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三十一回 盖雄落难香炉罩顶 罗成布疑虚营诱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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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盖雄落难香炉罩顶 罗成布疑虚营诱故
上回书说到盖雄和尚逃到气言庙前,心里难受,长叹一声,惊动了在庙里睡觉的程咬金。原来程咬金被派往西边路口堵截和尚,他来到这里,心想那和尚惯使迷魂帕不是好惹的,我先到旁边这座三官庙里歇会儿,得想个办法对付他。他打马来到庙前,摘镫下马,牵着马走进山门。大殿东边有棵古柏,把马拴在上边,进了大殿。他一瞧供桌后面挺宽绰,就坐在那儿想歇会儿。没想到坐着坐着困劲儿上来,身子一歪,脑袋枕在胳膊上吃呼吃呼睡着了。外边这一声喊,把他从梦中惊醒。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往正南山门外一瞧,不觉吐了一下舌头,心说嘿,就是他。他见盖雄在山门外台阶上面朝南坐下,就双手抓住大铁香炉两个支子,举起香炉,蹑足潜踪走出殿门、山门,来到和尚背后。对准和尚的脑袋,噗!就把香炉扣到和尚脑袋上了。这和尚不知这是哪儿的事呀!香灰洒了满头满脸,呕噜!哇哇!呜呜鸣!……这工夫程咬金麻利快,拧住他的胳膊,拽下他的腰带,乒乓五四就给他捆上了。胳膊、腿捆牢靠了,这才从他头上摘下了铁香炉。这和尚眼睛让香灰迷了,鼻子、嘴都让香灰堵上了,啊呜吐!这份儿难受。程咬金这个乐:“哈哈!我说盖雄啊,真想不到今天你这么被擒了,这你还跑得了吗?”这和尚眨巴眨巴眼睛,好容易能瞧见点了。程咬金过去,冲他脸上梆梆梆给了三拳,打得他鼻子破了,血下来了。盖雄问道:“我说你是谁呀?”程咬金说:“我是谁呀?说出我的名字,得吓你一裤兜子屎,大爷姓程,我叫程咬金。”盖雄心里纳闷,这程咬金怎么跟这儿窝着呢!程咬金把马从庙里牵出来,费了很大劲把和尚扛起来,放到马鞍桥上。这和尚一头聋拉着脑袋,一头聋拉着腿,中间肚脐眼朝天,这罪受大啦。程咬金想了想,我要牵着马往回走太累,这和尚肚子倒挺软和,来吧!他往起一纵身,骑到和尚肚子上了。“马儿呀,咱们往回走吧!”他打了一下马后胯,马转了个弯,噗唧,噗唧,骑着马往东奔唐营来了。
到了唐营的偏营门,程咬金扔腿下马。守营儿郎们说:“四爷,您回来了?”程咬金说:“我回来了。”正这时候,敬德从东边也回来了。敬德在东边路口等了半天没截住和尚,心想和尚准是往西去了,就顺着这条必经之路往回走,走到营门着见了程咬金,下马问道:“四哥哎,您给和尚截住了吧?”程咬金说:“截住啦!”这时候,李世民、徐茂功听说程咬金擒住了凶僧,都迎了出来。徐茂功问道:“四弟呀,你是怎么擒住这和尚的?”程咬金一笑:“哈哈!我给他来了个将军戴帽!”接着就把擒敌经过说了一遍。徐茂功问:“你擒的那和尚呢!”老程说:“那不是在那边儿马上呢!”大伙过去一瞧,和尚身子搭在马鞍桥上,早被程咬金给压死了。程咬金说:“哎呦!没想到跑这么几步路,他就没气了。死就死了,算了吧!”李世民说:“来呀,把和尚人头割下,悬挂在正营门外高杆之上,让对过看看。”这儿有当兵的过去割下盖雄首级悬挂高杆,带过不表。
在唐营的庆功宴上,谢弘问罗成:“老贤侄,这恶僧已经除掉了,往下你打算怎样定洛陽呢?”罗成说:“谢叔父,您放心回您的三清观,这里我要引洛陽王和他请来的四王前来偷营,乘机锁拿这五王,必定一举成功。”他把自己的计策讲了一遍。谢弘听罢,说:“嗯,你这主意听着倒是挺好,愿你大功告成。我还得托你一档子事,就是那朱伍登在黄花山常常思念他的养父朱灿,他说虽然老师您说我的养父有几条大罪,可是对我的养育之思也不能不报啊!他老跟我磨烦,想去见见南陽王朱灿,我死死拦他。我想这回你锁拿五王,要是朱灿活着,就让他们见一面;要是朱灿死了,你就把他的尸体运到黄花山来,让朱伍登抓把土把他掩埋也就算了。”罗成说:“叔父嘱咐之事,孩儿谨记就是了。”酒宴已毕,谢弘告辞。大家把他送出营门之外,还要往下送,他说什么也不让送了。敬德说:“这么办,我再送恩师一程,大家都请回吧!”大家这才转身回营。敬德又往下送了一程,在路上,谢弘说:“徒儿,待等定了洛陽,大军奏凯还朝,唐天子必要金殿封官。……”赦德说:“老师您等等,封官我不能受,当初我在介休县归降,也曾约下三条,有一条是我降李世民,不降大唐国。”“哎,那就错了。你降李世民,这李世民不就是武德天子的儿子吗?封官你就受别犯死心眼儿。不过我得嘱咐你,往后你要多接近秦琼、徐茂功、程咬金这班瓦岗弟兄,有事就同池们商量,当心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暗算于你。”“徒儿知道了。”敬德一直把谢弘送到黄花山下,这才告别老师,拨马回营。
第二天,罗成命人擂鼓,把众将聚到黄罗宝帐,自己在帅案后边落坐,秦王在一旁坐下。罗成说:“诸位将军,现在洛陽连吃败仗,想必不敢跟咱们亮队对敌了。我次里设下一条计策,待等咱们准备好了,我到阵前露面,那单雄信必出来会我,我要激恼单雄信,引那五王前来偷营。只要王世充一上钩,我就要日锁五王,这洛陽就算定了。这事你们听明白没有?”大伙说:“罗元帅,这是一条好计,但不知怎么才能诱敌上钩呢?”罗成说:“我们先要故意作出一种兵骄气衰之势,我提出几条来,咱们演习一番。”接着罗成就说了几条办法。一条叫悬羊击鼓。古时候打仗击鼓为号,当兵的一听打的是什么鼓点,就知道上边命令做什么。现在地上摆一溜鼓,上边搭架子悬一溜羊,用绳子把每支羊的前腿和上半身吊起来,让羊后腿离鼓面半尺来高。这些羊不知是怎么会事情,准得咩咩乱叫。老羊跟小羊嘀咕:这是不是要宰咱们呀?小羊一想,可不是吗!这些羊心里害怕,后腿往鼓面上瞎蹬,咚咚!噗愣噗愣,咚!……谁也听不出这是什么鼓点来,必定以为军令乱了。还有一条叫饿马摇铃。夜里马夫把麸子、料拌好,用缰绳把马头都往起吊,让这些马看得着吃不着,它们有不叫唤的吗?它们一挣绷脑袋,脖子底下的金铃哗愣愣愣乱响。夜静更深,饿马摇铃,不知底细的人一听,准当是马夫睡着啦!再有一条叫灯火不明。古时候营门挂的灯笼,里边是用牛油、羊油做的蜡烛,烛芯是用苇根做的,蜡一点点烧化了,露出的苇根长出来,灯白然就不亮了。听以随时要有人剪烛花,烛花剪掉,这灯刷又亮了。现在故意不剪烛花,让灯火暗谈,作出一种陰陰惨惨的样子。另外一条叫梆锣不整,让打更的兵丁胡打乱打,也许是二更梆子打定更锣,四更梆子打二更锣。还有一条要紧的叫做老军相怨,有意分派一此老军看守壕沟、营门,让他们嘴里不住地埋怨统帅,说什么:“就咱们这秦王千岁,还有那位徐茂功,每天早晚领头喝酒,喝了个醉,醉了个喝,万一对过五王杀进营来,咱们都活不了。哎,他们喝呀,咱们也喝吧!”个个当兵的都端着沙酒壶、攥着牛肉干这么一喝酒,做出没心守营的样子。罗成提的这几条连起来说就是悬羊击鼓,饿马摇铃,灯火不明,梆锣不整,鼓号不齐,老军相怨,这叫做故设诱敌之计。罗成说:“咱们全军上下要把这几条都演习好,一切听找的军令调遣,白天人马驻扎营内,一到掌灯,人马完全退出,埋伏在大营四周。一旦五王闯入这座空营,我这里发出信号,理伏四起,要锁拿五王。”大伙一听,这罗成真是有两下子,齐声说:“此计甚好,就请元帅调遗吧!”罗成说:“尉迟恭敬德听令!”敬德说:“啊,有!”“命你带领一支人马埋伏到正南,占南方丙下火听到敌军进营的号令,就把人马往西圈。”“好,咱们就这么办啦!”罗成又叫道:“程咬金!”程咬金说:“老兄弟,你还不如叫我阿丑儿呢,连句四哥都不叫!”“如今我是帅,你是将,我可不跟你打哈哈。程咬金!”“有!”“命你带领人马占住正西庚辛金,五王进了营,要从正西跑了人,就拿你是问。别看你拿住了盖雄,那不过是个巧劲儿。这次锁拿五王,要是再喝得醉朦咕咚找地方睡觉去,让本帅查出来,可要重办你!”程咬金一听罗成这话乐了:“哈哈哈,我说罗元帅,常言说的好:家家卖私酒,不犯是好手。我有能耐我找地方睡觉去,你有能耐你查我,查出来按军令当斩则软,你嫂子守寡你甭管,这好不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就这么着了。黑素梅、白素花听令?””黑白二氏齐声答道:“是,罗元帅。”你们占东方甲乙木,五王进营,你们要按我的命令行事,违令者折!”“遵令”罗成又问:“尤俊达将军何在?”尤俊达说:“在呀!”“这北方壬癸水归你了,如果有反王从那里漏网,由你担代。”“得令!”罗成继续点将,命令齐彪、李豹埋伏在营外东南,屈突星、屈突盖守东北,鲁明星、鲁明月守西南,金成、牛盖守西北。接着他又请秦王千岁到东山坡上隐蔽,由徐茂功、刘文静陪伴,豹子张青率领王爷亲兵护驾。布署完毕,众人各自回去准备。罗成又把营官营长、哨官哨长、队官队长大小头目都聚将起来,向他们讲明诱敌之计,要他们照计行事。到了晚上,全军用过晚饭,一行行、一队队陆续撤出大营去了。
从这天起,全军演习了半个多月。这一天,洛陽的暗探看到唐营军纪紊乱,老军相怨,赶紧向洛陽王禀报。洛陽王闻报,便邀集各家反王,在夜晚二更以后,登城往北观看。王世充看罢,说道:“王兄王弟们,我看唐营军规不整,老军相怨,必是那李世民恃胜傲功,乐而忘忧。趁此机会,咱们偷取唐营,一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活捉小秦王,不知列位意下如何?”南陽王朱灿应声道:“对,就应当这么办。”窦建德、高谈圣也都赞成。这里唯有孟海公、苏烈认为不可。孟海公说:“我看敌营有诈,想必是故设假象,诱我们偷营,切莫上当。”苏烈说:“如今两军相峙,咱们虽然折了几员大将,最终胜负未卜,还是看看再说吧!”这两位都是有经验的将官,听他们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暂罢偷营之议。
唐军的演习已有二十多天,天天白天入营,晚上出营,悬羊击鼓,饿马摇铃,灯火不明,梆锣不整,鼓号不齐,老军相怨,仍然不见洛陽人马有偷营的意思。这一天,罗成把众将聚齐,说道:“诸位将军,我设下这条诱敌之计,城中各家反王中有明白的有糊涂的,不问可知,必定有人识破此计,所以他们至今未敢偷营。不要紧,我让他们今夜一定偷营,大家就准备锁拿五王吧!”众将问道:“不知罗元帅有何妙策?”罗成说:“咱们吃罢早饭,亮开大队,我要在阵前露面,把单雄信招出来。我故意惹他生气,夜间他必然马踩唐营。他一来,紧跟着各家反王就得赶到。今夜大家要多多留神,事情成败,在此一举。”众将说:“一切听元帅调遣。”计议已定,早饭过后,唐营内号炮惊天,鼓声隆隆,两千人马贯出营门,越过壕沟,把大队亮开。当中竖着“天下都招讨,枢理兵马大元帅”的纛旗,不过中间的“秦”字换成了“罗”字。儿郎们呐喊连声,向洛陽工叫阵。
守城将士看见对面亮队呐喊,打出了罗字帅旗,赶紧禀报洛陽王:“启禀王爷,唐营亮队叫阵,当间元帅的旗子改罗字啦,大概是罗成来了。”王世充说:“好,我去看看。他登上城楼一看,果然对面是罗成挂帅,一边命手下旗牌官到驸马府报信,一边传令亮队迎敌。因为单雄信有言在先,王世充请来五王,他就不上阵了,多咱对面罗成露面,他才出马呢!旗牌官来到驸马府,见了单雄信,说:“驸马爷,王爷派我来,有要事禀报。”单雄信正由玉花公主陪着喝酒,闻报问道:“哼,什么事?”“今天对面唐营亮队,元帅换罗成啦!”单雄信叫道:“啊!罗成他来了,好哇!鞴马!”玉花赶紧土前拦阻:“爷,你千万不可出马,罗成没良心,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事就算了吧!”“哎!”单雄信用手一甩,给玉花摔了个大坐墩儿。玉花坐在地上眼中落泪,说:“你这脾气可真大,怎么就劝不住你!”单雄信顾不得披挂盔铠,就穿著这身扎巾箭袖跨马服,鞴马挂槊,出了府门,认镫扳鞍上马,直奔洛陽北门而去。
这时候,洛陽王王世充、夏明王窦建德、南陽王朱灿、相州白御王高谈圣、曹州顺义王孟海公这五王已经在城外把大队亮开。王世充见单雄信骑马过来,用手往北一指,说:“妹夫,你看,那是不是罗成?”单雄信看了看,说:“啊!正是小冤家罗成,好哇!”他一摆手中熟铜钉灯狼牙槊,拱裆催马出阵。马到当场,槊交左手,右手点唤罗成。那边程咬金一瞧,说:“哎,哈哈,我说老兄弟,你五哥那儿点手叫你呢。”罗成也看见了,说:“不错,他是叫我呢。”程咬金说:“老兄弟,咱们奉旨恩收单雄信,我得嘱咐你一声,你出去可是出去,但不能玩儿陰的,不能胡来!”罗成听了,嘿嘿一乐:“四哥,我又不是三尺顽童,这事还用您嘱咐吗?我不出去我寒碜,出去是为让他明白明白。”“好!你可悠着点,要把他气坏了,有你的罪受!”“四哥,我看不至于,照您这么说这事了不得啦!”罗成摘下五钩神飞槍,一拱裆,这匹闪电白龙驹就贯出去了。
罗成来到阵前,把槍头放在马的俩耳朵中间往后一拉,这马就站住了。他一横槍,满面春风,笑嘻嘻地说:“五哥,您好哇!兄弟有盔铠甲胄在身,不能给您下马行全礼,我这儿给您行礼啦!”说着低了一下头。单雄信怒气冲冲,大骂一声:“呸!罗成,你这个小奴才!”“哎,五哥,您为什么出言不逊哪?这是怎么回事情?”“罗成呀,即便你投唐,如果对我言明,我也不恼,说实话,洛陽这儿是虚功名、虚富贵,唐朝那儿才是真功名、真富贵。你不该在鼓楼前对天明誓,说你送走家眷,就回来帮我守洛陽,这不明明是欺哄于我吗!”“五哥呀,我不起誓,您能放我走吗?不放我走,我母亲、妻儿在半道上出了危险怎么办?现在我投了唐,也是为五哥您好,我要给双方调处说和,一定要保住五哥,碰巧还能保住洛陽王,让你们在大唐国里都有相当的地位。您怎么倒责怪起我来了?”单雄信说:“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牲,谁听你这一套花言巧语,我跟你拼啦!”单雄信一掰镫,马往前撞,摇起狼牙槊,呜!就奔罗成头顶砸下来了。罗成用槍头一弹左边马耳朵,叭叭叭弹了三下,这马嘣嘣嘣往东横着蹦了三步。单雄信这一槊砸空了,抽回槊来,一掰外手镫,马到槊到,又奔罗成来了。罗成这回用槍头弹了弹右边马耳朵,马往西横着蹦了三步,这一槊又空了。单雄信裹里手镫,马迎上去,又砸了一槊。罗成仍然用槍头弹马左耳朵,这马又往东蹦了三蹦。单雄信一连三槊都没砸上,罗成可就说了:“五哥,论把兄弟您是我哥哥,说打仗咱们各为其主。我不怕五哥过意,就凭您这槊,您敢砸我!您砸我这三槊,我为什么不搪?因为我们到了洛陽,您修盖三贤王府,建造御果园百灵台,待我们不薄,这我就算报了恩啦!谁不知道,我罗家门槍走遍天下没人敢惹,你要是再吹毛求疵,我一槍要你单雄信的命!”说到这儿罗成叭一绷脸,摇头晃脑。单雄信听罢,直气得吐呀呀乱叫。罗成说:“我往西去了,单雄信,你可别追,你要追,今天我使回马槍,要槍挑单雄信!”说完他一弹马的右耳朵,那马还真往西去了。单雄信大吼一声!“啊!你要不拿回马槍把你五哥挑死,我今儿就跟你拼到底啦!”他一掰里手镫,刚要催马往下追。对面程咬金早提防着单雄信拼命呢,这时他已经拨马渐渐挨到近前,急忙喊了一声:“五弟,你千万别追!”马圈上来,就把他迎住了。“五弟呀,你们俩说的后头几句话我听到了,这事是罗成不地道,他不该蒙骗你,变卦投唐,这样的朋友不能交。兄弟你冲着我了,快回去吧!”这时王世充也带着儿十名亲兵骑马上来了,他是怕罗成真把妹夫给挑了,说道:“妹夫,既是程爷劝你回去,你就随我回去吧!”说着一挥手,几十个亲兵打马上前,把单雄信给圈回去了。罗成回头一瞧单雄信回去了,吩咐收兵撤队。咚咚咚,北边一阵得胜鼓响,撤兵回营了。南边洛陽王也急忙吩咐把人马撤进城内。
单说秦王和众将回到中军大帐,程咬金说:“千岁,今儿这事我要不出去,非麻烦了不可。罗元帅真把单雄信挑死,还怎么奉旨恩收啊!”李世民也看出来罗成意狠心毒,有杀死单雄信的心,不好当面责怪他,只好说:“我父王有旨要恩收小灵官单雄信,咱们可要慎重从事呀!”罗成说:“千岁,您请放心。今天我在阵前一露面,那单雄信夜里必踩唐营。他若前来,那五王随后必到。待会儿咱们要格外注意,照计而行,碰巧就能锁住五王啦!”大家用过酒饭,歇息一阵,到天擦黑时候,合营将士撤出营外,这儿留下空营一座,单等单雄信前来偷营。
再表单雄信,他被洛陽王从阵前劝回,回到驸马府内气恨难消,就把罗成翻脸无情的事对玉花公主说了说。玉花说:“爷,既是罗成丧尽天良,你甭理他就完了,我陪你喝会子酒,压压气。”家人把洒摆上,单雄信一边喝酒,一边想茬儿生气,左一壶,右一壶,这酒喝得太大发啦!玉花劝道:“爷.你可不能再喝了。”单雄信说:“夫人哪,这酒就喝到这儿,今夜晚找还要去踩唐营。还是那句话,你已经身怀六甲,甭管我生死存亡,也甭管洛陽胜败兴衰,你可千万不能再行拙事。即便唐军进了城,我那帮把兄弟自然会照顾你。你要为我保住后代香烟哪!”玉花听说这话,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叭哒叭哒往「掉,说:“爷,你不是又说到这儿了吗?我还是劝你带着我远走高飞,就算你可怜可怜我吧,你一定要去踩唐营,还是那句话,我等你到天亮,天亮还不见你回来,我是决不活着。你不怜惜我,我还管你什么后代香烟哪!呜呜……”她是放声痛哭,哭得言不得语不得。单雄信把心一横,说:“话我是说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就是后代香烟不要了,我也得找小罗成算账!”这时外边梆!嘡!……梆锣声响,已到定更天。年雄信自己披挂起来,出门鞴马挂槊。府里家人、婆子、丫环在院子里跪了一片,哀求他不要去踩唐营。单雄信大喝一声:“你们都闪开了!”愣往外闯,那谁还敢拦他。他闯出大门,认镫扳鞍上马,催马直奔北门。到了北门这儿,叫道:“开门!”守门儿郎们没得到洛陽王的命令,不敢给他开门。单雄信不容分说,抡起槊来,砸死了一个。当兵的都知道他这脾气,只好把城门给他打开。他催马撞出城门,往北飞驰而去。
到了唐营近前,单雄信紧催坐骑,嗖嗖嗖连跳过三道壕沟,来到营门之外。他一瞧这儿有几个老军摸着酒壶,依着营门睡觉呢,用不着理会他们,往前一拱裆,这马四蹄蹬开,类如闪电一般,冲进了头道营门、二道营门、三道营门。到三道营门里边,往北一看紫帷金顶黄罗宝账前脸敞着,帐中摆着酒席,当间坐着小秦王李世民,旁边罗成、徐茂功陪着,罗成端着酒杯象是劝秦王喝酒,徐茂功端着酒杯象是找不到自己的嘴,八成儿喝大发了。单雄信心里这叫痛快,他喊一声:“小秦王啊!”下马进了帐,那意思是要报当初李渊射死他哥哥单雄忠这一箭之仇。他高举起狼牙槊,冲着李世民头顶就砸下来了。耳边就听噗的一声,李世民倒下了。这塑左右一分,罗成、徐茂功脑袋全飞了。单雄信仔细一瞧,心里这个气大了!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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