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老太监引酌朝房 二提刑庭参太尉
【张批:甚矣!夫作书者必大不得于时势,方作寓言以垂世。今止言一家,不及天下国家,何以见怨之深,而不能忘哉!故此回历叙运艮峰之赏,无谓诸奸臣之贪位慕禄,以一发胸中之恨也。
    又入何太监。何永寿,见何者不可苟延岁月,而必以财色速之也。夏延龄、何永寿,又特为西门下针砭也。夏延龄,实始终金莲者也。盖言莲茂于夏,而龙溪有水,可以栽莲,今夏已去而河空流,虽故址犹存,韶光不是,眼见芳菲全歇,惟残枝败叶,摇漾秋风,支持霜雪耳。故贲四嫂必姓叶,而带水以战情郎。且东京一回之后,惟“踏雪访月”,而叶落空林,景物萧条,是又有贲四嫂、林太太等事也。此处于瓶儿新死,即写夏大人之去,言金莲之不久也。用笔如此,早瞒过千古看官。我今日观之,乃知是一部《群芳谱》之寓言耳。
    接连二本,又与曾御史、与蔡京本相映。
    太监引酌,又几平排挤翟管家矣。看其用笔处自见。
    此回写一太尉,夹叙众官,止觉金貂满纸,却不一犯手重复,又止觉满纸奸险,不堪入目之态。宋末固应如此。写出太尉独谢何永寿之礼,则太监之势可知,则西门附太监之荣又可知。总是以客形主也。
    写西门自加官至此,深浅皆见,又热闹已极。盖市井至此,其福已不足当之矣。
    此回写诸官员, 真有花团锦族之妙。

    
    诗曰:帝曰简才能,旌贤在股肱。
    文章体一变,礼乐道逾弘。
    芸阁英华人,宾门鹓鹭登。
    恩筵过所望,圣泽实超恒。
    文禹门云:此一回.西门庆赴东京,比上次又不同,开了许多眼界,见了多少场面,添了些谄媚伎俩,长了些骄傲神情。虽花了许多银钱,却学了乖亦不少。
    窃尝谓都会之所,最足以出息人物,亦最足败坏人材。五方杂处之区,无所不有,亦无所不精也。每见外省聪明子弟,倜傥文人,其言谈举动,未尝不佳,而总觉带些土气,往往中等之质。到京盘桓数月,其气象便迥然不同。但观曾会试举人不曾会试举人,不但字法一变,文法一变,即五官亦有异也;然久于都城者,未得良朋益友,其不失其本质者,盖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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