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册:冯秉正指示《盛世刍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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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刍荛
陈善闭邪要务
仁爱圣所梓行
远西耶稣会士冯秉正端友指示
同会高尚德怀义、雷孝思永维、宋君荣奇英校阅
值会戴进贤嘉宾鉴定
从教后学任伯多禄付梓
杨多默纂录
盛世刍荛题解
《盛世刍荛》是于雍正年间(1733年)北京初版的一部天主教护教书。书封面上有“陈善闭邪要务”和“仁爱圣所梓行”之题。 冯秉正指示,高尚德、雷孝思、宋君荣校阅,戴进贤 鉴定,任伯多禄付梓,杨多默 纂录。此书系“远西耶稣会士冯秉正端友指示”,称“指示”以示非冯氏亲笔,笔录者杨多默。冯秉正字端友,原名Joseph Marie Anne de Moyriac de Mailla,法国人,生于1669年,1703年到达澳门,在广州、江西九江、北京等地传教,1748年卒于北京。原书五篇,今底本缺“救赎篇”,共286面,藏于梵蒂冈教廷图书馆(Biblioteca Apostolica Vaticana),文献编码为Borg.cine.381(6)号。 法国国家图书馆 (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 亦有藏本,古郎(Maurice Courant)编目为7052, 7053, 7054号; 也藏在Institut Vostokovedenija (Petersburg),文献编码为C59, C80号。
“盛世刍荛”字面之意是“太平盛世的浅陋之言”。费赖之在《在华耶稣会士列传》中提到冯秉正传收有此书,译书名为拉丁文曰:Saeculo aureo humilis tractatus,意谓“黄金时代的卑论”,又译曰:Sententiae hominis rudis ad litteratos,意谓“愚夫对学士们的浅说” ,均能达意。《盛世刍荛》原本有五部分:“以认识天主为溯源篇,以天主降生为救赎篇,以认识自己为灵魂篇,以身后吉凶为赏罚篇,以旁门外道为异端篇。”《溯源篇》论述的是天地万物的由来和天主的性体,以及人当恭敬天主、依靠天主的道理。(《救赎篇》今阙。)《灵魂篇》分辨了生气与灵魂的不同,说明了天地万物的分类和人的灵魂不灭的道理。《赏罚篇》论述了天主教有关善恶祸福赏罚的道理,介绍了天堂地狱赏善罚恶的真实情况,说明天主掌管祸福赏罚,人当深信不疑。《异端篇》首先申明天主教与异端不能两立的原则,然后分十八个部分对中国民间文化传统中的风俗礼仪进行了批驳。
《盛世刍荛》的著书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广传天主教的信仰。因此,本书涵盖了天主教的基本信仰体系和对人生与文化问题的基本解答。并且,采取了与其他传教文献不同的表达方式。“溯前明万历年间,因西儒利公等进呈经像,此后代有传人。其时最著者,如大学士徐文定公、大宗伯李我存、少京兆杨淇园诸君子。昌言伟论,著述如林。虽不尽圣学之渊深,亦足发后人之愤悱。所虑理本精微,辞多华藻。谁家爨婢,尽属文人?即难应对亲朋,何以兼通雅俗?若欲得心应口,必须俗语常言。此《刍荛》之所由作也。…语甚简明,事皆紧要。据此究心,庶无舛错。况穷乡僻壤,安得人人而口授之?得此一编,各人自己披阅,即与所讲无异。若系不识字之人,或妇人女人,或衰老病躯,欲闻圣道而无人能讲,只须一位识字之亲友,看书朗读,又与讲道无异。正所谓书中有舌,如获而谈也。”
盛世刍荛目录
盛世刍荛题解 445
盛世刍荛目录 447
首篇 447
鉴阅姓氏 447
仁爱引言 447
一、仁者爱天主且爱人 447
二、明代天主教著述难以兼通雅俗 447
三、《刍荛》的内容和目的 447
盛世刍荛原目录 447
溯源篇 447
总问答一章:开讲问答式 447
总讲一章:总讲恭敬天主的缘故有三件 447
第一节 讲天主性体(计八章) 447
一、讲第一件缘故。这天地万物,必先有一主宰生存掌管。不是理气,不是自然而然,不是有生有死的人所造。 447
二、讲天主惟一无二、无始无终 447
三、讲天主无形无像 447
四、讲天主无所不在 447
五、讲天主无所不能 447
六、讲天主无所不知 447
七、讲天主无善不备 447
八、讲我们最要紧的,就是认天主以救灵魂。故“天主”二字之外,无庸旁及。 447
第二节 讲造物(一章) 447
一、讲第二件缘故。天主为何造化天地万物,给人使用? 447
第三节 讲人人倚靠天主(计三章) 447
一、讲第三件缘故。我们本分,该倚靠天主 447
二、讲我们在世并无一人不依靠天主 447
三、讲我们一生举动,不可不倚靠天主 447
救赎篇(只存题目) 447
总讲一章 447
驳问一章 447
总辨一章 447
第一节 分辨(计十五章) 447
灵魂篇 447
总问答一章:论生气不是灵魂 447
一、把气当做魂不合孟子原意 447
二、以气之聚散论生死 447
三、气与魂判然各别 447
第一节 分论(计七章) 447
一、论天地神人万物共分五类 447
二、论灵魂、觉魂、生魂来路不同 447
三、论觉魂、生魂必灭,灵魂不灭 447
四、论明悟、记含、爱欲可证灵魂不灭 447
五、论自主之权可证灵魂不灭 447
六、论生前事业可证灵魂不灭 447
七、论古来书义可证灵魂不灭 447
赏罚篇 447
总问答一章:解造物主真传俱该深信不疑 447
一、眼不能见身后赏罚 447
二、读书可知身后赏罚 447
三、先信而后可明身后赏罚 447
第一节 分解(计六章) 447
一、解生前祸福算不得真赏、真罚 447
二、解身后虚名与本人赏罚无干 447
三、解世上吉凶祸福俱系劝戒之方 447
四、解天堂善报,自古圣贤俱真心切望 447
五、解无形之灵魂能受赏罚 447
六、解天主圣教所讲天堂地狱奉有真传,与佛老妄言名同实异 447
异端篇 447
驳问一章:来书驳问 447
总辟一章:回书总辟 447
一、天教与佛教正邪不能相杂 447
二、从道与悖道者不能并行 447
三、弃邪归正悉听尊便 447
四、论纲常名教惟理是举 447
五、异端之说难逃名教之诛 447
六、欲正人心则先祛邪说 447
第一节 分辟(计十七章) 447
一、辟世俗所奉北斗、文昌、城隍、土地、金乌、玉兔、井灶、门神等 447
二、辟佛有杀母、弃父、傲世、欺人四大逆 447
三、辟轮回有十大弊端 447
四、辟占卜、求签、灼龟、起课等 447
五、辟选择日辰宜忌星宿吉凶等 447
六、辟画符念咒、去病逐邪、师公师婆、蛊毒魇魅、请仙扶乩、妄言祸福等 447
七、辟相面 447
八、辟推算命运、五行生克 447
九、辟风水、方向 447
十、辟祈晴祷雨、供献妖道龙王 447
十一、辟禳灾打醮、野祭呼魂、扫房接 447
十二、辟佛家吃斋戒杀 447
十三、辟念佛参禅 447
十四、辟烧神化马,纸锭、纸钱 447
十五、辟超度破狱 447
十六、辟修炼内丹、外丹 447
十七、辟娶妾 447
十八、辟毁谤 447
首篇
鉴阅姓氏
圣教书藉,耶稣会中,必由三位司教详加校阅,
值会者鉴定准行,始付梓流传。
今将鉴阅《盛世刍荛》姓氏开后:
远西耶稣会士冯秉正端友指示
同会高尚德怀义、雷孝思永维、宋君荣奇英校阅
值会戴进贤嘉宾鉴定
从教后学任伯多禄付梓
杨多默纂录
仁爱引言
一、仁者爱天主且爱人
善恶正邪之辨,吉凶升降之关,无他,仁与不仁而已。尽仁之道,非爱不为功;尽爱之道,非上爱天主,下爱众人,不足以成仁。从未有不爱人而可称爱主者,亦未有爱主而不爱人者。
二、明代天主教著述难以兼通雅俗
溯前明万历年间,因西儒利公等进呈经像,此后代有传人。其时最著者,如大学士徐文定公、大宗伯李我存、少京兆杨淇园诸君子。昌言伟论,著述如林。虽不尽圣学之渊深,亦足发后人之愤悱。所虑理本精微,辞多华藻。谁家爨婢,尽属文人?既难应对亲朋,何以兼通雅俗?
三、《刍荛》的内容和目的
若欲得心应口,必须俗语常言。此《刍荛》之所由作也。先列鉴阅姓氏,使好学者共知所言之公。以认识天主为溯源篇,以天主降生为救赎篇,以认识自己为灵魂篇,以身后吉凶为赏罚篇,以旁门外道为异端篇。语甚简明,事皆紧要。据此究心,庶无舛错。况穷乡僻壤,安得人人而口授之?得此一编,各人自己披阅,即与听讲无异。若系不识字之人,或妇人女子、或衰老病躯,欲闻圣道而无人能讲,只须一位识字之亲友,看书朗诵,又与讲道无异。正所谓书中有舌,如获而谈也。谨不避粗疏,公诸同好,于仁爱之业,不无小补云。
盛世刍荛原目录
盛世刍荛总目
首篇
鉴阅姓氏
仁爱引言
溯源篇
总问答一章
总讲一章
讲天主性体计八章
讲造物一章
讲人人倚靠天主计三章
救赎篇
总讲一章
驳问一章
总辨一章
分辨计十五章
灵魂篇
总问答一章
分论计七章
赏罚篇
总问答一章
分解计六章
异端篇
驳问一章篇
总辟一章
分辟计十七章
溯源篇
总问答一章:开讲问答式
假如有一位,或友或亲,来听道理。彼若不先开口,必当问云:“有何见教?”彼若回云:“闻得先生们常劝人恭敬天主,因不曾明白这缘故,特来请教。”我当谦辞奉告云:“承尊驾来问恭敬天主的缘故,这是人生在世头一件当紧之事。但此道理,系超性以上的学问,就是那聪明睿智、博学鸿儒,也不能阐扬万一。然广大精微之理,都在平常日用之中,故夫妇之愚,可以与知。《刍荛》之言,圣人择焉,谨将传下来的几句粗浅话,略说一说。从来善讲不如善听,我虽不善讲解,尊驾系善听之人,因其已言,即能知其所未言。
总讲一章:总讲恭敬天主的缘故有三件
世间事务,竟有几件不用指点的:(一)第一件,各样使用之物,都要查究他的来历。(二)又一件,若别人或留我居住,或管我衣食,或给我银钱房地之类,就想不是无因而至,必问明给我的缘故。(三)又一件,自小就知道爱亲敬长,一切事情,都全全倚靠着父母。这三件事,不论聪明人、愚蠢人,个个俱如此。今要明白恭敬天主的缘故,只将这三个意思,往前推论去,必能猛然醒悟,巴不得快快的恭敬天主了。其推论之法,聪明人原不烦细说,今先将头一件论起。
第一节 讲天主性体(计八章)
一、讲第一件缘故。这天地万物,必先有一主宰生存掌管。不是理气,不是自然而然,不是有生有死的人所造。
1、当查究天地万物的由来
各样物件,既知道都要查究他的来历。难道这样的大天地,这样的多人物,到不该查究一个来历么?房屋器皿,系工匠所成;文章字画,系能人所作。从未有自然而有、自然而成之物。今尊驾现住的房屋、现用的器皿,有人说不是工匠造的,尊驾必笑其愚痴。读书人见了一篇好文章,博古的见了一幅好字画,必详看是何名人手笔,断不肯轻易放过。今高天厚地,岂不是覆载吾人的大房屋么?天地内的万物,岂不是供给吾人日用的器皿么?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充满两间,岂不是一篇绝妙的大文章、一幅绝奇的真字画么?平常人的手笔,尚要留心查问。这样的大文章、真字画,每日在眼前展玩,竟不查问一声。把有用之心,置之无用之地,如何使得?
2、自一身至万物均非自然而然
⑴人身不是自然而然
古人求道之法,叫人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这两句话,说得最妥当,只将自己的本身想一想,由筋骨皮毛以至脏腑脉络,自耳目口鼻以至四体百骸。哪一件,哪一处,不是奇妙的?言从口出,声从耳入;一腔心血,能感七情;一点瞳神,能收万象;手能运动,脚能行走,饮食到胃即消;种种难言之奇妙,都从什么地方来的?若说是父母的能干,父母并不知道;若说是自己的能干,自己从何而有?若说是自然而然之能,你出了母胎,没有大人乳哺,尚不能自然而然长大成人;那从无而有的时候,倒能够自然而然齐全完备么?
⑵天地万物也非自然而然
再此身之外,由上天而至下地,粗粗的看一看。太阳昼夜长短,年年不错;月亮自望而弦,月月如此。星宿之多,云霞之美,空际中的飞虫鸟雀,海山内的鳞甲兽蹄,以及寒暑温和,应时而至,风雷雨雪,顺意而来。这样的事情,若说没有主儿经管、没有主儿安排,怎么肯自往自来、自生自长?又怎么肯听我们使用?故自一身以至万物,应该首先慎思审问,查究他的来历。
3、儒道释民俗妄言天地的由来
⑴儒道释民俗对天地由来的解释
可笑普世之人,醉生梦死,不知查究者甚多;离经叛道,人自为说者亦不少。我且将各家杜撰的话,做一个笑谈。道家说:“一气化三清。这天地万物,是我老君造成的。”佛家说:“一切山河大地,皆我妙明真性中物。”读书人都说:“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又有的说:“天地万物之根,不外乎‘理、气’两字。”俗人说:“盘古三皇,开天辟地。”又说:“不曾造得完全,幸赖女娲氏炼石以补其缺。”这五六样说话,都做了口头的常言俗语。也不管是真是假,爱说谁家的话,随口便说。
⑵佛道生在天地之后不能生天地
这种光景犹如一班无赖棍徒看见几间房屋或几顷地亩,抹煞了本来产主,竟说是我祖宗创造的,或说是我的银钱亲手自置的。一传两,两传三,从旁之人遂妄言轻信。殊不知物各有主,安容此辈冒名顶替?况所说的老君,是周朝一个史官,姓李,名耳。唐高祖因其同姓,故追封之。释迦牟尼佛,系身毒国人,亦周时所生。
⑶民俗传说荒诞不经
盘古、三皇、女娲,俱见于外纪,荒唐不经。设有其人,亦不过如伏羲、神农一样。可见老君、菩萨等,明明俱生在天地万物之后,与我们一类。彼虽大言不惭,必不能掩耳偷铃。况既有造化之能,为何将天缺了一块,又待后人用石头添补?如此笑谈,何烦多辩。
⑷儒家理、气之说亦不合道理
独有“理、气”之说,似是而非,为害更深。如细米外的糠皮,真金内的沙土,若不碾不淘,人皆认糠为米,认沙为金。竟不知糠之内,尚有细米;沙之外,尚有真金。故不得不反复辩明。
①气无灵明知觉不能生物
气乃物之材料。据说,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请问,为之者是谁?苍苍之天,并无灵明知觉,故日食、月食,俱可预先算定,何能生物与人?
②理依于物而不能生物
理之实有二:一系有形之理,如玉石草木,纵横之纹理;一系无形之理,如五刑掌于大理,五伦统于性理。然未有木石,则纹理从何而来?未有主持世教之人,则五刑从谁而定,五伦从谁而起?若说此物未有之先,必有造之之理,然后才成此物,此又属造者之聪明。苟无造者,请问此物之理,从何而出?由此推论,是有形无形之理,俱依于物,而不能生物。
③理气之说互相矛盾
一言可解,何用多文。奈后人无处捞摸,只将“理、气”二字,翻来覆去,拉扯支吾。不说理即是性,就说气有良能。在他们本意,诚恐流入异端,变为虚无寂灭,故认一“理”字为定盘星,使人不得走移。岂知根原未得,还是皮毛肤壳,不过以糠为米,以沙为金而已。请看历朝的道学先生,不啻千百;著书立论,不止五车;何以此是彼非,此长彼短?如朱、陆异同,互相攻击,是何缘故?总因三代以前,性道之理,引而不发。又将最要紧的致知格物,本末终始的原文,尽行遗失。
4、去伪存真阐明天主创造天地万物
⑴扫除陈见以能领受正理
天主的正教,又未曾广扬于中国。就是这糠皮、沙土,各人奉为至宝。见了细米真金,不独不能认识,反视为异样了。尊驾今日来问天主的道理,我为何先说这些话?当知道胃中停了宿食,虽有嘉肴美味,必不能尝。这些佛老、女娲、盘古、三皇、理气等说,都是陈羹冷饭,停在胃中,最难消化。若不扫除干净,虽有正经道理,必不能领受。今尊驾意下未知如何?先将陈见扫除,则天地万物的来历,就能明白到底。且信认天主的心肠,亦必十分稳当,欲罢不能。如《易经》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次序分明。”然只说得一个“有”字,不曾说明从何而有。
⑵天主从无中创造天地主宰万物
惟天主教所传的来历最清楚、最明白。经上说:“未有天地、神人、万物之前,先有一个惟一无二的天主。自有自立,无始无终;灵妙纯神,无形无像;赫赫明明,无所不在;全包万有,无所不能;精通广大,无所不知;福德美好,无善不备。乃以全能、全智、全善之体,发为至仁、至义、至公之用。从无物之中,化成高天厚地,肇造神人万有;掌管之,保护之。这就是世界起头的真来历。尊驾恐未能透彻,不妨逐句分开,再说一番。
二、讲天主惟一无二、无始无终
1、天主惟一无二
怎么说天主惟一无二、无始无终?因普世受造之物虽多,只有两样:一系有始有终的,如禽兽、草木之类;一系有始无终的,如天神、魔鬼、我等灵魂之类。单单这惟一无二的天主,于无天无地、无人物之前,显自己的灵明神体。无所从生,而万有皆从天主以生,故谓之无始无终。最多的天神、万恶的魔鬼、若大的人世,假令天主不欲存留,一命尽灭。而天主之威灵荣福,不减丝毫。可知自古迄今,至于世末,除了天主,再无一人一物,可称得无始无终者。因这天上地下,有形无形之万有,都系天主生存掌管。所以万国的圣经贤传,俱独称天主为其尊无对。
2、天主至尊无对,无始无终
这一句,就是“无始”二字的注脚,亦是“惟一无二”的正解。请看一国之尊,莫如君;一家之尊,莫如父。而君与后对,父与母对,等而下之,相对者更多。假令天主不是一个,则天主与天主必皆相对之尊,如何说得其尊无对?后世老佛之流,明明是天主所生众人中,一个平常庸俗人,肆无忌惮,妄称无始,世间的僭越自欺,未有甚于此者。
3、天主系自立之体
设有人再问天主是谁生的,只将“无始”二字,想那其尊无对的解说,即可知天主确系自立之体。若再有生天主的,岂特相对,且有比天主又尊的在前头,更大不合其尊无对的称呼了。人当不曾闻说天主的时候,连那天地从何而有,人类从谁而起,一概俱不理论。今既闻得有个天主,反抹煞无始的来历,又问谁生天主,这是什么心肠。曾子说:“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并不听见人问,这十目十手,是谁身上的;此身,是谁生的。《易经》说:“太极生两仪。”后人以为不足,增以“无极”,又增以“无无极”、“无无无极”。一转一转,不过多添了一个“无”字,便撒开手,到底不曾有个着落。今天主《圣经》,说明惟一天主,无始无终,顿解千古不解之疑,何等直捷痛快!乃志大、言大,妄自推求。如系真来问道者,决不肯出此游戏之言。
4、万物所止必惟一
请看数起于一,算万千百十之来历,至一而止;树由于种,问花叶枝根之来历,至种而止。今万有俱始于天主,故求明天地、人物之来历,至天主而止。《大学》云:“知止而后有定”,不止不定,则此心所向,自不能专一,必致狐疑满腹。不说天地无主,就说天主不是一个,臆见甚多,皆从不知所止而来。
5、天地的至尊必惟一
要解此疑,并非难事。我从不曾听见有国而无国君,有家而无家长之理。但一国只有一个朝廷,一家只有一个家长。设有两个,则政出多门,乱纲无主。尊驾岂不闻“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之说么?国有国政,家有家法。既不可无人统率,亦不可多人乱管。今每日的昼夜、每月的朔望、每年的春夏秋冬,若不是一个天主生存掌管,永远无穷,何能往古来今,丝毫不错?
6、有始有生佛老不是至尊惟一
舍此不信,听见那有始有生的佛老,倒没有一点疑心,磕头礼拜,甚属不解。现在各处寺庙供的泥塑木雕,并非一个名色。不夸西边菩萨好,就说东边神道灵。俗人亦言:“若要佛法兴,僧赞僧。”此与其尊无对的道理,可能相似否?谁为正道、谁为邪说,请尊驾自己评论一评论。因这是信认天主的根基,此理一明,便可往前深究了。
三、讲天主无形无像
1、造万形万像的天主必然无形无像
怎么说天主无形、无像?现有形像之天地、人物,既从天主而生,可知天地人物之外,并无一形一像。而此造化形像之天主,应该超出万形万像之外,此理最显而易明。且有形可见之物,不拘何样,都有个起头。后来必竟或变或灭,从未有有形像而无始终者。故能知天主无始无终,即知天主必然无形无像。今人人也知道有生于无,若没有无形无像的天主,这世上有形、有像的天地人物,从何而来?
2、天主之无形无像与万有绝然不同
还要知道无形之类,尚有几等。光无形而有色,声无形而可听,气无形而可臭,理无形而拘于事物,神鬼无形而受造于天主,故皆与天主之无形无像,大相悬绝。后来老庄、仙佛之徒,所说清净无为之无、槁木死灰之无、空虚寂灭之无,又系矫揉造作,强有为无,与天主之无形、无像,更大不相同。
3、天主之无形无像无法言说
诚恐只认了一个“无”字,误为一样,不得不分解明白。惟天主之无形,非寂非空,非理非气。以莫可限量之灵明,具资始资生之奇妙。不虚而至实,不显而至神。我们世上的人,从没有什么言语可将天主无形之体,说个透彻的。就如天上地下,不拘何等神鬼,皆系天主所造,皆听天主的驱遣,现受天主的永赏永罚。然我们书上,尚难形容。只说他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体物而不可遗,何况那造化鬼神的大主宰,如何说得来?
4、无形无像之天主真实可见
若以为既无声臭形色,又从何处见其灵明神妙?独不想世间万有,非天主灵明神妙的凭据么?况眼中不见,心内无疑的事甚多,今闻得天主无形,反生疑惑。若是读过书的,不该有此一问。书上所说性道等,何曾有个声臭形色?当时子贡,入见夫子之道而悦,这个“见”字,岂是随口白说的么?今天主为道之大原,真心笃信的人,自有无形之形、无像之像常存心目。其灵明神妙,较肉眼所见,更亲更切,并非摹想思拟之比。此与天主无所不在的道理相联,请尊驾再听一听。果然自爱自己,决不肯轻易放手。
四、讲天主无所不在
1、无所不在的天主掌管万有
怎么说天主无所不在?天主不藉万物而在,所以一物未有之前,天主先万物而在。万物必藉天主之在,所以天地万物造成之后,明知天主无所不在。若不是天主无所不在,何能保存掌管?只看天地万物,件件各得其所,这就是天主的灵明神妙,充满无涯,没有一隙之处、转盼之时,离开天主的凭据。犹如有人经管一物,人与物必不相离;人若少离,物必疏失。天主既操掌握之大权,所在俱有天主,诚一定而不可易者。
2、只有天主无所不在不受限制
凡声臭、形色的体质,有了一件,在上即不能在下,在内即不能在外。天神、魔鬼虽无形质,受造于天主,俱有定限,比之天主,不啻萤火之拟太阳。故非右即左,非前即后,处处不能同在。独有天主的无形无像,系自有自立之神体,能上下、内外、左右、前后无所不在也。
3、由人身处处有灵魂说明天主无所不在
但不是人的见识想得到的。由天地之内,推而至于天地之外,广大无际。论人的见识,天主只有一个,如何处处皆有天主?欲明此理,不得不用一比方。自古传说,人身一小天地。又说,心为一身之主。身指肉躯,心指灵魂。肉躯无灵魂,便成一块死肉。有了灵魂,耳目口鼻、四体百骸,尽皆生活。痛痒虽轻,亦难忍受。然灵魂只有一个,而主宰周身,处处皆有灵魂之全分。夫以天主所赋之灵魂,尚有如此能力,充满这个小天地,无一毫遗漏。岂自有自立之天主,反不能充满自己造化之天地耶?天地虽大,在天主看来,不啻灵魂之在吾身。今吾身自头至脚,那一处没有灵魂,此处便同木石。可知天地万物,那一处没有天主,此处必不能瞬息保存。
4、天主无所不在契合慎独之意
这个道理,我们读的书上,深藏此意甚多。即如《中庸》所说“慎独”两字,极其真切。若不是天主无所不在,恐惧的是谁?显现的又是谁?那不见、不闻之地,乐得放荡、逍遥,为何倒要不疚、不愧?难道诚实无妄之书,也学了佛家的虚张棒喝么?今真真实实明说天主无所不在,不惟慎独的工夫,都有着落,且容易令人改过迁善。尝见凶恶之徒,莫不藏头盖脚。若能个个知道瞒得人、瞒不得天主,虽满心要干不好事,自知无地可容,不得不回心转意。故教中先辈,尝称西学有修齐治平之实效。
五、讲天主无所不能
1、以创造天地说明天主无所不能
怎么说天主无所不能?天主为万能之原,凭他什么样的能,没有不从天主所发。当万有未造之前,天主之能,无穷无尽。及万有已造之后,天主之能,仍无穷无尽。假如天主若要再造万万千千的世界,件件美好,俱换不同的新样式,亦不过呼吸就成,未曾费了天主丝毫之力。现有我们人类,自开辟至今,其面貌声音,个个各样,少有同者。似此眼前些小事,人皆不理论。要非天主无穷无尽的全能,如何有此作用?
2、以天神、魔鬼、人类之能衬托天主无所不能
今上天下地有能之类,不过天神、魔鬼、世人三样,但其能都出于天主,能小即不能大,能大亦不能小;能于一时,不能时时皆能;能于此处,不能处处皆能;又只有运用之能,并无新创之能。若说巨细精粗,随时随处存旧创新,无所不能的,只有一个天主。即将造成的天地万物,略想一想,便知其能无可限量、无可比方。
3、以人类创造之能衬托天主创造无所不能
请看世上的人,造一件器皿,盖一所房屋,凭他能干,先要材料,后要家伙,费力劳心,经年累月,然后才得告成,且容易朽坏,必不久长。独天主当时造成万有,从无而起,只用一命,顷刻齐全。由今以思,天主的命,即天主所用之材料;天主的命,即天主所动之家伙;天主的命,即天主所劳之心力。未出命之前,一物全无;既出命之后,万物虽多,无不应命而有。从那起初的成就,直到以后的保存并现在的行四时,生百物,穷通寿夭,祸福吉凶,都在天主定命之中。人只看天主所行之命,再看人物听命之奇,即知天主之能。诚哉!无所不能。
六、讲天主无所不知
1、天主无所不在故无所不知
怎么说天主无所不知?既然天主无所不在,则事事物物,具经天主亲眼看明,岂尚有不知之理?
2、天主无幽隐故无纤细不知
今欲论天主之知,先要分别“知”字的不同。有听人传说之知,有看明书籍之知,有按法推算之知,有据理揣度之知,有凭空悟想之知。虽然事情真确,皆非天主之知。就将自己本身而论,外面如背腰,内里如脏腑,口中都说知道,究竟谁能明白知道,皆因不曾眼见,所以与天主之知,大不同。树上落一片叶,头上落一根发,人且见而不知,天主则无纤细之不知;或偶从魔诱,或偶起私情,已且过而不留,天主则无幽隐之不知。总之,天主的圣性,没有一件不是超越寻常之外的。
3、过去未来,有形无形,天主无所不知
今说到这无所不知,更系圣性中最超越之事。何以见得?圣性之知,非同小可。过去的,未来的,现在的;不分大小,不拘隐显,不论有形无形;从天地未有之前,直到天地终穷之后,尽在天主明鉴之中。比我们人看自己的手掌,还更明白。除了天主之外,在上如直通的天神,在下如狡猾的邪魔,俱不能仿佛亿万分之丝毫。
4、天主之知无穷无限
若说人类的聪明,更提不起了。凭他明目达聪,隔了一张纸,就不知纸外是什么东西;离了一箭地,就不知前头是什么响动。一个两个的物件,见了就知。若到了七八个外,非数一数,决不能知道数目。因系天主所赋的聪明,都有定限。在人看来,或智、或愚,然相去不甚悬绝。今既知天主之知,系无穷的通透,无限的高深。
5、天主全知隐微之念、思想之事
凡神鬼隐微之念,人心思想之事,念头一起,便知始末根由,毫无藏匿。稍有善根的人,必然时时胆战心惊。像那曾子当时,一生一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死而后已。他若不信天主无所不知,为何有此畏惧的心肠?
七、讲天主无善不备
1、天主至全、至纯、至足
怎么说天主无善不备?天主之善,本至全而不缺,且至纯而不杂,又至足而不能亏,更至永远而不能变。
2、天主发不可见之善生天神人魂
所发不可见之善,上生尊健明洁之天神,多而无数;下生明悟、记含、爱欲之人魂,世世不绝。
3、天主发可见之善生天地万物
所发可见之善,大如明天,广如厚地,光如日月,多如海山,猛如虎狼,毒如蛇蝎,重如金石,轻如鸿毛,小如蝼蚁,微如芥子。其内像外像,各类俱有不同之美好。即一类之中,形有大小,质有精粗,势有强弱,味有高低,色有浓淡,听人各适其用。若凶残之物,用处犹多,并可儆醒下愚,并非无益。
4、天主所行之事人皆说好
今有众口常言的一句话,“不合而同”,经我说破,人皆不能自解。如晴雨寒热等,本与人心不对,然开口必先说一“好”字。久旱亦云好晴,久涝亦云好雨,凡天主所行之事,不敢不将“好”字在前。中国土音虽别,这开口的“好”字,大略相同。可见天主之善,允协人心,人自不察耳。倘有一物未曾见过,人虽极巧,必不能揣其形声色味;见过之人,亦不能摹写一二。这离了无善不备的天主,谁能发出这许多的美好给人享用?
5、人皆效法天主之善
请看历代各国之人,所制种种穿的、吃的,动用的器皿、什物,没有一件不效法天主造化的式样;所定上下尊卑,视听言动的礼节,没有一样,不效法天主生成的规矩。并那身心性命的道理,都包藏在天地万物之内,只要人自己勤求取法,胜于寻师访友。
6、天主之善无法言说
假如有人欲说明天主已发之美好,凭他什么能说能道的口才,也不知从那一头说起。说了万万千千的话,也不能说明一件些小之物。
7、天主之善永不改变
更要知道发出这无尽无休的美好在外,而天主本体之善不减一毫,与那未曾造化天地、神人、万物之前,还是一样,故谓之无善不备。
八、讲我们最要紧的,就是认天主以救灵魂。故“天主”二字之外,无庸旁及。
1、天主全能、全智、全善之体难以说尽
这几段话,已将天主圣性内全能、全智、全善之体,略略的说了一个大概儿。全体既明,则所发至仁、至义、至公之用,自能领略。而天地人物的来历,亦能清楚。但《万物真原》内有云:“天主造成天地,其说甚广。虽数千百册,亦纪载不尽。”今我与尊驾不过立谈之间,如何就能说完这个来历?
2、天主至仁、至义、至公创造天地应当明了
当知我们要紧该明白的,就是“天主”二字。天主非他,系天地、神人、万物之大主。造化天地,生育万物,是天主全能中所发之至仁。雨旸寒暑,均得其宜;动植飞潜,充广其类;是天主全智中所发之至义。风俗有文有蛮,无天不覆;人虽或善或恶,无地不容;是天主全善中所发之至公。并非自然而有,亦非理气所能,又非后来有生、有死、有姓、有名的人所造。单单只有一个无始无终、无形无像的天主,用他自有、自立的全能、全智、全善,造成这世界。从无而起,应命而成,亘古不改。这是要紧该明白的事。
3、天地万物知识只是其余闲话
其余的闲话,如天有几层,地有多大,日月有多高,风云雷雨是怎么来的,另有专书备论,与我们今日所说认天主、救灵魂的道理,无甚干涉。就如京内多宽,乾清门多大,太和殿多高,与民间奉公守法之事无干。若是一位真来问道之人,决不肯将此没要紧的话徒劳唇舌。
第二节 讲造物(一章)
一、讲第二件缘故。天主为何造化天地万物,给人使用?
再我与尊驾今日说话起,原借世务上三件事情说起的。这查究来历,是头一件。来历既明,就该知道天主为什么缘故造这天地万物。
1、天主造地万物为给人使用
尝见飞禽走兽构巢穿穴,为要安身。我们人类造房种地,为要成家。从未有一无所用,空空白做的事。今这天地万物,天主并不曾用着。即天主使令的天神、永罚的魔鬼,亦不曾用着些微之物。眼见使用的,惟有我们人类。头顶的是天,脚栖的是地。口里吃的,身上穿的,在家、出外动用的,没有一刻可离去了万物。而万物亦无一刻不顺人之使用。就是死后,还要衣衾棺椁,筑坟埋葬。可见天主生我们人在此世上,何等尊贵。好像奉差官员一般,有俸禄赡养,有驿递接应,有衙役伺候。只因每日惯了,不在心上。仔细一想,明明知道这天地万物,系为人而造,没有一点游移。
2、人应当对天主尽忠尽孝
⑴天主生养人类
论世上通行的道理,受了国家的高官厚禄,必竟该尽忠;感激父母的怀胎乳哺,必竟该尽孝。今天主为我们人类,将这无限的美好时时供给我们,听凭使用。富贵人,有富贵人的体面;贫贱人,有贫贱人的过活。慢说后来还有别样大恩,无穷无尽。即此以生以养,也就如大海之深,难以形容了。
⑵人感恩有误
从前不知道来历,将此大恩,或放在别人身上,如佛老、玉皇之类;或放在有形的物件上,如敬天地、拜日月、朝星斗之类;或分开各鬼神名色,如雷雨风云、山川河海之类。
⑶当弃邪归正
今既究明来历,知道世俗鬼神,一概都是冒名顶替,并不由他掌管。自天地之大,以至一虫一草之微,皆在天主掌握之中。已经反覆辨明,难道还不该改悔前非,弃邪归正,甘为辜恩负义的人么?
⑷不肯认主是悖逆大罪
有一种自以为是之徒,听见天主教,好像冤家仇敌。偶遇一个奉教的亲友,就说:“你这样一位明白的好人,为何也去进了天主教?”可怜说这样话的,且问他此身现在何处?若系一个天外的人,或者还由他说罢。如仍在天内,独不想生民以来,谁能自己不死?脱逃天主定命之人,死既不可免,而敢肆无忌惮,我狠替他害怕。古人曾说:“孝为百行之先。”倘有人多才多艺有守有为,不吝不贪,不淫不傲、各样都好,单单不认亲生的父母,信人哄骗,乱去孝敬别人。有知道根儿的,好意告诉他,反视为仇敌,不肯辨明真假,总说:“我行的事,并无差错。”怎样的人,去得去不得。若说狠去得,恐难逃公论;若说亲生父母,必该孝敬,这一种悖常违理,不听劝化的人,断断行不去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无父无君,就是禽兽了。如此说来,是君父之恩,没有一个不该报效的。今弃去造天、造地之大君,叛离资始、资生之大父,反敬信庸人顽物;又不受人指点,自以为忠孝已全,何必格外生支?殊不知,道之大原,出于天主。设或一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或止知父母而不知有君,皆为悖逆。今止知君亲之当忠孝,而不知君亲之上,有一天主,这是何等的悖逆。
3、天主生物以养人,生人以事主
我再奉告几句最简、最明的话:天主造这天地万物,不是白白给人受用的,原命人恭敬天主,遵守教规;与那子之事父、臣之事君,是一个道理。故教中书内尝说:“天主生物以养人,生人以事主。”那不曾恭敬天主的人,虽心中不肯信认,其实时时刻刻,不曾离了天主。更当知天主大公无外,虽恶党罪魁,尚不肯须臾弃了他。照临养育,除死方休。人虽极顽极蠢,亦知滴水难消。昧此大恩,于心何忍?这就是我们恭敬天主的真缘故。再将所引第三件倚靠父母的比方说一说,才知道恭敬天主不独是我们该当倚靠的本分,竟处于不得不倚靠之势,更有不可不倚靠之理。
第三节 讲人人倚靠天主(计三章)
一、讲第三件缘故。我们本分,该倚靠天主
怎么见得是该当倚靠的本分?俗人说:“受恩不报非君子。”请问:“恩之最大者是谁?”私恩莫大于父母,公恩莫大于朝廷。若公私并大,时刻不离之恩,单单只有一个天主。因君父之恩,必有间断。常言道:“转背不知儿啼哭。”又说:“上明不知下暗。”独有天主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故其恩毫无间断,岂不是我们本分内该当倚靠的么?
二、讲我们在世并无一人不依靠天主
1、人不倚靠天主则不能生存
然算来还有一个没奈何,不怕你不倚靠的事势。何以见得?孩提之童不倚靠大人乳哺,决不能长成;文武官员不倚靠朝廷威福,决不能做官;我们人类,不倚靠天主造化,决不能生存。
2、不倚靠天主之人是叛臣贼子
这倚靠之势,由不得自己做主。假如有一个不信天主的人,满心不肯倚靠天主,指望用自己的力量,另去创一处乾坤。犹如山乡草寇,不肯倚靠朝廷,自己要想为王、为霸的一样。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不能漏网脱逃。那背叛天主的人,亦是如此。
3、人全要依靠天主才能过活
你这身命从何而来?筭系过去之事,不必提起了。只问你现在日子,是怎么样过活的?那多多的事情,我也数不来,说不尽,只说一件极平常的小事。天主生了你一双眼睛,能看明万物,收存于心。这所以然之理,一定不能知道,好像本身自有、自生的光亮。岂知两眼虽明,若不倚靠天主生这太阳之光,终于黑暗。论天主的全能,常使野兽微虫尚能夜中见物,不必倚靠外光,何以使用万物的人,反不能看见?这就是要灭人的骄傲,令人明白自己,毫无能干,全要倚靠天主,方能过活。由眼目而推之,行立坐卧,衣食居处,以及才智聪明等项,本身都不完全。件件事情,俱要倚靠天主另生的万物,补其缺欠。可见这倚靠之势,系天主一定之法。没奈何,不得不然。比不得亲友往来,要倚靠他,不要倚靠他,凭我自己做得主的。
三、讲我们一生举动,不可不倚靠天主
1、不倚靠天主,心不妥贴
今件件倚靠天主,独有此心,不肯倚靠天主。不独于理不顺,且一切事情,俱有大不妥之处。今即一身而论,幼小无知之日,尚不曾明白世情。到了成立的时候,喜怒哀乐之情,酒色财气之事,子孙寿考、富贵功名之念,每日轮流转运,此去彼来;加以吉凶祸福、疾病灾伤,不由人算计。说古怪,就古怪,彼既不肯倚靠天主,又何敢自恃己能?
2、不倚靠天主,必倚靠异端
虽平时假仁假义到此境界,免不得满腔惶惑,遂至无所不为,或倚靠命运,或倚靠相书,或倚靠吉日良辰,或倚靠堪舆风水,或倚靠顺利吉祥之兆,或倚靠师巫符咒之能,或倚靠问卜求签、灼龟打笤,或倚靠斋僧念佛、吃素烧香,种种费力劳神,时刻东钻西碰,管不得异端邪说,只求呼应得灵。可怜此辈,所求之福不到手,先去了自己现有之财;所惧之祸不能免,又加了背主忘恩之罪。且将一生倚靠天主之恩,都归与别人。感其神通,颂其功德;大惑终身,日无宁晷;忧愁困苦,与死为邻;皆因不肯倚靠天主之故。
3、倚靠天主平安体面
犹如做官的,不肯一心倚靠朝廷;做奴仆的,不肯一心倚靠主子;暗里钻营,希图侥幸。人前假装体面,心内实不平安;惟恐所算无成,又怕事情败露。独有做忠臣义士的人,赤心为主,公尔忘私;身家性命,生死存忘,毫无顾忌都倚靠着在上之人。内既平安,外亦体面。但这好处,人都知道,为何说得破,忍不过?忠义之人甚少,贪财好色之徒甚多,皆因不曾倚靠天主。遂如水上浮萍,无根无鑻,明知好处,所向不专。
4、倚靠了天主的好处
然怎么见得倚靠了天主,就有根鑻?因教中规矩,系天主所立,真心奉教的人,彼此责善。不像那读书的,只管读书;烧香的,只管烧香,他为人的好歹,一些不管的。故凭他什么教门,总没有天主教认真。
⑴天主十诫付于人心
我将所守的天主十诫,念与尊驾听:
一、钦崇一天主万有之上。
二、毋呼天主圣名以发虚誓。
三、守瞻礼之日。
四、孝敬父母。
五、毋杀人。
六、毋行邪淫。
七、毋偷盗。
八、毋妄证。
九、毋愿他人妻。
十、毋贪他人财物。
这十诫,总归二者:爱天主万有之上,爱人如己。此就是天主定立的规矩,付于人心,不教自知,故谓之性教。后复传谕大圣,谆谆垂训。不论男女老幼、智愚贤不肖,一概俱要遵守。不守十诫,算不得是恭敬天主的人。
⑵司教督率且同友劝勉
今请尊驾,将此诫规想一想。以专志、谨言、勤行,上爱天主;以勿谬、勿淫、勿偷、勿讦、勿欲、勿贪,下爱众人。君亲师长之慈严,臣仆子孙之忠孝,又为爱人之首务。司教督率于前,同友劝勉于后。日有省,月有课。败行者,责其悔改;不悛者,必行苦劝;一毫非理之事,不容杂入。只要他肯信天主,虽恣睢暴戾的性情、奸诈贪淫的风俗,倚靠天主,必能改过迁善,变为好人。
5、依靠天主的好处验证
各样旁门外道,曾有如此变化人心的好诫规么?曾有如此时刻勤求、交相儆醒的好法子么?无非凑合成文,虚应故事。听见他几句好话,就混说各教都是劝人学好。岂知好有真假,乱说不得。那辨别真假之法,亦最容易。先看教训我们的人,自己认真不认真。再看奉教的人,有效无效。则真好假好,一目了然。
⑴遵守天主圣规少有愁烦
今且不必计论别的效验,若肯遵守天主圣规,安分度日的人,虽受贫穷患难、疾病灾伤,本身先少愁烦。凡一切算命相脸、选择堪舆、符咒吉祥、求签问卜、许愿酬神等事,从不与闻。岂独省费银钱,又免许多劳碌。更喜随寓而安,又无畏首畏尾、忌讳疑心之态。这现在看得见的好处,就比那不肯倚靠天主的人,竟如天渊之别。即此一着,便知真假。
⑵遵守天主圣规修己安人
请看犯法之人,十有八、九,都因财色而来。民间的争闹,亦多因忿怒而起。今于夫妇之外,不犯二色。非义之财,分文不取。少有缺欠,例必补偿。情愿忍辱吃亏,不敢较长论短。如此为人,自然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修己安人,两者俱全。
6、不可不倚靠天主
我所以说,不得不倚靠之中,更有不可不倚靠之理。与其悖理乱行,自生苦恼,为何不学顺理尊行的教中人,更觉坦然无恙。
⑴趋吉避凶不灵验
若说趋吉避凶,系通行之常法。我看有忌讳的人家与那没忌讳的人家,都是一样。并不曾因有忌讳,个个都是夫妻到头、子孙兴旺、财官茂盛、无病无灾的。既不能个个灵验,则所得的好处,明系天主大公无外之恩。此辈不过像一班撞木钟的光棍,指官诳骗耳。
⑵身家性命当认真
每见人家做一件些小事情,尚要妥当斟酌,不肯轻易下手。岂有身心性命的大事,只管和光同尘?我看尊驾是一位出类拔萃的人,蒙天主指引,喜欢倾听,故不觉娓娓而谈。今闻了天主造化的来历,我们恭敬天主的缘故,人人都该倚靠天主的情理。或是或非,胸中必有成见。倘有疑惑,不妨明示,以决从违。果然深信不疑,万勿徒托空言。
7、儒教并非详备
又或有人听过从前这一番说话,即云:天地万物,先有一个自立的主宰,造化保存,并非理气所能,亦非后人所造。其言甚为真切。但修己安人之学,儒书极其详备,只因后人不肯力行,并不是教法不好。又何必西洋先生们,远来传示?
⑴以后儒、佛教证儒教并非详备
答云:尊驾此言,失于轻率。纵然详备,又何妨代有真传?若说详备之余,不用别人。则周公之后,何烦孔孟?汉儒之后,何用程朱?若说各国各教,何故佛非中国?目前供菩萨,化纸钱者甚多,留邪说而弃真传,尤非通论。
⑵孔孟之言证儒教并非详备
若说性道之理,孔子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及门的子贡,尚说不可得闻。孟子亦云:“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尊驾不曾深究,拒人远来。
⑶以人不知良心生死证儒教并非详备
今请尊驾通盘算一算,人人口里都说不要坏良心,并不曾知道这良心从何整治;人人都有一死,并不知死后作何着落。事情如此含糊,道理如此缺欠,明知收拾不来。奈何传而不习,竟与那害眼的人,怕见日光一样。贻笑远方,其害甚小;误人灵魂,其害甚大。尊驾若以爱己爱人为重任,还该着意讲求,免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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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篇(只存题目)
总讲一章
驳问一章
总辨一章
第一节 分辨(计十五章)
灵魂篇
总问答一章:论生气不是灵魂
假如有人不信灵魂不灭,来问云:人居世间,气聚则生,气散则死。请看遇了灾害,欲知他活与不活,只问有气没气。孟子善养浩然之气;医家治病,先保元气。可知气就是魂,魂就是气。身死气断,即与禽兽、草木同归于尽。惟有忠孝节义之正气,虽死犹存。所以说,君子存之,庶民去之。除气之外,若说另有一个不死、不灭的灵魂,有何凭据?
一、把气当做魂不合孟子原意
答云:尊驾所言,纯把肉身之事,认做灵魂,所以连那孟子的话,亦错解了。若说孟子养的气就是灵魂,则本章前后所说持的志、不动的心、配的义与道,都作何着落?大人之学,养气就够了,何必要诚意、正心、明明德许多的罗唆?君子之存,喜其理存而欲遏;庶民之去,责其理去而欲萌;并未曾说着灵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牵强的拉扯,如何去得。幸有上下原文可据,不用多言分辨。
二、以气之聚散论生死
今且说我们当紧的话。我们头一件当紧的事,要认得天地、人物的大主宰。第二件当紧的事,就要认得自己的灵魂。若说气聚则生、气散则死,没有一个不死不灭的灵魂,连天主也不用认得;并那仁义道德之言、忠孝节义之事,俱用不着了。我为何说这样的话?盖思患预防,人之常情。若只有世间的凶祸,则脱逃漏网者,不知多少。且除了一死,无苦可加。拚着做一个忘恩负义、奸盗诈伪的人。只要自己巧妙,人不知、鬼不觉,那里就没了体面、遭了王法,乐得快活一生一世。到了气散而死,与那戒慎恐惧的善人同归于尽,无患可防。又何必讲什么仁义道德?做什么忠孝节义?就说正气常存,不过是后世名声,与死过本身,毫无干涉。不存亦无灾害,要他何用?不闻无耻之徒:“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么?”现在尚且不顾,谁肯舍了一生实受的享用,去换那千古虚名。我所以说不独仁义道德都用不着,连天主也不必认了。开小人侥幸之门,启恶党自宽之念,只消这一句话,种下了万祸之根。关系如此之重,不得不与尊驾说明。
三、气与魂判然各别
查教中讲论灵魂不死不灭、常生常在的道理甚多,亦颇明白易晓。今不能备细面言,只要所说的话,够解尊驾之疑,就算此番幸遇,不为空过。尊驾说:“身死气断,即与禽兽、草木同归于尽。”当知病根全在于此。今要去此病根,先该明白魂有各等的不同,再当明白各魂来路的不同,然后才能知道各魂有灭,有不灭,大不相同。如再不信,还有许多可凭、可据的印证。此义一明,自然知道气是气,魂是魂,判然各别了。
第一节 分论(计七章)
一、论天地神人万物共分五类
怎么说魂有各等?《大学》云:“致知在格物。”可见不能格物,即不能致知,而神人万物,都不能清楚,于是不合理之言,得以乘虚而入。若将上天下地有模有质之类,格其高下,分剖明白,虽有邪说异端,决不能被其摇惑。但格致之工,最为精细,今只好略言其大概。
1、天地万物可分五类
自上天而至下地,统计受生之类有五:
⑴无生物
一曰定。如天地、金石之类,纯质而模,块然介然。虽分有轻重,象有方圆,料有精粗,体有动静。外有光暗,内有刚柔。可聚可散,或变或存。然在外之物,一无所需。故谓之定。
⑵植物
二曰生。如草木花果之类,无血而有液,无口而常吸。由种而活,由小而大。亦变亦常,且能传后。故谓之生。
⑶动物
三曰觉。如鸟兽虫鱼之类,能食能鸣,能视能听。有本形之苦乐,有本质之知能。故谓之觉。
⑷人
四曰灵。即我们人类无形无像之内体。虽在形身之中,直超形身之外。明能推理,才可经营。无物不存,无美不欲。故谓之灵。
⑸神
五曰神。系九品天神之类。纯神之体,不属形质。为天主之亲臣,享真荣而常健。擅直通之智,秉洁净之源。故谓之神。
2、生觉灵皆可谓之魂
此五种,除纯质、纯神二类之外,所有生、觉、灵三类,照依俗人叫惯的称呼,都谓之魂。
⑴魂可谓之人性
论我们书上,都该叫做性。《中庸》说:“自诚明,谓之性。”惟天下至诚,为能尽人之性。《孟子》说:“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这说的性,就是人的灵魂。
⑵魂也可谓之物性
《中庸》又说:“能尽物之性。”《告子》说:“生之谓性。”这说的性,就是草木、禽兽的生魂、觉魂。
⑶生魂与觉魂与定质相近
然当知生、觉二魂,虽能长大发生,运动知觉,到底与定类相近。灵魂虽拘于形身,到底与神类相近。
⑷人兼五类之德
又当知独有吾人,能合五类而全得之,他类俱不可比。如生魂只兼定质,觉魂只兼定质生魂,天神只属纯神。人则不然,具金石之定,具草木之生,具鸟兽之觉,又具本类之灵,可肖天神之神。所以神与物之德,明明全备于人。此即各魂不同之等也。
二、论灵魂、觉魂、生魂来路不同
1、生觉二魂出于本质之内
至论各魂的来路,大有不同。若不说明,又难知该灭、不该灭之故。草木的生魂,由于水土之湿气;鸟兽的觉魂,由于血中之热气。不是湿热即成生觉,系本质原有之生觉,乘湿热而发。故此二魂,皆出自本质之内。
2、灵魂是天主所赋
独有人的灵魂,要俟气、土、水、火所成之人身,已具胚胎之质模。然后天主特赋一灵魂,从外而有,与气、土、水、火之四元行,毫无干涉。犹如山泉之水、太阳之火,有招引之具,水火即至。人身之胚胎,即招引灵魂之具。胚胎一成,灵魂即至。
三、论觉魂、生魂必灭,灵魂不灭
1、生觉二魂因本质损伤而灭
从这各魂以然的来路,推想他所以然必灭、必存之理,可知草木离了水土,湿气一乾,则生魂必灭。鸟兽受了损伤,热气一冷,则觉魂亦灭。因系本质内所出之生觉,故质坏而生觉不能独存。
2、灵魂不与肉身同坏
灵魂既由外而有,则肉身虽死,必能由内而出,万万不与肉身同坏。故穷理之人,俱称灵魂为有始无终,不死不灭。尊驾若尚有疑惑,我再说几样常在常生的凭据。
四、论明悟、记含、爱欲可证灵魂不灭
其一、灵魂的明悟、记含、爱欲,即系灵魂常在、常生之实据。何以见得?
1、以明悟无所不到证灵魂不灭
世上有形之体,重莫过于金,坚莫过于玉。用为器皿,往往历数千百年而不坏。推而至于天地,愈高则愈坚,愈厚则愈重,愈坚愈重,则愈识其悠久无疆。因见此坚重之质,即知其必有长远之期。今论灵魂之明悟,不独千古而上、千古而下,五洲万国之多,无处不到。即天地之外,无穷无尽之区,皆不能阻其想念。可赖肉身而行,亦可离肉身而发。目所未见,耳所未闻,口所未尝,鼻所未嗅,肢体所未觉者,莫不可以推通。出入无时,往来无定,全不倚傍形体。当拘束于肉身之日,尚然如是。请看世上,除了我们人类,谁再有这样的明悟?以此无形无像之体,具此至神至灵之大用,岂有不常在常生之理?
2、以记含之无所不记证灵魂不灭
论灵魂的记含,尤不可测。耳闻目见之事,不论大小美恶,无不一一收藏。幼而至老,尚能记忆,随取随应。偶或遗忘,系形质受伤,与内之灵司无涉。其积累之妙,虽有格物穷理之学,而所以然的精奥,终不能透彻。以此无形、无像之体,又显此至神至灵之功效,岂有不常在、常生之理?
3、以爱欲之无穷无尽证灵魂不灭
若论灵魂的爱欲,更与明悟、记含愈觉不同。上等之爱,爱天主、爱君亲、爱善行;中等之爱,爱才学、爱美名、爱生贤子孙、爱交好朋友;下等之爱,爱富贵、爱酒色、爱奇巧、爱安逸,不可胜数。总而言之,尽天下人之赞美,都归于我,终嫌其假;尽天下人之权势,独操在手,还忧其暂;以天主之全能、全智、全善,所造的锦绣江山,竟不足供一人之欲。因所爱无穷,故所欲亦无限。此等爱欲,皆与肉身无关。以此无形、无像之体,更具此至神、至灵之奇妙。岂有不常在、常生之理?
4、人魂必远超定、生、觉而不灭
天主生物以养人,故人为万物之主,物为吾人之仆。乃坚重之质及生觉二魂,往往久存未坏,听他各尽本质之能。今灵司之容,极广大;灵司之体,极高深;灵魂的性情功效,极盛、极美;人人反心自问,未有不信其如此。倒只有数年、数十年,即与身俱没,竟不能尽其所有之盛。眼见主人大不如仆役,又何烦天主特赋此可贵、可久之灵魂置于无用之地。由此以推,具坚重之质者,且能垂久;有本质之能者,俱尽其长。则此广大无穷、高深无限之灵魂,必有无穷之常在、无限之常生。这是摆在眼前的凭据,何疑之有?
五、论自主之权可证灵魂不灭
1、灵魂有自主之权不随肉体俱灭
其二,凡人自主之权,出于灵魂者,肉身不得而强之。可知灵魂原不依赖肉身,则肉身之死,亦不能连累灵魂。岂非又是一个灵魂不死不灭的大凭据么?今将灵魂不依赖肉身之处,说个明白。
⑴灵魂驱使肉身
灵魂驱使肉身,不啻主人之使奴仆,行、食、坐、卧,悉如其命。肉身所好之物、所畏之事,若与灵魂不合,断不能行。灵魂所好之物,所畏之事,虽与肉身不合,莫不唯唯听从。如肉身最怕的,莫甚于刑罚。到了那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地位,管不得肉身怕不怕。又如肉身最喜的,莫甚于安逸。到了那名利场中,攘臂争先的境界,顾不得肉身安不安。
⑵灵魂有自主之权
所以事不论好歹,年不论老少,主见都由灵魂而出。即天主所定的夙兴夜寐之规,亦拘束不住。非秉烛夜游,即当昼而寝。比不得飞鸟出林,牛羊奔栈,无能自主。只看天光早晚,时刻不敢停留。即此一着,明知鸟兽生觉之魂,全赖肉身;一切求全避害之状,专在肉身;且鸡司晨,犬司夜,马乘牛耕等项,亦止系于肉身。虽百千万亿之鸡犬马牛,莫不如是。因属本形所具一定之知,并无自主之权。故同此孳生,即同此运动。独我人类,各人有各人的主见。士、农、工、商,凭他拣择;贤、奸、善、恶,由己自为。古人尝说□□之不同,如其面焉。见此外行之不同,就当知这等来路,全系灵魂自主之权,必不依赖肉身,并不是那飞禽走兽的生觉。所以死的虽死,活的仍活,好像另是一物。
2、以天主无始无终证灵魂不灭
论正经道理,有形的,不得不坏;无形的,不得不存,原不必多此推求。况既能宰制肉身于未死之时,岂不能超出肉身于已死之后?从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肉身之父,原有一死。子之肉身,岂能常活?惟生我灵魂之大父,原系无形无像、无始无终之天主。所以灵魂之无形,与天主之无形相肖;灵魂宰制肉身之权,与天主宰制天地万物之权亦相肖。就可定后来灵魂之无终,亦必与天主之无终相肖。倘此处不能深信,请问这现在无形的内体,与现在宰制肉身之权,是从何处得来?我因尊驾疑心太过,特将现在本身之事,印证未来。竟使那未来之事,就如当场看见的一般。人纵多疑,亦当冰释。
六、论生前事业可证灵魂不灭
1、以人不如生觉推测灵魂不灭
其三,灵魂不灭,不独有理可推,且有事可据。事有由外而来者,如人之尊贵既在万物之上,则所处之境,亦该在万物之上。何故自富贵以至贫穷,由下愚而至上智,其忧劳、恐惧、愁苦、悲哀、嫉妒、恼怒等情,无人得免。倘身死而灵魂即灭,反不如生觉之类,优游自适,何乐而有此灵魂?
2、以君子捐生赴死证灵魂不灭
又事有由己而出者,小人好色贪财、骄奢淫逸,君子勤修力学、克己服劳。倘身死而灵魂即灭,何乐而为君子?好生恶死,人之常情,乃往往有捐生赴死,以苦为饴者。倘身死而灵魂即灭,又何乐而自绝其生?似此可据之事,不一而足。略提一二,余可类推。
3、以“未知生,焉知死”证灵魂不灭
或疑生前之事,难以印证死后。勤学捐生,不过尽各人的本分,何曾为着灵魂不灭?殊不知,死后之实据,全在生前。孔子亦云:“未知生,焉知死。”后人不揣立言本意,反借辞宽解。若不嫌冒渎,改日再说明身后赏罚之事,则不灭之灵魂,愈知着落。
七、论古来书义可证灵魂不灭
1、以《书经》《大学》《孟子》证灵魂不灭
其四,尚论之法,多有援古证今者。这灵魂不灭从古相传,亦无二说。如《书经》的“恒性”;《大学》的“明德”;《孟子》的“良贵”,字虽不同,名虽各别,正义无不吻合。常久才是恒,虚灵不昧才是明,终不能贱之贵,才是良。若身死而灵魂亦灭,明失其明,贵失其贵;只此电光、石火的工夫,怎么算得恒?尊驾既知道孟子的养气,为何把这专指灵魂的话倒不提起?
2、以朱熹之注证气不是魂
气为四元行之一。朱注尝说:“气以成形。”虽不曾说全,还算不曾说错。孟子的养气,医家的保元气;人之死活,只看有气没气。这都是那气以成形之气。尊驾不曾辨明,竟说:“气就是魂,魂就是气。”岂特不合天主《圣经》,并与朱注不合。所以尊驾一说出口,我先奉答云:“这纯系肉身之事,随将神人万物的等类,各魂的来路,灵魂不灭的凭据,逐一说明。”倘此疑不晰,请问恒性等说,作何讲解?
赏罚篇
总问答一章:解造物主真传俱该深信不疑
或问:灵魂不死不灭,似乎近理。至于身后的赏罚,尚有许多疑惑。假如果在身后,则生前现受的赏罚,未免重叠?果在身后,则世上的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作何着落?果在身后,不算世上的吉凶,难以劝善、戒恶。果在身后,则望报而为善,亦非真善。果在身后,灵魂系无形之体,难施赏罚。果在身后,与佛氏的天堂、地狱、道家的羽化成仙一样。
一、眼不能见身后赏罚
答曰:既知灵魂常在,必有常住之处。这常住之处,要知道明白,最烦难,又最容易。怎么说最烦难?假如要照俗人说的话:“欲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则自古至今,去常住的人,不能自己走转来;现在的人,都是不曾去住过的。如何能够得一位过来人问一问?执定了这样的主见,决不能有明白的日子。我所以说最烦难。
二、读书可知身后赏罚
然何以又说最容易?
岂不闻“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他怎么样知道的?因他认得文字,看得书多,故能知道。若只靠自己亲眼看得见的事,不独没有多少,并不能得其真实。如日月之大,异乎寻常。亲眼看来,不过几寸。做戏法的,明知是假,并不能看破。可见那有学问的人,必系汇合古今众人的知识,虽属不见不闻之事,或有或无,或真或假,都能明白知道。由此而推,岂不又是一件最容易的事么?
三、先信而后可明身后赏罚
今这身后的赏罚,就算有一个过来人亲自转来,对人说知,也不能人人亲眼看见。仍旧还是传之于人,见之于书而已。既然如此,救世的耶稣,是亲造赏罚地方的天主,现操赏罚的大权,亲口留下的说话,最真最切。为何倒不肯信,起上许多的疑心?这个缘故,皆因不信天主而来。假如尊驾府上,祖父传下一部家谱,载明历代祖先的名号、坟墓,必然事事俱信。设有一人疑其虚假,即力辨之。此非偏见,亦非私心,总因信得祖父狠真,所以一毫没有疑惑。今我们信天主大父母,也像信祖父的心肠。则所传天主的事实、语言,犹如祖先的名号、坟墓,不敢不信,亦不肯不信。故前人尝说:“圣教至理,惟恃造物主真传,自当先信后明。信为明之引导,明乃信之印证。”圣教诸事俱该如此,身后之赏罚,更当先信后明。今尊驾既不肯先信而后明,又何妨先明而后信?所示疑惑之处,俱有跌磕不破的真道理,摆在眼前。我虽舌敝唇焦,决不敢少辞辛苦。
第一节 分解(计六章)
一、解生前祸福算不得真赏、真罚
1、生前不能完全善恶赏罚
头一说,总看得生前赏罚狠利害,故有重叠之疑。今先把生前的赏罚,论一论。人君之赏,不过爵禄;有罪之罚,不过五刑。然善人受赏、恶人受罚者,千百中不得一二。且本人善恶甚多,所赏所罚之事,又千百中不过一二。若善而又善者,除了封阴,无再赏之法;若恶而又恶者,除了一死,亦无再罚之法。虽尧、舜、禹、汤之君,皋、夔、稷、契之臣,惟有赏一以劝众,罚一以儆百,从没有无善不赏无恶不罚之事。
2、生前祸福常与善恶相悖
若说“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这句话,必当兼生前死后而说。若单指生前,难逃公道。眼见善人终身贫困,恶人终身富贵的甚多。又有高人达士弃富贵而不居,忠臣义士甘苦辱而如饴的亦多。
3、生前祸福算不得赏罚
况一生享福之时甚少,幼年不知其乐,老年无能受乐,中间不过三、四十年。保无有盗贼、饥寒、官刑、灾病之忽来,保无有怨恨、愁繁、忿惧、悲哀之即至?且富而无势,贵而无财。有子者,憎其不贤;无子者,又伤孤独,谁人是件件完全的?自富贵以至贫穷,总不能称心如意。一世之乐,一刻便成空;一日之忧,一生消不尽。要说是赏,并无转眼的快活,如何算得是真赏?要说是罚,普世的人都髣髴,如何算得是真罚?明白了生前算不得赏罚,则重叠之疑,自然消灭。
二、解身后虚名与本人赏罚无干
1、世上虚名算不得赏罚
第二说,将世上的虚名,认做赏罚。这一句话,最误事不浅。因天堂、地狱被佛家说错,不合于理,遂不信身后有真实的赏罚。由着自己混说,把世上的祸福,就算天堂、地狱。看来不像,又添出这一条身后的名声,补其不足。若果只于如此,不独恶人没怕惧,亦不独善人没指望,竟把天主赏罚的大权,或由自己,或由同类之人,有是理乎?
2、世间的贫富算不得赏罚
世间的富贵、贫贱,系天主之公恩。虽有时用以赏善罚恶,儆醒愚蒙,不过间或行之,大概准人巧取者甚多。所以俗人都知道“小富由勤”的道理。若要把他算了真赏真罚,岂不是赏罚之权竟由自己的能与不能,由不得天主了。这样的错处,人或容易明白。
3、身后虚名算不得赏罚
独有身后的虚名,中人以下,不能害此沉疴。就是那才智聪明之辈,明知生前有限,无法久长,又见死后俱空,毫无把捉。单把世上的虚名,反认为实事。岂知口中的褒贬,都凭着各人的喜欢不喜欢。一唱百和,保无偏见私心?且此是彼非,朝更暮改,不能一定。即如配享孔庙的人,忽去忽留,常有出入。若要把他算了赏罚,岂不是赏罚之权又由得同类各人的主意,仍然由不得天主了。何不想一想天地人物,没有一件不由天主。即论我一身,由天主而生,由天主而养,将来亦由天主而死。独有死后,倒不由天主赏罚,只听凭世上的人说好说歹,就算完了,则天主的至公至义,反不如人世的君王,如何说得去?
4、身后虚名不能抵算赏罚
只看古来流芳百世的,莫如孔孟。何故流芳之外,子孙还要世沾封爵?古来遗臭万年的,莫如虞舜时候的四凶,何故遗臭不准抵偿,本身必要放流窜殛。因人世的君王,没有赏罚灵魂之法,又不肯因他身后虚名,就歇了手,所以不得不如此。可见身后名声,还抵算不得国家的赏罚,倒能够抵算天主的赏罚么?
5、名声好歹原为劝善戒恶
若说既然算不得赏罚,作何着落?当知名声的好歹,原与本人毫无干涉。一个善人,妄说他许多恶迹,不能损他些微之善,还增他受谤忍辱的好处;一个恶人,妄说他许多善行,不能减他些微之恶,还增他遮盖朦胧的不好。若果然名称其实,虽与本人无干,可做后人的榜样。如此是善,如此是恶,使后人不致以善为恶,以恶为善,更可使后人劝善戒恶,有凭有据。这就是流芳百世,遗臭万年的着落。除此以外,并无别用。倘错认名声就是赏罚,没有身后天堂、地狱,请问那暗修潜德的君子、文过饰非的小人与那不出名的平常庸众,他的一生功罪,作何着落?
三、解世上吉凶祸福俱系劝戒之方
第三说,总因尊驾不信了身后的赏罚,只得把后世名声、本身祸福,这两件□□于心。我将这两件算不得赏罚的缘故,已经分解明白。若这不能劝善戒恶的疑心,无关本人赏功罚罪之事,乃额外生的枝叶。
1、世上吉凶是当场劝戒
我只说世上的吉凶,不能算身后赏罚。并不曾说世上的吉凶,不可劝善戒恶。自生民以来,水旱灾荒,天主无日不用此提撕警觉。因这世上,犹如文人考试的贡院,兵马打仗的战场。赴考的人,有盘费,有饭食,好的,当面旌奖;不好的,或退、或笞。出兵的人,有钱粮、有犒劳,好的,给以功牌;不好的,或杖、或革。这样吉凶,都是当场的劝戒,算不得事后一定的赏罚。
2、天主的劝戒与赏罚
天主的曲成人类,亦是如此。
⑴善人得世福的劝戒与赏罚
善人而得世福,彼能感恩奋勉,日新又新,身后必蒙永福之报。若受此世福不知感勉,顿改前修,则从前有限之福,足报从前无恒之善。到了死后,必受永殃。
⑵善人遭凶祸的劝戒与赏罚
设或善人而遭凶祸,彼能益加修省,其善愈纯。平生之小过,因暂祸而宽其后罚。此正烈火试金,艰难试德之意。
⑶恶人遭被害的劝戒与赏罚
又如恶人被害,彼能引咎自惩,亦可转祸为福。若不知悔改,因此小灾,反生咀怨,则罪上加罪,永祸愈深。
⑷恶人享顺利的劝戒与赏罚
或恶人而享顺利,亦望其感恩迁改。迨至怙终不悛,则一生之或利或荣,正可以偿恶中之微善。其未罚之恶,则有永远之刑。种种妙用,足见天主至公、至义,无善不赏、无恶不罚。而世上的吉凶祸福,以及流芳遗臭,俱系劝善戒恶之方,并非真赏真罚,其义甚明。
3、永赏永罚是劝善戒恶的根本
总而言之,一念之差能消众善。瞬息尚可转移,盖棺方能论定。善定而后赏,恶定而后罚,如何说得不在身后?犹如兵马出征,现在的犒劳功牌,都是劝戒。直到得胜回朝,才能论功升赏。假如身后没有了永赏、永罚,连那生时的祸福、后世的虚名,都不能劝善戒恶。又像那打仗的兵丁,不指望后来大大的恩赏,只有军前的犒劳,未必听你的劝戒。所以身后的永赏永罚,真真是劝善戒恶之根。尊驾既要在劝戒上用功夫,当从根说起。
四、解天堂善报,自古圣贤俱真心切望
1、望报非真善是把世福当作永赏
第四说,谓望报即非真善。可见尊驾,先将世福误为永赏,今又把永赏认做世福。头绪不能清楚,无怪乎疑处愈多。
2、圣贤不求世上宝贵功名
自古圣贤所不望者,世上的富贵功名、子孙寿考之类。所以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子张学干禄,孔子责之;颜回居陋巷,孔子贤之。因世福假而不真,暂而不久,虚而不实。用之得其法,固可以借势立功;用之不得其法,必至于丧身败德。
3、圣贤只求身后永福
凡真正修身克己之圣贤,弃天下如敝屐,视轩冕如泥涂,惟求身后的永福,决不肯养小以失大。小指肉身,大指灵魂;养指世福,失指天堂。因身后之福,系本来所固有,故不得者,必谓之失。一失不能再得,一得亦不能再失。不比世福忽而得,忽而失,有朝不保暮之危。
⑴孟子居仁由义以望永福
《孟子》说:“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倘身后并无永远之福,这居仁由义之中,有什么高官厚禄?古人立言,大约包藏含蓄之处居多。全靠善读书的人,看透纸背后,才知意味深长。
⑵以生为寄,以死为归
当夏禹王之时,去古未远,定不得知道天堂永福,是我本家。故说:“生,寄也;死,归也。”只看一个“归”字,何等真切!世上原如客店,做客的,必以归家为善报。假如本家向来是一个财主,客中虽苦,决不忧愁。到家之日,仍是富翁。天堂是世人的善报,世途虽苦,到了天堂,富贵无穷。
⑶君子俟命即望天堂真福
《中庸》说:“君子居易以俟命。”《孟子》说:“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又说:“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这些说话,若不是望天堂的真福,请问古人所俟者何事?所归者何地?不可失者何物?读书的,随口念去,不肯着意求明,犹如隔靴抓痒的一般,这是世人的通病。若果能温故知新,则后儒所说六经,皆我注脚,并非虚语。
4、释为善不望报
⑴为善不望报当恭敬天主
但我们原讲天主的道理,何必拉扯许多经书上的说话。因这一句“为善不望报”,系古人戒勉之意,后人借为过高体面之谈。今要解我们中国人说的道理,必仍用中国的经书,才容易明白。若论真正天主的道理,天主是我们的大父母,不管有赏没赏,都该恭敬。只看人家养了儿孙,不管穷富,俱该孝顺。难道有祖产的才该孝顺,那没祖产的就不该孝顺么?
⑵天主之报在善之中
但我非望赏而后善,赏能因善而必来,这是天主的至公至义。为善,自然有赏;为恶,自然有罚。所以孳孳为善之人,不必望,而望在其中也。
⑶顾形当思永福指望
再看树根向地,人首向天,这就是天主生成的教训。命我们顾形思义,不可忘了这永福的指望。心为一身之主,反无此想,现与本身不对。然则不可望报之说,非是永赏错认世福,就是不肯真心向善的推脱话。
五、解无形之灵魂能受赏罚
第五说,尊驾以无形之灵魂,难受赏罚为疑。此可以驳佛家的天堂、地狱,不可以疑天主的赏罚。
1、无形之灵能受赏罚之理
⑴惟有灵魂能知赏罚
略揭数端,即证其谬。就如肉身现遭苦难,若身内没有灵魂,怎么知道痛痒?此可证者一。
⑵灵魂完全充满更能承受赏罚
肉身之祸福,皆从外而入,只在一处,必赖肉身,才能承受。灵魂之赏罚,内外相连,完全充满,没有肉身,更能承受。此可证者二。
⑶心内的苦乐不同外来祸福
眼见现在之人,若系心内的苦乐,比那外来的祸福,更觉不同。此可证者三。
⑷灵魂的赏罚更难形容
有形之肉身,尚有难以形容之祸福。则无形之灵魂,岂无难以形容之赏罚?此可证者四。
2、以火之奇妙喻地狱之火
请看天上地下,或有形而无形者,或无形而有形者。造化之妙,谁能测其万一?即如一火,眼见不同之处甚奇。焚烧之火,系有形者;脾胃之火,系无形者。木中、石中之火,不引则无,引之即有;太阳之火,不引止于乾燥,引之即能焚烧;樟脑之火,无引不焚,入水不灭。火同,而火之奇妙,如此不同。且脾胃之火,比之焚烧之火,更猛更奇。烹煮之工,久而后烂;胃中溶化,不费多时,其猛可知。所化者,又皆外来之肉食。区区脾胃,竟如金铁之坚,不更奇乎?若据尊驾的疑心,谓离了肉身,难受赏罚,为何身内之火,现贮本身,并无伤害?足见天主的全能,各体各用。既能如此,岂不能如彼?那受罚的灵魂,自然另外一种有质之实火,能困有体无质之灵魂。决不像这世上,专烧肉身,不烧灵魂之火。罚既如此,赏亦可知。
六、解天主圣教所讲天堂地狱奉有真传,与佛老妄言名同实异
1、不可因佛教废天堂地狱说
第六说,因佛老用了天堂地狱之名,就要埋没天主的真赏、真罚。请看佛家称神、称圣甚多,难道儒家就不称神,不称圣了?佛家称师、称祖甚多,难道人家就不称师、不称祖了?这是徇名失实之大害。若不分解明白,难免大惑终身。
2、佛道天堂地狱说
今只要知道了佛老的假天堂、假地狱,便知道天主的永赏、永罚,并非一样。
⑴释迦立教欺世盗名
释迦本属凡人,原无立教之权。强为欺世盗名之举,不得不旁搜窃取,以遂其奸。彼虽僻居天竺,往来之人所传开辟以后之事,略闻一二,故牵扯之处甚多。
⑵佛教的天堂地狱
如天堂、地狱,其最著者。但只窃其名,竟失其实。因彼虽夸明心见性,竟不知心性之本原,又何能知心性之赏罚?遂以无声、无臭之灵魂,加以有像、有形之祸福。所说的天堂,有宝珠缨络、玛瑙车渠、黄金白玉的城池,巧鸟、鲜花的玩好,叫做人天小果,还免不得轻衣粒食,福尽仍要轮回。所说的地狱,有刀山剑树、剉锯油锅、抽肠割舌的惨刑、碓捣磨研的利害,苦尽亦要轮回。若世上念动真言,虽阿鼻地狱万劫不出,必然狱破魂走。犹可怪者,女人若欲升天,必须披过袈裟。地狱另有血湖,专罚生产的妇人。求免血湖,须多请僧众唪诵《血盆经》,并吃血盆斋。
⑶道教的天堂地狱
至于道家,又以洞天为福地,以踩罡步斗、水火炼渡等为破狱的道场。种种悖谬,罄竹难书。
3、佛道天堂地狱说辟妄
⑴佛道之说意在图利骗财
在他们本意,不过为图利骗财之计。岂知愚鲁无知者,易惑而难晓;聪明太过者,因咽而废食。贻害人心,竟无底止。
⑵灵魂无形难受有形之罚
总因他不知道心性,又不知道世乐、世苦之外,另有神乐、神苦。并不曾想到要穿、要吃的肉身,现在世间,无肠可抽、无舌可割。竟不顾前后,随口乱谈。故当初司马温公曾辟他:“既无身体,刑亦安施?”与尊驾所说:“无形之灵魂,难施赏罚。”其言大同小异,竟该说:“灵魂无形,难施世上有形的赏罚。”用此以辟佛老的天堂、地狱,彼再不能强辨。但那受骗的人不论是非,惟命是从,甚为不解。
⑶灵体轻清不受重浊之赏
假如天堂之乐,止于金玉珠宝,仍用轻衣粒食,与世上相去不远。这些珠玉之类,世上亦能备辨,不必天堂始有,何用升天?况金珠虽贵,保无有不爱之人,视之如同土块;保无有不重之处,弃之等于泥沙。如后周世祖曾说:“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此即不爱、不重之见证。从来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岂有灵体之轻清,能承受玛瑙车渠之重浊?他若果能明心见性,决不肯说这样不合理的话。
3、天主教的赏罚
若论天主的赏罚,则大不同。
⑴人皆有死与审判
我们奉教的人,时刻不可忘者有四:一死候,二审判,三天堂,四地狱。这四件,系我们在世尽头之事,故谓之“四末”。死候、审判,人人共有;天堂、地狱,非此即彼,人人必有其一。今要知道天主的赏罚,把这四件,略说几句。人生在世,或比为客旅、或比为阵前、或比为戏场,都是形容不久之意。现在肉身,犹如客人的船只、车马兵丁的盔甲、戏子的行头。用着的时候,必当小心整理。若客已到家、仗已打完、锣鼓已经煞场,这就像死候的样子,船只、车马、盔甲、行头都用不着了。做客的,单算他的本利;打仗的,单论他的输赢;做戏的,单定他的好歹,这就像审判的样子。所不像者,有一定之死,无定死之时。正当千头百绪,热闹奔忙,死忽前来,立候不容转眼。灵魂一出肉身,天主无所不在。不消瞬息,即判定一生善恶,纤悉不遗,这是世上无可比方之事。
⑵天堂地狱赏善罚恶
再说到善人上升受赏,恶人下坠受罚,更没有事情比喻,亦没有言语形容。犹如纸上画的山川人物,都在眼前,理当容易。然画日,而不能画日之光;画水,而不能画水之流;画火,而不能画火之热;画禽兽,而不能画禽之飞、兽之走。人所共见者,尚不能得其万一。
4、天主教天堂说
以世人而讲天堂、地狱,如何说得真切?欲达其情,非引圣贤之典籍,不能道只字。
⑴天堂六福
今先论“天堂”的好处。天堂之上,具有六福;升天堂之人,具有四奇。何为六福?
①天堂皆圣人
一曰圣京。世人过多德少,虽圣不纯。天堂之内,圣圣同居,非圣不入;圣圣同心,无圣不合。净如百炼之兼金,洁如无瑕之美玉,实众圣之都城。
②天堂永太平
二曰太平域。人在世间,三仇之劲敌,日无宁晷。天堂之内,仇惧全无,忧疑尽释,恬然安静,永享太平。
③天堂皆快乐
三曰乐国。世间偶得一乐,必然多缺多艰,故只可说:“乐来我内。”天堂之乐,无苦参入,时乐时新,处处俱乐,才可说得:“我来乐内。”
④天堂真满足
四曰真乡。世间暂寓,从无满足之时。天堂真我本乡,无愿不遂。就像器有大小,物俱充满,无彼多此少之心;人有高矮,衣各称身,无此短彼长之想。
⑤天堂永不失
五曰定吉界。世态动如转轮,反覆无常。有德即有罪,有安即有危。天堂之吉,大定不移,无复更动。
⑥天堂永不死
六曰无疆。世人岁月,最久不出百年。怀死之心,能消诸福。天堂系长生之国,其寿无疆,其福亦无终期。
⑵肉身复活的四端奇美
到了肉身复活,还有四端奇美:
一是明亮。大光自内而发,远胜于太阳。
二是壮健。不倦、不伤、不冷、不热、不渴、不饥。诸般苦难,毫无侵害。
三是轻速。上下四方,随心即至,就说万里一瞬,不足以表其快。
四是通透。门垣虽阻,出入无痕;金石虽坚,透而无迹。
⑶天堂福奇不可言传
这六福、四奇,除了天堂,普世不拘何人,俱弗能得十中之一。然所讲的福与奇,都从享见天主无限美好内所发。还是万福、万奇中,余剩的一小分。惟有享见天主本体的全福,真口不能说,笔不能传的。世上的美好,不能一齐享受。天堂的万福,内三司之记含、明悟、爱欲;外五司之耳、目、口、鼻、心思,一齐享受。故前人尝说:“用天下的话,讲天上的事,污秽了永福。”只此一句,包括无穷。
5、天主教的地狱说
既知天堂之乐,如此比不来,说不尽,可知“地狱”之苦,就是天堂的反面。我亦略提大意,以见天主的义罚,不比平常。地狱之苦有二:
⑴地狱失苦四端
第一是失苦,第二是觉苦。失苦,系内罚。生前背主徇私,死后永不能得主。谓之失苦,约含四端:
①绝望
一、明知天主全福,奈义案已经判定,从此以及无穷,绝无一线可生之路,此苦胜于肝肠寸裂。
②怨恨
二、虽服公刑,不无私恨。恨怨愈深,则苦情愈猛。
③凶残
三、同在一处者,都是恶人恶鬼。虽呼号不绝,只有凶残凌虐,永无安慰、哀怜之望。
④痛悔
四、回想生前,原望罪恶可以忏消,纸钱可以买嘱。即或不能,又望死后灵魂散灭。即或不散,又望修炼可得长生,念佛可往西天。再无效验,又望一生许多善行,从来不做半点亏心事,神佛必来保护。谁知到了今日,件件都不中用。当初原有人,叫我恭敬天主,为何不肯信从,反加毁辱。愈想愈伤,愈痛愈苦。
这四端,是失苦的大概。
⑵地狱觉苦
觉苦是外罚。万秽所积,万苦所聚,烈火充满内外。生前有一欲,死后即有一刑。如邪淫者,有淫罚;贪饕者,有贪罚;妄视美色、好听美音者,有各样声色之罚。紧围缠缚,无转动之法,无呼吸之离。一刻之苦,包含万万年的苦。受过了万万年的苦,又从新一刻一刻的苦起,并无穷尽之日。求生而不得生,欲死而不得死。若比世上的苦,还算不得永苦的影子。这是觉苦的大概。
6、天主教天堂地狱辩
有人说:佛家的天堂、地狱,既辟他不该用世上有形的金玉珠宝为赏、刀枪锉磨为罚。为何天主的赏罚,说来亦不相远?
⑴话有死活之分
问这话的人,是不曾知道说话的方法,故有此疑。当知说话之中,有死话,有活话。这两样,要分得明白。
⑵佛教分不清形神之别
佛家不知心性的来历,故不知死后之事。遂把灵魂肉身,认做一样。所以天堂的赏,地狱的罚,都与世人用的物件一样。他本来原是道听而途说的,除了这死话,也不能知道别的事情。
⑶天主教以世事喻形神赏罚是活话
今论天主的赏,有内外之福;天主的罚,有内外之苦。只因人习见习闻,都是世上之物,故各书像内,亦有借世上的物件,以形容其苦乐。犹如云龙以表君德,难道君即是龙?犴犬以表禁囚,并非囚能为犬。再此时没有肉身,亦借耳目口鼻以形容其承受。因灵魂之体,自然能见能闻。如梦中见物,不赖肉眼,这就是能承受的大凭据。但无形之肠,抽不出;无形之舌,割不去;无形之体,捣不烂、磨不碎。佛家不知心性,故用此死话哄人。明白了死话、活话的不同,则佛老之邪说显然易见。
7、羽化成仙之妄
至若羽化成仙,乃小人而无忌惮之言。
⑴以秦皇汉武证成仙之妄
请问伐毛洗髓者是谁?脱胎换骨者是谁?求仙者,莫过于秦皇、汉武。惟武帝末年,始悔悟云:“天下岂有神仙,尽妖妄耳!”后人尚被其摇惑,甚属不解。
⑵人皆有死是天主定命
谁不知道自古皆有死?故云:“死生有命。”乃一介凡流,欲藉妖魔之法术,改移天主之定命。毋论不敢,亦且不能。此等悖逆,明者必知其妄。
8、劝人熟思
但我与尊驾,尚有一言奉达:“人世如同电光,转眼便为身后。永赏永罚,必居其一。目前若不早图,后悔无穷。”请熟思之。
异端篇
驳问一章:来书驳问
假如有友,致书来问:天地之大,无所不容。天主正教,固当信服。各样神佛,与夫世俗通行之事,亦无防碍。何必绝之已甚?如轮回一说,颇能儆醒愚人。现在供的神道,俱有敕封,并非私立。犹如朝廷之下,必有官府,亦该恭敬。至若占卜,本于《周易》。周公卜世卜年,《中庸》现乎蓍龟,都有证据。选择颁于黄历,符咒始于医书,相面、算命、看风水,自古相传,均非邪术。祈晴祷雨、禳灾打醮、吃斋念佛、烧化纸钱、超度亡灵等事,通行已久。果能一视同仁,何妨道并行而不相悖?请看佛家从不肯拒绝别教,拜了佛门的菩萨,又拜道家的老君,凭人行走,正合《孟子》所云:“来者不拒,去者不追。”之意。其他如导气炼神,系养身正务,更不当视为左道。姬妾偏房,乃家庭之常事,不犯王法,不害人伦,为何亦严禁不行?从来党同伐异,怨之府也。怨甚,则谤生。所以外人传有不敬父母,不知踪迹之说,岂人言不足畏乎?
总辟一章:回书总辟
回字云:承惠手书,竭诚披读。其胪列世俗异端之事甚详。而前后大意,总谓执滞难以广扬,姑容即能止谤。此尊驾推爱之盛心,孰知有大谬不然者。敢因来意,备悉鄙怀。
一、天教与佛教正邪不能相杂
来书谓:“天地之大,无所不容。世俗通行之事,亦无妨碍,何必绝之已甚?”随又引佛家不肯拒绝的凭据。当知引喻比方,必系相类之物,或系相似之理,方可引用。今既知天主正教,反引不相类、不相似之佛家为比喻,必竟那正与邪的解说,尚未分明。怎么叫做正?犹如太阳当午,才叫做正。怎么叫做邪?稍过,稍不及,俱谓之邪,此人人共知之事。道理亦然,邪与邪相类,故佛家不肯拒绝。正与邪既不相类,亦不相似,故天主教,不能与异端夹杂。
二、从道与悖道者不能并行
若说无所不容,系表其度量宽弘,不是正邪合一。故仁与仁同。不仁之术,岂能一视?道与道合,悖道之事,何能并行?为子的,只要片言忤逆,便非孝子;为臣的,只要一事抗违,便非忠臣;我们恭敬天主的人,只要一些苟且,便属异端。从来黑能混白,故古来原系正经的道理,常被异端变更窃取、愚人耳目。白不能混黑,倘略染斯须,即非本白。但皎皎者易污,必守死善道,以防其妨碍,惟恐绝之不甚。凡视听、言动之间,莫不加意小心,谁敢不分皂白,随人乱走?岂不闻:“人臣无境外之交”?境外尚且不可,而反颜以事仇,有何面目以对亲朋?亲朋尚不可对,有何面目以对天主?
三、弃邪归正悉听尊便
然这弃邪归正之事,听各人自已的主张,我们不过如道旁引路的人,有问必答,有疑必解。信与不信,由他愿与不愿,并不强勉。这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正经道理。凭他异端邪说,奸盗诈伪之徒,只恶其事,不恶其人。彼肯不昧本心,愿行正道,何难成圣成贤。这是一视同仁,无所不容的正经事业。
四、论纲常名教惟理是举
至于自古相传、通行已久的话,只可以论平常服食起居之事。即前人所说:“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若关系纲常名教之中,邪正是非之辨,不可以论古今,不可以论久近,惟论其合理不合理。合理者,新法亦必遵行;不合理者,古法亦当停止。倘以为古礼决不可废,请问礼之大者,莫如祭祀;祭典之大,莫如尸主。何故汉唐以后,并无此举?孔子说:“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这是尊驾自小读过的书,难道都忘记了么?若不忘记,这自古通行的说法,明明替异端支饰,非出于本心。
五、异端之说难逃名教之诛
况佛法起于汉魏,通行虽久,亦非自古相传,今且不必计论。只将尊驾所说的异端,我把他那不合正理的缘故,逐项讲明。才晓得果真是异端,不是我们的偏见,虽然常久,虽然势利,虽然多人遵奉,虽然文章才学奥妙新奇,总因不合于理,难逃名教之诛。约计来书所有者:曰世俗鬼神,曰佛,曰轮回,曰占卜,曰选择,曰符咒,曰相面,曰算命,曰看风水,曰祈睛祷雨,曰禳灾打醮,曰吃斋,曰念佛,曰烧纸,曰超度,曰修炼,曰娶妾,曰毁谤,虽异端随地不同,而尊驾所开这十八种,亦可以见异端之大概。
六、欲正人心则先祛邪说
欲正人心,先祛邪说。邪说不祛,纵然恭敬天主,算不得是钦崇天主的人。所以各人的善恶,从来不敢议论一字。而道理的是非,又从来一字不敢宽容。更不敢以是为非,以非为是,自干妄证之条。宁遭萋菲,万难以道殉人也。
第一节 分辟(计十七章)
一、辟世俗所奉北斗、文昌、城隍、土地、金乌、玉兔、井灶、门神等
1、世俗所敬鬼神不过两种
世俗鬼神。世俗所敬鬼神,千奇百怪,名目甚多。各方各教,何能尽述。总而言之,不过两种:一指生成之物为神;一指死过之人为神。指物为神者,莫甚于北斗七星。道家诡立魁、、魋、、、、魒七号,皆垢而张牙、裸身、赤脚之鬼。其次,莫甚于文昌六星,以蛇为梓潼,一说即晋将张亚子。好事者,捏造《感应篇》,开口先说十七世为士大夫,剽窃轮回因果,诱人妄想科名。明代礼臣倪岳,疏称梓潼文昌,诞妄不经,特乞罢免。详见《皇明通纪》及本朝熊阁臣学统等书。又如二十八宿,以邓禹、吴汉、贾复、耿等,为二十八神。日光、月光、灯光,俱有菩萨;火电风雷,山川云雨,俱有神道。既指生成之物,又兼死过的人。娼优隶卒,亦有专司;猿马龟蛇,尽蒙香火。败俗伤风,不堪言状。
2、天主定有守护之神
当知上天的日月星辰,空中的风云雷雨,世间的河海山川,在开辟之初,天主即定有护守之神,有始无终,常生常在。
3、以死过之人为神有昧正道
若用后世死过的人管理,则此人未死之前,谁司其事?这是第一件不能解说的话。各府州县的城隍,各方的土地,处处都有一个死过的人做神道。家家管大门的,都用金盔金甲的武将。有的说,叫做神荼郁垒,能吃恶鬼。有的说,是唐太宗的大臣。又有管后门的钟馗,系唐朝进士。做买卖的财神,系黑虎玄坛。有的说,是回回崔纲。行医的药王,系神农、华陀、扁鹊等。甚至瓦檐有将军,木匠有祖师,生子有娘娘,出痘的有痘儿哥哥,井上有井泉童子。这样的野鬼邪神,附名借势,辱古人而昧正道,害难言尽。
4、死过之人无守护之能
况以庶人之家,而用大臣管门。以从前本业之人,主管后世之本业。以生前不能保护自己之人,死后倒能千家万户,无处不灵,这都是件件不能解说的话。
5、灶神之说犹为古怪
灶神之说,犹为古怪。相传每年腊尽,将本家一年的功过,上告于天。故通俗于十二月二十三、四等日,供香烛糖果,求其包容。名曰“祭灶”。陆龟蒙云:“此系汉武帝时方士所言。”可笑多少圣经贤传并不遵依,一个方士的妄言,数千年通行而不灭。也不问这灶神,各家各有一神,还是统直省人家只有一神。若说各有一神,不胜其多;若说只有一神,我看城隍、土地,尚只敢处一方,何故灶神竟有如此威力?今现在信奉天主的人家,并无灶神。且口外埋锅造饭之地,连灶也没有。灶神果系真实,彼岂有不显神通,轻易就肯尥手?这又是一件解说不来的话。
6、金乌月兔实无其物
每年二月初二日,以太阳糕供日内的金乌;八月十五日,以果饼供月中的玉兔。金乌之说,不行者尚多;玉兔之供,都门最盛。查乌、兔,系形容日月之速,何曾实有其物?乃群然信从,不以为非。又是一件更不能解说的话。
7、当单单恭敬天主
如此邪妄,万语千言,亦难遍述一方之事。况直隶各省之多,何能尽数?然竟不必尽数,只要说明一句当紧的道理,人与神绝不同类。吾人死后,或受赏上升,或受罚下坠,并无掌管万物之责。至于护守诸神,皆承行天主之命。天主无所不在,谁敢自专?比不得世间官府,可以便宜行事。所以我们奉教人,知此来历,单单恭敬一个天主。此外,就是在天主跟前的诸神诸圣,亦惟望其转求主佑而已。尊驾比了世上的君臣,因不知天主全能,并不知天主无所不在,故有此论。若明白了神与人的来踪去迹,凭他什么淫祠野庙,都系非鬼之祭,何必逐项推求?
8、敕封鬼神渎礼不经
至“敕封”二字,不该混说。国家赏罚之权,只在肉身。死后追封,惟有大官美谥,以表报功旌善之隆恩。后世长君、逢君之辈,只图献媚求荣,或敕封金阙玉皇,或敕封玄天真武,或敕封三界伏魔,独不思帝王不能以天下与人,反能与人以玄天三界耶?鸿名且不可以谬假,神器尚不可以力争,等而上之,更可知矣。奈何历来竟无一、二陈善闭邪之大臣,直言其妄。明太祖乾纲独断,斥其渎礼不经,莫此为甚。凡岳、镇、海、渎、郡、县城隍,并去其前代所封名号。历代忠臣,亦依当时实号,后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皇《明文衡》内,原诏炳存。惟本原未得,斩草不除根,故废而复起。然亦足以见公论自在人心,非我一人之私议也。
9、小说家言更是诐辞伪说
其他,如《封神衍义》、《平妖传》等书,原系诐辞伪说。与《水浒》、《西游》等一样,皆好事者所为。愚人反认为真事,每见兴工动作之处,怕有冲犯,即写“姜太公神位在此。“道路街衢,用一石条,刊刻“泰山石敢当”五字。果然灵验,何以疾病死亡,家家不断。明者当熟思之。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云:“信之则有,不信则无。”此皆甘心穷遁,不求明解之人。可为痛哭者,此也。
二、辟佛有杀母、弃父、傲世、欺人四大逆
佛。中国佞佛之人,不究其大逆之罪,牵强解说,称其辅弼世教,为西方圣人。替他遮羞,妆体面。在他其大无比,未必领情,徒然辱没圣人之尊称,罪浮于佛。
1、佛的四大本罪
今欲声罪致讨,当先数佛之本罪。佛之前世,且不必论。
⑴生而杀母,非瑞即罪
只据《普曜经》云:“佛姓释迦,号牟尼。父净饭王,母摩耶夫人,剖右胁而生。”等语。生人有一定之正道,我中国自尧舜禹汤,以至孔孟,从未有剖胁而生之人。即老聃剖胁,亦系后人踵袭增添的话。惟因产妇气凝血滞,交骨不开,催生无法,遂有剖胁而生者。此出于万不得已。且系别人所剖,与儿无涉。倘牟尼亦因产难而剖,是灾也,非瑞也。若不因产难,据彼妄言:“为显入世之神奇,剖开母胁。”则生而杀母,故犯情真。其大逆不道之罪一。
⑵自称独尊,傲世狂悖
又云:“下地即行数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自言:‘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查佛生于周昭王甲寅四月初八日,不过边方小国之世子。唐时,曾遣长史王元策擒其国君阿罗那顺而归。可知其国最小,去此亦近,乃现属附庸之末,妄号‘独尊’。且生在天地之中,反常乱法,下地能走能言,明知非妖即谎。但据词定拟,狂悖难逃。其大逆不道之罪二。
⑶弃祖先,离妇幼,流荡忘返
牟尼居东宫,娶妻耶输陀罗,生子罗罗。年甫十九,远猎不归。父死,国土为五印度所夺。上弃祖先臣庶,下离少妇幼儿,流荡忘返。其大逆不道之罪三。
⑷妖言惑众,欺世诬民
无国可归,逃入雪山。苟延性命,图谋恢复。因演转生受报之说,以哄印度,妖言惑众,欺世诬民。其大逆不道之罪四。古人有言:“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此句若说别人,未免太过。惟论佛之罪恶,犹为不足。何必再查别款,即此弑母、弃父、傲世、欺人之四大逆,罪已不容于圯族。后人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掩藏无父、无君之重案,反尊为圣人,称为辅弼。《字汇》等书,公然注释。离经判道,难辞鸣鼓之攻。
2、佛十恼丛集,两舌欺人,立法自弊
犹可笑者,牟尼后来,偷生十三年,怙恶不悛,身遭十恼。迨至卧病双林,背发恶疽,欲见迦叶,不得一面,毒溃而殂。《小涅经》内,狠载得明白,人皆讳而不言。捏造牟尼道成,显容于华严会中。百宝庄严座上,法身大士为眷属,无碍无边为报土。异哉!恶丧国亡身之丑,而反以色相邪淫,虚张身后荣华。既私编十重、四十八戒为门户,何以十恼丛集、两舌欺人、立法自弊;竟为贪、嗔、痴之师祖也?
3、惟我独尊之说自相矛盾
且过去、现在、未来,若果有恒河沙数之佛,怎么牟尼自号“独尊”?何怪乎呵佛骂祖,戈矛即生于本教。曾见《沙门语录》内,批评“惟我独尊之句”有云:“此时我若在旁,当一棒打死,与狗子吃。”岂有乃祖乃师,而徒子法孙,敢于如此毒言痛骂耶?虽本蓬蒙杀羿之传,然众畔亲离,至于此极,已甚于火书庐居之灭除矣。举世多人,终不能弃暗投明,何哉?
三、辟轮回有十大弊端
1、《孟子》可辟轮回之说
轮回。佛氏之邪说甚多,有信而不行。如念佛布施、放生戒杀等事,口中莫不唯唯。然而一声不念,一文不舍,烹宰肉食,毫无禁忌者,尚不乏人。独轮回一说,不辨是非,深入人心。这是什么缘故?我想并无别意,总因不认得自己的灵魂尊贵,只认知觉运动为性,所以容易被他哄骗。在愚笨的人,犹可推说。若是读书的人,不用说别的书,即一本《孟子》,所讲心性的尊贵,如良贵、良知的话,不啻一而再、再而三。告子不认得性,孟子反复辨明,并说破人性与牛犬不同。是轮回未传中国,辨轮回的话,早已炳若日星。今计其变害之弊,多系口内不堪说的话。没奈何,不得不略提大概,唤醒迷途。
2、轮回之说败坏人论
《楞严经》,系佛门上乘。内将卵胎湿化之人物,尽归于情想合离。想爱相结,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据此,是祖父死,转为子孙之后代;妻女死,转为后代之婚姻。颠倒尊卑,莫此为甚。这不是败坏人伦的大弊端么?
3、轮回之说灭绝世人
又言:羊死为人,人死为羊。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汝负我命,我还汝债。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据此,世上的人,必不食不衣,槁木死灰,而后可。若云,“扫地莫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如此悖理矫情之伪术,可有奉行不犯之人乎?故由羊而推,一年之债,万年不得清楚。不出几十年,人人尽为禽兽。赏善不必天堂,罚恶何须地狱,这不是灭绝世人的大弊端么?
4、轮回之说毁辱古今
有万物,然后有男女,人所共知。若讲轮回,请问:那始初之人是怎么轮回的?以人转人,则前人未死,而后人生育已多。且尧、舜、禹、汤、文、武之世,烈山泽,驱蛇龙,事田猎,制网罟,牛羊以祭,鸡豚以养。如此伤生害命,何能得转人身?以物转人。蠢然之物,有何功德,遽能转贱为尊?况弱肉强食,彼此之杀报甚多,又何能得转人身?倘果如其说,杀生之人,死后必为禽兽。后世人,多俱系禽兽所转。明明被其谩骂而不知,这不是毁辱古今的大弊端么?
5、轮回之说赏罚不公
人之善恶,若待轮回受报。灵魂不知前世,肉身又系另生。赏非其赏,罚非其罚,这不是有天无日的大弊端么?
6、轮回之说断人日用
人之生死虽多,物之生死更多。即以一日而论,物多于人,殆百千万倍。倘一命必还一命,怎么抵偿?且佛亦人类,所用牛皮鼓、羊角灯、蚕丝织的绵缎等物,非生命耶?如为佛而用,不必抵偿,岂独私而不公,此命作何着落?如现成之物,原不必抵偿。则人人都用现成,谁为宰杀?这不是断人日用的大弊端么?
7、轮回之说害义伤仁
犹有甚者,轻生寻死,及淹溺子女,俱望好处托生;子女不贤,或费钱夭死,即说少他的旧债。夫妇不和,亲朋斗杀,俱云前世冤家。淫人妻女,拐骗赀财,都是三生有幸。充其类,弑父、弑君,无非夙孽。教忠、教孝,尽属虚文。这不是害义伤仁的大弊端么?
8、轮回之说无法无君
从来礼乐以化君子,刑罚以儆小人,乃治国之常经。自有轮回之说,斩绞凌迟,俱无畏惧。每闻盗贼将刑,尚昂首狂呼:“我过了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这不是无法无君的大弊端么?
9、轮回之说渔色盗财
人情莫不欲富贵,彼云:“当敬佛法僧,必有大利益。不报于今生,必报于来世。”贪者被其迷惑,往往倾家不惜。谓之结欢喜缘。《法华经》内,更有施舍肉身、手足、妻子之语。援引“女献宝珠,立地成男”的故事,信此诈言,遂致男女往来,不以为羞。烧指臂、点肉灯,不以为惨;活妻塑像书名,献神做妾,不以为丑;闺女童男,每年赛会迎神,游街扮戏,不以为无耻。这不是渔色盗财的大弊端么?
10、轮回之说鬼蜮藏奸
富贵人,求明前世的本身。彼即回云:“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是。”这种混话摆着是逃遁支吾,反奉为醒世名言。奸僧欲满其心,希图厚贿,或密题哑迷,使其自得;或捏造机关,使其自悟;或假传古迹,使其自知。不独本人现遭愚弄,转展相传,遂成托生的实据,这不是鬼蜮藏奸的大弊端么?
11、轮回之说捉生替死
佛言:“一子出家,九祖升天,不随轮回。”今口外乌思藏活佛转生,已十数代,是轮回佛且不免。因非真实之事,匠心更改,惟知利之所在,前言顾不得后语。查活佛始于元世祖忽必烈,封西僧八思巴,为大宝法王。死后又觅一初生之儿,认为活佛转生,世世如此。并不戒杀,鹿豕牛羊,任意恣食。这不是捉生替死的大弊端么?虽非鸩酒毒刀,更滋隐害。
12、当儆醒愚蒙,拔乱反正
若欲推其流弊,岂止十端?近来善知识,多有转口自解云:“这是为愚人说法,并无轮回善恶的报应,就在眼前。”可笑此种人,灵魂的来踪去迹,善恶的永赏永罚,一些儿不知道。只学成顺口逢迎,取人悦服的秘诀而已。独不想儆醒愚蒙,自有正经大道。枉已决不能直人。借名掩饰,耻孰甚焉?我今不避嫌怨,痛切直陈。是虚是实,是假是真,当信不当信?天下之大,兆民之众,必有能辨之者,亦必有拨乱反正,以熄此邪说者。
四、辟占卜、求签、灼龟、起课等
1、《周易》非占卜之书
占卜。来书云:“占卜本于《周易》,周公卜世卜年。《中庸》现乎蓍龟,都有证据。”等语。画卦始于伏羲,为文字之祖。并不曾说画卦,为占卜之祖。爻辞大象,系文王周公于忧患中,指当时之事而言,故多用比喻,以为诱掖奖劝。只看谦卦、六爻皆吉,明系正心诚意之书。即孔子亦言:“学《易》可无大过。”并不曾说,学易可以占卜。既引现乎蓍龟为证据,何不引臧文仲居蔡的不智为证据?龙虎蛇雀、子父财官的话,创始于汉时京房、魏时管辂、晋时郭璞诸人。从前并无其术,怎么把周公之卜,拉来做证据?
2、占卜之术并不灵验
我们单论现在占卜之法,可用不可用,不必拉扯古人。请看后世服食动用之间,周公不曾用过。《五经》、《四书》上,不曾提起者甚多。或因法胜于古,如历法推算日食、月食,次次丝毫不错。或因物利于人,如眼镜助人目力,人人用之有效。如此之类,不可胜言。谁肯说:“古无证据,今不可行。”若占卜之法,并没有一毫效验,徒借古人为支饰,何以服人?眼见占吉而反凶,卜凶而反吉者,竟属常事。所说睛雨丰荒之兆,谁能包管无卜不灵?偶中一二者,系事情凑巧,与术何干?不过是拦江大网,撞得着,则归功于术;撞不着,即置而勿问。
3、求卜之人亦皆自欺欺人
岂特卜者骗人。即求卜者,亦皆自己哄骗自己。非怨人学术不精,即自疑祷告不虔,再不敢认他本来虚伪。俗人所说:“一日卖得三担假,三日卖不得一担真。”正为此辈而说。
4、求签、灼龟、起课与占卜无异
以羲、文、周、孔为招牌,以神煞、干支为货物,以姜太公、张子房、诸葛武侯、刘伯温等为字号,捏造九天玄女等名为护法,由六壬课而变出梅花数、生生数等法,由蓍草而变为铜钱,由龟卜而变为羊卜。即神庙内的打笤求签,皆从占卜中所生之枝叶。总而言之,凭他巧立名色,铺排奥妙,不过是拈阄掷色之法。假如用唐诗千百首,编定上、中、下吉凶,随手拔出,据辞判断,必与易数、签经一样的灵验。龟板亦然。不论砖瓦等物,亦可烧纹断事,何必乞灵于土神、木偶、枯草、败龟之顽物?明此八面风的来历,犹冥然不悟其非,真无药可救矣。况古人有“重龟不重筮”之言,又说:“龟书已失其传。”夫重者且能遗失,何有于不重之筮?旦当时原有玉卜、瓦卜等法,则龟之无灵,早已见及。
5、以圣贤之论证占卜
所以周公的卜世三十、卜年八百,或本国家神道设教,或本后来楚子问鼎,王孙满借此回覆,均未可定。但三十、八百,必系彼时说惯的成语,课中无此定数。只看《召诰》,借夏商以戒成王云:“惟有历年,我不敢知。”这一句话,说之再三,是同朝之召公,即不以周公之卜为据。到了七百年,孟子云:“数则过矣。”岂孟子不知周公之卜耶?《洪范》内的稽疑,亦在皇极三德之后。林氏解曰:“人事不尽,虽吉何补?”话简而意深,说得狠透彻。再看后世,金瓯卜宰相,与拈阄相类。并不曾供奉神道祖师,亦不曾借重蓍龟签笤。为何举世若狂,易惑而难晓也?
五、辟选择日辰宜忌星宿吉凶等
1、择日为人事之便必不可少
选择。择日有两样:一为人事之便与不便,此必不可少者;一为星辰之吉与不吉,此必不可信者。如论人事,凡发丧嫁娶、竖柱上梁、出行移徙等事,当先定准日期,以便备办物件。事既不忙,人亦省力。可免临期慌错,亦不致任意迟延。故为此择日,必不可少。
2、以星辰记时日必不可少
如论星辰,查黄历内,每日条下,所开甲子、乙丑等六十个干支,金、木、水、火、土五星,角、亢、星、房等二十八宿,执破危成、收开闭建、除满平定十二个黄道、黑道的各名色,皆凭人排定,周而复始。今究论之,只可为本日不同之名号。假如甲子日,又名金星日,又名角宿日,又名执日。一日而四名,就像正月初一日,或又称元旦、或竟通称朔日,或称履端谷旦之例。
3、天干地支五行的来历
除此称呼之外,别项使用,便属异端。因天干、地支相合,只用以编岁次,以纪月日,与一、二、三、四的数目相同,并无五行生克之理。水、火、金、木、土、谷,本《大禹谟》之六府。去谷而名五行,见于箕子《九畴》。大禹金先于木,箕子木先于金。原文内因系民生日用之所必需,故皆首重。
4、日月星宿并无生克吉凶
何曾说到天上的星辰?何曾说有生克?万物之消长荣枯,眼见一时俱显,又何曾限定此来生彼,彼来克此?既无生克,有何吉凶?
5、星宿名目皆系比方,不能主管祸福
至于日、月、星、辰,无知无觉,断不能主管祸福。所立星宿名目,皆系比方,以便称呼认识,实与本星宿无涉,黄历内不过挨次编列。若说星宿之行,又与本日无干,岂能因虚名而施实效?即举一狼星而论。星本非狼,由人而名。指为盗贼之比象,占家就把狼星主管盗贼。独不想人人常说:“虎狼为恶人之象。”为何吉凶祸福,两不相关?世间的真虎狼既不能主管恶人,天上比象之狼星,更不能主管盗贼,其义甚明。狼星既无主管之能,则五星二十八宿,皆无主管之能,其义亦可类推。
6、黄历不以吉凶为务
星宿尚不能主管,反认执破危成等字为吉凶,岂非虚而又虚、妄而又妄耶?国家颁行正朔,丕扬一道同风,使民无贰志,此帝王经世服物之大权,并不以吉凶为务。选择一事,因非实效,从来历科,不曾经管。可笑民间,凡遇动作,有钱的人,即问星家;无钱的人,即看黄历。只用开、成等好字的日子,那闭、破等字,都不选用。这就是古怪的种子,存在心中,必然生出许多枝叶来。如耳内听的,口里说的,俱要顺利话;眼睛见的,俱要吉祥好事情;写的字,都要喜庆语言。丧家不可成双,怕犯重丧。做亲的,不可成单,恐遭拆散。偶然撞着不如意的东西,必自恨没时倒运。别人粗心冒犯,即视为咒咀,疑为魇镇。甚至鹊叫鸦鸣,莫非先兆;童谣乱梦,尽属禨祥。诸般忌讳,总起于选择之根。
7、吉凶祸福属天主掌管
殊不知吉、凶、祸、福,全系天主掌管;吉、凶、祸、福之来,又看本身善恶。所以说,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岂有上不靠天主,下不问本身,只把那不合正理的五行生克,无知无觉的星宿黄道、黑道的字音,认为吉凶。好像祸福之权,只要一颗星、一句话、一个字、一声鸟儿叫,都能做主降殃降祥。诚恐君王使唤臣民,家主传呼奴仆,亦未必这样畏威怀德。请将此说转问选择的本人,自己亦觉可笑。
8、以世事证选择之妄
倘疑根不断,现有试验之法。
⑴吉日不能使人入虎穴而吉
历本内所开黄道吉日甚多,请拣一个头等好日辰,赤身深入虎狼之穴。纵然逃命生还,尚说不得日辰的效验。倘或竟遭虎口,则吉星安在?如此之事,不敢轻试,亦明知无用是真。
⑵不因时日而迎寇拒医
且贼寇忽来,决不能因日犯凶神,听其抢掳;猝然暴病,又岂能因时辰冲犯,不用医家。
⑶古人随势而行不择时日
事莫重于征伐,武王以往亡日兴,纣以甲子日亡。礼莫重于丧葬,古人定制,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先期后期,俱属不合。葬书内,已亥日下葬最凶。查春秋时,此日葬者,十有余人。又子太叔云:“若待日中,恐久劳诸侯。”即此数事,便知古人随礼、随势而行,年、月、日、时俱不选择。
⑷国家大比不择时日
况现在尚有不许选择的凭据。国家三年大比,选拔人才,系最大之典。较之民间进人口、会亲友,孰重、孰轻?乃定例,辰、戍、丑、未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为会场;子、午、卯、酉年的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为乡场,从不更改。岂年年此日,俱是天恩上吉耶?如此定例之事,不独科场。夫黄历颁自朝廷,一切大典,多有不曾议及者。
⑸世间祸福非历书可算
可知或宜、或忌之条,非专谓吉凶而设,已昭然显著。苟以为不然,何故同日出行,而祸福存亡,趁钱折本,各各不同。一日做亲,而有子无子,到头不到头,又各各不一。所以孟子专重人和,首斥孤虚旺相之天时。虽其书读而不信,敢云所言不合于理耶?
9、不必因选择而自投罗网
我今再说一句操总的话,这星、宿、日、时,天主为人而生,都是好星宿、好日子、好时辰,全在自己及时修省,为善立功,没有片刻不好的时候。若怕他生灾作祟,或疑心冲犯游神,皆系自投罗网。何苦以有灵之人,受制于无灵之物。请将忌讳之心,豁然消释。庶几放开束缚,可还吾尊贵之本来。
六、辟画符念咒、去病逐邪、师公师婆、蛊毒魇魅、请仙扶乩、妄言祸福等
1、画符念咒之人
符咒。古有祝由科,专尚符咒。因除疫为名,遂与医学混做一家。至今走方卖药的,还有用符咒骗人之术。正经医家,从不肯提起。所有靠此营生者,莫甚于羽流妖道、师公师婆、魇殃镇压之辈。查羽流妖道,名色甚多。如正一道士、火诀道士、茅山道人、法官法师等,不可胜数。师公师婆,即男巫女觋;魇殃镇压,即蛊毒魇魅,现在十恶不赦之条。这一班人,都倚着符咒为出手货,遇有灾病,许保平安。
2、辟咒属假传圣旨罪当斩决
尤可笑者,每年五月初五日,大小人家挂黄纸符一张。上有印信,系法师名号。九叠篆文,与前代的官印一样。谋求小利者,照式印造。费几文钱买一张,即能驱邪逐鬼。
⑴符咒属假传圣旨罪当斩决
其符咒内,不说玉皇的敕旨,就说老君的律令。彼既僭用此名,应该查究他的实据。国家的敕令律法,出自人君。其奉敕按律之人,必系朝廷的大臣。印信必颁于礼部,除此之外,就是假传圣旨。私雕假印,罪当斩决。
⑵玉皇老君无转祸为福的权柄
玉皇、老君,原系姓张、姓李的凡人,从何处得有掌管鬼神、转祸为福的权柄?
⑶画符之人非妄即邪
果系真事情,难道不论什么人,容他刻一颗木印,随手胡画几笔,披发仗剑,随口吆喝几声,邪魔就怕了他么?倘或真有效验,亦系邪魔从中摆弄,谁敢放心大胆公然横行,毫无怕惧?
⑷辟家家户户挂符之妄
这就明明知道是虚假的东西,不过像那戏文场上,称孤道寡;乞儿口内,御笔钦差之类。在穷汉愚人,借此骗钱,不分真假,惟利是图,无足为怪。可怪者,家家户户,钦此、钦遵,是何道理?
3、辟画符念咒之妄
若说理虽不合,事实有效。如驱病之符,百发百中;驱鬼之咒,念动即灵,故不得不信。果尔,则奸盗、诈伪之事,理虽不可,因利益甚多,不得不做。这样的话,恐正经人,未必肯依。其不依之故,明知利小害大。
⑴画符念咒并无果效
惟此符咒,止知其效,不知其效之假、效之害,故有此言。怎么是假?请看寒热往来之病,不药而愈者甚多。且用符咒者,未必不兼用医药。果能将诸药不效,临死的重病,画一道符,念一声咒,立时全愈。治十个,好十个;治一百,好一百。才可说得符咒有灵。有了这样的灵符神咒,人都可以不死了。今并无此效,连他自己画符、念咒的人,要病、要死。则所效者,如何说得不是假?如何说得百发百中?
⑵念咒驱鬼是以魔驱魔
怎么是害?邪神、恶鬼,惟受制于天主。俗人不知来历,见有不怕邪魔的人,就说他运气高、官星旺。邪魔将计就计,顺手牵羊,哄他自夸威力,不信天主。当知此类,除了造化天地、神人、万物的主宰,凭他大圣大贤、帝王卿相,他都一毫不怕。若其人果有认真制服之能,必由天主的威灵而来。不由天主者,皆系以魔驱魔。犹如锄奸去恶,地方官的权柄,皆由君命而来。不由君命者,即系以贼退贼。
⑶魔鬼本意在诱人信魔
因邪魔的本意,总要哄人认他为主。故不拘何人,皆乐从呼唤。东头不着西头着,只要一处上档,使人不复知有正经的天主,就满了他害人的贼志。与那爷做主人、儿做客的法子一样,使别客不知有正经的主人家,以便谋财害命。这就是凶神助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的真缘故。今佛家盛行者,有诸佛菩萨等咒,自号“真言”,持诵千万遍。官位男女,随求随得。咒尽胡言,捏为肉髻内涌出。现在准提咒,流传甚广。又道家盛行者,有请仙、扶乩之术。专言未来,随问随答。其实乩上之字,多系活人手笔。设有自己动摇书写,即系邪魔借此哄人。种种网罗,穷工极巧。人见此魔有效,即信为正神;忽闻彼咒有灵,又信为正法。殊不知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以暴易暴,不知其非。把那做事的本人、听见的旁人,一齐都被他捆住了聪明,死心蹋地,深信不疑。攻乎异端之害如此。所以说,索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怎么敢因事情有效,遂轻易信从。
4、以傅奕之事证符咒之妄
查邪术之最灵者,莫过于唐太宗时,所传西僧咒人立死、立生之法。太宗试之甚效,独太史令傅奕奏称:“邪不胜正!请以咒臣,臣必不死。”帝即命西僧咒之,傅奕挺然无恙。少顷,西僧自身倒毙。事详正史,可知一切符咒,灵与不灵,都与西僧同类。世之侈谈符咒者,何不以傅奕为师;世之画符念咒者,更当以西僧为戒。
七、辟相面
1、相面不准
相面相书甚多,目下通行者,莫过于《麻衣神相》。然开口就说:“相随心生,相随心灭。”则此术虽存,并无用处,已经和盘托出,不打自招,无庸多辩。然举世之人,犹群然信从,不肯放手。总因妄想富贵之心甚切,明知不准,何妨妄言之而妄听之。
2、不可妄求富贵
今欲拔去其根,非钦崇天主、遵守圣规,断难家喻而户晓。因奉教之人,知有天主,故富贵不敢妄求;知有身后,故富贵又不必妄求。
3、以理证相面之妄
⑴以相同命不同证相面之妄
虽有好相,相之何益?今此理不明,应数其虚谬,以听人之自悟。尝闻舜目重瞳,项羽亦重瞳,何仁暴竟如柄凿?阳虎貌同孔子,何奸良迥别天渊?
⑵以相貌看命运不合道理
且一人之身,始贫而终富、先贱而后尊者甚多。彼必云:“步位之故,自天庭以至地角,因有限定的年分,遂有不同的运气。”独不想人之年运,时时俱遍周身。岂有某年在眼,某年在鼻之理?
⑶人生老病死非相面可定
此身之由少而壮、由壮而老,就像花卉一般,由蕊而华,由华而落,与吉凶无干。彼乃借此分派步位限定岁年,以为富贵贫穷之证,抹煞天主宰制之大权。将一派八面风的话,高抬时价,拼着一两句,挨身便入。人见生平果有荣枯,相貌原分好歹,遂信以为实。
⑷风土、饮食、地位也可改变相貌
岂知风土不同,而颜色亦殊;饮食不同,而体格亦殊;地位不同,而举动亦殊;并不与吉凶、祸福相连。世袭之家,生而即贵,贱相亦受荣花;奴婢之儿,生而即贱,贵相亦遭卑辱。此皆眼前常有之事。
4、相面不可知命运
若说猫、犬、马、骡,尚传相法,此与人之秀者可习文,强者可学武相似。系相其能力,非相其吉凶也。若说医家看病,望居其先,系相其气色精神,以揣度病之轻重,非相其年运也。倘必以面貌之凹凸高下、长短阔狭为吉凶,岂树木、石块之类,亦有吉凶耶?舍本身生活之灵魂,而从事于形骸,真惑之甚者!
八、辟推算命运、五行生克
1、以五行生克推算命运假而又假
算命。相面者,借有形之耳、目、口、鼻以哄人,尚可谓由真而假。算命者,借无形之年、月、日、时以哄人,更可谓假而又假。因干支只可以记数目,并无生克。前已说过,与本身没有相连的道理。各样物件亦然,造成之后,好不好,久不久,全在人怎么样使用;与那造起的日子,一毫无涉。今以无理之生克,预定未来之吉凶,岂不是假而又假么?
2、论五行相生相克不合理
但我只说没有生克,只说六府、五行,都为民生日用,不说明没有的缘故,人必不服。况欲辟算命之假,必将生克之非,说一个透彻,庶几拔本塞源。然虚空淌洸、支饰搅缠的话,说他一世,也说不清。须就眼见的实事而言,才能明白。
⑴五行相生不合理
木种入土,以水渍之,以太阳照之,然后根干枝叶渐次而生。当土、火、水未有之时,木既不能自成,亦无着脚之处。此人所共知、共见者。若使木能生火,木性必当极热。何能以极冷之水,生极热之木?果然木生于水,木应为水之子;果然火生于木,水应为火之祖。以祖孙而相反、相灭,有是理乎?且土金、、木未有之时,水存何处?倘以钻燧取火为木能生火的凭据,则石中未尝无火。石系土类,怎么不说土而说木?水之润泽,物尽赖之,何独于木?土之厚重,物尽生之,何独于金?
⑵五行相克不合理
再论其相克之能,彼此更无一定。杯水必不能克车薪之火,爝火亦不能克一钩之金。怀襄之时,水且克土;咸阳一炬,木石俱焚;只视其势之强弱何如耳。
⑶五行生克之理空虚支饰
或者谓:“五行之生克,论理不论事。论事,则涉于粗迹,不合精微之妙道。”岂知有物才有则,故事虽因理而后明,理必因事而始显。若离事而讲理,便涉空虚,无非支饰,反认为奥妙精微,必至头头撞网、脚脚踏空。人能被异端之笼络,皆因此处未明。不独算命一项。惟有据事以断,则穷理必真。往古来今之疑案,可决于片言。生克之谬如此,算命之假,何庸笔秃唇焦?
3、当居易以俟命
尝读孔氏之书有云:“居易以俟命。”又云:“见危授命。”又云:“死生有命。”又云:“惟命不于常。”既然说一个命字,必有出命之主。犹如一家之人,受命于家长;一国之人,受命于国君。谁能预先算定?只看“惟命不于常”这一句,就知有命而不能算。比不得日月交食、五星凌犯等事,有一定推测之常法。故平居,则顺受以俟之;临难,则委曲以授之。凭他什么人,惟有见几而作,断不能先事而知。今瞽目之人,多靠算命、占卜以营生。岂有眼者,只可见几;无眼者,反能先知耶?笑人问道于盲,而不笑自己,何哉?然则欲求安富尊荣、排算八字者,不独未闻天主勿贪、勿欲之圣规,并未闻素位而行之道也。
九、辟风水、方向
1、看风水是谤造化而诬生民
看风水。古来造屋、筑坟,所讲的方向、风水,原系相称、相宜的道理,并无吉凶、祸福之言。后人营求富贵,无缝不钻。奸巧之徒,遂因山水之形势,捏造吉凶,投其所好。宋司马温公及赵汸等,皆罪其谤造化而诬生民,欲焚书以绝其术,详《唐荆川稗编?五十八卷》内。但只说“诬谤”二字,不说明所以诬谤之处。被惑之人,必在半疑半信之间。
2、辟风水、方向之妄
纵然焚书,不能断绝,故不得不琐言繁渎以剖明之。
⑴山之形势并无吉凶
然其要,只有两端:一系山之形势,并无吉凶。如某山有龙、凤形,某山有虎、狼、蛇、蝎形。人因其果然,遂信之。独不见云霞之千态万状耶?比之山水,虽虚实不同,其生成之理则一。又不见树木之怪相奇形耶?比之山水,虽大小不同,其生成之势则一。今云霞无降祸、降凶之禁忌;树木无召福、召吉之神通,独山水有之,凭何证据而造此妄言?请看五金、八石,即一拳之大,必然空穴甚多;岂有高山大地,无自然之空穴?由冷、热、燥、湿之不同,致赤、白、青、黄之各色,生植之物,件件如此;岂有高山大地,不随步以换形?乃术家借纡回曲折为真脉、真龙;借左右包裹为真山、真穴。借穴中之热燥,为得气之生;借土色之赤黄,为得形之正。
⑵房屋方向也不能生吉招凶
房屋之方向亦然,某物冲犯,主家长刑伤;某向无情,主家庭消败。如此之言,不一而足。论人之外形,较之坟墓、房屋,关切尤深。然富贵之人,不能因愁容而即卑辱;贫贱之人,更不能因喜色而即尊荣。只看戏场上的子弟,可知外形之好歹,全不与吉凶相连。以最近、最亲之本身,好形、歹形,尚然无凶、无吉。则身外之坟墓、房屋等,好者不过美观,歹者不过丑看,与衣服、车马、家伙、什物一样,断不能因好而生吉,因歹而招凶,其义易明。举世之人,竟以吉凶、祸福,问之无灵之风水、山川,年神之三合、四冲,非诬谤而何?
⑶人之骸骨并无灵应
一系人之骸骨,并无灵应。请看父母之心,谁不愿子孙兴旺。然在生智勇俱存,尚难助其成立。虽德如尧舜,不能使其儿为守成之主。岂有死后,无知无觉之枯骸,有何神力,反能荫庇后人。
①葬法不同而子孙寿夭贫富相同
若果铜山西崩、洛钟东应,我有几桩事情问一问,彼必理屈辞穷,无言可答。一问,现在之人,从何而来?彼必云:“由上古生生不已而来。”夫上古尝有不葬其亲,而委之沟壑者。岂沟壑中,皆子孙兴旺之龙穴耶?不然。何后世之人,日生月盛,至不可数计之多。且乡风各别,葬法不同。有火葬者,有水葬者,有公冢挨葬者。此方之人,为何子孙寿夭,富贵贫穷,俱与看风水的地方一样?
②风水与吉凶无必然联系
一问,吉穴既能招福,凶穴亦能招祸否?彼必云:“吉凶俱应。”然则祖考之穴,主长孙贫贱夭亡;父母之坟,主长子百年富贵。应此必不能应彼,怎么说得吉凶俱应?既有不应之穴,所应者,断非风水之灵。
③风水与子孙出将入相无必然联系
一问,左旗右鼓之山,必生武将;前幛后屏之墓,必出文臣。不识子孙,可弗学而致耶?彼必云:“未看山头土,先观屋下郎。”不学之人,如何做得将相?既然如此回覆,则骸骨之无灵,不用他人分辨,即此一言,便成铁案。情真罪实,又非诬谤而何?
⑷风水之说没有实据
两端既竭,百喙难逃。况现行风水之书,莫甚于《雪心赋》,满纸妖言,总归于福由心造。此预为躲避脱身之计,遮掩后来不效之羞。眼看业此之人,非各自为说,即苟且通同,弊窦甚多,从无一定之规。足见本来原非实据,比不得黑是黑、白是白,难以混淆也。
⑸川岳灵非荫子之说
若要牵扯川岳钟灵的旧话,此专指形身之气质,各随水土之清浊而言,并非荫子之说。今查历来,精此风水之术者,首推郭璞。奈荫未及子,刑已及身。何谋人甚智,谋己反拙耶?
3、风水之术败坏伦常
总而言之,人子事亲,葬之以礼,使心无遗憾,系有生之大事。乃以父母之骨殖,公然图利谋财,往往暴露以待佳城,又或屡迁以就吉穴,尚忝颜于仁人孝子之中,忍心极矣。毫无实济,败坏伦常,此司马温公等所以深恶而痛绝之。
4、当正谊明道,弃绝风水之说
今诬谤之处既明,若良知未昧,书虽不焚,术当永绝。其不能遽绝之故有二:一因贪小利以媚人;一因贪大利而受人之媚。然每见贪心不遂,以致拘讼结冤。弟兄叔侄,尽成仇敌者有之。倘转念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徒然捏诬造谤,谋利计功,又何如陋巷以居,藳棺而葬,不失为正谊明道之人。
十、辟祈晴祷雨、供献妖道龙王
1、供献妖道龙王以祈晴祷雨
祈晴祷雨。晴雨关乎年岁,旱涝必事祈求,此古法也。然传其名,不传其意,所以先王之学术,一变便成异端。究其首恶,总由佛老两家。佛以戒杀、断荤为善;老以呼风、唤雨为能。故每年睛雨失时,地方官必先禁止屠沽,冒斋戒之美名。论其背逆之罪,不灭于梁武帝之以面为牲。禁屠不效,又继以法官妖道,搭台设位,如演戏一般。甚至以犬血、活人为法物,以召魔遣将为神通。论其狎侮之罪,更浮于商武乙之射革囊。城市乡村,俱有龙王庙,平时供献不绝。旱与涝,俱往祷之。祷而不应,即迎神赛会,效而后止。各寺庙,皆诵经拜忏。庙门前,大书“叩天祈雨”或“叩天沂晴”四字,以显其福国佑民。
2、祈睛祷雨当求造物天主
独不思苍苍之天,并无主宰之权。佛系死过之人,自顾尚无能力。龙系鳞虫之长,春起而冬蛰,何能行雨?若说叩天是叩天主,为何不说明白?眼见所供所求,并非天主。只因良心难过,提一“天”字,以饰其非。若说佛能救苦救难,三洲感应,则平时已竭诚供奉,不应听其再有此灾。若说龙非鳞类,系金龙四大王,(查宋末元初,有浙江钱塘县乡民谢四,被溺身亡。好事者,托名封号,后人踵事增华。)旱涝一来,非鬼之祭,填街塞巷。幸而天主仁爱之恩,大公无外。久晴必雨,久雨必晴。犹如顽劣之子、傲悍之奴,为父母、为家长者,不忍遽绝,仍衣之、食之,以俟其改悔。谁知提醒不遗余力,而世人之愚昧更深。心满意足之后,仍归功于龙王神佛。多人共感,有愿必还,虽卖产、卖儿,不能顾惜。异哉!受造物主之恩,而感激邪神。又何异子承父产,而反戴父仇?难乎其孝矣!奉告世人,祷雨之法,莫灵于成汤,顷刻之间,甘霖千里。如此效验非常,应该推类而求正道。乃向此抗违悖逆之龙王、佛、老叩头礼拜,还愿酬神,系何主见?孰正、孰邪,既不能分别;是效、非效,又不肯辨明,岂竟流而不返耶?当知,狂澜必有砥柱,大惑必有解人。余日望之。
十一、辟禳灾打醮、野祭呼魂、扫房接
1、禳灾打醮只是香花铙鼓之戏场
禳灾打醮。醮礼始于冠婚,系教训子女之典,后世废而不行。佛老家,遂窃取其名,以为法坛之总号。今地方遇有火灾、瘟疫等,俱建坛打醮以禳之。不想此世是谁主管,我身靠谁生养?又不想禳灾之人,向谁祷祝?失去本根,徒求热闹。不过是香花、铙鼓之戏场。
2、打醮不是禳灾而是惹祸
岂特灾未能禳,还怕后来的祸福尚难逆料。怎么有此利害?
⑴灾害之来,当求天父
从来人穷则反本,疾痛则呼父母。每见孩提之童偶被外人欺侮,必奔投于父母之怀。似此降灾示警,正当反本而呼大父,一如童子之奔投,才是正经道理。乃人人都知道疾痛必呼父母,为何不知道灾害必呼大父?你道我说的大父是谁?并非别人,就是全能全智、至善至公、生我养我、救赎我、赏罚我、惟一无二的大主宰。我们身前、身后,没有一刻不在天主掌握之中。故灾害之来,呼号求救,系顺情合理之至。允与不允,均属天主之恩。犹如父之于子,或霁颜、或怒色,无非教养玉成;家长之于奴仆,或严义、或宽仁,莫不凛遵恐后。
⑵投身匪类其祸更大
若为子者,离去自己的父亲,转向别人;为奴仆者,背叛自己的家长,投身匪类,纵或偷安旦夕,后来之患,愈久愈深。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若能将此比方反复寻思,便知打樵不是禳灾,竟是惹祸。
3、古代圣贤皆敬畏天主
独有古来大德之帝王、师相,能知造物之主。敬之、畏之,一切吉凶祸福惟命是依,故往往有求即应。只就我中国而言,烈风雷雨弗迷者,舜也,不禳灾而灾亦无害。迅雷风烈必变者,孔子也。鲤之死,厩之焚,畏于匡,围于陈蔡,一生灾难,并不曾用着什么罗天大醮、三宝法坛。皆因平日诚心反本而呼大父。故子路请祷,即斥其非。
4、禳灾打醮是利令智昏
今我们幸当天主降生之后,又逢正教昌明之日,倒不肯诚心反本,崇正弃邪;犹同流合污,自滋罪戾,岂真明悟不及古人耶?乃利令智昏之故耳。怎么见得利令智昏?因世俗的禳灾打醮,论他们本意,原不是为民除害,只因图利起见。一系坐收花利之人,僧道是也;一系为首敛钱之人,土豪是也;一系被骗出钱,妄求保佑之人,乡愚是也。三种之人合而为一,加以邪魔煽处,鼓舞作新。宜乎正人非之而不顾,正理训之而不知。若而人,正《中庸》所云:“驱而纳诸罟获陷阱之中也。”至若病时之巫歌,酌献、野祭、呼魂;死后之掷瓦、扫房、出殃、接等,犹为乖戾不堪。明者必知其谬妄,毋庸缕述。
十二、辟佛家吃斋戒杀
1、中国古礼中的吃斋之礼
吃斋。斋系古来原有之事,今现有正经的规矩。虽佛家变为异端,而真理具存,岂因佛家之邪说,抹煞正教之成规?我先把正经的说明,再说佛家的邪妄。中国古礼,有致斋,有散斋。致者,致精、致明,以斋其心志;散者,不歌、不吊,而变其服食。所说的变食,止于不饮酒,不茹荤,凡犬豕牛羊等肉,不在禁例。《周礼?郑康成注》可证:所说的不茹荤,止有大蒜一种注明荤菜。凡葱韭等,俱不注定是荤,《说文解字》可证。此中国三代以上的斋。
2、天主教所遵行的斋
今天主圣教所定公众遵行之斋,有正志之内斋,有克己之外斋。
⑴内斋
内斋者,耳不听淫声,目不看邪色。除了道义的话,不敢说;除了正经的事,不敢做。洗心涤虑,绝欲存诚。
⑵外斋
外斋有二:一系大斋,一系小斋。小斋止于减味,大斋更要减飧。减味者,减去禽兽之肉食,而水族葱蒜等,俱不禁忌。减飧者,止用午膳,晚间略食果点数两。这两样的斋,系圣教之公斋。每年春间,有四十日。这是天主耶稣在世亲自严斋立表,后人年年遵守。每七日一瞻礼,前二日必守小斋,以仰承神益。此外还有几日公斋,或另有各人私斋,莫不包藏听命修身之深意。
3、佛家的斋
比不得佛家的斋,爱吃不爱吃,都由得自己做主的。
⑴佛家以意为斋
若说佛家邪妄之斋,既断鱼肉,又断荤辛。查五荤起于道家《五辛见岁时记》。佛则东拚西凑,变为吃素。又觉吃素之名很不冠冕,亦附入吃斋之列。相混日久,竟以素为斋,不复知有正经的斋法。
⑵佛家斋法名目繁多
查他现在盛行的,有斗斋,有月斋,有六斋,有八斋,有初一、十五的斋,有三官斋,有观音斋,有准提斋,有长斋,有胎里斋,各人各法,不能屈指而尽。
⑶佛家吃斋的原因
究其所为:第一,怕杀生害命。今世吃了半斤,来世要还八两。巴不得少杀一命,少吃一口,少还一种债。其次,是求佛慈悲,增福增寿。虽千百其途,离不了这两个主见。
⑷辟佛家吃斋之妄
与正经的斋,名同而实异。可惜吃斋原系美德,并不肯说他茹素,就是异端。因他主见错了,所向又错了,把这美德变成罪恶之媒。犹如小民的纳粮当差,不遵王法,归附跳梁之贼,岂止白费差粮,还增叛逆无君之罪。
4、当端本澄源守天主之斋
在愚夫愚妇,孤陋寡闻,或有好心而误用者。乃学士大夫,博览古今,尝夸“一物不知,儒者之耻。”何以率己律身?知国家有一定之礼仪,而存心养性,竟不知名教中,有一定之成规。斋与素,荤与辛,都不能明辨。无他,皆因不曾认得天地、神人、万物的大主,故诸事未能理会。若能端本澄源,分别正邪沿革,即知礼以时为大。古礼不当行于今日,转生报应之妄言,早该拒绝,更不当被其网罗。所当遵者,惟有天地之上君,万民之共父,听命守斋,无违无贰,这才是为下不倍的大经大法。
5、吃斋不禁水族释疑
有人说,为何吃斋不禁水族等物?当知灵魂之事,必遵教法;犹如肉身之事,必遵王法,无可那移的。今吃斋不禁水族等物,系教中定例。遵之则顺,违之则逆,毋庸加上别的讲解。但立法之善,包含许多妙处,不妨略提一二:外斋本为克已而设,太过亦能伤身。惟此大中至正,使人无过与不及之弊。何善如之?古来狗彘鸡豚,专以养老。谷与鱼鳖,则为小民平常日用之需。杜甫诗云:“细微若水族,风俗当园蔬。”可知禽兽味浓,水族味薄,原有分别。圣教公共之规,不肯强人以所难。惟此近情着理,人人容易遵行,善莫甚焉!佛氏戒杀之斋,白叟黄童习而不察。一闻圣教之斋,即夫妇之愚,不用多言,共晓然而悔从前之误,其善更无底止。然当知种种妙处,皆推论立法之精深,与守法者无涉。守法之人,只知奉法惟严,不敢私自损益。故就本人而言,则为克己之斋;就公众而言,实为遵命之斋。
十三、辟念佛参禅
1、念佛即投诚归顺佛
念佛。佛之本恶,我已粗粗说明,尚未说到害人之恶。今即念佛一端,充其恶之类,更有不可胜言者。佛氏劝人不住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可径往西方净土,即得莲花化生,横出三界。所以老幼男妇,往往手持数珠,念不绝口。查西方国土,近来了如指掌;净土、莲花等怪诞不经之说,谅已完全败露。穷寇莫追,毋庸多辨。该辨者,“阿弥陀”三字。凭他翻译什么义理,不过佛的别名;“南无”二字,是投诚归顺的意思。既不是我的主子,又不是我的君王,又不是我的父母、师长,为何擅自投诚归顺?这就是不该念的大缘故。若系天主的名号,必当起敬起畏,念念不忘。
2、佛法无根无据
此非私意偏情,乃至当不易之公理。倘说不明白,我且借一个比方。请看汉朝扬子云的《法言》,何曾不像《论语》、《太玄经》,何曾不像《周易》因他学问无根,做不妥,故从无家弦户诵之事。今世上做人不妥的,莫过于大逆不道之佛;学问无根的,莫过于肆无忌惮之佛法。此非望空妄说,亦非故意赃埋,只看他不认天主,自大自尊,就是无根的凭据。本立而道生,离了本根,就是不妥的凭据。
3、大地之外无净土
若此之人,假令其身尚在,如秽如瘟,惟恐绝之不远。乃以数万里外,死过数千年之人,无情无义,无德无功,时时念其名号。岂真死后,望他引人西方耶?欲入西方,不须念佛,有生之时,人人可去。若到死后,不是永赏,就是永罚,连那诸佛菩萨,也不能脱逃一个。大地之外,并无净土,并无另外还有一个西方极乐世界。闻得从前善知识,早已题破,“死去定为惆怅鬼,西天依旧黑蒙蒙。”何苦听他说谎,受他哄骗。佛之生前,与人同等;佛之死后,与鬼同群。只管口口声声,呼他何益?
4、念佛参悟不合敬爱修身之旨
后来沙门,变为念佛诵经,俱系口头禅。尽扫一切,直谈心性,自夸“见性明心,立地成佛”,究竟都是捕风捉影。说有说无,并不合敬爱修身之旨。且见性后,戒可破,律可犯。观世音,托生异类;锁骨菩萨,淫院为娼。此又因念佛粗浅,捏造高明直捷之法。岂知求高不得,而卑污更甚;求明无路,而昏暗愈深;虚张捷径,而自欺欺人之罪愈无底止。况念佛既为口头禅,参悟独非眼前花耶?果系正经道理,虽圣人之言,尚不敢轻忽。若说到天主之命,更加非常敬畏。
5、念佛参禅是乱天下首恶
佛既上无天主,下无圣人,或废或兴,没有一毫怕惧。所以要说念佛有许多好处,也由得他们;要说是口头禅、不中用,亦由得他们。且从净土、莲花之说,一变而为无为教,再变而为白莲教,再变而为大成教、慈团教、白衣教、礼教、黄教、一炷香、黄天道等,名色甚多。相传有正派五宗、旁门七十二之说。改头换面,翻新出奇,都由得他们。遵照现行功令,缉拿无为、白莲等教甚严。若究其首恶,都从念佛而来。
6、当念天主
佛之不可念如此,然则当念者是谁?当念者,惟一天主。天主无所不在,诚能顾名思义,念兹在兹,就像婴儿之求怀抱,孺慕依依,毫无勉强。必豁然而知须臾不可离者,即此也;造次颠沛,终食不违者,亦此也;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者,无非此也。这才是志道依仁之本领。彼竟离此、违此,而惟佛是念。非自暴,即自弃也。
十四、辟烧神化马,纸锭、纸钱
1、烧纸是异端流弊
烧纸。慎终追远,事亡如存,此子孙不忘祖父之孝思。因情而有事,因事而有礼。自初死以至扫墓,古来条款甚多,从不曾见有烧纸之说。今人讹传既久,将正经的话不说,开口都是异端。如亲友死故,或赠、或赙、或吊、或唁、或挽、或禭,非助其衣食、银钱,即慰以语言、济以人力,字义可解。现在的人,一概不知道。只说“吊纸”二字,“吊”系安慰孝子的话。孝子现系活人,要这纸锭纸钱何用?读书的人,俱奉孔子为先师。孔子当日以左骖为吊,以麦舟为吊。既为孔子之徒,为何倍先师之法,不以生人日用之物为吊,甘从佛氏,以纸锭、纸钱为吊耶?由吊丧以至送殡上坟等,皆把烧纸说在前头,别的意思,俱不提起。有不烧纸者,众共以不孝责之。遇有没子孙者,即叹曰:“纸也没人烧。”流弊如此,言之何益?
2、烧纸不可理解
然吾尽吾心,何妨啧有繁言。约而计之,不可解者二,大可笑者四,害人心术者三。
⑴灵魂不用银钱
人因肉身要穿、要吃,离不得银钱使用。死后穿吃之身,已成灰土。灵魂无形、无像,何处要用银钱?真银钱尚无用处,请问这烧过的纸灰,要他何用?此一不可解也。
⑵秦汉之前无烧纸
纸起于秦汉,三代之先,未曾有纸。纸钱又起于唐,晋汉之先,未曾以纸为钱。此皆史册可查之事。若果然死后要用银钱,自开辟以至秦汉之人,死后何以度日?此二不可解也。
3、烧纸荒唐可笑
⑴以地狱为本乡
天堂是人的本乡,应该预修归天的正道。乃听信佛家,预烧纸锭、纸钱,谓之冥资,寄于地狱之库,以便死后取用。荒诞无稽极矣,人多信而行之。是其心,已定于地狱。无怪乎告以天堂之正道,而如聩、如聋。此大可笑者一。
⑵烧神不用于敬祖敬师
各山进香,以烧纸为首务。人家遇喜庆年节等,酬神、献愿,必彩画神佛之像,加以黄阡锞锭,掷地而焚之。烈焰将完,浇酒数滴,拱揖而回。奉行者,毫不为怪。岂即佛家火葬之法耶?可以敬神,即可以敬父母。为何岁时伏腊,子孙不烧祖父之容?可以敬神,即可以敬先师。为何春秋丁礼,纸锭不烧孔子之前?此是则彼非,此非则彼是,二者必居其一。此大可笑者二。
⑶烧纸贿赂冥官
贪赃受贿,王法尚且不容,与受一同治罪。若果系无私正直之神明,不必问他是纸、是灰,即此假形、伪像,亦难逃薏苡之疑,何敢公然献媚?此大可笑者三。
⑷撒纸钱买路
官街大路,凭人行走。若有阻挠讹诈之棍徒,必行拿究。今出丧之家,先用一人前走。手执纸钱,沿途撒放,谓之买路钱。岂神道中,果有神棍耶?此大可笑者四。
4、烧纸害人心术
⑴以烧纸代替孝道
父母去世后,敬其所尊,爱其所亲,系孝道中当紧之事。只说一件,便可类推。假如父母平日最喜周济贫穷亲友,当扫墓之时,与其多烧纸锭、纸钱,不如多备酒肴,共沾余惠,此即爱其所亲之意。一有烧纸之事,自以为孝道已全,诸事皆可缓图。岂非一大害乎?
⑵以无用飞灰代替人情
助丧之礼,好处甚多。既可以尽人情,更可以济不足。一有烧纸之事,自初死以至终丧,惟纸锭一挂、黄阡一股,便为吊礼。一撮飞灰,毫无补助丧家之处,岂非又一大害乎?
⑶以纸钱代替功德
修身贵乎实行,戒恶惧有后灾。一有烧纸之事,自以为多献冥资,便成功德。罪孽虽多,消除亦易。侥幸之心,牢不可拔。此又害之最大者。以不可解之事,而被人笑谈,害人心术,历来守礼之家,未曾议及。大失杜渐防微之意。
5、烧纸不同于焚帛古礼
或言古人焚帛,今人焚纸,事亦相同。殊不知焚帛之礼,即焚香烧烛之礼,表其诚敬之心,本无别为。与此冥资之解,大相悬绝。
6、烧纸是虚无假伪之行
虽古礼固当损益,而鱼目并非夜光。岂不闻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象人者,不可用;象金银者,独可用耶?在世不能点石为金,死后倒能以灰为宝。岂锞锭之灰,不同于别物之灰耶?假银不能用于阳世,纸灰竟可用于阴间。岂人见之,为纸为灰;鬼见之,为金为银耶?果尔鬼应争取之,何纸灰尚存阳世耶?由是以推,凡人世间,一切虚无假伪之行,未必不借端而起。身任易俗移风之责者,请熟思之。
十五、辟超度破狱
1、超度破狱之说
超度。曾见佛家《钟鼓问答》内言:梁武帝因志公而见地狱的苦恼,问他:“何法可解?”志公说:“鸣钟一百八下,能除百八烦恼。”故至今各庵观寺庙,俱遵行不改。一说:念咒施食,只用九连环的锡杖着地三筑,地狱门即开,冥魂齐来赴会。又说召请者,非冥司之魂,系无主孤魂。念咒时,万里之外,一时俱至。说虽不同,总不离“超度”二字。
2、超度破狱之说自相矛盾
夫地狱系天主所设困苦罪魂之处,即据彼□言,亦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等管理。若果钟声百八,苦恼即除,三筑杖头,狱门即破。今日之鸣钟者,朝朝不断;做法事者,时时常有。狱内必无苦恼,狱外又多宴会。其乐陶陶,刑罚不得而加之。是造物之权,反不如用物之人矣。
3、钟声锡杖不能除苦破狱
独不想天主于一物未有之时,造成天地人物,分别赏功罚罪之法而宰制之。事无大小,终古不移。以天神、魔鬼之力,尚不能稍出其范围。岂有钟声、锡杖,即能苦除、狱破?
4、超度破狱之说不可信
果尔,则能于地者,必能于天;能于大者,必能于小。何不使人人共见之太阳常在中天,除此黑夜?又何不使年年一定之冬夏,尽转阳春,除此严寒酷暑?且与其苦而后除,入而使出。何不使其常生在世,不苦、不入,更为容易?乃共见者不能,一定者不能,容易者又不能,有何凭据而信其苦除、狱破也?
5、信超度破狱者受害无穷
此与卖假药者相似,声言:“预服此丸,夹打必不疼痛。”犯人重价购求,到那夹打临身,疼痛异常之时,更多一层怨恨。今不思钦崇天主,为善立功,仰求真福。乃信此超度,恣意胡行。自谓死后多做几次道场,有何难事?到了万苦齐攒,永无出头之日,方悔生前误听人言。恸哉!信假药者,受害不过一时;信超度者,受害必至无穷。
6、以梁武帝事例证超度破狱之伪
请看梁武帝既能因志公而见地狱,又能因钟声而除苦恼。似此广大神通,何以侯景之围,志公不施一法,听其饿死台城?即此便知真假。可笑至今尚有拜梁王忏者。此外如金桥、银桥、纸船、焰口、兰盂大会等名,千奇百怪,总因愚民甚众,僧徒骗法又多之故,只就超度而言。
7、以“囚僧”之辱证超度之伪
侮蔑之罪,世上已无相称之刑,故所给度牒,俱写囚僧。若非国家明正其罪,断不肯以囚字辱之。虽正人,岂无屈抑?此则名称其实。如桀纣、幽厉,百世不能改也。名不正,则言不顺。彼既一能去自己之囚名,而大言不惭:“能去冥魂之囚具。”恧颜极矣。
十六、辟修炼内丹、外丹
1、炼丹之术虚假易见
修炼。前代京兆杨廷筠曾论老氏之学,谓其浅而易见。略曰:“炼取三物,近在人身,不能作假,一也。药物房中,理既不正,事亦不验,难以哄骗明白人,二也。蓬莱弱水,既在方舆之内,又说与万国不同,究其端委,无处掩藏,三也。秦皇汉武,求仙不遇,人所共知,仙箓、仙符,明系奸徒伪造,难施变诈,四也。人君求而不得,公卿以下,无从点缀,宋真宗之天书,道君之林灵素,虽极意恢张夸大,终不能以假乱真,五也。”
2、世人趋利而不分真假
然京兆公虽以浅近视之,而世之贪心不已者,往往借内丹以掩饰外丹,又借外丹以支吾内丹。《悟真篇?序》云:“拔宅者八百余家,飞升者三千余人,只服金丹一粒,化凡骨为金刚不坏之躯。”并引轩辕骑龙上升之事为祖,此即掩饰支吾的口供。奈利之所在,不分真假,人乐趋之。趋利之心一盛,无理亦为有理。本系浅而易见,不烦深辨之事,竟到了不容明辨之时,害莫大焉!
3、以朱熹之墓、刘安之死证修炼之妄
书之最甚者,莫过于东汉魏伯阳所撰《参同契笺释补遗》,代有党援,而注解则拉扯朱紫阳之名号,使后人不敢议其得失,可谓狡谲之至。然而大道为公,岂因紫阳注解而即是,不注解而即非?其言曰:“金液大丹与释家舍利子、儒家无极之英,异名同实。”又云:“刀圭入口,人化为仙。飞形拔宅,与天长年。”此等援儒入墨,肆无忌惮之言,未必果经紫阳之手。况紫阳之祠墓现存,何曾飞形拔宅?所引历代修仙之人,如淮南王刘安等,非受罪以死,仍灾病而亡。求享下寿而不能,书之伪造,即此显然,毋容多赘。
4、以人生大义证修炼之妄
惟大义一明,则牛鬼蛇神之伎俩,如见其肺肝矣。
⑴人生而有灵魂肉身
大义维何?人之生有二:有有形者,有无形者。有形者,身心是也。皮毛筋骨、血肉脏腑之类皆与焉,总名之曰肉身。无形者,性命是也。明悟、记含、爱欲皆从而出焉,总名之曰灵魂。心统于身,非灵魂结合之,必不能明理达道;性由于命,非天主降衷之,必不能从无而自有。凡论身心性命之学者,此为大道之原,乃首先当知之大义也。
⑵形体有终而灵魂不灭
有形之体,有始必有终。《系辞》云:“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于息矣。”天地且然,而况于人乎?古来书传中,言之甚明。如大禹王所说:“生寄死归”;孔子所云:“朝闻夕可”;《洪范》所开五福内的“考终命”皆明示人肉身必死。惟有灵魂与身俱来,不与身俱殁。此大义之当知者,又其一也。
⑶形体成毁由于造物主之全能
物之成毁,由于造物主之全能。如春生秋肃、夜晦昼明,皆造物主主之。人惟有因时制宜,顺受其正而已。虽至神大圣,必不能用人之力使枯草复青、冷灰再热。今吾身亦万物中之一物耳,溯其材质出于父母。而五官、四体布置安排,又系谁的力量?反心自问,非造物主所造之身耶?既知造物主所造之身,而欲洗髓伐毛、易筋换骨,是草可复青、灰可复热矣。能乎?不能乎?无能造作而反能修改,有是理乎?此大义之当知者,又其一也。
⑷采阴补阳是荒淫邪术
养心莫善于寡欲,今用矫揉造作之法,变为采阴补阳之邪术。不想寡欲的工夫,反做此污秽之行,是何道理?况这外形,原可由人摆布。膏粱者多弱,贫贱者多强。且闻民间有一种无耻顽徒,南方名竹山,北方名捣剥,炼成臀腿,代受杖笞,虽遇酷刑,毫无畏惧。恐金液大丹,尚未必有此效验。以竹山、捣剥不如之法,而骗人金刚不坏、长生不老,与那烧铅炼汞、伪造假银的外丹;腹为鼎炉、气为火候婴儿姹女、返本还元的内丹,同属偏言。此大义之当知者,又其一也。
5、以人生大义知修炼虚妄
知灵魂肉身之大义,即知腹中神室等名,无非借端编造;知有形无形之大义,即知真汞真铅的药物,尽皆影响虚无;知顺受因时之大义,即知宇宙在手、万化生身的话,徒滋傲慢;知寡欲养心之大义,即知互用阴阳、续命添油之法,总属荒淫。从此可晓然于神仙之虚妄。
6、修长生之道在爱主爱人
真正大儒,必不能自误以误人也。至若导气、舒筋、推拿等法,系因病而施,并不是修炼长生。长生之权,全在天主。修长生之道,全在爱主、爱人。得长生之效,首在灵魂。倘能爱主、爱人,求永远真福之长生者,不必铅汞鼎炉,如探囊取物,万无一失。
7、人之生死在乎天主正命
若欲倚靠自己修炼,人之生死,有天主一定的正命。只有不遵正命、服毒早亡、受刑先死之能力,从无不遵正命、炼神服药、辟谷延年之内丹。物之品类,又系天主一定的材质。只有烧铅成粉,炼汞成珠之能力,从无铜可变银、砂能开点的外丹。如此说明,仍然积迷不悟,贪鄙日深,少不得到那停床喘气之时,必以余为知言。然而晚矣!
十七、辟娶妾
1、天主定命造人一夫一妻
娶妾。人伦有五,而男女夫妻,生于天地万物之后。道在君臣父子之先,为五伦中首出之伦。惟生人之始,只有一男一女,配为夫妻。并无一男二女,亦无一女二男。足见天主之定命,早已显明。
2、一夫一妻之名实
今即就中国之字义而言:夫者,孚也,与妻有中孚之信;又扶也,与妻有扶助之责。妻者,齐也,与夫有均齐之位;又栖也,与夫有共栖之谊。从来名以义起。假使正妻之外再娶偏房,夫失信,妻失助,位不齐,栖不共。
3、辟娶妾之妄
⑴娶妾妄行邪说
现与“夫妻”二字之义,大不相合。上不遵天主之定命,下不合伦理之常情,一经说破,悖谬极矣。乃贪淫迷色之人,强借无后之说,以纵其私心。又引虞舜二女、文王小星、《礼记》娶妾等说,以文其邪僻。
⑵古制不足以为证
独不思古制之不行于今者甚多。皇居帝室,未闻有土阶、茅茨之遗;玉轴、牙签,不闻有竹简、漆书之旧。后人之损益,既然件件远逾于古;前人之行事,岂无一二就政于今?
⑶舜文之德非在娶妾
且舜文之厚德丰功,一言不及,而止说二女小星。岂舜文之所以为舜文者,专在二女小星耶?
⑷当听天主新命
况舜文之行,《礼记》之言,原在天主降生前。自天主降生后,一言一行,必遵天主之定命而后可。请看胜国遗规,尚不敢混行于昭代。今以前人一时之言行,而欲改天主永垂之定命,大非舜文明伦察物、昭事小心之本意。
⑸不必谨遵娶妾一礼
再查《礼记》一书所开冠婚丧祭之条,现在遵行者,十无二、三。何独于娶妾一条,必奉之惟谨。
⑹无后非不孝
至于无后之说,系孟子当时别有所托,不可以辞害义。若果无后为大不孝,则《孝经》内应该首先训诫。为何通部不言其罪?伯夷、叔齐诸人,明知无后,反称美之。宋处士林逋,隐居杭州之西湖,不婚不宦,朝野共嘉其清高廉洁。死后谥曰:“和靖先生”。岂有大不孝之人,可如此赞诵耶?当知孝与不孝,不在有子无子。弑父者,不因有子而即仁良;尽孝者,不因无子而即忤逆。又当知有子无子,不在有妾、无妾。纵使因妾而有,有非其道。
4、娶妾之害
若说到家庭之害,不可胜言。
⑴夫妻、妻妾、兄弟成仇
夫妻必多反目,妻妾必起妒心。或妾生之子,私遭妻害者有之;或妻毒难当,竟遭妾害者有之;或妻不能容,卖妾、杀妾者有之;或妻妾俱有子女,因各人护短,致生仇忿者有之;或弟兄叔侄,因嫡庶之嫌,累世成仇者有之。
⑵起衅生端而家无宁日
种种起衅生端,在所不免。幸而太平无事,止于谇语厉声。或泣、或诉,便称治家有法。虽夫妻两口,保无交谪之时。然恩爱性成,终难割舍。异常之变,事出偶然。此则不遵正道,必致后灾。
⑶拂人之性丑逾禽兽
眼下之多艰,犹为小事。更有弃发妻而亲娼妓,远家室而近狡童,拂人之性,丑逾禽兽者。如此之类,亦因无后而然耶?人于别事,往往酌古准今,揆情度理。独娶妾一事,任意纵行,不知利害。非不知也,骄奢淫佚之念填满于胸。即古人未曾做过,亦不妨自我创兴。
⑷荒淫逆命而遗害不已
若以余言为妄证,古来多少无妾之圣贤,不以为法,何哉?人轻言浊,奉劝无能。欲尽爱情,尚陈片语。立女为妾,人所共知,服事内房,与奴同类。为贪片时之伪乐,身前、身后,受害无穷。即论明哲保身之道,亦不应孟浪至此。独不见为臣死忠,为子死孝者,身且不顾耶?今为守天主之定命,割此私情。事虽难,比不得死忠、死孝。况荒淫,为万恶之首;而逆命,更居首恶之先。彼克欲存诚、乾乾终日者,犹恐惧不遑。何有于不畏天主之人?我是以不得不泣血、椎心,欷、叹息以告之。
十八、辟毁谤
1、天主教正道不惧人毁谤
毁谤。从来遭毁谤者,多在正道之人。语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主之道,系无可限量之高。何怪乎不可限量之谤?时起、时发。只看天主耶稣降生在世三十三年,莫非遭谤之日。自初生以至被钉而死,不毁其异端,即谤其谋叛。迨后宗徒传教万方,承先启后,迄今一千七百余年。致命者甚多,悉从毁谤而来。我等既愿为耶稣之弟子,只知行吾之所是。谁毁、谁誉,听之而已。当孔子时,门弟曾参忽有杀人之说。其母明知必无之事,及连告三番,母亦投杼而起。今听谗者,不同子母;造谤者,不止三番。少有不投杼而起者。然秦火尚不能毁三代之书,党锢且不能灭名臣之迹,岂有天主亲传之正道,反惧人毁谤耶?
2、天主教有利于德治王化
现在教中刊布之书,不啻数百种。其大指总劝人不贪世福,克己安贫,以求身后永远之天堂。若使人人信奉,不独久安长治,且使民间奸盗诈伪之徒,交相诚勉,改悔前非。正所谓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也。彰明昭著之极,何踪迹之可疑?
3、奉教人家孝敬父母
奉教人家,从未有不孝敬祖宗父母者。设有其人,即犯教中爱人首诫,同人必共责之。所以素来不孝者,多因奉教而改其旧恶。若说不烧纸锭纸钱,便为不孝。家礼不作佛事,先引人不孝矣。似此求全之毁,何足重轻?惟看晦而复明,自然通以去塞。今之毁谤者,安知他日不为大圣大贤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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