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十 回 杨延嗣闯营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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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郎槍挑梁兴州、马踏芦沟桥,过桥不远就是辽国营盘。离老远就有辽军高喊:“干什么的?”七郎带马往远处眺望,见幽州城周围全是帐篷,马号挨着马号,大旗象高粱花子,小旗密如牛毛。七郎想:从哪儿冲呢?干脆,冲到哪儿算哪儿吧!七郎两脚点锤,双手拧槍,奔营盘杀来。人如猛虎,马似欢龙,北国兵将过来拦阻,七郎大喝一声:“杀!”声若巨雷,吓得军卒扭头就跑。胆大的刚一举刀,七郎大槍一磕,刀出手了,军卒一拥齐上,七郎大槍抡开了,谁也不敢过去。头道营、二道营,杀到三道营,“咚!”一声炮响,番兵立刻不乱了,各就各位,当中闪开了一块空地。七郎刚想冲过去,一哨兵马横住了去路。白色大旗空中飘摆,护旗宫、护旗兵一百多人,当中一员大将:跨下压骑黄黯马,手使勾楼古月象鼻子大刀,姜黄脸膛无胡 须,金盔金甲紫战袍,两边大都督有十几个。黄脸番将高喊:“小南蛮,单人独骑敢闯连营?胆子太大了。”七郎一带马:“没胆子就不来了!快给七太爷闪条道,不躲道可扎死你啦!”你是谁?”“你是谁?”天庆梁王是我的姐丈,肖太后是我的姐姐,我乃右军元帅肖天佑!”“啊,小舅子来了那不自给?我乃天波杨府的杨七郎。”“杨家将?”“不错。”肖天佑想杨家被贬,怎么又出来了?杨家一来,我们非输不可。但,他却故意说大话:“杨七郎,投降吧!你们皇上早死在城里了。”胡说,看槍!”杨七郎一颤手中丈八蛇矛,奔肖天佑前心就刺。肖天佑把大刀立起来,刀头冲上,刀寨冲下,抓两头往外一架。这招叫怀里抱月,“当!”磕出大槍。肖天佑:也不含糊,随手抡起大刀,奔七郎斜肩带臂劈下去,七郎闪身躲开,用槍轻轻一拨,槍尖!顿刀杆过去,直穿肖天佑的虎口,把他吓一跳,这黑小子这么大能为?由于一愣神,七郎的丈八蛇矛槍奔他小肚子扎下来,低了点,在肖天佑的左大腿上“蹦”就扎了一槍,差点把骨头戳上。肖天佑疼痛难忍,拨马败下阵去。杨七郎跃马擎槍,从后边杀过去。
旗倒兵散。将一败,当兵的“哗!”败下去。七郎象虎趟羊群一样,转眼杀透重围,来到幽州城下,这才松口气。战马到护城河边上,冲城头高喊:“守城军兵,快往里边送信,就说俺杨七郎闯营报号、解围来了。”杨七郎看见城头军兵高兴呀!下坐骑戳槍拴马。城头军兵也乐坏了:“原来是七将军呀,我们说呢,谁这么厉害?您等会,我们给潘元帅送信去。”
番营一乱,早有人给潘仁美送信了。潘仁美对两个儿子说:“不用管他!”一会儿军卒又报:“杨七郎到西城下,要进城。”潘仁美听了一皱眉,探马一走,潘仁美合计:杀子之仇至今未报,今天他又马踏番营来救圣驾,这功劳尽成他们老杨家的了。我何不略施小计,累死杨七郎,替我儿子报仇?想到这里,忙在他二儿子耳朵根说了几句悄悄话。潘虎听了,一惊:“爹,这可够缺德的呀!杨七郎闯营就累够受了。到这解围救咱大伙,也救你和我。那么办,我们还出去不?”“畜牲!你懂什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出幽州城,为父自有良策!”“好吧!”
潘仁美带着潘虎和随从人等来到了西城头。潘仁美手扶女儿墙往下观看,见七郎衣服上全是血,脸上抹的一道一道的,可能是累出汗,用手抹的。看到这儿,潘仁美朝潘虎一招手,就抽身退到后边。潘虎上来,手扶城墙探头朝下喊:“七将军辛苦了。”七郎一看是潘虎:“潘虎,速速给我开城。”“不行呀!这幽州被因一月多,我父费尽了心血,才保住城池。将军一路闯营够累的了,按理说应该放你进城。怎奈,今天日子不好,开西城不吉利。你费点力奔北门去,到北门再给你开城。”七郎一皱眉:一道上没吃没喝没睡,刚才又打了半-天仗,人困马乏,又渴又饿,好不容易来到城下。谁料还得杀到北门,得再杀少半个圈呀!又一想:既然今天日子不好,不开就不开吧,再紧紧腰带奔北门!“潘虎,你告诉元帅,千万在北城门等我。”说完,上马擎槍,奔北门而去。
本来顺护城河边上走没兵马,不料后边敌兵杀上来了,因为韩昌有令:“哪面的营盘放走宋将,就杀哪面的主帅。”后边敌兵往上拥,七郎不敢绕河边走,怕敌兵上来借机会抢城头,一打起来,守城兵不敢放箭、扔灰瓶、炮子,番兵进城怎么办?所以,他躲开城头一箭之地,再往北城绕。杨七郎拨马往北城转,不太远,战马前蹄一软,“轰隆”一声,连人带马就要往下陷。七郎明白,这是陷马坑,掉下去没个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整个掉下去,他双脚齐蹬、扬鞭一打马的三叉骨,马疼得“唏哩”惨叫,人借马力,马借人威,战马腾空而飞,又踏出来了。他听身后“轰隆”露出个大坑,杨七郎真有点后怕,掉下去就命没了!七郎刚从陷马坑出来,番兵番将也把他围上啦。七郎抖精,神、壮虎胆,抖开大槍,里撩外划,划、拿、崩、砸、压、刺、桃、盖、打、扎,正杀得来劲,突然,炮声响亮,“咚!”守北门的番将亮队了,中间一员番将,手擎巨齿飞镰合扇板门刀,高喊:“别走了,后军大帅苏天龙在此。”“小南蛮,你是什么人?”“你家杨七太爷。”苏天龙不知道杨七太爷是谁:“小娃娃,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敢闯我的北营?摸摸脑袋还有吗?”“脑袋长得好好的。少说大话,快闪条道!”“那老将曹斌如何?都死在我手!”“什么?曹王爷 死在你手了?好呀,我要替他报仇!”七郎象中了疯一样,挥槍便刺。两个人打了七八个回合后,杨七郎反手一槍,正打在苏天龙肩膀上,痛得他“啊”一声,落荒逃走。七郎还想追,一合计:别忙,现在饿得我眼睛冒金花,我得先进城里吃点饭。眼望番将,心说:脑袋借你多长几时,我回来再取。想到这,直奔北门杀去。等杀到北门,马累得四蹄淌汗,人累得汗流夹背。他冲城头高喊:“军兵,快给我开城。”军兵看着心疼:人心是肉长的,把人家孩子累得这个样,潘仁美你损吧!当兵的急得直转,但不敢答应。七郎说:“你们哑巴啦?说话呀!”
这时,潘虎在城头冲下喊话:“七将军,果然英雄,我潘虎没法跟你比。不过,北门还是不能开!”“为什么又不能开?”“我父到东城去了,没大令怎敢开城?请七将军再辛苦一下,到东门走一趟,我这就叫我父城头等你。”说完,他连忙躲起来了。七郎急了:“哎呀,气死我也!军兵弟兄,我人困马乏,难以再战,快给我开城呀!”军兵差点哭了:潘仁美,你这是成心累死七郎呀!但,军卒们敢怒不敢言。忙说:“七少爷,没元帅大令,我们不敢开城呀!”“哪位弟兄替我告诉八王?就说我来了,迅速开城。”谁敢呀!“七少爷,趁敌人整顿队伍的机会,你快走。如果等队伍上来就晚了!”七郎一看真不开门,没办法,只好奔东门。
又杀了好大工夫,才到了东城。刚想叫城,后边迫兵又到了。沙里海、沙里江 哥俩都手使大槍:“别走了!”奔七郎就扎。七郎一肚子火正没地方泄呢,都放在番将身上啦!正好沙里海向他一扎,七郎伸左手,“砰”把大槍抓住了,沙里江 从后边来扎七郎,七郎身子略一闪,槍刺空,没等沙里江 再抽槍进招,七郎右手反手抡起丈八蛇矛,“啪”打在沙里江 头上,死尸落马。沙里海一害怕,大槍归七郎了?刚要跑,七郎伸手抓住,走马活捉,头冲下往地上一扔,摔死了。这哥俩一死,番将乱套了,有人去找东门主帅肖天佐。肖天佐不在,他找韩昌去了。因为肖天佑受了伤,肖天佐怕自己吃亏,去找韩昌商量捉七郎的事儿。
因为没主将,军卒乱了。杨七郎来到城下,抬头往城上观看,见潘仁美正在城头。因为他看七郎力杀三门,再不露面,未免太不象话了:“七将军,老夫在此!”七郎一听,心里敞亮了:潘虎没撒谎,真在这呢!”“元帅,请快开城。”“七将军,你这一来,老夫万分高兴,可解幽州之危。你怎知我和圣上被困城里呢?”“呼王带血诏到雄州,说圣上免去我家罪过,叫我们到前敌救元帅。”“你父怎么没到?”“他们在后边呢!”“呼王怎么没来?”“我救驾心切,先出来的。”“太好了,真是万岁洪福齐天,我谢天谢地。”
潘仁美故意拖延时辰,不给开城,盼着等韩昌整好队伍,把七郎累死在城外。七郎急得了不得,心想:饱汉不知饿汉饥,先进城再说话呀!
正这时,就听后边“咚咚咚”三声炮响。潘仁美明白,韩昌亮队了:七郎呀,这回你活不了啦!借韩昌之手杀死你,替我儿潘豹报仇,皇上也怪不了罪,他是死在疆场上的。想到这里,故作惊讶:“七将军,韩昌兵马上来了。我若结你开门,怕引敌入城,幽州难保,惊了圣上有罪呀!不如你上马擎槍,再杀一阵,老夫我助你三通鼓。”“这……”七郎心想:还叫我打?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元帅,我一路上人没吃,马没喂,无法再战,请你给我点吃的、喝的,把战马也喂一喂,再战。”潘仁美心的话:就是要把你累死,吃完东西你倒有精神了。“七将军,城中无粮、缺水,老夫己饿三天了,哪有东西给你吃呀!”城头几位将军和军卒听了潘仁美的话,都生气。心想:你哪天不吃得满嘴流油?军兵挨饿,你差点撑死,今早晨还喝燕窝粥呢!给皇上的东西全吃进你!肚里了,到七郎这儿就啥也没有了?要叫马儿跑,还不叫马吃草?这是害杨七郎呀!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杨七郎也明白过来了,是潘仁美故意不让进城:“哼!老匹夫,我明白了,当初劈了你儿子,今天你要害我,官报私仇。”“七将军,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如惧怕韩昌,我就放你进城。”“你家七少爷怕过谁?怕死不是杨家将,待俺再打一阵!”七郎下马,把马的肚带紧了三紧,拍了拍战马说:“老黑呀老黑,你跟我受屈了,咱俩还得战几合。这回要赢了,进城叫你饱草饱料吃个足!”这匹马好象明白主人的意思,“突突”直打鼻响。意思是说:主人呀,别客气了。杨七郎飞身上马,抖精神、壮虎胆,就要去战韩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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