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报奸知县计骗良家女
戏蛾记[清]齐谐山人
    第一回  报奸知县计骗良家女
    话说北宋徽宗年间,权臣当道。帝王庸碌,卖官鬻爵,官吏腐败不堪。再加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陷于水火之中。礼崩乐坏,世风江河日下。俗语云:“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终于东方宋江,北方方腊揭竿而起。然徽宗仍沉溺酒色,流于政事。并偏好金石花草,叫人遍寻天下奇花异草,怪石名竹,珍禽异兽,弄得是民怨沸腾。
    那徽宗虽风流成性,后宫佳丽甚多,个个皆天姿国色,人世少有,他尚不能尽兴,在这乱世之中,竟又颁旨令搜罗天下美女十二名进官,以服侍龙体。此令一出,底下官吏纷纷施展生平能事,到处搜罗,以图阿谀奉承,加官进爵。
    其时杭州乃江南繁华之地,美女如云。无论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皆多体态娥娜,肌肤丰腴之人。故于这杭州俯吏而言,选美实乃轻而易举之事。
    且说在上杭县内,有一大户人家,姓朱名贵宇,字强民。他靠祖上传遗,家中仓廪充实,金银过斗。更有一对千金,名唤云仙,玉仙。云仙为姐,玉仙为妹。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怎见得?那云仙:
    乌发垂肩,眉儿弯弯,眼儿水灵,面泛红光,俏丽脸蛋,似吹弹欲破;樱唇频动,鼻儿玲珑,一双秀手,十指纤纤,犹如精雕的美玉;一双玉臂,丰盈而不见肉,娇美而无骨。
    那玉仙:
    眉弯新月,鬓绾新云,樱唇口丰粒丹砂,瓠犀齿一行见玉,珠主有怯重,亭亭一枝妖艳醉春风;桃靥笑开,盈盈两点秋波澄夜月。
    这两姐妹不仅美观艳绝伦,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实乃当世才女。两姐妹远近闻名,世人惊羡。如今皇上圣旨颁下,她二人自然会被选中那上杭县知县吴德已数次登门,现令朱贵宇在指定之日将二女送至县衙,和其他人一起送往京中。朱贵宇百般恳求,言膝下无子,只有二女。若尽皆入宫,以后只落我二人孤孤单单,无人送终,岂不凄惨?那知县吴德几经考虑,终于同意在二女之中只选一女。但得经他亲自挑选。朱贵宇那知吴德心中奸计,只道他心好,故不加考虑,择日将二女送至上杭县衙。此真可谓送牙入虎口,那知县虽为一县父母官,但却贪淫成性,府中丫环莫不经他摧残破瓜。他早闻朱府二姐妹貌美如花,当今少有。早想占为己有,苦无良机。如今天假其便,他便欲辣手摧花。故他先将二女子骗至衙中。
    那玉仙云仙姐妹到了县衙内堂,知县早已久侯。见他二女,顿时魂飞魄散,惊为天人,心中早已垂涎三尺。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笑脸相迎。鞠躬欠身行礼,莫不儒雅有度,翩翩有君子之风。那云仙玉仙姐妹见知县虽然身宽体胖,腰腹微凸,然面上笑容可掬,却对他颇有好感。殊不知自己却落入陷阱。
    吴德口中招呼一声:“上茶”。后面顿时走出两个丫环,手捧茶几,为云仙玉仙上茶。只见茶香扑鼻,遍布室内。至于三人所谈之内容,因非本篇之重要,故略去不谈。只说那吴德计谋。那窍门却只在那两杯茶水中。吴德为了完成选美任务又欲一亲二女芳泽,故施一箭双雕之计。那杯中一碗放了迷药,一碗却放了春药,此一石二鸟之计可谓毒矣。二女子不知,云仙饮了那有迷药之杯,玉仙饮了那有春药之杯。待药性发作,二女却惊觉已晚,只得束手就擒。云仙昏倒,被送至后宫准备送入京中。那玉仙却另一番感受,自受欲火煎熬。那吴德见奸计得逞,不禁喜上眉梢,因见天色已晚,恐朱贵宇寻上衙门,忙吩咐下人将云仙送回州府,将玉仙送往一驿站。
    到驿站之后,吴德便急不可耐地扑将上去,可怜那玉仙乃处子之身,从未经风月之事。直被弄得落红满地,星星点点,蔚为壮观。先不说吴德和玉仙之事,单说那人欲,且听贡士我慢慢道来。
    古往今来,古人谈男女恋情之诗可谓多矣。诗云:“关关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又“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此类诗描绘男女情态可谓入木三分,活灵活现。但撇开不谈,我辈对这欲字却是不可忽视。人欲若生,直如那星星之火,渐渐燎原之势。此先按下不表。
    回头再说玉仙合吴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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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势既行,吴德又抱玉仙置于几案上,令其双足悬空,两腿相并,然后大力往后摁压,弄得玉仙只觉腰肢酸胀,无从忍耐,便叫:“老爷,而今已不歇的换了五个姿势,还要换呀,我倒受得了,只恐老爷你吃不消,当该今宵歇息,明晚再施展罢!”
    “明晚?”
    吴德诡秘一笑,道:“明晚风景虽好,你我恐是劳燕纷飞矣!”
    “怎么?大人又反悔了?不带奴身共赴州府与姐姐团聚?”玉仙大为不解。
    “否!”
    吃人肉矢口否认,心里暗忖:“今夜究竟是怎的了,怎的几番差点便把秘底漏却?玉仙,你虽然趣味,可终不及妙人,你不要怪我,万一另遇良人,也是难料的!”吴德想及紧要关头,乃道:“非我不带你,实因明晚有官宴要赴,你想,所谓官宴,吃了大鱼大肉,还要吃香喷喷的人肉哩!”
    “天--做官的俱要吃人肉么?”
    “ 做官的谁不吃人肉?”
    吴德笑他少见陋识,“天底下,做官的乃数万里拔一的贤士俟才,他若不吃人肉不喝血汤怎会对得起自己心思和诸般前辈?”
    玉仙愈发难懂,只喃喃的说服力:“这便怪了,这人一但做了官,便不是人了?反倒成了老虎豺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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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
    吴德惊唤一声,迅速撤离龟头,拢于裤儿中,悄然溜出客房,摸黑往自家府宅而去。
    吴德且行且思云仙绝妙处,心里欢喜万分,心道:“美人儿,飞来飞去,还是玉鸟投我怀!”暂时按下吴德这头不表。
    且说次日清晨,玉仙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
    玉仙猛醒,只见身边空空如也,大吃一惊,道:“老爷--。我家吴老爷呢?”
    钦差于是答复:“夫人,吴老爷急于公务,已提前一个时辰至州府去了,凡事俱有我哩,你且起床收拾,我等或者可以追上你家老爷!”
    玉仙并未觉出异端,乃道:“走时也不吭一声,真是的。”
    其它闲事休提。
    有诗为证:
    淫徒巧设计,惊煞天共地;
    一女笼中雀,一女去充妓;
    如意算盘响,焉知起变异?
    可怜是玉仙,至今犹欢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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