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台省部·正直

    ◎台省部·正直
    夫一言以蔽在於无邪明神介福本乎!好直故臣之事君非可以载伪也。已繇汉氏而下居台省者皆为天子从官或处喉舌之地专典乎!出纳或侍帷幄之内拾遗於左右而能励骨鲠之操蕴贞谅之志临大节而有守膺切问而无谄扌处经持正犯颜竭虑罔避权倖以效诚悫斯盖服膺善道中立不倚之徒欤至有斥远於外抗心罔移感慨而死遗风可挹信乎!耿介方直之士皆人君之所欲得而臣也。
    汉冯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为郎中署长事文帝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家安在(言年老矣。何乃自为郎也。)具以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於钜鹿下吾每饮食意未尝不在钜鹿也。(每食念监所说李齐在钜鹿时也。)父老知之乎!唐对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帝曰:何也。(尚犹正也。)唐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人父祖父也。)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也。帝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良善也。说读曰悦闻颇牧之善帝意大说)乃拊髀曰:(髀音陛)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恐惧之言)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帝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让曰:公众辱我独亡间处乎!(何不间隙之处而言)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
    东方朔武帝时为太中大夫虽诙笑(诙嘲戏也。诙笑谓讠朝谑发言可笑也。诙音恢)然时观察颜色直言切谏帝常用之。
    陈咸年十八以父万年任为郎有异材抗直数言事刺讥近臣书数十上迁为左曹。
    王章字仲卿少以文学为官稍迁至谏大夫在朝廷名敢直言。
    孔光为光禄勋领尚书诸吏给事中凡典枢机十馀年守法度修故事帝有所问据经法以心所安而对不希旨苟合(希旨希望天子之旨意)。
    平当以明经为博士成帝时公卿荐当论议通明给事中每有灾异当辄傅经术言得失(傅读曰附)。
    王闳为中常侍哀帝置酒麒麟殿董贤父子亲属宴饮闳兄弟侍中中常侍皆在侧帝有酒所(言酒在体中)从容视贤笑(从音千容切)曰:吾欲法尧禅舜何如闳进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之有也。陛下承宗庙当传子孙於亡穷统业至重天子无戏言帝默然不说左右皆恐,於是遣闳出後不得复侍宴。
    龚胜为光禄大夫诸吏给事中胜言董贤乱制度繇是逆上指(繇与由同)。
    後汉冯勤为郎中给事尚书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光武常嫌之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邪将杀身以成仁邪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帝意稍解。
    戴凭为侍中数进见问得失光武谓凭曰:侍中当规补国政勿有隐情凭对曰:陛下严帝曰:朕何用严凭曰:伏见前太尉西曹掾蒋遵清亮忠孝学通古今陛下纳肤受之遂致禁锢以是为严帝怒曰:汝南子欲复党乎!凭出系廷尉有诏敕出後复引见凭谢曰:臣无蹇谔之节而有狂瞽之言不能以尸伏谏偷生苟活诚惭圣朝帝即敕尚书解遵禁锢拜凭虎贲中郎将以侍中兼领之。
    锺离意为尚书仆射显宗性褊察朝廷争为严察以避诛唯意犹取谏争数封还诏书臣下过失辄救解之会诏赐降胡子缣尚书案事误以十为百帝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将笞之意因入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慢为愆则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格帝意解使复冠而贳郎。
    朱晖为尚书仆射元和中尚书张林上言均输晖奏言不可施行後陈事者复述前议章帝以为然晖言非所宜行帝得晖重议因发怒切责诸尚书晖等皆自系狱三日诏敕出之曰:国家乐闻议黄无愆诏书过耳何故自系晖因称病笃不肯复署议尚书令以下惶怖谓晖曰:今临得谴让奈何称病其祸不细晖曰:行年八十蒙恩得在机密当以死报。若心知不可而顺旨雷同负臣子之义今耳目无所闻见伏待死命遂闭口不复言诸尚书不知所为乃劾奏晖帝意解寝其事。
    申屠刚为尚书令謇謇多直言无所屈挠。
    宋均明帝时徵拜尚书令每有议多合帝旨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大怒收郎缚格之诸尚书惶恐皆叩头谢罪均顾厉色曰:盖忠臣执义无有二心。若畏威失正均虽死不易心小黄门在傍入具以闻帝善其不挠即令贳郎。
    郅寿章帝时为尚书仆射是时大将军窦宪以外戚之宠威倾天下宪尝使门生赍书诣寿有所请寿即送诏狱前後上书陈宪骄恣引王莽以诫国家。
    陈禅为谏议大夫西南拈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永宁二年元会作之於庭安帝与群臣共观大奇之禅独离席举手曰:帝王之庭不宜设远边之技尚书陈忠请禅下狱有诏勿收之。
    傅翻为谏议大夫性谅直数陈谠言虞承为谏议大夫雅性忠謇在朝堂犯颜谏诤终不曲挠。
    李法和帝时迁侍中光禄大夫岁馀上疏以为朝政苛碎违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权重椒房宠盛。又讥史官记事不实後世有识寻功计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为庶人在家八年徵拜议郎谏议大夫正言极辞无改於旧。
    周举为尚书阳嘉三年大旱顺帝下策问举因奏见举及尚书令成翊世仆射黄琼问以得失举等并对以为宜慎官人去斥贪污离远佞邪修文帝之俭尊孝明之教则时雨必应帝曰:百官贪污佞邪者为谁乎!举独对音擅曰:臣从下州超备机密不足以别群臣然公卿大臣数有直言者忠贞也。阿谀苟容者佞邪也。司徒视事六年未闻有忠言异谋愚心在此其後以事免司徒刘崎迁举司隶校尉。
    宋登顺帝时为侍中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由是出为颍川太守。
    陈龟为尚书梁冀暴虐日甚龟上疏言其罪状请诛之桓帝不省自知必为冀所害不食七日而死。
    爰延为侍中桓帝游上林苑从容问延曰: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治中常侍黄门豫政则乱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帝曰:昔朱€廷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违敬闻阙矣。
    刘淑迁侍中桓帝朝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
    刘儒迁侍中桓帝时数有灾异下策博求直言儒上封事十条极言得失辞甚忠切帝不能纳出为任城相。
    桓彬桓帝时为议郎入侍讲禁中以直道忤左右出为许令。
    刘陶灵帝时为侍中以数切谏为权臣所惮徙为京兆尹。
    杨奇为侍中灵帝常从容问奇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於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帝不悦曰:卿强项真杨震子孙。
    傅燮字南容为议郎会西羌反边章韩遂作乱陇右徵发天下役赋无己司徒崔烈以为宜弃凉州诏会公卿百官烈坚执先议燮厉声曰:斩司徒天下乃安尚书郎杨赞奏燮廷辱大臣帝以问燮对曰:昔冒顿至逆也。樊哙为上将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顾计当从与不耳季布犹曰:哙可斩也。今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说文》曰:衽衣衿也。)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之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从燮议顷之赵忠为车骑将军诏忠论讨黄巾之功执金吾甄举等谓忠曰:傅南容前在东军有功不侯故天下失望今将军亲当重任宜进贤理屈以副众心忠纳其言遣北城门扌交许延致殷勤延谓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万户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之曰:遇与不遇命也。有功不论时也。傅燮岂求私赏哉!忠愈怀恨然惮其名不敢害。
    何休灵帝时群公表休道术深明宜侍帷幄倖臣不悦之乃拜议郎屡陈忠言。
    魏和洽魏国初建为侍中有白毛谤毁太祖太祖见近臣怒甚洽陈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不但谤吾也。乃复为崔琰觖望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殆不可忍也。昔萧曹与高祖并起微贱致功立勋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顺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後世也。和侍中比求实之所以不听欲重参之耳洽对曰:如言事者言罪过深重非天地所覆载臣非敢曲理以枉大伦也。以出群吏之中特见拔擢显在首职历年荷宠刚直忠公为众所惮不宜有此然人情难保要宜考两验其实今圣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太祖曰:所以不考欲两全及言事者耳洽对曰:信有谤主之言当肆之市朝。若无此言事者加诬大臣以误主听二者不加检臣窃不安太祖曰:方有军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阳处父於朝此为君之诫也。
    崔琰魏国初建拜尚书时未立太子临淄侯植有才而爱太祖狐疑以函令密访於外唯琰露板答曰:盖闻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胥也。太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
    桓阶为侍中时太子未定而临淄侯植有宠阶数陈文帝德优齿长宜为储副公规密谏前後恳至。又毛徐弈以刚謇少党而为西曹掾丁仪所不善仪屡言其短赖阶左右以自保全其将顺规救多此类也。卫臻文帝为魏王时为散骑常侍及践阼群臣并颂魏德多抑损前朝臻独明禅授之义称扬汉美帝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阳共之後明帝时为右仆射加光禄大夫是时明帝方隆意於殿舍臻数切谏及殿中监擅收兰台令史臻奏案之诏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恶其勤事也。诚以所益者少所隳者大也。臣每察校事类皆如此惧群臣将遂越职以至陵迟矣。
    杜畿为河东太守徵为尚书初畿在郡被书录寡妇是时他郡或有己自相配嫁依书皆录夺啼哭道路畿但取寡者故所送少及赵俨代畿而所送多文帝问畿前君所送何少今何多也。畿对曰:臣前所录皆亡者妻今俨送生人妇也。帝及左右顾而失色。
    辛毗为侍中从文帝射雉帝曰:射雉乐哉!毗曰:於陛下甚乐而於群下甚苦帝默然後为之稀出。
    苏则为侍中文帝问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域通使敦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益得不则对曰:若陛下化洽中国德流沙漠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帝默然。
    陈矫为尚书令明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又车驾常卒至尚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书尔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惭回车而反其亮直如此。
    许允为吏部郎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将加罪允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後某郡守虽後日限在前帝取事视乃释遣出。
    虞毓为侍中青龙中侍中高堂隆数以宫室事切谏明帝不悦毓进曰:臣闻君明则臣直古之圣王恐不闻其过故有敢谏之鼓近臣尽规此乃臣等所以不及隆隆诸生名为狂直陛下宜容之。
    孙礼为尚书明帝方修宫室而节气不和天下贵礼固争罢役诏曰:敬纳谠言促遣民作时李惠监作复奏留一月有所成讫礼径至作所不复重奏称诏罢民帝奇其意而不责。
    蒋济为散骑常侍明帝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既至帝问曰:卿所闻见天下风教何如济对曰:未有他善但见亡国之语耳帝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书之明诫天子无戏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於是帝意解遣追取前诏。
    蜀後主即位董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献纳之任允皆专之允处事为防制甚尽匡救之理後主常欲采择以充後宫允以为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妃已具不宜增益终执不听後主益严惮之後主渐长大爱宦人黄皓皓便僻佞慧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於皓皓畏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
    吴阚泽领中书时吕壹奸罪发闻有司穷治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裂用彰元恶大帝以访泽泽曰:盛明之世不宜复有此刑帝从之。
    丁仪为侍中执法平诸官事领辞讼如旧典校郎吕壹诬白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大帝怒收嘉系狱悉验问时同坐人皆怖畏壹并言闻之仪独云:无闻,於是见穷诘累日诏旨转厉群臣为之屏息仪对曰:今刀锯已在臣颈臣何敢为嘉隐讳自取夷灭为不臣之鬼顾以闻知当有本末据实答问辞不倾移帝遂舍之嘉亦得免。
    晋裴楷为侍中与山涛和峤并以盛德居位武帝尝问曰:朕应天顺时海内更始天下风声何得何失楷对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德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尚在朝耳方宜引天下贤人与弘政道不宜示人以私时任恺庾纯亦以充为言帝乃出充充纳女於太子乃止。
    樊建为给事中武帝问诸葛之治国建对曰:闻恶必改而不矜过赏罚之信足感神明帝曰:善哉!使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之劳乎!建稽首曰:臣窃闻天下之论皆谓邓艾见枉陛下知而不理此岂冯唐所谓虽得颇牧而不能用者乎!帝笑曰:吾方欲明之卿言起我意,於是发诏治艾焉。
    刘毅迁尚书左仆射时龙见武库井中帝亲观之有喜色百官将贺毅独进曰:昔龙降郑时门之外子产不贺龙降夏庭沬流不禁卜藏其至周幽王祸[C260]乃发易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证据旧典无贺龙之礼诏报曰:政德未修诚未有以膺受嘉祥省来表以为瞿然贺庆之事宜详依典义动静数示尚书郎刘汉等议以为龙体既苍杂以素文意者大晋之行戢武兴文之应也。而毅乃引衰世妖异以拟今之吉祥。又以龙在井为潜皆失其意潜之为言隐而不见今龙彩质明焕示人以物非潜之谓也。毅应推处诏不听後阴气解而复合毅上言必有阿党之臣奸以事君者当诛而不诛故也。
    胡威为尚书加奉车都尉威尝谏时政之宽帝曰:尚书郎以下吾无所假借威曰:臣之所陈岂在丞郎令史正谓如臣等辈始可以肃化明法耳和峤为尚书愈被亲礼与任恺张华相善峤见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武帝默然不答後与荀顗荀勖同侍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可俱诣之粗及世事既奉诏而还顗勖并称太子明识弘雅诚如明诏峤曰:圣质如初耳帝不悦而起峤退居常怀慨叹知不见用犹不能已在御坐言及社稷未尝不以储君为忧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後与峤语不及来事,或以告贾妃妃衔之及惠帝即位拜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子朝西宫峤从入贾后使帝问峤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
    山涛为尚书仆射加侍中领吏部涛中立於朝晚值后党专权不欲任杨氏多有讽谏帝虽悟而不能改文立为散骑常侍时西域献马武帝问立马何如对曰:乞问太仆帝善之。
    周顗为左仆射元帝宴群公於西堂酒酣从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尧舜时邪顗因醉厉声曰:今虽同人主何得复比圣世帝大怒而起手诏付廷尉将加戮累日方赦之及出诸公就省顗曰:近日之罪固知不至於死。
    孔坦为侍中成帝每幸丞相王导府拜导妻曹氏有如家人坦每切谏帝既加元服犹委政王导坦每发愤以国事为己忧尝从容言於帝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善道由是忤导出为廷尉。
    顾和为尚书令居任多所献纳虽权臣不苟阿挠穆帝时南中郎将谢尚领宣城内史收泾令陈杀之有司以尚违法纠黜诏原之和重奏曰:尚先劾奸赃罪入甲戌赦听自首减死而尚近表云:苞藏奸猾辄收行刑事状自郡非犯军戎不由都督按尚蒙亲贤之举荷文武之任不能为国惜体平心听断内挟小憾肆其威虐远近怪愕莫不解体尚忝外属宥之有典至於下吏宜正刑辟尚皇太后舅故寝其奏孔严哀帝时领尚书时东海王弈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帝初从之严谏乃止初帝或施私恩以钱帛赐左右严。又启诸所别赐及给厨食皆应减省帝曰:左右多困乏故有所赐今通断之。又厨膳宜有减彻思详具闻严多所匡益。
    高崧为侍中哀帝雅好服食崧谏以为非万乘所宜陛下此事实日月之一蚀也。
    宋郑鲜之为都官尚书鲜之为人通率在武帝坐言无所隐时人甚惮焉。
    蔡兴宗为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由是失旨後迁尚书右仆射明帝谓兴宗曰:诸处未定殷琰已复同逆顷日人情云:何事当济不兴宗曰:逆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断绝而米甚丰四方€合而人情更安以此卜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後犹羊公云:既平之後方当劳圣虑耳尚书褚渊以手版筑兴宗言之不已帝曰:如卿言先是兴宗转掌吏部时孝武方盛淫宴谑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尚书仆射颜师伯谓议曹郎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不从。
    沈怀文为侍中孝建以来抑黜诸弟广陵平後复欲更峻其科怀文曰:汉明不使其子比光武之子前史以为美谈陛下明管蔡之诛愿崇唐卫之寄及海陵王休茂诛欲遂前议太宰江夏。
    王义恭探得密旨先发议端怀文固谓不可由是得息王昙首为侍中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尝使三更竟开广莫门南台云:应须白虎幡银字不肯开门尚书左丞羊玄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昙首继启曰:既无墨敕。又阙幡虽称上旨不异单刺元嘉元年二年虽有再开门例此乃前事之违今之守旧未为非礼但既据旧史应有疑却本末曾无此状犹宜及咎其不请白虎幡银字致开门不时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纟正帝特无所问更立科条。
    王球文帝时为尚书仆射时群臣诏见多不即前卑疏者或至数十日大臣亦有十馀日不被见者唯球辄去未尝止停。
    何尚之为尚书右仆射时吏部尚书庾炳之领选既不缉众论。又颇通货贿炳之请急还家吏部令史钱泰主客令史周伯齐出炳之宅谘事泰能弹琵琶伯齐善歌炳之因留停尚书旧制令史谘事不得宿停外虽有八座命亦不许为有司所奏帝於炳之素厚将恕之召问尚之尚之具陈炳之得失太祖乃可有司之奏免炳之官。
    袁顗为侍中领前军将军时新安王子鸾以母嬖有盛宠太子在东宫多过失孝武微有废太子立子鸾之意从容颇言之顗盛称太子好学有日新之美帝。又以沈庆之才用不多言论颇相蚩毁顗。又陈庆之忠勤有略堪当重任由是前废帝深感顗庆之亦怀其德。
    南齐王琨初仕宋为光禄大夫时中领军刘勔晚节有栖退志表求东阳郡尚书令袁粲已下莫不赞美之琨曰:永初景平唯谢晦殷景仁为中领军元嘉有到彦之为人望才誉勔不及也。近闻加侍中为怏怏便求东阳臣恐子房赤松子未易轻拟其鲠直如此虞愿初仕宋为通直散骑侍郎时明帝以宅起湘宫寺费极奢侈以孝武庄严刹七层帝欲起十层不可立分为两刹各五层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还见帝曰:卿至湘宫寺未我起此寺是大功德愿在侧曰:陛下起此寺皆是百姓卖儿贴妇钱佛。若有知当悲哭哀愍罪高浮图有何功德尚书令袁粲在座为之失色帝大怒使人驱下殿愿徐去无异容。又帝好围棋愿曰:尧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
    何戢为侍中高帝欲转戢领选问尚书令褚渊以戢资重欲加常侍渊曰:宋世王球从侍中中书令单作吏部尚书资与戢相似顷选职方昔小轻不容顿加常侍圣旨每以蝉冕不宜过多臣与王俭既已左珥。若复加戢则八座便有三蝉。若帖以骁游亦不为少乃以戢为吏部尚书加骁骑将军。
    王晏为吏部尚书永明八年武帝欲以明帝代晏领选手敕问之晏启曰:鸾清有馀然不谙百氏恐不可居此职帝乃止。
    谢{艹沦}为吏部尚书高宗废郁林王後宴会功臣上酒尚书令王晏等兴席{艹沦}独不起曰:陛下受命应天从民王晏妄叨天功以为己力帝大笑解之座罢晏呼{艹沦}共载还令省欲相抚悦{艹沦}。又正色曰:君巢窟在何处晏初得班剑{艹沦}谓之曰:身家太傅裁得六人君亦何事一朝至此晏甚惮之。
    梁江子四自右丞上封事极言得失高祖甚善之诏尚书详择施行焉。
    袁昂为尚书令昂在朝謇谔世号宗臣昭明太子卒晋安王纲为皇太子昂独表言宜立昭明长息欢为皇太孙虽不见用擅声朝野。
    许懋为著作郎待诏文德省时有请封会稽禅国山者高祖雅好礼因集学士草封禅欲行懋以为不可因建议言之拜中庶子。
    陈蔡凝为尚书吏部侍郎高宗尝谓凝曰:我欲用义兴主胥钱肃为黄门郎卿意何如凝正色对曰:帝乡旧戚恩由圣旨则无所复言格以佥议黄散之职故须人门兼美惟陛下裁之高宗默而止肃因而有憾令义兴主谮之於高宗寻免官迁交顷之还为黄门侍郎後主尝置酒会群臣欢甚将移宴於弘范宫众人咸从唯凝与袁宪不行後主曰:卿何为者凝对曰:长乐尊严非酒後所过臣不敢奉诏众人失色後主曰:卿醉矣。令引出。
    孔奂为侍中後主时在东宫欲以江总为太子詹事令管记陆瑜言之於奂奂谓瑜曰:江有潘陆之华而无园绮之实辅弼储宫窃有所难瑜具以白後主深以为恨乃自言於高宗高宗将许之奂乃奏曰:总文华之人今皇太子文华不少无藉於总如臣愚见愿选敦重之才以居辅导帝曰:即如卿言谁当居此奂曰:都官尚书王廓世有懿德性敦敏可以居太子詹事奂。又奏曰:宋朝范泰即范泰之子亦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後主固争之帝卒以总为詹事由是忤旨其梗正如此。
    後魏高允与司徒崔浩述成国史後以经授恭宗及浩之被收也。允直於中书省恭宗使东宫侍郎吴延召允仍留宿宫内翌日恭宗入奉太武命允参乘至宫门谓曰:入当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语允请曰:为何等事也。恭宗曰:入自知之既入见帝恭宗曰:中书侍郎高允在臣宫同处累年小心密慎臣所悉虽与浩同然允微贱制由於浩请赦其命太武召允谓曰:国书皆崔浩作不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同作然浩综务处多扌裁而已至於注疏臣多於浩帝大怒曰:此甚於浩安有生路恭宗曰: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帝问如东宫言不允曰:臣以下才谬人著作犯忤天威罪应灭族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读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臣以实对不敢迷乱帝谓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不亦难乎!。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如此言宁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於是召浩前使人诘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时帝怒甚敕允为诏自浩已下僮吏已上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後为诏诏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馀[C260]非臣敢知直以犯触罪不至死帝怒命介士执允恭宗拜请帝曰: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浩竟族灭馀皆身死恭宗後让允曰:人当知机不知机学复何益参乘之时吾导卿端绪何故不从人言怒帝如此每一念之使人心悸允曰:臣东野凡生本无官意属休明之会应弓旌之举释褐凤池仍参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夫史籍者帝王之实录将来之鉴戒今之所以观往後之所以知今是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然浩世为殊遇荣曜当时孤负圣恩自贻灰灭即浩之迹时有可论浩以蓬蒿之才荷栋梁之重在朝无謇谔之节退私无委蛇之称私欲没其公廉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责也。至於书朝廷起居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亦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然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大造之慈违心苟免非臣之意恭宗动容称叹允後与人言我不奉东宫尊旨者恐负翟黑子也。(翟黑子事见奉使受赂门)。
    孙绍为给事中门下录事朝廷大事好言得失遂为世知。
    苟颓孝文时为都曹尚书方正好直言虽文明太后生杀不允颓亦言至恳切未尝阿谀李之诛也。颓并致谏太后不从。
    李冏为度支尚书性鲠烈敢直言常面折孝文弹公卿无所回避百寮皆惮之帝常加优礼。
    元正为黄门侍郎茹皓以白衣侍直禁中稍被宠接宣帝尝拜山陵路中欲引与同车皓奋衣将正切谏而止。
    北齐崔昂魏孝静帝时为尚书左丞武定六年甘露降於宫阙文武官僚同贺显阳殿魏帝问仆射崔暹尚书杨等曰:自古以甘露为瑞汉魏多少可各言往代所降之处德化感致所由次问昂昂曰:案符瑞图王者德至於天则甘露降吉降两门不由符瑞故桑雉为戒实启中兴小鸟孕大未闻福感所愿陛下虽休勿休帝为敛容曰:朕既无德何以当此。
    崔暹天保末为右仆射文宣谓左右曰:崔暹谏我饮酒过多然我饮何所妨常山王私谓暹曰:至尊或醉多太后尚不能致言吾兄弟杜口仆射独能犯颜内外深相感愧。
    後周宇文孝伯为小蒙宰宣帝忌齐王宪意欲除之谓孝伯曰:公能为朕图齐王当以其官位相授孝伯叩头曰:奉先帝遗诏不许滥伤骨肉齐王陛下叔父戚近功高社稷重臣栋梁所寄陛下。若妄加刑戮微臣。又顺旨曲从则臣为不忠之臣陛下为不孝之子也。帝不怿因渐疏之。
    隋萧吉仕周为仪同宣帝时吉以朝政日乱上书切谏帝不纳。
    何妥开皇初为通直散骑常侍时纳言苏威尝言於高祖曰:臣先人每诫臣云:唯读孝经一卷足可立身治国何用多为帝亦然之妥进曰:苏威所学非止孝经厥父。若信有此言威不从训是其不孝。若无此言面欺陛下是其不诚不诚不孝何以事君。且夫子有云:不读诗无以言不读礼无以立岂容苏绰教子独反圣人之训乎!威时兼领五职帝甚重之妥因奏威不可信任。
    赵绰开皇中为刑部侍郎每有奏谳正色侃然高祖嘉之渐见亲重。
    高为尚书左仆射时太子勇失爱於高祖潜有废立之志谓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帝默然而止。
    元岩字君山为兵部尚书岩性严重明达世务每有奏议侃然正色廷诤面折无所回避高祖及公卿皆敬惮之。
    卢恺开皇初除吏部侍郎摄尚书左丞每有敷奏侃然正色虽逢喜怒不改其常。
    牛弘为吏部尚书高祖惑於邪议疏忌太子勇高祖车驾至仁寿宫翌日御太兴殿谓侍臣曰:我新还京师应开怀欢乐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弘对曰:由臣等不称职故至尊忧劳高祖既数闻谗谮疑朝臣皆委故有斯问冀闻太子之愆弘为此对大乖本旨。
    刘行本为黄门侍郎高祖尝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进谏帝不顾行本乃正当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岂得轻臣而不顾也。乃置笏於陛而退帝谢之而原所笞者。
    长孙平为工部尚书有人告大都督邴绍非毁朝廷为愦愦者高祖怒将斩之平曰:川泽纳所以成其深山岳藏疾所以就其大不胜至愿愿陛下弘山海之量茂宽裕之德鄙谚曰:不痴不聋不堪作大家翁此言虽小可以喻大邴绍之言不应闻奏陛下。又复诛之。且恐百代之後有亏圣德乃赦绍。
    段文振大业中为右光禄大夫时兵曹郎斛斯政专掌兵事文振知政险薄不可委以机要屡言於炀帝帝弗纳。
    苏威为纳言从幸辽回车驾次太原威以盗贼不止劝炀帝还京师深根固本为社稷计帝初从之竟用宇文述等议往东都天下大乱威知帝不可规正甚患之属帝问盗贼事宇文述曰:盗贼信少不足为虞威不能诡对以身隐殿柱帝呼问之威曰:臣非职事不知多少但患其渐近帝曰:何谓也。威曰:他日贼据长白山今者近在荥阳汜水帝不悦而罢。
    李桐客为门下录事大业末炀帝幸江都时四方兵起谋欲徙都丹阳召百僚会议公卿希旨俱言江左黔黎皆思望幸巡狩吴会勒石纪功复禹之迹今其时也。桐客独议曰:江南卑湿地狭州小内奉万乘外给三军吴人力屈恐不堪命。且逾越险阻非社稷之福御史奏桐客谤朝政仅而获免。
    唐李纲为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纲以太子建成渐狎无行之徒有猜忌之谋不可谏止频乞骸骨高祖慢骂之曰:卿为潘仁长史何乃羞为朕尚书。且建成在东宫遣卿辅导何谓屡致辞乎!纲顿首陈谢曰:潘仁贼也。诚在杀害每谏便止所活极多为其长史故得无愧陛下功成业泰颇自矜伐臣以凡劣才乖元凯所言如水投石安敢久为尚书兼以愚臣事太子所怀鄙见复不采纳既无补益所以请退高祖谢曰:知公直士勉弼我儿,於是擢拜太子少保尚书詹事并如故。
    魏徵贞观二年为尚书左丞或有言徵阿党亲戚者太宗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按验无状彦博奏曰:徵为人臣须存形迹不能远避嫌疑遂招此谤虽情在无私亦有可责帝令彦博让徵。且曰:自今以後不得不存形迹他日徵入奏曰:臣闻君臣叶契义同一体不存公道唯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丧或未可知帝瞿然改容曰:吾已悔之其年侍御史张玄素奏庆州乐蟠县令叱奴骘盗用官仓推逐并实帝令斩决中书舍人杨文奏据律不合死帝曰:仓粮朕之所重。若不加法恐犯者更多尚书右丞魏徵对曰:陛下设法与天下共之今。若改张多将法外畏罪。且後有重者。又无以加之其年太宗谓侍臣曰:人皆以祖孝孙为知音今其所教声曲多不谐韵此犹未至精妙人亦以许崇为良医全不识药性魏徵对曰:陛下生平不爱音声今忽为教女乐差舛责孝孙臣恐天下怪愕帝怒曰:卿是朕腹心应须进忠直何乃附下罔上为孝孙分疏温彦博等拜谢徵与王进曰:祖孝孙学问立身何如白明达陛下平生礼遇孝孙复何如白明达今过听一言便谓孝孙可疑明达可信臣恐群臣众庶有以窥陛下者帝意乃解权万纪太宗时为尚书左丞梗言廷谏公卿莫不惮之。
    颜相时师古之弟亦有学业贞观中累迁谏议大夫拾遗补阙有诤臣之风。
    狄仁杰为左司郎中王本立恃宠用事朝廷忄惧仁杰奏之请付法寺高宗特原之仁杰奏曰:国家虽乏英才岂少本立之类陛下何惜罪人而亏王法必欲曲赦本立请弃臣於无人之境为忠贞将来之诫本立竟得罪由是朝廷肃然。
    王及善则天时为内史时御史中丞来俊臣常以飞祸陷良善自侯王将相被其罗织受戮者不可胜计後俊臣坐事系狱有司断以极刑则天欲舍之及善奏曰:俊臣凶狡不轨所信任者皆屠贩小人所诛戮者多名德君子臣愚以为。若不剿绝元恶恐摇动朝廷祸从此始则天慰纳之。
    张柬之圣历初为凤阁舍人其年突厥默啜表言有女请和亲天后盛意许之欲令淮阳郡王廷秀娶其女东之奏言古无男子求夷狄女以配中国王者颇忤旨出为合州刺史。
    姚元崇为夏官侍郎万岁通天二年则天谓侍臣曰:近者朝臣多被周兴来俊臣等推勘相牵咸自承服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根问皆得手状承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自周兴来俊臣死後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已前就戮者不有冤滥邪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後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於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自亦不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虔勖李安静等是也。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锄诛凶竖朝廷安今日已後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须推问。若後有徵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其日使高品官送银千两赐之长安四年为相王府长史兼知夏官尚书事。又上言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但恐不益相王词旨恳切则天深然其言遂改为春官尚书。
    李峤则天朝为给事中时酷吏来俊臣构陷狄仁杰李嗣真裴宣礼等奏请诛之则天使峤与大理少卿张德裕侍御史刘宪覆其狱德裕等虽知其枉惧罪并欲依俊臣所奏峤固争之曰:,岂有知其枉滥不为申明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德裕等遂与峤列其枉状由是忤旨出为润州司马。
    卢藏用为左拾遗时则天造兴泰宫於万安山藏用上疏谏之言甚恳切。
    苏向则天时为右肃政台御史大夫时有诏白司马坂营大像费用巨万亿向以妨农上疏切谏则天纳焉。
    薛登天授中为左补阙时选举颇滥登上疏谏文辞博赡事竟不行李邕则天朝为右拾遗时御史中丞宋廷奏张昌宗兄弟有不顺言请付法司推断则天初不应邕在阶下进曰:臣观宋所请社稷大望伏愿陛下听从张说为凤阁舍人长安三年秋麟台监张易之与其弟昌宗权位日煽欲作难图皇太子遂谮左肃政台御史大夫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检校太子左庶子魏元忠交通密谋造飞语曰:君老矣。吾属当扶太子可谓耐久朋天后惑其言下元忠制狱引皇太子相王旦及诸宰相令易之昌宗与元忠对理反复不决昌宗。又引凤阁舍人张说令证其事说初不之知及至御前遂厉声曰:元忠实不反昌宗诬构耳天后不纳竟贬为高安尉说配岭南。
    唐绍博学善三礼中宗神龙中为左台侍御史兼太常博士中宗将拜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等希旨请皇后为亚献绍与博士蒋钦绪固争以为不可睿宗即位。又数陈时政损益转给事中仍知礼仪事。
    张知微为武部郎中至德二载知微奏将军王难得不睿宗也。救郭英遂令军败合从军令房有管乐之才不宜以小非见免御史大夫韦陟才堪辅弼久不见用言词抗直手执谏书肃宗嘉其谠直竟不用其言李揆至德中为尚书舍人时宗室请加张皇后翼圣之号肃宗召揆问之对曰:臣观往古后妃终则有谥生加尊号未之前闻景龙失政韦氏专恣加号翊圣今皇后之号正与韦氏同陛下明圣动遵典礼,岂可从景龙故事哉!帝惊曰:凡才几误我家事遂止时代宗自广平王改封成王张皇后有子数岁阴有夺宗之议揆因对见帝从容曰:成王嫡长有功今当命嗣卿意何如揆拜贺曰:陛下言及於此社稷之福天下幸甚臣不胜大庆帝喜曰:朕计决矣。自此颇承恩遇遂蒙大用。
    裴佶为补阙李怀光以河中叛朝廷欲以含垢为意佶抗议行诛德宗深器之前席慰勉陆贽为谏议大夫翰林学士德宗在奉天围解之後德宗言及违离宗庙呜咽流涕曰:致寇之由实朕之过贽对曰:臣思致今日之难者群臣之罪也。贽意盖为卢杞赵赞等帝欲掩杞之失则曰:虽朕德薄致此祸乱亦运如前定事不由人贽。又极陈杞等罪状及为兵部侍郎。又以宰相窦参黩货贽。又极言之繇是与参不平。
    贾隐林为右散骑常侍兴元元年二月奉天解围百僚称贺隐林忭舞因上言曰:陛下性灵太急不能容忍。若旧性不改虽朱霑败亡臣亦恐忧未艾也。德宗虚怀纳之。
    阳城为谏议大夫正直时朝议欲相延龄城曰:脱以延龄为相城当取白麻坏之。
    崔为补阙尝疏论裴延龄为时所知。
    归登为右拾遗裴延龄以奸佞有恩欲为相谏议大夫阳城上疏切直德宗赫怒右补阙熊执易等亦以危言忤旨初执易草疏成示登登惨然曰:愿寄一名雷霆之下忍令足下独当自是同列切谏登每联署其奏无所回避时人称重。
    袁高为给事中贞元元年抗论卢杞是时德宗念杞必欲擢之宰相卢翰刘从一惧黜不敢言独高抗议者久之时人尽为高危之虽懦者咸有立志乃相与论奏累日不息德宗知其不可亦回圣虑,於是中外相贺数正直者贞元迄今以高为第一。
    王仲舒字弘中贞元十年拜右拾遗裴延龄领度支矫诞大言中伤良善仲舒上疏极论之。
    穆赞为补阙给事中皆以论时政得失为时所重亦以此再受黜责韩愈为监察御史德宗晚年政出多门宰相不甚得专机务复有宫市耗扰之弊愈悉以上言贬为连州山阳令。
    段平仲宪宗元和中为谏议大夫时吐突承璀请出征镇州无功而还平仲与吕元膺等抗论请加黜责後转给事中其在要近朝廷有得失未尝不论列时人推其狷直。
    孔为谏议大夫知匦使元和六年内官吐突承璀出为淮南监军太子通事舍人李涉知帝待承璀意未衰投匦上疏论承璀有功久委腹心不宜遽弃览涉副章不受面诘责之涉乃进疏光顺门极论其与中官交结言甚激切诏贬涉陕州司仓倖臣闻之侧目人皆为危之高步公卿间以方严见惮及为尚书左丞信州刺史李位为州将韦岳谗譛於本使监军高重昌言位结聚术士以图不轨追位至京师鞫於禁中奏曰:刺史得罪合归法司按问不合劾於内仗乃出付御史台与三司讯鞫得其状位好黄老道时修斋与山人王仁恭合炼药物别无逆状以岳诬告决杀贬位建州司马时非论谏罪在不测人士称之(又薛存诚为御史中丞洪州监军使高重昌诬奏信州刺史李位谋大逆及追至宪宗初令送仗内鞫问存诚一日三上表以请帝乃令付御史台及推案无状位竞得雪)许孟容为兵部侍郎元和六年六月盗杀宰相武元衡孟容请见奏曰:,岂有国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此朝廷之辱从古未有因沥泣极言帝为愤叹。
    崔植为给事中时皇甫以宰相判度支奏诸州府盐院两税榷酒盐利匹段等加估定数及近年天下所纳盐酒利抬估者一切徵收诏皆可之植抗疏论奏令宰臣召植宣旨嘉谕之物议罪而美植。
    李藩为给事中制敕有不可遂於黄敕後批之吏曰:宜别连白纸藩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曰:批敕裴言於帝以为有宰相器量。
    独孤朗为谏议大夫时王播以厚贿得判盐铁众口喧然朗连上章极谏迁御史中丞。
    李逊为给事中尝论时政以为事君之义有犯无隐陈诚启沃不必择辰今君臣敷奏乃候只日是毕岁臣下睹天颜献可否能几宪宗嘉之。
    武儒衡为中书舍人时皇甫为相剥下以媚上儒衡抗疏论列其事谮诉之宪宗谓曰:勿以儒衡因论卿而用报怨惶恐不复敢言。
    殷侑为谏议大夫凡有朝廷之得失悉以陈论凡八十四上章。
    李绛为户部侍郎尝因次对穆宗曰:户部比有进献至卿独无何也。绛曰:将户部献入内藏是用官物以结私恩帝耸然益嘉其直後绛为御史大夫时穆宗亟为畋游行幸绛率御史属在延英极谏穆宗不能用绛以疾辞绛为左仆射刚肠疾恶贤不肖太分以此尤为非正之徒所忌。
    韦弘景为给事中屡有封时有刘士泾以驸马交通邪佞自检校官穆宗用为太仆卿弘景执奏不可中人宣谕再三弘景不为之回帝怒乃令弘景使安南邕容宣慰时论翕然推重时萧俛以清直在位弘景议论常所辅助。
    李渤为考功员外郎时穆宗好畋游亟出行幸车驾至温汤渤奏疏请书宰相下考以其不能强谏也。及为谏议大夫染坊役夫张韶等窃发伏诛宰臣及百僚於阁内称贺渤献箴规词甚激切。
    崔郾为谏议大夫时穆宗颇事畋游郾与郑覃等推诚直谏触发无避降中使宣谕之旋迁给事中敬宗即位为翰林侍读学士转中书舍人入思政殿郾奏曰:陛下用臣为侍读卒岁有馀未尝问臣经义今蒙转改实惭尸素有鬼厚恩帝曰:俟朕机务稍即当请益中书舍人高越曰:陛下意虽乐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宁知重道帝深引咎赐之锦采。
    李汉为左拾遗长庆四年九月波斯大贾李苏沙进沉香亭子材以钱一千贯文绢一千匹赐之汉上疏以为沉香为亭比瑶台琼室敬宗颇怒言过时优容之。
    薛廷老敬宗宝历初为右拾遗内供奉史馆修撰时郑权因交通郑注得岭南节度权到镇後尽以府库所有辇送京师酬遗权倖廷老伺知上疏请按由是[C260]结中外人尽危之廷老性本强直未几。又论张权舆程昔范不宜居谏诤之列事皆不行。
    柳公权为中书舍人充翰林书诏学士文宗便殿对六学士语及汉文恭俭帝举袂曰:此氵濯之者三矣。学士皆赞咏帝俭德唯公权无言帝留而问之对曰:人主当进贤良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服氵濯之衣乃小节耳时周墀同对墀为之惴慄公权词气不可夺翌日降制以为谏议大夫知制诰学士如故开成三年转工部侍郎充职尝入对帝谓之曰:近外议如何公权对曰:自郭皎除授宁物议颇有臧否帝曰:皎是尚父之从子太后之季父在官无过自金吾大将军授宁小镇何事议论耶公权曰:以皎勋德除镇攸宜人情议论者言皎进二女入宫致此除拜此事信乎!帝曰:二女入宫参太后非献也。公权曰:瓜李之嫌何以户晓因引王谏太宗出庐江王妃故事帝即令南内史张日华送二女还皎公权忠言裨益皆此类也。
    韦温为右补阙忠鲠救时宋申锡被诬温昌言曰:宋公履行有素身居台辅不当有此是奸人陷害也。吾辈谏官岂避一时之雷霆而致圣君贤相蒙蔽惑之咎耶因率同列伏阙切争之由是知名焉。
    孔敏行为谏议大夫上疏论山南监军杨叔元之罪其言激切时论称之。
    郭承嘏太和六年为谏议大夫频上章言时政得失寻以郑注为太仆卿论陈激切注不敢出转给事中改华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诏下之後公卿送诣中书求承嘏出麾之故给事中卢载封还诏书即日帝御紫宸殿顾谓宰臣曰:华州阙人承嘏可任故命之今谏官给事中皆疑其去既不能户晓莫。若从众望遂追制罢之。
    冯定为谏议大夫太和乙卯年诛戮宰臣之後中外怀疑及改元开成文宗将御宣政殿中尉仇士良请用神策仗卫殿门定抗疏论罢人情危之。
    李中敏开成元年正月以前司门员外郎为司勋员外郎中敏前岁因久旱抗疏言宋申锡等冤陷之状以为致雨之方莫。若斩郑注而雪申锡士大夫皆危之疏留中因谢病满百日东归至是始复徵授。
    梁卢协为右谏议大夫开平四年诣合上表以夏麦不稔请勿徵至秋熟折输粟太祖圣武严毅宸断不测故谏官未尝敢言事协奏而果俞其请物论嘉之李愚为左拾遗崇政院直学士或预咨询而侃然正色不畏强御衡王入朝重臣季振辈致拜唯愚长揖末帝让之曰:衡王朕之兄朕犹致拜崇政使季振等皆拜尔何傲耶对曰:陛下以家人礼兄振等私臣臣居朝列与王无素安敢谄事其严毅皆此类也。
    晋裴初仕唐为兵部侍郎明宗时以数论权臣过失授太子宾客。
    王权为兵部尚书高祖天福中令权使於契丹权以前事累为将相未尝有称臣於契丹者谓人曰:我虽不才年今耄矣,岂能稽颡於穹庐之长乎!违诏得罪亦所甘心由是停任。
    郑受益为右谏议大夫高祖天福中泾州节度使张彦泽在泾州违法虐民杀其掌书记张式军将杨洪朝廷优容之受益两疏论云:请下有司申明其罪李涛为刑部郎中张彦泽杀张式杨洪等涛乃与员外郎张麟麻麟王禧等同诣合门进疏论彦泽之罪请下有司词甚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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