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注卷二十五
  宋 高闶 撰
  成公二
  五年春王正月?叔姬来归
  弃而来归也以叔姬之归为鲁之过也杞伯来朝而告絶则知杞伯之有辞矣余义同宣十六年
  仲孙蔑如宋
  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
  荀首如齐逆女而侨如往餫诸谷此之谓非礼之礼故以大夫会大夫之辞书之
  梁山崩
  夫先王之制名山大川不以封梁山虽属于韩而非诸侯正受封之地故春秋书梁山崩而不系之国者为天下记异是以不言晋也夫国主山川岂特晋国当之哉
  秋大水
  此亦非特鲁国之灾也皆当时人事之所召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不书葬者罪诸侯之不赴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祀伯同盟于虫牢
  郑数伐许许人愬于楚楚人不直郑郑伯遂复弃楚而请盟于晋晋侯于是会诸侯而为此盟也夫天王崩诸侯不奔赴于京师而私会于虫牢可乎故谨而日之且书同盟以见其皆不臣也杞虽复称伯而列邾子之下盖犹以其用夷礼贬之也
  六年
  简王即位
  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书至自会者非奔天王之丧也
  二月辛丑立武宫
  诸侯立庙古有彛制过则毁之不可复立武公乃伯禽之元孙献公之子于是为十一世祖非始封之君毁之已久而辄立者盖武公敖在宣王时南征北伐实佐王师有功而諡曰武焉至成公时季孙行父因鞌之战自多其功崇尚武事一旦特出私意再为立宫同于世室与伯禽为二祧盖僭用周天子之礼若文武之祧也故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圣人于此特书立武公以着季氏僭乱妄作之由故谨而日之
  取鄟
  公羊以为邾娄之邑是也然不系之邾者邾本鲁之附庸其邑即是鲁邦域之中也何取之有然邾与鲁抗若敌国然故书曰取内以罪鲁之贪外以罪邾之抗可谓简严矣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按左氏晋将复会诸侯而宋人辞以难故帅卫郑及诸戎伐之而经独书卫者当是时晋谋袭卫卫不知自保乃为之非理加兵于他人之国不可归罪于晋故专罪良夫而以侵为文
  夏六月邾子来朝
  鲁取鄟而邾子遂来朝其强弱可知矣且天王新卽位不朝周而朝鲁此可见邾弱之甚惟陵我者是畏也
  公孙婴齐如晋
  晋召之欲使鲁伐宋故也
  壬申郑伯费卒
  郑悼公立二年其弟睔立是为成公不书葬者当晋楚争伐之际臣子不得尽礼于大事故也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晋复使鲁伐宋故二卿同帅师而出也便鲁伐宋者虽晋之命而鲁不以大义谕之遽为之兴师则罪专在鲁矣责与卫孙良夫同故书侵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郑弃楚复从晋受盟尽牢故楚乘其丧而伐之然不贬而人之者正着婴齐之专且暴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晋迁于新田文子往贺之
  晋栾书帅师救郑
  虽大夫专兵无功而还亦善其能救也善其能救者所以深恶楚也楚伐郑丧而悼公不葬则晋救虽至已苦兵矣然而不背虫牢之盟是以善之也
  七年春王正月□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鼠一名甘鼠能食人畜而不痛其曰食郊牛角见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过有司也改卜又食则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有司免过变异甚矣
  吴伐郯
  吴实我大伯之後按国语曰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然则吴本伯爵以僭窃大号春秋所以不书自寿梦得申公巫臣吴始为楚患令伐郯则入为中国之害始见于春秋故但书曰吴从夷狄之称也
  夏五月曹伯来朝
  诸侯舍天王不朝而相继朝鲁可乎
  不郊犹三望
  用是知鲁郊或以五月非特定公也免牛则不郊矣复书不郊者以吴曹二事隔其文故为三望起也夫三望因郊而设不郊则望祭之礼不备矣正祭已废而举其从祀此僖公之举也祭从先祖盖有惑焉仲尼书之着不明也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去冬栾书救郑而楚师还未得志于郑故复伐之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诸侯奔命而至楚师已退矣诸侯称爵者以其有攘楚之心也祀伯在邾莒之下盖以削弱之甚
  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诸侯同心病楚且寻虫牢之盟故同为此盟以固郑志莒子于是乎同盟春秋予之故谨日之
  公至自会
  诸侯会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致
  吴入州来
  吴楚争强始见于此州来虽楚属所谓下蔡是也久属于中国矣凡蛮夷之属楚者吴尽取之至是乘楚伐郑又以兵入州来故春秋谨之又着楚虽情强而吴敢与之敌且着十五年之所以会于锺离也
  冬大雩
  冬非旱时曰大雩者志其早且僭也
  卫孙林父出奔晋
  卫定公恶林父故遂之林父亡七年而恃晋反卫权贵用事又十九年遂逐其君卒以邑叛则定公可谓知所恶矣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齐不会晋晋侯患之幸胜于鞌之战盟于爰娄又盟于虫牢又盟于马陵令俾我归田焉所以坚齐也夫汶阳田者鲁国之旧尝为齐所取矣鞌之战齐请盟晋命齐反鲁卫侵地故我得复而取之亦可谓义也令齐事晋晋乃使韩穿来命鲁归之则非义矣何则鲁国之分地乃先君受之于天子晋不当为齐请于鲁齐不当求之于晋韩穿为晋卿不当为齐言于鲁鲁不当以晋侯之故遂以先君之分地与齐然书曰来言则晋非必令鲁归之也言之而已曰归之于者强归之辞盖以明晋之失言也夫汶阳鲁田自齐归鲁曰归可也自鲁之齐安得谓之归惟晋不察此故使韩穿来言也季文子之言尽矣
  晋栾书帅师侵蔡
  晋得齐之後冀尽得夫诸侯也蔡则畏楚终不与晋自文十五年晋卿缺入蔡之後蔡人不与中国盟会者又几三十年至是栾书复加兵以侵之然非执辞讨罪之举故书侵以罪
  公孙婴齐如莒
  因马陵之盟始复与莒通婴齐因聘而自逆妇是以春秋志之
  宋公使华元来聘
  凡诸侯相聘必有事焉非专行聘礼也华元之来盖图婚耳録伯姬始此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婚礼不称主人此其称主人者何也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礼有母母当命诸父兄师友称父兄师友以行宋公无母莫使命之故自命焉皆礼所谓宗子无父母命之是也然此常事何以书为公孙寿书也公孙寿同姓之卿也纳币而使卿非礼也使同姓之卿又非礼也且起伯姬之贤以宋之请鲁之嫁皆致厚焉而不知越礼逾制非所以重大婚之道也且婚礼有六春秋独书其二以纳币方缔成逆女为事终举重之义也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赵朔者晋侯之壻妻曰庄姬其季父婴通乎庄姬而同括其兄也怒而放婴于齐于是庄姬谮同括于晋侯而栾氏郤氏为之徵曰将作乱晋侯乃追论赵氏弑君之事而杀之杀之之志均故不言及自古妇寺作慝则必假朝廷以示意公朝有乱政亦必由妇寺以取信二者相待而後人君之威福亡观庄姬栾郤之谗可不戒诸然同括内不正其亲外专戮以干其其君亦足以杀其身而已故称名以杀者有罪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
  先王之制小国之君不过五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三公一命衮若有命则赐不过九命夫有加而赐所谓赐命也或曰赐命或曰锡命何也锡命者世袭之爵赐命则过其本爵正加其身而非世袭者也成公无明德大功简在王室而简王旣除丧遽加以赏典故称天子以惩之觐礼有称王称天子之辨其称王者以大临之也称天子者以恩加之也此不称天王而曰天子者见简王不能以大临之而行姑息之恩也何则周之所以王者以其秉天子之权而行天下之义也赏在我罚在我是天子之权也赏可赏罚可罚是天下之义也及其衰也有其权而亡其义故赏罚俱滥然而天子之权犹在也及其衰之甚也天子之权去矣其位与诸侯夷矣其待诸侯也有赏以为姑息而已未尝有罚以加焉者也观春秋所书见天王加恩于诸侯者甚衆而其所以惩御诸侯者于经无见焉何者权去而威不行也权去而威不行则不能致罚于诸侯不能致罚于诸侯则吾之赏也不足以为诸侯之荣亦不足以劝诸侯之功又不足以服诸侯之心徒致悦于一人尔非姑息而何此天子来赐命春秋所以讥也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叔姬为?所黜与?絶矣不当系之?今犹称祀而日其卒者鲁人将胁祀而归之未许其絶也未许其絶故自以为许夫人之丧而不以吾女卒之
  晋侯使士变来聘叔孙侨如会晋士夑齐人邾人伐郯诸侯来聘必有事焉士夑之来实兴鲁共以伐郯也七年吴伐郯诸侯莫有救者于是与吴成旣与吴成而士夑遂楼诸侯以伐之夫内讨如杀赵同赵括外讨如伐郯则何以为政于天下闻救邢救卫之风亦可愧哉
  卫人来媵
  卫人闻伯姬之贤宋已纳币故来媵夫媵小事不书而伯姬之嫁诸国来媵故书之以见其贤也且为齐晋来媵起例也春秋之时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如此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已出之妻恩义旣絶虽有子亦不为之服况其夫乎礼有妇来练而出旣练而反则出妇有反归之礼今叔姬生未反子杞及其已死而杞伯来逆其丧岂非叔姬本不应黜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圣人详録其始卒欲为後鉴使之永终知敝也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晋不足以宗诸侯旣为此盟而诸侯皆于是贰郑叛不服莒溃莫救故书同盟以着其恶
  公至自会
  伯姬将以二月归宋而公以正月出会而卽归者晋以汶阳之田故诸侯皆有贰心焉亦足以见蒲盟之不信也
  二月伯姬归于宋
  内女归不书此书者讥宋公之不亲逆也婚礼之大者在亲迎今伯姬之归子然如匹妇之行此岂国君娶夫人之礼哉
  夏季孙行父如东致女
  女旣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有贤行鲁国重之遂使卿致非礼也
  晋人来媵
  伯姬已嫁而晋始来媵盖讥其不及事且为齐媵起也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晋人执郑伯
  郑伯旣受盟于蒲楚人以重赂诱之复会楚公子成于邓秋郑伯如晋晋人执之然经不书郑伯会邓者所以恕郑而深罪晋也何则郑伯虽与楚会旋即悔过而躬朝子晋以此言之是已知前日之失而自服其罪矣晋人当舍其前失而待之以礼可也乃因其来朝而执之岂有以礼来朝而反蒙执辱者哉又况郑使伯蠲行成而晋人杀之卯圣人所以深罪晋而人之也杀行人不书盖以执君为重也
  晋栾书帅师伐郑
  自文宣以来晋楚争盟而伐郑郑从楚则晋师至从晋则楚师至然而自泌之战郑之从楚者十年其从晋侯数伐郑更虫牢马陵之会然後郑伯受盟及蒲之会所以寻前日之盟也而晋人乃执辱郑伯又使案书伐之明年又使卫侵郑又会诸侯伐郑方是时楚适备吴来暇争郑故郑之在晋者亦五年及楚一求成于郑而郑伯甘心于楚者盖追怒晋之不德弗恤小国之难而轻辱其君故与楚伐许侵宋同挠中国凡二十年间诸侯之师侵伐盟会曾无虚岁鳃鳃然常以失郑为忧是祸也实晋有以启之盖以不信蒲之盟故尔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因鲁往会而着其臣子私諡之罪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
  楚人侵陈以救郑然蒲之盟陈不与焉莒子恃陋而不备故楚子重移师以伐而晋人不恤同盟之急是又自背蒲之盟也
  庚申莒溃
  莒溃书曰者恶楚之溃中国故谨之亦见莒人之恃救所以深罪同盟也与蔡沈溃有间矣
  楚人入郓
  郓本莒邑鲁尝取而城之经不言遂而再举楚人则知郓今属鲁也楚人非有意伐我特以郓本莒邑莒溃而遂以兵入之直以为一事而已一事而先书楚公子帅师者着其专且恭衆也再书楚人重贬之也
  秦人白狄伐晋
  晋为盟主旣执郑伯又不救郑故诸侯擕贰而秦人连白狄以伐之且见郑景公不能霸矣且宣八年晋师连白狄伐秦今秦又连白狄以伐晋然则夷狄之无常可为後世之鉴且为十二年晋人败狄十三年会诸侯伐秦书也
  郑人围许
  郑以晋人执其君故追咎于许而围之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师示不急也是为谖也以策则可以教则非是以春秋恶而人之
  城中城
  内城谓之郛外城谓之郭盖以莒无备而溃楚人入郓惧而城之也君子于是乎见鲁德之衰矣其所卫者狭矣
 
 
  春秋集注卷二十五
<经部,春秋类,高氏春秋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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