如此参究,可以遍阅仙经,旁通贝典,与儒书不相悖也!」
瞻礼星斗章第三十一
「人生宇宙之内,禀天地阴阳之?,父母精血而成形。无论贫富贵贱,皆有灵明觉性,为历劫种子,而其命则实系乎天。天有七政,所以总司群曜,纪纲造化,为人身之主宰,寿殀穷通,吉凶祸福,罔不由之以为权衡。然七政又赖璇玑玉衡所齐,方无愆度。而此玑衡之妙,干旋四时,主张劫运。是以昔之圣帝,首命羲和,历象日月星辰,察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后之圣人,因设神道教化,而有瞻星礼斗,禳灾解厄之仪。故《玉枢经》,有『免三灾九横,于静夜稽首北辰』之训。 太上于蜀都,有《五斗真经》,并《斗姥心经》之传。嗣是而后,制为礼斗位科者,不啻数十家。然亦各据其神化感格之处,着为规则,而有详略不同。如『三元礼尊帝二星』之法,极为简要,人每因其太略,奉行者少;『大梵统章』之类,未免冗繁,而少妙蕴;文帝所演『斗仪』,宜于文士,不能?益庶类。故礼斗之门甚多,即历代修真了道之士,由礼斗而跻仙阼者,不知凡几。然遍阅藏典,释门礼法,较伭门尤胜。即梵音一道,与 予伭科,更为秘密。故禅门亦有行持,而得明心见性者。至于世传斗科,仅有礼拜之仪,而乏秘密之诀。
予尝有偈云:礼斗多门路 收来一线针 默默复寂寂 暗里谒星君 于前坛里静 勿使乱纷纭 先从源海窍 继可上昆仑 玉皇斗姥诰 合参达上乘 金丹由此得 婴儿顷刻成
予此斗诀,传世最久,人无行者。盖世人祇知有璇玑宫中之北斗,而不知吾一身之内,自有玉斗在焉,每日周身转运,流动百脉,自子至亥,未尝暂停。惟高明之士,先认本命星斗,不离一身运用,所以了道成真。
然此止可为上根言之,亦惟上根能行之。何以北斗只在一身?盖白玉龟台,即吾心之灵台,神獬宝座,即一心之神化也。璇玑玉府,即此心之虚灵,所以运役五?者耳!丹经曰:『何必天边寻子午,身中自有一阳生!』故人于夜半子时,一阳初动,不啻斗杓之转运。人于此时,至心礼斗,乘一阳初生,法天行健,依义行持。
予今为礼斗之士,宣一捷要秘密之法:务于礼斗之先,斋戒虔洁。夜静先入斗室,屏息万缘,叩齿九声,端拱而立,面北稽首。恍如 天姥金容,临之在上;九皇二帝,侍立左右,群圣罗列。万缘俱空,存神静默。然后起礼,心欲极专,神欲极静,气欲极肃,色欲极庄,貌欲极恭,声欲极平,音欲极调,韵欲极清,疾徐有度,进退有则,跪拜有节,起止有仪。或在家庭,或在坛庙,或一人独礼,或结社同朝,皆当如是。谨饬身心,勿令纷扰。先拜睿号,次持梵音。然斗姥梵音,考诸佛藏道藏,共有数十余种,不能?持。
吾试将藏经所载,最切要者,莫如《心咒》。尔诸弟子,各宜谛听,吾为述之:
斗姥心咒曰:
即"南无"引音略长
二合梵一字译华二字,二字仍一滚念
又北斗心咒曰:
连口旁字念,啰咀吽仿此
除口字念,()哪等字俱仿此
是《大梵北斗心咒》,乃三界大魔之隐名。 太上宣说,以教修真之士,诵持不退,则群魔慑伏,百邪避路,恶鬼殄灭,不能为殃。是此梵音,最为伭妙,能愈一切沉痾痼疾,能禳一切灾星恶煞。若人命宫,运限参差,或年灾月厄,克战刑冲,诵之可以解免。惟在诚敬,则感应之妙,至灵至神。
夫人身面有七窍,内应乎心。魄有七真,受魄于斗。故斗窍原通心窍,人心即是天心。
凡人头上皆有三台北斗,录人罪过。盖世人顶门之上,各各俱有自性光明,或红或紫、或黄或白,其色不同,惟有道之士,其光高大。为善之人,其色红黄;至于作恶之人,则顶露黑气,性光隐晦,不能发现。故北斗于其头上,验其光之有无,而定人之善恶。然此顶光,惟神明知之,人弗知也。
礼斗之法,较之修炼金丹,虽为弗及,若兼而行之,亦可了脱轮回,证位列仙。故《斗姥心经》曰:『凡修炼九还七返大丹者,持此顿悟伭关,灵光现前,自然生荣。』此与释门念『阿弥陀佛』,求生净土,皆得妙果相似,岂非超证之一快捷方式乎!」
统明修证章第三十二
天尊曰:「吾今所说,皆日用常经,修真之要道,入圣之筌蹄。初非险僻,亦无诡异。上士可行,即中下之资,亦无难为之事。然事固非难,而自人视之,恒亦不易。昔 乌巢禅师,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语,三岁孩童知得,百岁老翁行不得,正此不难为之事,而尽人不易为。如公孙丑所云:『高矣美矣,宜若登天者也。』
但受持之士:
第一要发『正信心』。知三业当净,则慎尔威仪,谨尔话言,净以信尽,知天地当敬;则曰明日旦,罔敢戏渝,敬以信生,事君宜忠;则靖共尔位,忠以信人,事亲宜孝;则明发有怀,孝以信成,昆弟友恭。惟信斯真,夫妇和睦;惟信斯敦,交友之道,笃信全伦。奉师之教,遵信钦承。鬼神虽渺,信不可欺;因果虽微,信不为谬;圣人之言,信不敢侮;佛仙之训,信不敢轻。
第二要发『坚固心』。勿始勤而终懈,勿见异而思迁,勿畏人之讥刺,而易其素履,勿惑人之浮议,而改其清操。勿以善小为无益而不为,勿以恶小为无伤而弗去。勿画地以自限,勿进锐而退速。
第三要发『永远心』。《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故千寻之绠,可以断木;一丈之溜,可以穿石,惟其久也。语曰:『涓涓不绝,终为江河;毫末不拔,将执斧柯。』讵非久远之所致乎!
若人能发此三心,自始至终,罔有间断,念兹在兹,弗得弗措,则身体之勤,力行之永,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以此入道,道不难入;以此希仙,仙不难希!可以救劫,可以消灾,可以祈福,可以解厄,可以保命,可以延生,可以证真,可以成圣,皆由此经!
然此经也,集儒释之精,备三教之理。或有迂儒,妄指 予言,为援儒入释,援释入道,致起讥讪,或生訾议,而未达三教同源之理。故 予旁引儒书、竺坟道帙,会三归一,以垂训诫。
尔在会弟子,及天下后世众生,苟能深信 予言,味乎旨趣,真修实证,不特 予愿克慰,即上帝?演之圣心亦无负矣!」
于是群仙闻已,稽首赞叹而作颂曰:妙哉伭元大导师 宣演修真之巨典 慈心广度诸末劫 恒沙世界法轮转 始?原于混沌初 天道昭明理最显 事天全凭一敬心 忠孝两伦心所展 友弟相亲同气生 夫妇宜家诗所钦 信交朋友丽泽义 尊师重道人之伦 五常无缺修之本 内葆真元精气稳 若再积功并累行 为善最乐人自省 三教由来本一宗 心性原属圣愚同 休言因果无凭据 善恶何尝少吉凶 恶自余殃善自吉 鬼神报应一重重 仙经佛典多明示 勿效愚人罔知忌 谤佛谤仙恣口舌 泥犁苦报真恶趣 悟者改弦速易辙 遵信天尊之所说 猛力汲汲好自修 金丹大道用心求 并于玉笈勤探索 工夫不远在心头 我闻仙师之奥旨 不觉踊跃心欢喜 普愿末劫诸众生 欲脱轮回须念此 诵持不辍日复日 了得心性万事毕 此经总括诸道藏 要得超凡惟心习 习成妙谛如明镜 返本还元一太极 虚空粉碎更何如 实实虚虚道惟一
于是诸仙说颂已毕,天尊复谓在会弟子:「尔等诸子,宜各依教奉行,广为流布。」
天尊说经既毕,随起法座,于是天花散布,琼香浮虚,伭鹤(),瑞霭盈室。在会弟子,稽首信受奉行而退。
赞
参同妙蕴 括尽诸经 穷源究本指修行诚洁礼星辰 救劫消氛 遐迩乐升平
一行子斗姥心咒北斗心咒说:
斗姥,系龙汉祖劫中天竺国人,所说梵咒与佛咒同,俱属梵音梵字。东土人不识梵字,故前代师真照儒字翻译,然复不类儒书,难以正音读,往往同是一音,译有不同:
盖梵音同也,注引字者,音略悠长。二合者,原梵字只一字,译人翻作两字,仍一滚念。
再 吕祖演此咒时,曾示斗姥法像云:「四头八臂,中天人相。身披天青云锦法服,首上宝髻有黄金塔一座,共九层,塔顶放曼优钵陀罗尼华,名曰『无忧华』,颜色殊胜于昙华,香丽莫比。中两手结印,旁六手:一手托日,一手托月,一手执戟,戟上有旛,旛上有金字曰:『九天雷祖大帝』,一手持杵,一手把弓,一手捻箭。身坐莲华宝座,座下白玉龟台,台左右有 玉梵、 妙梵二天王侍侧,万圣千真拥护。」兹因详明梵音句读,故并叙述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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