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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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东坡全集卷四十九 宋 苏轼 撰策问二十三首私试策问八首问人主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其国常至於不可救者何也所忧者非其所以乱与亡而其所以乱与亡者常出於其所不忧也请借汉以言之昔者高帝之世天下既平矣当时之所忧者韩彭英卢而已此四王者皆不能终高帝之世相继仆灭而不复续及至吕氏之祸则犹异姓也吕氏既已灭矣而吴楚之忧几至於亡国方韩彭吕氏之祸惟恐同姓之不蕃炽昌大也然至其为变则又过於异姓远矣文景之世以为诸侯分裂破弱则汉可以百世而无忧至於武帝诸侯之艰少衰而匈奴之患方炽则又以为天下之忧止於此矣及昭宣元成之世诸侯王既已无足忧者而匈奴又破灭臣事於汉然其所以卒至於中絶而不救则其所不虑之王氏也世祖既立上惩韩彭之难中鉴七国之变而下悼王氏之祸於是尽侯诸将而不任以事裁减同姓之封而黜三公之权以为前世之弊尽去矣及其衰也宦官之权盛而党锢之难起士大夫相与搤腕而游谈者以为天子一日诛宦官而解党锢则天下犹可以无事於是外召诸将而内胁其君宦官既诛无遗类而董卓曹操之徒亦因以亡汉汉之所忧者凡六变而其乱与亡辄出於其所不忧而终不可备由此观之治乱存亡之势其皆有以取之欤抑将不可推如江河之徙移其势自有以相激而不自知欤其亦可以理推力救而莫之为也今将使事至而应之患至而为之谋则天下之患不可以胜防而政化不可以胜变矣则亦将朝文而莫质忽寛而骤猛欤意者亦有可以长守而不变虽有小患而不足恤者欤愿因论汉而极言其所以然问昔三代之际公卿有生而为之者士有至老而不迁者官有常人而人有常心故为周之公卿者非周召毛原则王之子弟也发於畎亩起於匹夫而至於公相则盖亦有几人而已士之勤苦终身於学讲肄道艺而修其廉隅以邀乡里之名者不过以望乡大夫贤能之书其选举而上不过以为一命之士其杰异者至於大夫极矣夫周之世诸侯为政之卿皆其世臣之子孙则夫布衣之士其进盖亦有所止也当是之时士皆安其习而乐其分不倦於小官而乐为之故其民事修而世务举及其後世不然使天下旅进而更为之虽布衣之贤得以骤进於朝廷而士始有无厌之心矣官事之不修民事之不缉非其不能不屑为之也先王之用人欲其人人自喜终老而不倦是以能尽其才今以凡人之才而又加之以既倦之意其为弊可胜言乎今夫州县之吏有故而不得改官者盘桓於州县而不能去久者不过以为职官令録仕而逹者自县宰为郡之通守自郡之通守以至郡守为郡守而无他才能则盘桓於太守而不得去由此观之是职官令録与郡守四者为国家弃材之委而仕不逹者之所盘桓而无聊也夫以太守之重职官令録之近於民而用弃材焉使不逹者盘桓於其职此岂先王所以使人不倦之意欤嗟夫盖亦有不得已也居今之世何以使天下之士各安其分而无轻於小官何以使此四者流徙不倦而无不自聊赖之意其悉书於篇问古者师出受成於学兵固学者之所宜知也今关中之事又诸君之所亲履而目见者昔者六国之世秦尽有今关中之地地不加广也而东备齐南备楚近则备韩魏远则备燕赵有敌国之忧而无中原之助然而当是时也攘却西戎至千余里今也天下为一独以关中之地西备羌戎三方无敌国之忧而又内引百郡以为助惴惴焉自固之不暇以百倍之势而无昔人分毫之功此不可不论也古之为兵者戍其地则用其地之民战其野则食其野之粟守其国则乘其国之马是以外被兵而内不知此所以百战而不殆也今则不然戍边用东北之人籴粮用郡之钱骑战用西羌之马是以一郡用兵而百郡骚然此又不可不论也昔者卫为狄所灭齐桓公以车三十乘封文公於楚丘及其末年至三百乘故其诗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以为资之四夷则卫之所近者莫若狄当是时也狄与卫为仇雠其势必不以马与卫然则卫独以何术而能致马如此之多邪今欲使被兵之郡自用其民自食其粟自乘其马而不得其术故愿闻其详问三代之祭礼其存者几希矣其全固不可以一日而复然今天下郡县通祀社稷孔子风伯雨师与凡山川古圣贤之庙此其礼尤急而不可阙者也武王伐商师渡盟津有宗庙有将舟将舟社主在焉则是社稷有主也古者师行载迁庙之主无迁庙则以币玉为庙不可一日虚主也一日虚主犹不可若无主而为庙可乎是凡庙皆当有主也今郡县所祭未尝有主而皆有土木之像夫像安出哉古者祭莫不有尸诗有灵星之尸则祭无所不用尸也祭而不用尸者是始死之奠也不然则是祭殇也今也举不用尸则如勿祭而已矣儒者治礼至其变尤谨严而详今之变主为像与祭而无尸者果谁始也古者坐於席故笾豆之长短簠簋之高下适与人均今土木之像既已巍然於上而列器皿於地使鬼神不享则不可知若其享之则是俯伏匍匐而就也鬼神不能谆谆与人接也故使尸嘏主人今也无尸而受胙於虚位不亦鄙野可笑矣夫今欲使庙皆有主祭皆有尸不知何道而可愿从诸君讲求其遗制合於古而便於今者问易之为书要以不可为必然可指之论也其始有画而无文後世圣人始为之辞盖亦微见其端而其或为仁或为义或小或大则付之後世学者之分然世益久远则学者或入於邪说故凡孔子之所为赞易者特以防闲其邪说使之从横旁午要不失正而非以为必然可指之论也是故其用意广而其辞约窃尝深观之孔子盖有因爻辞而申言之若无所损益於其辞之义者甚衆比之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象曰比之初六有它吉也小畜之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象曰复自道其义吉也损之六四损其疾使遄有喜象曰损其疾亦可喜也大有之上九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象曰大有上吉自天佑也夫既已言之矣而孔子又申言之使无所损益於其辞之义则孔子固多言也乃孔子则有不胜言者故愿与诸君论之问古之为爵赏所以待有功也以为有功而後爵天下必有遗善是故无功而爵者六德六行以兴贤人是也古之为刑罚所以待有罪也以为有罪而後罚则天下必有遗恶是故有无罪而罚者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衆杀是也夫人之难知自尧舜病之惟幸其有功故有以为赏之之名惟因其有罪故有以为罚之之状而天下不争今使无功之人名之以某德而爵之无罪之人状之以某恶而诛之则天下不知其所从而上亦将眊乱而丧其所守然则古之人将何以处此欤方今法令明具政若画一然犹有冒昧以侥幸巧诋以出入者又况无功而赏无罪而罚欤古之人必将有以处此也问圣人之言各有方也苟为不达执其一方而辄以为常则天下之惑者不可以胜原矣昔者孔子以为丧欲速贫死欲速朽而有子以为非君子之言乃孔子则有所由发也善乎有子之知孔子也语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易曰观盥而不荐语曰吾岂匏瓜也哉安能系而不食易曰以杞匏瓜有陨自天是二者其言则同而其所以言者可得为同欤王弼之於易可以为深矣然因其言之适同遂以为训使学者不得不惑亦不可不辨问古之作者苟非圣人皆有所偏狥其偏则已流废其长则已苛二者皆非所谓善学也君子以其身之正知人之不正以人之不正知其身之有所未正也既以正人又反以正已此所以寡过而成名也昔者韩子论荀扬之疵而韩子之疵有甚於荀扬荀卿讥六子之蔽而荀卿之蔽不下於六子班固之论子长也以为是非谬於圣人而范晔之论班固也以为目见毫毛而不见睫自今而观之不知范氏之书其果逃於目睫之论也欤其未也而莫或正之故愿闻数子之得失非务以相高而求胜盖亦乐夫儒者之以道相正也永兴军秋试举人策问问昔汉受天下於秦因秦之制而不害为汉唐受天下於隋因隋之制而不害为唐汉之与秦唐之与隋其治乱安危至相远也然而卒无所改易又况於积安久治其道固不事变也世之君子以为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病其说之不效急於有功而归咎於法制是以频年遣使冠盖相望於道以求民之所患苦罢去茶禁归之於民不以刑狱委任武吏至於考功取士皆有所损益行之数年卒未见其成而纷纭之议争以为不便嗟乎此特其小者耳事之可变将复有大於此者今欲尽易天下之骄卒以为府兵尽驱天下之异教以为齐民尽核天下之惰吏以为考课尽率天下之游士以为农桑其为拂世厉俗非特如今之所行也行其小者且不能办则其大者又安敢议然则是终不可变欤将变之不得其术欤将已得其术而纷纭之议不足恤欤无乃其道可变而不在其迹欤所谓胜残去杀者其卒无效欤愿条其说国学秋试策问二首问所贵乎学士大夫者以其通古今而考成败也昔之人尝有以是成者我必袭之尝有以是败者我必反之如是其可乎昔之为人君者患不能勤然而或勤以治亦或以乱文王之日昃汉宣之厉精始皇之程书隋文之传餐其为勤一也昔之为人君者患不能断然而或断以兴亦或以衰晋武之平吴宪宗之征蔡苻坚之南伐宋文之北侵其为断一也昔之为人君者患不信其臣然而或信以安亦或以危秦穆之於孟明汉昭之於霍光燕哙之於子之德宗之於卢杞其为信一也此三者皆人君之所难有志之士所尝咨嗟慕望旷世而不获者也然考此数君者治乱兴衰安危之效相反如此岂可不求其故欤夫贪慕其成功而为之与惩其败而不为此二者皆过也学者将何取焉按其已然之迹而诋之也易推其未然之理而辨之也难是以未及见其成功则文王之勤无以异於始皇而方其未败也苻坚之断与晋武何辨请举此数君者得失之源所以相反之故将详观焉问古者以民之多寡为国之贫富故管仲以隂谋倾鲁梁之民而商鞅亦招三晋之人以并诸侯当周之盛时其民物之数登於王府者盖拜而受之自汉以来丁口之蕃息与仓廪府库之盛莫如隋其贡赋输籍之法必有可观者然学者以其得天下不以道乂不过再世而亡是以鄙之而无传焉孔子曰不以人废言而况可以废一代之良法乎文帝之初有户三百六十余万平陈所得又五十万至大业之始不及二十年而增至八百九十余万者何也方是时布帛之积至於无所容资储之在天下者至不可胜数及其败亡涂地而洛口诸仓犹足以致百万之衆其法岂可少哉国家承平百年户口之衆有过於隋然以今之法观之特便於徭役而已国之贫富何与焉非徒无益於富又且以多为患生之者寡食之者衆是以公私枵然而百弊并生夫立法创制将以远迹三代而曾隋氏之不及此岂可不论其故哉试馆职策题三首问传曰秦失之强周失之弱昔周公治鲁亲亲而尊尊至其後世有寖微之忧太公治齐举贤而上功历代之所共也而齐鲁行之皆不免於衰乱其故何哉国家承平百年六圣相授为治不同同归於仁今朝廷欲师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或至於媮欲法神考之励精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流入於刻夫使忠厚而不媮励精而不刻亦必有道矣昔汉文寛仁长者至於朝廷之间耻言人过而不闻其有怠废不举之病宣帝综核名实至於文理之士咸精其能而不闻其有督责过甚之失何修何营可以及此愿深明所以然之故而条具所当行之事悉着于篇以备采择问古之君子见礼而知俗闻乐而知政於以论兴亡之先後考古以证今盖学士大夫之职而人主与羣臣之所欲闻也请借汉而论之西汉十二世而有道之君六虽成哀失德祸不及民宜其立国之势强固不拔而王莽以斗筲穿窬之才谈笑而取之东汉自安顺以降日趋於衰乱而桓灵之虐甚於三季其势宜易动而董吕二袁皆以絶人之姿欲取而不敢曹操功盖天下其才百倍王莽尽其智力终身莫能得夫治乱相絶而安危之效相反如此愿考其政察其俗悉陈其所以然者问国家及闲暇无事时辟三馆以储士既命丞弼之臣各举其所知又诏有司发策而访焉非独以观子大夫之能抑欲闻天下之要务决当今之滞论也官冗之弊久矣而近岁尤甚文武之吏待次於都下者几数千人坐视而不救欤则下有食贫失职之叹裁损入流减削任子以救之欤则上有伤恩失士之忧河朔之民不安其居久矣一遇水旱则扶老携幼转徙而南下令而禁之欤则民违死而趋生令必不行听其南而不禁欤则河朔渐空而流民聚於南方有足忧者河自近岁屡决而西听其西而不塞欤则泛滥千里农民失业塞而归之故道欤则水未必听或至於啮坏都邑此三者皆安危之所系利害相持而未决者也子大夫讲之熟矣愿闻其说省试策问三首问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君子之至於斯也亦可谓用力省而成功博矣陛下嗣位于今四年未言而民信之无为而天助之虽羣臣有司不足以识知盛德之所在然窃意其万一殆专以仁孝礼义好生纳谏治天下也子大夫生於此时而又以德行道艺宾兴于庭将必有意於孟子之言正君而国定愿闻所谓一言而兴邦修身而天下服者夫尧舜尚矣学者无所复议自汉以来道德纯备未有如文帝者也今考其行事而可疑者三上林令吏之不才而虎圈啬夫才之过人者也才者见而不録不才者置而不问则事之不废坏者有几然则兵偃刑措何从而致之南越不臣宠以使者吴王不朝赐以几杖此与唐之陵夷藩镇自立以邀旄钺者何异不几於姑息苟简之政欤传曰三王臣主俱贤五霸不及其臣文帝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既见不如也文帝岂霸者欤帝自以为不如而魏文帝乃以为过之此又何也抑过之为贤欤将自谓不如为贤欤汉文之所以为文殆以是三者而可疑如此故愿与子大夫论之以待上问而发焉问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文武之功未有不以得人而成者也仲尼旅人也而门人可使南面重耳亡公子也而从者足以相国汉之得人盛於武宣皆拔之刍牧之中而表之公卿之上世主不以为疑士大夫不以为嫌者风俗厚而论议正也宋蔡廓为吏部尚书黄散以下皆得自用而廓以为薄已今自宰相不得专选举一命以上皆付之定法此何道也昔常衮当国虽尽公守法而贤愚同滞天下讥之及崔贻孙相不及一年除吏八百多其亲旧号称得人故建中之政几同贞观夫使宰相守法如常衮则不免於贤愚同滞之讥用人如贻孙则必有威福下移之谤欲望得人於微陋之中而成功於绳墨之外岂不难哉子大夫学优而求用者也当何施於今而免於斯二者愿极言之问历观前世天下初定民始休息下既厌乱而思静上亦虚心而无作是以公私富溢刑罚清省及其久安无变则夸者喜名智者贪功生事以为乐无病而自灸则天下骚然财屈力殚而民始病矣自汉以来鲜不由此汉初置郡不过六十而文景之化几致刑措及唐中叶列三百州为千四百县而政益荒是时宿兵八十余万民去为商贾度为佛老杂入科役率常十五天下常以劳苦之人三奉坐待衣食之人七流弊之极至元和中乃命段平仲韦贯之许孟容李绦一切蠲减凡省冗官八百员吏千四百员民以少纾而上下相安无刻核之怨今朝廷无事百有余年虽六圣相授求治如不及而吏惰民劳盖不胜弊今者骄兵冗官之费宗室贵戚之奉边鄙将吏之给盖十倍於往日矣安视而不恤欤则有民穷无告之忧以义而裁之欤则有拂逆人情之患夫元和之世彼四子者何独能之子大夫虽未仕其详有所不知而救此之道当讲其要愿悉着於篇省试宗室策问问昔周之盛时其卿士皆周召毛原非王之伯叔父则其子弟也至两汉问若歆向世不乏人而唐之宗室最近而易考武略如道宗孝恭文章如白与贺者不可以一二数而以宰相进者有九人焉呜呼何其盛也建隆以来不以吏事责宗子虽有文武异才终身不试先帝独见远覧恩义并用增修教养之法肇开选举之路盖十有余年矣罢朝请而走郡县释膏粱而治簿书者固不为少然名字暴着可以追配古人者盖未之见焉意者谦畏慎默而不自献欤将教养选举之法有所缺而未明欤其悉着于篇以俟采择策问三首昔人有言邹鲁守经学齐楚多辨智韩魏时有奇节自汉以来豪杰之士多出山东山西国家承平有年文武并用所以辅成人才者可谓至矣而五路学者尚未逮古岂山川气俗有今昔之殊将教养课试之法未得其要各以所习之经闻于师者着于篇古者有劝农之官力田之科与孝弟同而自汉以来率用户口登耗黜陟守宰今民去南亩而游市井者官不禁载耒耜而适四方者关不讥也户口盈缩无复赏罚此岂治世所当然耶今欲依古义为农桑之政计户口而为考课之法而议者或以为毋益有扰有司惑焉当何施而可古者礼刑相为表里礼之所去刑之所取诗曰淑问如臯陶在泮献囚而汉之盛时儒者皆以春秋断狱今世因人以立事因事以立法事无穷而法日新则唐之律令有失於本矣而况礼与春秋儒者之论乎夫欲追世俗而忘返则教化日微泥经术而为断则人情不安愿闻所以折衷於斯二者私试策问问任人而不任法则法简而人重任法而不任人则法繁而人轻法简而人重其弊也请谒公行而威势下移法繁而人轻其弊也人得苟免而贤不肖均此古今之通患也夫欲人法并用轻重相持当安所折衷使近古而宜今有益而无损乎今举於礼部者皆用糊名易书之法选於吏部者皆用长守不易之格六卿之长不得一用其意而胥吏奸人皆出没其间此岂治世之法哉如使有司皆若唐以前得自以其意进退天下士大夫官吏恣擅流言纷纭之害将何以止之夫古之人何修而免於此夫岂无术不讲故也愿闻其详拟殿试策问皇帝若曰呜呼维天佑民实相乃后锡以多士咸造在廷顾朕不德何以致此永惟子大夫释畎亩之安轻千里之远而从朕游者夫岂为利禄哉闻之於师而欲献之於君修之於家而欲刑之於国者子大夫之本意也朕愿闻之朕即位改元于今三年纵未及孔子之有成犹当庶几於子路之言有勇且知方者而风俗未厚刑政未清隂阳未和厥咎安在朕虚心忘已以来衆言而朝廷阙失之政斯民利害之实有所未闻含垢藏疾以待四夷而边庭未叙兵不得解施舍己责捐利与民而农民未安商旅不行此三者朕之所疑日夜以思而未获者也其悉言之无有所隐朕将亲览焉东坡全集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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