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玳安儿窃玉成婚  吴典恩负心被辱
【总批:此回理应接敬济以守备府矣,止因本意要写热结之弟兄为正意,今因贪写假夫妇,遂致假兄弟之文不畅,亦末结。如上文,虽言伯爵背恩等情,却未结言如何报应结煞,而亦未畅言其何以背恩,为世之假弟兄劝也。故此回且按下敬济,再讲月娘处。
    夫西门死而月娘存,必为之描其炎凉,为一部冷热之报。诸事已叙其大半,则亦宜收拾月娘矣。夫月必云遮,固用云理守之梦于一百回内,而不先以渐收之,又何以成大手笔哉!故用窃玉成婚,在吴典恩之前。盖小玉者,月中之兔,今与中秋同事月娘。夫月至中秋,兔已肥矣,兔至肥时,月亦满矣,盈亏之理,一丝不爽。月才当满, 已缺一线,渐缺渐缺。以至子晦而后已也。是故小玉才成婚,乃中秋月满之时。而平安已偷金钩于南瓦子内,盖才满一夜,早已如钩照南瓦子上也。夫月之有无消息,当问梅花,故一求春梅,而吴典恩已被辱矣。复领出金钩,则月尚有半边,如月娘之守寡,为人之播弄不定,然月自是梅花主人。故又与春梅相往来也。
    写月娘之奉承春梅处,固是为西门庆冷处描,却又是作者深恶月娘之阴毒权诈,奸险刻薄,而故用此等笔以丑之也。
    玳安者,蝴蝶也。观其嬉游之巷可知,观其访文嫂儿可知。文嫂者,蜂也。其女儿金大姐者,黄蜂也。蜂入林中,春光已老,故先用之以为敬济作媒,则当金莲正盛之时,而后用之于林氏也。蜂媒,必碟使可访。故用玳安。玳者,墨斑黄斑,所谓花蝴蝶也。】
    诗曰:
    寺废僧居少,桥滩客过稀。
    家贫奴负主,官懦吏相欺。
    水浅鱼难住,林稀鸟不栖。
    人情皆若此,徒堪悲复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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