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集部,总集类,苏门六君子文粹>
    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十三
    後山文粹四     宋 陈师道 撰策问
    盍各言尔志
    问子曰盍各言尔志又曰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言不远志行不违言古之学也愿闻二三子之志以观德焉敬在下风
    河患
    问河出积石行地万里至赵魏而为患岂其势之然耶自禹治水更商周至汉而为患汉之後复无闻焉至今而为患岂其时之然耶今自小吴之决失其故道议者多矣或谓故道可复或以谓因其势而顺导之二者何施而可也禹之治水其事见於书其理见於孟子诸君讲之详矣愿闻其说以施於今
    备水旱
    问水旱有常数虽尧汤不能免而谈者以谓能为之备也夫损上以益下非惠而不费之道而古语有之三年耕有一年之食三十年计之则有九年之水七年之旱无足忧者此岂所谓备耶国家承平百年而效未臻此其故何也究观古今儒者之论富之之道母夺其田里之民以时耕敛则其弊安在愿闻二三子之说以观政焉
    治外之道
    问夷狄之为患旧矣诗书所载唐虞三代治外之道盖可考也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舞干羽而有苗格舜之事也以国与人太王之事也以大事小文王之事也通道夷蛮武王之事也薄伐玁狁至於太原宣王之事也其事同而治异何也岂其时之异乎择於数者孰宜於今严尤以谓古无上策则数君子者皆非也耶文王既圣矣顾不能顺之而事之何也舜既能之矣则何畏乎有苗何忧乎蛮夷猾夏耶岂诗书所载不可尽信欤二三子以谓何如
    汲黯
    问史称汲黯之戅而武帝以谓近古社稷之臣何其异也黯固武帝所不悦而敬礼不衰不冠不见夫人臣而屈其主何以得之黯闭合不事事而所临三郡皆以治称楚地盗铸不禁宜用文吏以武胜而独用黯何也淮南君臣谓丞相可说大将军可刺而独畏黯黯不可说也亦不可近乎愿闻其说
    水患
    陈之为州旧矣而近岁以来以水为忧秋夏之间四顾百里不见涯涘议者以谓浚八丈之渠达之於淮可纾今日之忧而颍人不善也议者又谓颍不与陈同利共患过为异论岂其然哉愿闻颍之所以不利以告有司而定其论
    诸子各相是非
    问君子之道同而其所以异者人异师学异术也孟子之学出於子思子思出於曾子庄子之学出於田子方子方出於子夏荀子之学出於子弓子弓者仲弓也扬子之学出於庄君平君平出於老庄韩子之学出於子舆五家同出於孔氏而其说相反孔子称夷惠而子舆非之子休誉子方而毁仲尼荀卿非子思孟子扬子云下老庄荀而尊孟氏退之谓荀扬大醇小疵而孔墨同道然则孟子拒之非耶夫诸子之相非其相存耶而相违耶其屈人而自伸耶抑亦喜攻人之短欤不然其有说乎二三子明於六经而通古今之志愿有闻焉
    祭天地
    问政莫大於祭天地又祭之大者学者详焉古者祭天於南祭地於北王者临之父母之义也国家三岁一郊而不及地於是合祭焉元丰之间罢合祭而议北郊之礼而未及行命复合天地於泰坛而礼官以为非欲修方丘之祭而有司议其费然则何施而可也其详着之
    推行经界
    问孟子曰仁政自经界始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井地之法既失其详而唐之制授以口分永业赋以租庸调号称近古尚可考也夫时异则事异事异则法异为今之政其所先者岂亦经界也耶使如孟子之言则唐氏之制愿闻其详其戾於古与宜於今者其说有几推而行之亦必有道吾子其毋隐焉
    孔子周官教人先後不同
    人生而善犹须学以成之故自唐虞三代国乡党家莫不有教而其教之之道後无传焉今自京师外及郡府皆置师弟子而又为之学以教宗子可谓盛矣夫世禄之家鲜克繇礼谓其居之然也与夫自奋闾巷约身苦志明习世故者固有异矣则教之之道宜何先焉昔孔子之教先诗礼而成於乐而周官国子听於司乐何其先後之戾耶二三子以谓如何
    士之志士之行
    士有志同而行异又有志异而行同故君子论其本也东汉之末天下之士危言高行忘生以正世而李杜为之冠卒至丧身破族而国随之亡徐孺子隐身逃世默然自守以全其生行既不同志亦异趣君子何取焉二三子其详言之
    太史公六家班固九流荀卿非十二子庄周语道术
    太史公之论六家班固之序九流知其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也至荀卿之非十二子则咸无取焉庄周之语道术又皆出於圣人其故何也乌有同出於道而无一可取其相违戾莫甚於此岂其固相反耶抑各有在欤折衷於经君子何取焉愿闻其说
    将相
    史称相必曰萧曹将必曰卫霍何佐汉信有功矣参不事事荒酒无度而与之等夫守而不失庸人之所能而称贤何也青去病不学兵法以力取胜如史之称特天幸耳安得贤二三子讲之详矣其着明之
    韩非
    韩非本道德而号刑名为说难而卒死之何其用之异耶李斯自谓不及非使秦用之其所成就与斯何如愿闻其说
    孔子何以取子贡
    司马迁称子贡一出五国有变今考其辞反覆变诈战国纵横之士耳又称好废举列之货殖夫子贡孔门之高弟而其行如此迁之言疑不可信考之论语以言语称而又讥其货殖则迁之言不为妄而孔子何取焉其明辨之
    伯夷与武王周公孰是
    商放桀武王伐纣书载其事伯夷叔齐扣马而谏论语贤之四人之行不同而孔子皆取焉是非不明学者莫知所从孟子以谓伊尹伯夷皆圣人也而其所为若是之异乎岂清任之行不同如此则其所同者何也韩子曰若伯夷者特立独行穷天地亘万世而不怨者也夫以伯夷为是则武王周公舍已而从人矣以武王周公为是则伯夷行怪矣二者不得皆是也至其耻食粟而饿死岂真违世而取名者乎二三子何取焉
    士之言行
    古之取士以行後之取士以言举之以行则患其饰智而竞利试之以言则又患其不能行也然则何施而可乎今欲使天下之士行而不伪言而能行其亦有道乎二三子其详之
    孔孟之言不同
    孔子不居圣而亦未尝与人也伯夷叔齐贤人也博施济衆尧舜病诸柳下惠则降志辱身矣而孟子皆以为圣夫孟子学孔子者也而其言异何也愿决疑於二三子其详陈之
    择守令
    吏之近民莫如守令故选法尤谨历岁察亷而後得进宜得其人而反不称所举其弊何出其法何施而可也古称得人必曰汉唐称号循良其何人选用其何法其明着之
    天下之治莫先於地法而唐之制可考焉
    昔周公之为周其致君成俗则有德其持世遗後则有政政者法制是也故周虽衰有中材可以振起之而卒不振者无其人也後之君臣相与成国而一民功则多矣至其为治例多草创後无以守之惟管子之於齐房杜之於唐虽阙於教化而作为一代之制则几於周不亦伟乎夫文公敬仲之法略见於周官国语其详不可推究而世变俗移恐亦难於行也而唐去今未远其书具在尚可考也孟子曰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则天下之治莫先於地法而唐之制授以永业口分敛以租庸调学者之所知也愿闻其说而施之於今何所因革推而行之以何道也其明着之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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