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回 不幸国民呻吟虐政 无辜义士禁锢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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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在约翰王治下的人民,大约有二百多万,差不多一半是做奴隶的。这些奴隶分开两派,一派叫做卑练士列卡但;一派叫做卑练士因格鲁。列卡但那一派是附属在土地的。这些土地不论卖去那一个,若有人买了,他便永远做这地主的奴隶。至因格鲁一派,自他身上与及他的妻子,都任别人卖买的。随买者的意思,搬去那一处,他便到那一处。
十三世纪初,初十几年,做农夫的大半都是列卡但这种奴隶。这奴隶若不得雇主的愿意,他个身就不是自己的。同是有手有脚,也同是父母生出来的,至所谓人的权利一点都没有了。唉!人到一点权利没有的时候,真似狗马鸡畜一般!那种监督奴隶的雇主,并没有一点儿良心,更设各种的规律去缚束他。就令不能随意殴打他、凌辱他,然他使役这奴隶的刻酷法,真是令人不忍看的。一日二十四个时间,差不多要用足二十个他还嫌少哩。且雇主卖买奴隶,争论大细,较量肥瘠,好像做屠宰的买牲口一样。就令奴隶的子孙,也永远做奴隶。雇主要他恁样就恁样,要他那样就那样,赴汤蹈火也不能推辞的。所有财产物品,奴隶也不能私有,都是雇主的权利。真是雇主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了。你话可怜不可怜呢!还有一样好笑的:比方我的奴隶与你的奴隶两个结婚,他们所生的子女,两个平分,拿作自己奴隶使役。因为奴隶的法律,开国时没有明定,所以使役奴隶的法儿,都是任雇主的意思。这诺尔曼人到英国的时候,把这些撒逊人通通压服,他就把这些借地的人当了奴隶。这列卡但他们就是这种了。
当时上中等的人民,都是用借地法。那借地法是怎样呢?算起来倒也话长。那时这些贵族与这些缙绅先生,向国王先贷了土地,再将土地贷去自己的臣下。是以国王对这些贵族与及其他武臣,有要他当兵出兵费的权利。那时国家多事,约翰王乘势说要他们帮助兵费,横征暴敛。更有所谓皇家的补助费、财产的监督费,设许多名目,一味要钱罢了。若只是要钱,有甚么要紧?他还要设各种苟法,差不多令这些人民行一步、讲一句说话都不能自由的,很像在棘荆里头一样。真是实行“为井于国中”数个字的呢!
那种爱国的志士看这种情形,是忍不住的扼腕抵掌,痛论国事。这些急激的,则要倡革命专主破坏;那些稍稍老成持重的,则主张平和主义慢慢改革起来。他们的议论举动虽是各有不同,至若想改革的心事则彼此一样的。既是有一个主义,一定要组织个党的。既是组织一个党,又一定要到处演说去运动人的。所以各处乡村城邑,都有这些志士的演说会。那时志士里头,有一个叫做威廉亚卑涅。那一日在伦敦某街,大开演说会。亚卑涅这个人是很有名望的,各人闻是他演说,大家都想去听听他的议论。所以这日听众很多,座也满了。后来亚卑涅登上演坛去,略讲几句谦话,就将他的意见说出来。说道:
天生斯民大家都有同等均一的权利,这种权利断非他人可以夺去的,又非他人可以侵犯的!他可以有,我也可以有。若说上天待我们有亲疏厚薄,把这些安逸幸福去给这个,又把这些艰难痛苦去给那个,那里有这个道理呢!你们看看今日我们二百余万的英国人民,是怎样呢?有一种人丰衣美食,高楼大厦,是一点职业都没有的。他的钱是从那处要来的呢?好不是在我们同胞的膏血绞出来的吗!有一种人寒无以为衣,饥无以为食,自己做奴隶还不算,子子孙孙永远要做他们的奴隶。这两种人的悬隔何止霄壤呢!反正理违天意非人道的事情,还有那一件事比得上他呢!今日政府不特不想一个法儿来补救这件事,还是今日增租,明日加税,好像不把我们同胞的骨头都吃完了,他便不甘心的。这些奉承政府意思的狗官吏,越发利害。第一件,他们要保存禄位,不得不要那样办法。第二件,他们见钱是不要脸的,假公济私,无恶不作。所以这些农夫交租稍迟十天八天,就被他拉去下狱了。有一两个热心爱国的志士说几句不平的话,也要拿他、杀他,钳着他们的口,不要放声。他们要我们同胞的钱,要我们同胞的命,都可以使得。我们说几句不平的话,就要拿要杀。你等说有道理没有道理呢!
说还未完,忽然有两三个穿着制服的官吏,奉那长官茄拉路亚遮斯的命,汹涌上前,直拉亚卑涅去了。并将这一日演说的景况,文致罗织,禀告约翰王去。那个狡悍阴险的约翰,立刻命槛送他去营疏尔的牢狱里。后来经过十几天,甚么消息都没有。一直到了二十多天,才拿亚卑涅出去裁判所的法庭,要拷问他。这时亚卑涅虽是力辩自己没有犯甚么罪,然那法官怎肯容易放过!审问了数句,茄拉路亚遮斯这几个,就判亚卑涅监禁五年了。
至亚卑涅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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