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六
    嘉兴大藏经 滦州万善晖州昊禅师语录
    晖洲旲禅师随录小参卷之六
    记录恒如
    到玉田县圆通禅院金光先蔡文魁暨众檀信请上堂僧问蓝田种玉即不问圆通消息为举扬师云不是苦心人不知进云恁么则绿水波中从现瑞红莲舌上复重光师云即今觌面已相呈进云法性海中为雨露千华台上起清风师云犹落第二头问临济宗风即不问西来大意请师宣师云腊梅吐玉蕊寒鹊哢娇声进云人人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如何是无位真人师云贫儿思旧债进云学人诸日参见知识不得入处乞和尚直指师云老僧从来不曲说进云恁么则火向石中取冰从水上生师云海枯石烂汝在甚么处僧拟议师打云钝汉乃云海枯石烂尽独露法王身青郁郁碧林林百草头边古佛心孤迥迥澄湛湛三世如来全体现井底虾蟆吞月光鲇鱼咬破乌龟面分水夜叉击一椎铁嘴乌儿频嗟叹叹莫叹老僧与汝重批判喝一喝云白云绕座飞普请着眼看。
    天津卫放生院尼昙裔禅师信士吕大纯请上堂慧济和尚问慧印全提列宝珍一番拈出一番新尔今既坐卢能位端的请师拂镜尘师云表里无私进云如何是放生境师云庭前兰桂连枝秀池内芙蕖带叶鲜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游蜂对对穿花舞弄蝶争妍扑面狂进云自从识的枝头意花绽鸟啼总是春师云莫眼花乃云昙花异味岂寻常妙裔离尘越众芳匝地氤氲盈宇宙凌空瑞霭影斜阳风吹石臼谈三昧鸟噪鸦鸣是道场万像森罗齐作舞堆阜瓦砾悉生光从来亘古无埋没一段真风处处彰以拂子打圆相下座。
    师住圣严寺阅藏期郝交干请上堂僧问夏末秋初即不问如何是圣严境师云鸟栖树头巢犬守柴门卧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闲刈堂前草勤浇园内花进云正当恁么时如何师云千林黄叶坠四野稻禾香乃云金风渐爽玉露垂珠遍地稼穑自成熟却被庐陵生机悟米价高低任君酬暑往寒来归何处归何处六六原来三十六。
    师住盘山古中盘正法寺西堂寮众请秉拂若论这一着子犹如击石取火钻木生烟猛然金星发现光明普照大千无遮无碍无正无偏腾今贯古越圣超凡随缘设席化利人天但要自己脚跟下明得这一着子不须东寻西觅洗脸摸着鼻孔吃饭咬着舌头方知达磨老汉航海东来不曾谩人喝一喝下座。
    永平府地藏禅院众新戒请小参僧问世尊说法已十九年未曾说着半字今请和尚升座又说些甚么法师云莫谤老僧好进云既无半字为甚么又有五千四十八卷师云莫谤世尊好进云恁么则晴天轰霹雳旱地起波涛师云早已没头没额僧问古德云念佛一声漱口三日未审佛有何过师云真金虽贵落眼成翳进云为甚么又劝人念佛师云为止儿啼进云若有大根器人来如何指示师云坐断两头乃云若是这般语话大似望空着楔将肉剜疮个个鼻孔撩天人人脚跟踏地欲谈则谈欲默则默更要指示个甚么若道本自现成不假造作为甚么问着十个更有五双不知落处于此辩的分明与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把手共行同一鼻孔出气苟能未然更待来年蚕麦熟罗候罗儿与一文。
    天津卫般若院众新戒请小参腊梅绽暖气暄杨柳翩翩舞翠烟木童唱个无音调惊起泥牛吼破天谁知临济正法眼无端灭却瞎驴边喝一喝。
    盛京杨家寺众禅者请小参独坐萧然绝世尘更无毫发可呈君欲知个里风光处花笑鸟啼总是春。
    盛京杨家寺晚参僧问世尊三昧迦叶不知如何是和尚的三昧师云饭罢经行摸瘦腹闲游松下捋苍髯问如何是佛师云眉高耳长进云如何是祖师意师云少林山下雪齐腰乃云本自如如何须特地古今山河古今日月古今草木古今人伦明明历历一点也谩你诸人不得更来这里讨个甚么分晓欲知奥语玄谈都有十二分教注解分明老僧又不是座主之奴下去便归方丈。
    王爱民请小参向上一着末后一句到这里总是撑天拄地没量底道理亘古亘今明明历历一点也埋没不得兹因诸人情识深厚爱锁缠缚迷失自家珍宝向他外边驰逐若是个英灵汉闻山僧恁么道从前无明爱锁一齐顿断直下承当更无他事不见古人道打开自己宝藏拈之不尽用之无穷诸人面前如何施设喝一喝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
    优婆夷实清请小参至理圆没拘束逢场便作无生曲声歌古调遣谁知露柱灯笼堪荐取亦非佛亦非祖独露堂堂无可睹和身透出顶门关大地山河无寸土。
    万善为众小参天寒地寒处处安然滴水滴冻万缘皆共到这里有甚闲工夫指示与人总然彻底风光未有衲僧气息在且道如何是衲僧气息良久云毒元旦小参一年春一度一度一年春莫非者个事何必更多云不多云八两原来是半斤。
    早参欲学般若智须发上品心万缘悉殄灭何处不超伦若道此个法门别无奇路只要发勇猛心愤无上志朝参暮究究到无疑之处豁然云消雾散明镜当台胡来现胡汉来现汉表里洞然了没瑕玷向那十二时中洒洒乐乐自管行将去更有甚么事若不如是非但一生空过了就到驴年也难逢。
    晚参廓然无圣一呼一应蟭螟飞上梵天老鼠走入油瓮不是法尔如然亦非神通妙用良久云本来一段闲田地那堪钵柄重拈弄。
    授沙弥戒显奇请小参师举阿难入廛托钵世尊曰当依七佛仪式阿难问曰如何是七佛仪式世尊唤阿难阿难应诺世尊曰托钵去师云世尊见境发机阿难闻风扑影虽然一呼一应宾主历然且道七佛仪式还有也无良久云急着耳觑。
    公案桥天仙院小参草蓠蓠花熳熳风吹绿柳丛露滴桃萼面添的鷬鹂绕树啼声声漏泄春无限岭上石人笑点头千眼大悲觑不见觑不见荡荡皇风成浩瀚万别与千差吾道一以贯。
    师住石佛寺早参僧问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毕竟是个甚么字师云今朝腊月一进云意旨如何师云历日甚分明进云明个甚么师云寒风彻髓僧拟议师云时节也不知乃云八不八以不以个中那事可堪比满天风雪骨毛寒此是经题真意旨喝一喝。
    尼性宝荐严请小参问万物皆有无常还有不迁的物么师云舌头在口进云生死海中依何为舟航师竖起拂子进云如何是涅盘真心师掷下拂子进云恁么则有星皆拱北无水不朝东师云也是随人脚跟转乃云脱落皮肤达本源一微尘里遍三千归来不是儿孙事自有神光照胆寒与么会得举起则千光共耀放下则万派归源须是大根大器方能明得这着子所以七珍八宝种种不从外得总在当人分上到这里人法双忘圣凡俱泯非但阎王老子觑不见就是千手大悲也摸 不着且道毕竟在甚么处聻良久云寂灭光中舒妙相九重天外吼真风。
    小参若向百尺竿头进步只须截断脚下丝头方然得个入处若不如是总然句意精通未免堕坑落堑且道脚跟下一句又作么生喝一喝云东胜神洲持钵西牛贺洲应供。
    真空荐亲请小参休把红尘将自缠挺然迥出更逢源通身脱洒归何所三界游来一念间。
    胡应魁为慈母请对灵小参正值重阳无射时飘飘红叶堕丹墀当机莫问还乡事菊放东篱慰所思。
    尼元理为荐胞兄请小参叆叆愁云弥宇宙飘飘霓雪落阶前其中有个真消息举似亡灵作指南以拂击案一下云已逝于公还会么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百千刹土自他不隔于毫端且道正当恁么时毕竟在甚么处喝一喝云东山云接西山雾南甸雪连北甸霜。
    杜文智为荐母请小参欲登上品只须顿悟本性根源直入莲池当下彻开尘劳羁锁方乃头头是妙步步通衢一段神光腾今贯古向因一点业识牵缠迷失自家珍宝妄生男女之相堕在爱欲海中生死漂沉无穷轮转但能回光返照契悟真常人间天上信步逍遥宝地莲池由心自娱且道不被生死所转一句又作么生以拄杖画一画云从此个中亲荐得九霄云外任纵横。
    张义公为荐父请师对灵小参残菊香尽所风寒吹卸园林落叶丹朱艳已随秋影去惟留狼籍动悲惨且道一杰居士即今在甚么处聻良久云丹桂枝头绝影相竹窗横月照人寒。
    成宪同胞弟葛永祥为荐母请师小参僧问六律铿锵香云叆叇荐扬一句请师垂示师云铁轮天子寰中敕帝释宫中放赦书进云荐扬已后居何国土师云绿杨枝上莺啼翠青草池塘鱼跃澜乃云今朝正值立春节梅柳香飘无间歇绿水青山悉赞扬频频何待更饶舌不饶舌万卉枝头蚤漏泄以拂子打○相云唱氏灵魂还会么若向这里一言便契万法皆空更道甚么涅槃生死之名男女人我之相尘劳业识总是本地风光这边那边无非当人境界迥脱根尘一句又作么生喝一喝云画堂绣枕浑闲事月照幽窗影自孤。
    碧修为慈母请秉拂撒手全无依堂堂没覆藏豁然达彼岸何必话途长不行花下路岂坐万年床九重云散净一月印千江挥拂下座。
    佟吉年为荐弟妇请小参大道本无男女相至真那复有支离兹因缘爱沉生死爱尽忘缘越圣级且道达本归源一句又作么生良久云泥牛眠海底木马上须弥。
    小参僧问大雪严寒人人向甚么处回避师曰雪窟里进云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毛堕落师云脱体风光进云不经严霜苦争得桃李香师曰狂花刺眼举教中云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师云这个老古锥虽然处阴休迹未免贼身蚤露且道既是无我人众生寿者现今坐立俨然孤明历历地说法听法宾主交参复是阿谁竖拂子云还见么喝一喝云还闻么见乃亲见闻乃亲闻既是闻见分明又欠少个甚么聻咄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好看陌上二三月那个枝头不带春。
    垂问
    万善堂中因甚钳椎恶辣。
    既结戒坛波离尊者还在甚么处。
    荷花夏月开因甚莲花院里却无。
    大雨时行为何久旱甘霖不降。
    师至长春曰既是长春为甚秋风叶落。
    开示真玉无瑕真金无价参学须具参学眼莫向邪师被眼遮诸兄弟们参须实参悟须实悟更莫辜负平生己灵好岂不闻昔日可大师博览诗书广通经论还向少室庭前立雪断臂才得安心临济老祖初参黄檗苦吃痛棒并无退悔为法忘躯建立千古宗旨时人床头未温话头未熟强与为师便道我会自赞毁他眇无贤圣落得空腹膏肓真是焦芽败种就是妙手神仙也难疗治这样秃奴打死千个万个更有甚么过犯若论佛祖门头须是铜头铁额的汉子不惧恶辣钳椎方能了脱大事所以道若不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喷鼻香诚哉斯言急须努力。
    开示凡学道之人不可避懒偷安光阴莫要虚度当知施主供养欲求福祉身穿不织衣口吃不耕食正好努力修行行到山穷水尽之处方知自己一段光明不曾外得且道那个是自己光明以拂子挥一挥云若向这里会得处处任纵横事事无忌讳。
    示众欲学此道先要自己脚跟稳实向十二时中绵密不漏凝然一片十圣三贤莫能窥测天魔外道亦难摸 行而无所行住而无所住打破生死窟透出无生路在在纵横处处解脱虽历无穷劫只么如如地方可建立宗旨拔楔抽钉能令诸人直下承当岂非小缘珍重珍重。
    示念佛参禅无二师云若论禅净兼修别无奇特只要放下身心忘言绝虑各向本参念佛是谁彻底掀翻疑情顿破心鉴圆明了无瑕翳头头总是西方步步无非极乐若将经文之中求生净土声色堆里觅讨根源犹如水中捉月镜里寻花枉废身心虚消神气与之此道远之远矣不见古人云水即是冰冰即是水若要弃水觅冰全无是处认贼为子唤奴作郎抵盗法财蠲消宝藏此是生死之大患也更有一等愚汉朝礼暮诵只要面见弥陀金光接引却不知阿弥陀佛现在说法现在度生朝朝对面夜夜同眠不见祖师云此土人求生西方西方人求生何国古人只教休心息念更无余事有念尽是烦脑锁无念唤作清净身一念心起触途成滞一念心灭大千通彻一念心嗔业火烧身一念心喜爱水漂溺乃至三界二十五有悉是梦幻浮沤空花阳焰但有虚名都无实意喝一喝云若向这里醒得非但了脱平生也不辜负先圣珍重。
    师一日示众曰做工夫者犹如在万丈崖前行步但若丝毫失足则便丧身东倒西歪驴年出得去么所以先圣权宜教你将一句话头抱在胸中朝参暮究究到山穷水尽之处豁然 地方知秤锤原是铁铸成丈夫原是男儿所作将那千金重担平空放下江南塞北任意游行柳巷花街由心自娱洒洒乐乐做一个无事闲人岂不快哉。
    示众风飒飒雪片片冻得山门入佛殿赖得老僧眠蚤来普请诸人着眼看看任看春来依旧水湛湛。
    示众清净真如何劳更觅着衣觉寒吃饭知饥饮水知渴困时觉睡从今至劫无欠无余还会么咄识得平常日用间不须更问西来意。
    入室机缘
    僧入师问吾有一句不容拟议若道不得打断脊背速道速道僧喝师云那里学这虚头来僧复喝师打出。
    僧入师问汝从那里来进云堂里来师云世尊说甚么法进云也只恁么底师云恁么底是个甚么进云念七念八师云何不道九僧拟开口师蓦头打出。
    僧入师问汝名甚么进云弟子性珍师云何不呈上老僧僧展两手师云瓦砾不劳拈出僧无语师打出。
    僧入师云世尊降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是何意旨进云通身显露师云为甚么又周行七步目顾四方进云为伊独尊师云既是独尊云门棒下不肯放过僧罔措师打出。
    僧入师问汝参的甚么话头进云本来面目师云如何是你本来面目进云蚤辰吃粥晌午吃饭师云何不还老僧饭钱进云今日不着便师云却来诓饭吃直打出。
    僧入师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将甚么对进云一拳拶碎须弥山师云山门头金刚为甚么笑汝进云也不放过师云过在甚么处僧礼拜师直打出。
    僧入师问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毕竟是个甚么僧云是个没量的汉师云为甚么在老僧手里进云非但和尚人人少不得师云为甚么汝却落空僧无语师直打出。
    僧入师问有拄杖子与你拄杖子无拄杖子夺你拄杖子僧提起坐具拂一拂师云此是风力所转终须败坏僧云请师指示师打出。
    僧入师问汝从那里驮这死汉来僧喝师云这一喝落在甚么处僧云归堂向和尚道师云也是强作主宰打出。
    僧入师问年头月尾如何过僧喝师云虾跳不出斗僧礼拜师云劳而无功打出。
    僧入师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达磨西来所为何事进云也知和尚今日婆心太切师蓦头一棒僧拟议师云不识痛痒汉直打出。
    问答机缘
    僧问弟子诸日做工夫未审向甚么处下手师打一棒僧罔措师云漆桶不快。
    僧问诸日走红尘不识自家珍如何是自家珍师云待汝出得红尘向汝道僧云出也请师道师云道甚么僧曰慈悲何在师云抱赃叫屈汉。
    师住盛京杨家寺结夏户部莽公来参师拈起一枚果送与公公曰吾这里也有师曰护法从甚么处得来公曰也知和尚有此一问师曰是谁聻公才拈起茶盏侍者将钟内水撒于地师曰净地不可污公罔措师曰请茶。
    侍卫阿护法来参阿曰满堂僧众是作甚么师曰打七阿曰本自现成打七又图个甚么师曰只教他休至歇去阿曰和尚还休歇也未师曰不从休歇阿曰和尚利益人天教化众生为甚么还不休歇师曰老僧若休着甚么人教化阿便礼。
    师住宁远州地藏寺结冬礼方院来参师曰护法贵姓院曰臊达子无姓师曰护法无性将甚么治国院曰不知请和尚慈悲师弹指云还委悉么院曰意旨若何师曰能杀能活能纵能夺院曰请和尚更道师展两手云道甚么院作礼。
    驻防佐领杨文政来参曰人人都言有个佛性弟子不知佛性在甚么处忽然城内连声炮响师曰是甚么响政曰炮响师曰又道不知政从此生疑。
    礼部傅公户部马护法佐领张护法一日来参傅公问和尚是宗是教师曰宗公曰常闻宗门只言见性成佛性作么生见师拈起拂子云见么公曰不知师掷下拂子曰提起放下历历分明有甚么遮碍公曰若论此事只须心似枯木寒灰死中发活方能识得师曰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复曰人人脚跟下自有一段光明辉天鉴地耀古腾今不见老儒道人之初性本善所以本来清净不受污染皆因妄想执着盖覆而不能见得若向语言文字之中别作生涯向外驰求而与此道远之远矣儒教云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但向己寻莫向他觅佐领张护法问人之初性本善如何是性本善师曰杀人不眨眼张曰既是善知识为甚么作这等见解师曰太平原是将军致张曰和尚也不敢承当师曰好事让与他人师到乐亭古皇院师遇一僧问汝号甚么僧曰古峰师曰既是古峰为甚么被人踏如微尘僧弹指师云也是强来挣命师良久云大师受那个咐嘱峰曰达仑师曰达仑鼻孔有多长峰喝师曰如一人在万丈深井不假寸绳如何救得此人出井峰曰我有无底篮师云这等模样还来这里冲禅师擘面一掌峰拟议师复打两掌。
    师在雄关慈愍庵问僧汝从甚么处来僧曰京都师曰圣主在甚么处僧曰某甲来时闻说出冷口外去师曰衲僧家五戒也不持僧无语师复问一僧上座亲近那个老人来僧曰摩竭和尚师曰摩竭陀国亲行此令上座为甚么清规不守僧曰某甲过在甚么处师曰汝为甚么撞倒露柱惹得灯笼扬声大叫僧罔措师曰同坑无异土。
    师在三韩千山见一病僧来师曰上人从那里发足僧曰川场师曰还带得人参来么僧曰和尚用他作么师曰老僧见汝病深僧曰弟子无病只有一个冷疾今犯师曰实说不遭殃僧礼拜曰乞和尚慈悲师打一棒曰先吃一付消食化气丹。
    请益
    僧问释迦弥勒犹是他奴未审他是阿谁师曰搬砖的是张三担瓦的是李四僧曰且道是法身也是报身也师曰驾车负重▆僧问古德云念佛一声漱口三日未审佛有甚么过师曰金屑虽贵落眼成翳僧曰为甚么又劝人念佛师云以楔出楔。
    僧问如何是屋里佛师曰老鼠眠洞里僧曰如何是门外佛师曰癞狗卧高墙僧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梁王殿上道不识少室山下却安心。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是若何师曰天寒水冻僧曰见后是若何师曰日暖冰消。
    师住剌儿山朝阳寺僧问如何是朝阳境师曰路曲山更险僧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烧炭又担柴。
    师一日在殿前经行惺博近前作礼师曰作甚么惺曰学人悟了一个天地同根万物一体师拈起拄杖云这个是甚么惺曰拄杖子师曰唤甚么作天地同根惺无语师连打两棒。
    僧问春移夏景即不问正当炎暑请师宣师曰三伏不是重阳节僧曰学人不会乞师再指师曰火里寻冰 师到燕京严净寺居士问无梦无想主人公在甚么处师扣齿士曰文殊是七佛之师为甚么出女子定不得师曰只为他是七佛师士曰罔明是初地菩萨为甚么出得女子定师曰只为他是初地士曰不是师曰不是个甚么士云不会师曰正好不会。
    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浮图八面悬金铃僧曰以何为验师曰风动震雷音。
    僧问和尚有好话慈悲弟子两句师曰道有恐汝信不及曰和尚慈悲焉敢不信师曰寒时向火热时乘凉天阴备柴天晴晒 汝若信得别无商量。
    师一日同众择菜一僧便问如何是本来身师拈起一科菜曰土厚菜肥僧罔措师劈面打曰骗饭吃汉师在场中打谷一僧担着行李讨单师曰单则有只是不留行脚僧僧曰为甚么不留师曰为汝肩头特重放不下僧曰不识和尚便礼师曰空着草鞋。
    殿主从法堂过师问从那里来主曰殿里来师曰释迦老子说甚么僧竖起苕帚曰者个师曰何不道那个僧拟议师打。
    师到盛京杨家寺与王僧录关护法共茶关问曰和尚法驾东临所为何事师曰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关曰和尚高隐甚处师将手内茶盏掷于棹上关不解复问师曰盘山关曰圣君脚下信重佛法者多辽外人境荒野非旦佛法难信就是儒礼会者也稀师曰处处春风鸣翠柳人人鼻孔大头垂僧录问曰和尚从山几时发足师曰山僧一步也不曾移录曰为甚么不曾移师曰大地无寸土录曰和尚向甚么处居止师曰无刹不现身录曰请和尚显现处看师便打录同关作礼而退。
    咐嘱知藏天玺印禅人
    诸佛心印非色非空信手拈来付汝流通
    晖洲旲禅师语录卷之六下
    代古
    举安国师一日唤侍者将犀牛扇子来者云破也师云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者无)对。
    代云若还和尚只恐惊群。
    举昔有一僧到曹溪因守衣钵僧提起衣云此是大庾岭头提不起底僧云如何在上座手里僧无对。
    代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
    举昔有一道士在殿前背佛而坐僧云道流莫背于佛道云大德本教中云佛身充满于法界教我向甚么处坐僧无对。
    代云向道士鼻孔里坐。
    别古
    举南泉住庵时一僧到师乃曰某甲上山作务请斋时作饭自吃了却送一分来其僧斋办自吃了却将家事一时打破仍就床卧师伺久不来遂归见僧卧师亦去一边卧僧便起去师住后云我往前住庵时有一个伶俐道者来直至而今不见。
    别云直至而今不可更见。
    拈古
    世尊未离兜率已降皇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
    拈云悉达漏逗不少谁知弄巧成拙正眼观来未免风尘满面。
    举释迦夜睹明星。
    拈云瞿昙却被明星打失眼睛检点将来也是梦中说梦。
    举世尊才升座有一女子坐在佛前文殊尽其神力出女子定不得罔明却至弹指而出。
    拈云水朝海云归山不是知音者徒劳话岁寒。
    举世尊一日坐次见二人舁猪子过乃问云这个是甚么人云佛具一切智猪子也不识佛云也须问过。
    拈云世尊雪上加霜二人随风倒柁当初老僧若见世尊与么问将猪子向伊面前一捔便行管教倒疑三十年。
    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
    拈云世尊扬风撒土迦叶眼里着砂虽然各展风规未免却成话把。
    举文殊请佛再转法轮佛言吾住世四十九年未曾说着一字。
    拈云文殊逆风张幡世尊见孔着楔这两个汉虽然一宾一主显露当阳未免傍观者哂。
    举殃拙魔罗托钵至一长者家值产难因缘。
    拈云世尊应病与药长者抛砖得玉尊者传言送语打失眉毛还会么白云原是无心物却遇清风出洞来。
    举经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拈云见非是见空花阳焰见犹离见霹雳闪电见不能及土中洗泥还知世尊落处么觅火和烟得担泉带月归。
    天衣举金刚经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法眼云若见诸相非相即不见如来。
    拈云风来树响水长船高。
    举达磨初至梁国武帝问朕造寺度僧有何功德祖曰实无功德帝曰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祖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祖曰不识帝不领祖遂度江至魏。
    拈云武帝眉毛长祖师舌头短仔细观来二俱失。
    举僧问清源如何是佛法大意源云庐陵米作▆价。
    拈云清源虽然彻底婆心未免境上作活带累这僧不了当时若问老僧庐陵米作么价擘面一拳且道是甚么价。
    举云居道膺禅师令侍者送裤与一住庵道者者云自有娘生裤竟不受居复却令侍者去问娘未生时着个甚么道者无对后迁化烧舍利持似居居云直烧得八斛四斗不如当下一转语好。
    拈云云居见水擒龙道者龙头蛇尾若是伶俐者问娘未生时着个甚么翘起一足云可怜可怜侍者拟议擘面一拳打出门外管教那老汉倒退三千里。
    举城东老母与佛同生不欲见佛每见佛来即便回避东西南北悉皆是佛母遂以手掩面乃至十指掌中总皆是佛。
    拈云一翳在眼空花乱坠还识老母意么从来不借三光照自有神珠亘古明。
    举古德食油糍。
    拈云南泉与庄主诳惑人不少侍者孟八郎若是伶俐衲僧问他是甚么滋味拟议不来擘面一掌管教吞吐不下。
    举南泉归宗麻谷三人同去见忠国师至途中南泉就地画一圆相云道的则去归宗坐在圆相里麻谷作女人三拜泉云恁么则不去也。
    拈云三个把手上孤峰未免傍观者哂且道谁是傍观喝一喝。
    举僧问投子一大藏教还有奇特事也无投子云演出大藏教僧复问一宿云演入大藏教。
    拈云这一对担板汉虽然收放不无难为这僧一生空过。
    举前宝寿问后宝寿父母未生已前阿那个是汝本来面目后宝寿罔措一日在市见二人相争有一人相劝云你得恁么无面目寿豁然大悟。
    拈云风卷云散瓦解冰消直下无私当阳独露这汉虽然悟去还会他恁么无面目也未。
    举遵布衲在药山浴佛次山云汝浴得这个还浴得那个么遵云把将那个来。
    拈云遵布衲不算奇特若有人问着老僧你浴得这个还浴得那个么提起一杓热水擘面浇去管教老汉无立地分。
    举僧问赵州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如何是此性州云四大五蕴僧云此犹是坏底如何是不坏之性州云四大五蕴。
    拈云长空无异色洪波彻底清。
    举仰山指雪狮子云还有过得此色者么云门云当时便与推倒雪峰云云门只解推倒不解扶起。
    拈云仰山捏目生花云门雪峰一倒一起未免向境上作活计还会他三人的意么不因一事不长一智。
    举南泉问座主讲甚么经主云弥勒下生经泉云弥勒甚么时下生主云现在天宫未来泉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
    拈云南泉担板座主支离若问弥勒甚么时下生向伊道高着眼若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竖起拳云这个从甚么处来待伊拟议拦腮便掌管教有理难伸。
    举修山主垂语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此语具一理二义若人辨得出不妨与佛祖位中有个入处若辨不得莫言不疑。
    拈云全身没影相遍界不曾藏看来这汉只顾逆风扬波不觉灰尘满面还识修山主意么韩卢咬杀金毛兽三脚驴儿上九重。
    举僧问天龙色身败坏如何是坚固身龙云山花开似锦涧水绿如蓝。
    拈云这僧将头觅头天龙把土作金一对郎当不少若问万善即不然向伊道蟭螟吞香象蚯蚓鼓风雷。
    举洞山聪因僧问既是四州大圣为甚么在扬州出现山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拈云洞山虽然偏正不无未免途中所转万善即不然若问既是四州大圣为甚么在扬州出现向伊道清灯辉暗室明月照高楼。
    举乾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即往径山去峰云分付维那来日不得普请。
    拈云日暖花开风寒叶落一人山头鼓浪一人井底扬尘虽然各不相违未免惊群动众。
    举赵州一日从殿上过乃唤侍者一声者应诺州云好堂功德者无对。
    拈云为怜三尺子不惜两茎眉。
    举圣寿云月半前用钩月半后用锥僧问正当月半是如何寿曰泥牛踏破澄潭月。
    拈云不居闹市不住孤峰两无取舍任运腾腾会么闲来打一盏何处不纵横。
    举赵州令僧洗钵因缘。
    拈云者僧土上加泥赵州舌头拖地还识者僧悟处么不着渔父引怎得见波涛。
    举洞山垂语云体得佛向上人方有说话分僧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山云非佛法眼云方便呼为佛。
    拈云日出乾坤耀风动浪花生。
    僧问叶县省雪山童子舍身为求诸行此行如何师云掉臂街头走仰面见青天曰恁么即迷人寻着向城路也师曰此人入地狱万劫出应难。
    拈云不是擒龙手焉能入虎穴。
    颂古
    拈花微笑。
    拈花举处得机先满目春光敛笑颜百亿天龙难领解有何教外落人间。
    世尊一日坐次见二人舁猪子过问这个是甚么其人言世尊具一切智猪子也不识世尊曰也须问过。
    瞿昙无事强生端掷下寒江一钓竿水浅夜深焦不饵扁舟且自过芦湾。
    文殊白椎。
    好个文殊令再申一椎拶断葛藤根果能纬地经天手漏泄枝头无限春。
    楞严经云佛谓阿难若能转物即同如来。
    若人转物即如来野草闲花处处开冥坐静观无异色分明大地绝尘埃。
    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幽居晏坐默无言夜静更深月影寒不觉西风黄叶坠无言童子口喃喃。
    阿育王问宾头卢尊者曾见佛来尊者掀起眉毛会么王罔措。
    清波汲动月钩寒若个知音把钓竿香饵不吞空点额徒劳跃浪禹门关。
    那吒太子析骨肉还父母因缘。
    幻色不是色真空不是空皮肤脱落尽八面显玲珑。
    文殊问无著。
    日映峰峦云雾弥金毛闪出露全威当机不具金刚眼才到灵山是也非。
    马祖玩月。
    清虚月朗管弦繁处处楼台杨柳烟一等清音云树里就中曲调不同看。
    云门因僧问如何是佛门云干屎橛。
    云门干屎橛凡圣俱超绝无事御街游杖头挑白月。
    德山托钵。
    一拨当阳便转回太虚何处着思惟世间多少痴男子却寄枯椿待兔归。
    破灶堕为灶神说法因缘。
    灵从何起圣何来棒下超然眼自开弗是灶公亲点破几乎将业自活埋。
    玄沙因僧问如何是亲切事师曰我名谢三郎。
    如何亲切事觌面不曾藏江头垂钓客原是谢三郎。
    赵州狗佛性。
    道有也不多道无也不少赵老两重关为君注破了。
    楼子闻唱。
    诸日区区寻径途谁知衣内有明珠忽听窗外莺声啭去住纵横任卷舒。
    黄龙三关。
    我手何似佛手推落南辰北斗回头日午三更惊起金乌便走。
    我脚何似驴脚乾坤任我伸缩蹋翻大海没踪折角泥牛咆哮。
    人人有个生缘放去收来目前已任呼驴唤马总是阃外威权。
    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炙猪左膊上。
    和风吹动百花芳到处游蜂暗度量阵阵清香何处觅一枝红杏出东墙。
    僧问万善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一切圣凡居何国土师便打。
    劣形殊像两无差犬吠驴鸣共一家佛祖位中留不住渔公依旧宿芦花。
    佛事
    为毗卢瑞亭禅师起龛炎热薰风六月天荷花开放满林泉瑞公才欲贪游赏忽地严霜落叶残恭惟毗卢堂上瑞亭法兄禅师龙池嫡系盘山真传紫盖峰前打失鼻孔福城东际大设法筵正宜善导化利偶尔波逝归源群迷失度曷胜悲惨诸仁者还知和尚今日复现无量德像就路还家的消息么以拄杖打○曰乾坤直摄毫端上不涉程途遍大千。
    秉炬喝一喝云一句当阳迥绝俦通身不挂纤毫头大冶炉中须信步毗卢顶上任优游撺下火炬。
    为兼然秉炬兼然兼然急着耳观娑婆三十二今日万缘完疾惺惺莫颟顸真空在处显威严撺下火炬曰娘生布袋悉焚却一曲歌遥忘旧颜。
    入塔万缘放下当处解脱本来位次何用造作以拄杖指塔曰个里常存元不变孤光炯炯照山河便入。
    为张得庆起棺生死涅槃无别说临时只要万缘撇山僧今日指路归佛与众生无二辙竖拄杖曰得庆居士还知路头么复击棺一下曰蓦直去(引行)。
    为广福自修上座入塔秋天冷落夜长长路上行人返故乡且道故乡在甚么处掷下骨衬曰豁开无缝当轩坐几度风来几度凉。
    为天宁现玉起棺风飒飒雪片片山河大地如白练堂堂体露已分明且问行人荐不荐竖拄杖曰须知随处是家乡步步行行登彼岸。
    秉炬逐日忙忙忙不彻忙忙今日以何消当阳荐得无生意烈焰光中长异苗以火炬打圆相曰一道红光才举起虚空宝月彻凌霄。
    为宝觉李居士起棺以拄杖击棺一下喝一喝曰击碎无明窝臼迥出业识根苗通身了没影相己任独步青霄起。
    秉炬真生无可生真灭何曾灭截断两重关红炉飞片雪撺下火炬。
    常禹门为荐祖母请起棺豁开顶门正眼方识竿头进步且道临行一句如何指示喝一喝曰起。
    略状
    晖洲旲禅师滦州乐亭刘氏子胎不茹荤诞而凝静十一岁母逝父送依韩家道晓空剃发十八岁发心闭关跪讽法华至安乐行品佛子住此地即是佛受用顿然生疑赴盘山参了宗见将胸中所疑请问见便打以此疑情越发行住坐卧执定一个话头时刻不放值七见落堂问云父母未生已前如何是你本来面目师云月白风清见曰月落后又作么生师转身归位见休去中秋同众玩月见令着语师以手画圆相呈偈云碧天云净智光圆洞彻玄微绝正偏万户千门悉仰赖威严空寂照人间见首肯之即出源流记莂命书记寮五载随见赴天津放生院晋西堂三载戊辰出住滦州万善高山石佛盛京华严宁远地藏青山朝阳乐邑圣严随缘化度二十余年偈曰幻海之中驾小舟金圈直把钓鳌头任他汲浪千层涌捷尽沧波始便休。
    康熙壬午季春谷旦板送嘉禾楞严般若堂流通
    滦州万善恒如大师送
    令师晖洲和尚录板入藏请楞严。
    峻峰和尚升座法语钳锤佛祖还凭过量之人模范人天须是超方之作然虽如是事全凭恁么人若非恁么人难肩恁么事如我
    晖洲法兄和尚数踞名蓝道风盛被于金台四众钦崇法化弘敷于燕地或一毫端上现宝王刹一微尘里转大法轮说法若神龙出海垂机似香象渡河永绝渗漏不留朕迹幸我法侄恒如大师不惮数千之遥将伊师和尚数十年横说竖说炽然说无间说一总拈撒楞严藏海遍界流通庶使祖灯永耀慧日长明今日敦请山僧升以此座举扬个事大众且道即今又作么生水归大海波涛壮云到苍梧气象雄下座。
    侍者实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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