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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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泰普灯录卷第三平江府报恩光孝禅寺(臣)僧 (正受) 编南岳第十一世(临济七世)南源慈明楚圆禅师法嗣隆兴府黄龙普觉慧南禅师信之玉山人。族章氏。童龆深沈。年十一去家。师事定水智銮。尝侍銮行次。见祠庙。辄杖击而往。十九落发受具。远游至庐山。依归宗宝.栖贤。諟逾三秋。渡淮谒三角澄。久之。分座。云峰悦禅师勉趋石霜。至中道。闻石霜不事事。因寓福严。时贤禅师命典记室。贤归寂。适慈明继席。师出迎之。悚然。及闻其说法。乃贬剥诸方尽为邪解。皆师历参所契证者。遂幡然曰。大丈夫心膂之间。岂可自为疑碍。造室求发药。明揖坐。师固辞哀恳。明曰。书记参云门禅。必善其旨。如放洞山三顿棒。是合吃。不合吃。云。合吃。曰。吾始疑不堪汝师。今乃可使拜之。复曰。洞山三顿棒即且置。那里是赵州勘破婆子处。师拟对。明击其口。师大悟。述偈呈之。留月余辞去。时年三十五。初住同安。次擢归宗.黄檗.黄龙。得大法者七十有九人。然在积翠庵所接者多。衲子趋风。相与交武。竭蹙于道。初受请日。三角遣僧来审师提唱之语。有曰。智海无性。因觉妄而成凡。觉妄元虚。即凡心而见佛。便尔休去。将谓同安无折合。随汝颠倒所欲。南斗七。北斗八。僧归。举似澄。澄不怿。俄闻开堂。为慈明嗣。澄誓之。而三角徒侣弃去者过半。 上堂。问答罢。乃曰。未登此座。一事全无。才登此座。便有许多问答。敢问大众。只如一问一答。还当宗乘也无。若言当去。一大藏教岂无问答。为甚道教外别传。传上根辈。若言不当。适来许多问答。图个甚么。行脚人当自开眼。勿使后悔。若论此事。非神通修证之能到。非多闻智慧之所谈。三世诸佛只言自知。一大藏教诠注不及。是故灵山百千万众。独许迦叶亲闻。黄梅七百高僧。衣钵分付行者。岂是汝等贪淫愚执胜负为能。夫出家者。须禀丈夫决烈之志。截断两头。归家稳坐。然后大开门户。运出自己家财。接待往来。赈济孤露。方有少分报佛深恩。若不然者。无有是处。以拂子择禅床一下。遂布谢(云云)。 上堂。说妙谈玄。乃大平之奸贼。行棒行喝。为乱世之英雄。英雄奸贼。棒喝玄妙。皆为剩物。黄檗门下总用不着。且道黄檗门下寻常用个甚么。喝一喝。 上堂。时人住处我不住。时人行处我不行。於此了然明的旨。须会全身入火坑。以拂子画一画。云。臭烟熢勃。红焰炽然。眼未明者。总在里许。从上古圣。无非入生死坑中。向无明火里提拔有情。汝等诸人且如何入。若人入得。可谓在火不烧。在水不溺。若入不得。非但不能自利。亦乃不能利他。既不能自利利他。圆顶方袍殊无利益。良久。召大众。众举首。师曰。牛头出。马头回。 上堂。众集。久之。师曰。嘉鱼在深处。幽鸟立多时。便下座。 上堂。撞钟钟鸣。击鼓鼓响。大众殷勤问讯。同安端然合掌。这个是世法。那个是佛法。咄。 上堂。有一人朝看华严。暮观般若。昼夜精勤。无有暂瑕。有一人不参禅。不论议。拖个破席日里睡。於此二人同到黄龙。一人有为。一人无为。安下那一个即是。良久。曰。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上堂。心王不妄动。六国一时通。罢拈三尺剑。休弄一张弓。击禅床。下座。 上堂。大觉世尊道。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汝等当勤精进。行此三昧。师曰。精进即不无诸人。作么生是三昧。遂曰。迦叶粪埽衣。价直百千万。轮王鬓中宝。不直半文钱。以拂子一击。下座。 僧问。一不去。二不住。请师道。曰。高祖殿前樊哙怒。云。恁么则今日得遇和尚也。曰。仰面看天不见天。 问。德山棒.临济喝。直至如今少人拈掇。请师拈掇。曰。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云。作冢宗师。今朝有在。师便喝。僧礼拜。师曰。五湖衲子。一锡禅人。未到同安。不妨疑着。 问。旧岁已去。新岁到来。不涉二途。乞师指示。曰。东方甲乙木。 问。如何是黄龙境。曰。昨日方到此。未曾子细看。云。如何是境中人。曰。长者长。短者短。 师燕坐次。有僧侍立。师顾视久之。曰。百千三昧。无量妙门。作一句说与汝。汝还信否。云。和尚诚言。安敢不信。师指其左曰。过这边来。僧将趋。师喝曰。随声逐色。有甚了期。出去。一僧闻之。师趋入。师复理前语问之。亦云。安敢不信。师又指左曰。过这边来。僧坚立不往。师喝曰。汝来亲近我。反不听我语。出去。 室中举手问僧。我手何似佛手。垂足曰。我脚何似驴脚。人人尽有生缘。上座生缘在何处。学者莫有契其旨。丛林目之为黄龙三关。脱有酬者。师未尝可否。人莫涯其意。有问其故。师曰。已过关者。掉臂径去。安知有关吏。从吏问可否。此未透关者也。熙宁二年三月十六日。上堂辞众。说偈(语见续灯)。至十七日。饭四祖慧日两专使已。趺坐寝室前。大众环拥。良久而化。七日阇维。得五色设利。塔千山之前嶂。阅世六十八。坐五十夏。大观四年春。 谥曰普觉。袁州杨岐方会禅师郡之宜春人(续灯曰衡阳非)。族冷氏。少警敏。及冠。不事笔砚。系名征商课最。坐不职。乃宵遁入九峰。怳若旧游。眷不忍去。遂落发(续灯曰。依九峰勤禅师或道吾和尚)。每阅经。心融神会。能折节扣参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师皆佐之。总院事。依之虽久。然未有省发。每咨参。明曰。库司事繁。且去。他日又问。明语如前。或谓曰。监寺异时儿孙遍天下去。何用忙为。有一老妪近寺而居。人莫之测。所谓慈明婆也。明乘间必至彼。一日。雨作。知明将往。师侦之小径。既见。遂搊住云。这老汉。今日须与我说。不说打你去。明曰。监寺知是般事便休。语未卒。师大悟。即於泥途拜之。起问。狭路相逢时如何。明曰。你且亸避。我要去那里去。师归来日。具威仪。诣方丈礼谢。明呵曰。未在。一日。当参。粥罢。久之。不闻挝鼓。师问行者。今日当参。何不击鼓。云。和尚出未归。师径往婆处。见明执爨。婆煮粥。师曰。和尚今日当参。大众久待。何以不归。明曰。你下得一转语即归。下不得。各自东西。师以笠子盖头上行数步。明大喜。遂与同归。自是。明每山行。师辄瞰其出。虽晚。必击鼓集众。明遽还。怒曰。少丛林暮而升座。何从得此规绳。师云。汾阳晚参也。何谓非规绳乎。今丛林三八念诵罢犹参者。此其原也。又一日。明升堂。师出问云。幽鸟语喃喃。辞云入峰乱时如何。曰。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云。官不容针。更借一问。明便喝。师云。好喝。明又喝。师亦喝。明连喝两喝。师礼拜。明曰。此事是个人方能担荷。师拂袖便行。明移兴化。师辞归九峰。陆沈金谷。而萍宾道俗迎居杨岐。次迁云盖(受请语见续灯)。上堂曰。雾罩长空。风生大野。百草枯木作师子吼。演说摩诃大般若。三世诸佛在你诸人脚跟下转大法轮。若也会得。功不浪施。若也不会。莫道杨岐山势崄。前头更有最高峰。 上堂。景色乍晴。物情舒泰。举步也。千身弥勒。动用也。随处释迦。文殊普贤总在这里。众中有不受人谩底。便道杨岐和麸籴面。然虽如是。布袋里盛锥子。 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文殊维摩。撒手归去。杨岐恁么道。也是看锢鏴。更有后语。不得错举。 上堂。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释迦老子说梦。三世诸佛说梦。且问诸人。还曾作梦么。若也作梦。向半夜里道将一句来。良久。曰。人间纵有真消息。偷向杨岐说梦看。参。 上堂。薄福住杨岐。年来气力衰。寒风凋败叶。犹喜故人归。啰唻哩。拈上死柴头。且向无烟火。 上堂。释迦老子初生时。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今时衲僧尽皆打模画样。便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云盖不惜性命。亦为诸人打个样子。遂曰。阳气发时无硬地。 晚参示众。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拄杖曰。向汝诸人面前逞神通去也。掷下曰。直得乾坤震裂。山岳摇动。会么。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拍禅床曰。三十年后。莫道杨岐龙头蛇尾。 僧问。拨云见日时如何。曰。东方来者东方坐。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曰。隔江打鼓不闻声。云。兴化的子。临济亲孙。曰。今日因齐庆赞。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檐头不负书。 问。少林面壁。意旨如何。曰。西天人不会唐言。 问。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衲僧得一。堪作甚么。曰。钵盂口向天。 室中问僧。栗棘蓬你作么生吞。金刚圈你作么生跳。一日。三暂到相看。师问。三人同行。必有一智。提起坐具曰。参头上座唤这个作甚么。云。坐具。曰。真个那。云。是。师复曰。唤作甚么。云。坐具。师顾视左右曰。参头却具眼。问第二人。欲行千里。一步为初。如何是最初一句。云。到和尚这里。争敢出手。师以手划一划。僧云。了。师展两手。僧拟议。师曰。了。问第三人。近离甚处。云。南源。曰。杨岐今日被上座勘破。且坐吃茶。 问僧。云深路僻。高驾何来。曰。天无四壁。曰。踏破多少草鞋。僧便喝。师曰。一喝两喝后作么生。云。看这老和尚着忙。曰。拄杖不在。且坐吃茶。 问僧。败叶堆云。朝离何处。云。观音。曰。观音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云。适来相见了也。曰。相见底事作么生。僧无对。师曰。第二上座代参头道看。亦无对。曰。彼此相钝置。 慈明忌辰设斋。众集。师至真前。以两手捏拳安头上。以坐具一画。打一圆相。便烧香。退身三步。作女人拜。首座云。休捏怪。师曰。首座作么生。云。和尚休捏怪。曰。兔子吃牛奶。第二座近前。打一圆相。便烧香。亦退身三步。作女人拜。师近前。作听势。座拟议。师打一掌曰。这漆桶也乱做。兴化孜禅师迁化(孜嗣神鼎諲)。僧至。下遗书。师问。世尊入灭。椁示只趺。和尚归真。有何相示。僧无语。师槌胸一下曰。苍天。苍天。皇佑改元示寂(事迹未详)。寿五十八。隆兴府大宁道宽禅师上堂。拈拄杖曰。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这里。如今用去也。为云为雨。为瑞为祥。利人利天。出生入死。他方世界。出没卷舒。若也通身是口。说不能尽。通身是眼。照不能穷。一念相应。利那万劫。 上堂。从上来事。非从佛得。不向祖求。丈夫禀性。本自天真。动止合仪。去来无着。如鱼在水。任性浮沈。似鸟飞空。俱无挂碍。如斯说话。谁是知音。良久。曰。一气不言含有象。万灵何处谢无私。 僧问。既是一真法界。为甚么却有千差万别。曰。根深叶茂。云。未审还出得这个也无。曰。弄巧成拙。 问。作止任灭。教中四病。后学之流。如何趣向。曰。巧匠运斤斧。斫木不抨绳。 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曰。贼不打贫儿家。 问。饮光尊者见世尊拈花。因甚么微笑。曰。忍俊不禁。 有僧造师之室。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以火筯插火炉中。曰。会么。云。不会。曰。头不欠。尾不剩。 师在同安日。时有僧问。既是同安。为甚么却有病僧化去。曰。布施不如还却债。隆兴府翠岩可真禅师(未详〔旅〕里)以徧参自负。丛林号为真点胸。后至慈明。明见。乃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云。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明叱曰。头白齿黄犹作这个见解。师悚然求指示。明曰。汝问我。师理前语问之。明震声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乃於言下大法顿明。住翠岩。时推为天下法窟。 上堂曰。不见一法是大过患。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色空明暗。不是一法。拈起拄杖曰。凡夫见拄杖。唤作拄杖。声闻人见拄杖。认得顽空。拨无拄杖。菩萨人见拄杖。几曾挂牙齿。饥来吃饭。困来打睡。寒来向火。热则取凉。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恁么说话。笑破土地鼻孔。 上堂。扪空无迹。追响无闻。释迦.达磨贬向他方。文殊.普贤权为小使。汝等诸人向甚么处安身立命。所以道。也有权。也有实。也有明。也有暗。也有照。也有用。也有宾。也有主。放过一着。何不道取。乃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上堂。举。僧问巴陵。如何是道。巴陵云。明眼人落井。又问宝应。如何是道。宝应云。五凤楼前。又问首山。如何是道。首山云。脚下泥深三尺。此三转语。一句壁立千仞。一句陆地行船。一句宾主交参。诸人莫有拣得者么。出来道看。如无。且行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 上堂。声不杂声。色不杂色。何哉。钟声无鼓响。鼓声无钟响。拈起拄杖云。这个岂不是色。声在甚么处。声不到耳。色何从眼。眼色耳音声。万法自成辨。夜来观音.势至菩萨二人论功。到翠岩所。辄与他一判。三十年后依而行之。 上堂。举。龙牙颂云。学道如钻火。逢烟未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神鼎云。学道如钻火。逢烟即便休。莫待金星现。烧脚又烧头。师曰。若论顿也。龙牙正在半途。若论渐也。神鼎犹少悟在。於此复且如何。诸仁者。今年多落叶。几处扫归家。 上堂。上不在天。下不在地。中不在人。拈起拄杖曰。如今在翠岩手中作无边身菩萨。诸人还见么。若见。果不见如来顶相。若不见。今日当巡寮问讯。 僧问。如何是学人着力句。曰。千日斫柴一日烧。云。如何是学人亲切处。曰。浑家送上渡头船。 问。如何是道。曰。出门便见。云。如何是道中人。曰。担枷过状。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深耕浅种。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五通贤圣。云。学人不会。曰。舌至梵天。 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曰。一堵墙。百堵调。室中问僧。鲁祖当日见僧来参。何故便面壁。众下语不契。师作偈曰。坐断千山与万山。劝人除却是非难。池阳近日无消息。果中当年不目观(余语具续灯)。治平改元。师将入灭。示疾甚劳苦。席稿于地。转侧不少休。喆侍者垂泣曰。平生呵佛骂祖。今何为乃尔。师熟视。呵曰。汝亦作此见解耶。即起趺坐。呼侍者烧香。烟起。遂示寂。潭州道吾真禅师上堂曰。拗折秤衡。将甚么定丘两。拈却钵盂匙筯。将甚么吃粥吃饭。不如向三家村里东卜西卜。忽然卜着。脱却鼻孔。 上堂。师子儿哮吼。龙马驹[跳-兆+孛]跳。古佛镜中明。三山孤月皎。遂作舞下座。 上堂。若据祖令。到这里尽须茫然。放老僧一线。且向眉毛里东觑西觑。 上堂。普化明打暗打。布袋横撒竖撒。石室行者踏碓。因甚忘却下脚。 上堂。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若明不得。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上堂。举。洞山道。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剎竿头上煎[饥-几+追]子。三个胡狲夜簸钱。老僧即不然。三面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拏烟。戴冠碧兔立庭栢。脱壳乌龟飞上天。老僧葛藤尽被汝诸人觑破了也。洞山老人甚是奇特。虽然如是。只行得三步四步。且不过七跳八跳。且道殽讹在甚么处。老僧今日不惜眉毛。一时布施。良久。曰。叮咛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 僧问。凝然便会时如何。曰。老鼠尾上带研槌。 问。如何是真如体。曰。夜叉屈膝眼睛黑。云。如何是真如用。曰。金刚杵打铁山摧。 问。如何是常照。曰。针锋上须弥。云。如何是寂照。曰。眉毛里海水。云。如何是本来照。曰。草鞋里[跳-兆+孛]跳。僧退。师曰。寂照常照本来照。草鞋底下常[跳-兆+孛]跳。更会针锋上须弥。眉毛中水常渺渺。隆兴府景德惟政禅师后住百丈。 上堂曰。打动法鼓。微尘诸佛列在面前。未审诸人还见也未。若道见。眼里生华。若道不见。眸中有翳。离此二途。道将一句来。若也拟议商量。咄。这障蔽魔王。 上堂。岩头和尚用三文钱索得个妻。只解捞鰕摝蚬。要且不解生男育女。直至如今。门风断绝。大众要识奯公妻么。景德今日不惜唇吻与你诸人注破。蓬鬓荆钗世所希。布裙犹是嫁时衣。 上堂。天台普请。人人知有。南岳游山。又作么生。会则灯笼笑你。不会则有眼如盲。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华献。曰。有钱千里通。云。见后为甚么不衔华。曰。无钱隔壁聋。 问。达磨未来时如何。曰。六六三十六。云。来后如何。曰。九九八十一。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木耳树头生。 问。一切法是佛法。意旨如何。曰。一重山下一重人。 问。以然如然时如何。曰。枯木不逢春。云。以然不然时如何。曰。穿靴水上行。 问。如何是不来相而来。曰。云生岭上。云。如何是不见相而见。曰。水出高源。 问。上行下敩。未是作家。背楚投吴。方为达士。岂不是和尚语。曰。是。云。父财子用也。曰。汝试用看。僧拟议。师便打。大愚守芝禅师法嗣平江府瑞光月禅师僧问。俱胝一指。意旨如何。曰。月落三更穿市过。龙华齐岳禅师法嗣湖州西余师子净端禅师(或出洞庭月下)本郡人也。遗其氏。始见弄师子。发明心要。往见龙华。蒙印可。遂旋里。合彩为师子皮。时被之。因号端师子。丞相章公慕其道。躬请开法吴山。化风盛播。 受请日。问答已。乃曰。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众中还有识得底么。出来通个消息。若无。为蛇画足去也。大众为甚么不识。只为太近。众生久流转生死。盖为日用而不知。未登真觉。常处梦乡。古人道。昨夜得个梦。梦见一团空。今朝拟说梦。举头又见空。山僧亦得一梦。与古人不同。夜来梦见土地向山僧道。来日野翁先生诸人入山。请和尚住持寿圣禅剎。况和尚平生不曾行脚。焉可住持。山僧却向土地道。禅得之在心。何劳广走。若是真师子儿。生下便能哮吼。土地却问。如何是真师子儿。岂不见永嘉道。师子儿。众随后。三岁便能大哮吼。若是野干逐法王。百年妖怪虚开口。也大奇。也大奇。读书山上师子儿。数年长卧深林里。今朝徐步出岩扉。露牙爪。展毛衣。双睛晃晃迸光辉。碧眼胡僧犹不识。土地山精焉得知。梦中被山僧拄杖子打一下。忽然不见。大众不须久立。伏惟珍重。 开堂日。僧官宣疏。至推倒回头。趯翻不托。七轴之莲经未诵。一声之渔父先闻。师止之。遂登座拈香。祝 圣罢。引声吟曰。本是潇湘一钓客。自西自东自南北。大众杂然称善。师顾笑曰。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便下座。 上堂。二月二。禅翁有何谓。春风触目百华开。公子王孙日日醺醺醉。唯有殿前陈朝桧。不入时人意。禅家流。只这是。莫思虑。坦然斋后一瓯茶。长连床上伸脚睡。咄。 到华亭。众请上堂。灵山师子。云间哮吼。佛法无可商量。不如打个筋斗。便下座。 僧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曰。怕。云。既是善知识。因何却怕。曰。山僧不曾见恁么差异畜生。师病牙。久不愈。一日。忽谓众曰。明日打筋斗去。众以为戏言。书曰。端师子。太慵懒。未死牙齿先坏烂。二时伴众赴堂。粥饭都赶不辨。如今得死是便宜。长眠百事皆不管。第一不着看官。第二不着吃粥饭。至五鼓。果趋寂。寿七十有二。琅琊广照慧觉禅师法嗣绍兴府姜山方禅师上堂曰。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乾坤把定不把定。虚空放行不放行。横三竖四。乍离乍合。将长补短即不问汝诸人。饭是米做一句。要且难道。良久。曰。私事不得官酬。 上堂。不是道得道不得。诸方尽把为奇特。寒山烧火满头灰。笑骂丰干这老贼。 僧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曰。蛇衔老鼠尾。云。如何是诸尘三昧起。曰。鳖齩钓鱼竿。云。恁么则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曰。堂前一椀夜明灯。帘外数茎青瘦竹。 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曰。不识酒望子。云。出世后如何。曰。钓鱼船上赠三椎。 问。如何是不动尊。曰。单着布衫穿市过。云。学人未晓。曰。骑驴踏破洞庭波。云。透过三级浪。专听一声雷。曰。伸手不见掌。云。还许学人进向也无。曰。踏地告虚空。云。雷门之下。布鼓难鸣。曰。八华球子上。不用绣红旗。云。三十年后此话大行。师便打。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曰。穿针嫌眼小。云。出水后如何。曰。尽日展愁眉。 问。奔流渡刃。疾焰过风。未审姜山门下还许借借也无。曰。天寒日短夜更长。云。锦帐绣鸳鸯。行人难得见。曰。髑髅里面气冲天。僧召云。和尚。师曰。鸡头凤尾。云。诸方泥里洗。姜山画将来。曰。姜山今日为客。且望阇梨善传。然虽如是。不得放过。便打。福州白鹿显端禅师僧问。如何是无相佛。曰。滩头石师子。云。意旨如何。曰。有心江上住。不怕浪淘沙。 问。凝然湛寂时如何。曰。不是阇梨安身立命处。云。如何是学人安身立命处。曰。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宁国府兴教坦禅师永嘉牛氏子。业打银。因淬砺瓶器有省。即出家披削。谒广照於琅琊。机语顿契。后依天衣怀禅师。怀时住兴教。擢为第一座。怀受他请。乃闻府。乞师继之。受请日。有雪窦化土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辽天。出世后。为甚么杳无消息。曰。鸡足山中凤凛然。云。未在。更道。曰。三十棒寄打雪窦。僧礼拜。师曰。新兴教今日失利。便下座(有本小异)。江州归宗可宣禅师汉州人也。壮为僧。即出峡。依广照。一语忽投。群疑顿息。照可之。未几。令分座。净空居士郭功甫过门问道。与厚。及师领归宗。时功甫任南昌尉。俄郡守恚师不为礼。捃甚。遂作书寄功甫曰。某世缘尚有六年。柰州主抑逼。当弃余喘。托生公冢。愿无见阻。功甫阅书惊喜。且颔之。中夜。其妻梦间见师入其寝。失声曰。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撼而问之。妻详以告。呼灯取书示之。相笑不已。遂孕。及生。乃名宣老。期年。记问如昔。至三岁。白云端禅师抵其家。始见之。曰。吾侄来也。端云。与和尚相别几年。宣倒指曰。四年矣(盖与相别一年方死)。云。甚处相别。曰。白莲庄上。云。以何为验。曰。爹爹。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闻推车声。端问。门外是甚么声。宣以手作推车势。端云。过后如何。曰。平地两条沟。果年六周。无疾而逝。余语未见所出。嘉兴府长水子璇讲师郡之嘉兴人也。自落[髟/采]。诵楞严不辍。从洪敏法师讲。至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有省。谓敏曰。敲空击木(一云击竹)。尚落筌蹄。举目扬眉。已成怀议。去此言端。方契斯旨。敏拊而证之。然欲探禅源。罔知攸往。闻琅琊道重当世。即趋其席。值上堂次。出问。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琊。凭陵答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师领悟。礼谢曰。愿侍巾瓶琊。谓曰。汝宗不振久矣。宜厉志扶持。报佛恩德。勿以殊宗为分也。乃如教。再拜以辞。后住长水。承禀日。顾四众曰。道非言象得。禅非拟议知。会意通宗。曾无别致。由是二宗仰之。尝疏楞严等经。盛行於世。青原第十一世(云门五世)天衣振宗义怀禅师法嗣东京慧林圆照宗本禅师常之无锡人也。族管氏。体貌厖硕。所事淳厚。年十九。往姑苏承天。依永安道升禅师。报舂炊不自疲厌。遇升入室。随众谘参。升曰。道者竭力如此。有少劳乎。师曰。若舍一法。不名满足。菩提寔欲此生身证。何劳之有。升阴奇之。越十年。剃染受具。又巾侍三载。请辞游方。至池阳。谒天衣於景德。衣举。天亲从弥勒内宫而下。无着问云。人间四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於一时中成就五百亿天子证无生法忍。未审说甚么法。天亲云。只是说这个法。如何是这个法。久而开悟。一日。室中问师。即心即佛时如何。云。杀人放火有甚么难。於是名播寰宇。漕使李公复圭命师开法瑞光。法席日盛。武林守陈公襄以承天.兴教二剎。命师择居。苏人拥道遮留。又以净慈坚请。移文谕道俗曰。借师三年。为此邦植福。不敢久占。道俗始从。元丰五年。 神宗皇帝下诏。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二律。驿 召师为慧林第一祖。既至。 上遣使问劳。阅三日。传 宣就寺之三门为士民演法。翌日。 召对 延和殿。 赐坐。师即盘足加趺。拟仆。 上亟令近臣益以锦座二只(事见师行实及无为居士杨杰真赞)。 神宗登遐。 命入福宁殿说法。以老乞归林下。得 旨任便云游。州郡不得抑令住持。击鼓辞众。说偈曰。本是无家客。那堪任意游。顺风加橹棹。船子下杨州。既出都城。王公贵人送者。车骑相属。师临别诲之曰。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为。闻者莫不感涕。晚居灵岩。其嗣法传道者百余人。 上堂曰。洪音一剖。震动乾坤。法令施行。万机顿削。圣凡路绝。佛祖情忘。当此之时。东西不辨。南北不分。从教千古万古黑漫漫。填沟塞壑无人会。卓拄杖。下座。 上堂。崄峻无过鸡足峰。行人到此路难通。唯恐祖师门下客。不移毫末到其中。参。 上堂。问也无妨。答亦无咎。何也。得之不为先。失之不为后。若达此宗。岂论空有。千圣从来也只宁。任他鸟兔争头走。成住坏空弹指间。得失是非唯一口。咄。 上堂。姑苏台畔不话春秋。衲僧面前岂论玄妙。只可着衣吃饭。玩水看山。夜见星。昼见日。两手扶犂水过膝。灵山授记只如斯。历劫何曾异今日。 上堂。於一毫端现宝王剎。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拈起拄杖曰。这个是尘。作么生说个转法轮底道理。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汝诸人说破。拈起也。海水腾波。须弥岌峇。放下也。四海晏清。乾坤肃静。敢问诸人。且道拈起即是。放下即是。当断不断。两重公案。击禅床。下座。 上元日。僧问。千灯互照。丝竹交音。正恁么时。佛法在甚么处。曰。谢布施。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曰。大似不斋来。 问。上是天。下是地。未审中间是甚么物。曰。山河大地。云。恁么则谢师答话。曰。大地山河。云。和尚何得瞒人。曰。却是老僧罪过。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韩信临朝。云。中下之流如何领会。曰。伏尸万里。云。早知今日事。悔不忌当初。曰。三皇冢上草离离。 问。春风吹古树。残日下前山。如何是不迁义。曰。青山谁管你闲事。白日廛中自有人。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曰。调古神清风自高。貌悴骨刚人不顾。云。恁么则荐福的子。雪窦亲孙也。曰。想得未知落处。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曰。放出无寻处。 问。适来消息从何而得。曰。合。 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曰。何必如此。元符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沐浴而卧。门弟子环列请偈。乞强起安坐。以化道俗。师熟视曰。痴子。我寻常尚懒作偈。今日特地图个甚么。寻常要卧便卧。不可今日特地坐也。索笔大书曰。后事付守荣。掷笔憨睡而逝。士庶献最后供者。弥月还然。 敕全身塔於寺之上方。阅世八十。坐夏五十二。 谥法空。塔曰瑞光(续灯曰。坐亡。其异迹见僧宝传)。北京天钵文慧重元禅师上堂曰。若据宗乘正令。莫不动用全威。如圣轮王宝剑飞空。谁是不宾之者。是以王道平平。和风扇物。使群邦贡献。万里梯航。六合澄清。狼烟永息。於是四魔绝迹。九类亡机即且置。作么生是动用全威底道理。蓦拈拄杖横按曰。休。休。动不如静。靠拄杖下座。 上堂。古今天地。万象森然。岁岁秋收冬藏。人人道我总会。还端的也无。直饶端的。比他鸡足峰前是甚么闲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请。参。 僧问。如何是禅。曰。入笼入槛。僧拊掌。师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拟议。师曰。了。 问。学人上来。请师举唱。曰。善财别后谁相访。楼阁门开竟日闲。云。恁么则定光金地遥招手。智者江陵暗点头。曰。大众唤觉言僧着。 问。如何是触目之机。曰。摩斯咤落水。云。谢师答话。曰。鼻孔不存。 问。昨日雨。今日晴。於曹溪路上成得个甚么边事。曰。昨日雨。今日晴。绍兴府天章元善禅师上堂曰。君问西来意。马师踏水潦。若认一毛头。何曾知起倒。劫火才洞然。愚夫觅乾草。宁知明眼人。为君长懊恼。 僧问。如何是最初句。曰。末后问将来。云。为甚么如此。曰。先行不到。云。入水见长人也。曰。秦皇击缶。临安府佛日智才禅师上堂曰。诸禅德。还知么。山僧生身父母一时丧了。直是无依倚处。以手搥胸曰。苍天。苍天。复顾大众。良久。曰。你等诸人也是铁打心肝。便下座。 上堂。举栢树子话。师曰。赵州庭栢。说与禅客。黑漆屏风。松椤亮隔。 僧问。如何是无为。曰。山前雪半消。云。请师方便。曰。水声转呜咽。无为军佛足处祥禅师僧问。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曰。暗里施文彩。明中不见踪。云。学人为甚么不见。曰。杲日当空。肓人摸地。 问。如何是般若体。曰。瑠璃殿里隐寒灯。云。如何是般若用。曰。活卓卓地。 问。一色无变异。唤作露地白牛。还端的也无。曰。头角生也。云。头角未生时如何。曰。不要犯人苗稼。平江府明因慧赟禅师上堂。拈拄杖横按曰。若恁么去。直得天无二日。国无二王。释迦老子饮气吞声。一大藏教如虫蚀木。设使钻仰不及。正是无孔铁锤。假饶信手拈来。也是残羹馊饭。一时吐却。方有少分相应。更乃堕在空亡。依旧是鬼家活计。要会么。雨后始知山色翠。事难方显丈夫心。卓拄杖。下座。兴化军西台其辨禅师上堂。举临济无位真人话。师召大众曰。临济老汉寻常一条脊梁硬似铁。及乎到这里。大似日中迷路。眼见空华。直饶道无位真人是乾屎橛。正是泥龟曳尾。其僧只知季夏极热。不知仲冬严寒。若据当时。合着得甚么语。塞断天下人舌头。西台只恁么休去。又乃眼不见为净。不免出一只手狼藉去也。临济一担。西台一堆。一担一堆。分付阿谁。从教撒向诸方去。笑杀当年老古锥。临安府法雨慧源禅师僧问。如何是最初一句。曰。梁王不识。云。如何是末后一句。曰。达磨渡江。绍兴府净众梵言首座示众曰。说法有所得。斯则野干鸣。说法无所得。是名师子吼。古德恁么道。大似掩耳偷铃。何故。说有说无。尽是野干鸣。诸人要识师子吼么。咄。报本有兰禅师法嗣福州中际可遵禅师郡之梁氏子。 上堂曰。八万四千深法门。门门有路超乾坤。如何个个踏不着。只为蜈蚣太多脚。不唯多脚亦多口。钉觜铁舌徒增丑。拈椎竖拂泥洗泥。扬眉瞬目笼中鸡。要知佛祖不到处。门掩落华春鸟啼。 上堂。昨夜四更起来。呵呵大笑不歇。幸然好一觉睡。霜锺撞作两橛。 上堂。野外桃华争烂熳。亭前栢树叶婆娑。世人莫作寻常见。多少英雄不奈何。邢州开元法明上座依报本未久。深得法忍。后归里。事落魄。多嗜酒呼卢。每大醉。唱柳词数阕。日以为常。乡民侮之。召斋则拒。召饮则从。如是者十余年。咸指曰。醉和尚。一日。谓寺众曰。吾明旦当行。汝等无他往。众窃笑之。翌晨。摄衣就座。大呼曰。吾去矣。听吾一偈。众闻奔视。明乃曰。平生醉里颠蹶。醉里却有分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言讫寂然。撼之已委蜕矣。众尽礼以葬之。云居晓舜禅师法嗣建康府蒋山佛慧法泉禅师(世号泉万卷者)上堂曰。古人恁么。南禅不恁么。古人不恁么。南禅却恁么。大众还委悉么。王婆衫子短。李四帽檐长。 圣节上堂。拈拄杖。击法座一下。曰。以此功德祝延 圣寿。便下座。 上堂。智人欲识南禅路。门前有个长松树。脚下分明不较多。无奈行人恁么去。莫恁去。急回顾。楼台烟锁钟鸣处。 雪下。上堂召大众曰。还有过得此色者么。良久。曰。文殊笑。普贤嗔。眼里无筋一世贫。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 上堂。快人一言。快马一鞭。若更眼睛定动。未免纸里麻缠。脚下是地。头上是天。不信但看八九月。纷纷黄叶满山川。 僧问。白云本无心。为风出岩谷时如何。曰。晴作雨备。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发长僧貌丑。云。未审意旨如何。曰。闭户怕天寒。 问。久雨不晴时如何。曰。白日无闲人。云。未晓玄言。乞师直指。曰。看看便是春。 问。南禅结夏。为甚么却在蒋山解。曰。众流逢海尽。云。恁么则事同一家也。曰。梦里到家乡。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曰。西瞿耶尼。云。出水后如何。曰。泗州大圣。 问。如何是衲僧行履处。曰。甲不开仓。 问。二祖立雪齐腰。意旨如何。曰。三年逢一闰。云。为甚么付法传衣。曰。村酒足人酤。明州天童澹交禅师上堂曰。也大奇。也大差。十个指头八个罅。由来多少分明。不用钻龟打瓦。便下座。僧问。临云阁耸。太白峰高。到这里。如何进步。曰。但寻荒草际。莫问白云深。云。未审如何话会。曰。寒山逢拾得。两个一时痴。云。向上宗乘又且如何举唱。曰。前言不及后语。广因择要禅师法嗣福州妙峰如璨禅师上堂曰。今朝是如来降生之节。天下缁流莫不以香汤灌沐。共报洪恩。为甚么教中却道如来者无所从来。既是无所从来。不知降生底是谁。试请道看。若道得。其恩自报。若道不得。明年四月八。还是蓦头浇。智海正觉本逸禅师法嗣福州大中海印德隆禅师上堂曰。法无异法。道无别道。时时逢见释迦。处处撞着达磨。放步即交肩。开口即齩破。不齩破。大小大。 上堂。夫欲智拔。先须定动。拈拄杖。卓一下。曰。唵苏嚧[口*悉]哩娑婆诃。归堂吃茶。上堂。触境无滞底。为甚么抬头不起。田地稳密底。为甚么下脚不得。譬如天王赐与华屋。虽获大宅。要因门入。门聻。樊哙踏开真主出。巨灵抬手锦鳞喷。参。 上堂。平旦寅。晓何人。处处弥陀佛。家家观世音。月里麒麟看北斗。向阳椑子一边青。 僧问。夜半正明。天晓不露。如何是不露底事。曰。日落月未上。云。恁么则五天唱不起。汉地和难齐。曰。方人以己。云。铁狗吠开岩上月。泥牛触破岭头云。曰。元来犹在。云。可谓不落今时句。如在白云中。曰。崔崔嵬嵬。霄汉半开。云。全因今日去也。曰。且喜阇梨瞥地。 问。寒来暑往。日居月诸。心地未明。乞师指示。曰。臂长衫袖短。脚瘦草鞋宽。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曰。日午游都市。天明往华山。青原第十一世(洞山七世)投子义青禅师法嗣东京天宁芙蓉道楷禅师沂之沂水人。族崔氏。自幼举辟谷。隐伊阳山。后游京师。籍名术台寺。试法华得度具戒。趋淮西谒投子於海会。乃问。佛祖言句如家常茶饭。离此之外。别有为人言句也无。曰。汝道寰中天子敕。还假尧舜禹汤也无。师欲进语。青以拂子摵师口曰。汝发意来。早有三十棒也。师即开悟。再拜便行。青曰。且来。阇梨。师不顾。青曰。汝到不疑之地耶。师以手掩耳。后还沂上。居马鞍山。元丰壬戌(时年四十)。道俗迎处仙洞。次迁招提.龙门。又徙大阳.大洪。皆一时名卿巨公为之劝请。自是。洞上之风大行西北。崇宁三年。 诏住京师净因。大观改元。 敕移天宁。 上堂曰。唤作一句。已是埋没宗风。曲为今时。通途消耗。所以借功明位。用在体处。借位明功。体在用处。若也体用双明。如门扇两开。不得向两扇上着意。不见新丰老子道。峰峦秀异。鹤不停机。灵木迢然。凤无依倚。直得功成不处。电火难追。拟议之间。长途万里。 上堂。良久。曰。青山常运步。石女夜生儿。便下座。 上堂。入道之径。内虚外静。如水澄凝。万象光映。不沈不浮。万法自如。所以道。火不待日而热。风不待月而凉。坚石处水。天瞽犹光。明暗自尔。乾湿同方。若能如是。岩前枯木半夜开华。木女携篮清风月下。石人舞袖共贺太平。野老讴歌知音者和。於斯明得。何必重登塔庙。再见文殊。道在目前。一时参取。 上堂。假言唱道。落在今时。设使无舌人解语。无脚人能行。要且未能与那一人相应。还会么。龙吟徒侧耳。虎啸谩沈吟。 僧问。如何是兼带之语。曰。妙用全施该世界。木人闲步火中来。云。如何是和尚家风。曰。众人皆见。云。未审见个其么。曰。东壁打西壁。 问。如何是无缝塔。曰。白云笼岳顶。终不露崔嵬。二年春。开封尹李公孝寿奏师道行卓冠丛林。宜有褒显。即 赐紫方袍。号定照禅师。内臣持 敕命至。师迎谢曰。某辞父母出家时。尝陈重誓。不为利名。专诚学道。用资九族。苟渝愿心。当弃身命。父母以此听许。今若不守本志。窃冒 宠光。则佛法.亲盟背矣。於是修表具辞。复降 旨京尹。坚俾授之。师确守不回。以拒 命坐罪。奉 旨下棘寺。与从轻。寺吏闻有司欲徙淄州。有司曰。有疾。与免刑。及吏问之。师曰。无疾。吏云。何有灸瘢耶。曰。昔者疾。今日愈。吏令思之。曰。已悉厚意。但妄非所安。乃恬然就刑而行。从之者如归市。师以法语施之。获益尤众。灵源清禅师评曰。夫楷公大士也。其建志立行。当素有根本。岂悠悠者之所能知。因赞其像曰。惟唐正观。灵润投欢。匪移所守。能适其安。乃曰。此行略有三益。一酬往谴。二顺厌生。三成大行。今日淄州楷公亦云。严天大雪。始见松筠。媚草天华。亦成造化。苟窃世荣。实辜恩者。师抵淄川僦居。学者愈亲。明年冬。 敕令自便。庵於芙蓉湖心。道俗川凑。仅数百人。日食粥一杯。故多引去。政和七年冬。 赐额曰华严禅寺。八年五月十四日。索笔书偈付侍僧曰。吾年七十六。世缘今已足。生不爱天堂。死不怕地狱。撒手横身三界外。腾腾任运何拘束。移时乃逝。随州大洪第一世报恩禅师卫之黎阳人。族刘氏。而刘氏世皆硕儒。师未冠。举方略。擢上第。后厌尘境。请于朝。乞谢簪绂为僧。 上从其请。遂游心祖道。至投子。未久即悟心要。子曰。汝再来人也。宜自护持。辞谒诸名宿。皆蒙印可。丞相韩公缜慕师道望。请开法於西京之少林。未几。大洪革律为禅。 神宗亲洒宸翰。改 赐今额。 诏师居之。 上堂曰。五五二十五。案山雷。主山雨。明眼衲僧莫教错举。 上堂。若向这里说即心即佛。大似头上安头。若说非心非佛。何异迷头认影。赏个名。安个字。定个是。立个非。向甚么处见达磨祖师。然虽如此。放一线道。别有商量。诸仁者。是复谁是。非复谁非。是非杳绝。分明万机。会么。前是官不容针。后是私通车马。於斯明得。昼见日。夜见星。於斯不明。有寒暑兮促君寿。有鬼神兮妬君福。 上堂。如斯话会。谁是知音。直饶向一句下千眼顿开。端的有几个是迷逢达磨。诸人要识达磨祖师么。乃举手作捏势曰。达磨祖师鼻孔在少林手里。放开去也。从教此土西天说黄道黑。欺胡谩汉。若不放过。不消一捏。有人要与祖师作主。便请出来与少林相见。还有么。良久。曰。果然。 问。祖师西来。九年面壁。最后一句。请师举唱。曰。面黑眼睛白。师尝设百问以问学者。其略曰。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忘。为甚么一称南无佛。罪灭河沙劫。又作此相○曰。森罗万像。总在其中。具眼禅人。请试甄别。师素与无尽居士张公商英友善。无尽数以书问儒释大要。师随问以答之。无尽问曰。清凉疏第三卷。西域邪见。不出四见。此方儒道。亦不出此四见。如庄老计自然为因。能生万物。即是邪因。易曰。太极生两仪。大极为因。亦是邪因。若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能生万物。亦是邪因。若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今疑老子自然与西天外道自然不同。何以言之。老子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无欲则常。有徼则已入其道矣。谓之邪因。岂有说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今乃破阴阳变易之道为邪因。拨去不测之神。岂有说乎。望纸后批示。以断疑网故也。师答曰。西域外道宗多途。要其会归。不出有无四见而已。谓有见.无见.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也。盖不即一心为道。则道非我有。故名外道。不即诸法是心。则法随见异。故名邪见。如谓之有。有则有无。如谓之无。无则无有。有无则有见竞生。无有则无见斯起。若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亦犹是也。夫不能离诸见。则无以明自心。无以明自心。则不能知正道矣。故经云。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又云。有见即为垢。此则未为见。远离於诸见。如是乃见佛。以此论之。邪正异途。正由见悟殊致故也。故清凉以庄老计道法自然。能生万物。易谓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以自然太极为因。一阴一阳为道。能生万物。则是邪因。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尝试论之。夫三界唯心。万缘一致。心生故法生。心灭故法灭。推而广之。弥纶万有而非有。统而会之。究竟寂灭而非无。非无亦非非无。非有亦非非有。四执既亡。百非斯遣。则自然因缘皆为戏论。虚无真实俱是假名矣。至若谓太极阴阳。能生万物。常无常有。斯为众妙之门。阴阳不测。是谓无方之神。虽圣人设教。示悟多方。然既异一心。宁非四见。何以明之。盖虚无为道。道则是无。若自然。若太极。若一阴一阳为道。道即是有。常无常有。则是亦无亦有。阴阳不测。则是非有非无。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则非物。物物则亦是无。故西天诸大论师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万法唯心为正宗。盖以心为宗。则诸见自亡。言虽或异。未足以为异也。心外有法。则诸见竞生。言虽或同。未足以为同也。虽然。儒道圣人固非不知之。乃存而不论耳。良以未即明指一心为万法之宗。虽或言之。犹不论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横生诸见。曲尽异端。以明佛法是为正道。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顺逆皆宗。非思议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缘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系心。今知理有所归。不应犹执权教。然知权之为权。未必知权也。知权之为实。斯知权矣。是亦周.孔.老.庄。设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所成终也。然则三教一心。同途异辙。究竟道宗。本无言说。非维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沂州洞山云禅师上堂曰。秋风卷地。夜雨翻空。可中别有清凉。个里更无热恼。是谁活计。到者方知。才落见闻。即居途路。且道到家后如何。任运独行无伴侣。不居正位不居偏。长安福应文禅师上堂曰。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直下便承当。错认弓为矢。惺惺底筑着磕着。懵懂底和泥合水。龟毛拂这塞虚空。兔角杖撑天拄地。日射珊瑚林。知心能几几。以拂子击禅床。下座。嘉泰普灯录卷第三音释愿音愿 赟於伦切 捷疾叶切 楷口骇切 龆音迢 銮卢丸切 諟音是 蓬音蓬 勃满没切 哙音快 掇都括切 鼷音奚 啰音罗 唻来皆切 抨披耕切 驹音俱 [跳-兆+孛]音孛 尿奴吊切 奯音豁 靴许戈切 胝丁尼切 晃户广切 醺音熏 羚音灵 慵常容切 淬取内切 砺音厉 捃居运切 妈音马 [髟/采]音采 懊乌皓切 椤音罗 馊音搜 罅虚诈切 灌音贯 苏音苏 嚧音卢 [口*悉]音悉 哩音利 聻尼止切 椑音卑 沂鱼衣切 瘢蒲官切 磕克盍切 缜之忍切 懵母总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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