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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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水火,大地之妙用也,阴阳之变化也,故水火命见六秀,作用必大。东南方命而时日在西北者,性必{秋手}敛,谨畏亦主寿,西北方命而时日在东南者,性必疏快、必发达,至于谨畏寿考,决是不过五行贵有归宿,归宿得好即贵而寿。
中道无往而不寓,故五行有天德贵人,皆是抑扬欲得其中,如正丁正甲正寅月也,寅火太过,而以丁为德。二卯月也,卯木太盛,而以申舟德。甲戊庚牛羊,甲戊庚皆金木土之阳,干也,其气太过,遂欲其藏于丑未之位。今举其略,余可类推。即沈潜刚克、高明柔克之义,若无气之火,遇亥酉即为息绝,愈无气,如丙寅戊戌辛酉戊子。张参政命丙申戊戌辛酉戊子,乃谢察推命,一第便不禄,但以意消息,其盛衰得中,即为贵命,过犹不及,灾福生焉。
郭璞授《青囊中经》九卷于郭公门人赵载,窃观未及读,为火所焚。今世所传者决是赝本。《阴阳元经》乃赵载撰,不特吊宫作方乃三命之祖,今人以三命生旺之说起于唐李虚中,非也。《龟莱传》有高人禄命以悦人心之说,又在汉初,其来久矣。景纯年四十九,不免南冈之戮。管辂年四十八,不见女嫁男婚。二人材明先见如蓍龟,皆不登中寿。
地理之说与命相通,宗庙比三命,天星比五星,砂形比相法。宗庙、天星、砂形三者并合而无差则,万不失一。
言子午针者,诬丙午之非。用丙午针者,排子午之失。针法乃五行之枢机、祸福之绳墨,既无定论,何以取准。余编十余家之说,引援详悉,不可尽举,惟一家云:曾游历格古州县镇几百处,皆用子午正针。以是知子午针正法也,中针后人迁就之说也。此是有定位形象之物,必以子午卯酉奠四方,故子午卯酉不易其金木水火之性。
《麻衣易》乃近时戴主簿作。
《道藏》至杂,多房中方术。余尝燃香阅之,乃雀卵壮阳等方。张君房所编《云笈七签》三百余卷,却无此等方术。栖霞宫道藏灵感香火翕习。桑都正云:藏经不全,止有《云笈七签》一部。余答云:《七签》却自会灵,不必全也。
《抱朴子》云:道士赵炳,以气禁人,人不能起;禁虎,虎伏地就缚;以盆盛水,鱼龙立见;一尺针入柱,气吹,钉跃出;疗疾以东流水为酌,桑皮为脯。但行禁咒,所疗皆除。师事徐登。人为立祠,至于永康,俗呼曰“赵侯祠”,至今蚊蜗不能入。《抱朴子》与后汉所纪者如此,不知后千余载台民祠事如父母,福庇千里,灵响如一日。
《师友谈记》云:徐禧自御史中丞以母丧还,洪府有媪以三世禄命书言人吉凶,禧俾占之,媪曰:“当兵死。”徐怒,媪以书示之,画一僵尸,身首异处,徐欲坐以妖言付有司,众解得免。后禧将数万人守永乐,夏兵围之数重,军大渴,开城饮濠,城破被害,正符媪说。
唐太宗几为窦建德游兵所擒,又几为单雄信枪所及,仅以身免。百战冒矢石间,可谓危事,不死。后饵那罗尔娑婆寐药乃死。名医不知所为。杜伏威与陈棱战,棱单射中其额,伏威曰:“不杀汝,矢不拔。”遂驰入棱阵,大呼冲击,获所射将,使拔箭斩之,又杀数十人。后好神仙长年术,饵云母被毒,暴卒。李抱真名将,亦以服饵误死。乃知药误杀又甚于锋镝。曰精力、曰精神、曰精气、曰精血、曰精明、曰精爽、曰精到、曰精详、曰精妙,皆以精为主。卫生者当谨之苦海爱河狂澜,弗返其涸也,可立而待。《素问》曰:“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又曰:“凡阴阳之道,阳密乃固。”注曰:“阴阳交会之要者,正在于阴气之不泄尔。”
端平元年九月中,余奉京祠方抵舍,发热不止,面浮目肿,不能食。一医者曰:“非服附不效。”左右骇笑,医曰:“行年六十三,不服附耶?”余曰:“此柴胡证也。”亟取人参和柴胡煎热,俟呼医者。茅君仲一到,亦曰当服柴胡,余出煎热者示之。三日疾退,目尚多涩,食已则困,不喜啖鱼肉,时有馈梨者,乃取一颗啖之,觉意快,再啖一颗,醒然。晚食后亦如之,凡啖梨百五十余颗,热证悉平。《本草》载赵鄂事陈衍,《本草》载张杲医说十便方,煮梨汤皆云去热,不可以为果子药,忽之。
诸香药香达气,藿香达表,乳麝木香走经络,沈香趋下,皆香气芳烈。使诸药快营卫一切滞气。
或曰:蜂腊无美味,人以为珍果。予曰:饮食固取美味,然亦有取其治疗者,《本草》:土蜂子去风毒,久服令人悦白,功用甚多。或云:蜂虿有毒。余曰:蜈蚣、蛇、蝎皆愈风良剂,何独之蜂疑之。
宣和间筑顺州,得枸杞宿根,形如獒状,献厚陵。
高疏寮四世祖闶初为太学直学。蜀人雷姓者尝受《易》于高,每同出入,至一银铺,因与其家厚善,铺家感其意,问曰:“尊官岂无所须。”雷曰:“无他,欲得公锻银鼎,当以白金百笏为谢。”铺家骇不敢受,强委之,既毕,铺家曰:“鼎己相赠,敢问何用?”雷曰:“此鼎日干水银五十两。”又尝至一小药铺家,往还甚熟,因告以欲得铺前药招如何,妇人曰:“尊官画一新者见赠,便取旧底去。”雷赠以金,将旧画去,画一新者遗之,皆莫知其故。雷曰:“但看吾人他日享用此不尽。”隆冬,张其画于密室,终日温然。乃六丁钻火图神笔也。(案:此条大典裂作二条,今改正)
米元章不喜韩马。有周百范者,以龙眠二马换大防《楼公白集》,大防曰:“古有以妾换马者,以书换马自攻愧始。”正似王晋卿欲取东坡海石,钱穆父王仲至谓:“不可许坡,请易以韩干二散马。”晋卿难之,穆父欲兼取。蒋颖叔欲焚画碎石。世上雅事,何时无之,论议纷纷,不及书马。两从不作难也。然晋卿以韩马“照夜白”易米芾家颜书,朱巨川告刘泾,又以砚山一石易韩马。夫晋卿重于易海石而不靳博颜书,颜书贵矣,元章复以易砚石,又常以韩马杂它物易刘泾《贞观御史内史官奴帖》,数捐韩马以贸易,好嗜自有异耶。米氏《画史》记马佳本不定为韩,止云:“唐人妙手,且讥世俗见马,即命为曹韩笔,宜其不甚爱重也。”
圣人不知后世有佛教,今看说底话已为佛教设,如“明明德”,足了,又添个“新民”,似又足了,又添个“止于至善。”圣人教人之意,其远如此。佛教只说一句“明心见性”便了。果斋先生云。
《楞严经》云:乌从来黑,鹄从来白。人天本竖,畜生本横。白非洗成,黑非染造。从八万劫,无复改移。
郗皇后妒忌,性酷,及终后,化为蟒。帝为忏罪,今之梁皇忏是也。
符丕时,徐义为慕容永所获,械埋其足。义诵《观音经》至夜中,土开械脱,于重禁之中若有人导之者,遂奔杨期,以为洛阳令。
李主好佛,太祖遣僧为间,号小沙弥,导以奢侈,着干红袈裟,李主云:“佛亦莫不如此。”小沙弥云:“陛下不读《华严经》,不知佛富贵。”此逛敌语也。庸僧不知出处,拈出作话头。
韩建治华州,患僧杂犯者众,欲贷不可,尽治恐伤善类,乃择有道行者为僧正,训治之,而非其人反为所惮,久乃悟,判牒云:“本置僧正,欲要僧正,僧既不正,何用僧正,使僧自正。”传者虽笑,以为适中理。
抚州一祠宇,守亟命掀拆,梁木压殒凡六七人。池州梁昭明祠,累钱为幡。守绐语邦人,欲集蟠钱为神请封典。铜陵丞摄郡幕,委董其事,拆幡钱近及五万,丞忽颠仆,呕血不救。二守皆遭台评。嘉定间目击,隐其名氏。
刘道真《钱塘记》:明圣湖在县南,父老相传湖中有金牛。古尝有见其映宝灵泉,照耀流精,神化莫测,遂以明圣为名。孤山释智圆,字无外,自号中庸子,有命湖光文,拟韩作之者,临安图经不详其事。《钱塘记》一书,今亦不复存,涌金门、涌金池、金牛寺,命名皆以此。
杭僧思聪,东坡为作字说。政和间,挟琴登中贵之门,遂为御前使臣,苏叔党以诗止之曰:“试诵北山移,为我招琴聪。”
净慈寺画壁女像,眼多遭剔去。或曰:扑钱者以涂钱面,则扑者不满。又曰:倡家取杂粉中,则色媚。又曰:点茶以虫客,若然,则护伽蓝神安在?安吉州祠山行宫女像如人长,眼亦并无全者,小人不识罪福如此,官司亦合有禁。
仲殊长老崇宁中上堂辞众,是夕闭方丈,自缢死。邹忠公诗云:“送行天莫测,难作渎中经。”殊少为儒雅,工乐府,游荡不已,妻投毒羹中,几死,啖蜜而解,故嗜蜜。东坡为作《老人食蜜歌》。
待制贾易留心释氏,尝与杨侍讲杰同修西方净土。一夕,公梦杰曰:“我已得生西方净土,子亦当往。”公异之,未几,闻杰讣。考其亡日,与梦之夕同。后公以寿终之夕,复梦如初。
或曰:斋之用乳,是僧家欲啖以肥蔬肠。余曰:佛西方圣人其俗,毡裘为衣,乳酪为浆,乳非禁食。故鲁督《释迦文佛记》云:有一牧牛女名难陀波罗,时净居天王言:“太子在树下,汝可往供养。”时于千叶莲花上取乳糜奉上太子。又《列子》云:巨搜氏之国,具牛马之潼以洗王足。又记:京师一老医人云:市中成桶担卖牛乳以泡饮,食之则肤革充润。东南人已骇闻。佛氏食乳,不足多怪。
张乖遇设厨羊及百口,具毛角,召行人估价卖,纳钱送僧院,令与羊子转经。李参政光尝著有。《荐羊疏文》云:“诸处馈羊,既不忍杀,十有三头,畜养滋久,遂无脱期。”今转变到净财五十贯足,躬就报恩禅寺斋供。佛僧看转经文,仍设水陆,荐拔群羊,超生人天者。先辈重物命如此,余亦效尤,为之忏悔。
采伯皇考未第时,谒灵康,梦神赠金鱼一半,空中呼为“碧落”。侍郎尉剡时,梦樗浦庙神延见,七层塔上金书牌,相字下有谢某名,乃知鼎贵己前定,岂容人力。(案:皇考,原本误作王考。考采伯乃深甫之子,今改正)
嘉熙三年己亥,吴兴人云:来春米价必踊。年时竹篓捕虾,率以所得占米价。去冬一篓二十余,故米斛二十千。今岁四十余,春初一解必四十千。亦龟卜、鸟卜、羊卜之类。吾俗有蛤肥、麦熟、虾荒之说。
商子《垦令》言:“草必垦矣。”凡二十句,大意欲上下之勤农,戒酣嬉之败农,使辟淫游食之民毕农,则草必垦矣。余仆早晚声诺时,各令携草而至,遂不令而自垦。
宝庆乙酉,余寓报慈,改葬亡室,初秋梦归,自东家四顾,荡然绝无居室。时夕阳未收,独步平沙,金星粲屑前由,奇秀层出,旁植桑竹,因赋长篇,觉来略成诵,尚嗫嚅口吻间,迨晓止记忆两句。因笔僧窗,云:“归来邻里悉不记,未免惊呼问桑竹。”绍定庚寅,由泉舶除新安,剑浦盗发,余自三山道东嘉而归。己丑大浸,江岸仅存桑竹。
嘉熙三年己亥冬,奕修迎侍,寓吴兴郡治,梦自旧居见城中红光烛天,如万炬ピ赫,合帻浮屠两尖燎然在目。庚子中秋前一日,大火,余亟呼二十仆入城救护亡侄寺丞灵榇,因略望于共乐堂。与己丑之水悉符梦境,无毫发差。水现梦于前三年,火现梦于前一年,吁!亦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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