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羣书防元截江网卷十九
    法度
    歴代事实
      伏羲氏始王天下未有前圣法度故仰则观象于天俯则察法于地【白虎通】 黄帝始制法度得道之本万世不易【同上】 尧虞舜行尧之道法度彰扬【问道】 舜叶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舜典】儆戒无虞罔失法度【大禹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孟】谨乃宪钦哉【益稷】禹声为律身为度【本纪】有典有则贻厥子孙【五子之】
    【歌】三代稽古法度彰【前律厯志】 太甲曰予小子不明于德欲败度纵败礼 盘庚教于民由乃在位以常旧服正法度书 文王倬彼云汉为章于天【注】云汉其为文章譬犹天子为法度于天下【棫朴】 武王不役耳目百度惟正【旅獒】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语二十】 成王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正乃时巡考制度于方岳【周官】秦孝公内立法度【贾谊论】 汉之初兴法度草创略依秦制【后百官志】萧何治未央宫上见其壮丽曰何治宫室过度也【本纪】 文帝贾谊以汉兴天下和洽宜改正朔易服色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乃草具其仪法奏之帝谦逊未遑也【本传】武帝外攘四夷内改法度【前纪史传】 宣帝元帝见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尝言陛下持刑太深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本纪】唐兴治荒剔蠧讨究儒术以兴典宪【韩愈传】 太宗魏征曰若择前代宪章发明王道则臣请以周典惟所施行【文中子】天下新定台阁制度宪物容典率房杜二人讨裁【杜传】 太宗之治制度纪纲之法后世有以凭藉扶持而能永其天命欤 宪宗元和之间百度修举【裴垍传】
    偶句
    虞夏法度彰于袭爵之时
    殷周法度彰于稽古之际
    舜圣人也不嫌乎失法度之戒
    晋侯国也犹谨乎守法度之叙
    舜法可传每权舆于通变宜民之时
    禹度已彰亦胚胎于随时制宜之
    无为垂拱之时伯益犹进问失之戒
    既醉太平之世周公亦作六典之书
    诵臯陶之歌则知乃宪之所当谨
    读蔡仲之命则知厥度之不可改
    请改制度不废于后元富庶之日
    诏颁宪度无重于永平熙洽之秋
    皇朝事实
    太宗至道中谓侍臣曰汉晋以来纪纲大坏朕革故鼎新别作朝廷法度【见纪纲门】 真宗语张齐贤曰先朝皆有成宪但与卿遵守致中和耳刘承规使人求节度上谕王旦旦曰陛下所守者祖宗典故典故所无不可听也 仁宗令范仲淹等奏当世务仲淹上奏曰国家革五代之乱垂八十年纪纲制度日销月损不可不更张以救之然欲正其本必揣其末顾陛下行之庶几法度有立纪纲再振矣 庆厯中命天章阁侍讲王洙集贤校理余靖秘阁校理孙甫知谏院欧阳修同编修祖宗故事初枢密副使富弼上言自古帝王理天下未有不以法制为守法制既立然后万事有经而治道可必也请选官编三朝典故置两府以为模范 嘉祐中枢密副使胡宿顾惜大体羣臣言及利害多更张庶事以革宿弊宿厌之曰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治 神宗朝枢密院言凡闗祖宗以来法制所宜施于逺并删取大防着为书二不幸 金陵用事尽取祖宗一切法度而更张之 陈莹中言熙宁以来三十年间天下法度凡四更改熙宁改治平元豊改熈宁元祐改熙丰绍圣改元祐上问方今治道何先安石对以择术先又问施之设以何为要而安石以变风俗立法度为急 哲宗初范纯仁谓司马光曰法固有不便然亦不可暴革盖为治惟去太甚尔又况法乃有司之事宰相当为天下搜人才布列位则法度虽有不便于民者亦无所患不得人虽良法亦足为民病 高宗尝曰朕思创业固难中兴亦不易中兴又须顾祖宗已行法度如何坏者欲振坠者欲举此实艰难 孝宗丁亥诏曰朕惟太上临御三纪法令典章灿然备具嗣位之初深惧坠失其议设官裒集绍兴以来诏防以闻
    偶句
    太宗非别作法度何以革五代废弛之风仁宗非张更制度不能振歴载因循之弊仁宗至治或者犹悼法制之不立
    高宗中兴圣意且虑法度之未举
      熙宁治道何先之问王安石以立法度为奏庆厯当世何务之问范仲淹以更法制为言经传格言
    制而用之谓之法推而行之存乎人 节以制度不伤财害民君子以制度数议徳行 鱼丽庆则法度缺矣【诗六月】上有制度则民知止【国语】君子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之何【左昭四】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左昭十二】今民卖僮者为之綉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缯之里縺以偏美者黼綉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防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綉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嬖妾缘其复此臣所谓舛也【贾谊策】秦之有司负秦之法度秦之法度负圣人之法度杨先见太上无法而治法非所以为治也【杨子】制度文采所以明尊卑异贵贱而劝有德也【董子】宜民通变天下无弊法【文中子】
    名臣奏议
    乞编典故为模范富弼上  仁宗近年纲纪甚紊随事变更至使民力殚竭国用空虚吏员冗而卒未得人政道缺而将变于乱赏罚无准邪正未分夷狄交侵寇盗充斥师出无律而战必败令下无信而民不从如此百端不可悉数臣今欲选官置局将三朝典故及讨寻向来诸司可用文字分门类聚编成一书置在两府俾为模范庶几弊法渐除此救祸乱之本也
    诸儒至论
    法立而人心定圣人为之法使天下强弱小大贵贱逺近莫敢不一于法焉由法者安不由法者危如是故法立法立而天下之心定而治道毕矣法为贵君位次之法坏则民亡民亡则君如之何其尊且安也故人主尊法惧法之不立也故以身先之惧天下之慢法而法坏也故一举事而不敢忘法赏罚以法号令以法取予以法废置以法杀生以法动静以见法如神物而不敢侮如天坠地设不敢辄破坏改易也不以一事小害而损法不以一时茍利而増法使天下无有不由法而自为者故智者不得越法而谋辩者不得越法而言士不得背法而有名臣不得背法而有功【李邦真法原】
    修吾身以行古制或问明道曰必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何也曰须是闺门袵席之微积累薫蒸洋溢天下无一事一物不被其化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则为王莾矣【朱氏】
    主意
    有躬行有法制有躬行有法制躬行所以风天下法制所以服人心二者并行而不相悖则民志定风俗同而天下之治举矣昔尝观成周之时上自公卿之尊下自庶民之卑其等级次第尺寸不敢易纎毫不敢逾举一世之人皆安于法度分守之内志意精专视听纯一易直浑厚以上令而莫肯有僣差无度以干王政之诛者意必有殊尤卓絶以转移于观感之下及观太宰之职则知大臣之所以格君心者虽微必谨有如次舍幕帟之事醯醢酒醤之微洒扫使令之役凡闗于人主之身者莫不兼司并掌而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使朝不混市野不同国人不侵官诸侯不敢僭天子之制公卿不敢谋啇贾之利而后知古人之所以变风俗者固在躬行以为之本而又以法度为之辅也有弊俗无弊法有弊俗无弊法法之弊以人权法可矣俗之弊舍法而任人未可也礼义昭明习俗醇厚时则上下之间知有公而不知有私是虽不待立法而人亦不至于循情而况可任法不任人乎礼义浸微习俗渐变时则上下之间狥公狥私者不一是虽法不专用而人心尚或有守而况可不以人法并行乎礼义益蚀习俗尽坏时则上下之间知有私而不知有公是虽有法具存方以人而坏法而况可任人而不任法乎
    警叚
    子孙不可变祖法人君创一代之法必有贤子孙然后能守之其君臣相与维持其法度有损益无变更自一家推之其祖宗创业之勤所以立为一家之法者其伏腊之用若何当如何其侈俭也其设施之制若何当如何其广狭也外而有王祖之输内而有私室之奉又当如何其支吾也一旦非人而继之奢俭广狭悉从巳欲而又疎逖老成之训无与救药其不隳祖宗之积累者几希天下何以异是哉天下值多事则可变法大抵久安之世无事之时人心乐因循而惮改作风俗喜安静而恶纷扰加以弊根盘固者未易以遽揺法制已坠者不能以卒复故其为之也常难多故之后无聊之时人心望拯救而思更革风俗厌湮郁而待更变加以纪纲久玩者可乗此以更新旧典乆废者可因是而修复故其革之也常易
    偶句
    朝廷所以定此法也
    官吏所以行此法也
    法制既定则天下有常心
    经制不立则天下无善治
    事证
    周公经制大畧周家之制上自朝廷之纪纲下至井里之经画文之以礼乐施之以刑政其为条目无一不备举矣属之于三百六十官周公所以遗周家子孙世世凭籍之业者在是矣尝攷六官之所掌切有怪于周公立法之意冢宰之职六卿之最尊者也所率之属有君嫔妇阉寺之类等而上之莫尊于三公乃无尝职亦无定员岂周公固详于小而畧于大耶盖周公以一人内之治责之辅佐以防近之微臣亦统之大臣此皆后世公卿宰相之不得预者周公深意之所寓独可不密耶汉不能法古制井田古制也秦为阡陌而汉因之封建古制也秦为郡县而汉因之黄屋左纛秦之仪而汉不可更制乎丞相太尉秦官汉独不可正名乎藏于理官寝以不着则汉之理何观焉施于朝廷皆以郑声则汉之乐何尚焉议郊祀则断以防纬制三公而事归台阁古制固如是乎
    汉子孙能守其法高帝得天下与其子孙立一代之法不过曰萧何之律令孙苍之章程叔孙之礼仪韩信之军法与夫丹书铁券之盟金匮石室之藏耳子孙终汉之世不敢经意于法度之外君臣上下惟曰是高帝之天下是高帝之约束是以文帝遵之六十余年海内殷富黎民醇厚一旦好大喜功之武帝辅之以深文巧诋之臣尽取约束纷更之海内虚耗不旋踵而见于时直臣为之力争宁负武帝而不忍负高帝之法度也既而宣帝中兴一切振刷武昭之余蠧总核信必以严其始制度自有之言至作色为太子言之又有贤宰相数陈便宜拳拳以奉行故事以正辅其不及至于刘氏不王之一语终汉世守之当时有欲变更大臣为之犯色廷争汉之子孙大臣可谓贤哉【东业】
    唐法不能无弊有太宗之制寖隳于中睿而荡然大坏于开元天寳之间至肃代以来遂不可以复返夫使兵卫之法存则本强支弱蕃镇何由不陆梁自府兵变为长从之骑而重兵偏聚于二边于是兵强则有内患兵弱则有外患而藩镇夷狄不可支矣夫使省府之制存则近习不预政事何由有怙权之宦官用舍参之公论何有植私之朋党故自省府之制坏于权臣移于嬖幸于是宦官干政机外庭立党论而宦官朋党不可支矣是故以德宗之强明本非姑息之主惟其四体不能伸缩故纷然于初勃然于后奋然而怒修然而为藩镇夷狄之强亦末如之何也已以文宗之英武本非懦弱之主惟其太阿倒持而膏泽之不下流也故信用非人适足以取辱忿嫉无谋适足以益祸宦官朋党之盛亦末如之何也
    唐法度粗立呜呼李唐三百年之变亦多矣藩镇起衅于专兵夷狄起患于借寇宦官之祸生于国本之不立朋党之祸生于国论之不定唐君臣之所共知也明知之而不能去盍亦反思其改乎唐兴之初天下分为十道而边鄙常有重兵非无方镇也征伐四夷更无虚岁非无夷狄也宫禁扫除之役非无阉人也君子在朝而小人或相参焉又非无邪正之杂处也为天下国家者岂必尽去夷狄除小人削藩屏而后能立家国者耶使吾纪纲尚存法度未坏则在彼虽存不足为吾患也岂惟不足为吾患皆吾之臂指惟命是听而已
    先正重于变更我祖宗之有天下也事为之制曲为之防二三大臣相与世守之人曰更制度吕防正曰不可更也人曰改命令朱巽曰不可改也为王文正则曰祖宗之法具在吾不敢有所改作为李文靖则曰朝廷之制具在吾不敢有所更张此先正之重于变更也仁宗变通景祐天子取曩时之纪纲而振肃之国事举矣庆厯大臣取积世之宿弊而革去之国论定矣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盖同此道也
    嘉祐以来失因循嘉祐治平以来积寛之弊转为舒缓积弱之弊流为安靡天下之务几于柔软而不振朝廷之制几于废弛而不举皆因循之过也
    神宗熙宁变法道必有偏吾举其偏可也尽变其道不可也法必有废吾起其废可也尽废其法不可也革而当其悔乃亡荆公何如不虑及此哉嗟夫常平良法也变而为青苖马盐良法也变而为保马差役之法诚不能无弊矣变而免役而免役之害有甚于差募兵之法亦不能无弊矣变为民兵而民兵之害有甚于募市易之法行而民无余财科举之法行而士无素学以至水利也淤田也省州县也皆私意之剏为也中更元祐正道复伸又复转为绍圣矣崇观奸臣祖述绍圣宣政奸臣祖述崇观纷更之祸延及叔世又重为之扼腕也高宗复法议熙丰之法度则曰神宗之意初实不然言绍圣之继述则曰帝王之孝岂在于是大哉高宗之言乎明哉高宗之见乎【高宗语范宗尹】
    时政
    今日任例不任法二曰守法革例以正朝纲盖为治者任人其次任法任人则法在其中任法则徒法而已至于任例则人与法俱废矣纯于任法且不可况纯于任例乎纯于任例今日之谓也边闻奏辟惟意所择虽碍法而不顾选人改秩惟私是行虽冒法而不问铨选注拟惟闻某人相与人例为铨法为之破坏舍选推迁惟闻其人用禀人例而举法为之扫荡以至于賍贪狼籍弹墨未干屈国法而校拭之日暮途逺冒増年甲私王爵而宠秩之朝纲之紊甚矣迩者谏坡被防裁正弊例而旧染污俗为之一新然而人心积习之久终未开丕应傒志精白以承休德岂非今日内治之一弊欤【晋】
    结尾
    先谨吾身之法度虽然人主一身万事之纲领系焉必吾身有法度然后能定天下之法度是又不可不知也故中庸言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必自于修身太学之治天下之道必本于正心身修而心正则天下国家之法度整整乎有条理矣故大纲小纪详法畧则此法度也而非法度之本也检柅其身心规矩其践履言思为法行思为则而遵守于宫庭屋漏之际此非为法度设也而实法度之所自出也故昔之论禹者曰身为法度声为律吁此法度礼乐之所由以出欤愚故倂及之不识执事以为容否
    法度行之在天虽然制而用之谓之法神而明之存乎人井田封建三代良法也行于三代而不能行于后世汉唐之纪纲制度坏于中世以后之君是非法之不同也而所以行之者异也我朝祖宗立法烁如日星昭若云汉守而勿失万世无弊诗不云乎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敢以是为今日献
    羣书防元截江网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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