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三
    宋 叶梦得 撰
    宣公三
    犹三望匡王楚子伐陆浑之戎
    陆浑之戎公羊谷梁作戎左氏作之戎当从左氏不正其诈周也楚子将至雒观兵于周疆假伐戎以过之于是问鼎轻重焉是以谓之诈周辞闲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夏楚人侵郑秋赤狄侵齐宋师围曹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郑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
    不肯者非弗肯也义可从而不从曰弗肯义不可从而不从曰不肯郯鲁婚姻之国有莒怨公欲平之挟齐以胁焉义不足以服莒也莒人则不肯者非独其君云尔
    公伐莒取向
    向莒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平人不肯而伐之莒固有辞矣又从而取其邑宜不能服莒也郯亦自是不终其好而伯姬来归矣
    秦伯稻卒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此弑者公子宋也曷为以归生主弑宋欲弑灵公而谋于归生使归生能为公子友则宋之恶可遏而灵公亦免矣既不以告反畏宋譛而从之则成宋之弑者归生之为也春秋用法常施于所疑而不施于所不疑于所不疑则举重于所疑则举轻以见重宋之弑无可免之道而归生甞拒宋或疑于可免故治归生则宋自见非以归生薄宋也
    赤狄侵齐秋公如齐公至自齐冬楚子伐郑
    五年春公如齐
    公始即位公子遂季孙行父一嵗而三聘齐犹可为也至是更三时而再朝则鲁失位而屈于大国至公而不可复亢矣
    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叔姬
    髙固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叔孙得臣卒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子叔姬来归寜也宣公在而子叔姬归寜节矣何以书以髙固之俱行也礼大夫非君命不越竟
    楚人伐郑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孙免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四月秋八月螽冬十月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孙良夫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公防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大旱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黒壌
    八年春公至自防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至黄乃复有疾也不书有疾君行有疾可复臣行有疾不可复大夫以君命出致使虽死以尸将事复讥废命也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
    有事者何四时之常祭也四时常祭不书此何以书为仲遂卒犹绎起也仲遂弑君不得卒者也何以不言公子遂贬也贬则何以谓之仲遂宣公盖尝赐之族矣曰是犹公子友之为季友者也垂齐地何以地外也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绎者何祭之明日也夏曰复商曰肜周曰绎万舞也籥节舞者也同谓之乐犹可以已之辞也礼大夫死废绎公知其当废而犹举之故去其有声者而存其无声者以公为无防也叶子曰大夫死而废宗庙之祭礼欤曰非礼也昔者曾子尝问于孔子曰诸侯之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曰废则非此四者皆不废也而况于宗庙乎然则绎之得废何也绎非正祭也礼有正祭有绎祭君子以为祭之所以事其先者至矣而犹恐有所未尽故于其明日为位于庙门之外而賔尸谓之绎正祭主于礼神而以宗伯将事绎祭主于礼尸而以士将事礼旣以是为差则所以事其先者亦有闲矣而大夫国体也未有闻其死而不哀者绎于祭为轻大夫于国体为重君子以所重权所轻则亦有时而可废矣故檀弓记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孔子以为非礼也卿卒不绎则是特施之于绎而已春秋之时君臣之义薄矣无罪而杀大夫无国而无有君子以为杀者吾无以救而死者又无以申其恩则天下无复与为臣者矣虽弑君之贼亦假之以致意故以仲遂一见法焉
    戊子夫人嬴氏薨
    宣公之妾母也何以称夫人致之为夫人也致之则何以不言致之内辞也叶子曰鲁之妾母五仲子也成风也敬嬴也定姒也定弋也自仲子始见于隐公之世春秋书归惠公仲子之赗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以见讥然仲子不为夫人于惠公则隐公之讥如是而己至成风则僖公致之为夫人矣鲁之妾母为夫人自成风始书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王使荣叔归含且赗王使召伯来防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凡可以见讥者无不着所以正妾之不得为夫人也然而书薨书正以夫人小君名之者盖夫人之矣虽春秋不得而夺也自敬嬴而下惟定弋以哀公未君未得致之为夫人而敬嬴定姒皆以夫人书使宣公襄公未尝致之为夫人则春秋恶得而名哉由是言之自成风而后凡为妾母者盖皆致之为夫人而春秋不可以徧书故于成风一见正而敬嬴以下无讥焉臣子之义也
    晋师白狄伐秦楚人灭舒蓼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己丑我小君敬嬴雨不克庚寅日中而克葬
    敬諡也雨不克止而待之至于克礼也克之为言致力而后胜之者也不克非弗也欲致力而不得也叶子曰诸侯之为雨止礼欤礼也古者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为雨止潦车载蓑笠盖士之礼然言县窆则有隧窆者矣言不封不树则有封树者矣言不为雨止岂固有为雨止者乎礼之降杀未有虚加之者亦各称其情而已天子七月而所以待同轨诸侯五月而所以待同盟大夫三月而葬所以待同位非特以是为节盖礼有略而可得为者有详而不可得为者可为而不为则缓缓则不恪不可为而为则亟亟则不怀自大夫而上其礼以次加详则有不可以遽为者不为雨止特为士庶人言之尔诸侯旅见天子雨霑服失容虽入门犹废而况送死之大乎或者乃以为通上下之辞谷梁氏之失也
    城平阳
    不时也
    楚师伐陈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仲孙蔑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齐侯伐莱秋取根牟
    根牟附庸之国也
    八月滕子卒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荀林父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扈晋地也何以不言卒于防防散矣晋侯以疾留而卒也卒于寝正也卒于外非正也卒人道之终也正不正不可以不谨故凡不卒于正寝者必地焉鲁君卒于路寝小寝楚宫台下且志况其国外乎叶子曰吾何以知晋侯之为会散而留也凡诸侯卒于师言师卒于防言防非不地也曰师与防则既有地矣春秋诸侯擅相征伐盟防虽不能无得罪于王法然有救灾恤患谋事补阙之道焉故凡卒于是者葬之加一等则春秋实不得不与也不地而言师与防盖録之也今防扈之后闲有荀林父伐陈之事而见卒非防散而何伐楚之役许男在焉及其卒书许男新臣卒而不言师归卒其国中也扈之防晋侯在焉及其卒书晋侯黒臀卒于扈而不言防卒于防散也吾是以知之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宋人围滕楚子伐郑晋却缺帅师救郑陈杀其大夫泄冶
    泄冶陈大夫之三命者也灵公之恶泄冶见其防则当谏谏而不从则当去逮其宣滛于朝而后言焉泄冶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泄冶其犹可以为罪欤曰昔者晋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百里奚不谏孟子不多宫之竒之谏而以百里奚为智曰知虞公之不可谏而不谏可谓不智乎灵公之恶固有自来矣而孔宁仪行父者泄冶之所得治者也既不能诛二人以正一君又见不可而不能止虽能言之徒以杀其身则异乎从君于昏者无几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所贵于杀身者为其足以成仁也杀身而不足以成仁君子何取焉然则比干非欤曰是不可以一道也比干贵戚之卿防子既已去矣使比干而复去谁与扶其宗者故虽死不失其为仁此君子所以立教也泄冶异姓之卿三谏不从则去而已何必至于死故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故以泄冶一见法焉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
    此其为赂也曷为归之以我为能事已也何以不言取济西田曰是我济西田也而齐人反归之乎公以是病矣邴郑邑也我非所当入而入故于入言我恶其取济西我田也齐非所当取而取故于归言我恶其与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卫崔氏崔杼也何以举族杼齐之世卿盖力足以专齐者也其归于是乎弑庄公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夏征舒陈大夫之三命者也
    六月宋师伐滕公孙归父如齐齐惠公
    公孙归父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季子王之季子也何以不名未大夫也未大夫则何以书爱之使行大夫之事也以为爱其子则可以之行大夫之事则不可君子以天王为爱其子而轻大夫也古者天下无生而贵者也二十而冠四十而仕五十而爵而后为大夫虽天子之子犹士也故齐侯以其弟年来聘讥天王以季子来聘讥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绎邾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
    大水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饥
    饥者何食不足也一谷不登曰嗛二谷不登曰饥三谷不登曰馑四谷不登曰康五谷不登曰大饥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以三十年通计之则有九年之蓄故凶年可以补败是为教民之道二谷不登而饥其为民者病矣何以于冬焉书冬五谷毕登之时也
    楚子伐郑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秋晋侯防狄于櫕函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徴舒
    楚人者何讨贼之辞也
    丁亥楚子入陈
    此讨贼也何以书入陈不正其欲县陈也楚子之伐陈盖在杀夏徴舒之先方其始谓陈人无动吾有讨于少西氏遂杀徴舒而轘诸栗门孰知楚子之非讨贼哉谓之入陈不可也则书楚人杀陈夏徴舒足矣及欲贪其地而有之虽能用申叔时之言不终其志与得而不居者何以异则亦入陈而已故于是再见入陈与入国之辞一施之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公孙宁仪行父皆陈大夫之三命者也纳者何与其纳也公孙宁仪行父陈大夫之与君同恶者也则何以得言纳能讨贼者也臣弑君在官者杀无赦灵公之死陈人未有能讨徴舒者宁仪行父独诉之楚而君雠复虽欲不与之可乎然而以楚子纳宁行则可以宁行为陈之大夫则不可故不系之陈不正其为大夫而君由之以弑者也
    十有二年春陈灵公楚子围郑
    此入郑也何以言围与楚子也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不服楚子退师复修城而进围之又三月始克入自皇门郑伯降楚退三十里而与之平则围郑者楚志入郑者非楚志也叶子曰楚围郑盖怒其贰也以夷狄而争中国虽有善焉义固不得与然此为楚郑言可也入国非诸侯之善辞自诸侯推之安有举师问罪待之百日而不服虽得之有能不有其地与之平而去尚可以入国之罪责之乎春秋之法义不胜人则责其人人不胜义则责其义故言楚之于郑则虽终天下而不可得若其义则诸侯之所不可夺亦不可以楚而遂废故以郑一见法焉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晋师救郑闻楚平欲还先縠不可荀林父不能止而请战故以林父及楚子言林父之主战也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萧宋附庸之国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是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也何以称人贬大夫而始同盟也叶子曰左氏以言恤病讨贰则然矣而曰不实其言而不书卿岂以卫救陈而晋不讨楚伐宋而晋不救者欤夫大夫盟而后能实惟向戌于宋尔春秋固有异文外此未有不叛者何独于清丘责之是盖知其为贬而不知其说也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夏楚子伐宋秋螽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先縠晋大夫之三命者也邲之败固先縠之为矣晋侯既释荀林父已而耻不得志复杀先縠先縠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晋之杀先縠冝若有罪然而春秋以国书之何也古之任将推毂而命之曰阃外之事将军主之虽君命有所不受邲之役晋侯既以荀林父主中军而先杀佐之师之进退实在林父举六卿之众不能夺一先縠遂至于败使归而诛主将非林父其孰为之首乎及其请死乃释之而不问既失刑矣己乃耻不得志独追咎而杀之则先縠安得无辞此亦不免乎累上者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孔达衞大夫之三命者也宋责清丘之盟而伐陈以其附楚也孔达背盟而救陈衞侯不能止晋人以为讨卫侯惧乃复杀孔达以说于晋孔达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晋侯伐郑秋九月楚子围宋曹文公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外平不书此何以书宋故也此围者楚子也不胜将去使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乗堙而出见之各告以其情楚子怒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楚子于是引师而去君子以是为近王者之师也是子反华元也何以书人不与大夫得专平也何以宋人及楚人华元始告之曰惫矣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子反曰噫吾闻之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乃告之曰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是宋有以先得楚者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潞氏赤狄之别族也以归囚服也何以名贱之也
    秦人伐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王札子者何王之子札也召伯毛伯者何王之上大夫也两下相杀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矫君命以杀二卿也何以曰王札子王之所亲贵者也何以知其为矫王命而杀之则当书天王杀其大夫某子札忿怒而杀之则春秋所不书也盖王孙苏与毛召争政使札子杀焉生杀王之大柄也札子得矫命而行之王之为王者无几矣召伯毛伯何以不名札子杀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札子之为王亲贵者欤王子而为卿大夫以邑爵见者书邑爵以氏字见者书氏字其未为大夫则系之王而已子瑕子虎是也然而晋人亲贵卓则有曰卓子者焉衞人亲贵伋寿则有曰伋子寿子者焉当时之辞也札子其犹是乎故得窃君命而矫用之春秋所以因而不革也
    秋螽仲孙蔑防齐髙固于无娄初税亩
    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古者借而不税野以一夫受田百亩积九夫以为井以其八为私田一为公田谓之借国中自园防至于漆林各视其地而征之多不过乎二十有五寡者止于十一谓之税借以田税以地未有田而以亩税者也举贡之法而加之借非正也鲁盖自是税亩矣初有终之辞也叶子曰鲁固有借矣而又税焉此哀公所谓二吾犹不足者欤
    冬蝝生
    记灾也未成谓之蝝既成谓之螽冬螽未成之时也
    饥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甲氏留吁皆赤狄之别族也曷为以甲氏及留吁嫌留吁之为甲氏也
    夏成周宣榭灾
    灾左氏作火公羊谷梁作灾当从二传灾天事也火人事也春秋灾不志火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成周也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王之榭也室有东西广曰庙无东西广有室曰寝有广无室曰榭榭所以讲武事也
    秋郯伯姬来归
    伯姬内女之嫁为郯夫人者也来归者何出也何以不言郯人来归伯姬出有罪之辞也
    冬大有年
    五谷皆熟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许昭公蔡文公六月癸卯日有食之己未公防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内大夫而后卒叔肸未为大夫则何以书卒贤之也公子三命以名氏见再命以名见曰弟云者母弟也叔字也何贤乎叔肸宣公弑子赤而立叔肸不义宣公之为欲去则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贤也叶子曰是外书所谓纪季蔡季者也内不可系之国故举字以加诸名之上然则与季友仲遂奚辨季友仲遂皆正卿也故可以功得赐族叔肸未尝为大夫也则不嫌于为族是谓春秋羙恶不嫌同辞各于其事察之而已
    十有八年春晋侯衞世子臧伐齐公伐杞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戕者何暴之自外而贼杀之也鄫子不名恶邾也执之于邾而用之其虐固已甚矣戕之于鄫则又甚焉故人邾而不名鄫子其为恶至于此极则亦无所加辞也于鄫鄫亦有罪也国君而人得以戕之其为国者亦己殆矣
    甲戌楚子旅卒
    楚前未有书卒者此何以书卒始能以赴通中国也楚自荘王以椒来聘而渐能从中国之习矣椒以是得名故至是复能以其卒来赴进之也何以不书辟其号也録者当以主人之辞也
    公孙归父如晋
    归父仲遂之子也叶子曰齐晋盖相与为强者也宣公既因齐以得位势不得不厚齐而弃晋三桓又附齐以自托者也故自即位聘好之使与身自朝齐者无虚嵗而未尝一与晋通及三桓既张虽仲遂疑亦不能堪将谋去之非稍谢齐而假于晋不可故六年始为黒壤之防则仲遂之志也明年仲遂卒十年归父始见逮晋景公复覇我始与诸侯为断道之盟归父之为此行殆行先君之志欤不幸宣公卒不克成君子犹以是録焉故后书还自晋至笙遂奔齐辞繁而不杀以与其正吾以是知左氏之言为有证也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大夫出疆未有书还者归父何以书善之也何以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礼大夫出聘君薨归执圭复命于殡如聘然后行丧礼季孙行父既逐东门氏归父还至笙墠帷复命于介袒括发三踊而出遂奔齐君子以是为善也叶子曰桓宣皆与闻乎弑而自立者也何以桓不书王而宣书王欤桓不书王非特以其弑也昔者衞州吁弑其君完石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桓公死而后锡命盖为身未尝觐王则桓之为君非受命于王者也宣不言锡命则宣固尝觐于王矣觐而受命则春秋虽欲夺之王而不可也
    成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我君宣公无冰三月作丘甲
    丘甲者何军赋也古者谓甲士为甲井田之法自九夫为井积十六井而为丘四丘为甸而后有军旅之赋举甸之赋而加之丘非正也作者何起而用之也犹曰作其众庶然叶子曰先王赋于民者二有口赋有军赋口赋常赋也大宰所谓九赋敛财贿者是也军赋非常赋也有军旅之事则征之县师所谓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使皆备旗鼓兵器而稍人作其同徒輂辇者是也然其为法不可得而详矣学者所言自丘出牛马至甸为一乗然后甲士步卒具焉者司马穰苴之法也然而司马法甸而后出车一乗甲士三人而周官或谓甸为乗自天子建国至于大夫皆以乗为差则甸固乗之所出司马法盖本于周特其损益不可知尔故周制有言六畜车辇者则牛马在焉有言六畜兵器者则甲士在焉而鲁以丘为之是与子产作丘赋者同越先王之政而四之其厉民亦已甚矣盖鲁自是有以四军出者非多作其民则何以能成左氏以为有齐难故作丘甲此独知之而公羊谷梁乃以工民为言审农工不相乱则何待丘使而始讥乎彼固不知先王有作民之政也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藏孙许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茅戎戎之别族也何以不言战王者无敌莫敢当也为之辞曰败绩于茅戎言王之自败非败于戎云尔叶子曰鲁言战不言败内辞也言战而不言败某师则我固败矣败所耻也战非所耻也故以战见败战者诸侯之所宜有也王言败不言战天下辞也言败绩则固战矣自败可言也战而败不可言也故以败见战败者虽王亦或有也
    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卫使孙良夫石稷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而战故以良夫及齐师言良夫之王战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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