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一回 小曾奎索图订亲 司马林进塔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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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到喊声,定睛一看,曾奎从铺底下爬了出来。
曾奎是怎么来的呢?他与世汉在西跨院分手之后,蹿上房去,隐蔽了好长时间,趁着无人,便在皇宫里来回溜达。他干吗要溜达呢?也是为找那张图呀!溜达来溜达去,就溜达到公主屋内。他进来的工夫,正是公主和世汉在院里赏月的时候。曾奎进得门来,这儿翻一把,那儿翻一把,来回乱翻腾。他正翻着呢,就听外边传来脚步声响。曾奎暗想,坏了,公主回来了!他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眼珠一转。急中生智,哧留一下,钻到铺底下去了。他那意思是;等公主睡熟之后,我再出去。公主上床安眠之后,他刚想钻出去,突然见外边进来一个黑影。他仔细一瞧,原来是杨世汉,心中就明白了;嗯,他准是为图而来。所以,他就没动弹,在床下观察动静。公主被惊醒后,二人刚说了三言两语,世汉就说出
了真情。曾奎正在着急,又见司马云英赶到屋内。他心想:得啦,我也出去吧,再给她搅和搅和。于是,他从床下爬起身来,冲公主铁金花说:“公主,你把我藏在床下,我可受不了啦!”
曾奎来到公主的闺房,杨世汉和司马云英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公主铁金花可一点也不晓得啊!所以,忙问。
“你是什么人?”
“哎,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不是你把我藏在床下的吗?”
“哟!你这个矬子,嘴上可得留德呀!我行得端,走得正,从来光明正大,岂能将你藏到床下?如今,你当着驸马爷的面,竟讲出这般言语,我纵然浑身是口,也难以分辨。我,我,我不活了!”你说公主还有什么办法?她伸手操起宝剑,就要自刎。
云英一看,急忙上前拦阻:“公主且慢。你要死,也该死个明白。放心吧,我不能跟你成亲,我也不能当驸马。”
“啊?!莫非你嫌我行为不端?”
云英说:“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说实话了!公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跟你一样,也是个裙钗!”
“什么?你是个女的?”
世设笑了笑说:“你别看我这身打扮,其实,我才是个男的!”
公主一听,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乱七八糟的!”
司马云英说:“公主休要着急,听我从头道来……”接着,她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说:“公主我们此番前来,都是为那张图呀!这位是将军杨世汉,我们俩是夫妻;这位是我们的表叔,叫曾奎。体听说过有个曾杰吗?”
“听说过,有名的豪杰。”
“对,那就是他爹。现在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将野猛杀掉了。”
杨世汉接着说:“公主,我宋军自征西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真是所向披席。只因鄯善国摆下这金塔大阵,拦住我军去路。我们才来贵国索图。宋国与英唐,一向和睦相处,两国友好往来,亲如兄弟。如今,我宋国有事,英唐理应相帮。为了不让鄯善记恨于英唐,请公主不要声张,把图借给我们一用。待破阵之后,我们原封送还。公主,若能如此,我们决不忘你的好处。”
“哎哟,原来如此。”公主说,“你们这事做得也太绝了。若是借图,早就该当面讲明,何必这样兴师动众,装男扮女?如今,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这成什么样子?纵然我把图借给你们,那你们走后,我该怎么办呢?杨世汉在西屋居住,这倒有情可原;可他,钻到我的床底,这话若传出去,人言可畏呀,我怎能受得了呢?”
曾奎一听,笑了:“这还不好办,哈哈哈哈!”
云英一琢磨,明白了。说道:“公主,常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表叔能耐高强,是我国有名的大将。公主,郎才女貌嘛,如不嫌弃,请将终身许配我家表叔。单等我们平了鄯善,让穆元帅来见你家父王,成全你们的婚事。这样一来,谁能说什么闲话呢!”
曾奎性格诙谐,听到这里,也说:“云英所言极是。我看这个办法还真不错。”
公主一听:“这—一”她扭头一瞅曾奎,虽然个儿矬点儿,模样长得也算将就。再加上是老英雄曾杰的后代,与自已倒也相配,不由面红过耳。
曾奎看出了公主的心思,笑着说:“公主。别看我个儿长得矮,可心眼儿好,能打仗。若不是赶上这个机会,成全你的清白之名,你就是请我招驸马,我还不来呢!”
杨世汉也说:“公主,你就答应了吧!”
公主想了片刻,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只好这么办了。”
杨世汉说:“这就好了。那么,公主你这图——”
“我可以借给你们。可是,你们装男扮女之事,若张扬出去,该怎样收拾?”
司马云英一听,忙说:“此事无妨。你先将图交给表叔,叫他带到前敌,破那金塔大阵。我和杨将军留在皇宫,三日后咱俩拜堂成亲。等过些日子,杨将军去找国母,就说他不想住了,要回娘家省亲。趁此机会,也叫他回前敌出征,我一人留在这里,陪伴公主。单等征服鄯善,表叔到这儿完婚,我再对你父王当面讲清。我想,老王爷乃开明之人,一定能应允此事。”
公主听了云英的这番话,觉得有理,便说:“好,就这么办吧!”说着话,公主一伸手,掏出塔图,交给曾奎。
曾奎接图在手,说道:“公主,我替穆元帅谢谢你了。放心,多咱征服鄯善,我就回来完婚。我要走了,这里的事情,公主多费心吧。”
云英说:“表叔,您到前敌,请向元帅细禀详情。”
“不劳嘱咐。”曾奎说走就走,出了房门,噌!蹿到房上,穿房越脊,迈开双腿,直奔宋营而去。
再说大元帅穆桂英。自世汉走后,曾奎又到英唐国暗中相助,一直未见回音,心中十分着急。她与众将再三议论,又想派人到英唐国打探。司马林说:“元帅休要着急。小女云英来到宋营,不辞而别,准是挂念自己的姑爷。也到英唐国去了。女儿也有一身本领,有她前去相帮,定能与杨将军协力同心,设法将图盗回。”
穆元帅说:“既然如此,咱再等几日。”
这时,忽听下边有人说话:“诸位,你们好哇?”话到人到,曾奎走进大帐,抱拳拱手,冲大家见礼:“大家同喜,同喜!”
穆挂英一听,愣怔了:他道的什么喜呢?便问:“曾奎,塔图可曾盗来?”
“元帅过目!”曾奎答应一声。放在帅案以上。
大家看了半天,都不认识,司马林凑到近前一瞧:“不错。元帅,正是这张图。’
穆桂英听了,十分高兴:“曾奎,这图是怎样得来的?你见到世汉和云英没有?”
“别提了!要不我怎么给大家道喜呢!”
穆元帅说:“喜从何来呀?”
“是这么回事……”曾奎连说带笑,当着众人的面,把详情述说了一番。
众人一听,乐坏了:“好哇!怪不得道喜呢,当驸马了!”
穆元帅也笑着说:“真得恭喜你呀!”
曾奎说:“别忙。我那老丈人还不知干不干呢!元帅,这话咱就说到这儿了。云英说,世汉过几天就会回来。元帅,图已到手,咱得设法教人哪!”
众人听了曾奎的话,立时收敛了笑容。穆元帅说:“司马英雄,你有何良策?”
“待我先把图熟悉熟悉,下晚天黑,我就进阵。”
“好!”说着说,穆元帅将图递给司马林。
司马林手捧塔图,回到自己的帐篷,眼看心记,背得滚瓜烂熟。
等到天黑,吃完晚饭,老英雄把图带上,换好夜行衣,把单刀往身后一背,出了连营。把腰一扶,噌噌噌噌直奔金塔阵。
司马林进了山口,再往里走,来到金塔脚下,站稳身子,往四外一看,鸦雀无声。心想,嗯,依图所示,这八个塔门,只有一个是活的。老英雄转来转去,转到金塔后面。在塔门左侧第三块砖上,用手一抠,“叭嗒!”这块砖就掉下来了。接着,他把一块块砖头全都拆除,眼前露出一个小月亮门。司马林冲四外看了看,一猫腰就钻了进去。这里边是个地道,幸亏他都记住了,不然,错走一步,都有性命的危险。这里头漆黑一遍。生手不见五指。司马林凭着脑子的记忆,背诵着上塔的口诀直奔塔顶。
司马林上了十三层金塔。借月光一瞧,金塔尖上这一层,呈圆形,象一间屋子。正当中有一根铁柱,柱子上捆绑着一人。见此人:发髻散乱,脸色焦黄,在他身旁还点着一盏万年灯。
什么叫万年灯呢?就是一个大皮缸,皮缸内倒着油,搁上棉花捻,让它老燃着。说是“万年灯”,其实,过些日子就得添油。不然,等油熬完,它也就熄灭了。
司马林见到此人,忙问:“被绑文人,你可是杨怀玉?”
老英雄这么一问,此人不由吓了一跳。他做梦也不曾想到此时会有人来!抬头一看,眼前的来人,身穿青皂褂,背背小单刀,不象每天送饭的鄯善军卒。他定了定心神,便说:“我乃宋国大将杨怀玉。”
“这就是了。”司马林往前进身,背后一伸手,噌!把单刀抽出,嘎嘎嘎就挑断了绑绳。司马林边挑边想,把绳索挑断,我二人赶快下塔。谁知等把绳子挑断,杨怀玉却扑腾一下,倒在了地下。怎么?杨怀玉自掉进翻扳,天天这么绑着,俩腿都肿得老粗。这还不算,每天只留俩馒头,一碗水,爱吃不吃。杨怀玉不但腿肿,而且还病着,一点劲儿也没有,他怎能站起来呢?
杨怀玉倒在地上:,强打精神问道:“你是何人?”
司马林把单刀一背,赶紧将他扶起身来:“我叫司马林,咱俩已成了儿女亲家……”接着,他简单述说了一番。
物怀玉一听:“老英雄,你豁着性命前来救我,我怀玉感魁不尽;怎奈,我寸步难移,不能下塔。老英雄,此处不可久留,休要管我,你快下塔去吧!再耽搁时间,只恐怕连你的性命也得搭上。”
“嗳!何出此言!两个孩子,为了救你,去英唐国盗回了塔图,我才按图上塔,前来救你。走不动不要紧,我背你下塔!”说话间,伸手把怀玉的两只胳搏一抓,往后一甩,就背在身后。
杨怀玉搂着他的脖子说:“司马英雄,这能行吗?”
“行!我先把你救出击,再来摘他的红灯,可惜呀,我女儿一同前来就好了,不过,这也无妨,只不过我多费一点劲儿。”说着话,转过身形,一层一层往下走,一直到在底层,又从那个窟窿里钻了出来。
这个时候,司马林心里还稳当点,准算把人救出塔了。他不管别的,低头一直往前走去。
书中暗表:这个塔,离山口还有好几里地呢!出了山口到宋营,那又是好几里。
司马林背着怀玉往前走,走了不太远,还在阵里边呢,就听后边传来了嗒嗒嗒嗒的马蹄声响,接着,又听有人喊话:“呔!前面什么人,敢来夜间探阵?”
司马林回头一瞧,啊呀!后面蹿来一匹战马!他借着月光凝神一瞅:马上端坐一人,有盔有甲,掌中端一对双枪。
杨怀玉回头一看:“糟了!司马英雄,后边追来这人,就是那丧尽天良、与大宋为仇作对的双枪火将狄难抚!他追上来,咱就都没命了。快把我放下,你自己逃命去吧!”
“无妨。待我先将他除掉。”司马林朝四外一踅摸,见前边有片树林,他忙跑进去,把杨怀玉放在地上:“亲家翁,你先在此歇息片刻,待我前去战他。”
“你千万多加小心,他可不是等闲之辈。”
“不劳嘱咐。”司马林把背后的单刀抽出,跳到树林外边,高声喝喊;“站住!你就是狄难抚?”
“对。你是什么人?”
“明人不做暗事,我叫司马林,今日前来搭救杨怀玉。”
“啊?!你救出去无有?”
“已经救到树林之中。”
“啊?我的金塔,你怎么能上去?”
老英雄一听,笑了:“哈哈哈哈!这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你这个东西,丧尽天良,罪不容赦。现在你赶快下马伏绑,我领你进宋营请罪,以保尔一条活命,如若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气煞我也!老匹夫,你给我拿命来!”说罢,把单枪一摆,往前刺来。
司马林轻舒旗臂,往旁边一闪,摆开了单刀。就这样,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两人格斗起来。
司马林这两下不含糊,双枪大将狄难抚更是骁勇异常。虽然狄难抚厉害,那老英雄也不好惹。这两个人打了有三十余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司马林边打边想,看来,一时难以胜他。嗯,我佯装败阵,离开树林先朝南跑吧!等他追去,我再钻树林把他甩掉,返回来再救玉面虎,司马林想到此处,把腿抬起来,就往南边跑去。狄难抚一看:“你往哪里走!”他撒马就追。
就在这时。忽听树林之中有人高喊:“弥陀佛!小冤家,杨五郎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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