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四回 元霸恃武强索玉玺 李密荒淫众将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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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程咬金一听李密把萧妃看得比玉玺还重,情愿拿玉玺去换萧妃,就火了:“李密呀李密,我们多少人拿性命换来了玉玺,为的是让你当皇帝坐江山。你这个酒色之徒,不爱江山爱美人,真要让你当了皇帝,还不照样是个昏君,干脆我把你宰了吧!”程咬金这一瞪眼,可把李密吓坏了,一撩龙袍,“扑通”给程咬金跪下了:“王兄!王兄息怒!”“你还有何话说?”“王兄!是你让我说心里话,我说了你怎么倒生起气来,早知如此我何必说呢!王兄啊!你要手下留情。”说完不住地磕头。程咬金一看又心软啦,心想:早知他是这么一个人,当初不该让位于他。唉!不管怎么说,当初他救过我的性命,如今我真要把他杀了,别人得说我忘恩负义。唉!算了吧。干脆,救人救个活,送人送到家。你不是喜欢萧妃吗?我就给你换萧妃。想到这里:“李密!你起来。我老程是个大老粗,心里有啥,嘴里说啥,你别见怪!”李密急忙站起:“啊呀!王兄,我岂敢怪你!”“嗐!这么办吧!强拧的瓜不甜。你不是喜欢萧妃吗?萧妃现在窦建德那里,我这就给你跑一趟,货换货,两头乐,窦建德要乐意,我就给你换过来,你听我的信儿吧!”“王兄!我真感恩不尽!”“不过!这事你可不要走漏风声,要让别人知道了,我程咬金成了什么人了!”“是是是!我不走漏风声。”程咬金跟谁也没有打招呼,就跑到窦建德的营帐,和窦建德一说,窦建德还有不乐意的,他正求之不得呢。第二天,程咬金就把玉玺抱给了窦建德,用辆轿车把萧美娘接过来交给李密。李密得了萧美娘,两个人如胶似漆,终日在一起寻欢取乐,军中大事再不闻不问了。这事很快就传开来,众将一个个非常气愤,都要找李密理论。但众人不知道这事是程咬金办的,程咬金每天也提心吊胆。正在大家纷纷议论的时候,忽听紫金山口外号炮连天,战鼓如雷,报事官来报:“大帅!军师!西府赵王李元霸。秦王李世民,由他父亲李渊率领,带兵二十万,包围了紫金山,说是要玉玺来了。还说如不交出玉玺,李元霸要锤震紫金山。”秦琼和徐懋功找来各反王商量对策。众王都说:“到阵前看看,再作道理。”各反王带领兵将来到东山口外,两阵对垒,李元霸在马上耀武扬威:“呔!你、你们都听着,我、我听说萧妃和玉玺落在你们反王之手。你们谁要得了玉玺,给我赶快献出来,谁要敢说半个不字,我叫你死在紫金山。”这时李渊的兵将也都呐喊助威。李密听了,暗自庆幸:多亏我拿玉玺换了个萧妃,把祸给推出去了,要是玉玺在手,还不得叫李元霸大锤打死。没有玉玺的都挺坦然,只有夏明王窦建德,用萧妃换来个玉玺,得了便宜,作了几天皇帝美梦。现在还没有暖热,李元霸就来要啦,当然舍不得给他,不给又怕不行。可又一想:我是他舅舅,李渊是我姐夫,我就不交,他能把我怎么样。想到这里,他把马往前提,想以大辈的身份先唬一下李元霸:“元霸呀!你吵吵什么?”李元霸小眼睛一翻:“哎呀!你,你不是我舅舅吗?”“是我!你要问玉玺落到谁手?你来看!”说着话把玉玺捧出来一举:“现在你舅舅我的手里,还不退了下去。至于玉玺归我还是归你父亲,我们弟兄坐在一起,商量着办,还用动武?快快退去。”他原想这么一说,李元霸就能退走,谁知李元霸不听那一套,反倒翻脸不认人:“窦建德!我、我告诉你,我是只认玉玺不认人。舅舅也好,姥爷也好!交出王玺还则罢了,不交玉玺你来看,大锤相见。”“哎呀!畜牲!连亲戚都不认了!哪里走,看刀!”他原想李元霸不敢打他,一举刀把他撵走就算了。谁知李元霸不但没走,反倒大锤一迎,窦建德的刀就飞了,窦建德也被震落马下。李元霸一举大锤要往下打,窦建德顾命要紧:“元霸住手!”“住手也行!把玉玺拿来!”“好!给!”他扭头一看李渊在旗门之下,不动声色,这才明白:这是商量好这么干的。他只好把玉玺交了出去。李元霸把玉玺拿给李世民看:“二哥!你看是真是假?”李世民接过来看了一遍,点头说:“是真的。”抱着玉玺回本队去了。窦建德说:“元霸!玉玺已经交给你们,还不闪开,放我等出去。”“等、等一等,我还有话说。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现今玉玺归我们,我父就是当今天子。你们这些反王,赶紧头顶降表,跪倒称臣,如其不然,一个不留。”这时李渊的兵将又呐喊助威,各反王一看,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有人带头写了降书顺表,被放出了山口,其他人也都沉不住气,一个个都写了降书顺表,放了出去。最后剩下瓦岗义军,李密刚想过去写表投降,这时从瓦岗军中飞出一骑,白马银枪,正是罗成。罗成看着这个场面,早就气昏了。如今他见李密要上前去,就抢先跑出,大喊一声:“李元霸!休要猖狂,俺罗成和你较量较量!”李元霸一看:“哎呀!真、真有不服劲儿的,小白脸儿,来吧!”舞动双锤,和罗成打在一处。罗成能耐虽然不小,和李元霸比那还差得多,打了十几个照面,罗成已经有点见汗,这时罗松、罗焕岂能看着,这爷儿俩催马摇枪加入战群,三个人、三匹马、三条枪把李元霸围在核心,李元霸是毫无怯意,一场凶杀恶斗,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双方都擂鼓助威,李元霸越杀越勇,罗家三条枪也胜不了他。程咬金一看:干脆,一块儿上吧!大喊:“哥哥兄弟们!别站着看啦,一齐动手吧!”说着手舞大斧,催马上阵。大伙儿一听,也各催战马,齐挥兵器,把李元霸围住。李元霸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好汉架不住人多,人多马多兵器多,只杀得李元霸眼花缭乱。这时罗成一枪扎来,李元霸躲闪不及,枪扎进大腿!“哎哟”一声,拨马回队。程咬金一看:别打了!趁机冲出山口走吧!于是大喊:“冲啊!出山口走啊!”瓦岗军一齐冲出了东山口。李渊只顾看李元霸的伤势,也没命人追赶。各反王义军都退走之后,李渊占据了紫金山,派人收拾扬州残局,然后回师长安,建立了大唐帝国,李渊作了皇帝。瓦岗义军回到瓦岗山后,李密每日深居后宫和萧美娘饮酒作乐,手下战将议论纷纷,怨言不绝。秦琼和徐懋功心中也甚不满。这一天,魏征和徐懋功二人在屋里喝酒解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征略有酒意:“唉!三弟!咱们的眼睛瞎呀!想不到拼死拼活,保了个李密,酒色之徒,把女人看得比江山都重要,叫人寒心啊!”徐懋功也有了酒意:“谁说不是呢?大哥!为今之计,你看怎么办好呢?”“三弟!我看咱们这么办吧!有道是大将保明主,俊乌登高枝。你我弟兄不如弃了瓦岗,另往他处。”“是呀!我看瓦岗人心思去,怕日子也不长了。你说走到哪里去好呢?”“依我看,李渊人还忠厚,你还记得二弟救过他,他总是念念不忘。他的二儿子李世民也颇有见识。如今又得了玉玺,听说已建都长安,业已称帝。我看天下必归大唐,要走就到长安去投李渊,日后可得个正果。”“嗯!咱哥儿俩想到一块儿啦1”他们商议已定,徐懋功借酒兴,要来文房四宝,竟在银安殿的粉壁墙上,题诗一首:“心中恼恨西魏王,玉玺换来萧美娘,瓦岗山上散众将,一统江山归大唐!”落款写上魏征、徐绩。题诗已毕,投笔于地,哥儿俩竟然扬长而去。他俩这一走不要紧,所有众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丞相和军师都走了,众人更没有奔头儿了,于是各找相好,搭伴而走。一会儿走三个,一会儿走五个,没有半天就散了不少。李密还在后宫和萧美娘饮酒呢,外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拼命勇三郎王伯党,以前就和李密有交情,他见到墙上的诗,听说魏征和徐懋功已经下山走了,就急忙到后宫见到李密,说明情况。李密听后,吓得呆若木鸡:“啊!这是真的?”“可不真的。主公!你该快快升殿,处理军机大事。”李密不得已,好暂时辞别萧美娘,吩咐鸣钟击鼓,升坐银安殿。剩下没走的人见他升殿,只好齐集殿上,参见已毕,分立两厢。李密举目一看:啊呀!以前文武是黑鸦鸦一片,现今去了十之七八,显得空荡荡的,不禁气往上撞喊道:“反诗现在何处?”众人指给他看过之后,他更生气了。这诗正好是揭他的短,他能不生气么?归坐之后,李密拿起一支令箭,抬头看见了单雄信:“单通听令!”“在!”“给你一支令箭,命你追赶魏征、徐懋功,把他二人人头带回,不得有误!”“遵令!”单通接过令箭,点了二百兵丁,下山追赶。那魏征、徐懋功都是单身汉,没有家眷,只带了些银两,和随行亲兵三十余人,并马缓缓而行。正往前走,忽听后边马啼声,回头一看,来了追兵。心想:这是李密知道之后,派人来追。于是停马等在道旁。不多时,单雄信已经追到,下马上前施礼:“大哥!三哥!你们意欲何往?”魏征、徐懋功急忙还礼:“贤弟!莫不是李密令你追赶我们,要我们的项上人头?”“正是!大哥!三哥!你们莫不是要投大唐?”徐懋功点头:“五弟!我们正是要投大唐,李密所作所为,你都知道。众家弟兄拼命得来的玉玺,望他能作皇帝,成一统,谁知他不要江山要美人,用玉玺换了个萧美娘,我们保他还有什么奔头,现今还没成事,他已荒淫不理大事,如真的作了皇帝,也是个无道昏君。这样的人岂能保他,不走还等何时,不过,五弟!我们绝不让你为难。既然你奉主之命,来要我们的人头,贤弟!你就动手吧!”说着哥儿俩都引颈就戮。单通忙往后退:“大哥!三哥!说哪里话来。你五弟虽然无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乱命不遵,小弟自有主见。李密所为,弟也不满。大哥!三哥!你们只管走你们的,不要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我们走了,你回去如何复命?贤弟!干脆你和我们一起去投大唐算了。”“二位兄长!你们去保别人,小弟定然同往。只是李渊射杀过我的兄长,我和他不共戴天,岂能保他。二位哥哥自管前去,小弟已决意不再回瓦岗去,瓦岗军心已散,无法挽回,小弟也将另投明主。”“好!你不投唐,我们也不勉强,只是今后你落脚何方,还望你捎个信给我们,有何为难之事,也好互相照应。”弟兄三人含泪话别,依依难舍。单雄信一狠心:“哥哥!小弟去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一抖马缰,不回瓦岗,竟投别处而去,二百兵丁也自散去。魏征、徐懋功二人叹息一阵,急忙赶路。谁知刚走不远,后边又来了追兵,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谢映登。原来,李密派走单通之后,久等不回,忽然想起单通和魏征、徐懋功关系密切,怕他不遵令,所以又二番派了谢映登来。当时谢映登跳下马来,给两位哥哥磕头,说明情由,问:“我五哥来没来?”徐懋功把和单通相见以及他已另投别处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兄弟!不知你有何打算,你如不愿再回瓦岗,就和我们一齐投唐去吧!”谢映登说:“唉!当初我们瓦岗何等兴盛,如今说散就散了,看来人生不过如此,弟已想了几天,保李密,李密是个昏君,再保别人也不敢说他不是昏君。弟再不想去争名夺利,从此隐入深山,作个老僧,倒也自在。”“人各有志,既然如此,你我弟兄就各自方便吧!”“二位哥哥你们走吧!小弟也不再回瓦岗去,从此云游名山大川,择一处落发为僧,再不问世事了。”说罢拱手告别,撒马而去。魏、徐、人又走了不久,后边又有一哨人马,迫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银锤太保裴元庆。他是带家眷来的。裴仁基、裴元龙、裴元虎在后边跟着,中间有两辆轿车,里边坐着眷属。当时裴元庆下马施礼:“丞相、军师!我也来了!”“你也是奉命来追赶我们的吗?”“不是!李密在银安殿等得不耐烦,回宫找萧美娘去了。我看这个人已经不可救药,所以和父亲、哥哥商量,带了家眷和亲兵,下山另投他处。”魏、徐二人想说跟他去投唐,裴元庆说:“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和父、兄已商量好,先回老家,如李渊是个明君,那时再保他不晚。”说罢相别而去。魏、徐二人扬鞭打马,投了唐朝而去。
且说那李密在瓦岗山上仍然和萧妃饮酒作乐,不管山上的大事。这一天,忽听山外号炮连天,报事人报到后宫,“报主公!西府赵王李元霸和小秦王李世民统兵二十万,围住了瓦岗山,请旨定夺1”李密闻听,吓得瘫软在椅上。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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