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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番事物產與商務
    ●敘呈送各大憲緣由
    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六十八年所寄每年報單,已付本國史官存案,想大人必當閱過在六十八年四月間所載往臺灣迆南一帶保固和好之事。此事系上年與土人已立定約;但此番到彼,因天氣不佳,未能如願悉往所應到地方,盡行面約,致事尚未定著。本年卻有一椿幸事甚好:二月二十一日由打狗開船,二十七日到一地方,此地在內地(內地謂土番之界內)五里,值東北二十二度,是麥肯士被戕地方。若照平時文書舊例,此事本不必載,但觀本地土人所談風土民情,似與我們有可以通好機緣。故仍詳晰開載。
    ●敘領事及同伴諸人入生番境緣由
    畢客淋所論府城情形,翻譯最好;除此人外,各人即未必有此了亮。
    初起身時,偕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並出名翻譯官畢客淋與某及隨丁五人,坐一小船·啟行同往。時水師提督接待甚優,若向借砲船固易,因某等慮土人(土人謂土番也)疑駭,故意用此等小船駕往。
    論〔一千八百〕六十七年所立定約,中間規條甚多,想經大人明鑑。此約若較之「庫臘」及「拖士索」兩處合約,尤為確實,且更有用。
    福州英領事星察里當日所發文書,原議與此地土人立約,並與別派土人無干。文書內又說:此次西國難民若亦由呼路兒(船名)水手受害地方上岸,必不中用,勢終為土人所殺。故彼時某之力量亦難保其十分平安也。然當時原駐有一隊兵丁,某初意即領之前進,徑除此凶惡土人,至今此念猶覺魂夢不忘也。事後追思·當時未舉行亦好,幸彼時之性情閱歷有以自主也。
    十六個月之內,絕無意外事故,此可見某之用心矣。某自信無論何時、何地,所值何事,皆能立時決斷舉行。
    ●論生番殺害西人及漢人緣由
    某曾同可靠隨丁數人,親到彼無可憑藉地方,適遇難民,某即徑向前進,尋覓土人與說。其土人後亦帶某覓路回來。是某固親歷此危險地方,看來此輩土人,亦不甚可畏也。
    某料難民受害緣由,以善惡本念推之,想必因從前受過我輩不義之事(我輩二字,似合中外人統言之,不端指外國人,故下文乃論海賊,其意似以土番必曾受害於賊,故見有異方人即行戕殺報復,非其性之本惡也;但證之舊史、考之人言,無從查悉耳),意在報復,故視戕殺為當然也。但某所帶從前書籍,並未檢出昔年海賊多在彼地上岸情事,即詢之諸人所說,以意類推,想海賊之近在彼地者從前甚多,而今甚少。
    今以海賊所作殘忍之事,於下文詳言之:從前「氣利伯賒」海島本屬「肯褒爹」埠頭,海賊約駐一個月,隨駛到暹羅海灣並中國洋,遇有船隻,無論呂宋、蒲萄牙及中國,悉被劫掠。時有西洋外科醫生與登賒(洋人名)並一癲癇水手皆在劫內。三人不願從賊,意欲逃走,擬到蘇門答臘或近一英國地方,即行脫身。無如拘禁甚嚴,只得隨賊船到澎湖並「伯士喀多」海島,歷盡艱苦。曾於該賊下碇所在,見有大城,中有旗兵駐札。嗣後賊因檢閱海圖,知臺灣與「留庫呢啞」之間,有無數小島,意欲駛到彼處,不論有無民居,在彼打劫,可免官兵逐捕。乃於一千六百八十五年(即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初六日,駛往此島之「瓜山」上岸。因望見臺灣南岸,遂直駛到郎嬌之東,忽然失事。此郎嬌東岸,本系是年土人所新得者,後由福州陸續移住者甚多,即今赤嵌地方是也(此條似系援據舊事,見書中所說海賊上岸地方,系在郎嬌,不近彼地也)。
    現在臺灣迆南各族械鬥,多因族姓爭強起釁;須有一族鬥敗輸服,方可息事。頃羅馬教門教士卑兒信在打狗地方,與本地人往來頗熟,據述有奉教一鄉名「迫樸」者,曾說彼地亦因此事於一百二十年前本鄉在山上械鬥,經別鄉極力調停,終不肯止;可見非勢窮力屈,終無以服其心也。
    未知土人與我們何以不對。想必另有緣故,非徒素性好鬥也。方鬥時,土官多克察亦恐釀成大事,親到彈壓,趕緊撲滅。緣此地從前曾與西國水手相鬥,該土官失去貨物甚多,故此番未免畏事。若有中國官兵駐札,以為聲援,則彼尚不甚畏也。
    相鬥時,土人原無意於戕我兵丁、致麥肯士於死地也,特欲虛張聲勢,令我退兵,免後來再生覬覦耳。其實彼意亦慮結釁,恐自己並受大傷。且我水手雖敗退回船,尚能在三里外開砲攻打,想土人亦當畏懼也。
    凡人心思所能到、筆墨所能書者,皆為上天所能行之事(此一條未知何指,蓋其意欲歸美於天主之有大能力也)。
    呼路兒水手受害之日,亦是彼地十八族後來晦氣。據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聞畢客淋來信云:彼地土人為開花砲子所傷者甚多。又據彼地女巫說:我們回船之後,復加咀咒,故彼地自是以後,諸凡多事。五穀既不成熟,牲畜亦多暴死;甚至酒席中間,忽起忿爭,致兩人因此斃命者;又有人在海灣釣魚,竟為水蛇所咬,痛苦隨斃;並有一群獵戶經從前開砲地方,適見未爆砲子一枚,遂投諸火,此砲子出其不意炸開,傷斃多人:皆為意外不幸之事。
    凡人能製造開花砲子者,其膽力必壯,不若中國人一聞砲聲,即行退走;蓋華人較土人膽力尤歉。土人與人仇殺,尚能從樹叢避砲前進,即砲多難進,亦能從樹叢緩緩退去。若西國人則尤不然,即當爭鬥危險之時,若另有一副膽略奮勉竟進,視險地如安居也。故土人自視弗如,亦願兩相息兵,為自安之計。但恐經前番釀禍,必留一疑慮於心,不能遽忘耳。
    現某與兩個夥計,夙系同心,故任到何方,皆可平安無事。
    ●論美領事入生番境立約情節及風土人情
    今再將所到土人地方,詳細言之。二月二十四日由打狗開船(上文系二月二十一日開船),天氣甚好,直至下午五點鐘,風浪平靜。因晚,乃下碇於赤當茭附近地方。是夜食物甚缺,睡處用布帆遮蔽,並須自己張掛。
    上午三點鐘即開船前進,時值大風,舟行甚險,幾至失事。是日至郎嬌地方。此地離「賒釐務」城約在赤嵌之南二里。十二點後上岸。
    賒釐務城有五百民居。民有番、漢兩種什居。男貌近漢,頗美,格局亦好;女多粗肥,不知禮貌。以兩種合計之,大約土人之種類較多。倘再傳兩代,將漢人悉化為土人矣。若臺灣之「買士提落」地方,其面貌常似漢人,雖屢傳不變也。
    賒釐務人皆以販柴為業;所產半出本鄉,半在西岸,西岸在本鄉之南;此柴運往府城發售。
    郎嬌之山谷地雖肥沃,然一界赤嵌東南之高山,一界西南荒崖,地方迫窄,出產尚不敷用也。計所產最要者,米與花生、金薯、甘蔗及麻少許,果則柑橘、芭蕉;另有一種果品,味似梨,野生於山谷高崗等處,食之祛風。
    現江口之水,其流入城內者業經淤塞,亦可憂也。二年前大船所泊地方,近為沙灘,潮退時竟成高燥之地。即自北至南一帶,亦多此境,望之高下不齊。
    次日已正起身,到彼界內,計所帶一幫人,有鄉導二名、轎班六名抬禮物,並隨丁三名,皆漢人。
    起身前行,初望東南向,緣崖曲折,到郎嬌山谷之後,乃向東為多。行不多時,即離赤嵌並賒釐務番漢雜居之田野。頃又離「波梨格」下甲人之田野(按粵中猺人有下甲名目,似即此種人客居於波利格者)。此數種人皆納糧於多克察。
    一點鐘到孤灘地方。其地有迫樸人僑寓,因借憩焉。時已望見土人所住山崗。轎班人等皆恐畏不肯前進。某彼時心雖煩懣,只得用好語極力勸導令行。因思方來之時,若輩原知必到此地,且已與約過,曾經允願隨某所向前行。況此地果甚危險,某先不敢進前矣。奈眾人見某心意甚決,悉皆色變,遂有決不肯進之意。待某與「迫樸」頭人商談事情之時,若輩竟卒然潛散,並不問取辛錢。迨欲發錢相付,已遠颺多里矣。此事即在中國亦屬罕見。人眾哄散,誠失所望,幸所擔擱日期與未來時所計程期尚為快速,乃趕雇下甲挑伕,待其來齊,即起身到彼山谷。時值大霧,所帶風雨表不可作準,以意懸度,約彼地最高地方不過離海面四、五百尺。
    當初上高崗時,已穿過多克察所駐之山谷。彼時從東向望海,計有三、四洋里之遠。回顧各山,迆邐下伏,景象甚佳;兼有眾水縈繞之。
    山谷之中,多半可耕。土產有鳳尾草、野黃梨及竹。椰子、楓樹、大樟木,彼界內迆北八十洋里,隨在多有,某所親見;至此絕不復見,緣海風甚多,故小島皆荒也。猴甚多,緣木嘻戲。
    前所到城內,獸畜頗多。據鄉導云:所產有豹、熊、獐、鹿、野兔、山貓、山羊、水獺、松鼠、野豬。松鼠能飛,色如森木(木名),大似英國狐狸,惟界內北地多有之,此地亦不得睹。飛禽亦少。徑路約可容牛車經過。車式仿中國製造所常用者,計闊五尺二寸,夾以堅木兩輪,駕三、四牛掣之。
    下午五點鐘,再行四洋里路程,乃到「色比里」一族。此為人煙最盛地方。其鄉村住屋比連,形如半環,中為田園。約行一周,須一點鐘乃遍。外面周圍種竹,以為護衛,中開一路,路亦寬坦,牛車牲口出入頗易。
    土人接待甚優,並不阻我輩在村中掛搭帳房。但跟丁見土人手中所執之槍,槍頭飾以人髮,仍是膽寒。某等重經勸諭。迨歸棚安歇,自己亦覺辛苦。
    次日極早,即寄信多克察處,久待回信未來,幾不耐煩。然後多克察之兄弟方到。據云:多克察一族,數日前往山上射獵未歸。當時無可奈何,只得耐心再候。時已接到色比里頭人以瑟請帖,因起身先往其家。家離鄉約行一點鐘方到。所居處周圍甚佳。住屋多以竹雜土為之,因此處時常地震,故最為相宜。打狗東邊土人所用以起蓋之石板沙石,此地亦少,偶有碎石,皆巉岩不適用,故土匠亦不之用也。
    某等甚羨以瑟住屋,並屋內家伙,甚為齊整,中庭尤佳,屢經睥睨,實無纖穢可議。圈養牲畜之地,亦極潔淨。所有田畝,收拾清楚,皆可入畫。
    屋宇朝東,以秸本為簷,飾以鹿角,大抵與英國未保險以前之屋仿佛相似,所異者以秸蓋屋,不用麻皮或柳條緊束,僅用佳竹數竿架之耳。
    屋中房四間,廚房在南,臥室次之,客房及餘房一間在北,某尚未入內閱看。各房皆有門出入,而無窗牖。其接待某等所坐之房,甚為迫窄,僅容椅二張、桌一張,椅、桌皆漢人所為。有一幅中國畫圖,繪數美人手彈琵琶,妝飾華麗;主人以此相示,詫為奇觀。
    壁之外用鹿角數條撐之,壁旁倚一素用之槍,洗刷瑩潔,似匠人所新制者。
    門之對面靠牆一帶,堆積今年所需糧食。凡糧食,中國用米,彼地則以此物為糧,亦甚貴重。值收成時,有一定期,合族皆往,此禮最重。彼地以此物為糧外,兼用以釀酒,味頗清甜。其堆積法甚妙,初到時乍見此堆,幾疑是一領花氈罩著。
    某方各處張望,適以瑟妻奉酒一杯。以瑟遞過煙袋,小兒輩將炭焰摔地,以備吃火之用。臺灣南邊所吃之煙,味皆極好極清。所有各島土人,呼煙為「宅麥口」,大約近呂宋語言。考煙種本由小呂宋傳入中國,此煙想亦由彼處移種臺灣。
    聚談未久,延食晚餐,某因固辭,甚覺抱歉,緣天氣已晚,路徑崎嶇,不得不趕緊回去也。
    在以瑟家中即聞多克察射獵已回,訂期於明日來訪。
    色比里一族人眾,體格雄健,目眶長而且大,髮亦打辮,同於中國。倘與中國交戰,最易相混,看之不覺。因此與鄰近迆北一帶裝束較易,蓋迆北一帶近於「麥黎」人(日本地名)裝束也。
    衣服有兩種:一種小黑衫,一種麥黎杉;自胸前繡起,繞至手袖,緣邊用銀煉並金銀五金及玻璃等件為鑲。老人衣服,除此兩種外,又加外衫,以鹿皮或豹皮為之;賤者用布包頭,略似廈門、汕頭撐船人裝束。
    軍器有鳥槍、短劍。某舊年曾寄樣回國。弓矢以竹為之,箭鏃用鐵或銅,皆波梨格之下甲人所制。
    婦人容貌,多半齊整,其中有數人體格勻稱,面貌尤美。待人禮貌亦甚和。其裝束,髮分兩綹,披至雙鬢,用帕束之,餘垂腦後,乃將銀練並紅布絞之,疊為兩摺,挽於頭上為髻;其銀煉、紅布之飾,不啻自然髻冠一頂,略如從前花旗婦人妝飾。短褲及膝,短衫蔽身,長僅及腰,袖短及臂,衽拂向右,與中國同。
    男女皆穿耳,耳孔長約二分,耳環用各燒料,或用竹至銀、銅不等。以上衣飾,皆漢人所制。
    盡某所見男人,多以射獵為生;女人理家務、治田園。又有一種人在彼家裏同住,略比奴僕好些,助其耕種,以力受傭。此種皆系北向「意米亞」種類,到此已久,尚能操舊地土音。因在此地雇役,習於主人言語,改從此地土音,反覺順口。
    色比里以南,土人容色較白。照常比較,人亦更傾而勇。當交戰時,此種人可恃為一枝合心可靠之兵。
    某想此兩種人(指色比里及迆南土人)必曾互通婚姻,而相習染,故色比里人雖為多克察所轄之族,仍與西岸及界內居住「毛里遜」山與郎嬌海關中間之各族(謂兩地中間之土番,因不知此地何名,故以左右兩地之毛里遜山及郎嬌兩地名之,否則當云與西岸及某地人形貌各異也),形貌獨異。因語言、文字、射獵、遷移,其風氣大抵相類,或概指為一種類土人,其實諸族土人較之色比里形貌更劣,舉動更粗,學問亦更不如。
    迆南各族,無一人娶數婦者,緣役地夫婦皆情好甚篤也。
    若論彼地教門,除不拜神佛外,實未知其屬何教也。
    禮儀政事,某亦未聞,不能詳陳。
    其測算歲時之法,亦與我輩大異。我輩以點鐘、日月、歲時積算,皆彼所未知也。
    語言與日本之麥黎人相似,口音極清順。
    若論其人民風俗,與亞細亞何國甚似,某不能定;且俟有較某聰明者再為定擬(外國以中華地方屬於亞細亞洲)。
    臺灣相近各族,某所見過者,其數目名字,大抵與美國命意相類。若依色比里土音,如一、二、三等數,應呼作意他、佬沙、拖路等數。今依美國語言,二十應呼作兩個十,彼地亦呼作佬沙波盧,佬沙為二,波盧為十,是亦呼作兩個十也。三十即呼拖路波盧,亦是此意。大抵數目積算,本屬相同,惟各有土音之異耳。臺灣各族土音各不相同,故稱呼各異。然未有文字,皆知積算。今將其土音各相比較,亦頗新聞,特表列於左:
    以上諸族,皆不知所本。惟庫臘自稱前由東洋坐船到此,此語頗得其實,蓋東洋有急流沖至南洋,匯在臺灣正南及東南之界。在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九月間,畢客淋曾贖出一幫「伯司」海島難人於「拖士索」部族,亦因此島人坐一小船,近在「伯宅里」海島釣魚,遂被急流所沖,溜到臺灣東南岸,事相類也。伯宅里者,系一群海島,在東南角之南八十五洋里。
    次早,多克察應期而至。大家相見,多克察似有喜色。開口即云:『我近日心內不忘汝等,亦望汝心內勿忘於我』。某即答云:『我所住地方,人數多於列星,自不能逐個應酬得來;但我國在上之人,皆與我心事相同,若使十八族謹守數月前所寄字樣,願與汝等和好,並不遣船到此交戰』。伊又問云:『汝能信汝之百姓以後再不興起爭端否』?
    某答云:『此節勿慮』。伊又問云:『此後更有友愛情事須新添否』?某答云:『現在實無;但初次相見,時日無多,尚望得閒時再細談從前事情,庶不負火山與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認旂以後,不論大小式樣,只認紅旂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難民拿出此旂』等語。若照此語,則船有失事時,伊肯來救,和好之事,更屬實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壓載及淡水,務須小心,皆應將紅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應,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兩處地名為船中尋覓好水之處。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為「利哩庵」,呼石為「測赤萊」,肚饑為「麥措糧」,冷為「日里歷凱」,兄弟為「喀喀」,頭人為「麥里森絲兒」』。又伊意決不準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獵地方,因又云:『我輩一幫人,見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來自去,是使爭端復啟,禍勢蔓延也。
    頭人之兄弟甚通漢語,據云:若欲定約,託某將約內規條寫出,使各族並難民有不知誤犯者,閱此最為有用。某彼時心中頗為駭異,仍即刻依據寫出一示。此示若當文書,原不中用,惟貼於迆南各埠頭,使各國到此者,皆知遵約,不啟釁端,未必無益。示云:
    『郎嬌之南十八族,並迆東一帶之山若海,統包海澳在內,其地總名為臺灣南澳。澳之土官頭目多克察,因臺灣有美國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兒,其水手被庫臘人所害,今特請某出示,某名讓禮、姓李想兒,現作美國領事,料理臺灣並廈門通商事務,特發此一紙告示,為我們與多克察同記著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現今花旗國家亦樂準照此舉行,即駐札北京通商大臣亦當允準。今將所約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轄十八族,無論何族,皆當善遇西國難民;而難民未上岸之先,亦須先掛紅旗為號,即欲用石為載、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應需各物,皆當令水手在岸邊先展紅旗,待岸上有旗接應,方可進前。至所向地方,亦當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準到各部族居住之鄉村,及其射獵所到之山嶺,只許在「抽啞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東南第一川,在南澳東南角之北。又許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兒水手受害之磐石西邊,此處值東北風時,水泉最好。除此兩處外,凡有由別處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機。爾等勿恃國家成約,謂可護庇,反受土人之累。緣以外地方,不在約內,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擔干系也。
    讓禮李想兒押
    在見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押
    翻譯官畢克淋押』
    此示寫好,即付與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隨送紅羽毛一百八十碼、小手槍一柄、不合用單門鳥槍一柄、鋼槍一桿。以上諸物,皆系廈門宅兒並兒梨兩行商所送。又牙鑲千里鏡連匣一具,是意勒安打們所送。某某答云:『此節勿慮』。伊又問云:『此後更有友愛情事須新添否』?某答云:『現在實無;但初次相見,時日無多,尚望得閒時再細談從前事情,庶不負火山與汝相遇一遭』。伊又云:『船必認旂以後,不論大小式樣,只認紅旂便是耳;但我仍不欲有破船情事,致難民拿出此旂』等語。若照此語,則船有失事時,伊肯來救,和好之事,更屬實心。伊又云:『如船上要用壓載及淡水,務須小心,皆應將紅旗展拂,待岸上亦有此旗相應,乃可上岸』。伊又指引有兩處地名為船中尋覓好水之處。伊又云:『彼地土音呼水為「利哩庵」,呼石為「測赤萊」,肚饑為「麥措糧」,冷為「日里歷凱」,兄弟為「喀喀」,頭人為「麥里森絲兒」』。又伊意決不準一人上岸,到彼部族及打獵地方,因又云:『我輩一幫人,見汝等甚奇甚喜,若汝仍於此地自來自去,是使爭端復啟,禍勢蔓延也。
    頭人之兄弟甚通漢語,據云:若欲定約,託某將約內規條寫出,使各族並難民有不知誤犯者,閱此最為有用。某彼時心中頗為駭異,仍即刻依據寫出一示。此示若當文書,原不中用,惟貼於迆南各埠頭,使各國到此者,皆知遵約,不啟釁端,未必無益。示云:
    『郎嬌之南十八族,並迆東一帶之山若海,統包海澳在內,其地總名為臺灣南澳。澳之土官頭目多克察,因臺灣有美國三枝桅之船,船名呼路兒,其水手被庫臘人所害,今特請某出示,某名讓禮、姓李想兒,現作美國領事,料理臺灣並廈門通商事務,特發此一紙告示,為我們與多克察同記著一千八百六十七年事情。現今花旗國家亦樂準照此舉行,即駐札北京通商大臣亦當允準。今將所約各款列左:
    一、多克察所轄十八族,無論何族,皆當善遇西國難民;而難民未上岸之先,亦須先掛紅旗為號,即欲用石為載、或需淡水及船中尚有應需各物,皆當令水手在岸邊先展紅旗,待岸上有旗接應,方可進前。至所向地方,亦當依彼人指引。
    一、船中人不準到各部族居住之鄉村,及其射獵所到之山嶺,只許在「抽啞梭竿」地方行走。此地系東南第一川,在南澳東南角之北。又許到「吐拚勒」地方。此地在呼路兒水手受害之磐石西邊,此處值東北風時,水泉最好。除此兩處外,凡有由別處上岸者,皆是自蹈危機。爾等勿恃國家成約,謂可護庇,反受土人之累。緣以外地方,不在約內,倘被土人欺陵,彼地不擔干系也。
    讓禮李想兒押
    在見臺灣南埠總稅務司意勒安打們押
    翻譯官畢克淋押』
    此示寫好,即付與多克察,某亦留一稿底。
    某隨送紅羽毛一百八十碼、小手槍一柄、不合用單門鳥槍一柄、鋼槍一桿。以上諸物,皆系廈門宅兒並兒梨兩行商所送。又牙鑲千里鏡連匣一具,是意勒安打們所送。某所送者,珠數串、戒指及腳鐲數枚、並火酒一匣。
    某有一好槍,名鶯呼哩,特送與盡心辦事之鄉導,渠是「賒釐務」著名之人,系劉鎮臺轄內營兵親戚;此營即因保護本縣防備土人而設。
    多克察本意,原不料我們如此禮待,甚為感激。因云:『君等用許多禮物,若是結我歡心,則我們諸語已許在先,可不必費;若用以結我為友,留作紀念,則我受了甚為歡感』。某答云:『此語甚是。但外面虛言結好,眾人皆能,誰能識我之心乎』?語畢,多克察先自退出。嗣後寂然甚靜。旋見一老婦出行教門之禮,其貌甚敬;手執一盃,滿貯清水,環走上下,口念咒語,語音甚速;念畢,乃將水灑地。厥後老婦退出,乃設席於老婦行禮時所環走之內,每席各安於每人面前,惟頭目多克察另設於別室。約一點鐘,終席。所設者飯、水及豬肉三品。
    某帶有火酒甚多,雖為彼地土人所喜,然每飲不多。迨席散後,仍復肅靜,卻似黎明初起時氣象。
    散席已及三點鐘,本意欲再與盤桓,略習些某所願聞之事,如教門風俗及部族政事等件,但察看各族中似有恐畏我們形狀,若無要事,不便久坐,蓋彼地人見我輩挨延不去,或妄揣我輩有伺察情形、窺探路徑之心,倘或因此生疑,則彼地恐畏之情,未能脫化,恐貽禍後來不淺,是以不敢挨延,即與多克察說過回臺路遠,當即趕緊起身。彼亦無語牽留。因作別,遂行。隨即紮束帳房、收拾行李,不及十五分鐘,即行。行時,土人向兩旁開砲,以示親愛之意,除此並無送別禮貌,此全島風俗皆然也。
    回時暫住火山,此地即十六個月之前與多克察初次相會地方。細心察看相會處,在石坡之旁,石甚崎嶇,此皆因火山融出之粉石、海底所結之蟲石、兩石漸長,互相觸抵,兼以山石時有隤壞,更加摧擊,故多齟齬不平也(海底蟲石,謂海波所結,意亦如蠣房之類)。
    日未落時,某即到「古丹」地方,地系迫樸人分族遷居之所,因與其頭人矮三閒談。
    迫樸為平原土人,與山內土人「克釐士」風俗各異。從前迫樸一族即能忍耐勞苦,善待外人。計一千七百年內,此地轄於荷蘭時,綿延至今,仍是茂盛。前一千六百七十五年,荷蘭作史者,已詳論此族風俗,今引列於左。
    其書云:『此地百姓皆甚友愛,性情最好。自來接待我們荷蘭人,卻盡禮貌,並無糟蹋偷竊情事。相與亦極誠實,不似印度土人也。至詭詐之事,有雖死不為者。
    此地人皆習耕種,產米極多。其耕種法,不論田業之多寡,但計全家歲需若干,即種若干。性頗懶惰,田地皆推與婦女為之。收成時亦系婦女刈穫,貯藏室內,夤夜用火烘之,明早即乾。隨經篩淨以後,計本日所需糧米,每早舂揄供給;逐日逐年,皆是如此舉行。米之外,又有二、三種谷食,可當麵包,遇缺乏時亦用以代糧。果品除外來者,土產有姜、蔗、西瓜等件。
    西國有一種葡萄酒,彼地並未之見。彼所釀酒,其酒味酒性亦弗亞於大呂宋、日耳曼諸國酒,亦以婦女釀之。
    婦女閒時,皆往海旁釣蟹、鑿蠣,緣谷食外,以此為食中佳品也。
    其城若鄉,並皆寬敞,以竹為之』。
    以上書中所說,今因漢人遷住於此,漸迫土人退後,故釣魚之事,及今已廢。餘計迫樸一族,所有治生事業,皆與二百年前無異,惟廢漁耳。
    其所操另有土音。因與漢人時相往來,學習甚熟,故所說漢語甚好。服飾亦漸變於前。
    居民所奉,依漢人供天后神像,並其下甲人素祀之偶像。某不能知其禮儀政事備細。惟受人欺陵,即起相仇,仍是從前習氣。
    此輩及山內土人,除將仇人頭骨寶藏外,餘皆視為不甚貴重之物。
    據「荷蘭」書中又云:『此土人頗習雕琢、繪畫,用以飾屋』。然某所歷,皆未之見;惟竹煙袋頗有雕繪,兼用銅、錫鑲之,然皆漢人所為,且式樣亦粗。若輩所謂機巧者,惟有織布一事,亦系婦人所為。有一種布,甚佳且韌。其布或績麻所為,或用一種柔韌之樹皮為之。
    其人能知銀錢價值,不似山內各族,然卻不貪心。某曾試之。有一次某送與頭人矮三以渠所中意之英國紅布做成各種物件並玉器少許,渠亦報某以鹿脯並鮮肉強某收領。
    由彼地起身,不過數點鐘,即到「賒釐務」地方。到時,值十點鐘,頗覺饑餓辛苦,急欲回到打狗。
    未下船之先,先到赤嵌地方,此城在地圖統名為郎嬌,惟此地尚在郎嬌之北,計有福建人二千灶,皆以販運柴炭、鹿角、生鹿、獺、豹、野貓皮、水牛、牛革為生。
    有一小屋在此地之西,系為瞭望海賊及內地土人而設;因華人初到時曾與土人交戰,故須預防也。
    次日風順,即行開船,經過鳳港,此地為鄭成功夫人墳墓所在。鄭成功系中國將官,曾為海賊,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戰敗荷蘭攻取臺灣者。
    此鄉米最著名,但所產僅足自給。
    「帖九辨」一大族,所居近於山傍,聞此地可出壯丁千人。
    赤嵌居民,多以販柴為業。其柴與本地土人克釐士交易,用鳥槍、火藥、砲子並布匹所做各物件與之兌換。
    某在「板寮」一日,欲到山內不果,因彼地居民逐處皆設法攔阻也。隨即起身到北邊。
    板寮是一座小城,約有二千灶。城在海澳之首,有一座山嶺環屏其東,恰障住沿海東風。
    某所見岸邊居民,下等者皆以撲魚為生。有一種煙草,得之土人者,最佳;布疋一種,亦佳,系由土人販出轉售;餘尚有米穀、鹿角、牛革及各種皮毛、火柴,些須皆運往府城脫銷。
    時值風勢不順,離中港數里,即行上岸。其地有鴉片、洋貨,運往府城者,在此漏稅。
    次早為三月初五日,七點鐘平安回到打狗口。
    ●論臺灣漢番來歷
    此事所最關涉者,須先查明彼島土人風俗,並中國與本國從前所有在臺通商原約。某今略就所見聞者,開列於左。
    據臺人云:島內土人,中國並未嘗在彼設官管束,不算是服屬中國地方;眾人皆可遷住,若土官允準,則樟腦之事即可舉行,某思此議大錯。
    臺灣地方,本非中國命名。於一千四百三十年時,方有中國人到此。自是至今,而全臺所有地方,中國仍未周知。
    現在看臺灣山勢巉巖,彼地土人,尚不忘從前倭寇事情。因倭人於一千五百八十五年以前,與中國未經構釁,駛船東來·曾到此「冰碻」海關地方。聞彼時曾與通商,但不知為何年之事。故所有交戰得勝及調停定約等事,傳聞各有異辭。
    鄭成功於一千六百六十二年逐荷蘭人離去一呢能爹啞」砲臺及包肯一小城,遂據住臺灣西岸之中。彼時議有一節,甚為得力;餘所遞降書十八條,不過議準荷蘭所頓各埠貨物,許其攜歸,其實仍多失落也。
    ●論臺南包肯小城地近臺灣府
    自一千六百八十三年,中國人陸續遷居此島,皆由鄭成功得勝佔據而起。至今日遷居益多,土人益退入內山。故迆西一帶平壤,至海岸止,皆被中國佔據。南北皆直佔至山嶺為界。
    ●論臺北治丹、羅蚶山界
    更有「治丹」、「羅蚶」兩山(原注:在麥桑禿古及艋舺埠頭)及艋舺之「荷威」,並南港江復有近「奎隆」之產煤各山,並其最膏腴之西南村落凡為奎隆江所環繞者。
    又東城外諸山地,直到「索圩」海關止(原注:即所謂噶嗎蘭廳也),皆經佔據;其深並進至內地山腳為界,至此乃不可進矣。蓋再進則土人凶猛,多與仇敵,至今猶然,不能逐之再退也。茲特於地圖內劃一線為界,注明中國界限,此界外人亦失望,無從設法再逐矣。
    ●論生番種類及風土、人情、互市等事
    據云:有一大隊下甲人,起初是廣東人,最勤;最可憐者,被本地逐出,遷居於此,多住於能知禮貌之土人地方,與閩人之氾海者雜住,自北至南,隨在多有,未久即熟於土語。今多為土人所藉以收買鳥槍、火藥、砲子及中西各種衣服、銅錫物飾、食鹽等件,復代販土人之鹿角、乾肉、熊豹等皮、姜、黃梨果、麻布、樟腦等件,兩相兌換。物件既多,獲利亦廣。得此一番貿易,兩邊並受其利。
    近日更通婚娶,故所得土人之山地益多;藉此基業,因以致富。財源既裕,用以販運,故樟腦一項,必須讓此等人為之。
    某於舊年四、五月間,於此等人家曾到數處。有一家住在烏蘭東邊山腳。計其田地甚廣,所種番薯、煙葉、糖蔗等件,極多極盛;樟爐亦最多,都已起制。
    其餘下甲人,雖亦剃髮打辮,與中國裝束相似,皆不知中國規矩。緣此輩皆視廣東諸族為主人,第聽其主調度也。彼人皆納稅於土官。緣起初所得之地,皆由土官給憑也。彼人皆屯貨於下甲城內,然後轉運到最近埠頭,售賣好價。
    看各處土人情景,雖屬土官管內,並未有主僕之分,仍憑己意行為;故土官法律之施於彼地者,自始至終,皆先細心講解,以通其情。其實政令所及,尚屬有限,大抵亦聽其所自為耳。且彼地生性桀驁,斷難受約也。
    又有一種土人,各轄各族,並不受土官節制者。其居住射獵之地,各據一方,不通往來。亦頗知選擇獵地,隨時遷移,以此為生,與中國人之在平壤者耕漁資生,亦頗相類。時將田地出租,或賣與中國人,皆自立主意,隨時可行。賣時,將伊之憑據原單統付買主。至所有家產各憑據,並不與海關及外人關涉,且不為外人所詒也。若使將山樹盡砍,變為田地,或開鑿大石,及挖掘地內,取其所產,皆可任意為之。中國人於此等皆有例禁,彼地皆無主,任人為之。彼人亦知開礦,亦許他人於界內開礦;亦知起屋,屋制全不遵中國例禁,無拘無束,自視甚樂也。蓋彼之所行,自合彼地律法,及交界之土人律法,惟不合中國律法耳。緣不歸中國管轄也。惟田地交易一節,中國人可以與議,因買時須在所轄之官府加印也。即貨物售買者,皆有買單為憑,亦當加印。加印一節,不過列官府銜頭,載明準買耳。
    百年前,曾有一作書人,曾論迫樸一族云:此種人,自中國觀之,概指為愚頑之類。其實有一種真智慧,且勝於西國之格致士也。即現今中國人,亦謂此土人除與通事時有爭執外,餘〔無〕欺騙、偷竊、口角、詞訟之事,人皆互相親愛,極其公道。若有人以物持贈,皆不自用,即轉贈素所幫助之人。
    前歸荷蘭管轄時,似其地已有奉教者,故現在彼地人多通於荷蘭之語言文字。以荷蘭書籍問之,尚能檢出舊書之零頁,且不肯崇奉各神,最惡聞鬼神之事,故自己亦不立教,亦不誦經。
    荷蘭人說此事甚詳。一千六百七十五年間,荷蘭史官曾記彼地風俗云:土人性情最好,亦最友愛,待荷蘭人亦好,並無偷竊及害人情事,結交亦甚信實。當荷蘭在彼時,彼人亦知以西字自寫所言等語。某看此語是實。據荷蘭書籍及前手文憑中曾說:迫樸一族,在「白沙」地方(原住:在打狗口之東二十八洋里)有舊文憑一紙,系彼地土人所寫者。此紙於舊年二月間府城某先生曾寄來與某閱過。
    或云:有一種土人,甚為下等。此語系近於「索淤」土人所說。其人住居,近在「索淤」海關之東北岸「板崎」地方(原注:板崎系打狗口南邊一小城)。據云自己是「宅確落」子孫,於一千六、七百年間與荷蘭、呂宋人同來此島,逐去土人,佔住田地,乃擄此土人為奴。其人面貌甚黑,性凶而毒,卻與「麥里那」相似。即荷蘭人所論內土各族許多好處,迨論到此族土人,亦無可說。
    ●論番漢爭鬥事
    彰化迆西之一帶山腳,中國人前所未到者,近日亦有文憑來往爭議其事,曾撥隊伍到彼,與土人交戰,因欲據其產樟之山也。此輩冒險邀利之人,於交戰事甚樂為之,且決必勝,復籌備一項賞錢為傷亡恤養之費。無如前進甚緩,而內地產樟既多,利仍歸於下甲之廣東人也。
    內地各族,與下甲及迫樸之平壤土人,曾經合議,欲於此島設立主意人,自掌大權,勿受他人驅使。詢之眾議亦然。但據中國人之意,謂倘依此議,彼人誠為願意,但土人地方,應歸中國管轄,不特他國不得干預,即土人亦不能自主也。此卻似從前花旗國人欲轄亞墨利加土人、英國之欲轄阿西亞呢亞及新西蘭土人也。
    ●論中外立約通商利弊
    使中國與西國立約時不準於臺灣通商,西國人亦不敢以中國官員業經收稅,遂任意到此貿易,蓋西人原無不循理念頭,想抗拒中國官員·不令於所轄地方自據樟腦之利也。嗣後得以自便者,亦系中國皇帝格外加恩,準換前約,許西國通融辦理。故從前中國官員勒令西商於各埠採辦樟腦,只許與官商一家交易(原注:此商名杭,或呼為庫杭,曾領官府執照者),此法實為窒礙。嗣於英國換約時,即除此弊。今開列原約於左。
    一千八百四十二年第二十二條和約有云:中國皇帝準西國商家於約內埠頭通商,無論何項人民,悉聽西商擇便貿易等語。是臺地亦在約內。故從前官員勒西商專與官商交易,今照和議所載,則前議不足為憑也。若使中國與西國立約之時,將各處土人情形細載約內,亦天下之大利益也。蓋既載約內,則各國可到彼地,亦與在下甲通商一樣,既可令中國之工藝增獲厚利,亦可以漸化土人使之馴服。且彼處土人,不特據某之意見謂為易化,即從前久駐此處與之來往者,亦同此論也。今可預料,樟腦之事,中國官員異日必有一番翻約。現我國須從頭徹尾通行算過,目下先與定約,方保長久。
    ●論前劉鎮臺曾遣人至生番請其會辦事情
    當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在赤嵌地方,劉鎮臺曾遣人到多克察處,請其會辦番漢不協事情。彼不肯來,命其兩女同到,兼有桀驁不馴之文書,囑其女與中國官員說云:臺地百姓俱多失信,此次所議亦難準信;方今爭戰難息,卻似兩個人共引一索也(此系彼地俗語,謂事勢牽引方長也)。此兩女所以放膽前來者,恃翻譯官畢客淋為之擁護也。見鎮臺時並不肯跪,致語既畢,即行退去,視鎮臺蔑如也。
    ●論臺南降叛等處
    臺城之南,有城堡十二座,本屬中國所轄,現今只存九座,餘三城前經叛去,合於東海島諸族。然自同治以來,又有許多城堡新入版圖者,願以後積漸降服也。
    ●論臺南郎嬌城外設立砲臺
    現中國官員意欲奏請於郎嬌城外「拖首板」地方設立砲臺,依西國前已故提督率卑魯及前任史官原議之意。舊年五月,偉廉先生有信,催某與官府說明,照部文所頒條款舉行;某已遵辦。且在前已接到總督咨文,又續接到欽差咨文,咨內所議,某彼時甚為滿願,過後追思,始知被欺。兼以府城地方,某未經久駐,察看其舉行後事勢若何。通事鄭禮乾因某不在,遂將此事延擱。
    某見劉鎮臺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所築「拖首板」暫時砲臺,頃已廢壤,存砲二尊及守兵數名,皆移於赤嵌地方。
    據眾人云,此縣擬設第三望臺,現已出奏,未奉批回。此事應如何料理,請大人自行斟酌,某候信遵辦。
    現總稅務司安打們先生及畢克淋先生皆不欲中國於此地設立砲臺,並頒行中國條約於郎嬌地方,此事屬某職司,不敢不代為上聞。
    各人皆勸某信守土人之約,謂土人近已通好矣,某則不然。多克察於設立砲臺一節,並無異議,從前與某談論時,已說過此地為砲臺地方。
    「拖首板」設立砲臺,亦是緊要情事,顯然可見;蓋中國與西國均須在此地駐守,可令土人知畏,然後權勢在我·異日或有翻約,亦易鈐制。
    某想山內野族之土人,若與中國交通,漸化美俗,於西國亦甚利益;蓋彼地倘與中國立約,即當依西國和約也。但土人各派既未與西國立約,並未受他人約束,除非為所鈐制,不得已乃肯受約也。
    ●論郎嬌地方番漢地界急宜清理
    多克察謂郎嬌地方系彼從前所得,欲征稅於在地之□□、□□兩種人,事在必行。某未知此縣與彼有否關涉。果系土官舊地,則漢人必須納稅於多克察,而官府不得收稅矣。否則,亦須用錢向多克察買斷方可。
    ●論臺南險處宜設法保護海船
    現某有數語欲陳,深望諸大人允準,想大人亦樂於允準也。臺島之南,算是最要大路,又算是中國諸洋中此處為風浪最狂、地震最多地方。其南澳之岸並岸傍礁石數處,海舶多在此失事。緣船駛到此,適值海灣急流故也。然停泊上岸,又為必由路逕,應請危險數處,設法修治。
    ●論臺北及山中物產
    今專論臺北迆北及居中一帶。計自淡水至打狗口,所產各物,統計各處出產,似無有如此之多且貴者。
    由打狗口再過數洋里,有島甚狹,前後向並受海風,兼多沙地,本難出產。近因各■〈氵义〉港潮漲,逐次遞縮,積漸壅成山谷,亦產有糖品、皮革及柴些須,但所產不多,難與迆北比也。
    ●論產煤及茶、靛、樟腦地方
    奎隆產煤之處,砂石必異。現勘過此種砂石,自奎隆起,直至拖首板以南,所在多有。拖首板者,郎嬌極南之地也。石油炭、煤汽油、光煤油三種,在「屈茭」、奎隆地方多見之。們順先生云:「麥庫里」地方,亦產此物;其地離海面四十尺。畢克淋先生云:此各種之產於礦內者,「屈茭」、「麥庫里」之間迆西一帶山嶺,固產此物。若某所見,則迆南「色比里」一帶亦有之。然則合觀兩說,可知臺地所產,合南北皆是相同。故煤炭、硫磺、煤炭油等物,人只知為淡水廳及迆東一帶所產,其實再迆而南亦有之,似山勢由東趨西,極於東海岸,皆是此礦也。
    合此數物,加以茶、靛兩件,皆為淡水廳及迆西一帶販售出口最重之貨。
    樟腦樹產於內地,至「麥庫里」止。噶嗎蘭廳兼產有五、六十種雜件木料。合而觀之,計臺地所轄,及「麥庫里」部族止,可為臺地出產最盛地方。
    ●論臺北及居中煤礦
    臺地迆北及居中一帶所有產煤大礦,人尚未知,開鑿者少。所開者不過在奎隆港口近水地方,因其地較別處產煤運道最便也。
    舊年十二月,有管輪人姓都逢者,系福州船政監督由歐羅巴延到中國,專司煤務。此人曾寫有一紙文字,專論奎隆煤炭一節,字甚細密,已被人抄傳。
    此人曾歷過奎隆、「赤牳」、艋舺、淡水至濱海止,計程共十四萬八千二百六十八畝。但臺北凡草木叢雜地方,皆無路逕,倘欲覓路,諸多阻礙,故都逢所搜索之處,為眾所未歷,而新闢者亦屬有限。計所得煤礦祗有二條地脈。一條在上向,約在三十七寸四分之下,便是煤炭。此炭是石油色,又堅又實,不似彼條所產煤質甚雜,兼有硫磺土石等質,須經火煉過,方可合用也。
    都逢估計開礦之費,每煤一噸,須用三元三角七尖。其煤可比進口之煤好,煤價賣出,可獲倍利。次條煤礦所出尤多,但為人所不屑耳。
    若覓可煉煤骨,為鼓鑄銅鐵五金之用,則臺地尚未見此種;即或有之,亦當向蘇澳海澳求之。
    現所看各礦,仍舊未開。
    ●論開煤法
    開煤法如開町畦。每畦之外,各餘七尺,名為煤柱,所以支架山地,使不傾壓也。然後乃逐畦開掘漸深,可得大塊煤炭。直開到天氣所不能通,或因出生阻住,無從開掘,方棄此礦另覓。開礦人歷久相承,悉用此法。若使煤礦少產五分之一,則所用木料亦省(產煤益多,則開掘益深,故所用支撐間架之木料亦愈費;意謂煤礦少產,則臺人便知早棄另覓,煤利仍在而用料可省也)。每日開礦,得煤之多寡,亦關器具之利鈍。現中國開礦人,每日工作八點鐘,僅開立方尺三尺,比西國工程,僅得三分之一,若亦與以利器,便可得西國工程,且省力也。
    奎隆開礦,另有一種尖鋤。此鋤之一端用以開鑿,其一端又兼槌用。計鋤長七寸八分,尖闊一寸五分六釐,槌闊如鋤,長二寸三分四釐,柄長十五寸六分。
    亞墨利加及歐羅巴兩洲,其開礦之利器有一種共四件,並一種共七件,各視礦內之土性,擇宜而用。至槌、鑿、錐、鑽等件,尚不在此數內。
    奎隆開煤,盛以竹籠。每籠所盛,不及二十二夾籠(每夾籠約盛水八升)。籠底貼一木板,板略中凸(以便掣曳),固之以藤。盛煤出礦,乃擱於地上,掣而曳之。此法最鈍,歷時久而用力勞苦,若代以小車,車路鋪墊木板,則運之較易。其鋪墊必用木板者,因產煤地水多鹹酸,鐵路易於朽壞也。
    礦內之燈,用小盞滿貯清油,以六釐徑、四寸長之燈草燃之,或燃紙浸油,隨地攜帶往照,亦可代燈。
    所開煤,隨其大小,以手掇拾,分地堆垛。所餘炭粉,皆為燒灰人取以煆石灰。若燒灰不要,則廢棄無用,反須燒燬,以淨地方。
    ●論開煤經費估價
    今將現開四礦,分為甲、乙、丙、丁等名目,所用各費,統為核算列左:
    甲礦若開五十二擔,工錢須番一元,運費六角八尖(此運費系起煤出礦、挑運到山廠之費),漉水工一角七尖,家伙、燈油各雜費扯算一角八尖,共估在山費二元。
    乙礦若開二百六十擔,工錢須番七角五尖,運費八角一尖,各雜費扯算一角二尖,共估在山費一元七角八尖。
    丙礦若開三十九擔,工錢須番七角五尖,運費八角一尖,各雜費扯算一角二尖,共估在山費一元七角八尖。
    丁礦若開一百六十八擔,工錢須番三元五角,運費二元六角七尖,各雜費四角三尖,共估在山費六元六角。
    今又列一單,開載各處運煤到發售地方之費。所載中國擔數,折計西國磅數,每擔折一百三十三磅三三。
    甲礦五十二擔,在山費共番二元,折計每百擔應番三元八角四尖;運到奎隆發售埠頭,運費十元,共十三元八角四尖。若以西國噸數計之,折計每噸應在山費六角四尖,運費二元三角,共二元九角四尖。
    乙礦二百六十擔,在山費共番七元八角,折計每百擔應番三元,運費七元四角,共十元四角;折計每噸應在山費五角,運費一元二角三尖,共一元七角三尖。
    丙礦三十九擔,在山費共番一元七角八尖,折計每百擔應番四元五角六尖,運到淡水江邊,運費一元,共五元五角六尖;折計每噸應在山費七角六尖,運費一角六尖,共九角六尖。
    丁礦一百六十八擔,在山費共番六元六角,折計每百擔應番三元九角二尖,運到內河,運費一元,共四元九角二尖;折計每噸應在山費六角五尖,運費一角六尖·共費八角一尖。
    合觀以上兩單,便見開煤及運煤兩費之較數。可知北路一帶運煤之縻費反鉅。若據都逢本意,擬請中國亦照西法,以小車運煤,利器開煤,則甲礦煤炭每百擔只須用番二元至三元為止。
    就現今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計之,奎隆一帶,全年開礦所得煤炭,不能至三萬六千二百一十八噸一二,復在本地銷磨去四分之一。以後若株守此法開掘,據都逢所算,一礦之產,數百年後開掘不盡也。
    高山諸水,伏流地中,順注於奎隆以南各煤光,灌入煤礦,故漉水工費頗繁。
    ●論開煤之險
    據某所揣,近奎隆數座火山,與煤礦恐有窒礙。雖現在各煤礦尚是照舊無事,若經一番地震,恐火山之火,或迸出於煤礦穴中也。倘地震時礦內人站立不定,事勢亦極危險。但開礦者總不灰心,因煤礦在奎隆緣山以上,地極曠闊,足償其願也(謂煤多利厚,死亦甘心也)。
    ●論中國開煤阻撓等情
    某見中國工商欲阻開煤之事者,議論甚妄。因華人與各國人風氣相類,但思利己,不願利人;甚至於己有利,無論何項人品,皆與納交。惟官府紳士尚少此習。其議阻開煤之說,謂於栽種有礙。且礦役現在麇集,倘煤礦或竭,則若輩舊業已荒,無可覓食,勢必聚眾妄為,不畏官府法紀也。此等鄙見,蓄積不化,即領事亦無如之何。除非日與往來,緩緩勸導,餘無他法。
    ●論火山
    今另附一紙報單,詳論火山,似亦有裨益之處。
    彼地所謂火山,非火山也,不過於山腳近水處,因煤氣鬱蒸於內,乃時從山罅透出煤煙。此火系煤光,非火光。計天下此境最多,是名光煤。「厄伯呢」山(在意大利國北境)迆北一帶,尤多見之。「識星里」島(在地中海中)內之「麥氣哪把」地方,光煤氣蔽地甚遠。白來士在「庫里美亞」(在黑海)海關,亦曾見過。或說有一種雜色石中,亦含煤氣,其氣卻似「加士邦」(即裏海,在黑海之東)海邊之「伯爾欬」火山之煤氣,惟彼山除煤氣外有石腦油之氣蒸出耳。光煤氣在「亞墨里駕」部洲亦有之。
    據門順先生云:渠在打狗地方,約離府城之東四十里,親見有火山一座,名「非素亞」,亦系光煤氣所成。某於屈茭之北,亦曾見過。屈茭地方在「淡水烏蘭」之東,彼山石罅所流,有一種石油泉。有時煤氣與石油泉一迸湧出,有時層遞而出,其泉源時亦枯涸,需數月或數年後又發。初發時,泉水先流,次發煤氣,次湧石油。若煤氣同泉水迸流,則煤氣甚冷,不聞其臭。又屈茭之煤氣迸出,甚為有力,聲亦甚洪,能自發燃,或燃至數年方滅。若所謂真火山者,景象與此頗異。
    凡煤氣不能自湧,或因地震時陷入數寸,或地上枯草薰灼日久,因而發燃,乃引出其氣為光,既燃後,亦不自滅,須遇甚狂海風,撲之方燼。
    火山在一帶群山之頂。計自屈茭各山起,至「施嚕美啞」各山止,又自臺灣南澳迆東各山起,至迆南各山止,所在多有。某於屈茭及南澳等處,見過大石,曾經測驗知之。即駐札打狗之們順先生在「麥庫里」地方,畢客淋先生在「毛里遜山」及近山一帶,皆曾見過。
    凡近煤氣地方,其砂石、磚灰、黃土、紅土,皆與別處較異。
    煤氣初發時,遠在山顛,人或未覺。直待草木皆燃,融化石油,流到附近地方,見者方知此煤氣與地氣相合則能發火。彼時草木皆燃,土石並灼,遙望各峰頂皆有火光,故在地人亦概指為火山也。
    中國所論臺灣火山諸書,想必不能細辨,但載明此火能燃耳。其實上文所論之火山,皆非有湯泉氣(謂山產硫磺,湧成湯泉者)。
    若某在淡水及在奎隆之西,金包里、大有港與近艋舺地方所見真火山,皆有湯泉氣。湯泉氣與煤泉氣各異。湯泉氣,在真火山常有之。火山高者至三千尺,中多藍色土及青色水晶料,暨土內數種如飛甘石灰鹹硫磺等類,兼有紅黃兩色赭石,並融出之石汁粉石。
    山有湯泉氣者,皆屬火山種類。此氣於未經開鑿之先,或伏流而注於山根,或鬱積日久乃迸裂山根而出。又另有一種硫磺色之輕氣,被地氣沖散後,餘質乃凝結為硫磺色,如五金之類(外國以磺為流質,伏流礦內,其凝結者乃輕氣已散也)。
    以上所論各種,看似細微,無關緊要,其實可以測知臺地出產,並礦內所出各種異物。
    ●論石油一種
    此種系代理淡水領事官約翰多卓覓得,產在「烏蘭」東南二十洋里,屬於土人境內,及一帶高山皆有之。該領事曾於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在奎隆砂石中測驗煤炭者。據云:此石油從山腳罅中流出,下甲人以六尺徑之大水桶承之,或於樟樹根旁掘得之。彼鄉居民,以此燃燈,兼醫輕重各傷。其油件前曾寄回本國,存於紐約之博物院。現中國官禁止開掘,及裝運出口。
    ●論硫磺一種(硫磺出口,雖亦為和約所禁,但此物於此島中,實關要重之物,今亦載入報單)
    由海濱開船,往西向淡水駕駛,約二點鐘,到一土角(土角謂海岸之旁砂洲突出,橫亙於海面者是也)。其土角已繪於圖內。前奎隆一帶所見煤礦之砂石,凡海濱一帶所在皆有,但漸遠漸變,至此則益變益奇。石形或稜角凹凸不等,甚覺巉岩。此石定因火山迸裂時經過此地,為所沖磕也。再進少許,與土角相對,有一座真火山,高一千四百五十尺,名金包里。又向西少許,復有一座真火山,名大有港,山高二千二百七十五尺。大有港之南,離海面四百五十尺,臺灣所謂淡水礦者在焉。諸火山皆產硫磺。其磺卻似拍拉吐江之湯泉氣。拍拉吐江者,在「省佛淋食士庫」之北,約近於赫里那山。湯泉氣與硫磺所以各異者,彼地之湯泉氣有時迸流溢出於花剛石之外,臺地硫磺逐儭產於地內也(蓋一為流質硫磺,一為已結硫磺也)。
    奎隆之煤礦砂石,所在皆是,或被粘膩粉石壓蔽其上,故伏藏地內,乃未見之耳。
    火山所有硫磺,本系大塊流質,粘為一片,磺中兼有深藍色土泥、鮮黃色鐵粉融結在內,故初看時色瑩如金。復有地內紅白兩色膩土雜結其中。合此雜質,經山罅或山峰上湧出冷暖兩泉,與為融淬,乃結成凝質。
    大有港草木叢生山邊,而各種竹樹為多。某曾親登此山,尋湯泉所出之區,細究形跡。初到時,小溪從身傍流出,因山形所蔽,遙望不能全見,故湯泉全勢亦不可見也。
    某因立一標竿於硫磺所出之處,兼開掘少許藏之。時已見湯泉甚熱,味略帶酸。若後來此島為人所得,則此種酸泉,除臺地西北一帶販糖人視為貴重外,餘亦無用;緣彼地崖蔗最多,製糖需用此種也。
    某隨尋到溪邊,求攬全勢,路徑甚難。其溪泉與湯泉氣味相同,亦略帶酸。
    再沿溪行數碼(每碼合中國二尺半)之地,乃得湯泉源頭。初聞溪聲湧出如沸,所歷之地,步步皆嗅,有磺氣。漸到湧沸處,俯身下視,覺磺上拂眼鏡,鏡為障翳,望物皆不之見。
    溪水屈曲而下,間處一靜,復值湧沸所在,則石罅中湧出之泉聲,如輪船上之湯氣筒。
    某為磺氣所觸,呼吸甚覺不調。近源頭五十碼之內,草木皆被燒燬。
    倘石罅湧泉之處,泉眼或有淤塞,則湯氣鬱極,湧出轉覺旺盛,遠望之如一盆熱湯上蒸也。某因親到其傍,約離十五寸左右,按之以掌,掌為所灼。其沸聲不斷,好似一手藝店方在做工之時。不幸方看時,忽值二、三百尺狂風卷空而至,繞於此山,似將某身里住。此時雷電交作,霖雨驟來,覺頭上有甚怒之天威,腳下為極危之世界,忽別換一番景象,乃膽怯而歸。
    大有港與金包里所產之磺,大略相同,而是港較佳。若淡水磺,形亦頗似,而出產較少。
    制磺之事,雖為中國所禁,而臺地仍有偷制者,皆在大有港地方結聚一小村落。其磺灶之安置,頗為妥貼。先擇於山之平曠處為灶,覆以枯草(原注:此草並可為制礦時代薪之用),上安鐵鑊,下塗以泥,外砌以磚,乃成一小磚灶。然後將開出之磺,淘洗沙土已淨,放於鑊內融化。融後,時時以物攪之,挑去雜質令純,方傾於木模內(原注:模形似圓錐而中處),俟冷而凝。然後揭開模底,徐敲模頭,模內之磺,乃從底脫出。每塊各肖模形,並重四十五磅左右。承辦者私以本地船裝載偷運到金包里鄉中發售。售有定價,某不能知。至擒獲沒官之事,皆承辦人包領。
    某在大有港時,見過已成硫磺堆積地上者,估價尚不止番銀五萬元。
    臺灣火山所有硫磺,皆藉湯泉氣與之銷融,蓋湯泉氣內兼有一種硫磺之煤炭氣,加以礦內之地氣。當地氣與磺氣相值時,煤氣亦感合於內。三氣各有應得分兩,乃合聚而化。
    五金之類在礦內者,並受此山之火氣,相與煆煉,蓋歷今尚然也。所見已成質之硫磺,非初開時即成此質也。
    又一法,用盛水大器具置於磺礦之穴孔,久為磺氣所蒸,乃得一種硫磺,商人所名為磺粉者是也。其取法頗不費力。有人試過,但不甚獲利耳。
    許多年前,法國有一夥人,用大項本錢於「瓜地律襲」地方取磺,後來甚為失意。
    因此島有三十八處湯泉氣,較他處為最多,不謂製造一年,得磺僅及五噸。
    ●論石蟹
    大有港山上,某曾見一種藍色土,流布海面。近於「嘴等加」地方,產有一種石蟹。現住中國海。卓先生曾於奎隆土內掘得數個。
    在淡水廳之南,有數座土山,約離海岸三十洋里,近在打狗之「邑匏山」,此蟹在彼地蛻殼甚多。
    以上討論數種之物,所以證臺地火山之理,兼詳其地內土產也。
    ●論樟腦一種
    樟腦樹生於內地至「麥庫里」止,噶嗎蘭兼有之。
    居臺灣中段之下甲人,皆以製造樟腦為業,法極簡妙,不似日本之鈍也。日本皆將樟木入釜煮之;臺地則析為細條,每條方圍二寸半,長三寸,叢插於磁罐之內,此器下通湯氣,湯氣上蒸,將逐條樟木之油蒸迫沸湧而出,與松枝之膠燃迫而出者極似。然後愈蒸愈沸,化為樟氣,上竄於冷水櫃,遇冷凝結,乃成樟腦。
    …………(圓略)
    今將各物合繪為第一圖,用甲、乙等號為認,逐一詳列:
    甲為冷水櫃;
    乙為圓磁■〈石貫〉;
    丙為櫃與■〈石貫〉通氣之項,用麻紮之,令不通風,外束以藤,藤外以土塗之;
    丁為圓磁■〈石貫〉之底,底用圓木餅兩個,各鑿四小孔,以通戊處之湯氣;
    戊為燂湯出汽之釜;
    己為燒火之灶,所燒柴皆以十寸長為度。
    第二圖系指示制樟腦砌爐灶之法,亦用地支為認:
    爐底砌磚為之,經日曬過。爐邊如子、丑、寅、卯四隅,皆用三寸厚木板貼之,板各有孔,用圓木貫其中,使前、後、左、右每兩隅之板有所鈐束,以箍此爐,故爐經湯氣不裂。外有爐罩,以薄板及竹草雜為之。罩無他孔,只開一門,以通風透火而巳。每爐日可出樟四斤(原注:即外國磅五磅又三分之一)。當方蒸之時,此油經空中養氣,固可凝結成腦;若將油攤於內地地上,或有船之埠頭地上(謂近水處也),皆可成腦(三法皆取其遇冷而凝也)。此種取油制腦法,本地人皆所未知,但歐羅巴、亞墨利加兩洲人欲行此利民之事,於臺灣亦屬不能。
    當樟腦於冷水櫃內方經取出之時,尚有油氣、水氣並凝在內。彼時即裝桶內,下船載去。逐桶經海關秤過,計百斤之稅亦須費去五斤。迨由本埠載往他埠,經舟中一番積壓,一番盪漾,油氣、水氣多由桶底漏出;到埠過秤,斤數復多虧短,又系賣主賠墊。若再經日氣所曬,更乾些須。計冬天東北風時,每百斤須短八斤至十斤,夏天須短十斤至十二斤,全年扯算,須短九斤至十一斤。故所得之利,不能補所虧之數,平心而論,價似當加。
    ●論包辦樟腦之事
    採辦樟腦章程,經花旗官員與中國官員於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在省城大議此事。嗣後安平城所爭論之事乃息,而包辦樟腦之人,行規亦漸廢弛。
    樟腦一節,現與舊規不同,因包辦人自己廢弛,已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間轉賣與他人包辦故也。
    今可預料,樟腦之事,中國官員異日必有一番翻約。現我國須從頭徹尾,通行算過,目下先與定約,方保長久。
    ●論木料一項
    某曾收臺地各項木料甚多,惟價值尚未周知。於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將各種式樣寄回本國博物院中,有若干種木料為中國所貴重者。
    有一種名柏木者,木無甚油汁,亦無味,多制為木碗、木拌以盛食物。此木有一種紋理細緻(原注:乍看不覺)、木質甚堅者,中國人兼取為雨屐。
    有一種毛木,所產甚多且大。中國人多取為桌、凳、窗櫺、門戶之用。
    有一種名市頗,多取為槳櫓、鋤柄、樺柄及一切常用之雜件。
    有一種名雜加丁,多取為飾物之用,如飾臬四圍或桌面等項,色極光瑩。
    有一種絲秧柳,中國人說此木價值頗昂,而取用最廣,多運往廈門,亦系飾物之用,與前木同,色則淺淡。
    有一種亦甚貴重,名為柴寮,多取為圖章及細緻器具之用,或雕刻為鏡架。
    有一種名桑肥釐,出產頗多,亦為適用之材。若為船料,入水經久不腐。但價值頗昂耳。或用為器具,亦佳。船上龍骨,多以此木為之。
    有一種甚巨,名為烏停,多鋸為板。
    有一種名為沙蟲,此為本地杉木,看似甚佳,若較勝於內地之販往臺灣者,而實不合用。
    有一種果品,名為龍眼,出產最多。核黑而瑩,外裹一重薄肉,味香而甜,再外有殼,殼似褐色。
    有一種名為樟木,出產亦多,其適用處西人亦盡知之,可不必論。
    除此數件可以臚陳外,餘尚有沙龍眼、即野龍眼並坑榛兩件,皆與上文市頗木適用相同。
    有一種名為迫樸,極似柏木,用亦相同。
    有一種名為斑亞(似是斑蝥),此是出臘之樹,其子多取為桕油燭外皮之用。
    有一種名為香柳,又名柳樹;又有一種名為市乂,多取為傘骨之用;又有一種為烏木。
    在噶嗎蘭廳,產木最多地方只有一處,若許西國採辦,有兩種木料可為造船之用:一曰板莫,一曰樟木。其板莫一種,系由探聽人傳聞出來,此種木料甚多而巨,徑長自二十寸至三十八寸不等,木勢極直,最堅最佳,節目亦少,若以樟木比之,其出產尚少於彼,即內地所產,彼木亦高於樟木,樟木高不過十五尺。
    若各鄉至山旁皆作鐵路,則噶嗎蘭廳及港口運用較易,費亦較省。
    ●論臺灣、廈門兩處海口宜建旗燈以便行船
    從前原望生理日暢,但以現今一千八百七十一年(即中國辛未年)計之,既無加增,並無起色。船稅尚照舊征收,惟臺港兩岸未設引船燈(夜間高懸,以照駛入港之路)。輪機廠已設,原望船隻出入便益,故設立官府、厚給薪水,至今計將二年矣。廈門、奎隆尚未設廠,俱立有引港旗(旗桿插水,以便認港)在彼處港口,然船舶來往,仍不能常保平安。
    打狗地方,未經籌費設立引港旗並挖士機器,令水道淺深一律,以便泊船。前年有一通商西人,自行置買引港旗二面,一立港外,一立港口,計費九百元,因官府不肯墊發,託言無款,延至一年,商議終無成局,其人遂將旗移去。據稅務司意見,臺港礁石甚多,誠覺危險,但兩岸甚高,即設燈亦被障蔽,故不必設。此論甚謬。前據赫德所論,臺地迆西一帶,由山腳至海岸,約得平原地闊二十四洋里(每洋里合中國三里又三分里之一),高於海面者不過五十尺。
    海岸一帶,青泥每漲,壅於平原之上。其土經漸漬而松,一遇地震,最易裂陷。其陷處深長而曲。復經山泉挾沙灌入,積漸填滿,而日氣所曬,漲為霧靄,往往罩住山岸。加以海風揚沙,高矗半空,障翳益甚。余前年二月間在打狗及臺灣府城,親見此景。
    在海中天氣極清、日光極亮之時,所有近岸各山,有不止四千尺至九千尺之高者,一經障翳,有時並尖峰不能望見,故測算須憑海道地圖。此圖經前人幾輩考較摹繪,大都相符。惟內地各山,諸圖不符,有系天清時所測望者,列有記號,最便使人觀覽。他圖未列記號者,皆系有霧時所測,非善本也。
    ●論釐金稅則宜減輕
    內地生理,現尚系我輩經紀。惟此縣於舊年新設釐金,抽法甚重。有時釐金之升降,視通商各國生理之盛衰,官府隨時定例。加以捐輸之事,為費甚多。想其意不過禁遏臺地客商,以阻壞我輩生理耳。
    稅既重而漏者多,雖西人在中國海關者亦極思出力整頓,憑公辦理,以期永守和約,然仍不能於此一砲地地方(一砲地,謂砲力所及地方)遏絕漏稅,以保護守分商家。在汕頭所有入口釐金現額,亦與從前無異,約得廈門四十分之一。大約入口各貨,自汕頭至廈門,皆與前額相符。廣東石龍地方,並漳州內地,禁遏漏稅之法最好。舊年廣東洋藥一項,凡由洋船裝運者,皆已勒令加稅。惟所有中國商家雜貨,準於外國通商地方起運上岸,尚不中用,因出口、入口之正稅釐金,準於和約內所載碼頭並未載碼頭皆可抽稅也。
    現和約未載之碼頭,穙(閩中土字,作租字、賃字解)與民間令其收稅,其穙額作為海關正稅。其民間所出穙額,即於本地商家稅額內抽收。今穙者因商家未旺,特將稅額減輕,意望各口生理,盡向此地買賣,則通商各碼頭生理全停,而此地生理大旺,獲息必厚矣。
    臺灣南埠與西國通商地方,國課減收甚多,凡農家在「烏蘭、高市」等處,其獲息亦厚。
    從前在此港內作生意的船幫,於今年俱到廈門去矣。是以出口往外國去的糖業,此處今年已停止不做。
    臺灣北埠有出產最要貨物,如樟腦、烏龍茶,若許出口到花旗地方,可令花旗人利息加增,從前虧本事情,皆有轉機。從前所望生理日暢者,其先原指望此事耳。
    煤炭並茶稅必須減輕。保護商家之法,尤須添立規條,亦宜設法清理各積欠賬目。如欲行此數事,淡水廳衙門,宜由「抽加簪」移至艋舺,緣彼地距南埠過遠也。
    南埠有抽洋桅之稅。此稅在正稅之外,必須停止。即中國生理在外洋,小船者亦可豁免。
    以上所有應改並應添之法,在外國皆易施行,惟中國則多阻礙;緣外國行事,皆期於中外商家並受利益也。現我輩由前手局勢觀之,知後來已屬無望。除非西國人權勢有較大於領事官者到此,方可令中國聽從施行。
    ●論保護教門
    臺地難免有可惡瑣事,實由讀書小人用詭詐方法施害於在地之西人,緣讀書人最為有權。即如近日廈門地方,有捏造搖惑民心告白與教士為難者,致令本地講書教士被眾人責打驅逐出境。余見此事甚險,不敢刻延,立到本地衙門請示嚴禁,並即時協同擒拿此等棍徒。
    昔年安平城為開花砲攻破後,水師提督烏魯彎適領全營駛至廈門,故捏造告白之人,即經擒獲送官。官立於花旗教士拖米及中國教友四十人面前,笞責二百板歸結,一時傳遍廈門。縣官距廈稍遠,初猶遲疑不來,後帶兵馳至廈門,適教友有被伊親戚劫取財物者,官到亦立予懲治。余思此事,亦適藉水師兵船到廈之力,當經遍諭教友,一時幸得了事,勿得狃以為常,蓋地方官民欺凌教門,原為和約所禁,但和約亦未經載明官應立予懲辦。嗣後遇有睚眥小故求伸理者,應赴中國地方官呈告為是。且爾等如果事事循理,上天必能庇佑,較之告官伸訴,其事更為可據。即和約內備此一條,亦系憐憫教門,使有所恃耳。
    余曾馳書詳論艋舺及臺灣南方滋事辦理情形。他處知此事者亦必以余為然。中國人有造予商問此事者,余與反覆辯論,意見相合。嗣後英國大臣如公爵客拉邦以及中國大員、美國執政亦以如此辦理甚為公允。
    ●論廈門入口貨物
    某前年所寄報單,已將去年洋貨進口甚夥,詳細開列,皆系由香港轉運到廈門。計英國有兩起輪船,系到福州、汕頭、香港者,仍與廈門口輪船每月定期照常開駛。此船運印度之鴉片、棉花及英國之洋布、呢羽、洋銅鐵等貨,並代運天津、燕臺、牛莊等處之粗棉花、藥材、豆餅、豆子及上海之粗棉布、藥材、生絲、綢緞、寧波之粗棉花、福州之杉木、雜貨等件,皆運至廈門口發售。大約廈門所用粗棉花,得之印度及中國北省者最多,細棉花、呢羽、棉紗悉由英國、印國運來。又如暹羅、安南,則有米及鹹魚進口。臺灣北埠、中國北省並今年新有遮駕及新加坡兩處,均有米糧、油餅、豆餅進口。所有洋銀,概由香港、臺灣、小呂宋等處運來。面粉、麥、煤油、鋼鑽等貨,則由美國運來。生鐵、熟鐵、鋼鐵、鐵板、鐵釘等貨,得息甚薄,系一商家獨攬運售,如有他商私販,照例應治以罪。
    今另立為甲、乙二單,內詳載進口貨物,並本年通行貨價,及內地馬頭名目,並內地稅釐、外洋統稅,以及洋商在內販運失利情形。又另一丙單,專載鴉片一項。其單俱附於後。
    ●論廈門出口貨物
    出口貨物,以最要者另列為丁單。單內惟茶、糖為附廈一帶之土產,而出洋尤以茶為大宗。甲單內詳載運往美國茶葉名目,並茶數多寡。以今年一千八百六十九年,較之上年,計出洋茶數少運七十三萬五千七百九十一磅。又戊單內載由產茶地方運至廈門釐金若干,與外洋總稅若干,兩數相較清款。其單內又附載各國洋商與美國洋商販運失利大概情形。又己、庚兩單均載去歲一歲中外洋出入口船隻若干。另粘一圖,系余倩船主勿氏暨管港某先生以一百年前洋人即修所繪圖式為憑,細心參考,又經美國教士拖米、英國教士得吉利及中國人數人詳閱寄回,內專論產茶地方,及內地最要諸馬頭情形。查產茶地方極遠者,詎廈不過二百洋里(系以英里計算),水陸均可通行。中國官員如不阻禁,西人到彼最易。
    年前,漳州一帶,大遭兵燹,死亡過多,生理歇絕。今欲城市照前熱鬧,買賣照前流通,非培養多年不可。目前民間大欠生色,城牆雖少有添砌,廟宇尚多損壞,即已修者,均吝惜錢財,不能耐久。
    ●論臺灣府城及打狗地方通商馬頭貨額
    到臺貨物,如三號鴉片、布匹、呢羽、麻袋、粗棉花、紫花布、扣布、生煙、鋼、鐵、紅磚等項;由廈門運往者多,由上海、寧波、香港者少。
    今將本年進口貨價列左:
    第一號鴉片每箱六百九十元,第二號鴉片每箱七百元,第三號鴉片每箱六百九十元,灰色竹布每匹重八磅又四分之一價三元三角,紅羽緞每匹價十九元二角,大紅嗶吱每匹價九元五角,麻袋每一千口五十元,粗棉花每包三十元,鋼每百斤九元,磚每千塊九元。
    今將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月初一日冬季起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九月三十日秋季止為本年生理,以〔一千八百〕六十七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八年秋季為舊年生理,兩年消售布匹、呢羽數目相較,列單如左:
    本年售布一萬六千五百五十匹,舊年售布一萬七千八百七十八匹,計短售一千三百二十八匹。
    本年售呢羽二千九百二十匹,舊年呢羽四千九百三十七匹,計短售二千零十七匹。
    出口最多之貨,有白糖、紅糖、米糧、萆麻子、花生餅、青豆、白豆、龍眼、樟腦、薑、黃麻等件。糖貨往北邊最多,如寧波、上海、天津等處;米則多往廈門,麻豆、薑黃及各雜貨,除樟腦運往香港轉售西國外,餘皆往各海口馬頭。
    今年萆麻子出產比前年較多,緣本年天氣最佳,故生長極盛也。若使此貨過料出口,到西國脫售,蓋萆麻在花旗現在得價易售也。
    今將所開各貨,估以常時市價,開單列左:
    白糖每擔六元五角,紅糖每擔二元五、六角,米每擔一元二角五尖,萆麻子每擔二元二角至一角五尖,樟腦裝好者每擔十二元,花生餅每千塊八十元(似系榨油以後之粗渣),青豆每擔二元四角,白豆每擔二元二角。
    全年洋船在臺灣府城並打狗來往者,開一清數,是為辛單。
    淡水及奎隆馬頭進口貨物最多者,磚及棉布匹頭、羊毛匹頭、磁器、栲皮、五金、各類洋鐵並兩號鴉片,大抵由廈門運來。
    今將進口各貨,估以常時市價,開單列左:
    一號鴉片每箱七百二十元,二號鴉片每箱七百元,本色洋布每匹重八磅又四分之一價三元二角五尖,白洋布每匹四元,嗶吱每匹三元,大紅羽縐每匹二十一元,大紅嗶吱每匹十元,鉛每擔九元,磚每千塊六元。
    今將進口各貨,本年生理與舊年生理售數相較,開單列左:
    本年售磚三十二萬三千二百二十六塊,舊年售磚三十一萬一千四百六十一塊,計長售一萬零七百六十五塊。
    本年售棉花匹頭三萬五千七百六十六匹,舊年售三萬二千二百十七匹,計長售四千五百四十九匹。
    本年售鴉片六百六十八箱,舊年售七百二十箱,計短售五十二箱。
    本年售羊毛匹頭三千二百三十一匹,舊年售二千一百六十一匹,計長售一千零七十匹。
    本年新售栲皮八百三十四擔,舊年無。
    本年售五金類鉛錫兩項一千二百三十五擔,舊年售四百九十擔,計長售七百四十五擔。
    出口貨物最多者,樟腦及茶兩項,系往花旗發售,多先運到廈門、香港,再行轉運。煤炭多往上海,米糖、黃麻、牛皮、藤皮、木料、木板、堅木、樟木多往內地各馬頭,而廈門尤多。
    今將上項出口各貨,估以常時市價,開單列左:
    樟腦每擔九元,烏龍茶每擔二十元,紅糖每擔三元七角五尖,米每擔一元二角五尖,麻每包重八十八斤價九元至十四元,煤炭每噸二元至二元五角。
    今將出口各貨,本年生理與舊年生理售數相較,開單列左:
    本年售海菜五百一十擔,舊年售六百六十擔,計短售一百五十擔。
    本年售樟腦一萬四千一百七十一擔,舊年售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九擔,計長售三千零二擔。
    本年售煤炭二十六萬七千六百三十九擔,舊年售四十三萬五千五百九十一擔,計短售一十六萬七千九百五十二擔。
    本年售麻一百四十三擔,舊年售八百五十三擔,計短售七百一十擔。
    本年新售通草紙二十二擔,舊年無。
    本年新售藤皮四百四十八擔,舊年無。
    本年售米一萬零八百四十六擔,舊年售三萬七千二百七十八擔,計短售二萬六千四百三十二擔。
    本年售各木料一萬五千五百四十六,舊年售七乾六百三十,計長售七千九百一十六。
    本年售茶四千七百五十五萬八千九百四十四磅,舊年售五千九百五十二萬七千三百一十一磅,計短售一千一百九十六寓八千三百六十七磅。
    以上出口茶一款,尚存二千擔,待年終再運;緣海島生產各茶運往花旗者甚多也。
    頃有三號船隻已由淡水開往花旗紐約地方,系載福州、香港貨物。內兩號裝烏龍茶一萬包,一號裝樟腦二千一百九十一擔。
    今將本年生理,自〔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起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止所有進出口各船,並現泊各船,及其所運各貨,開一清款,並與舊年船隻相較,開單列左:
    輪船進口單
    帆船進口單
    輪船出口單
    帆船出口單
    ·輪船進口單
    冬季由廈門到淡水一號,載鴉片六百十五箱。
    春季由香港到廈門、轉到淡水一號,載鴉片六百十五箱。
    夏季由香港到廈門、轉到淡水二號,載鴉片一千二百三十箱;又由廈門到淡水空船一號,載石頭一百七十九噸。
    秋季由香港到廈門轉到二號,載鴉片一千二百三十箱。共計輪船七號,計載貨三千八百六十九噸。
    ·帆船進口單
    冬季由廈門到淡水四號,載雜貨五百九十九噸;又到奎隆一號,載雜貨二百八十三噸;又由上海到淡水一號,載雜貨二百二十二噸;又到奎隆八號,載雜貨二千三百六十五噸;又空船二號,可載六百五十八噸。
    春季由香港到淡水一號,載雜貨二百七十一噸;又由廈門到淡水一號,載鴉片一百二十六箱;又由福州到淡水一號,載雜貨一百一十四噸;又由寧波到奎隆空船一號,可載二百四十噸;又由上海到淡水一號,載雜貨二百零七噸;又到奎隆三號,載鴉片八百六十三箱;又由汕頭到奎隆空船一號,可載二百五十三噸;又由香港到淡水一號,載鴉片三百三十五箱;又由日本約哈馬馬頭到奎隆空船一號,可載三百四十六噸。
    夏季由廈門到淡水七號,載雜貨一千一百三十九噸;又到奎隆二號,載雜貨四百八十噸;又由福州到奎隆一號,載雜貨三百三十九噸;又由寧波到奎隆一號,載雜貨三百七十四噸;又由上海到奎隆空船一號,可載二百八十八噸。
    秋季由汕頭到淡水空船一號,可載二百五十五噸;又由廈門到淡水五號,載雜貨七百七十五噸;又到奎隆四號,載雜貨九百零三噸;又到奎隆空船二號,可載四百九十五噸;又由上海到奎隆六號,載雜貨一千九百三十六噸;又空船三號,可載一千二百零七噸;又由香港到淡水一號,載鴉片二百八十六箱;又空船一號,可載石三百一十五噸。
    共計到淡水二十五號,載貨四千六百四十四噸;到奎隆四十號,載貨一萬二千三百九十八噸。淡水進口者:共計英國十五號、法國一號、荷哇炎一號、北日耳曼十五號;奎隆進口者:共計美國六號、英國十六號、璉國一號、法國一號、北日耳曼十二號、挪耳回四號。
    ·輪船出口單
    冬季由淡水往香港一號,載樟腦六百十五噸。
    春季由淡水往香港一號,載樟腦六百十五噸。
    夏季由奎隆往福州一號,載煤炭一百七十九噸;又由淡水往香港二號,載樟腦一千二百三十噸。
    秋季由淡水往香港二號,載樟腦一千二百三十噸。
    共計四季由淡水出口六號,載貨三千六百九十噸;又由奎隆出口一號,載貨一百七十九噸。
    ·帆船出口單
    冬季出淡水往廈門二號,載茶三百十四噸;又由奎隆往廈門一號,載煤一百十四噸;又由淡水往福州一號,載木板一百十四噸;又由奎隆往上海九號,共載煤二千五百八十七噸;又由淡水往香港二號,載樟腦五百一十噸;又由奎隆往香港一號,載煤四百六十二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由淡水往府城一號,載米一百十六噸;又由奎隆往汕頭一號,載煤二百五十三噸;又由淡水往廈門一號,載茶一百七十一噸;又由奎隆往福州一號,載煤一百十四噸;又由淡水往寧波一號,載糖米二百七噸;又由奎隆往上海七號,共載煤二千一百三十一噸;又由淡水往香港一號,載樟腦三百三十五噸。
    夏季由淡水往廈門二號,共載茶米二百八十二噸;又由淡水往福州一號,載煤一百九十二噸;又由奎隆往福州一號,載煤三百三十九噸;又由奎隆往上海六號,共載煤二千二百九十六噸;又由淡水往打狗一號,可裝載一百二十六噸;又由淡水往香港一號,載樟腦一百五十噸。
    秋季由淡水往廈門四號,共載茶七百三十五噸;又由奎隆往廈門五號,共載煤一千八噸;又由淡水往寧波一號,載糖二百十四噸;又由淡水往上海一號,載樟腦一百三十七噸;又由奎隆往上海十號,共載煤三千二百四十六噸;又由淡水往香港一號,載樟腦二百三十八噸;又由淡水往紐約二號,共載樟腦五百七十噸。
    計四季淡水出口二十三號,共載四千四百二十一噸;奎隆出口四十二號,共載一萬二千五百五十噸。內淡水出口:英國十二號、法國一號、荷哇炎一號、北日耳曼十四號、挪耳回一號;奎隆出口:美國五號、英國十九號、璉國一號、法國一號、北日耳曼十三號、挪耳回三號、暹羅一號。共計入口輪船七號,載三千八百六十九噸;帆船六十五號,載一千七百四十二噸;統算七十二號,計二萬九百一十一噸;出口輪船七號,載三千八百六十九噸;帆船六十五號,載一萬六千九百七十一噸;統算出口七十二號,計二萬零八百四十噸。
    又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十月三十日現在奎隆埠頭二號客載六百四十七噸。
    甲單所載,係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止,與前年出口茶葉比較多寡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二月初十日,日耳曼國船名臺灣,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二百七十萬五千七百九十九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十九日,英國船名曼素,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六十九萬四千四百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念一日,日耳曼船名西的南,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四十五萬八千零四十八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三日,花旂船勃士底,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六十七萬五千五百一十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初六日,日耳曼船名阿加弗理,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四十三萬一千六百六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初七日,日耳曼船名阿奴北,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三十四萬三千八百七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花旂船名西蓬萊士,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三十五萬二千八百四十一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三月三十日,花旂船名太平洋,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四十三萬五千四百九十五磅;
    又日耳曼船名烏貍北茭,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八千零二十二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四月初二日,花旂船名北里色底,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四十二萬四千九百五十六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五月初五日,日耳曼船名花事得,運坑固茶往紐約都城,計二百磅;
    又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二十六萬二千七百六十一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八月十四日,花旂輪船名太平洋,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九萬一千五百三十八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八月二十七日,法國船名英守孥,運坑固茶往紐約都城,計一十四萬四千三百八十九磅;
    又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二十九萬五千一百二十二磅;
    又英國船名南直,運坑固茶往紐約都城,計一十萬八千二百五十磅;
    又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二十萬一千三百八十三磅;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十月十八日,花旂輪船名太平洋,運烏龍茶往紐約都城,計二十三萬九千二百七十磅;
    全年計裝坑固茶二十五萬二千八百三十九磅;計裝烏龍茶四百九十七萬五千三百五十一磅;合共裝茶五百二十二萬八千一百九十磅。
    一千八百六十七年至〔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計坑固茶二十三萬五千七百八十七磅,烏龍茶五百七十二萬八千一百九十四磅,統共裝茶六百二十七萬八千零八十九磅;計多坑固茶一萬七千五十二磅,計少烏龍茶七十五萬二千八百四十三磅,扯算少七十三萬五千七百九十一磅。
    寅單詳載離打狗並臺灣府洋船數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洋船離港者:有英國船一條,載三百零六噸,較前多一百八十噸;冬季空船五條,載石子六百三十噸,較前多一條並三十五噸;普國船三條,載六百四十一噸,較前少五條並一千零九十七噸;又別國船較前少一條並二百七十二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洋船離港者:有美國船較前少一條並四百六十六噸;英國船七條,載一千二百四十八噸,較前少四條並一千三百七十一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一百二十六噸,較前少九噸;法國船一條,載二百九十噸,較前多二十一噸;普國船二十條,載四千三百零七噸,較前少一條並五十二噸;又別國船三條,載七百六十六噸,較前多三條並七百六十六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洋船離港者:有美國船較前少一條並四百八十六噸;英國船十一條,載一千九百六十四噸,較前增二條少五百六十噸;又空船較前少一條並石子一百八十三噸;法國船一條,載二百九十噸,較前少三條並四百二十二噸;普國船二十一條,載四千四百零一噸,較前少二條並石子五百六十八噸;又別國船四條,載一千二百五十五噸,較前少二條並九百九十七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七十九噸,前無。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洋船離港者:有英國船五條,載六百四十七噸,較前多四條並五百二十一噸;普國船十一條,載二千二百七十七噸,較前多二條並六百噸;又別國船較前少一條並一百七十七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洋船離港者:有美國船較前少二條並九百五十二噸;英國船二十四條,載六千八百六十五噸,較前多二條並一千三百七十噸;又空船六條,載石子七百五十六噸,較前少四條並六百六十一噸;法國船二條,載五百八十噸,較前少二條並四百零一噸;普國船二十五條,載一萬一千六百二十七噸,較前少六條並一千六百一十噸;又空船較前少三條並石子七百零三噸;別國船七條,載二千零二十一噸,較前多三條並一千三百十四噸;又空船載石子七百十九噸。所云別國者,如呂宋、荷蘭、暹羅等是也。
    乙單詳載廈門並內地銷貨之多寡,除關釐外,合釐稅、運費在內,統列為進口單:白洋布每疋約四十碼,價四元,釐二角二尖,稅一角一尖,共計三角三尖,運費六尖;共售一萬六千二百三十九疋,稅釐共抽五千三百五十八元八角八尖,運費九百七十四元三角四尖,計虧四千三百八十四元五角三尖。
    灰洋布每疋約四十碼,價三元一角五尖,釐稅、運費同;共售六千一百九十三疋,稅厘共抽二千四十三元六角九尖,運費三百七十一元五角八尖,計虧一千六百七十二元一角一尖。
    染花洋布每疋約四十碼,價三元五角,厘稅、運費皆同;共售四千四百五十六疋,共抽厘稅一千五百零二元四角八尖,運費二百七十三元三角六尖,計虧一百二十三元一角二尖。
    雜色洋布每疋同,餘未載。
    提布每疋約四十碼,價三元六角,厘稅、運費同;共售六百三十疋,計稅厘二百零七元九角,運費三十七元八角,計虧一百七十元一角。
    印花布每疋約三十碼,價二元五角,厘一角一尖,稅六尖,共計一角七尖,運費五尖;共售三千三百五十八疋,共抽稅厘五百七十元八角六尖,運費一百六十七元九角,計虧四百二元九角六尖。
    無花者每疋同,價四元九角,厘四角二尖,稅二角一尖,共計六角三尖,運費七尖;共售二千四百二十五疋,共抽厘稅一千五百二十六元七角五尖,運費一百六十九元七角五尖,計虧一千三百五十八元。
    嗶吱每疋同,價三元,厘一角三尖,稅六尖,共計一角九尖,運費一角;共售二千六百二十九疋,共抽厘稅四百九十九元五角一尖,運費二百六十二元九角,計虧二百三十六元六角一尖。
    羽布每疋同,價三元二角,厘四角二尖,稅二角一尖,計六角三尖,運費一角五尖;共售一百三十六疋,共抽厘稅八十五元六角八尖,運費二十元四角,計虧六十五元二角八尖。
    扣布每疋約四十八碼,價二元六角五尖,厘一角一尖,稅六尖,共計一角七尖,運費六尖;共售一萬一千八百四十七疋,共抽厘稅二千一十三元九角九尖,運費七百十元八角二尖,計虧一千三百零三元一角七尖。
    羽緞每疋約五十六碼,價二十元,厘二元一角,稅一元五尖,計三元一角五尖,運費二元;共售八百疋,共抽厘稅二千五百二十元,運費九百二十元,計虧一千六百元。
    羽紗每疋同,價十八元五角,厘一元四角,稅七角,計二元一角,運費五角;共售四百二十八疋,共抽厘稅八百九十八元八角,運費二百一十四元,計虧六百八十四元八角。
    多囉呢每疋約五十碼,價一十八元,厘一元七角五尖、稅八角八尖,計二元六角三尖,運費一元一角六尖;共售二百五十二疋,共抽厘稅六百六十二元七角六尖,運費二百九十二元三角二尖,計虧三百七十元四角四尖。
    長袈裟布,每疋約二十四碼,價一元八角,厘一角七尖,稅八尖,計二角五尖,運費五尖;共售三百四疋,共抽厘稅七十六元,運費十五元二角,計虧七十元八角。
    短袈裟布,每疋約十二碼,價一元六角,厘八尖,稅四尖,共計一角二尖,運費三尖;共售二百二疋,共抽厘稅二十四元二角四尖,運費六元六尖,計虧十八元一角八尖。
    棉花每擔十八元,厘五角六尖,稅二角八尖,計八角四尖,運費二角六尖;共售一萬一百四十六擔,共抽厘稅八千五百二十二元六角四尖,運費二千六百三十七元九角六尖,計虧五千八百八十四元六角八尖。
    棉紗每擔五十一元五角,厘八角四尖,稅四角二尖,計一元二角六尖,運費五角三尖;共售六千五百一十九擔,共抽厘稅八千二百一十三元九角四尖,運費三千四百五十五元七尖,計虧四千七百五十八元八角七尖。
    鐵製物件每擔三元,厘二角二尖,稅一角一尖,計三角三尖,運費九尖;共售六百二十八擔,共抽厘稅二百五元二角六尖,運費五十六元五角二尖,計虧一百四十八元七角四尖。
    鐵線每擔價十元,厘八角四尖,稅四角二尖,計一元二角六尖,運費一元七角二尖;共售七百四十七擔,共抽厘稅九百四十一元二角二尖,運費一百二十六元九角九尖,計虧八百一十四元二角三尖。
    鉛塊每擔價七元五角,厘四角四尖,稅二角二尖,計六角六尖,運費一元七角;共售九千六百一十擔,共抽厘稅六千三百四十二元六角,運費一千六百三十三元七角,計虧四千七百八元九角。
    水銀每擔價七十元,厘三元三角三尖,稅一元六角七尖,計五元,運費一元四角;共售二百八十五擔,共抽厘稅一千四百二十五元,運費三百九十九元,計虧一千二十六元。
    錫每擔價三十七元五角,厘五角五尖,稅二角八尖,計八角三尖,運費八角七尖;共售四千九百四十二擔,共抽厘稅四千一百一元八角六尖,運費四千二百九十九元五角四尖,計虧一百九十七元六角八尖。
    柯皮每擔價八角,厘二尖,稅一尖,計三尖,運費二尖;共售二萬五千八百五十擔,共抽厘稅七百七十五元五角,運費五百一十六元,計虧二百五十九元五角。
    蘇木每擔價二元九角,厘四角四尖,稅二角二尖,計六角六尖,運費七尖;共售四千三百三十九擔,共抽厘稅二千八百六十三元七角四尖,運費三百三元七角三尖,計虧二千五百六十元一尖。
    檀香每擔價六元七角五尖,釐二元,稅一元,計三元,運費五角五尖;共售一千七百八十四擔,共抽釐稅五千三百五十二元,運費九百八十一元二角,計虧四千三百七十元八角。
    藤每擔價三元五角五尖,厘二角二尖,稅一角一尖,計三角三尖,運費一角;共售二千一百七十四擔,共抽厘稅七百一十七元四角二尖,運費二元七角四尖,計虧六百九十五元六角八尖。
    芝麻每擔價三元一角五尖,厘四尖,稅二尖,計六尖,運費九尖;共售九千二百二十九擔,共抽厘稅五百五十三元七角四尖,運費七百三十元六角一尖,計虧二百七十六元八角七尖。
    黑糊椒每擔價八元五角,厘一元三尖,稅五角二尖,計一元五角五尖,運費二角五尖;共售六百二十三擔,共抽厘稅九百六十五元六角六尖,運費一百五十五元七角五尖,計虧八百九元九角一尖。
    白糊椒每擔價一十三元,厘二元六尖,稅一元三尖,計三元九尖,運費三角五尖;共售六十一擔,共抽厘稅一百八十八元四角九尖,運費二十一元三角五尖,計虧一百六十七元一角四尖。
    牛筋每擔價十八元五角,匣二角八尖,稅一角四尖,計四角二尖,運費三角一尖;共售一百三擔,共抽厘稅四十三元二角六尖,運費三十一元九角三尖,計虧十一元三角三尖。
    香柴每擔價五十元,厘五角五尖,稅二角八尖,計八角三尖,運費三角;共售四百八十七擔,共抽厘稅四百四元二角一尖,運費一百四十六元一角,計虧二百五十八元一角一尖。
    魚乾每擔價八元,厘二角八尖,稅一角四尖,計四角二尖,運費二角;共售一千七百六十二擔,共抽厘稅七百四十元四尖;運費三百五十二元四角,計虧三百一十七元一角六尖。
    豆餅每擔價一元五角,厘二尖,稅一尖,計三尖,運費二尖;共售八萬四千七百一十七擔,共抽厘稅二千五百四十一元五角五尖,運費一千六百九十四元三角四尖,計虧八百四十七元二角七尖。
    砂每擔價一元五角,厘二尖,稅一尖,計三尖,運費一角二尖;共售八千九百九十五擔,共抽厘稅二百六十九元八角五尖,運費一千七十九元四角,計虧八百九元五角五尖。
    花生每擔計三元,厘一角六尖,稅八尖,共二角四尖,運費八尖;共售一萬五百六十擔,共抽厘稅二千五百三十四元四角,運費八百四十元四角,計虧一千六百八十九元六角。
    黑海參每擔價二十二元,厘八角三尖,稅四角二尖,計一元二角五尖,運費一元五尖;共售六百六十二擔,共抽厘稅八百二十七元五角,運費六百九十五元一角,計虧一百三十二元四角。
    白海參每擔價十元,厘八角三尖,稅四角二尖,計一元二角五尖,運費二角五尖;共售一千七百二擔,共抽厘稅二千一百二十七元五角,運費四百二十二元五角,計虧一千七百二元。
    牛骨每擔價一元六角,厘一角四尖,稅七尖,計二角一尖,運費四尖;共售六千八百八十擔,共抽厘稅一千四百四十四元八角,運費二百七十五元二角,計虧一千一百六十九元六角。
    生牛皮每擔價十五元,厘四尖,稅二尖,計六尖,運費三角五尖;共售三擔,共抽厘稅一角八尖,運費一元五尖,計虧八角七尖。
    豆每擔價一元四角,厘二尖,稅一尖,計三尖,運費四尖;共售一十八萬一千五百八十六擔,共抽厘稅五千四百四十七元五角八尖,運費七千二百六十三元四角四尖,計虧一千八百一十五元八角六尖。
    麥每擔價二元三角,厘四尖,稅二尖,計六尖,運費無;共售一萬五千八百五十八擔,共抽厘稅九百五十一元四角八尖。
    翠毛每擔價一百元,厘五角五尖,稅二角八尖,計八角三尖,運費五角五尖;共售二萬五千二百五十六元,共抽厘稅二百九元六角二尖,運費一百三十八元九角一尖,計虧七十一元七角一尖。
    以上貨物,均係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全年所運至廈者。所納厘稅,皆以一千八百五十八年所立為法。消貨之處,則在漳州、泉州、臺灣並南臺等處。
    丁單詳載轉運貨物之費,並廈門納稅之多寡,除各關釐外,合出口貨物,其厘稅比較,列為一單:
    麻袋一千個,價四十九元二角九尖。此物多產於疏辛地方,用以裝載荳米至煙臺。一千八百六十九年,亦有運至美國者。厘二元一角,稅一元五角五尖,計三元六角五尖,運費一元二角三尖;共售五十六萬三千二百個,共抽厘稅二千五十五元六角八尖,運費六百九十二元七角四尖,計虧一千三百六十二元九角四尖。
    細磁器每擔價三十五元,出在「珠比」地方,厘二角八尖,稅一角四尖,計四角二尖,運費六角二尖。
    粗磁器每擔價十五元,出在「珠比」地方,厘一角四尖,稅七尖,計二角一尖,運費三角一尖;共售粗磁器五千八百六十五擔,共抽厘稅三千六百九十四元九角五尖,運費五千四百五十四元四角五尖。
    上等紙每擔價十三元,出在「保供」地方,厘一角八尖,稅九尖,計二角七尖,運費四角九尖;共售三千六百二十一擔,共抽厘稅九百七十七元六角七尖,運費一千七百七十四元二角九尖。
    次等紙每擔價六元,亦出「保供」地方,厘九尖,稅九尖,計一角八尖,運費二角八尖;共售二千二百十二擔,共抽厘稅三百九十八元一角六尖,運費六百一十九元三角六尖。
    白糖每擔價九元,出處同,厘一角四尖,稅七尖,計二角一尖,運費一角四尖;共售一萬四千七百一十九擔,共抽厘稅三千九十元九角九尖,運費一千九百八十元六角六尖,計虧一千一百一十元三角三尖。
    紅糖每擔價三元八角,出處同,厘八尖,稅四尖,計一角四尖,運費八尖;共售四萬二千七十七擔,共抽厘稅五千四十九元二角四尖,運費三千三百六十六元一角六尖,計虧一千六百八十三元八尖。
    冰糖每擔價九元五角,出處同,厘一角六尖,稅八尖,計二角四尖,運費一角七尖;共售三萬三千四百六十七擔,共抽厘稅八千三十二元八尖,運費六千六百八十九元四角,計虧一千三百四十二元六角八尖。
    煙每擔價二元四角,出在「朵打」地方,厘二角一尖,稅一角一尖,計三角二尖,運費三角二尖;共售三百六十擔,餘未詳載。
    又磁器每擔價三元□角,出「漳津」地方,厘稅無,運費三尖。
    磚一千塊價五元五角,出在「漳津」地方,厘稅無,運費三尖。
    瓦每千塊價十七元,出處同,厘稅無,運費三尖。
    果乾每擔價九元,出處同,厘一角四尖,稅七尖,計二角一尖,運費三角五尖。
    酸果每擔價六元,出處同,厘稅無,運費三角五尖。
    夏布每擔價八十元,出在廈門,厘三角三尖,稅一角七尖,計五角,運費一元七角四尖,餘未詳載。
    以上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全年由廈門轉運到他處貨物。所納厘稅,皆以一千八百五十八年之定例為準。
    辛單詳載洋船到打狗並臺灣府城兩城數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洋船到打狗及臺灣府城者:有英船十條,較去年多四條。載八百一十噸,較去年少三十噸;法國較去年少一條並二百六十九噸;普國船四條。較少四條,載一千八十三噸,較少一千十三噸;又他國船較去年少一號並二百七十二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所到洋船:英國六條,較去年少二條,載九百五十二噸,少八百五十六噸;又空船三條,載石五百四十八噸,較前少二百七十二噸;法國二條,較前多二條,載五百八十噸,較前多五百八十噸;普國十九條,較前多四條,載四千九十八噸,多一千十六噸;又空船四條,載石九百六十六噸,較前多三十噸;別國船四號,載一千四十二噸,去年無;美國去年到空船一號,載石子四百六十六噸,今年無。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所到洋船:美國無,去年到空船一條,載石子四百八十六噸;英國九條,載一千七百十二噸,較前多三條並一百八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一百二十六噸,較前少三條並八百七十七噸;法國較前多三條,多四百三十五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二百七十七噸,去年無;普國十六條,載三千四百一十噸,較前少二條並九百二十四噸;又空船載石子三百九十二噸,較前少五條並一千一百三十八噸;又別國船三條,載九百八十八噸,較前多一條,多八百一噸;又空船一條,載石七百九十噸,較前少九十八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所到洋船:英國五條,載六百四十七噸,較前少一條並一百九噸;法國一條,載一百七十九噸,去年無;普國七條,載一千三百九十八噸,較前多一條,多二百七十二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四百八噸,較前多三噸;又別國船較前多一條,多一百七十七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所到洋船:美國空船較前少二條,少九百五十二噸;英國三十條,載四千一百二十一噸,較前多四條,少八百九十四噸;又空船三條,載石六百七十四噸,較前少四條,少一千二百四十九噸;法國三條,載七百五十九噸,較前少一條,多載五十五噸;又空船較前少一條,少二百七十七噸;普國四十七條,載九千九百八十九噸,較前少一條,少六百四十九噸;又空船十九條,載石一千七百六十六噸,較前少六條,少一千三百三十七噸;又別國船七條,載二千二十一噸,較前多四條,多一千三百九十五噸;又空船一條,載七十九噸,較前少一百七十九噸。所云別國者,如呂宋、荷蘭、暹羅等是也。
    丙單詳載廈門並銷貨處,計抽鴉片多寡數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鴉片,計在廈門所銷者:上鴉片一千三百箱,計各等稅厘一十七萬五千九百四十二元,惟所應納稅五萬九千五百七十九元,計差一十一萬六千三百六十三元;中鴉片一千二十九箱,計各等稅厘一十二萬八千三百九十九元,惟所應納稅四萬七千一百五十九元,計差八萬一千二百四十元;下鴉片二千箱,計各等稅厘二十四萬九千五百六十元,惟所應納稅九萬一千六百六十元,計差一十五萬七千九百元。所云各等稅厘者,為厘金華稅公項及各偏稅等是也。至廈門所銷鴉片之處,則有漳州、泉州、臺灣、金門、保蘭、石美、林洋等處。
    戊單詳載產茶各處所抽厘稅多寡數目,唯除各關厘等:
    上等茶出在林洋,距廈門一百六十里,每擔價二十四元,合各厘稅運腳應值三十一元一角四尖,運稅一元四角一尖,合運費四元二角五尖,並原價二十四元,只售三十元一角六尖,計差九角八尖。
    次等茶出在龍岩州,距廈門一百二十英里,每擔價十六元,合各釐稅運腳應值二十二元四角三尖,運稅一元九角一尖,合運費四元一角,並原價只售二十二元一尖,計差四角二尖;又有出在白崎者,距廈門一百三十英里,每擔價並厘稅運費等項皆同上;又有出在新橋者,距廈門一百六十英里,每擔十六元,合各釐稅運腳應值二十二元五角八尖,運稅一元九角一尖,合運費四元二角五尖,並原價只售二十二元一角六尖,計差四角二尖;又有漳平所出者,距廈門一百二十英里,每擔價十六元,合各厘稅運腳應值二十二元四角三尖,運稅一元九角一尖,合運腳四元一角,並原價只售二十二元一尖,計差四角二尖;又有出在龍清漳者,距廈門一千(百?)英里,每擔價十六元,合各釐稅運腳應值二十二元三角七尖,運稅一元九角一尖,合運費四元五尖,並原價只售二十一元九角六尖,計差四角二尖。
    下等茶有出在安桂者距廈門六十六英里,龍崎者距廈門三十三英里,曾板者距廈門八十英里,每擔價各十二元,各厘稅皆二元一角九尖,唯龍崎者一元九角八尖。運費皆四元三尖,合各厘稅運腳應值十八元二角二尖,運稅一元九角一尖,故合運費並原價只售十一元九角四尖,計差各二角八尖。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廈門全年所銷之茶,共三萬九千二百一十擔,計各厘稅一十一萬三千三百二十六元,運稅七萬四千八百九十三元,計虧三萬八千四百二十八元;此皆美國商家論也。
    庚單詳載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洋船離廈門數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離廈洋船:計有美國船三條,載二千二百二十三噸,較前少三條,少二千六百三十七噸;英國船五十四條,載二千四角三十五噸,較前少二十五條,少一萬三千六十七噸;又空船較前少七條,少石子三千三百一十四噸;法國船三條,載二百七十六噸,較前多二條,多四十九噸;普國船五條,載一千一百四十八噸,較前少二條,少二百九十八噸;又別國船三十六條,載一萬五十一噸,較前少七條,少三千五百一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五百五十一噸,較前少一條,少六百三十三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離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八條,載四千六百零一噸,較前多五條,多二千五十一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一千二百六十二噸,前無;英國船四十八條,載二萬一千一百一十九噸,較前多一條,多一千三十七噸;又空船五條,載一千六百十噸,較前多四條,多一千二百四十噸;法國船二條,載五百八十噸,前無;普國船十五條,載三千五十一噸,較前多六條,多一千九百三十一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三百四十五噸;別國船二十七條,載七千六百八十三噸,較前多十條,多二千五百九十九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一百八十九噸,較前少一條,少二百三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離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五條,三千四百四十噸,較前多三條,多二千四百五十三噸;又空船較前少一條,少石子五百二十一噸;英國船六十二條,載二萬九千五百四十三噸,較前多六條,多五千二百八十噸;又空船七條,載石子三千二百四十七噸,較前多五條,多二千五百六十九噸;法國三條,載一萬一千三十五噸,前無;普國船二十六條,載五千六百四十三噸,較前多六條,多一千五百三十八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二百八噸,較前少六條,少一千三百二十六噸;別國船二十五條,載六千七百五十五噸,較前多十五條,多四千四百六噸;又空船九條,載石子二千六百二十九噸,前無。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離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二條,載一千四十一噸,較前多一條,多二百八十九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六百七十七噸,前無;英國船五十條,載二萬一千九百八十二噸,較前少二十六條,少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二噸;又空船五條,載石子三千四十八噸,較前多一千六百八十二噸;法國船二條,載五百八十三噸,較前少一條,少三百五十一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七百五十七噸,前無;普國船十三條,載三千四百五噸,較前少八條,少一千九百五十九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五百四十一噸,較前少五條,少一千一百七十五噸;別國船十九條,載五千一百九十六噸,較前多八條,多一千五百五十四噸;又空船五條,載石子一千八百六十一噸,較前多三條,多九百五十六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離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十八條,載一萬一千三百五噸,較前多六條,多二千一百五十六噸;又空船三條,載石子一千九百三十九噸,較前多二條,多一千四百十九噸;英國船二百十四條,載九萬六千九百九十四噸,較前少四十條,少一萬八千三百四十四噸;又空船十七條,載石子七千九百五噸,較前多二條,多二千一百七十七噸;法國船十條,載二千五百四十二噸,較前多六條,多一千七百八十一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七百五十七噸,前無;普國船五十九條,載一萬三千七百六噸,較前多二條,多一千二百一十二噸;又空船五條,載石子一千八十九噸,較前少九條,少二千四百九十八噸;別國船一百七條,載二萬九千六百八十五噸,較前多二十六條,多五千四十九噸;又空船十七條,載石子五千二百三十噸,較前多十條,多二千七百四十九噸。
    己單專載一千八百六十八年至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全年洋船到廈門數目:
    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冬季到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三條,載二千二百二十三噸,較前少三條,少二千六百三十七噸;英國船五十四條,載二萬三千七百二十二噸,較前少二十九條,少一萬五千七百七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一千四百八十六噸,較前多一條,多七百十四噸;法國船三條,載二百七十六噸,較前多二條,多四十九噸;普國船五條,載一千一百四十八噸,較前少一條,多一百三十六噸;又空船較前少一條,少石子四百九十五噸;又別國船三十五條,載九千七百八十五噸,較前多四條,多一百一十一噸;又空船三條,載石子一千六噸,較前少二條,少七百六十八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夏季到廈門洋船:計有美國船五條,載三千四百四十噸,較前多四條,多二千九百七十四噸;英國船六十九條,載三萬二千八百噸,較前增五條,多五千五百八噸;又空船較前少一條,少石子二百八十九噸;法國船三條,載一千一百三噸,前無;普國船二十六條,載五千六百一噸,較前少七條,少一千六百四十九噸;又空船一條,載石子二百四十五噸,較前少一條,少一百二十二噸;又別國船三十三條,載八千八百四十一噸,較前多二十條,多四千八百三十二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九百噸,較前少一條,多石子四百七十八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秋季到廈門洋船:有美國三條,載一千七百十八噸,較前多二條,多九百六十六噸;英國船六十七條,載二萬九千十二噸,較前少九條,少二千八百四噸;又空船較前少二條,少石子五百四十五噸;法國船四條,載一千五百二十九噸,較前多三百一十四噸;又空船三條,載石子一千八百十五噸;普國船二十三條,載五千九百一噸,較前少一條,少二百四十一噸;又空船較前少二條,少石子四百三十七噸;又別國船四十三條,載一萬三千五百七十八噸,較前多二十七條,多六千七百三十九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冬季洋船到廈門者:有美國船十九條,載一萬二千一百十二噸,較前多七條,多二千九百六十三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一千一百三十二噸,較前多一條,少六百一十一噸;英國船二百三十二條,載一十萬四千一百九十八噸,較前少三十三條,少一萬四千三百五十四噸;又空船十三條,載石子五千五百五十一噸,較前多九條,多三千九百四十五噸;法國船十二條,載三千四百八十九噸,較前多七條,多二千二百三十五噸;又空船三條,載石子一千八百十五噸,前無;普國船六十六條,載一萬五千二百四十九噸,較前少五條,少四百七十八噸;又空船七條,載石子一千六百八十七噸,較前多三十六噸;又別國船一百三十四條,載三萬七千四百七十九噸,較前多五十七條,多一萬三千三百八十七噸;又空船十條,載石子三千五百三噸,較前多一條,多一千一百二十五噸。
    一千八百六十九年春季到廈門洋船:有美國船八條,載四千七百三十一噸,較前多四條,多一千六百六十噸;又空船二條,載石子一千一百三十二噸;英國船四十二條,載一萬八千六百六十四噸,較前少一千六百五十一噸;又空船十一條,載石子四千六十五噸,前無;法國二條,載五百八十噸,前無;普國船十二條,載二千五百九十九噸,較前多四條,多一千二百七十四噸;又空船六條,載石子一千四百四十二噸,較前多六條,多一千九十噸;又別國船二十三條,載六千二百七十五噸,較前多六條,多一千七百五噸;又空船五條,載石子一千五百九十七噸,較前多五條,多一千四百七十一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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