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格物通卷六十九    明 湛若水 撰
    任相上
    易涣六四涣其羣元吉涣有丘匪夷所思
    臣若水通曰天下以一而治以涣而乱六四柔顺居正之臣上承九五刚正之君道之同而任之专刚柔相济以一天下之涣而羣之乖者合散者聚大善之吉也民归于一统而无异志其聚若丘之大矣夫涣者天下之变也涣而济者天下之功也有高天下之见而后成天下之功岂常人之思虑可及哉人君得斯人以爲之相天下有不足治矣
    书虞书舜典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熈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
    臣若水通曰此帝舜任大禹作相之言咨嗟也四岳一人而主四方诸侯之事者也奋起也熈广也载事也亮明也惠顺也畴类也舜言有能奋起事功以广帝尧之事者使居百揆之位以明亮庶事而顺成庻类也臣惟百揆乃唐虞之相职亮采惠畴即周官三公论道经邦爕理隂阳三孤贰公化寅亮天地也周分二职六人唐虞皆统于百揆我朝建官有三太三少其制最爲近古然三公或未能常与天子坐而论道三孤或不能与三公贰而化是以隂阳未尽爕和天地未尽位育耳仰惟圣明修唐虞盛典复祖宗故事时召公卿与之论道爕理以和隂阳以位天地以致祥瑞以消灾变天下幸甚
    书商书咸有一徳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臣爲上爲徳爲下爲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
    臣若水通曰此伊尹陈告太甲以用人之道也官百官也臣总百官大臣而言也贤有徳者也才有能者也左右者辅弼大臣也坐与天子论道爕理非硕徳重望不可故曰惟其人难者不轻易之意所谓进贤如不得已也慎者谨择之意所谓真知灼见也旣得人而用之则又惟和而可否相济惟一而始终如一以爲上则禆益君徳以爲下则惠爱兆民臣职所系之重如此此所以当慎也人君欲成徳以下布于民者可不谨于用人乎
    商书说命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徳
    臣若水通曰此商高宗命傅说爲相之事也爰于也左右言常相亲近也台我也史臣记高宗以夣得说之后审知其贤于是立之爲相又常置诸王之左右而亲炙之盖欲近其人以学也乃命之以朝夕纳诲无时不进善言以辅其徳可谓知所本矣臣谓徳者吾心之理也人人同此心人人同此理况人君聪眀出众者乎但爲众欲之攻比之匪人故徳日坏若与善人居则或因事纳忠或应时谏正所以涵养气质薰陶徳性其功至大盖人君天下之本而君心又人君之本君心正则万几不足理矣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间也惟大人爲能格君心之非高宗命说纳诲不曰规过而曰辅徳真所谓知所本哉
    说命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徳惟其贤
    臣若水通曰此傅说告高宗之言也官者六卿百执事也爵者公卿大夫也官非才能不能理故曰能爵非有徳无以称故曰贤所用而惟贤惟能则治矣所用而私昵恶徳则乱矣是故治乱由人而生者也人君欲拨乱图治者必审于用舎之际哉
    周书召诰今冲子嗣则无遗夀耉曰其稽我古人之徳矧曰其有能稽谋自天
    臣若水通曰此召公告成王崇信老臣之言也冲幼冲也嗣者继位也遗忘弃也夀耉老成之臣也稽考也矧况也幼冲之主于老成之臣尤易踈逺故召公言今王以幼冲嗣位不可遗弃老成辅相之臣所以然者盖言其老成能稽考古人之徳盖自尧传之舜舜传之禹禹传之汤汤传之文武皆是一徳老臣能知之是固不可遗也况言其能稽谋自天盖人与天一也老臣得天之理故谋合天之心知天之所爲是尤不可遗矣无遗寿耉盖君天下之要务后之人君欲稽古敬天可不重耆旧之臣乎
    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旣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
    臣若水通曰此周公举殷六臣之辅殷者以留召公也格至也太戊者太甲之孙也伊陟伊尹之子也保衡即伊尹也巫咸臣姓名祖乙太戊之孙也巫贤巫咸之子也武丁高宗也甘盘高宗之师也召公欲告老而去周公留之言我闻昔成汤旣受天命而爲天子当此时则有伊尹辅之故其功至于与天作配其后尹又辅太甲若太戊之时又有伊陟臣扈二人辅之故功格于上帝又有巫咸治王家之事若祖乙之时则有巫贤武丁之时则有甘盘辅之周公歴举言之欲召公匹休于前人未可言去也臣谓六臣皆殷之贤相也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起敬钦慕之人君世主必思得如是之贤相而相之则格天格帝之功烈不难致矣
    立政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凖人缀衣虎贲周公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
    臣若水通曰此周公率羣臣同戒成王以立政用人之言也拜手稽首者手至首又至地也嗣天子王者言成王继位爲天子也咸皆也常伯者牧民之长也常任者任事之公卿也凖人者守法之有司也缀衣掌服噐者虎贲执射御者此见周公率羣臣进戒一时首尾相承言语气象当羣臣拜手稽首之时周公从旁先赞之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于是羣臣用皆戒曰王左右之臣有常伯切于牧民者有常任切于任事者有凖人切于守法者三事之外有缀衣有虎贲虽执服器射御之小然朝夕狎近君徳尤所系重羣臣言未终周公即叹息继言之以尽其意曰羙哉此官然知忧恤者鲜矣夫三宅大臣所以赞防治道国家倚爲休戚诚不可不得其人矣若缀衣虎贲乃左右奔走之役周公乃慎重之至与三宅之官并称焉何也盖人主朝夕与居而气体之习染心术之转移常必由之故曰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所系岂小小哉伏惟皇上于公卿大臣慎择其人有徳望者居之至如外则锦衣卫内则衣服食御之司左右近侍之人必择诚实谨厚老成者用之则内外夹持涵养君徳辅成王道有不难矣
    立政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吁俊尊上帝迪知忱恂于九徳之行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凖兹惟后矣
    臣若水通曰此亦周公率羣臣进戒成王之言也迪行也竞强也吁俊求贤也宅任也事即常任也牧即常伯也凖即凖人也迪知者蹈知而非茍知也忱恂者诚信而非轻信也九徳者即臯陶言寛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防刚而塞彊而义者也言古之人有能行此慎于任用之道者惟有夏之君大禹当王室大强之时而求贤以爲事天之实也而夏之大臣蹈知诚信于九徳之行乃敢告教其君曰今臣等拜手稽首于我后矣而言曰能任尔任事之公卿能任尔九州之牧伯能任尔守法之有司兹惟后矣言如此然后称其爲君之实也由是观之则人君之道在奉天以致治致治之要在用人而已矣帝舜所以无爲而治者有人以任之耳虽然孔子告哀公曰人道敏政故爲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夫君道在求仁而已矣仁存则徳立徳立则道行道行则身修身修则得人得人则君臣上下交泰而政治出矣伏愿圣明留心讲求焉
    立政亦越成汤陟丕厘上帝之耿命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有俊克即俊严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其在商邑用恊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见徳
    臣若水通曰此亦周公与羣臣告成王之言也亦越者继前之辞也陟升也丕大也厘治也耿光也三宅即常伯常任凖人之官也三俊谓有三宅之才者汤自七十里升爲天子大理上天之光命敦典庸礼命徳讨罪皆天命昭著于天下然丕厘耿命在用人以共理故汤所用三宅实能就是位而不旷其职所称三俊实能就是徳而不浮其名也盖三宅三俊所以辅君之治人君所以理天之事者也知君之事即天之事即知不容以不谨于择人以图治矣此在人君所汲汲以求之者也
    立政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
    臣若水通曰此亦周公述文武用人之家法以告成王也三宅三俊文武克知灼见皆曰心者真知其心术之善不但取其才可办事而已知之旣真然后推心委任之宅俊所司莫非天职故曰以敬事上帝长伯如王制所谓五国以爲属属有长二百一十国以爲州州有伯盖当时宅俊有出而爲藩封者故曰立民长伯于此可见古之用人必欲知其心后世徒谋诸面或信其言无怪其官使非人而治效之不臻也欤
    立政继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劢相我国家
    臣若水通曰此周公戒成王以任用贤才之道也劢勉也上旣言立政用憸人不能训徳罔显在厥世矣故此又言成王继自今以徃立政勿用憸利小人其惟用有常吉士使勉力以辅相我国家也如何爲憸人观其人举动轻浮有沾沾便捷之状者即其人也如何爲吉人观其人容止可观进退可度而厚重平易者即其人也一则罔显在世一则劢相国家一举措之间而兴亡之兆已决矣可不谨乎谨之之道在心诚求之耳
    周官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爕理隂阳官不必备惟其人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贰公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
    臣若水通曰此成王训迪百官立公孤之职也经者经纶之也爕理者调和之也孤特也隂阳以气言易曰一隂一阳之谓道大也化治化也天地以形言寅亮敬明之也太师太傅太保者贾谊曰保者保其身体傅者傅之徳义师道之教训此所谓三公是也与天子坐而论道道明则可以经纶邦国使大经人伦各以品叙人事修则和气致故隂阳调和也然此非经纶天下之大经参天地之化育者岂足以任此故官不必备惟得其人可也又立少师少傅少保所谓三孤者其职在贰三公赞成论道经邦之治化凡人君治化之事皆天地之事也宏化者所以敬明天地之事而辅我一人所谓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是也臣谓此自秦汉以来所谓宰相所谓中书省所谓参知政事也我国朝特立三太三少之职所以逺追成周之制至爲崇重故公孤得其人则君徳成治化理隂阳和天地位万物育矣至若或有不惟其人而徒备其官是则君徳治化隂阳天地万物之否塞亦必由之仰惟皇上继天立极以图化理尤宜慎选此官以答天地之付托以慰天下民物之望幸甚
    周官推贤譲能庻官乃和不和政厖举能其官惟尔之能称非其人惟尔不任
    臣若水通曰此成王戒卿士以人事君之道也推谓推之使在前也让谓与之相让也贤有徳者也能有才者也庻官羣臣也厖杂也称亦举也大臣推贤让能推譲之心乃公心也以公感公公同则和此庻官所以乃和也大臣妬贤疾能妬疾之心乃私心也以私召私私异则乖此庶官所以不和也庻官不和乖戾之萌生于心发于政害于事故政必杂乱而不纯矣然其公其私其和其乖其理其乱皆大臣自己分内事也故所举之人能修其官是亦尔公和气之所致也故曰惟尔之能举非其人亦尔私心乖气之所致也故曰惟尔不胜其任古者大臣与物同体以人事君其责如此虽然爲人君欲知大臣之贤否者又当以此例观之可也
    秦誓邦之杌陧曰由一人邦之荣怀亦尚一人之庆臣若水通曰此秦穆公悔用孟明而誓众之言也杌陧不安也怀安也言国之危殆不安系于所任一人之非国之尊荣安富系于所任一人之是夫所任之是非一人耳似无足爲邦之安危也殊不知一贤进则众贤以类而进一邪入则众邪以类而入泰之彖系小徃大来则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也否之彖系大徃小来则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泰则至于万物通否则至于天下无邦焉曽谓一人之是非有不足爲邦之安否者乎爲人君者所以贵于择相也
    诗小雅节南山尹氏太师维周之氐秉国之钧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臣若水通曰此周家父所作以刺王之诗也太师官名氐本也均平也维持也毗辅也吊愍也空穷也师众也言太师尹氏爲周家百官风化之本而秉国之均平即所谓统百官均四海者宜维持四方使纲举而目张以上辅天子上下交通而民不至于迷可也今乃不爲均平不见愍于上天而使我众空乏至于四海困穷矣抑以下文观之所谓弗躬弗亲所谓弗问弗仕所谓式夷式已无小人殆姻娅则无膴仕则见王委政于尹氏尹氏委政于姻娅之小人而以未尝仕未尝问者欺其君四者皆失相体之大者也而尹氏则兼之顾乃位于太师秉国均衡则均不均衡不衡其不能维持四方毗辅天子丧乱国家必矣虽然致乱者固尹氏而用尹氏者乃王心之蔽于小人而不明不断耳故任相者必明且断则奸邪不惑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商颂长发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于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臣若水通曰此商人祫祭之诗颂成汤功徳之辞也中叶中世也震惧也业危也允信也天子指汤也降言天锡之也卿士伊尹也阿衡伊尹官号也诗言昔在中世之时国祚中衰亦震惧而危业矣以成汤之圣敬故天降伊尹以爲之阿衡于是伊尹相汤而左右辅弼乎汤焉夫谓阿衡左右不过辅弼以得其平可谓尽相之道矣其本在于有莘之野乐尧舜之道之时其体固已具矣故能以天下爲己任相汤伐夏以王天下皆自其本发之耳故人主欲爲天下得相者必有伊尹之志而后可茍非能自立其大者而付之鼎鼐覆公之餗必矣
    春秋定公十年齐人来归郓讙隂田
    臣若水通曰郓讙隂皆鲁旧三邑所谓汶阳之田是也归者复其旧物也不曰归而曰来归者齐人心服而归之也鲁之田入于齐乆矣一旦曷爲而来归焉盖定公得孔子爲之摄相也故能深服齐人之心化强暴而爲效顺耳定公防齐侯于夹谷孔子摄相事具左右司马以从斩侏儒却莱夷之兵罢享礼于野凛乎邪正内外之防此齐人所以心服而还所侵之疆相之得人之效也使当时不用孔子吾见鲁其岌岌矣乎况能复数十年之侵疆耶相之得人其效有如此者然而犹摄相之耳使委心任之举国以聼则鲁之治岂不爲东周哉故国之有相犹屋之有楹所任重矣可不慎欤
    礼记缁衣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
    臣若水通曰此言人君当亲敬宰相也大臣即宰相也富贵已过者谓徒爵禄之也言人君不能视之如手足腹心而亲信之大臣者人君之股肱君徳頼之以辅佐天下頼之以治安者也苟信任之不专则何以得行其道于天下哉是故百姓之弗宁也然所以致此由君之敬臣者不足臣之忠君者尚歉而徒富贵之耳是以大臣不亲则不得治事而近侍之臣得以潜窥上意以倾覆之矣然臣观三代而下君之待臣有敬焉者而臣不必其忠宋神宗之于王安石是也臣之事君有忠焉者而君不必其敬萧望之之于汉元帝是也夫君臣相遇之难也故将大有爲之君其任大臣也必择天下硕徳王佐之才以居之而信之必专任之必笃保之必固不爲浮言所惑不为谗言所间则可以坐収太平之效矣
    孟子故将大有爲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徳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爲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覇
    臣若水通曰大有爲非常之君有志于盛徳大业者所不召之臣谓其君不召之所以尊礼之也若有大疑以资其决择则顾其庐造其室而请焉盖吾以其徳可尊而尊之也以其道可乐而乐之也使其无尊徳乐道之诚如此则贤者必以徳自尊以道自乐而不屑与之共治则君之徳何由而成业何由而立哉故伊尹成汤之相也成汤之于伊尹必从之学而咸有一徳然后立之爲相故伐夏救民而室家胥庆以致徯后之归矣管仲桓公之相也桓公之于管仲必从之学一则曰仲父二则曰仲父然后以之爲相故能九合诸侯而成一匡天下之业矣夫桓公之覇不足道也犹能学焉而臣况人君志于成汤之王道者可无学焉而臣之相哉
    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过卫及齐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脇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覊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
    臣若水通曰曹僖负覊之妻一女子耳乃能识晋从者皆足以相何其明于知人也曰不徒夫人言之也楚子玊亦尝有言晋公子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夫寛肃忠力相之体也矧其用人又颇得古人推贤逊能之意当其艰闗入国之初得数子焉亦足以霸矣特所惜者有介子推焉盖超于功名之表者卒使隐而死绵上之田徒以志过亦何益于敬贤之道哉
    国语晋语叔向告单靖公之老曰居俭动敬徳让事咨而能辟怨以爲卿佐其有不兴乎
    臣若水通曰叔向晋卿单靖公王之卿士老靖公家臣之长也叔向聘于周而归其老送之故语其老称靖公之贤而卜周之再兴如此夫卿相辅天子以爕理隂阳寅亮天地者也史佚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徳莫若让事莫若咨单子有之相道得矣如是而贰之以无私重之以不殽不亦能逺怨乎羊舌肹以是称之可谓明于任相之术者矣
    鲁语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子爲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爲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麤而衣恶而我羙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徳荣爲国华不闻以妾与马
    臣若水通曰它鲁孟献子之子子服它也爱吝也夫爲相之道爲上爲徳爲下爲民所以佐承君徳以下于民者也季文子见国人之贫不忍有衣帛之妾食粟之马是足以爲国华矣为君者必求如是之人而相之可也
    格物通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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