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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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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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中丞奏疏(疏)章給諫奏疏(疏)
汪中丞奏疏(疏)
汪文盛
◆疏
重明詔懲奸黨以隆新政疏
○重明詔懲奸黨以隆新政疏 【 懲奸隆治】
先該兵部為開讀事、題奉 聖旨是、五府所属京衞并在京親軍衛分、便差風勵給事中御史兵部属官各一員、遵照詔旨清查、属錦衣衛者、本衛選委老成官二員、會同清查、又該兵科等科都給事中汪玄錫等、亦為前事、題奉 聖旨是、各該清查官員、務要秉公持正、悉心查革、毋致仍前冐濫、該衙門知道、臣等會同監察御史鄭本、公通行五軍都督府、并錦衣等衞所、查取應革官旗、備細親供文冊、及該武選職方二司、各將節年奏帶舊例、及陞官堂稿、開送前來、又准職方司手本、開稱太監陸誾等、原無奏帶姓名、其錦衣衛、會同委官千戶陳澍李經、通行逐一查對磨筭、應存應革、職級明白、備造文冊、及將查無奏帶、并奏帶舊例、武帝末年武職冐濫奏帶傳陞者甚多及至 世廟查革為之一清然以□擾復量收多等不能如原革之数及寧夏山東河南四川等處、奏帶過多功次冐濫緣由、具本題奉 聖旨是、這冐濫人員、既會同清查明白、并其餘事情該部都看了來說、事下該部、適尚書彭澤應召始至、參詳斟酌、至再至三、謬謂臣等仰承 皇上更化善治之美意、祗奉詔書、裁革冐濫之明條、乃於旬月之間、查革過官員旗役三千一百九十九員名、積年宿蠹、一旦頓清、盖罄竭將順之誠、弼成塞違之治、所謂有君如此、焉忍負之、題奉聖旨是、各該官員旗役都依擬查革、中間係職官革盡職級的、還他官帶閒住、被革人員、朦朧奏辯的、你部裡及該科參奏重治、茲實恭賴 皇上秉乾之健繼離之明、斷自宸衷、法由近始、十七年冐官之弊。湯滌於臨御之初。數千員冗食之徒。釐革於詔令之下夤緣鑽刺者。無所庸其技能。媕婀脂韋者。不敢樹其黨與。真明詔所謂昭德塞違。更化善治。而尚書彭澤等、祗承明命、奉行唯謹、中興大業、千載一時、執此以往、則邊庭無解體之將。戰陣得用命之士。國祚可以靈長。倉庫可以充實。生民可以不至於流離。盜賊可以不至于繁興頹壞之紀綱。可以復振。廢弛之法度可以復張可謂國家百餘年來甚盛之舉也。命下之日。雖五尺童子。猶知稱快。而革盡職級人員。復蒙給與冠帶。並得保全身家。巳從輕典。實荷殊恩。被革之人。俛首帖耳。無復敢有異議矣。詎意社鼠城狐。尚燻炷之難盡。蠅營蚋集。顧驅去而復來。以致明詔之頒甫及一年。革官之令。纔行八月。而劉纘等、乃敢蹈抗違之罪、逞狂悖之詞、引類呼朋、動以數十、抗違奏擾已至再三、侮弄朝廷、蔑弃憲典、左右倖臣、陰為庇護蒙蔽 聖聰、欺罔 天聽、 陛下不亟加誅竄、乃有看了來說之命、夫倖門一開。其勢難塞。臣等窃恐自今巳往。閶闔之排。皆前日冐濫之輩。綸綍之下。盡更改新詔之旨。羣邪相援以干進。小人躡踵以求伸。詔令不行所司終無奉上之公議論徒多大臣終無佐國之實公歛其怨。私受其福。公賣其名。私享其實。將見本部及該司官員。祗供查復冗官。簿書勞瘁。力或不給。而日亦不足矣。欲望其罄竭忠誠。展布四體。修舉邦政。整理戎務。其可得哉。夫今之為郡守邑令者其始至也。必有號令以治一郡一邑之人。守而不變治乃有成使朝令而夕改之。則一郡一邑之人。終不可得而治也。矧 皇上位以帝??飛。文以虎變踐祚之詔。羣聽属心。曾幾何時。而變更紛紛。其何以鼓舞天下哉。且近年以來。俗尚姑息。政務容養。浮薄之人。任耳弃目。一犬吠形。百犬吠聲。轉相傳播。或謂臣等奉行明詔。裁革太嚴。或謂流賊功次。不宜類革。殊不考臣等祗奉詔例、未嘗於條格之外、任情有所栽抑、流賊功次。不犯詔例者。何嘗不存。一資一級。必覈所由或去或留。必求其當載在文冊。頗極詳明。如張永之在寧夏、攘奪邊功以私部下、谷大用陸誾張忠之征河南山東、夤緣特旨、致陞官旗六百餘人、與夫奸細妖言之冤、設立名色之功、傳乞之濫、奏帶之多、選法之壞、紀驗之冐、報功之弊、臣等前者論之詳矣、今姑自劉瓚陸宣等六十九人而言之、明詔革官之條目、一十有三、而劉瓚陸宣等、或一人之身、而十三條皆犯、其不盡然者、則自所犯之條、從而逓減焉、不革於此。必革於彼也。一曰傳陞、則陸宣陸永姚鑑俞昂尹海王慶秦玉有之也。二曰乞陞、則陸宣陸永陸旺陸恕鄧華周海賈文鐸韋章鄧永陶欽有之也三曰例外奏帶。則劉瓚陸宣葉鳳儀楊永通張鑑秦聰甯潤李寰梅張王禮劉和韋縉劉綸秦淮吳瑾姚鑑李彥實高堂張榮蕭義韋章甄忠王良王言馬清田廒陶淮許鋼鄧葉周堂周浩鄧永饒寬朱繼宗陳保賈文鐸吳淮金安王世麒王慶季芳張鑑王晏有之也四曰報効。則蕭韺陸永劉和劉綸陳紀陸旺神政高堂陸恕劉勤杜剛秦琳鄭宏秦鉞秦忠吉方俞昂潘浩尹海秦忠秦玉魏頤鄧葉王晏張信凡不由奏帶者皆是也。五曰一人數處報功、則秦琳之八處蕭通之六處秦玉蕭韺陸永韋章王良之五處陸宣郭銳秦聰張余安鄧葉朱繼宗秦金?戊季芳劉綸之四處葉鳳儀楊永通秦淮吳淮吳瑾王彪劉勤馬清田廒周堂劉永劉樑張榮之三處皆是也六曰一時兩三處報功。則秦聰四川之功方陞而河南之功即至蕭通滄州之功未陞而甘肅遼陽之功又至是也。七曰併功、則陶欽陸永王晏是也。八曰冐籍、則黃璉張信是也。九曰各邊不曾斬首巧立名色、則陸宣郭銳陸永秦琳王禮劉勤蕭義陳保甄忠王良王言張余安田廒鄧葉朱繼宗秦玉是也。十曰兵部擬賞奉 旨陞級、則甯潤秦聰張鑑蕭通韋縉王禮陳恕賈文鐸尹海張信蕭韺劉和是也。十一曰緝捕妖言奸細、并不係臨陣對敵強賊。一應陞授職級。則陸宣秦琳秦聰梅張甯潤吳瑾王言魏頤蕭義張余安吳淮季芳是也十二曰大同應州功次冐濫、則蕭韺秦聰劉和盖松劉樑張信劉綸潘浩韋章張余安是也。十三曰納冠帶。止許於授實職役上加陞。則魏頤之冠帶舍人武舉陞署一級止該署冠帶小旗是也。數內如蕭韺蕭通蕭義太監蕭敬家人也。陸宣陸永陸旺陸恕太監陸誾家人也神政奸黨神周家人也。秦玉秦聰秦琳秦忠秦金?戊太監秦德家人也張余安劉勤太監今降級張永家人也。潘浩太監潘亨家人也。劉和太監劉恭家人也。王彪太監王銘家人也。甄忠太監甄瑾家人也。鄧葉太監鄧敏家人也。田廒田監丞家人也。賈文鐸太監賈和家人也。韋聰太監韋興家人也。周浩周堂太監周景家人也。尹海太監尹生家人也。中間或為錢寧之腹心。或為張銳之牙爪。或為江彬之鷹犬。乘時射利。挾勢害人。正德年間。敗壞國家之典常。變亂 祖宗之法度。盜窃 朝廷之名器。吮剝生民之膏血。虧損海內之元氣致四方之盜賊蜂起。召連年之災異相仍。皆此輩為之也。既幸逃兩觀之誅。當省愆而思過。乃敢鼓三寸之舌。欲誣上以行私。臣等又就其所言而畧辨之。夫詔書內開正德元年以後在京在外官旗軍舍人等。但係例外奏帶報功。除原祖職役照舊。其餘盡行除革。正為各處總兵太監提督總制等官奏帶之濫而言。夫五名三名之例。專言鎮守分守。而侍衞上直人員。不許奏帶之例。則合總制提督等官而言之也。若謂鎮守奏帶有例。而總制等官無例。則查革之明詔。可以廢格。而冐濫之宿弊。何必湔除。况先年事例。豈能盡合 祖宗之舊章。而嘉靖詔條。則為我朝之所未有。今不遵詔旨。乃是昔而非今。謬為引援。肆舞文而弄法。情甚可惡。罪不容誅。其以馬琇李林等比援為例。尤為誕謾之甚。臣等查得馬琇係弘治年間百戶。註調河南鈞州守禦所正德六年、流賊劉六等、攻劫鄉村、本官隨哨斬獲首級五顆、陞副千戶、及因流賊攻圍州城、本官與知州李邦彥、協力戰守、巡按御史勘報、本官部下擒斬數多、守城有功、兵部覆題、與李邦彥各陞二級、陞指揮僉事、並不係奏帶出京人數與韓宸繆瑾劉瑾劉金?戊胡寬既奉傳乞、又非例外報効、一人數處等項、無從查革、安得比以為例、又該兵部題查得官軍就陣擒斬強賊申窰頭等、一百六十餘名顆、該紀功官覈實將官軍李林等六十餘員名、准陞一級、其黃景山等三百餘員名、擬賞、後太監張忠等陳乞又將擬賞人員通行加陞、臣等議將李林等就陣擒斬兵部擬陞者存留、而中間又係一人數處報功、并冐籍等項者、必革無疑、存留之數。盖亦不多。其辭賞乞陞三百餘員名、并緝獲夥內零賊陞級者、盡行除革、今革盡者、妄謂臣等將正德年間於例無碍。存留一二級者。則又比以為例。若此而可比則天順成化弘治年間。亦有冐濫如今日所當革者。臣等又豈違詔例而追革之乎。洗垢求痕。吹毛覓瘢。揮空為有。轉白為黑。提輕當重。引分至尺。何其欺罔之甚耶。且混稱李林等三十員。馬琇等百餘員、不列姓名、殊無根據、徒欲顛倒是非、亂人聞聽、以文其奸耳、臣等職忝所司、先是誤蒙簡命、悉心查革、唯知奉行明詔、無復顧忌、夙夜從事、而臣等亦自謂殫盡心力、庶幾無有遺憾矣、奈何劉纘等、勾連成黨、朋比為奸、借力回天、挾貲通神、朦朧奏辯、既而尚書彭澤等、知明詔之不可不遵、知罔功之不可不革。知公論之不容但已。知臣等之不出於私。力遏群奸。抗辭執奏。中外之人。咸謂 陛下必昭然垂日月之明。赫然震雷霆之怒。必將劉纘等拏送法司置之重典。以為抗違奏擾者之戒。不意 陛下徒是該部之言。而復貰劉纘等之罪。雖於裁革職級。無所改更。而於前後詔旨。尚有未信。夫正德元年以後在京在外官旗軍舍人等。但係例外奏帶。及稱報効。在各邊各處或一人數處。或一時二三處報功。或併功陞授官旗者。除原祖職役照舊。其餘盡皆除革。敢有抗違妄奏者。俱問發邊衛充軍。此 陛下即位之詔也。被革人員有朦朧奏辯的。你部裏及該科參奏重治。此該部覆題臣等所奏。奉 陛下近日之明旨也。且臣等革過劉纘等六十九人職級。無一人非詔例之所當革。該部前後查覆。無一人有所虧枉。今劉纘等兩次奏辯。則是抗違妄奏。既犯明詔問發充軍之條。朦朧奏辯。又犯 陛下參奏重治之旨。此而可饒。則號令不足以示信。法禁不足以懲奸。參奏之言是而重治之法厄而不行奏辯之言非而抗違之情置而不問枉直並存。可否淆亂。臣等切恐四方聞之。得以輕議其新政。且瓚等小人。微如蟣蝨。何足愛惜。而 陛下以身庇之。此盖 陛下左右近倖之人。或納其賄賂。或私其黨與。或欲市私恩。以陰結邪類。或欲假寵昵。以干預朝政。為之巧說陰謀。以誤 陛下也。如蒙伏望 皇上念 祖宗之成法、不可不守、人主之大柄、不可下移近習之言、不可輕信、名器之重、不可假人、嘉靖之詔令、不可漸改、正德之弊源。不可復開、小人之志、不可寖長、天下之事、不可再壞。俯從臣等所言、將劉纘等拏送法司、遵照詔旨、從重處治、則人心知畏、法令不撓、中興之治 陛下可垂拱而成矣、
章給諫奏疏(疏)
章僑
◆疏
糾劾近倖疏
追罷遣差疏
嚴禁令以杜奸謀疏
○糾劾近倖疏 【 紏劾近倖】
先是東廠太監芮景賢、接受民人趙紀詞狀具奏追勘、誤蒙 陛下過聽不疑、輒差官挍將知府郭九皋等一干人犯、拿解來京問理、巳經刑科批帖去後、都給事中劉濟、會臣等駁言之、於是景賢有分理之奏、陛下褒崇獎借、侈美溢情、雖古寺人披呂強張承業秦翰等。若無出其右者。使誠操守而廉慎也。才識而老成也。行事而安靜也。 朝廷委任。臣方為得人賀。而安所庸吾喙。奈之何其不然耶。只以拿官一事言之、其罪狀有六、 祖宗設立東廠、緝事止訪得京城內外事不得妄受遠方人詞名為緝事衙門、京城內外、密訪逆謀、妖言等項重情、原不該受外方民詞。景賢無事而案趙紀之狀。罪一。先年張銳張雄等。雖當天地閉塞之時。狐鼠縱橫之日。其或有詞不當理。則送法司。景賢招權無上。作威作福。而甘出銳等下。罪二。受詞誤矣。奏行彼處撫按勘報。一吏人事耳。何必追提來京。天順年間、大學士李賢極言錦衣官挍差出害民。 英宗為之禁戢。成化中、大學士商輅又復言之。時坐廠汪直也。至弘治以來。此風頓伏。號稱我明成康。正德不足論也巳。景賢奏差此輩。手握駕帖。兩處拏人。未免騷擾地方。置 陛下有過之地。罪三。知府秩二千石。視古諸侯。今之所謂方面。 天子與共安天下者也。故治理異效。璽書褒嘉。九皋雖庸知府也。一旦差人數千里外檻械之。奴虜之。殆賈誼所謂不可令眾庶見者乎。辱 朝廷名器。失士大夫心。罪四。會題時、臣等咸謂景賢以安靜聞、不應有此乖謬、歸咎理刑千戶正為內臣出脫耳今自任其事是明與建言者樹敵也其必千戶陶淳為之、今而曰未嘗被其愚弄、將誰欺與、夫陶淳京城三尺童子、皆知其惡、或呼為陶蝎、豈景賢獨不之知、邢政主文于內、陶淳行事于外、彼此相扇。搜洗作奸。正恐景賢由之而不覺也。夫不知而用之。謂之不智。知而縱之。謂之不仁。不智不仁。其究不忠。罪五。近言者指陶淳罪狀。不聞景賢考之於理。罪人不在臨洮永平。而在蕭墻之內。乃欲以身庇之。畜其猛狗之力。覆車在前。明鑒不遠。失今不治。後患益深。罪六。夫此六者、 祖宗有神靈、 朝廷有法度、天下士人有公論、景賢其何說之辭、老成廉靜。不如是也。向拿主事陳嘉言則以太監溫祥為之訟者、有說也、廼今輕信一民人、而使拿一官府、自此開告密之門、長刁惡之風、興羅織之漸、蒙衣冠之辰?木、解志士之體、變成法之良、蠹嘉靖之治、蹈正德之亂、是誤 陛下者。前有崔文。今有芮景賢矣。可勝誅哉為景賢計、聞言引咎、亟請停差、將人詞連送法司。以謝天下。天下之人。皆將聞景賢之賢也。如此而能不憚改過。裨補新政。如此則臣等亦與有休焉。默之可也。如其執迷自是。不能會釋。終為亂法之臣。乞將景賢罷斥、將陶淳邢政拿送法司、將郭九皋等一干人犯、改付相應衙門問理、速罷差遣、天下幸甚、
○追罷遣差疏 【 罷遣織造】
臣愚無狀、頃于織造一事、過為憂時之計、冐進逆耳之言、言在帶??宀巾?意在專差、葢庶幾乎范祖禹所謂先事之戒者、殆猶持束艸而障必潰之波、以杯酒而殺巳然之火、天下必有笑臣之言者、既而該監局果有此奏、該部之議、雖惟其長、遣官之命、竟由中出、懸河無所施其辨、而回天無所庸其力、天下又必有咎臣之言者、臣是以不避煩瀆、為 陛下從長再籌之、嘗聞中興之君。與創業等。 陛下起自藩服。再開天地。推論祖宗令甲與近年事例不同則內官之應遣與否昭然可知矣則宜以 太祖 太宗為法。蘇杭遣官織造。國家令典原無登載雖曰有成化弘治年間事例。維時天下民物富盛。且中官多賢誠有秀才所不如者。前日該部之言盡之矣。以今觀昔。大?不同。正德之積瘵未起。嘉靖之新恩未孚。議者乃欲急急于此。治理進退之幾。人心去留之際。可不熟思而審處耶。何者、 陛下力行初詔。雖唐虞三代可至。乃不旋踵而弃其大。以欺視百姓。此端既開。百孔沸出。正恐元祐之補緝。不足以勝紹聖之紛更。天下自此多事矣。又况奇災酷戾。布滿寰區。東南水旱。有白頭老父所未嘗見者。守臣哭痛之言。 陛下不聞之邪。正宜下罪巳之詔。開直言之路。以博求所謂賑恤之方。袽漏沃焦。如恐弗及。奈何以此舉為亟乎。傳聞四遠。相望危疑。安知窮民不聚曰。十五六年未死之餘。延望今日。乃爾其終窮矣。土崩瓦解、不可復合、誰謂東南之民素弱。不足以煩九重之慮哉、譬之羸瘠之人。加以重負。使日行百里。此必死之道。國家以東南為腹心。未聞腹心受病。元首四肢。得以保其安康者也。為今之計、上焉者望 陛下儉德令圖。服澣濯以臨朝。躬節約以率下。專意培養。二三十年。口不道侈靡之事。務使元氣充足。百姓富實。如文景如成康。如 祖宗之舊可也。不得已而思其次。服用等項。必不可缺。則宜如該部斟酌。移文彼處官司。如法織造。以時進供。有不堪者。罰及主管。庶不勞中官之跋涉。亦可也。又不得已而思其次。必欲藉中官者。亦宜遲緩數年。候天道順成于上。人情歡洽于下。東南足有生意。如成化弘治年時。然後簡內臣之賢者一人。去彼勾當即回。庶不煩擾地方。亦可也。三者之外。無長策焉。今此舉雖所遣得人。未必皆飢虎之流。而所用參隨。能不縱猛狗之惡。臣又訪得積年參隨之官。或官襲纓紳。父子兄弟。世濟其凶。論撥置不遺其奸。語誅求必盡其術。且又多造違禁服色私帶來京以射厚利揆之明法。罪在必誅。若此輩者。實參隨中之鷹犬。織造中之蝥賊也故今傳聞此輩。皆悉力營辦。以為肥已之圖。中官之好事。而不惟大計者。則又從而亟欲和成之。噫利止?帚參隨。怨止?帚中官。利止?帚中官。怨止?帚主上。所得者衣服。所失者人心。以理勢推之。其于治亂安危。所係有不可以逆覩者。 陛下曾一慮及此否耶。
○嚴禁令以杜奸謀疏 【 謹微杜奸】
邇者南京 孝陵神宮監司香內使谷大用、奏為懇乞天恩、司香圖報、以便調理一節、 陛下付之該部知道是盖不與其進也。仰惟 聖明銳意中興、决不為此輩所惑、而臣切有過慮者、則謂谷大用等罪大惡極無所逃于天地之間幸未即誅、方將喘息不寧猶恐不得首領巳沒而何敢于自鳴哉其為此謀。盖以嘗試 陛下也。不於此時。早辨而痛絕之。死灰復燃之心。羸豕躑躅之勢。豈一大用而已。此臣之所為過慮也。痛惟 先帝初政清明、可繼 列聖之美、未幾為大用等所誤、內連瑾賊、外引寧彬、樹八黨之兇釀十年之禍、而污我明百五十年之治、遂使 先帝不得正其終、論者言之備矣、 陛下知之悉矣、是故節奉欽依、列其罪狀、則曰他每隨侍 先帝、朋奸黨惡、百計蠱惑、雜間宮闈竊弄威柄、變亂成法、放逐大臣、陷死忠諫、導引巡遊、招權納賂、盜竊名器、冐濫爵賞、古今大惡、神人共怒、本都當從重治、姑且寬處、谷大用丘聚降俸、南京 孝陵司香、欽此、乃正德十六年四月之明旨也。禁其夤緣、則曰谷大用魏彬張永等首先黨比蠱惑、專權亂政、張銳張忠張雄于繼蘇縉孫和劉養等、相繼進用、彼此效尤、朋奸壞事、幾危社稷、貽累 先帝、俱罪惡深重、朕在藩邸、知之甚悉、且新政之初、姑從寬發遣黜革、豈容夤緣、再亂天下、即引明旨以立說不煩詞而意已明矣今後但有與他每交通請謁的、即係奸黨、一體從重治罪、嘉靖元年十月之明旨也。夫天語戒嚴。威于雷霆凜于鈇鉞。由前旨則大用等死有餘辜由後旨則大用等生無還理不知一旦何所窺瞷。何所倚賴。故違詔旨。而敢于陳乞如此。敘奉迎之勞。懷 康陵之便。假生還之語。投干進之機既誤 先帝。復欲誤 陛下。既誤 先帝于御前復欲誤 先帝于 康陵其為設謀積慮可知也。罪不容誅矣。臣謂不早辯而痛遏之。而姑從應之。恐乘間伺隙。每飯不忘。一邪先登。群兇競起擅久僨之毒。而甘心于熟路不但一大用。不但如往時而已也 先帝既誤 陛下容再誤耶。且今左右諸臣。號為老成練達者有之。所望中外夾持。共塞蹊徑。將小人自無容足之地。萬一慮不及此。而輕啟其竇。致被復亂天下。將來玉石不分矣。臣之所過慮。尤左右之所黨惡者也。関係匪輕。法宜禁絕。不惟是也。臣又風聞有等先年壞事罷閑文武官吏人等或以考劾。或以裁革。自宜畏罪遠去。老死牖下。未為不幸。顧乃潛住京師。交通往來。夜聚曉散。鬼秘神奸。或亂衣冠以混眾或假名姓以欺人。或挾貨以營求或流言以飛謗。變黑以為白。倒上以為下。權門乞哀。怨家致仇。恣肆浸淫。漸不可長。凡此皆先朝之罪人。新政之所宜誅而不誅者也。迹其奸謀、去谷大用等無幾矣。如臣愚慮亦合通行禁約、伏望 陛下大奮乾剛申嚴巽命、先將谷大用、遠徙以示决不復用之意然後敕司禮監及南京守備衙門務各嚴加鈐束其有夤緣如谷大用等。前項罷閑官吏人等。希圖復用。蠹害新政者。宜著緝事衙門通行訪拿斥逐。務在盡絕。不得容隱回護。知而不舉者許臣等科道指實劾奏。以故縱論。仍望 陛下以謹微之思圖勵精之治庶上下一德、法度整嚴、久安長治之策、端在此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七十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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