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遵从十二经脉机理诊断及针灸疗法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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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一
严xx,男,67岁,农民,1980年6月10日就诊,家属介绍患者陡然起病,经本地医生治疗无效即抬送医院,行至中途患者昏迷失知若死状而返家,后苏醒请我医治。
见患者不断呕逆,并声大气粗,口角出涎沫,额两旁太阳穴处青筋暴露,貌若怒颜,眼睛呆视,汗出如珠,小便自遗,舌质谈少苔,面色红赤。
按盛夏季节及红赤面色应得“洪脉”今诊候得左、右寸口动脉将绝,仅关、尺部微微脉波似有若无。诊候得左、右人迎的动脉盛大之象达到四倍,寸、关二部脉象特盛而尺部较其次之。
根据脉象,笔者认为患者的三阴经脉将绝却由足阳明胃经“越轨”而脱出。虽然诊察得足阳明胃经之经气盛不可遏,却不可用泻盛调治,应当急切拯救足三阴的机能运动以挽回欲绝之阳以固守脱越。故急用补针法取左右阴陵泉及三阴交,由于未备艾灸条,速燃香烟而输流温针,同时用手指按压两足的内庭穴,以导引阳面的经气下降而转入阴经。按引阳济阴为宗旨治疗20分钟后,患者的各症好转病退大半,并能握着我手致谢,复察患者两寸口的关,尺部脉波微增,但两寸部仍无脉;其左、右人迎的脉力虽减但还盛大博指。
停止治疗观察20分钟以后,其患者的病症复发如故,再诊察病者的阴、阳动脉又复原来脉象。
笔者寻思其三阴经不能正运而竭绝于内的根源,主要是在反运动时由足阳明胃经逆越上脱所致,决定第二次治疗,采用强烈的火灸法猛转阳明胃经以进入太阴脾经。仍遵引阳济阴以加强脾经为目的,(还是在阴经取穴)因无艾条取用棉布裹成约1cm条状醮麻油燃烧施灸。先灸右阴陵泉,后灸左阴陵泉,如此反复三遍,最后灸太仓(中脘穴)二遍。经用直接灸法强烈刺激治疗后约10分钟病愈。复察患者脉象,两脉口的寸、关、尺三部脉出;两人迎之盛大脉象亦平。后走访患者病未再发,但灸疮发炎历经月余才愈。体会:此病症我在临床中初见,发病急骤,病情危重,乃急性“大厥”暴脱之证。《素问、调经论篇》云:“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按此证开始就应当用强烈火灸法以“猛转气机回厥”治疗,故开始采用的温针补法,是多余的施治。
笔者如不明“十二经脉”的阴、阳、正、负之圆活机理,定不能正确的在足太阴“脾经”取穴而挽救这一危症,若不通过“脉口、人迎”之阴阳脉象的盛衰确诊,也难以挽回这一危症。因患者的症状在外观表现上:如面色红赤、气粗、出涎沫、呕吐等,全属“胃气上逆之”。症候,如果认为是胃气上逆而误取“足三里穴”来降逆和胃,此患者定会在“针刺得气之时”即使微弱的内三阴经气“向外绝尽”而亡。就违犯“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而用针者反实其外禁戒。所以救治阴、阳暴脱之危症,犹如火车将要越轨,是在生、死立判之际,施针灸者,必当按照明、阳经脉之正、负运动道理给予转化归正的调治,即能取得立杆见影之效。
后补充体会:以上病案是贫道初次治疗“大厥”暴脱症,尚缺乏治疗经验,故第一次用温针法取”三阴交”,是错误的取穴。因在当时认为,两脉口之阴脉将绝,温针“三阴交”以补充三阴经的经气。但之后醒悟到其“三阴交”穴位,低于足阳明胃经之“丰隆别穴”的水平线,故属错误的取穴。理当取“丰隆别穴”水平线以上的之“脾经俞穴,如地机、阴陵泉、血海穴等,才为正确的选穴。放第二次用“直接火灸法”未取三阴交的穴位,仅取阴陵泉中脘穴而治愈。按这种“大厥”暴脱急症,若不经过救治其患者必然死亡;但通过治疗若不能将“盛经之气转归于虚经”亦必然死亡。所以拯救这种“大厥”暴脱之症,必须要根据脉口、人迎之阴、阳脉象的盛衰现象而确定出治疗方法。
(二)例二
钱××,男,38岁,住太子坡。1985年9月4日就诊。患者自述于1985年8月18日发生疝气疼痛,两睾丸肿胀。经中、西医治疗半月无效,医治期间,医生曾用艾灸“大墩穴”治疗亦无效。并且两睾丸肿胀增加疼痛加剧。
脉候左右脉口的“寸部”独现紧涩脉象,而关、尺二部动脉缓和;左、右人迎的“尺部”独现紧涩脉象,而关、寸二部动脉缓和。前人经验:治疝气病用艾灸“大墩穴”固然疗效甚佳,根据贫道灸大墩穴治愈多例疝气病的脉象情况,其脉口动脉之尺部多为紧涩、紧迟、或紫细小等。今患者的左右脉口之关,尺二部动脉无紧象,可证明足厥阳经脉的下端无寒气凝滞。唯独在两寸部紧涩,证明足厥阴经脉的上端为寒所郁结。其人迎动脉的两尺部紧涩,能证明足少阳经脉之下端为寒凝阻。决定用灸法兼刺法调治。
艾灸地五会,窍阴(双)各三壮,次灸玉堂三壮,膻中一壮。后针鱼际穴(双)行补针法留针15分钟。针后静息10分钟复察左、右阴阳脉象、其脉口的寸部人迎的尺部之紧涩脉象转变缓和。二诊于1985年9月6日,经前日用针,灸法治疗之后,患者的睾丸疼痛,肿胀均减轻大半,诊察左右阴阳脉象,其两脉口的寸部及两人迎的尺部之紧涩脉象大有好转,还呈现轻微的紧涩现象。复遵前法用针、灸调治而愈再未复发。
体会:此病例调受病之足厥阳与足少阳,何以又用针刺调肺经的“鱼际穴”呢?因为足厥阴肝经之支脉上通肺经,《灵枢·经脉篇》云:“其支者、复从肝、别贯隔、上注肺。”故取手太阴之“鱼际穴”以导引肝气通于肺经可使肝经的经气流通无碍。然亦与用辛味之药物而疏肝同理,因辛味药品入肺反而能够流肝。从脉认证按理施法,放获捷效。
(三)例三
董××。男。28岁。浙江省雕刻工人。1983年7月
15日就诊。
病症:右睾丸疼痛、肿胀下坠,腰不能伸、伸即痛连小腹,舌苔薄白舌质淡红。患者发病后经西医治疗四天无效。
脉候:左寸口、左人迎的寸、关尺三部的阴阳动脉出入升降相等,脉波现二倍宽度兼紧象。右寸口的动脉、寸部浮紧而关、尺两部异常“紧小”右人迎寸关尺三部脉沉而紧。
历代医家论“疝气病邪”多在肝经。由于足厥阴的经脉:“循股阴人毛中、过阴器、抵小腹。”今患者的阴、阳动脉都现紧象,脉紧为寒。按右寸口的“尺部”独显“紧小”脉象故诊断为足厥阴的经脉、受寒气侵袭而病。
采用艾条施灸治疗,先灸右侧的行间与大墩穴10分钟,次灸右侧的液门与关冲穴2分钟。艾火与皮肤表面的距离,可近可远以病人能够感到温热适宜为度。温灸之后当时复诊脉,觉得右寸口尺部的“紧小”脉象,较前有所松缓。
如以上艾灸法每日一次,治疗三天后,该患者右睾丸的疼痛、肿胀逐日减轻,左右阴阳的紧脉象也逐日转化成缓象,最后经服一剂通经散寒行气利湿的中草药而收功。处方:土茯苓20克,制川乌5克玄胡、乌药、青皮、川牛膝、炒橘核、川楝子、各10克,桂枝9克,白茯苓15克。一星期后随访,患者自告全愈。
(四)例四
赵××,女,57岁,朝山香客。于1992年7月7日夜诊。
症状:患者在道协旅社睡眠之后突然发生腹痛难忍,心胸不安,继而上吐下泄。
脉候:诊得左右脉口的关、寸二部动脉往来明显,唯独两尺部涩滞少脉;诊右人迎的动脉尺大而寸小,左人迎的动脉寸大而尺小。乃阴阳气机运动失常而乱于肠胃、故表现以上脉症。
从足太阴经与足阳明经取穴用针法施治:取左右公孙穴、左右天枢穴;取右侧的人迎穴、左侧的足三里。共留针25分钟而诸症消失。静息10分钟复察阴阳动脉、两脉口与两人迎之寸、关、尺三部的脉象正反往来运动均衡。次日随访,患者言:经针疗后诸症好转,仅泻过一次而愈。
(五)例五
魏××。男。12岁。住河南省新乡市。1995年8月16日就诊。
症状:左侧面瘫,口向右歪,左眼闭合不全并流泪,饮食舌不能随意灵活。经本地医治三月有余疗效不佳而前来武当道教诊所求医。
脉候:左右脉口三部的动脉往来和平,右人迎的动脉亦和,独诊得左人迎寸部的动脉:大而坚强有力,显三倍的现象。经云:“候虚实之所在者,能得病之高下”。证明病症与脉象都显现于左侧的上部。
即采取用针刺法以祛病邪,兼服“牵正散”为辅佐医疗。针刺左侧面部的四白、迎香、地仓、颊车,在得气的同时即行泻法出针。出针时随即用中指弹针眼五至七下、令针眼流出一滴血为宜;或用手指挤压针眼出一滴血,若见流出的血色紫黑可令出二、三滴血以泻病邪。每天针疗一次,经过五次用泻针法调治其各症基本消除,仅外观上只略有一点歪斜。复察左人迎寸部动脉其,大而坚强的脉象消失并趋向平衡。
经日:“能知虚石之坚软者、知补泻之所在”。今据左人迎寸部动脉的坚实脉象而取治左侧面部穴位,用泻针疗效甚速,由此可以说明古代圣人们对脉口人迎之阴、阳经脉的正确认识及运用。
经过二月后其患者的父亲前来相告,回家后七天左右面部的歪斜已恢复正常。
(六)例六
崔××,男,18岁,道教徒。干1984年9月20日初诊。症状:四年前因患黄疸肝炎后而留下后遗症,历经四年多来常有心热烦躁,左胁下满、时而腹痛,多汗口渴喜热饮,舌质深红苔微黄,大便正常,小便黄色。经过多方治疗无效而请我医治。阴、阳脉候:滑数,均呈一倍的动脉现象,唯独诊得左脉口之尺部、滑数有力;右人迎之尺部、滑数有力。断定左侧的肝经有蕴热,右侧的胆经有余热。采用用泻针法调治,先取左侧的太冲穴;后取右侧的阳陵泉与丘墟穴。针后静息10分钟复查患者的阴、阳动脉,其左脉口之“尺部”、右人迎之“尺部”的滑数有力脉象均有减退。按以上用泻针刺法调治五次,患者感觉诸症悉除。复查患者左右脉口、左右人迎的脉象,其阴阳四处的脉波往来和平。
针灸治病体会
贫道多年来在用针灸治病的实践中,定要根据阴阳脉象的盛衰现象,来作针灸施治的补、泻依据。故脉象独盛之部、当是实邪处;独衰之部、即是虚弱处。
治疗实邪当用泻针法治疗,调治之后静息片刻,(约10分钟左右)应复查其“盛坚脉波”、如有减退现象为有疗效。经云:“泻者益虚,虚者脉大如其故而不坚也……”若诊得依然像未经针调之前的“盛坚脉波”、为设有疗效。如果其病邪太甚,通过用针调治后、在当时复查脉象较以前减轻,但到次日查脉、症,依然复反如前亦为有效,乃病邪太甚之故,持久执行泻盛调治、则病邪必然衰退。所以调治实邪,必须治疗到其症、脉不再复炽并达到阴阳和平为全愈。
治疗虚弱处:应用补针法治疗,经调治之后,当复查其“虚弱脉波”、如有增强现象为有疗效。经云:“言补者必然若有得也……”若经调治后、其“虚弱脉波”依然如故为无疗效。如果某阴、阳经气虚甚,通过调治之后,在当时复查脉象有增强现象,但到次日查脉、症,依然虚如前亦为有效,乃该经太虚之故,持久执行补虚调治脉症必然恢复健康。故治疗虚弱处,定要调治到其脉、症不再退化、并且充足为全愈。所以用针灸调治虚、实等病,就没有一定之规,而是以愈为度。
用针灸法调治“虚弱的经脉”,又必须辨清:是阴经虚则阳经盛;是阳经虚则阴经盛。才可采用针灸法以补虚泻实来调和阴阳经脉。针疗时应遵古训,先补充其“虚经”、后泻其“盛经”以和之。如果诊察患者的阴、阳脉象双方平均下降衰退,即不应当采取针法施治。经云:“阴阳形气具不足,勿取以针,而调以甘药也。”故阴阳经气双虚的病人,当用“甘温药品”以补充阴阳气血;若强加于用针刺法治疗,易导致昏针或不良后果。
(七)例七
熊xx,男,29岁,住公安县红专三队。于1979年8月19日就诊。症状:两天前起病,右侧乳下肋间内部疼痛,吸气时疼痛更甚。其饮食及大、小便均如常。
脉候:诊得右脉口及右人迎的动脉、升降往来均衡。左脉口动脉的往来也比较和平,仅感到寸部微显浮象,左人迎寸、关二部的脉象也不太盛,唯独诊得“尺部沉大有力”。经云:“别于阳者知病处”所以在脉诊诊断中、凡是显现独特脉象之部位为患病之处。今患病者的疼痛在于“右侧”,其病脉现象却在于“左侧”。遵照古圣人的教导,用“右病取左”的“巨刺法”调治:针刺左侧足三里穴,采取“透天凉针法”泻之,针完患者的疼痛捎失。静息10分钟左右,复察患者左人迎的“尺部动脉”沉大有力之脉象消失转和。越三日走访患者,病未再发。此病例脉、症特殊,仅取一穴而愈,实有一定的临床指导意义。此症若不诊查人迎脉、便难诊断病在何经,更难采用“巨刺”治法。由此可见诊察人迎脉的重要性。
(八)附:针灸调治小结
以上病例,有的是多年前,我初发现“十二经脉”机理时,在缺乏现代医疗设备的条件下,采用土方土法按“十二经脉”的道理针灸施治,其它的病例,疗程期短。治法简要、易于记住,也是贫道在临床中所迂见的普通病例。因依据十二经脉的正、负机理来调治患者的左、右、上、下、阴、阳偏差,所以皆获良效。
多年来我在临床上所治百、千、万计的病人,其中有许多是疑难病证,因以“十二经脉”的阴阳正反机理作总纲而灵活化裁治疗,多取得良好效果。实践证明,利用十二经脉的正负机理调治疾病良效无比。
《灵枢·卫气篇》曰:“能别阴阳十二经者,知病之所生,候虚实之所在者,能得病之高下,知六腑之气街者,能知解结契绍于门户,能知虚石之坚软者,知补泻之所在。所以贫道在临床上是十分遵从上古圣人的旨意而诊、疗疾病的,故十二经脉运行的道理对于症候、诊断、治疗都十分重要。
根据我长期以来的探索经验,用针灸治疗疾病不赞成墨守陈规的取穴处方,应该依据十二经脉的“阴阳运动现象差别”而拟定出随机应变的灵活取穴方案。认为诊察到“十二经脉”的机变,其法亦变,才契合真切的诊疗规则。总之,要与人体之内的阴阳运行机能相协调就能获得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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