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八◎帝王部·知子·知臣

    ◎帝王部·知子
    夫帝王者渊默而神清明在躬精鉴外融灵机内有所烛视合。若符契况乃父子之际天性之亲故可以察其诚心显其微隐则有鉴乃伟量可付大事宜承天位能继绪业精断之下无所差焉。若乃尧废丹朱周舍伯邑戒吴濞之必反鉴蜀秀之终恶帝王之识不其明欤所谓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在於斯矣。
    尧曰:畴咨。若时登庸(畴谁庸用也。谁能顺是事将登用之)放齐曰:裔子朱启明帝曰:吁嚚讼齐臣名裔国子爵朱名启开也。吁疑怪之辞言不忠信为嚚。又好争讼可乎!言不可也。)一说尧知子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於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乃卒授舜。
    舜子商均亦不肖舜乃豫荐禹於天遂禅禹。
    周文王为西伯舍伯邑考而立武王。
    汉高祖十二年封兄仲之子沛侯濞为吴王已拜受印帝召濞相之曰:若状有反相(。若汝也。)独悔业已拜(独悔者心自怀悔不以语人也。既以封拜为事臣下知故不改)因拊其背曰:汉後五十年东南有乱岂。若邪然天下同姓一家慎无反濞顿首曰:不敢景帝立濞果反。
    宣帝时元帝为太子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
    後汉章帝时和帝为皇子自岐嶷至於总角孝顺聪明宽和笃仁帝曰:是深珍之以为宜承天位。
    魏太祖时文帝子明帝生而有岐嶷之姿帝异之曰:我基於尔三世矣。每朝宴会同与侍中近臣并列帷幄。
    晋宣帝为魏太傅时将诛菖爽其深谋秘策独与景帝潜画文帝弗之知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觇之景帝寝如常文帝不能安席晨会司马门镇静内外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
    後魏道武时太武以皇孙生於东宫体貌瑰异道武奇而悦之曰:成吾业者必此子也。
    太武时北巡文成以皇孙从在後逢虏帅桎一奴欲加其罚文成谓之曰:如今遭我汝宜释之帅奉命解缚太武闻之曰:此儿虽小欲以天子自处意奇之。
    後周太祖兄子护魏普泰初始自晋阳至平凉时年十七太祖诸子并幼遂委护以家务内外不严而肃太祖尝叹曰:此儿志度类我及太祖西巡至牵屯山遇疾驰驿召诏护至泾州见太祖太祖疾已绵笃谓护曰:吾形容。若此,必是不济诸子幼小寇贼未宁天下之事属之於汝宜勉力以成吾志护涕泣奉命时嗣子冲弱寇贼在近人情不安护纲纪内外抚循文武,於是众心乃定先是太祖尝云:我得胡力当时莫晓其旨至是人以护字当之。
    武帝太祖第四子也。幼而孝敬聪敏有器质太祖异之曰:成吾志者必此儿也。
    齐炀王宪太祖第五子太祖尝赐诸子良马唯其所择宪独取者太祖问之对曰:此马色类既殊或多骏逸。若从军征伐牧圉易分太祖喜曰:此儿知识不凡当成重器後从猎陇上经官马牧太祖每见马辄曰:此我儿马也。因令左右取以赐之。
    隋高祖第四子秀有胆气容貌瑰伟美须髯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帝每谓文献皇后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必反秀初镇蜀兵部侍郎元衡使於蜀秀深结於衡以左右为请衡既还京师请益左右帝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爨也。高祖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智光为武通行军司马帝以秀任非其人谴责之因谓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乎!譬如猛兽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之所损食耳,於是遂分秀所统。
    唐高祖初为唐公太宗既举义师高祖知其英略入神军机大事皆令所司谘决因从容谓太宗曰:汝功业既重成事之後天下繇汝致之吾当以尔为太子太宗拜谢。且固辞。
    太宗贞观十八年四月己酉御两仪殿高宗时为皇太子侍侧太宗谓侍臣曰:太子志行性度外人颇亦知否司徒长孙无忌曰:古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殿下仁孝自然德义高远四海之内莫不闻知太宗曰:朕如某年(某高宗名)性颇不依节度某自幼岁便怀宽厚生男如狼犹恐其冀其年龄转壮或自不同今日无忌曰:陛下雄武冠时诚拨乱之才殿下仁爱自天乃守文之德所向虽别而各当其分此上天所授以养苍生者也。是年十一月乙酉日南至皇太子王公以下展贺於贞观殿太宗曰:朕一二年中始见太子拜贺太子宗社之本四海所系而某天资仁孝内外倾服朕之此举无愧於神人也。
    後唐太祖以龙纪元年讨孟方立於邢州旋师于路因较猎於三垂岗有玄宗原庙太祖於祠前置酒乐作伶人奏百年歌至於衰老之际声调凄苦太祖引满捋须指庄宗曰:《老子》壮心未已二十年後此郎子必战於此及夹城之役果符是言时庄宗才五岁及太祖有疾召监军使张承业大将吴珙谓曰:吾尝爱此子志气远大可付後事。
    周太祖微时世宗事之以孝谨闻太祖尝谓人曰:此吾家之宝也。
    ◎帝王部·知臣
    《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非夫躬徇齐之美蕴聪明之德英识卓越伟量疏达旌别淑慝而无所凝滞选任贤能而其位量。又曷能屏斥巧佞黜放奸宄使疲软罢去而羁孤并进者乎!自帝尧钦明擅如神之誉汉高善任载良史之说由是之後以智而处民上者或畴咨俊并居左右或简拔豪英委之经略揣摩其志辄申之保任扬摧其器质形於品藻用能事功於一代树风声於来裔蔼然佳话斯可述焉。
    帝尧曰:畴咨。若时登庸(畴谁庸用也。谁能咸熙庶绩顺我事者将登庸也。)放齐曰:裔子朱启吁嚚讼可乎!(放齐臣名裔国子爵朱名启开也。吁疑怪之辞言不忠信为嚚人好争讼可乎!言不可帝曰:畴咨。若予采(采事也。复求谁能顺我事者)兜曰:都共工方鸠亻孱功(兜臣名都叹美之辞工官称鸠聚亻孱见也。叹共工能方方聚见其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静谋滔漫也。言共自为谋言起用行事而背违之貌象恭敬而心傲狠。若漫天言不可用)帝曰:咨(四岳即羲和之四分长四岳之诸侯故称焉)四岳(汤汤流貌洪大割害也。言大水方。且为害)汤汤洪水方割(荡言水奔突有所涤除怀)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包襄上也。包山上陵浩浩盛大。若漫天)下民咨有能俾(俾使治也。言民咨嗟忧愁病水困苦故问四岳有能治者将使之)佥曰:於鲧哉!(皆也。鲧崇伯之名朝臣举之)帝曰:吁弗哉!方命圮族(凡言吁者皆非帝意弗戾圮毁族类也。鲧性狠戾好此方名命而行事辄毁败善类)岳曰:异哉!试可乃已(异己也。退也。言馀人尽己唯鲧试无成乃退)帝曰:往钦哉!(帝敕鲧往治水命使敬其事尧知其性狠戾圮族未明其所能而据众可试故用之)九载绩用弗成(载年也。三考九年功用不成则放退之)。
    汉高祖五年置酒雒阳南宫帝曰:通侯诸将毋敢隐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对曰:(汉帝年纪高帝时有信平侯陵都武侯起魏相奏高帝时奏事有臣陵臣起)陛下而侮人项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与之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嫉能有功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与人功得地而不与人利此其所以失天也。帝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填与镇同)国家抚百姓给饷饣鬼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群臣悦服。
    陈平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是时万石君石奋为中消受平受平谒平等十人俱赐进食就舍矣。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於是汉王与语而说之问曰:子居楚何官平曰:为都尉是日拜平为都尉使参乘典护军诸将尽讙(讙嚣而议也。)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高下即与共载使监护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
    周勃为人木强敦厚(木谓质朴)高帝谓可属大事(属委也。)高帝疾病吕后问曰:陛下百岁後萧相国既亡谁令代之帝曰:曹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智有馀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复问其次帝曰:此後亦非乃所知也。及吕后听朝诸吕将危刘氏勃平等诛之。
    惠帝时相国萧何病帝自临视何疾因问曰:君即百岁後谁可代君对曰:知臣莫。若主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死不恨矣。
    文帝末周亚夫为中尉帝戒太子曰:即有缓急周亚夫说读曰悦真可任将及景帝即位亚夫为车骑将军三年吴楚反亚夫以中尉为太尉击吴楚平之。
    景帝时窦婴以太后宗属封魏其侯桃侯免相(刘舍也。)窦太后数言魏其侯帝曰:太后岂以臣有爱相魏其者(爱犹惜也。)魏其沾沾自喜耳多易(沾沾轻薄也。)难以为相持重不用用建陵侯卫绾为丞相。
    武帝时韩安国为御史大夫为人多大略知足以当世取舍(言可取则取可止则止)而出於忠厚贪嗜(嗜与耆同)财利然所推举皆廉士贤於己者於梁举壶遂臧固至他皆天下名士(於梁举二人至於他馀所举亦皆名士)他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
    汲黯为九卿多病病。且满三月帝赐告者数终不最後严助为请告帝曰:汲黯何如人也。曰:使黯任职居官亡以人(胜也。与愈同)然至其辅少主守成虽自谓贲育弗能夺也。(孟贲夏育皆古之勇士也。)帝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
    儿宽为廷尉吏以不习事除为从史之北地视畜数年(之往也。畜谓廷尉之畜在北地者。若今廨牛羊)还至府上畜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再见矣。(退也。)掾史莫知所为宽为言其意掾史因使宽为奏奏成读之皆服以白廷尉汤汤大惊召宽与语乃奇其材以为掾上宽所作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帝问曰:前奏非俗吏所及谁为之者汤言儿宽帝曰:吾固闻之久矣。汤繇是乡学以宽为奏谳掾以古法义决疑狱甚重之。
    褚大为梁相通五经为博士时儿宽为弟子及御史大夫缺徵褚大夫自以为得御史大夫至雒阳闻儿宽为之褚大笑及至与宽议封禅於上前大不能及退而叹曰:上诚知人。
    李广文帝时为郎骑常侍数从射猎格杀猛兽帝曰:惜广不逢时令当高祖世万户侯岂足道哉!孝武时为前将军与大将军卫青俱击匈奴青阴受武帝指以为李广数奇(言广数为匈奴所败命不耦合也。)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乡读曰乡果以失道自杀。
    霍光为奉车都尉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武帝年老宠姬钩弋赵亻伃有男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唯霍光任大重可属社稷帝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黄门之署职任亲近以供子百物在焉故亦有画工)後元二年春帝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帝曰: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让曰:臣不如金日日亦曰:臣外国人不如光帝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日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皆拜卧内床下(於天子所卧床前拜识)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袭号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事一决於光。
    宣帝时大将军霍光薨子禹复为大司马兄子山领尚书(霍山去病之孙今云:兄子者转写误耳)亲属皆宿卫内侍地节三年夏京师雨雹望之因是上疏愿赐清间之宴口陈灾异亻伃居钩弋宫故称之之意(问读日闲)帝昔在民间闻望之名曰:此东海萧生邪下少府宋畸问状无有所讳拜为谒者岁中三迁官守少府宣帝察望之经明持重议论有馀材任宰相欲详试其政事复以为左冯翊入为御史大夫。
    後汉光武尝与功臣诸侯宴语从容言曰:诸卿不遭际会自度爵禄何所至乎!高密侯邓禹先对曰:臣少尝学问可郡文学博士帝曰:何言之谦乎!卿士子志行修整何不为掾功曹馀各以次对至马武曰:臣以武勇可守尉督盗贼帝笑曰:且勿为盗贼自致亭长斯可矣。
    马援为伏波将军善兵策帝尝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
    贾复为汉中王刘嘉校尉更始以光武为大司马安抚河北复持嘉书及光武於柏人因邓禹得武奇之署复破虏将军督盗贼官属以复後来而好陵折等辈调补高阝尉光武曰:贾督有折冲千里之威方任以职勿得擅除(东观记曰:时帝置两府官属贾复与段孝共坐孝谓复曰:卿将军督我大司马督不得共坐复曰:俱刘公吏有何尊卑官属以复不逊帝调官属补长吏共白欲以复为高阝尉上署报不许也。)光武至信都以复为偏将军复从征伐未尝丧败数与诸将溃围解急身被十二创帝以复敢深入希令远征而壮其勇节常自从之故复少方面之勋(东观记曰:吴汉击蜀未破上请复自助上不遣)诸将每论功自伐复未尝有言帝辄曰:贾君之功我自知之。
    寇恂为河内太守更始遣将朱有攻之时传闻有破河内帝以为不然有顷恂檄至恂大破光武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
    刘嘉字孝孙光武族兄义兵起嘉随更始征伐封汉中王赤眉破其相李宝等闻邓禹西征拥兵自守劝嘉。且观成败光武闻之告禹曰:孝孙素谨善少。且亲爱当是长安轻薄儿误之耳禹即宣帝旨嘉乃因来歙诣禹於€阳三年到雒阳从征伐拜为千乘太守明帝时牟融为大司农是时方勤万机公卿数朝会每辄延谋政事判折狱讼融经明才高善议论朝廷皆服其能帝数嗟叹以为才堪宰相明年代伏恭为司空举动方重甚得大臣节。
    质帝少而聪慧知梁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
    魏太祖知人善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於行阵之间取张辽徐晃於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勋列为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
    荀攸字公达太祖每称曰: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甯武不能过也。又下令曰:孤与荀公达同游二十馀年无毫毛可非。又曰:荀公达真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荀初为汉尚书令所举者命世人才攸为魏尚书令亦推进贤士太祖曰:二荀令之论人久而益信吾没世不忘。
    曹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太祖难其帅纯以选为督抚循甚得人心及卒有司白选代太祖曰:纯之比何可复得吾独不中督邪遂不选。
    郭嘉字奉孝颍川人先是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书》曰:自志才亡後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奇士谁可以继之荐郭嘉召见论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表为司空军祭酒嘉深通有算略达於事情太祖字之曰:唯奉孝为能知孤意。
    程昱为卫尉性刚戾与人多迕人有告昱谋反太祖赐待益厚。
    晋宣帝辅政时邓艾少为典农纲纪上计吏因使见帝帝奇之辟之为太尉掾。
    荀顗字景倩魏尚书令之第六子以父勋除中郎宣帝辅政见顗奇之曰:荀令君之子也。擢拜散骑侍郎。
    石苞字仲容景帝初以为中护军司马宣帝闻苞好色薄行以让景帝景帝答曰:苞虽细行不足而有经国才略夫贞廉之士未必能经济世务是以齐桓忘管仲之奢僭而录其纠合之大谋汉高舍陈平之行而取其六奇之妙算苞虽未可以上俦二子亦今日之选也。意乃释後苞武帝时以功至司徒。
    明帝时纪瞻为仆射帝尝独引瞻於广室慨然忧天下曰:社稷之臣殆无复十人如何因屈指曰:君便其一瞻辞让帝曰:方欲与君善语复云:何崇谦让邪。
    简文帝为相时谢安寓居会稽累辟不就帝谓人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後卒为相。
    王述字怀祖简文帝每言述才既不长直以真率便敌人耳谢安亦叹美之。
    後魏道武初许谦为右司马时慕容宝来寇也。道武使谦告难於姚兴兴遣将来援明年慕容垂复来寇帝谓谦曰:今事急矣。非卿,岂能复致姚师卿其行也。谦未发而垂退乃止。
    太武能知人收士於卒伍之中唯其才所长不论本末古弼为尚书令弼头尖帝尝名之曰:笔头是以时人呼为笔公车驾畋於山北大获麋鹿数千头诏尚书发车牛五百乘以运之太武寻谓从者曰:笔公必不与我汝辈不如马运之速遂还行百馀里而弼表至曰:今秋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雁侵费风波所耗朝夕三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太武谓左右曰:笔公果如朕所卜可谓社稷之臣。
    李为中书学生太武幸中书学见而异之指谓从者曰:此小儿终效用於朕之子孙矣。因识记之太武舅阳平王杜超有女将许贵戚太武闻之谓超曰:李後必宦达益人门户可以女妻之勿许他族遂劝成婚杜超之死也。太武亲哭三日以超胥得在丧位出入帝目而指之谓左右曰:观此人举动,岂不有异於众必为朕家事之臣後为侍中镇南将军卒。
    李孝伯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顺言之於太武徵为中散太武见而异谓顺曰:真卿家千里驹也。
    文成时李伯尚少有重名弱冠除秘书郎文成每云:此李氏之千里驹。
    陆父俟封东平王聪慧有策略多智有父风文成见而悦之谓朝臣曰:吾常叹其父智过其躯是复逾於父矣。
    孝文时穆弼有风格涉猎经史孝文欲以弼为国子助教会司州牧咸阳王禧入孝文谓禧曰:朕与卿作州都举一主簿即令弼谒之因为孝文所知舆驾南征特敕随从。
    于烈为散骑常侍穆泰等谋反旧京伏法烈一宗无所染孝文叹曰:元俨治断威恩深自不恶然为臣尽忠猛决不如烈也。尔日烈在代都必即斩其五三元首耳烈之节不谢金日也。诏除领军将军。
    崔亮为尚书二千石郎孝文在洛欲创革旧制选置百官谓群臣曰:与朕举一吏部郎必使才望兼允者给卿三日假。又一日孝文曰:朕已得之不烦卿辈也。驰驿徵亮兼吏部郎。
    崔光为散骑常侍兼侍中虽处机近曾不留心文案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而已孝文每对群臣曰:以崔光之高才大量。若无意外咎谴二十年後当作司空其见重如是光後至司徒。
    裴聿字外兴以操尚贞立为孝文所知自著作佐郎出为北中府长史孝文以聿与中书侍郎崔并清贫欲以禄优之乃以亮带野王县聿带温县时人荣之。
    张烈孝文时入为太子步兵校尉南齐将陈显达治兵汉南谋将入寇顺阳太守王清石世官江南荆州刺史广阳王嘉虑其有异表请代之孝文诏侍臣各举所知互有申荐孝文曰:此郡今当必争之地须得堪济之才何容举也。太子步兵张烈每论军国之事时有会人意处朕用之何如彭城王勰称赞之遂除陵江将军顺阳太守。
    刘道斌举孝廉入京拜校书郎转主书颇为孝文所知从征南阳还加积射将军给事中孝文谓黄门侍郎邢峦曰:道斌是段之举便异侪流矣。卒於岐州刺史。
    宣武时李处自太尉从事中郎出为清河太守属京兆王愉反处弃郡奔阙宣武闻处至谓左右曰:李处在冀州日久恩信著物今拔难而来众情自解矣。乃令处别领军往前慰劳。
    孝武初杨宽改授散骑常侍骠骑将军给事黄门侍郎监内典书事时夏州戍兵数千人据兖州反诏宽兼侍中节度诸军讨平之中尉綦隽与宽有宿憾诬以他罪劫之孝武谓侍臣等曰:杨宽清直朕极知其无罪但不杜法官之奏耳事下廷尉得申释。
    後周太祖时王述骠骑大将军罴之孙少聪敏有识度年八岁太祖见而奇之曰:王公有此孙足为不朽即以为镇远将军拜太子舍人。
    苏绰为行台郎中太祖与仆射周达论事达不能对请出外议之乃召绰告以其事绰即与量定达入呈太祖称善谓达曰:谁与卿为此议者达以绰对因称有王佐之才太祖曰:吾亦闻之久矣。寻除著作佐郎。
    苏椿魏孝明正光四年出为武都郡守改授西夏州长吏除都督行弘农郡事当官强济特为太宇文测为大都督行汾州事或有告测与外境交通怀二心者太祖怒曰:测为我安边吾知其无贰志何为间我骨肉生此贝锦乃命斩之仍许测以便宜从事。
    李旭初谒太祖太祖深奇之厚加资给令入太学太祖每见学生必问才行於旭旭神情清悟应对明辨太祖每称叹之。
    韩擒虎少慷慨以胆略见称容貌魁岸有雄杰之表性。又好书经史百家皆略知大旨太祖见而之令与诸子游集後以军功拜都督新安太守。
    薛端为吏部郎中军东讨齐柱国李弼为别道元帅妙简英僚数日不定太祖谓弼曰:为公思得一长吏无过薛端弼对曰:真才也。乃遣之。
    赵刚为颍州郡守时高中密以北豫州来附兼大行台佐丞持节赴颍州节度议军帅还刚别破驱於南陆复获其郡守二人时有流言传刚东叛齐神武因设反间声遣迎接刚乃率骑袭其守坞拔之帝知刚无贰乃加赉焉除营州刺史进爵为公。
    武帝平北齐其大理公孙茂甚有能名帝闻而召见与语器之授济北太守。
    隋高祖时苏威为太子少保渐见亲重与高参掌国政寻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官悉如故治书侍御史梁毗劾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意高祖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远大举贤有阙何遽迫之顾谓威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杨素才辩无双至。若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苏威。若逢乱世商山四皓岂易屈哉!其见重如此。又谓群臣曰:世人言苏威诈清家累金玉此妄言也。然其性狠戾不切世要求名太甚从已则悦违之必怒此其大病耳。
    李景辽东之役为马军总管及还配事汉王高祖奇其壮武使袒而观之曰:卿相表当位极人臣後至柱国。
    杨义臣为陕州刺史性谨厚能驰射有将相之才繇是高祖甚重之。
    炀帝时薛世雄为右监门郎帝尝从容谓群臣曰:我欲举好人未知诸君识否群臣咸曰:臣等何能测圣心帝曰:我欲举者薛世雄群臣皆称善帝复曰:世雄廉正节有古人之风,於是超拜右翊卫将军。
    李密以父荫为左亲侍尝在伏下炀帝顾见之退谓许公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儿为谁许公对曰:故蒲山公李宽子密也。帝曰:个小儿瞻视异常勿令宿卫他日述谓密曰:弟聪令如此当以才学取官三卫丛脞非养贤之所密大喜因谢病专以读书为事时人希见其面。
    唐高祖时姜宝谊为右武侯大将军与尚书右仆射裴寂拒宋金刚于介州战始合寂弃军而走兵遂大溃宝谊为贼所擒高祖初闻其没也。泣曰:宝谊烈士必不生降赐其家物千段米三百石宝谊後谋背贼事泄遇害临死西向大言曰:臣无状负陛下被屠溃是所甘心但败军丧师九泉所恨。
    太宗谓司徒长孙无忌等曰:朕今面谈公等得失以为鉴诫言之者可以无过闻之者可以自改侍臣拜谢太宗曰:长孙无忌善避嫌疑应物敏速至决断事理求之古人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也。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聪俊临难既不改节为官亦无朋党所少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俊利善和解人称材疏行发言启齿事朕三十载遂无一言论国家得失杨师道性行纯善自无愆过而情实怯忄耍未甚便事急缓不可得力岑文本性道敦厚文章自其所长而持论尝据经远自当不负於物刘洎性坚贞有利益然而意尚然诺偏於朋友能自补阙亦何以尚焉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至於论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多所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於朕譬如飞鸟依人自加怜爱比日以来每试鞫大狱将有任使亦何以加之。
    薛万彻为右卫大将军太宗从容谓近臣曰:当今名将唯李道宗万彻三人而已李道宗不能大胜亦不大败万彻非大胜即大败。
    契何力为葱山道副大总管讨平万昌时何力母姑臧夫人及母弟贺兰州都督沙门并在凉府何力归省其母兼抚巡部落时薛延陀强盛契部落皆愿从之,於是众兵执何力至延陀致於可汗牙前何力箕踞而坐拔佩刀东向大呼曰:,岂有大唐烈士受辱蕃庭天地日月愿照我心。又割左耳以明志不可夺也。可汗怒欲杀之为其妻所抑而止或言太宗曰:人心各乐其土何力今入延陀犹鱼得水也。太宗曰:不然此人心如铁石必不背我会有使自延陀至具言其状太宗谓群臣曰:契何力竟如何遽令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入延陀许降公主以和何力由是得还。
    代宗时裴遵庆为吏部尚书右仆射复知选事敦守儒行老而弥谨尝为风狂族侄挝登闻鼓告以不顺代宗知其大谬不省其见信如此。
    大历中凤翔李抱玉奏马燧为陇州刺史会抱玉入觐燧与俱来留京师久之代宗知其能召见拜商州刺史兼御史中丞防御水陆运使。
    德宗时浑为金吾大将军兼左街使李希烈遣间谍诈为书与希烈通奏其状德宗特保证之仍赐马一匹并鞍辔采二百疋。
    崔纵为京兆尹德宗在奉天数奏李怀光刚愎反复宜阴备之及行幸梁州左右或短之曰:纵素善怀光必不来矣。帝曰:他人不知纵吾可保不数日纵至拜御史大夫。
    窦申为给事中宰相参之族子也。与从父舅嗣虢王则之相得欢甚洽以为重尝同宴游参特爱申每议除授多询於申申或泄之招权受赂申所至人谓之喜鹊德宗颇闻其事数谓参曰:卿他日必为中所累不如出之以掩物议参曰:臣无强子侄申虽疏属臣素亲之不忍出请保无他犯德宗曰:卿虽自保如众人何参固如前对申闻之不悛後果败焉。
    李藩为徐州从事节度使张建封卒濠州刺史杜兼诬奏藩摇动军情德宗诏杜佑杀之及杜佑救解德宗怒不释亟追藩赴阙及召见望其仪形曰:此岂作恶事人耶乃释然除秘书郎後为给事中制敕有不可遂於黄敕後批之吏曰:宜别连白纸藩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曰:批敕裴洎言之宪宗以为有宰相器属郑罢免遂拜藩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武元衡为御史中丞尝因延英对罢德宗目送指示左右曰:武元衡真宰相器也。後果为相。
    宪宗时郗士美为昭义节度使号令甚肃及讨王承宗士美以兵马使王献领劲卒一万为前锋献凶恶怙乱逗挠不进遽使召至数其罪立斩之。且令曰:敢後出者斩士美亲鼓之兵既合而贼军大败下三营环柏乡屡以告语闻宪宗大悦曰:吾固知士美之能办吾事。
    郑馀庆居将相出入垂五十年所得皆给亲党家类寒素自至德已来方镇除授必遣中使领旌节就地宣赐皆厚遗金帛求媚者唯恐其少故王人一来有获钱数百万者馀庆每授方任宪宗必诫其使曰:馀庆家贫不得妄有求取。
    後唐庄宗为晋王梁冀王朱友谦为友所伐乞师於帝帝亲总军赴援与汴军遇於平阳大破之因与友谦会於猗氏友谦盛陈感慨愿敦盟约帝欢甚友谦乘醉鼾於帐中帝熟视之谓左右曰:冀王真贵人也。但恨其臂短耳。
    明帝初入雒遽谓近臣安重诲曰:先帝时冯道郎中何在重诲曰:近除翰林学士明帝曰:此人朕素谙委甚好宰相遂大用。又尝谓侍臣曰:冯道性纯俭顷在德胜寨所居一茅庵与从人同器食卧则刍藁一束其心晏如及以父忧退归乡里自耕耘樵采与农夫杂处略不以素贵介怀真士大夫也。
    大成元年以康思立为应州刺史思立本出阴山诸部性纯厚善抚御帝素喜之故即位之始以生之地授焉其後历二郡三镇皆有百姓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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