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伦汇编人事典悔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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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悟部纪事
史记周本纪西伯阴行善诸侯皆来决平于是虞芮
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
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相谓曰吾所争周人
所耻何往为祗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
左传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遂置姜氏于城颍而
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
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
曰小人有母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
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
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
然公从之遂为母子如初
文公元年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
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
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
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贪故也孤
之谓矣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使为政
襄公二十年卫□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
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殖出其君
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
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
昭公二十年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为
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大叔为政不
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
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
史记孔子世家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
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
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
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子鱼曰昔吾先君
用之不终终为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为诸
侯笑康子曰则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
冉求
汉书韩延寿传延寿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
田自言延寿大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表率不能宣
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伤风化重使贤长史
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当先退是日移病
不听事因入卧传舍闭阁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
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
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
复争
后汉书鲁恭传恭拜中牟令专以德化为理亭长从
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令归
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绶
去掾史泣涕共留之亭长乃□悔还牛诣狱受罪恭
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
晋书张轨传张掖人吴咏为护羌校尉马贤所辟后
为大尉庞参掾参贤相诬罪应死各引咏为证咏计
理无两直遂自刎而死参贤□悔自相和释
清异录闽士刘乙尝乘醉与人争妓女既醒□悟集
书籍凡因饮酒致失贾祸者编以自警题曰百悔经
自后不饮至于终身
清波杂志一小说名默记内一条云尹师鲁性高而
褊中洛中与欧梅诸公同游嵩山师鲁曰游山须是
带得胡饼炉来方是游山诸公咸谓游山贵真率岂
有此理诸公群起而攻之师鲁知前言之谬而不能
胜诸公遂引手扼吭诸公争救之乃免辉见前辈云
一时失言有所不免若曰愧而扼吭无是理也着默
记者亦不当书此
闻见后录陈公弼嘉佑中知凤翔府东坡初擢制科
签书判官事吏呼苏贤良公弼怒曰府判官何贤良
也杖其吏不顾或谒入不得见故东坡不能堪后公
弼受他州馈酒从赃坐沮辱抑郁抵于死或云欧阳
公憾于公弼有曲折东坡不但望公弼相遇之薄也
公弼子季常居黄州之岐亭元丰初东坡谪黄州者
执政疑公弼废死自东坡委于季常甘心焉然东坡
季常相得歡甚故东坡特为公弼作传至比之汲黯
曰轼官凤翔实从公二年方是时年少气盛愚不更
事屡与公争议至形于言色已而悔之崔德符戏语
予曰果如元丰执政之疑东坡之悔岂释氏忏悔之
悔乎
容斋三笔绍兴中胡邦衡铨窜新州再徙吉阳吉阳
即珠崖也军守张生遇之亡状每旬必令囚首诣庭
下邦衡尽礼事之至作五十韵诗为其生日寿性命
之忧朝不谋夕是时黎酋闻邦衡名遣子就学其居
去城三十里尝邀致入山见军守者荷枷絣西庑下
酋指而语曰此人贪虐已甚吾将杀之先生以为何
如邦衡曰其死有余罪果若此足以洗一邦怨心然
既蒙垂问切有献焉贤郎所以相从者为何事哉当
先知君臣上下之名分此人固亡状要之为一州主
所谓邦君也欲诉其过合以告海南安抚司次至广
西经略司俟其不行然后诉于枢密院今不应擅杀
人也酋悟遽释之令自书一纸引咎乃再拜而出明
日邦衡归张诣门悔谢殊感再生之恩自此待为上
客
辍耕录扬州泰兴县马驼沙农夫司大者其里中富
人陈氏之佃家也家贫不能出租以输主乃将以所
佃田转质于他姓陈氏田傍有李庆四者亦业佃种
潜赂主家儿约能夺田与我而不以与陈氏者以所
酬钱十倍之一分之家儿素用事因以利啖其主主
听夺田归李氏司固无可奈何既以谷田不相侔轻
其直十之一司愈不平会归而李与尝所用力及为
立券者杀鸡饮酒司因随所之李欲却司辄先将一
卮酒饮之司忿恨去对妻语所以与李怨仇之故妻
苦口谏曰吾之穷命也奈何仇人哉不听夜持炬火
往烧其家忽闻得内有人娩司窃念吾所雠者其家
公也何故杀其母子遂弃火沟中而归司无以为养
生计即所偿钱为豆乳酿酒货卖以给食久之不复
乏绝更自有余而李日益贫更十年李复出所佃田
质陈氏司还用李计复其田过种之钱比前又损其
一为券悉值前人相视惊叹司记为李所辱时今幸
可一报遂复具鸡酒饮亦如之李忘前过不自责反
怨薄己怒甚归积膏火破盎中夜抵司家司妻方就
蓐李犹豫间闻人启户惧事觉遗火亟走而司家实
不有人旦得火器场中验器底有李字因悟昔我焚
彼家以其家人产子不欲焚今彼焚我家而我之妻
亦产子而不被焚此天也非人也持钱五千往李曰
昨日小人无状失礼义不得共饮兹愿少伸谢意幸
毋督过李疑绐以疾卧不起强请不已遂同之酒家
邀酤儿与饮酒半自起酌酒劝李曰子之子某年月
日夜子时生而吾子亦夜子时生怨雠之事慎勿复
为具白前所仇事沥酒为誓语酤儿曰子识之试用
此警世间人不善慎勿为也剧饮尽欢乃更约为婚
姻自是李亦不贫两家至今丰给此在至正初年间
吾谓司氏妇之极谏与司氏之易虑时天固以监之
所以李不复可加害也向使司氏决快所欲未必能
复田纵复田未必其无祸一念之善从而两家子孙
皆蒙其利泽书曰天道福善祸淫又曰惟上帝不常
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呜呼天岂远人哉
天岂远人哉
贤奕昔楚人有宿于其友之家者其仆窃友人之履
以归楚人不知也适使其仆市履于肆仆私其直而
以窃履进楚人不知也他日友人见其履在楚人足
而心骇曰吾固疑之果然窃吾履遂与之绝逾年而
事暴友人踵楚人之门悔谢曰请为友如初
悔悟部总论
易经
干文言
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位高而□民
贤人在下位而□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韩诗外传
论治道
高墙丰上激下未必崩也降雨兴流潦至则崩必先
矣草木根荄浅未必撅也飘风兴暴雨坠则撅必先
矣君子居是邦也不崇仁义尊其贤臣以理万物未
必亡也一旦有非常之变诸侯交争人趋车驰迫然
祸至乃始愁忧干喉焦唇仰天而叹庶几乎望其安
也不亦晚乎孔子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后嗟乎虽悔
无及矣诗曰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册府元龟
愧恨
夫不能是耻则为愧实多虽悔可追者饮恨何及是
知君子作事谋始可以远耻辱砥名励节不以私污
义事若过举或承之羞其有言之不从计有非允或
功立而名辱或行洁而道违将义士之见非惧长者
之所短俯仰天地□腼面目是可忍也洵孰甚焉故
有愧情一集伏恨而死者已斯亦往者不谏近乎知
耻在昔贤者其犹病诸若乃名节自亏家道匪正然
诺之际信义无闻虽复终身恨之盖亦何嗟及矣
悔悟部艺文
悔赋
有
序
梁简文帝
夫机难预知知机者上智智以运己迷己者庸夫
故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又曰悔吝者忧虞
之象也传云九德不作事无悔是以郑国盗多
太叔之恨表卫风义失宣公之刺彰无将咏兴垄
事书作季文再思而未可南容三复而不暇余以
固陋之资慎履冰之诫窃服楚王之对每征后稷
之诗触类而长乃为赋曰
默默不怡恍若有遗四壁无寓三阶寡趣月露澄晓
风柳悲暮庭鹤双舞檐乌独赴岸林宗之巾凭南郭
之几元德之眊聊荣子安之啸时起静思悔吝铺究
前史吊古伤今惊忧叹圮成败之踪得失之理莫不
关此令终繇乎谋始弃夸言于顿丘重前非于蘧子
迹夫覆车之人岂止一途而已至如秦兼四海之尊
握天下之富混一车书鞭笞宇宙胡亥之寄已危万
代之祀难构阿衡失责成之所赵高秉栋梁之授拒
谏逞刑戮宰诛守矜上林之戏马嘉长杨之射兽嗫
呫禁中之言僛□山东之寇及其祠祟泾水作衅夷
宫徒希与妻子伍下愿与黔首同信殪绝于凶丑何
前谋之不工至如下相项籍才气过人拔山靡类扛
鼎绝伦声驾盛汉势压余秦巨鹿有动天之卒辕门
有屈膝之宾既刓有功之印亦疑奇计之臣唱□鸣
于垓下泣悲歌于美人抱乌江之独愧分汉骑之余
身郭君失位徒驭而亡尚悲残糗独饮余浆枕畚空
卧伏轼怀伤魂飘原野骨饵豺狼楚王刻鹤播徙南
地铙管徒鸣才人空置岂辎车之足荣匪射猎之娱
意幽泉斯即白日何冀□喜纳君恃功肆宠卫侯厌
黩忠臣愤勇昏迷靡悟败不旋踵商君被执李斯赴
收身居阙下命厄秦囚追伤用法之弊还思不谏之
尤亦何解于今酷终无追于昔谋伯卓跋扈豺目为
辅弒君鸩子诛李害杜鬻恩贩宠怨庶虐人蔽朝政
之聪察害上书之烈臣荣昵子于阿尹肆贪浊之淫
威树奸党于宫禁察人主之纤微卒其膏鈇润钺置
纆逢徽壮武英逸才为时出陆离儒雅照烂文笔江
东启吞并之筹幽州着怀远之术运锺毁冕时属倾
颠镝鸣水阔日黑山迁刘卞之谋不决忠良之戮已
缠台耀之灾虽启鹪鹩之赋徒然士衡文杰绰有余
裕气含珠璧情蕴云雾志阙沉隐心□进趣握兹猛
众临此劲兵抗言孟玖肆此孤贞笺辞已切墨幔徒
萦形殒河上心忆华亭若夫杨恽狂言灌夫失志卒
其殒命埋躯伤形属吏周君饮后裴子酣狂靳固纪
瞻之妾眠卧季伦之房亦足以魂惊神爽悔结嫌彰
已矣哉波澜动兮昧前期庸夫蔽兮多自欺不远而
复幸无嗤建功立德有常基□驰臆断多失之前言
往行可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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