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请援兵桂英聚将 战顽敌文广阵亡
小矬子曾奎在马上抱着南天狼,一口气跑进关城。他刚进城就喊:“军卒,快关城门!”门军听了,急忙紧闭城门,扯起吊桥。南南军兵追到护城河边一看,老国王早被人家抱进城门。他们站到城外,好一顿大骂。这话不提,
    单说矬子曾奎。等来到银安殿外,他两只手一使劲:“老贼王,你给我下去吧!”说话间,双手一掴,就把南南王摔到马下。
    宋营军兵一看,哗啦一下围上前来,七手八脚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曾奎冲南天狼背后一伸手,把那个风火筒摘下来,撂在地上,砰砰砰砰用脚就踩。也边踩边说:“我叫你冒火!这回你可别想再烧人了!”接着,又对南南王说道:“我说南南王,你还有什么说的?”
    这阵儿,南天狼气得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为什么?若在前敌被敌将打败,那没的说:现在,让这么个其貌不扬的矬小子抱进城内,回去怎幺对别人说呢?曾奎也没多问,转身就朝帅帐走去。
    再说元帅穆桂英。自曾奎出城。地就和众将官一起,等候音信,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可把他们急坏了。穆元帅正要派将出城相助,突然,曾奎乐乐呵呵走进帅堂。这一下可把人们乐坏了,围上前来,问长问短。小曾奎与元帅见礼已毕,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番。众人一听,轰堂大笺。
    穆元帅吩咐:“来。将南南王押上堂来!”片刻工夫,军卒把南南王押到帅堂。只见他把那丁字步一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抬头仰脖,立而不跪。
    穆元帅吩咐说:“来人,给老国王搭座。”
    南天狼说:“哼!要杀开刀,吃肉张口,何必如此客套?”
    “老国王,先请坐。有话慢慢叙谈,为何那么呕气?”元帅说到此处,军卒将南天狼按坐在一旁。
    穆元帅又说:“老王爷,别看你用暗器烧了我穆桂英,又烧了杨世汉,这事我既往不咎。过去,你南南国与我大宋睦邻相处,从未动过刀兵。此次兴兵作乱,都怨那穷兵黩武的西夏、鄯善王搬弄是非。今天,本帅略施小计,派战将把你请进城来,就是为了与你陈述利害,让你改恶从善。更盼你规劝西夏、鄯善二王,敦促他们早日递来降书、顺表。若想以武相逼,攻我大宋,那只不过是一枕黄粱。何去何从,请老国王定夺。你是明白之人,岂用我多费口舌?来人,为国王松开绑绳,设摆酒筵,饭后进他出城!”说罢,军卒为他宽掉绳索。
    南天狼听了大帅这番言语,不由站起身来,倒退了两步。心想,人人都说穆桂英大仁太意,虚怀若谷,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其实,我本不愿意亲临疆场,攻战大宋,都是那西夏、鄯善二王敢弄唇舌。若不派兵相助,他们扬言要平分我的国土,与我为敌。现在,穆元帅诚心相劝,我若再执迷不悟,那就太不识时务了!南夫狼想到这里,对穆桂英说;“穆元帅,我伤了你和战将,你不生气?”
    “两军交战,焉有不伤不亡之理?只要老国王回心转意,我们就可言好如初了。”
    “穆元帅,说心里话,万没想到你对我南南国会这样至诚相待。从今日起,我再不与大宋开兵作战。非但如此。元帅恩放我回国,我还要劝西夏、鄯善王早日送来降书、顺表。但有一件,若他们不听规劝,动干戈欺我南南,您可得给我作主!”
    穆元帅一听,忙说:“不论是谁,遭受侵略。我大宋就会出兵相助。”
    “一言为定。”
    此时,酒宴已经摆好。穆桂英请南天狼入座,二人边吃边谈,好不快活。酒席完毕,穆元帅又领战将送南南王出城。到在城门以外,穆元帅向南天狼:“你的人马怎么安排?”
    “全都带走。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南天狼马上一躬,与穆元帅告辞,打马回营,点齐本国人马,撒回南南国。此话不提。
    再说穆元帅送走南天狼,同到帅堂,与众位将官们讲:“南天稂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如今,西夏、鄯善二王都是带领家眷,弃城而逃。看来,他们定然还要作一番挣扎。”
    众将官说:“元帅言之有理。咱们该如何行事?”
    “常言说,‘有备无患。’眼下,咱要做好临战准备。在城内抓紧操练,等待援兵助阵。”
    “是。”
    “曾奎,你赶快回英唐国,让你爹爹速来前敌。”
    “是!”曾奎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穆元帅传下军令,鄯善城内,每日排兵布阵,操练人马。这且不表。
    又过了数日,由于苗从善四处奔波,各路兵马纷纷赶来。整个鄯善城内,人才济济,一片欢腾。曾奎父子从英唐国赶来了;吴金定和陈世忠、陈玉霞,陈小虎从玉兰关赶来了;花天豹、花玉梅和总兵黄霖也从京城汴梁带兵十万,赶到前敌。将官们昼夜不息。商议军机战策;兵士们精神抖擞,苦练枪刀技法。全军将士,协力同心,单等决战决胜,平息边关之乱。
    这一天,穆桂英正与众将官在银安殿议论军情,突然,城外传来三声炮响。时过片刻,蓝旗官进来禀报:“报元帅,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西夏,鄯善,南南三家国王,带领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遮天盖日,来在城外。”
    “再探!”
    “是!”蓝旗官答应一声,飞跑出去。
    此时,穆元帅成竹在胸,发号军令:“众将官,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与三国兵马决战,望尔等奋勇杀敌,多立战功。拿下反叛,得胜还朝。”
    “是!”众将官听罢,一声齐应,震撼天地。
    穆桂英来到辕门,纫镫上马,身先士卒,走在大军前头。在她身后,各路人马紧紧相随,象潮水一般,涌出城外。
    穆元帅率领三军儿郎,来到两军阵前,带住战马,闪目往对面一瞧,只见那敌军人马,黑压压,乌沉沉,象海水一样,涌来涌去。明晃晃刀枪齐摆,呼啦啦旌旗飘扬。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分立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爬山阵,六甲迷魂阵,七星北斗阵,八卦阴阳阵,九宫连环阵,十面埋伏阵。正当中鹤立鸡群,高挑着两杆纛旗,纛旗上金火焰,白月光,边拉青绒穗,金烈带双垂。旗上朗朗四个黑字:“三军司命”。白月光上分别刺着斗大的“单”和“那”字。每杆纛旗旁边是两杆门旗,门旗下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穿着不同的战将,数不胜数。这些战将,老的老,少的少:丑的丑,俊的俊;高的高,矮的矮;净是七长八短汉,聚集三山五岳人。再一细瞅:还有什么长行队,随行队;远探马,近探马;弓弩手,短刀手;长枪手,藤牌手。哎哟哟,那真是一行行,一溜溜,队伍森严,威风凛凛!
    穆桂英看到这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真乃“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啦!果不出所料,看来,他们是要背水一战了。
    穆元帅正在合计心思,就见对面跑来一匹战马,冲闯到两军阵前。她定睛一瞧:马上端坐一个老道,三十来岁,头戴青纱一字巾,身后两带飘双叶。青道袍,白护领,水袜云鞋。面色煞白,浓眉大目。胯下雪里站,掌端一条三节练子棍。
    穆元帅不认识此人,她马往前提,勒缰问道:“来者何人?”
    “无量天尊!我乃三灵道长的徒弟三灵童。你是何人?”
    “本帅穆桂英。”
    “什么,你就是穆桂英?好哇,是你用心险恶,将南天狼小老儿放回南南国,让他替你劝降二位国王。哼,你真是异想天开。告诉你,西夏、部善二位国王兵退南南,本是缓兵之计。这些天来,他们重金招募了战将上百员,军兵二十万,还特意请我师徒二人,做他们的军师,为他们出谋划策,上阵对敌。为了壮我军威,待我先将那图谋不轨的南天狼枭首祭旗。”说到这儿。回头冲军卒喊话:“刀斧手!”
    “在!”
    “将南天狼押上来!”
    “是!”话音一落,只见八条彪形大汉,袒胸露臂,怀揣鬼头大刀,推推搡搡,押上一个人来。
    穆桂英闪日一瞧,此人发髻散乱,口中塞着麻团,身着罪衣罪裙,倒剪双臂,站在那里,屹然不动。她再仔细一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南国的国王南天狼!
    穆元帅看到这里,不由脱口喊道:“南老国王——”南天狼听到穆桂英的喊话,连连点头示意。
    此时,那老道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就是你归降大宋的下场。”他又扭头向军兵呼喊:“将士们听真!谁若投降大宋,也和他一骆做鬼!刀斧手,将他的人头枭下!”
    “是!”话音一落,刀斧手抡起鬼头大刀,只听“喀嚓”一声,南天狼人头落地。
    此刻,穆元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冲着老道,大声喝喊:“畜牲!你乃出家之人,讲什么‘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今天,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大开杀戒!你如此行凶作恶,本帅岂能饶你?着刀!”话音一落,穆元帅举起手中的雁翎大刀,刷!直奔老道砍去。三灵童见穆元帅的大刀砍来,一不担惊,二不害怕,反倒笑了:“你那么大年岁了,还打什么?”悦罢,把三节练子棍稳操在手,“喀啦啦”向外一挥,封开了大刀。就这样,两个人在疆场上厮杀起来。
    穆挂英一边打着。一边琢磨,他这条三节练子棍可太厉害了,与他交锋,我得多加小心。
    这三灵童体壮如牛,力大赛虎,与穆元帅厮杀,如同儿戏一般。他心里的话;今目不把她整死,我也对不起二位国王!这两个人都暗暗拿了心劲儿,撤招换式,互不相让,战了足有二十余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负。
    正在这时,就听穆元帅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接着,有人高声断喝:“母帅,休要担惊害怕,孩儿的马到了!”穆元帅带马翻头一瞧;原来是杨文广!
    书中暗表,穆桂英与三灵童阵前交锋,观阵的杨文广看得明白。他见母帅进招迟缓,生怕有所闪失,便催马来到阵前:“母帅,杀鸡焉用宰牛刀,将他让于孩儿!”说罢。替下母帅,他自己摧马直奔前敌。
    三灵童一看:“嗯?什么人?通上名来!”
    “少令公杨文广!”
    “你就是杨文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二位国王曾对我说,拿住你另有重金奖赏!今日该我走运,这赏是领定了。着棍!”说罢,把三节练子棍砸来。
    杨文广也急了,见三灵童的棍子砸来,急忙将身形闪过一旁。尔后,举起亮银枪,刷!朝外扎去。三灵童见枪来了,急忙摆棍招架。杨文广这一枪没扎上,扳枪头,献枪纂,等二马一错镫,冷不防往后一戳,只听身后“啊呀”了一声。文广圈马回头一看,那老道已摔死在马下。
    就在这时,忽听敌营里有人喊叫:“无量天尊!气煞我也!文广小儿休走,若有能耐,跟我较量一番!”说罢,此人催马来到疆场。
    杨文广举目一现,哟,又是一个老道!他再一仔细打量。此人六十多岁,头戴蓝缎五梁道巾,迎门镶一块八卦玉,双飘绣带。身穿蓝缎道袍,青护领,青丝绦,倒垂灯笼穗。面似银盆,浓眉大眼,脖子底下长着一个大内瘤子。胯下青骢兽,掌端叉条杖,肋挎宝剑,身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兜囊。
    书中暗表:他这兜囊之中,装着十二个子母飞钹。什么叫飞钹?其形状姐同草帽,中间鼓起的疙瘩,手可以攥住,那钹沿却是刀锋,可算是吹毛利刃,其快无比。这种钹两个一对,供左右手使用,所以叫子母飞钹。杨文广打量已毕,问道:“什么人?”
    “问我吗?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乃九顶铁叉山,八宝云光洞金壁峰颜容的徒儿,洪飞道长的师弟,我叫三灵!想当年,我师父颜容被你们害死在天门阵、师兄洪飞被你们害死在困龙山,咱们己结下了几代冤仇!你还记得双枪将狄难抚吗?“
    “记得又怎样?”
    “他本是杨五郎的徒弟,奉师命下山,要保大宋,打联军。多亏我在店房与他陈述其原委,才调头保了鄯善。没曾想,那么高超的武艺,也竟死在你宋将之手!为了报仇,我才和徒儿三灵童亲自下山,为西夏、鄯善助阵。不料,刚才一战,你又将我徒儿、联军的副军师枪挑马下。杨文广,今日我可要拿你出气了。”说罢,抡起叉条杖就打了起来。
    这老道的武艺确实非凡,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样样精通。二人打了几个回合,老道心想,嗳!我哪有闲空跟你周旋!想到此处,叉条杖交于左手,把马踅回。乘文广不备,伸右手,从背后兜囊中抽出一只飞铙,紧攥掌中。等马打对头之际,这老道高声断喝:“姓杨的,着钹!”说话间,哧!只见这只钹带着一道金光,旋转着朝文广飞去。
    杨文广对这件暗器不明就理,闪躲不及,正削在他的颈项咽喉,当场落马殒命。可惜一代英名的杨少令公死在老道三灵手中。宋营军卒急忙涌上疆场,将死尸抢回。
    这一来,恼坏了玉面虎杨怀玉。只见他气炸心肝肺,错碎口中牙,白眼珠起红线,血贯瞳仁!他来不及向元帅请令,便掌端三尖两刃刀,催开卷毛狮子踏雪骜,冲向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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