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一 元祐二年(丁卯,1087)

    起哲宗元祐二年五月乙丑盡其月
    五月乙丑,禮部言:「西南蕃泰平軍遣石蕃龍以定等齎表,裝鞍馬、砂氊等來貢。元豐著令,西南五姓蕃每五年許一貢,今年限未及,合具奏裁。」詔特許入貢。
    兵部言:「江淮等路制置發運,淮南路轉運,淮東鈐轄、提點刑獄、提舉常平司奏請以宿州虹縣子仙埠為鎮,徙通海鎮巡檢司於子仙鎮,仍於本鎮置場收稅賣鹽,及濉河西岸淮陽軍界鎮上煙火公事,並令巡檢兼之。又淮南西路提點刑獄司奏請徙蘄州馬口巡檢於蘄口鎮駐劄。」並從之。(可削。)
    戶部言:「奉詔旨:舊給蠶鹽處並依昔年例散斂。本部約度府界、京西、京東等路共合用蠶鹽三萬二千五十席,請從本部預給鹽引,令出賣解鹽司召人結攬般運,於絳州垣曲縣鹽司送納,令三門輦運司般運,應副支俵。應合給脚乘文鈔,亦令解鹽司據所般實數申本部撥還。」從之。
    丁卯,中大夫、守尚書右丞劉摯為尚書左丞,朝散大夫、守兵部尚書王存為中大夫、守尚書右丞。
    戊辰,朝奉郎、起居舍人孔文仲為左諫議大夫,承議郎、大理少卿杜純為侍御史,(七月二十二日罷。)朝請郎、殿中侍御史呂陶為左司諫,(七月十六日罷。)朝奉郎、兵部員外郎賈易為右司諫,(八月二日罷【一】。)監察御史韓川、上官均並為殿中侍御史,(均十月十六日罷。)承議郎、侍御史王巖叟為起居舍人,朝奉郎、左司諫朱光庭為左司員外郎,奉議郎、右司諫王覿為右司員外郎,殿中侍御史孫升差知濟州,右諫議大夫梁燾為集賢殿修撰、知潞州。
    先是,燾於省中面詰給事中張問,以謂:「朝廷近以大臣罷御史,當乎?」問曰:「不當。」燾曰:「言者論之,是乎?」問曰:「當如此。」燾曰:「給事既知罷御史為非,又以言者為是,初不駁正之,何也?」問曰:「自有臺諫。」燾曰:「朝廷命令之出,閒有失當,初則有舍人繳納,中則有給事封駁,至成命已行,公論不以為然,諫官、御史乃論之。今給事不舉封駁之職,乃曰『自有臺諫』,如此,焉用給事乎?」問引咎而已。燾因誚問貪祿不去,不知世所謂羞恥。及宰相遣吏召臺諫官至都堂聽詔,燾約同列曰:「必以張御史事,當繼求對。」既至,宰相面出手詔,果以舜民事示言者,燾同御史與宰相、執政辨論久之。同知樞密院事范純仁曰:「臺諫出入,迺是朝廷常事。」燾曰:「樞密之言失矣!先文正與樞密皆歷言路,必熟國體。文正以正直聞天下,不謂樞密以朝廷罷直臣為常事,此言非公所宜出,固非燾所願聞也。」門下侍郎韓維曰:「且重惜國體。」燾曰:「臺諫論不當因大臣罷天子耳目之官,正謂重惜國體。使紀綱正而朝廷尊者,御史之任也。今斥去臺諫正論之臣,以紊紀綱,曰『重惜國體』,非所喻也。方兩宮臨御,大臣尤宜避權勢、尊主威。諸公以累朝人望,進當人主仰成之時,願自全盛德,以安國家。」上章請對,明日面論,至伏地懇諫,謂:「假借大臣罷斥御史,玷求言納諫之明,損大公盡下之志,非所以全養忠正而感勵恭順之心也。」退而家居待罪,而孫升再劾張問,引燾「不知羞恥」等語。於是批旨付三省曰:「巖叟、光庭、覿、川等久在言路,多所補益,宜稍遷擢。燾於禁省詬同列,升朋附燾,宜罷。」於是巖叟等皆遞遷,而升、燾有是命。(實錄載舜民罷言職及巖叟等遷改殊不詳。六月八日,因堯俞知陳州,始總載其事,然亦不詳也。今悉就本月日追書之。呂公著家傳云:「初,二聖首從公言闢言路【二】,自是臺諫官章疏無虛日,常假借納用焉。其後言者益自肆,上意寖不懌,會御史張舜民彈劉奉世,語侵太師文彥博,乃罷舜民臺職,以祕閣校理判鼓院。於是臺諫交章,以為舜民不當罷,上不從。中丞傅堯俞、諫議大夫梁燾、侍御史王巖叟、司諫朱光庭王覿、御史孫升各居家待罪,上命執政召言官至都堂,諭以舜民言彥博私奉世使夏國,非彥博所見,且舜民既平遷,難再除御史。堯俞等不受命,而燾尤喧悖。」按王巖叟奏藁,則居家待罪在召赴都堂宣諭後,宣諭乃五月九日,居家待罪乃五月十六日,公著家傳蓋誤也。又云「言者益自肆,上意寖不懌」,恐亦是私意,今不取。實錄載巖叟等罷言職在十六日,按十六日巖叟等入對延和,歸即待罪,明日乃罷。梁燾行狀亦云請對之明日遂責,蓋實錄誤以十七日為十六日也,今改之。)
    尚書右丞劉摯言:
    臣伏自罷去言職,待罪都省以來,不復以章疏論事者,蓋以謂職在執政,苟有所見,自當與同列僉議進對顯奏,公言而行之,不當私有密請,恐非所謂直道事上者也,必料陛下亦已察臣之意如此而已,乃有不得已之事,須至一言,冀效萬一。
    十五日,呂公著送示內降批旨【三】,罷諫官梁燾等,或稍遷、或稍易、或免黜者共十數人。臣竊料陛下必以近日張舜民事,言者救諫,紛紛不已,雖然仁恕包涵,而又欲加彈壓,故不行重責,但罷其言路。此足以見聖度廣大,愛惜數人之才,黽勉而為此也。臣觀舜民之論文彥博,止有照管劉奉世一言而已。此一言,小事也。奉世有才可用,方出入彥博門下,受其知遇而照管之,乃大臣所宜,則於彥博何傷?兼彥博自不以介意,而議者私憂過計,恐彥博有所不樂,致陛下為罷舜民。舜民之罷,亦小事無足道,而言事者若欲論之,一再言足矣,何至議論蜂起,相繼並作,紊瀆天聽,至煩宣召申諭,尚且不已?誠有罪也。舜民輕言以及元老,一失也;議者欲慰悅大臣,而罷御史,又一失也;言者知救舜民,以全言路,而不能體聖明優禮故老之意,又一失也。今朝廷又從而移罷臺諫,則恐不止於三失,而朝廷之失,最處其大者也。此臣所以夙夜徬徨,深為陛下惜之也。古之明君賢主,惟以開廣耳目、優養直臣,為甚盛之德,故曰「主聖則臣直」,惟堯、舜及三代之盛王乃有其事,而陛下今優游行之。自前歲以來,求善若飢渴,從諫如轉圜,臺諫官言苟可采,無不行者,雖有失當,一切包納,故臣子無戮辱之懼,罔避權要,舒心展誠,知無不言,所以養就今日忠直之氣。上下姦邪,摩手切齒,嫉惡臺諫,亦已久矣。夫臺諫以區區小官,上則觸龍鱗而犯忌諱,下則結仇怨而取禍患,不知其何所利也。蓋恃陛下主張,謹其官守,以盡其事君之義爾。一旦以小故摧沮罷去之,適足以快憎怨之氣,開私枉之門,非朝廷福也。
    若言者有所私徇,涉於傾陷,近於朋黨,則不可不深責而痛治之。若乃出於公義,則雖有強直乖誤之言,古之聖人一皆容之,考之於傳記,不可勝數。今夫一言旁及大臣而罷之,則後來者不肯言大臣矣;一言彈給事中而罷之,則後來者不肯言近侍矣;以多言而去之,則後來者循默不言矣;以剛勁而黜之,則後來者柔和取容矣。人情不遠,相與為戒,必然之理也。深惟皇帝陛下恭默未言,太皇太后陛下簾闥行政之日,正宜大開聰明,以廣萬事之聽,而乃杜絕言路,是自蔽其耳目也。言路一塞,何事不生?天下之朋黨,大吏之私邪,百官之罪惡,遠方之利害,陛下何由一一知也?今成命已行,臣不敢盡乞改正,所以區區言之者,非獨為數臣,蓋所惜者朝廷事體爾。
    數日內梁燾、孫升,外議皆以為責之太重,臣欲望聖慈詳酌,寬此二人之責,還其職任,以救言路,以扶持忠臣之氣。且天下之廣,莫知其詳,但見臺諫官連羣罷去,頓與前日之事不同,必疑謂聖朝厭倦言者,則姦諛者張目攘臂而動矣。後來所用,未必皆得如此數人,邪正既不可知,言路風采一變,豈不有損盛德之治?臣天生愚直,孤立於朝,受陛下異恩至深至厚,夙夜思報,惟有竭誠以主張公道,不敢雷同唱和。苟有所見,可以裨補,若不盡言於陛下,則將何所告訴也?因此得罪,亦不敢辭。伏望赦其狂愚,特賜詳察開允。
    貼黃:「梁燾清修勁直,臨事不苟。昨者,詰責張問雖在眾坐,訪聞似因戲謔,而坐客有不喜燾者,遂播其言以為詬也。蓋是私居相語之言,而問又別無論訴,止因孫升彈問,罥罣及之,至聞達於朝廷。今遂如此行遣,羣議皆以為未安也。孫升久在臺中,裨補不少。論張問止為老不任職,別無傷事之言。兼前後臺諫彈劾官吏,雖或不行,何嘗一一加罪?今責外郡,亦恐過重。如蔡碩一獄,非升不畏強禦,誰能發之?今碩獄未斷,而升已先責,碩之親黨布滿上下,適足為仇人報怨耳。兼升見有文字論三省差除不當事,已蒙降出,此皆人人之所難言者。伏望矜察,寬此二人之責。若謂各人已除代者,即望別與在京差遣,稍加遷擢,以償孤忠,以慰公論。」又貼黃:「昨臺諫官至都堂宣諭聖旨既畢,公著與臣等因而再三開說,內燾與升指陳事理,其語氣最為勁直,今乃得罪最重,外議所以尤疑也。」又貼黃:「臣非謂自言路進,遂欲主張言路者,蓋以此事繫朝廷,不敢過避形跡,故盡其底裏,以告於陛下。若幸聽臣之言,留此二人,足以救萬一之失。今雖已有成命,命猶未下,此事進告尚須一兩日,伏望聖慈再三回慮,深思此事,早賜裁處,不悮陛下舉動。」又貼黃:「孔文仲端方該博,今為諫議大夫,可謂得人矣。至如王巖叟鯁亮敢言,補益國事,最為有功。王覿、韓川皆有器識,知大體。願陛下聖念無忘此三人,早加進用,必不誤任使。」又貼黃:「初罷舜民日,臣與呂大防曾於簾外開陳事理,其後臣又於都堂累曾講議,多不以臣言為然。今須至獨入文字,訴於陛下,然亦別不敢回改已行之命,止乞留燾與升在朝廷。如蒙省覽,伏乞留中。」(升論差除不合,當考。)
    寶文閣直學士、知蔡州謝景溫知潁昌府,左屯衛大將軍、知潞州郭逵為慶州觀察使、知河中府,溫州刺史、提舉萬壽觀向宗回知蔡州。
    刑部言:「降授四方館使、嘉州團練使、提舉崇福宮狄諮元任引進使、嘉州團練使、提舉河北保甲,緣措置乖方,左降使額,著令以期檢舉。」詔更候一期取旨。
    樞密院言:「近者,熙河蘭會路經略司等處累奏夏國與西蕃約和連結,嘗犯定西城,本城監押吴猛鬥死;又犯涇原路藺家堡,及於漢界虜掠人畜,焚毀舍屋等事。夏國自去年再乞納款,頗見恭順,慮是邊臣生事。請令趙卨廣募自來信實之人,厚與金帛,令深入夏國,直至興、靈以來,密訪敢侵犯因依,審實急遞以聞。」從之。
    鄜延路經略使趙卨言:「蘭州西關城,請候分畫界至了日進築【四】。」樞密院言:「熙河蘭會路新復城寨,其不係給還處,係敕書該載。今來西關止是修葺舊堡,即非創有進築。昨夏國文移,止辨論朱梁川曾有開耕地土,即不及西關。況劉舜卿奏已畢工,及已誡約諸路,務令靜守。」詔劄與趙卨照會。又言:「元豐中,令陝西、河東逐路經略司嚴切約束邊臣,若西賊對境屯聚,不得先有舉動,竢其犯邊,即隨宜禦敵。深慮諸路為近日聞熙河、涇原曾有西賊出沒【五】,幸功邀賞之人乘勢張皇,造作邊事,帥臣常切彈壓持重,毋輒輕動,滋長邊患。其或敢違,雖有立功,不惟更不推賞,仍量罪重行降黜。請下逐路經略司遵依覺察。」從之。
    是日,詔同知樞密院事范純仁與尚書左、右丞理先除授者立班在上。先是,神宗釐正官名,各有位序,以官職為次,不以除授為先後。於是特降新制。(御集十七日。)
    己巳,太師文彥博等言:「伏奉詔旨,以時雨愆期,太皇太后陛下憂閔元元,側身修道,躬自貶薄,以奉天戒,權停受冊之禮。誠心上徹,昭貺隨答,協氣來臻,時雨溥进【六】,內自畿甸,外及州郡,二麥既登,秋稼有望。陛下勤民克己如此,上天降鑒應誠若彼,臣等不勝欣幸。竊惟尊號冊禮,一朝大典,正名定位,義不可後,譬如萬物之於乾坤,人子之於父母,豈可須臾而不稱哉?而乃稽留盛禮,不使時上,仰無以稱穹昊之眷顧,俯無以徇億兆之愛戴。臣等不勝大願,謹據太史局選定八月初四日舉行儀範,崇上徽號。」詔不許。自是三請,乃從之。
    三省言:「吏部狀:『文彥博奏請委本部尚書、侍郎,依唐六典三類之法,將本選守、令、通判考其才德功效,為上、中、下三品,送中書、門下覆驗可否,委本選長官引對。閒有人才高下絕異者,特以名聞而進退之。詔送給事中、中書舍人、左右司郎官、吏部、禮部參詳。應守、令、通判請依元豐考課令,通取善最,分為三等,候罷任,委監司審覆,具事狀保明以聞,付吏部定本遷合入差遣。內知州、通判,申尚書省覆驗可否定訖,付本部官候注擬日引對,即守、令、通判內有才德功效、過惡顯著,令尚書、侍郎銓量高下,特以名聞,乞行陞黜,歲毋得過五人。』」從之。(彥博元奏附三月十六日。梁燾云云可考。)
    詔令學士院降敕書獎諭知楚州程之元,以淮南賑濟所言,之元究心存撫,請箧擢故也。
    權發遣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公事劉舜卿言蘭州蕃兵將韓緒不審察虛實,誤報提舉修西關堡孫路等致事修築,乞衝替,仍就差皇城使、鄜延路第九將郝貴填緒闕。從之。
    洮西緣邊安撫司言,西賊圍閉南川寨八日。詔劄與劉舜卿多設方略救援,應河州屯聚并經略司節次差去軍馬合用糧草,令孫路就近應副。
    又詔以皇城使、鄜延路鈐轄兼第一將呂真權發遣涇原路副總管,其第一將闕,令本路經略司選官以聞。
    詔澶州置州學教授一員,從本州請也。
    辛未,左司郎中范純禮為太常少卿,右司郎中杜紘為大理卿。(存此要見蘇轍劾杜紘竟不從也。)
    壬申,于闐國遣使入貢。
    刑部言,大理少卿杜純【七】請省斷官且仍舊額。詔省評事二員,以十二員為額。
    癸酉,御史中丞兼侍讀傅堯俞為吏部侍郎,堯俞不拜。(六月八日,待制陳州。)吏部侍郎胡宗愈為御史中丞。宗愈首進六事,曰:端本、正志、知難、加意、守法、畏天,且言:「陛下從吉之初,四方觀聽,若留神此六者,則治道得矣。」他日,奏對便殿,上問朋黨之弊,宗愈曰:「君子義之與比,謂小人為姦邪,則小人必指君子為朋黨。陛下擇中立不倚者用之,則朋黨自銷。」因進君子無黨論。
    詔:「孤遺宗室非袒免親外,如父祖俱亡,無官俸貧闕者,委大宗正司及所在官司體訪驗實以聞,仍令戶部計口第支錢米,女已嫁,即除之,有官者候釐務日住支。」(四月十八日,王巖叟所言三事,此其一也。)
    甲戌,朝請大夫、充龍圖閣待制、知洪州熊本降朝散大夫【八】,以先知桂州,分畫地界失當過也。
    乙亥,資政殿學士、知永興軍曾孝寬知潁昌府,(五月二日,孝寬自永興改秦州,不行。呂陶云云,附六月末。)寶文閣直學士【九】、知潁昌府謝景溫知成都府,(呂陶云云,附六月末。)朝奉郎、右司員外郎孫覽為直龍圖閣、權知秦州。
    開封府言:「將來坤成節已在從吉後,請依長寧節故事度僧道,共三百人為額。」從之。
    詔姚麟罰銅八斤,以殿前司言,步軍司擅勾抽捧日指揮人救父故也。(孫升集有劾姚麟章,今附此。升言:「十一月四日朝旨,姚麟罰銅八斤,放王道依舊收管。臣訪聞初晉用,於內臣閻士良處送酒并封狀與姚麟,麟遂違法放停上件偽造黃紙簽符配軍王道事狀甚明,蓋兩日之內,親判放停,若非徇情,豈故違法?臣愚竊以受賕枉法,遇赦不除,慢令肆情,主兵所戒,事防其微,漸不可長。姚麟掌握侍衛,出入禁庭,而交通內臣,不遵詔令,如放停配軍王道止一事爾,臣偶察知而有按據可以照驗者,則其他從可知矣。若朝廷止令罰金,依舊共職,則何以杜絕姦私,嚴肅軍政?伏望聖慈詳察,出自聖斷,早賜指揮,罷麟職任,以戒廢法慢令之臣。」貼黃:「武夫悍卒屈情馴伏者,畏陛下之法爾。管軍之臣徇情挾私,慢令廢法,曾無忌憚,止於罰金,則將何所不至也!」)
    樞密院言西蕃賊馬攻圍河州南川寨,逐州軍見屯漢蕃兵馬,當暑暴露,當行體恤。詔劉舜卿躬問士卒勞苦、糧食多寡,從宜撫恤,仍依倣舊例,隨事資助,使無愁苦,樂於赴敵,以稱朝廷撫士之意。又言:「河州南川寨自初二日被圍,日夕望救,其王光祖、王贍、姚兕、种誼等各統領所部軍馬前去會合牽制,至今多日,未奏解圍次第。請令劉舜卿嚴諭光祖等體認南川寨人力糧儲有限,當此圍閉日久,勢力危困,務要應援分解賊圍,不得以伺便為名,任賊攻圍,玩寇損威,誤國大事,以至師老糧匱,坐取困乏。仍厚給金帛,召募死士,許以重賞,令取閒道前去南川寨投下文字,使知救兵已到,安心守禦,俟賊退,其守城、出戰人等自當優賞。」並從之。
    丙子,宗正寺言:「被旨修纂濮安懿王以下屬籍。故例,以宣祖皇帝之子為卷首,次即以宗從高下為之序。今若以濮王為卷首,則先後不倫。請以慶曆已前薨卒宗室屬籍,與今所修屬籍相照,通計卷第。應籍已進者,更不重進,止於目錄逐卷增注『舊籍』二字,及將舊籍卷目改貼,與新籍通計其數,庶有所分別,及不失昭穆次序。將來接續更修,並請依此。」從之。
    復成德軍靈壽鎮為縣。
    丁丑,朝奉郎王景修提舉出賣解鹽。
    詔:「闕臺官,令學士院舉官二員,兩省諫議大夫以上同舉四員,御史中丞同舉二員以聞。」
    新河北路都轉運使顧臨言,請徙河北提點刑獄官就恩、邢二州置司。從之。
    丁憂人前朝奉郎、著作佐郎王仲修特勒停,前宣義郎王仲端特依差替人例,以仲修等坐令蔡碩屬其兄確撰父珪神道碑為美詞,及受碩請屬,以犯杖人王儀冒名補授門客恩澤故也。
    戶部言:「近準詔旨,令諸路乘時廣行收糴。今諸州縣長史及糴官以所管錢計所用糴本分數等第定賞。著為令。」從之。
    王巖叟既除起居舍人,固辭不拜。是日,中詔付呂公著曰:「巖叟不能自力為朝廷論事,而多計會已下之官扶同論列,及薦張舜民不當,欲行黜責。然以前後論事頗多,不欲深罪,亦難為授起居舍人。今因堅請外補,欲除與一直集賢院、提點刑獄差遣,於恩禮不為不優也。如中理,則待批巖叟再乞外補狀,付外施行。卿相度如何,卻實封進入。」公著言:「巖叟近日言張舜民事,誠為過當,但自來臺諫亦多是相率論事,今若因其堅乞外補,與除直龍圖閣、知藩郡,近時朱服、滿中行皆自起居舍人因有人言,如此除授。」又批付公著曰:「王巖叟在言路日淺,雖有除命,比朱服、滿中行不曾赴職。卿相度於次龍圖閣下一等職任擬定,實封進入。」竟以巖叟為直集賢院,然故事知雜侍御史無為提點刑獄者,乃除知齊州。(王巖叟出知齊州,實錄於六月八日因傅堯俞補外乃言之,今從呂公著家傳,附五月二十六日。按:堯俞二十二日改吏侍,巖叟尋出,堯俞遂力辭新命,自當先書巖叟之出也。呂大防政目:巖叟知齊州在二十八日。)
    戊寅,刑部言:「大理寺右治獄,應命官犯罪并將校犯徒以上或贓罰,餘人罪至死,請依舊具案以聞,並下左斷刑詳斷,非品官者,仍斷定刑名。應流以下罪人,刑名疑慮或情法不相當,亦擬定先上刑部裁度。如所擬平允,即具鈔或檢擬取旨。應刑名疑慮,仍聽赴左斷刑評議,并比附取裁。」從之。
    樞密院言:「殿前馬步軍司申請於馬軍頭額內復置槍手一分,並給官馬,與諸班槍手仍舊教閱。應弓箭手兼習蕃槍者,並權罷,都令兼習小槍。」從之。(新削。六月十四日又見,此可削。)
    己卯,詔:「河州南川寨圍閉賊馬並已退散,所有因今來事宜曾經抽差牽制應援漢蕃軍兵等,並令劉舜卿以勞佚輕重等第特支。其南川寨守城漢蕃軍兵、婦女等,如晝夜捍禦,委有勞效,亦依則例輕重支給,並就委走馬承受喝賜,令轉運司應副。其經戰立功及守捍有勞、矢石傷中應論賞人,並等第保明以聞。」
    詔河北、陝西路提刑兼提舉保甲,並依提刑司分路。
    禮部言:「交州進奉人乞進賣象牙等,估九千四百九十貫有奇【一○】。」詔特添賜并估支錢一萬貫。(新削。)
    瀘南沿邊安撫使司言:「請應瀘州界土人因邊事補授班行,自出備土丁、子弟在本家地分把拓之人,並循久例把拓邊界,更不與請給,亦不理為資任磨勘改轉。若別有勞績戰功,并被差入遠界,合該推賞,自繫臨時奏請恩旨。其敢邀功生事,根究得實,並不用蔭贖,特行決配廣南遠惡州牢城。」從之。
    庚辰,神宗皇帝禫除,羣臣慰如儀。
    注  釋
    【一】八月二日罷「二」字原脫,據宋會要職官六六之三七補。
    【二】二聖首從公言闢言路「首」原作「旨」,據閣本改。
    【三】呂公著送示內降批旨「批」下原衍「降」字,據長編紀事本末卷一○四張舜民罷司職刪。
    【四】請候分畫界至了日進築「畫」原作「盡」,據閣本改。
    【五】涇原曾有西賊出沒「曾」原作「會」,據閣本改。
    【六】時雨溥进「进」原作「霪」,據閣本改。
    【七】大理少卿杜純「杜純」原作「杜紘」,據宋史卷三三○杜純傳、宋會要職官二四之一○改。
    【八】知洪州熊本降朝散大夫「降」原作「除」,據閣本及宋會要職官六六之三五改。
    【九】寶文閣直學士「閣」原作「殿」,據閣本改。
    【一○】估九千四百九十貫有奇「估」原作「事」,據閣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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