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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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徐鳳彩聖期選輯
湯王?函公瑾參閱
張文忠公集四(書)
張居正
◆書
答宣大廵撫吳環洲策黃酋
答薊鎮總督王鑑川言邊屯
答吳環洲策黃酋
答宣大巡撫言虜求佛經
答宣大巡撫計處黃把二虜
答王鑑川計處黃酋
答三邊總督戴晉菴
答王鑑川計處黃昆二虜
與蜀撫曾確菴計勦都蠻
答薊遼總督方金湖計處板升逆種
答方金湖
答應天巡撫宋陽山論均粮足民
答方金湖計服三衛属夷
答甘肅巡撫侯掖川
答兩廣舁?殳石汀計招海寇
答蜀撫曾確菴計都蠻善後事
答薊鎮吳環洲
答三邊總制論番情
答河道徐鳳竹
答兩廣督撫凌洋山
答河道吳自湖
答應天巡撫
答薊遼總督方金湖
答閱邊郜文川
答總督張心齋
答山西崔巡撫
○答宣大廵撫吳環洲策黃酋 【 區處黃酋】
黃酋書、昨鑑川公亦曾抄寄本兵、此酋貪縱寡謀。終當歸吾羈紲。觀其書詞、巳非昔時之倔強、可用其幾而制之。多行間諜以疑其心。時用利餌以中其欲。諒彼無能為也。其妻家在三衛者。即傳與薊人。量加優恤。亦制馭之一機也。史大官去歲侵盜二酋馬近千。故二酋恨之巳甚。其欲尋殺。不獨為其近邊。盖亦思以報之矣。然此雖小僮。其技與虜同。且倚山為險。料二酋亦無如之何。宜撫而用之。以為宣鎮外藩。時時戒諭。以各守分地住牧為業。毋妄肆侵盜。使二酋得借以為口實。但此輩撫賞之資。半出軍士月粮。割肉充腹。乃自困之道。宜有以處。辱示今所宜措畫者、一一中的但願審度時宜、慮定而動、天下無不可為之事。况今時則易然耳。
○答薊鎮總督王鑑川言邊屯 【 興修屯政】
承示大疏八事、公圖之皆巳有緒、要在邊吏著實奉行、期有成效可也、然八事之中。屯政為要。今之議者。皆患兵冗。一切務為清汰節縮。僕窃以為過矣。天生五材。民並用之。誰能去兵。孔子稱必不得巳而去。今之時。非有甚不得巳也乃不務為足兵而務為去兵。則唐之季世是矣。然足食乃足兵之本。如欲足食。則舍屯種莫由焉。誠使邊政之地。萬畝皆興。三時不害。但令野無曠土毋與小民爭利則遠方失業之人。皆將襁負而至。家自為戰。人自為守。不求兵而兵足矣。此言似迂然在往時誠不暇。今則其時矣。故願公留意焉。黃酋邇來聞漸就羈紲、觀其書詞可見、此酋雖狼戾無親、然貪縱寡謀。番為易制第無使老把都與之合埶。此孤虜無能為也。疆塲小釁。或不能無。在因其機而御之。斯不害吾大計耳。
○答吳環洲策黃酋 【 區處黃酋】
辱手書及麻參將揭帖、具悉黃酋沉述酒色、憚于西搶、秪欲近邊謀生、故屢次需索又威脅属夷、為之納進、其情不過如此。未敢即踰盟也。史大官服属巳久昨又巳嚴行約束、令其各守分區。無相侵盜足矣、乃必欲勒之親赴虜帳何為哉鑑川之意。不過以今歲貢市甫完。恐以疆塲小釁。弃其大功。不知 成祖封三虜王。使命方回、寇騎巳至。許襄毅在大同東邊開市。西邊搶掠。夷狄之性。豈有常哉。顧吾制御機宜何如耳。犬搖尾乞憐。固可投之以骨。如其狂噬。則大杖加焉。且渠戰兵不滿萬人。其父叔諸部。俱巳臣順。獨此孤虜。如其跋扈。以上谷全鎮之兵。益以史大官之眾。令雲中以勁卒擣其巢?彼何能為。公幸與趙帥密計。如可柔服。以計飴之如不可處。即宜以大義責之。明與之絕。毋但姑息養虎以自貽患也。聞巳遣人好諭之。倘得其要領。幸即以寄示。
○答宣大巡撫言虜求佛經 【 虜求佛經】
三娘子之好佛也番僧說之以夷虜為六道下等雖弩力凈修尚湏数劫始得成度三娘子大怕恐僧因說以若待中華貴人依之即同華人矣故內附之念益堅虜王求經求僧。此悔惡止?帚善之一機也。南北數百萬生靈之命。皆係于此。天祐中華。故使虎狼梟獍。皆知凈修善業。皈依三寶我 聖祖謂佛氏之教。陰翊全度。不虛哉。禮曹准公咨、即可題請、不必另疏、但今在京番僧。皆溷濁淫穢之流。不通釋典。遣去恐為虜人所輕耳。所求佛經。須有我 聖祖御製序文者乃可與之公可特作一書諭虜王。嘉其善念。曲為開導。示之以三塗六道之善。誘之以人天福果之說。及念珠坐具之類。亦可稍稍裁與。俾益其向化之心。則亦調伏凶人一大機括也。聖人之道。苟可以利濟生民。隨俗因其教可也。何必先王之禮樂法度而後為哉。
○答宣大巡撫計處黃把二虜 【 計處黃把把酋】
辱示虜所乞討後六事之不可從、公巳籌之熟矣、即前六者、亦宜再加審處而後可、以愚計之、封爵于國體本尊。且可分虜之埶。未為不可。虜部雖利其分然埶均体敵虜王不能彈壓恐別生事端但聞把都病巳危篤。封之而死。其子必援例襲替。而黃酋吉能輩。皆紛紛求王矣。今且以言欵之。徐觀其埶而為之處。增加撫賞。所費不多。但不可聽其開報人數。作為常例。此例一定。彼即視為當得。與之不足為恩減之彼即生怨但可于經費之中。少從寬假。以每年所積客餉。動支什一。以充撫賞。隨其所乞者。裁酌與之。縱量給珍異。亦不為過。如此庶幾操縱之權。嘗在于我。彼欲乞活。不得不仰給于我。而我亦得以制其死命矣。然亦須題請奉 旨乃可。其貢使入朝。向巳議定。恐難擅開。且彼雖暫時馴伏。終與三衛不同。待數年之後。乃可議也。大抵今日虜勢。惟當外示羈縻。內修戰守。使虜為我制。不可受制于虜。近日鑑川措畫東事、頗覺窘迫曲徇、恐將來不可收拾。則為虜制之道也。車夷去留。何足為中國重輕。前曾奉告。謂但可以此詰責之。使屈嘗在彼。不必苦苦索還。若索之太急。則彼又持左券而要我。聞軍門通士楊亮。乃遂許以五百人粮賞。而其二比妓。遂相隨住牧于龍門教塲夫盡車夷之眾。粮食不過數百人。乃無故額外又增五百之數。不知何以給之。且其婦既在此住。則黃酋又因而往來近地二史皆將服属之矣此所謂引賊入家。養虎貽患。是何等計策乎。且楊亮何人。通事急于欵事之成每輕于許諾卒至兩不相應而敗事矣安得擅許以五百人粮賞。先年也先入貢。亦只因通士誘虜言中國欲與結婚。也先貢馬納聘。而 朝廷實不知也。卻其聘。遂生釁隙。致有己巳之變。此則前事之可鑒者。豺狼虎豹。亦有豢養于苑囿之時。然畢竟籠檻之。鎖繫之。時給與肉食而巳。非可効鷄豚犬馬。可擾而狎也。今其婦既以至此。似宜厚其賞而勒其止?帚。不爾將來必為患。公當思余言。且上谷事體。與雲中不同。而公之所處。與鑑川亦異。僕請得悉言之盖求貢之議本起于俺答。而我之生還其孫。彼亦知感。故其臣服獨為誠懇。俺答雖為虜王實不能制黃把二酋者若黃把二酋。原出牽復。非其本心故每每設為難從之請。而肆其無厭之求。何者。彼其心非俺酋之心也。夫彼既非俺酋之心。而我乃以處俺酋者處之。不亦過乎。此二虜形勢之不同也鑑川自建此議、朝廷恩賴頗隆、渠亦自知非久于此。但欲及身無事常恐少有破綻、虧損前功。故雖知其不可。亦每每曲狥之。公初開府。責望甚重。二虜為剝膚之災。且非旦夕可脫者。若不及今定一規模以為經久。將自絆其足。望寔俱喪矣。此又鑑川與公所處之不同也雖然僕料此虜無能為也。二年之間。邊鄙寧謐。首議之人。功效巳見。即有小失。無損大計。向者小疏亦巳明言之矣。况今西鄙諸部。皆巳帖伏。獨此二醜。亦何能為。以上谷全鎮之兵。益以二史之眾。不能當狂醜乎。公試與有識者計之、近得吳少參書、言閻守中事有主之者、其意似疑趙帥、不知渠與趙平日何如。若果有此、望公一一調處之、
○答王鑑川計處黃酋 【 計處黃酋】
世傳把酋為環洲所酖未知確否把酋死、上谷以東可以安枕、黃酋孤虜、勢將益弱、近報吉能亦于三月三日病故、俺答東哭其弟。西傷其子。志氣蕭索。恐亦不久。天將亡胡。于此可見矣。但在處之以恩信其子但堪負荷。即令控告俺答。奏請襲封職。管束其部落。不必擇賢。撫賞之典。亦如其父。不可有減。頭目中有少知禮義。能用其眾者。亦宜陰厚之。使之止?帚心中國。則盟好永堅。邊塵息警矣。把酋之子。不知何如。僕料黃酋必思東併。今當扶植青把都。使之力抗黃酋。黃酋若有東併之志。只可責之以大義。亦不必力禁之待其兩敝而止?帚命于我。俺酋老矣必不能東略。此皆中國之利。但在智者審圖之耳。聞黃酋二妾皆巳返其故巢、幸甚幸甚、僕常有狂志、謂黃酋可擒、今惟公可以語此、暇時與吳少參密計、若彼誠馴伏。則亦不必為此奇事矣。趙帥吾撫之甚厚乃其心憸狠如此、可惡可惡、昨對其使面加叱責、彼亦知惧、然少參素履端潔、誰不知之、公又為之疏、聞部中又巳紀錄、則彼不能揭之、適以益彰其賢耳、會少參幸加慰藉、武人不足介意。今方欲任之。用其長而略其過可也。
○答三邊總督戴晉菴 【 吉酋封貢】
吉酋既沒、其子得如三衛例襲替請貢、大疏甚善、但鄙意謂宜令順義為之代請。盖昔之乞封貢馬。皆出俺答意。今以此委之。則西部有所約束而中國之體益尊且其子尚未回。亦未可不俟其求而遽與之也鄙見如斯、不知可否、惟公熟計其便、
○答王鑑川計處黃昆二虜 【 計處黃昆昆酋】
辱示昆都力黃台吉二酋事情、先巳有人言之、黃酋驕悍、誠為難馴、然剛躁寡謀、部下多怨、且其子父不和、勢難獨逞、將來疆塲小釁。或不能無。然使處置有方。亦終當止?帚我羈紲也。昆都老而譎。數年以來。東糾土蠻。西合俺酋。皆此人為之。比之黃酋。反為難制然俺答既巳帖服。黃酋素不附之。昨巳令薊人散布流言于邊外云。昆都與吾有約。將合兵以擊土蠻。虜性多疑。必相猜忌。則此酋亦孤立無能為也。如再言封王事可以好語欵之云。俺答汝兄倫序為長。且首發止?帚順之端。又執吾叛人。奉吾約束。 朝廷嘉其悃誠。故厚賴而王之。汝頻年為患。于中國未有尺寸功。何得遂與汝兄等。我 皇上併包兼容。何惜一王號而不汝?。但于事體有未順耳。汝若能依汝兄之言。遵奉約束。堅守盟誓。二三年後。當與汝奏聞 朝廷。一體封王加賚。若欲借此事以啟釁。則我惟有一戰耳。渠聞此言。必不敢動。量此孤虜。以上谷一鎮之兵當之。東連雲朔。彼雖入亦不足畏也。文臣事虛文而無實用。武將狃小利而無遠圖。此二語。最中邊吏之膏盲。今若不破此套而徒為整理云云。終成畫餅耳。趙帥前有人來、甚感公禮遇、為必盡力、
○與蜀撫曾確菴計勦都蠻 【 計勦都蠻】
凌霄既破、我師據險、此天亡小醜之時也、宜乘破竹之勢、早收盪定之功、計蠻眾不過數千、我師當數倍之、無不克者。攻險之道。必以奇勝。□曾卒以此計平賊今可徵兵積餉。為坐困之形而募死士從間道以擣其虛先年破香罏取洮岷。皆用此道。若不奮死出奇。欲以歲月取勝。此自困之計。兵聞拙速。未覩巧之久也。惟公熟計之、劉顯也時以閫事論罷劉帥功名著于西蜀。取功贖過。保全威名。在此一舉。其一切攻圍之計。宜聽其自為便利。勿中制之。唯與之措處軍前賞功募士之費。計軍中一月當費幾何。與其曠日持久不若暫費速罷之為愈也
○答薊遼總督方金湖計處板升逆種
板升諸逆悉除、固為可喜、但公此意只意討之。不知不必通意老酋。恐獻以為功。又費一番賜賞。且使反側者益堅事虜之心矣。此輩正宜置之虜中。他日有用他處不必招之來止?帚。止?帚亦無用。第時傳諭以銷兵務農為中國藩蔽。勿生反心。若有反心。摠是使之不相信即傳語順義。縛汝獻功矣。然對虜使。卻又云此輩背叛中華。我巳置之度外。只著他耕田種穀以供虜食。有犯法生反心。任汝殺之。不必來告。以示無足重輕之意。此中大有計策。公宜嘿喻之。不可令那吉知也。
○答方金湖 【 制虜機宜】
聞西市將完、欣慰欣慰、虜表宜與改定。合式乃可。其所請乞。亦酌量與之、大抵虜有求在彼不必其盡從而在我尚求為可繼。操縱之機。在公審之而巳。刺麻僧來、曾備問彼中事、其板升諸逆、倡為流言、殊為可惡、公可因此機省諭順義。言此輩甚不樂貢市。利在搶掠。如有流言。宜以法處之。庶得永遠和好。丘昌原係叛賊。其子不可使為頭目。恐致壞事。彼雖能即廢之。然亦少設難從之請。使彼常曲而我常直。彼或負約而我常守信。則亦制馭之一機也。山西撫臺病勢如此、豈可久留、嚴君遠在萬里、未能卒至、巳 推鄭君洛代之、當令星馳赴任、此君在上谷久、素諳邊事、亦可為公同心之助也、
○答應天巡撫宋陽山論均粮足民 【 江南糧】
來翰謂蘇松田賦不均、侵欺拖欠、讀之使人扼腕、公以大智大勇、誠心任事、當 英主綜覈之始、不于此時剔刷宿弊、為國家建經久之策、更待何人、諸凡謗議、皆所不恤、即僕近日舉措、亦有議其摻切者、然僕籌之審矣孔子為政、先言足食、管子霸佐、亦言禮義生于富足、自嘉靖以來當國者政以賄成。指分宜也吏朘民膏以媚權門。而繼秉國者。又務一切姑息之政。指華亭也為逋負淵藪。以成兼并之私。私家日富。公室日貧。國匱民窮。病寔在此。僕窃以為賄政之弊易治也。姑息之弊難治也。何也、政之賄惟懲貪而巳。至于姑息之政。倚法為私。割上肥巳。即如公言。蘇松地狹恐亦無至七萬頃者七萬頃粮又不止二萬矣未知何□也豪家田至七萬頃。粮至二萬。又不以時納。夫古者大國公田三萬畝。而今且百倍于古大國之數。能幾萬頃而國不貧。故僕今約巳敦素。杜絕賄門。痛懲貪墨。所以救賄政之弊也。查刷宿弊。清理逋欠。嚴治侵漁攬納之奸。所以砭姑息之政也。上損則下益。私門閉則公室強。故懲貪吏者。所以足民也。理逋負者。所以足國也。官民兩足。上下俱益所以壯根本之圖。建安攘之策。倡節儉之風。興禮義之教。 明天子垂拱而御之。假令仲尼為相。由求佐之。恐亦無以踰此矣。今議者率曰吹求太急民且逃亡為亂、凡此皆奸人鼓說以搖上。可以惑愚闇之人。不可以欺明達之士也。夫民之亡且亂者。咸以貪吏剝下。而上不加恤。豪強兼并。而民貧失所故也。今為侵欺隱占者。權豪也。非細民也。而吾法之所施者。奸人也。非良民也。清影占則小民免包賠之累。而得守其本業。懲貪墨。則閭閻無剝削之擾。而得以安其田里。如是民且將尸而祝之。何以逃亡為。公博綜載籍。究觀古今治亂興亡之故。曾有官清民安。田賦均平而致亂者乎。故凡為此言者。皆奸人鼓說以搖上者也。願公堅持初意。毋惑流言。異時宰相不為國家忠慮。徇情容私。甚者輦千萬金入其室。即為人穿鼻矣、今 主上幼冲、僕以一身當天下之重、不難破家以利國、隕首以求濟、豈區區浮議、可得而搖奪者乎、公苐任法行之、有敢撓公法傷任事之臣者。國典具存。必不容貸。所示江海條件俱當事理、疏至即属所司覆行、
○答方金湖計服三衛属夷 【 制虜機宜】
辱示屯政云云、俱于事理至當、願公堅定行之、屯政舉則士得飽食、可以議戰矣、比者邊左之功、固為奇特、 朝廷賞功之典、亦極其隆厚、然僕于此蓄意甚深、謹密以告公、今九邊之地。薊門為重。以其為國之堂奧也。自嘉靖庚戍以來。虜禍日中于薊。至罷九邊之力以奉之。而內地亦且困敝。然所以釀此禍者。皆属夷為之也。國初弃大寧之地與之。冀其為吾藩屏。而今乃如此。故属夷不處。則邊患無巳時。然欲處之。非先加之以威。彼固未肯頫首而服從也。今西虜為貢市所羈。必不敢動。獨土蠻一枝。力弱寡援。制之為易。今擬于上谷練得戰士二萬。遼東二萬。多備火器。卻令薊人平時將內地各城堡修令堅固。視三鎮士氣巳振。度其可用則属夷來撫賞者。一切以正理處之。凡額外求討。及捉軍要賞者。悉正以軍法。彼不遂所欲。必結虜來犯。我則據臺以守。遏之邊外。使之一騎不入。在我雖無所獲。而在彼巳為失利。亦策之上也。如其賊眾潰墻而入。則亦勿遽為愴惶。但令薊將歛各路之兵四五萬人。屯扼要害。令諸縣邑邨落皆清野入保。勿與之戰。而上谷遼左不必俟命。即各出萬人。遣驍將從邊外將諸属夷老小盡殲之。令大將領一萬人入関。不必衛京師。徑趨薊北伏于賊。所出路。彼賊雖巳入內地。見我不動。必不敢散搶不過四五日。虜氣衰矣。衰則必遁。然後令薊人整陣以逐之。而宣遼兩軍。合而蹙擊。彼既飢疲。又各護其獲。敗不相救。而吾以三鎮全力擊其惰止?帚。破之必矣。一戰而勝。則薊鎮士氣既倍。土蘇諸酋。不敢復窺。而属夷亦皆可脅而撫之。以為我用。薊事舉。則西虜之貢市愈堅。而入援之兵。可以漸減。九邊安枕無事矣。愚計如此。今先試之于遼左。盖遼人素稱敢戰。而李將軍亦忠勇可用。故厚賞以勸之。懸利以待之。亦致士先從隗始之意也。公視愚計、如以為可用、則幸與雷帥密議、必得戰士二萬人、多備火器乃可、今各鎮巡標下及近處守兵可得二萬否、雷帥胆畧可當此事否、 白允中有才略、可用為奇兵之將否、此舉雖在一二年後、然其工夫須及早圖之、
○答甘肅巡撫侯掖川 【 丙酋開市】
頃巡按所報賓兔事、據王鑑川公言此俺酋之少子丙兔、寄居西海者、乃丙兔、非賓兔也、項巳傳諭俺酋。令其嚴加戒飭。然制虜之道。惟當視吾備之修否。服則懷之。叛則禦之。得其好言不足喜。得其惡言不足怒也。開市一節、望公熟計而審處之。窃以為此地見與番人為市。何獨不可與虜為市。前任廖君執泥而不達于事變。其言不可為市。不過推事避患耳。非能為國家忠慮者也。但彼既有不遜之言。在此時未可便許。且俟俺酋戒諭之後。果帖服無言。待其再乞。然後裁許。則綏懷之恩。出于 朝廷。而非由于要索矣。巡按所云不過據各將官傳報、亦未可便以為寔、且從旁議論、與當局者不同。 朝廷以邊政之事專任公等。其摻縱機宜。公宜悉心經理為國家審圖。 主上英明、斷而行之、非浮言所能搖奪也、
○答兩廣舁?殳石汀計招海寇 【 計招鳳賦】
辱示鳳賊事、鳳賊為廣帥所破走呂宋前聞閩人招之、巳入彀矣、近又有出洋之報、僕窃料此賊目前恐未可得。何者。閩廣之人。皆欲要以為巳功。為閩人者。必將曰汝無止?帚廣。廣中名為招撫。寔欲殺汝也。為廣人者。亦必曰汝無止?帚閩。閩中名為招撫。寔欲殺汝也故賊疑而不决。止?帚漢止?帚楚。莫知適從。反使狡賊得以其間而納吾接濟之人。求其必用之物。久之復開洋而去。何處覓蹤。是我以招撫誘賊。而賊亦以招撫啗我。非計之得也。僕願廣中俱勿以招撫為名。但嚴兵以備之。禁海上人勿與接濟。今公在廣。料彼不敢輒肆。彼不得入廣。必走閩。卻令閩人招之。或可得也。閩廣皆在疆域之內。但欲得賊耳。何必功出于巳乎。且掎之逐之。其功亦自有不容掩者。然僕所為必責之閩者。盖以此賊舊只于廣中作賊。閩人未罹其毒。今使廣人得之。不殺則無以洩地方之憤。殺之則廣賊見聽招者尚多。將令反側者不安。若閩人得之。則殺之不為失信赦之不為失刑。且料賊之心。亦頗信閩而不信廣也。惟公與金大參密計之。此所謂以與為取者也。梧州塩稅事公所取一一精當、巳下所司議行、
○答蜀撫曾確菴計都蠻善後事 【 都蠻善後】
都蠻未平之先、蜀中士大夫求免其毒害而不可得、今既克復皆欲窺其土田而有之。此私情之難狥者也。眾蠻殘孽。當其降服之初。乘吾兵威。分北而散遣之。為力甚易。今巳一年餘矣。彼既戀其故土。又曾許以撫懷。乃一旦欲別處之。禍萌當自此生矣。仍宜懷之以恩義。久任劉顯以彈壓之。數年之後。人情定帖。畏威懷惠。皆吾赤子矣。蜀人有倡為餘黨未盡之說者。皆欲利其土地耳。公宜熟計其便。毋狥人言。坐墮前功。
○答薊鎮吳環洲 【 計處長昂】
聞俺酋病甚、有如不起、則疆埸之事、不免又費一番經理、黃酋近日窮居塞外、動靜何如、將來局面、當作何狀、今宜預思所以處之之術、又属夷長昂三貢不入。屢在邊外捉人挾賞。昨薊人捕得其叔長禿。即欲斬以報功。僕聞即使人止之。令其借此以制伏長昂。若彼能服罪補貢。誓不再擾。亦即赦而弗誅。照舊撫賞。但長昂與青把都為婚。幸公示意青酋。令其傳意長昂。輸誠效順。勿復作反。自取滅亡。盖薊鎮近日無賞。視昔不同。皆僕為之處畫。其?布諸物。皆美好堪用者。到即給賞。而邊吏只畏法。賊情大小。必以上聞。得賊必殺。或啟釁端。須得諸夷守約。彼此相安。則薊患永紓。而西虜之貢市益堅矣。
○答三邊總制論番情 【 制番】
石公前為宋御史所窘、迫于圖功以解羣議、遂輕用勿詢之謀、遽為掩襲之計、致損威傷重、殊可恨惋、大抵西之番族。廣之猺獞。事體略同。狐鼠鼪鼬潛伏?山?乂?林。穴居險阻非可以力勝者也制禦之法。惟當選任謀勇將士。修險阻。明烽燧。責成近邊熟番遠為哨備厚其賞給。約朿沿邊軍人。無容勾引番人。交易圖利。有警務先覺預備。奮勇追逐。必令挫折。則熟番皆畏威懷德。而生番自不敢犯。今不思以計勝之。而輕用不教之兵。深入嶮岨之地。雖微二將之隙。亦鮮有不敗者。此事在軍門為近。撫臺隔遠。難于調度。可語石公、前事巳如此、今須慎重審發。不可以 嚴旨責成。人言旁指遂爾惶恐。復為輕動。目今天暑。艸木蒙密。道路崎嶇。恐難進兵。總兵人馬。亦不須西駐。枉費粮餉。且只守險設伏以待不虞責罪熟番。發其陰私。誘以厚賞。為我哨守。待秋冬水凍林疏然後相機進取或明出以示兵威。或掩襲以攻不備。必有奇道。乃可制勝。然但一創之以洩邊人之憤足矣。固不能艸薙而獸芟之矣。聞番人恃茶以為命。須嚴土人通番之禁。使私茶不得出。則我得制其死命。至于番功之賞。不過數金。誠為太薄。今宜比照倭功例。稍厚其賞。庶人肯用命也。凡此皆書生遙度之言、未知果當機宜否、漫附以備採擇焉、
○答河道徐鳳竹 【 膠河】
膠河之可開、凡有心于國家者皆知之、及竟為浮議所阻者、其端有二、一則山東之人。畏興大役。有科派之擾又恐漕渠一開。官民船隻。乘便別行。則臨清一帶。商販自稀。此昔年之說也。一則恐漕渠既開。粮運無阻。將輕視河患而不為之理。此近年之說也。凡此皆私巳之言。非公天下之慮也。今當决計行之。無事再勘。僕嘗念此、惟以不得任事之人為慮、昨奉百川公書、公雅不辤勞、審爾大事濟矣、巳即面奏于 上特以属公。前得山東撫臺李公書、謂開泇河、不如疏膠河、意與公合、故宜會同、且委用属吏、量派夫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濟也、諸疏鑿造船事宜及工費多寡俱俟公親履其地、一一條奏、其河道官員錢粮等項俱絕不與之干涉。以破其弃河不治之說。庶浮言不興。大工可就也。
○答兩廣督撫凌洋山 【 粵寇】
前閩中屢報鳳賊為呂宋番人圍困、何得突犯廣中、據報賊形若潰亂奔止?帚者、鳳賊恐不在中、幸公細察之。若此賊果在。其眾既散。必成擒矣。後有木夷山之功羅盤賊既巳奏聞。勢不能巳、但須審計熟圖之、昨部覆又推原題未盡之事、似亦可行、大約廣中武備不可一日弛。與內不同。振軍聲。伐不服。以鎮壓蠻夷之心。有不能一付之安靜者。惟公裁之、
○答河道吳自湖 【 治河】
淮揚之民、歲苦昏墊、 朝廷未嘗一日忘、顧莫有任其事者、茲讀大疏、明白洞徹、底績可期、雲梯関積沙甚高然湏即用河以刷之夫治水之道。未有不先下流者年來但講治水。不求治海。雖費何益。但海口之淤。當必有因。似宜視水必趨之路。决其淤。流其窒。雖弃地勿惜。碍眾勿顧庶幾有成也。設官及留餉諸事、一一如教、属所司覆、惟公堅定而審圖之、
○答應天巡撫 【 逓皇墳】
丈向移駐句容、議者咸以為多事、近更喜其安靜、盖用度節。則里甲無徵索之擾。趨謁省。則驛逓無供億之繁故上下自相安耳。喜甚、今驛逓一事在東南不知何如、畿輔諸郡、十減六七、近來裁節駐逓便生他端乃知天下事必處之有道也行旅初覺不便。近來亦頗相安。若小民歡呼歌誦。則不啻管絃之咈溢矣且此項錢粮。貯積甚多。將來裕國足民。更不外索。即此一事餘可類推。以今全盛之天下為國者肯一留意于此、時時修明 祖宗法度、精覈吏治能否、由此富國富民興禮義、明教化、和撫四夷、以建萬世太平之業、誠反手耳大抵僕今所為、暫時雖若不便于流俗、而他日去位之後必有思我者、盖僕之愚、無有一毫為巳之心故耳、 祖墳事、嘉靖間王戶侍亦曾疏請後竟以無據報罷、窃思此事在 聖祖時、巳属茫昧夫以 聖祖之永孝、豈遽忘其先世、殆必有不得于心者耳、今去二百餘年。復何所憑而修復之。且此事不在疑似之間。如以為真。崔後渠有疏甚悉則非有司少牢之禮所能享之。又豈可以社属待之。如其非真。則此纍纍荒塚。祀之何為。僕嘗以我 聖祖之不冐世族。不深求先世窃冥之跡。不諱言身世艱窘之狀。皆神智達觀。度越前代帝王遠甚。今日之事。似只傳疑可也。鄙見如此、惟高明裁之、
○答薊遼總督方金湖 【 虜市】
近來東虜垂涎于貢市之利。陰與青酋交通。擕市于宣府。而明擾遼左以求為市。故宣府之馬歲增。而遼左之患日甚。職此故也。遼人素稱忠義可用、然近亦罷敝、非用薊人助之、不能支也、顧薊鎮隔閡三衛、出塞不便。又迫近陵京。防禦為急。必斥堠嚴明。偵探的實。知賊嚮往。乃可出他道用奇以制之耳。此意前已屢語薊人、尚未得策、承教當再中儆之、聞那吉給台吉俱親至邊。此來想彼亦有意。宜厚遇之。俺酋老矣。黃酋窮蹙無賴。知虜中用事將來得柄之人便可處置虜中之勢。在此兩人。須常與之氣脈相通乃可。大約虜情只要渙之無令得合而巳
○答閱邊郜文川 【 薊鎮兵事】
承別楮所評隲一一精當、比者古北口之事、特欲借此以儆惕人心、其實薊鎮属夷、捉人要賞、乘間為盜、自昔巳然、昨日豎子若不輕身出塞浪追、則亦無此喪敗矣。薊帥昨蒙嚴旨切責、足以示懲、江陵之保全戚將軍至矣若舉全鎮防守之功、委無所損。數年以來。一矢不驚。內外安堵。此其功寧可誣乎。貓以辟鼠為上品。山有虎豹。藜藿不採。又不以搏噬為能也。似當以公初擬為當、若欲為之委曲除豁則可、云據近日鴉鶻属夷之事、雖若防禦少疏、然舉一鎮修守卻虜之勞、寔于功名未損、以此意措詞、不知可否、惟高明裁之、大抵薊鎮之勢。與他鎮不同。戚之在薊欲于修築既成之後練兵数萬出塞大創土蛮亦非欲以一守了事者其論功伐。亦當有異。盖此地原非邊鎮。切近陵寢。故在他鎮以戰為守此地以守為守在他鎮以能殺賊為功而此地以賊不入為功其勢居然也。至于調用南兵一節。實出于萬不得巳。盖因往時議者咸極言延寧邊兵入衛之苦。為之罷減四枝。薊鎮分區而守。罷一枝則一區失守。又不可弃地與賊。于是譚總督戚總兵。乃建言昔在浙中部曲尚多。素所練習者。可頂所罷之數。因以教練火器。整理車營。故不得巳而用之。今若以為虛費而無用。即當罷之。則宜思戍守不可缺人。不如練土著為當或仍復八衛邊兵。或于本鎮地方抽挅。不然 陵京重地。寧敢忽視之乎。此中事體其說甚長、統俟面悉、
○答總督張心齋 【 遼左兵事】
辱示虜情俱悉、公所以應之者、誠為得策矣、今全虜之禍。咸中于遼。連歲彼雖被創。我之士馬物故。亦不少矣彼既憤恥、必欲一逞、今秋之事、殊為可虞、昨巳属意本兵、于貴鎮兵食。比他鎮尤當加意。臨期若的知虜賊所嚮。當令薊人助守寧前使公等得專備東方。如犯寧前。則東西夾擊。再一創之。則彼破胆而不敢東窺矣。公幸時時諭意李帥。寧遠善戰而少持重大將貴能勇能怯。見可知難。乃可以建大功。勉之慎之。江陵之待□將如此不以為諱也今乃動云不與邊將相通何哉為國任事之臣。僕視之如子弟。既獎率之。又寶愛之。惟恐傷也。惟公垂亮焉、
○答山西崔巡撫 【 計處俺酋】
叛人背華向夷、法當顯戮以絕禍本、但所示二策、似俱未善、盖今之虜情。與昔不同。昔未臣服。故可用計處。今既為一家。凡事又當待之以信。諭之以理。何者欵貢曾與之約云。唋板升徒眾既多。在虜巳久。許令照舊耕牧外。自納貢以後。我不受彼之降虜。彼勿納我之叛人。今彼納叛非約也。宜令曉事通役明言索取之。云往年所與王約誓者云何。今聞有某人在彼其言云云。凡此等人。皆吾中國犯罪當死。及貧困不能自活者。乃逃往彼中。以脫罪乞生耳。其云云者。皆妖言不足聽也。往嘉靖年間。有蕭芹者。叛入虜中。自言有神術呪人人輒死。喝城城即崩。俺答信之。令人押之于邊城。試令喝之。而其術無騐。當是時。俺答方就大同乞貢。中國業巳許之。會邊臣以此事聞。 世廟惡之。遂不許貢。後蕭芹竟為邏者所得。梟首邊関。此往事可鑒者也。今彼既與我一家。好惡同之。我之叛人。亦彼所惡萬一此事聞之 朝廷。必以彼王為背盟。約納叛人。王雖欲輸誠欵。 朝廷亦將不信。而兩家大事。從此壞矣。王如曉事。宜將此人及其黨與執送軍門。 朝廷必鑒王之誠欵。和好益堅。賜賚愈厚。何為納此無用之人。聽其妖妄之說。而壞巳成之功。失永久之利哉。彼聞此言。勢必聽從。即彼不從。我常持此以責讓之。使曲在彼。則我之威信。亦無所失。量此么麼。幹得甚事。今板升之人。如此輩者。何啻千萬。即索之而不得。亦惡足為輕重乎。彼雖犬羊。亦不可欺。用術以求之。或未必得。而彼反持此以誑我矣。惟高明裁之、大抵虜情不能保其無變。今中國之人。親父子兄弟相約也。猶不能保其不負。况夷狄乎。在我兢兢自治。常若待敵。小小變動。勿遂驚惶勞攘。但當耐煩處之。隨幾應之。期令無大失而巳。若欲事事完全。人人守法。則是以中國之所不能者而責之夷狄也。有是理哉。此事似宜與軍門熟計而行、萬惟留意、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二十七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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