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鼎锲全像按鉴唐书钟馗降妖传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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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锲全像按鉴唐书钟馗降妖传卷之二
帝赐笔剑
却说玉帝升殿,文东武西,诸神朝拜已毕,帝呼天使而命之曰:「海州钟馗,为人劲直,精通神明,今赐他笔一枝,剑一把,纪人间之善恶,收天下之妖魔。你可赍往下方,不可违吾旨意。」天使奉旨,前往下方书院,见钟馗正在看书,遂吹气一口,钟馗一时昏懵,乃托其梦曰:「上帝赐你宝剑一把,神笔一枝,笔可以上达天庭,下通地府,人间如有善恶,可以此笔纪之。剑可以除天下之邪魅,可以收天下之虚耗,人间如有妖魔,可以此剑降之。」言讫,遂将笔剑掷于几上。钟馗惊醒,几上笔一枝,剑一把,心中且惊且疑,私自藏贮,不对人言。
是夜,群妖丛杂于书院,诸魅交集于窗前。钟馗正在吟诵书史,孤灯独照,忽闻笙歌乱拥,又见人影甚多,毫光满地,灿烂遍天。即起身开门一看,但见群妖拜于地下,齐声共和曰:「锺爷千秋!」馗即问之曰:「汝等何方妖魅?」群妖答曰:「小妖在本处古庙中暂住,得闻上帝赐锺爷笔剑,特来叩参。」馗示之曰:「汝等毋伤生灵,毋损六畜,如不听命,碎尸万断,悔之晚矣!」言讫,群妖各散。馗自嗟自叹曰:「有此异常之事,?古未闻者也。」思量一会,不觉精神疲倦,入床就寝。次早先生诸友询及馗曰:「昨宵笙歌频奏,人声喧哗,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四鼓方散,汝闻之否耶?」馗但以不知对之。
馗自获笔剑之后,无时不以之随身藏贮焉。然本处邪魅俱已敛迹,人民尽皆叨安。未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神笔果能通天地, 剑放毫光惊百迷。
今朝付与钟馗去, 斩鬼除妖不须疑。
送礼求婚
却说张宪,官居东阁大学士,因与僚属不睦,告归田里。一女秀英,年方二八,国色天姿,诗词歌赋,无不通晓,琴棋书画,件件皆能,真女中之魁也。学士因庆锺惠之寿,见钟馗才高貌奇,遂以其女娶之。然锺惠承学士之言,拣择过娉日期,差人赍往学士之家。盖学士自将女许钟馗之后,无时不以馗之才能,致于口吻焉。时学士夫人闲坐中庭,学士谓夫人曰:「钟馗乃乘龙之婿,吾女适于钟馗,得其人矣。意欲请他来家读书,但六礼未行,恐取诮于人矣。」正论间,锺惠之家僮,赍送过娉日期,诣于庭前。家僮遂将礼书呈上,学士览毕,亦修书一封,以达惠焉。
越数日,正值过娉之期,锺惠敬具白金百余,锦段十端,看令家僮数人,赍往学士之府。学士衣冠而出,排设香案,拜而受之。附书致意于锺惠,并请钟馗往其家焉。自是家僮返,将学士之书,献于锺惠。惠览罢,遂唤钟馗而命之曰:「学士召汝,汝可从其召,毋拂其意可也。」馗听命,即辞父母,偕仆而往。迄其门首,令仆预报。学士至仪门而迎之。及升堂,学士之夫人出焉,馗遂拜于堂下。礼毕,学士命馗坐。馗再三推让,方隅而坐。学士设筵相待,彼此欢饮,尽醉方休,馆生于东厅。
次早,馗整衣而出,叩谢学士、夫人。学士乃谓之曰:「吾年已迈,一子全无,只有一女,今适于汝,汝即吾之子也。可在此读书,吾与时刻讲论。异日乘龙,非惟有耀于锺室,则吾门亦为之增光矣。」馗答曰:「蒙恩不弃,情联半子,万冀训诲。」言讫,馗复诣东厅,览阅书卷,无时少倦,心不外摇,口不非言,目不邪视,身不妄动。学士愈奇之。
约计一年,正值大比之秋,馗遂拜辞学士、夫人应试,学士设酒饯别。回家叩辞父母,收拾琴剑书箱,帝(主)仆由陆路而诣京师。是日,宿于海口,夜得一梦。梦见长须者与之言曰:「上帝赐汝笔剑,汝何不见之于行事,徒藏于无用之地?」言罢,遂去。次日,馗早起,猛做自思曰:「昨宵得一梦,梦见向日之长须者,命吾以笔剑施之行事,今将何事可以行之?」展转踌蹰,嗟叹不已,一路勉强,略无喜色。未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男才出众女貌贤, 永诣秦晋美双全。
须信婚配皆前定, 方知姻缘不偶然。
雷击雉精
却说神上岭有一野雉精,往来客商受其害者不可胜纪。时有吴墠一卖糖客人张一本,由此处经过,至鱼潭发卖,投一万家酒店住歇。店中有一妇人,甚是美貌,与一本眉来眼去,情甚绸缪,但店中人众,不能近身。一日,糖货卖尽,遂收拾回家,行路之间,念念只想此妇人。不觉天晚,至神上岭,上下二十里,俱无歇店。一本自思:「前往恐途中又有歹人,不免在此岭头亭内暂宿,候天明方去。」一本遂宿于亭内。雉精见一本一人独在亭宿,即变作酒店妇人,啼哭而至。一本视之,乃酒店中女子也,心中不胜欢喜,遂问之曰:「汝啼哭而来,一人将欲何往?」女答曰:「因我与你笑谈,丈夫疑我与你有私,十分拷打,难以安身,私自逃回母家。」一本曰:「天假良缘使我与你相会,三生有幸矣!如肯见怜,则死不忘恩。」遂掳女求欢。女半推半就,一本欲心愈炽。女即与之交欢,丁香半吐,两身相偎,一本尽兴云雨二次,兴阑方休。至四鼓,女不见踪迹。一本惊慌,候天明方回。及至家中,容貌非旧,狂言乱为,手舞足蹈,逢人即打。其母与妻甚是怕恐,遂请先生占卦。那先生道:「被妖怪所惑。」遂着人求法师治之。不愈,其妻朝夕忧惶。
忽一夜,其妻得一梦,梦见一神人与之言曰:「你丈夫被精怪所迷,凡人不能治之。来日午时,有一人至此经过,乃海州钟馗是也。头戴儒冠,身穿皂袍,乘白马一疋,携家仆数人,天下之妖怪见之,无不远去。你可求他救汝丈夫性命。」其妻觉来,却是一梦。
次日,对姑言之。姑曰:「不可不信。」其妻遂命人在门首立等,并无一人往。候至午间,见有一人头戴儒冠,身穿皂袍者经过。遂拦住马头,请入内室。其妻问曰:「莫非海州锺相公也?」馗曰:「汝何以知之?」其妻遂将梦中之言,又将丈夫被迷之故,一一告于馗焉。馗自思曰:「前日梦见长须者,命我以笔剑施之行事,今值此人,不知被何妖精所迷,当以笔剑验之。」于是命仆开书箱,取出笔剑,写文一纸,对天焚之,复将宝剑一击。其被迷者乃往言曰:「锺爷在此,我当速去。」顷之,天昏地黑,霹雳一声,击死一野雉在于阶前。馗心中暗喜,观者与同往之仆,无不以为骇焉。自是被迷者,亦不狂言乱为,一旦而愈。其母与妻问之,一本乃曰:「向日至鱼潭卖糖,投一酒店住歇,店内一妇人甚是美貌,我求之不得,寤寐思之。一日糖货卖尽,收拾回家,至神上岭天暮,上下二十里俱无人家,我思夜行身上带有财物,犹恐途中又有歹人,是夜就在岭上亭内暂住。不料妖怪变作酒店女子,啼哭而来。彼时不觉被其迷惑,若非锺相公至此,几为怨鬼矣!」言讫,遂同母与妻叩谢于馗之前,号馗为神人也。馗一面令仆收拾行李,前诣京都。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郊外山鸡变雉精, 日埋夜出变人身。
钟馗伸诉雷霆怒, 击死妖魔堕狱尘。
立斩石马
却说女而殿一孙氏宗祠内有石马二疋,世远年深,遂成一精。或变男子而奸宿人家之女子,或变女子而迷惑往来之男人,或朝出而吸六畜,或暮出而残田禾。男女受其害者,不计其数;田土荒芜者,比比皆然。此处人民屡遭残害,无法可治。五谷有种无收,久已穷困,甚且壮者散于四方,老者死于沟壑。人家未晚,先已闭户,客商至此,不敢住歇。其为民间之害,匪浅鲜也。
时馗往京,经由此处,天色将暮,又无店房,只得投入人家。那人家姓张名让,有妻秦氏,年将六旬。生有四子:长子宽,次子裕,三子温,四子柔,因往外游,俱遭白马精陆续害死,不见踪迹。张让夫妇正在私室号泣,哭声未绝,忽闻堂上人声喧嚷,让即出而视之,馗遂告以求宿之故。让见馗之貌近怪异,疑是石马精,不肯留宿,愕然谓馗曰:「此乃住居,非客馆也,速宜前往,不可耽误。」馗再三哀告,让方与之宿焉。询及馗曰:「公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至是将欲何往耶?」馗答曰:「姓锺名馗,海州是吾家也。今因赴京应试,经由此处,至是天暮,又无歇店,只得强投贵宅,幸勿见责可也。」让见馗之言谈从容,信是读书辈也,遂设酒相待。
饮酒之间,内室哭声不已。馗闻之于耳,乃问诸让曰:「贵宅有悲哀之声,何故也?」让答曰:「因吾儿死于非命,吾妻痛之甚切,以致朝夕号泣。」馗复问其儿死之故。让答曰:「此处孙氏宗祠内,有二石马精,人受其害者,难以计数。经今百余年,人不敢入其祠。吾有四子,俱被此精陆续所害,毫无踪迹。且吾夫妇年已六旬,无人依靠,不免死为失祀之鬼矣。」馗听之,不觉泪下。遂问之曰:「石马今在何处?」让答曰:「越此不过咫尺之间耳。」馗闻此言,一夜不寝,令仆求灯看书。
至天明,馗带剑随身,问让曰:「欲往石马处一看,何如?」让曰:「不可!」馗再三要往,让不得已,引馗至其门首。馗遂持剑挺身而进,以剑断二石马之头。但见血淋满地。闻者无不来看,众人皆号馗为天神降也。让与众人再三拜谢。馗自斩了石马,即别张让,同仆诣京。自是张让捐财建一祠宇,塑馗之像于其内焉。香烛不缺,祭祀以时,自后此处人民俱已安乐,五谷尽皆丰熟。谣言曰:「此锺相公赐也。」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孙氏祠中二马精, 食残六畜吸万民。
钟馗至此将剑斩, 血淋满地众骇闻。
收除鳖精
却说钟馗一旦诣京,寓于化龙门一山长公书院居住,其中应试者有数十人焉。隔书院数步之外,有一铜更桥,妓家甚多,诸友相邀而往,惟馗潜心于书,足不履非礼之地。
时有同寓余华烈者,素好风月,至铜更桥见一妓者站立门首,眉如柳叶,口似珠红,异香逼人,甚是美丽,真天地间之国色也。华烈见之,神魂飘荡,遂携友入其户而谒之。询及妓之姓名,妓曰:「姓李名月仙。相公之姓名,妾愿闻焉。」华烈即以己之姓名告之。月仙见华烈言谈清雅,举动从容,起身密告其妈曰:「此相公必久历风尘者,非浅浅村俗辈也,宜设酒相待方是。」其妈遂然之,即设酒留华烈饮焉。款待酒至半酣,月仙与华烈情甚绸缪,至暮二人携手入房,解衣而寝,极尽云雨之欢。
次日,华烈早起便回,正所谓「得趣便抽身」者也。及至寓所,面如菜色,容貌非常。自觉身体不安,谓诸友曰:「考期在迩,贱体不爽,如之奈何?」诸友皆哂其用力太过。越一日,饮食不进,病卧不起,求良医治之,亦不见愈。
忽一夜,馗得一梦,梦见神人曰:「余华烈今被妖所迷,你可与之速除,毋使伤其生也。」馗觉来是一梦。次日携诸友诣华烈之寝处,鞠其得病之由。华烈以实告:「向日至铜更桥,见一妓者十分美貌,遂诣其家求宿一宵,次早至寓,精神疲倦,坐卧不宁,遽成一疾。」馗暗地自思曰:「这妓想是怪异,吾往除之。」别诸友,至己之寓所,身藏宝剑,出而谓诸友曰:「今在寓所觉无意绪,得闻铜更桥有一妓李月仙,色倾城国,欲携数友前往傲游,乐饮一会如何?」中有一好事者姓张名纲,与之偕往。及至月仙之家,月仙乃一鳖精,明知钟馗藏剑而来,馗心中错愕,遂托病不出。馗问其妈曰:「有何病症,吾可以治之。」月仙听馗之言词不善,知不能脱,遂变作本相,潜入房中土穴藏缩。馗再三要见,既而李妈诣月仙之房,唤月仙出。并不见其踪影,心中惊慌,出告馗曰:「适相公要见女儿,妾往房中唤他,不见踪迹。况今青天白日,又无别门可走,不识以为何如?」馗已心中明白,微笑而言曰:「有此异事?」与馗同往者不信,乃曰:「此诈言也,必是这妈儿藏了,故将此言抵饰,诚可恶之甚也。」遽尔起身大骂一场,要打李妈。馗再三劝解而散。
上帝遂传旨,差天使召本处城隍。一时间,城隍亦至,拜于丹墀。上帝叱之曰:「铜更桥妓家,有一妖魅迷害生灵,汝为一郡之主宰,为何表里为奸,致令虎兕出柙耶?」城隍奏曰:「京都地广人稠,稽察不周,臣罪该万死,望乞恕饶!」上帝听罢,示曰:「是何精怪,你可前去速拿,星驰解报。如迟,定行重治不恕!」于是城隍领旨,离天庭至本司,牌差鬼判前往铜更桥密拿妖精。鬼判至李妈家,搜寻不见,回见城隍,禀曰:「蒙差鬼判前去妓家拘拿妖精,并无踪迹,不知逃匿何处?伏乞添差阴兵,同去捕获。」城隍即添差阴兵,遍城严拿。不知去向。于是鬼判带统阴兵,复至李妈家覆寻。见房中有一土穴,鬼判就令阴兵至穴,四探其声息,乃是一鳖精也。自是鬼判即令五六个阴兵,一齐而进。只见那鳖精躲在一傍,就被阴兵拿住,锁见城隍。城隍解见上帝。
上帝见城隍解到鳖精,心中欢喜,遂封其为天下都城隍,复嘱之曰:「你可差人将此妖怪押至铜更桥李妈家,待钟馗来斩之,庶邪妖有警,亦可以为天下好色者之戒。」城隍领旨去了,就令阴兵锁押鳖精至李妈家。那阴兵遂将鳖精锁于李妈家床脚之下,候钟馗至而斩之。然馗自申疏祷天之后,不觉五日,毫无验证,心中忧闷,一时气绝,惟有心内温热。在寓诸友,无不为之悲悼。少顷馗复苏,谓诸友曰:「适间上帝命我去李妈家斩一鳖精,如今方回。」诸友皆以馗为诳言,馗即取剑与诸友视之,尚有血迹未干。诸友遂同馗诣李妈家去看,只见房中床脚下,果有绳缚一鳖,斫去一头。李妈即问:「此鳖从何而来?」馗曰:「乃前日不见之月仙也。」众妓皆以为骇,诸友莫不愕然。馗遂同诸友回寓,至华烈之寝所,但见华烈病症一时而愈。馗谓华烈曰:「若非吾除此妖,兄之性命几为之吸矣。」华烈再三拜谢,后亦无恙。自是馗之名誉愈显愈彰。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剑气冲霄贯斗牛, 斩邪斩鬼有缘由。
鳖精何处藏身也, 一剑须教万鬼休。
赴试不捷
却说钟馗赴试已毕,越日榜出,报同寓中者有七人焉。馗问报者:「见有钟馗否?」报者答曰:「未之有也。」馗听此言,一时昏闷。随往之仆,甚是慌张,即将滚汤灌救而苏。仆宽之曰:「谚云:『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况相公年纪尚茂,今科不中,来科必掇首选,且自宽心,不必忧闷。」馗曰:「十年寒窗之苦,只望一举成名,与父母争气,与祖宗争光。今日不捷,有何面目见我爹娘!我今亦不回家,闻有一终南山,天下之胜景,士大夫皆游于此处,不免收拾行李书箱,前往他处读书,以待下科考中方回。」仆解之曰:「穷通有命,富贵在天。今相公不中,时也,命也,运也,何必以此介意。自从起程之日,老爷、夫人不啻言之谆谆,及离家两月之余,老爷、夫人在家悬悬而望;况相公独自一人,上无兄之可倚,下无弟之可托,谁问寒暑?谁供甘旨?须要回家,不可游于外郡,以重老爷夫人之忧。小人之言虽属鄙论,乞相公三思而行,再思可矣。」馗听罢,乃曰:「慈乌尚知反哺,豺狼犹然报本。禽兽且如此,况人为万物之灵,反禽兽之不若耶?吾非不欲朝夕承欢于膝下,左右就养于亲前,奈功名未就,羞返故园,庭闱有缺,抱恨终天,此吾之郁抑而难诉者也。奈之何哉?你可速收拾行李,前往终南山,毋俟迟滞也。」
于是仆再三苦劝不允,馗遂带仆前往终南山,路经地名河口,天暮,遂歇宿于客店。见有一老者须鬓皓然,至店乞食,声声叫苦。馗问其故,老者答曰:「因儿子媳妇不孝,逐我出外,日食难度,无处栖身,适见相公到此店中,特来求些粮米度活,千载奇逢,万望垂怜。」馗复问之曰:「你儿子媳妇如何不孝,从头说与我听,就将银米与你。」老者答曰:「一时难以尽举,试以其大略为相公言之。小人姓李名典,妻秦氏,生二子:长名克仁、次名克义。不幸克仁早逝,克义幼时亦尽孝道,因娶了媳妇姚氏,听枕边之言,一旦变其初心,忤逆不孝。忽一日,克义私自买鱼一尾,与媳妇烹之,二人暗地自食,不想被我妻子看见,彼时说他几句言语。姚氏怒嗔双目,唆儿将母推倒在地,伤额血流不止,逾月而亡。复将我逐赶在外,衣食不供,情若可怜。」馗听罢,乃仰天而叹曰:「天下何家无亲?何家之无子?从未有听妻言致母于死,逐父外居者。此等之人,天必不容。」言讫,遂多将钱米与老者去,至是一夜不寐,诚心具疏一纸。疏云:
馗不才,非不欲天下安于无事,但世风浇薄,人心不古,臣不忠君者有之,子不孝亲者有之;从未有奉妻言若神明,视父母若胡越,如李克义也者。方且致母于死地,逐父于外栖。若不早除,其渐愈长。谨具疏文,上陈天听,明彰报应,庶天下之为人子者,知所警省,而纲常亦不倒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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