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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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苑蒙求卷之下隐峰倒化(马祖法嗣 《传灯录》八)邓隐峰将示灭,先问众云:“诸方迁化,坐去、卧去吾赏见之,还有立化也无?”众云:“有。”师问:“还有倒立而化者无?”众云:“未有。”师乃倒立而化。亭亭然其衣顺体,时众议。舁就茶毗,屹然不动。远近瞻视,惊叹无已。师有妹为尼,时亦在彼,乃俯近而咄曰:“老兄畴昔不循法律,死更荧惑於人。”於是以手推之,偾然而踣,遂就阇维。领众坐亡石霜诸殁时,九峰道虔禅师作侍者。众请堂中第一座嗣诸住持。方议次,虔犯众曰:“未可,须明先师意旨乃可耳。”众曰:“先师何意?”虔曰:“只如道‘古庙香炉’、‘一条白练’如何会?”第一座曰:“是明一色边事。”虔曰:“果不会先师意。”於是第一座者起炷香誓曰:“我若会先师意,香烟灭则我脱去;不然烟灭不能脱。”言卒而脱去。虔拊其背曰:“坐脱立亡不无,首座会先师意即未也。”归宗拽杖(马祖法嗣) 皈宗入园取菜次,师画圆相围却一株,语众曰:“輙不得动着遮个。”众不敢动。少顷,师复来,见菜犹在,便以棒趂众。普化踢床(盘山宝积法嗣 《会元》十一)临济同普化赴施主家斋次,济问:“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为是神通妙用,本体如然。”化蹈倒饭床,济云:“太粗生。”化云:“这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济来日又同化赴斋,问:“今日供养何似昨日?”化依前蹈倒饭床,济云:“得即得,太粗生。”化云:“瞎驴,佛法说什么粗细!”济乃吐舌。雪峰过岭(《会元》七) 雪峰辞洞山,山曰:“子甚处去?”师曰:“皈岭中去。”山曰:“当时从甚么路去?”师云:“从飞猿岭出。”山曰:“今回向甚么路去?”师曰: “从飞猿岭去。”山曰:“有一人不从飞猿岭去,子还识么?”曰:“不识。”山曰:“为甚么不识?”师云:“他无面目。”山曰:“子既不识,争知无面目?”师无对。师尝有颂曰:“人生倐忽暂须臾,浮世那能得久居?出岭始年三十二,入闽早是四旬余。他非不用频频举,己过应须旋旋除。为报满朝朱紫道,阎王不怕佩金鱼。”洛浦还乡(夹山法嗣 《会元》六)僧问洛浦:“学人拟归乡时如何?”师云:“家破人亡,子归何处?”曰:“恁么则不归去也。”师云:“庭前残雪日轮消,室内游尘遣谁扫?”乃有偈云:“决志归乡去,乘船渡五湖。举篙星月隐,停棹日轮孤。解缆离邪岸,张帆出正途。到来家荡尽,免作屋中愚。”法远绣球(叶县归省法嗣 《会元》十二)僧问浮山:“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八十翁翁辊绣球。”僧云:“与么,则一句逈然开祖胄,三玄戈甲振丛林。”师曰:“李陵元是汉朝臣。”文邃香囊(洞山价法嗣 《传灯》七)僧问径山:“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锦帐银香囊,风吹满路香。”鹅湖比较信州鹅湖大义禅师李翱尝问大悲:“用千手眼作么。”师曰:“今上用公作么!”唐宪宗尝诏入内於麟德殿论议,有一法师问:“如何是四谛?”师曰:“圣上一帝,三帝何在!”佛日抑扬崇寿登子(桂琛法嗣 《普灯》廿一)法眼初住临川崇寿院,师指登子曰:“识得登子周匝有余。云门云:‘识得登子天地悬殊’。 ”守芝石幢(汾阳昭法嗣 《会元》十二)瑞州大愚山守芝禅师升座,僧问:“如何是城里佛?”师曰:“十字街头石幢子。”罗山麨饭(石头法嗣 《会元》七)明招到招庆,有度上座问:“罗山寻常道,诸方尽是麨饭,惟有罗山是白饭。上座从罗山来”,却展手,示:“白饭请些子。”招打两掌,度云:“将谓是白饭,元来只是麨饭。”招云:“痴人棒下打不死。”度至夜间举似诸禅客次,招近前,云:“不审。”度云:“今日便是这个上座下两掌。”有瑫上座云:“不用下掌,就里许作么生?”招云:“就里许也,道!道!”瑫无对,招云:“是你诸人一时缚作一束,倒卓向尿闼下。来日相见,珍重!”白云蒿汤慈明诈病(《会元》十二)慈明禅师有诏赐官舟南归,中途谓侍者曰:“我忽得风痹疾。”视之,口吻已喎斜。侍者以足顿地曰:“当奈何平生呵佛骂祖,今乃尔!”师云:“无忧,为汝正之。”以手整之如故,曰“而今而后不钝置汝。”法华佯狂(《会元》二)言:法华,独语笑,多行市里,蹇裳而趋;或举手画空,伫立良久;从屠沽游,啖无所择,道俗共目为狂僧。方会雪屋(《会元》十九)扬岐方会禅师初住杨岐,老屋败椽,仅蔽风雨。适临冬暮,雪霰满床,居不遑处。衲子投诚愿充修造。师却之,曰:“我佛有言,时当灭却,高峰深谷迁变不常,安得圆满如意,自求称足?汝等出家学道,做手脚。未稳,已是四五十岁,讵有闲工夫事丰屋耶?”竟不从。翌日上堂,曰:“杨歧乍住屋壁踈,满床尽撒雪珍珠。缩却项,暗嗟嘘,翻忆古人树下居。 ”倚遇烟房(北禅智贤法嗣 《僧宝传》中)法昌倚遇禅师方韬藏西山,云盖守智禅师闻其饱参,诣之。至双岭寺,寺屋多僧少,草棘满庭,山雪未消。智见一室邃僻,试扬帘,闻叱诟曰:“谁故出我烟盖?” 师方附湿薪火藉烟为暖耳。智反走。师呼曰:“来!汝何所来?”对曰:“大宁。”又问:“三门夜来倒,知否?”智愕曰:“不知。”师云:“吴中石佛大,有人不曾得见。”智不敢犯其词,知其为遇也。乃敷坐具愿亲炙之,师使往谒真点胸。平终虎啮大阳平侍者,预明安之室有年。虽得其旨,惟以生灭为己任,挤陷同列,忌出其右者。琅琊广照公安圆鉴居众时,汾阳禅师令其探明安宗旨。在大阳因平密授(明安尝云:“兴洞上一宗,非远即觉也。”)二师云:“有平侍者在。”明安以手指胸云:“平此处不佳。”又捏拇指叉中示之云:“平向去当死於此耳。”暨明安迁寂,遗嘱云:“瘗全身十年无难,当为大阳山打供。”入塔时,门人恐平将不利於师,遂作李和文都尉所施黄白器物,书於塔铭,而实无也。平后住大阳,忽云:“先师灵塔,风水不利,取而焚之。”山中老宿切谏平,平曰:“於我有妨。”遂发塔,颜貌如生。薪尽俨然,悉皆惊异。平乃镢破其脑,益油薪,俄成灰炉。众以其事闻于官,坐平课谋塔中物,不孝,还俗。平自称黄秀才,谒琅琊。琅琊云:“昔日平侍者,今朝黄秀才。我在大阳时见你做处。”遂不纳。又谒公安,公安亦不顾。平流浪,无所依,后於丫叉路口,遭大虫食之,竟不免大阳丫叉之记,悲哉!僧被蛇伤云居悟和尚在龙门时,有僧被蛇伤。佛眼问曰:“既是龙门,为什么被蛇咬?”悟即譍曰:“果然现大人相!”后传此语到昭觉,圆悟云:“龙门有此僧耶,东山法道未寂寥尔!”(一本作被犬伤)○《和补》曰:《禅林类聚》十五云:昔有僧持钵到一长者家,偶为犬伤。长者因问:“龙被一缕金翅,不吞被法服,为甚却被犬齩?”古绍云门(云门法嗣 《会元》十五)古塔主初说法於芝山,嗣云门。○《和补》曰:荐福承古禅师,操行高洁,禀性虚明。参大光警玄禅师,乃曰:“祇是个草里汉。”遂参福严稚和尚,又曰:“祇是个脱洒衲僧。”由是终日嘿然,深究先德洪规。一日览云门语,忽然发语。自此韬藏,不求名闻。栖止云居弘觉禅师塔所,四方劳者奔凑,因称古塔主也。青续大阳(大阳警玄法嗣 《会元》十四)投子青七龄颕异,往妙相寺出家。试经得度,习《百法论》。未几,叹曰:“三祇涂远,自困何益?”乃入洛听《华严》,义若贯珠。尝读,至“即心自性”,猛省曰:“法离文字,宁可讲乎!”即弃游,宗席。先是浮山圆鉴禅师,因至大阳,机语与明安延公相契,延叹曰:“吾老矣,洞上一宗遂竟无人耶!”以平生所着直裰、皮履示之。远曰:“当为持此衣履,求人付之如何?”延许之曰:“他日果得人,出吾偈为证。”偈曰:“杨广山前草,凭君待价焞。异苗翻茂处,深密固灵根。”其尾云:“得法者,潜众十年方可阐扬。”远拜受,辞去;后住浮山;既老,退休於会圣岩。一夕,梦畜青色鹰,为吉征。届旦,师来,远礼延之。令看“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因缘”,经三载。一日,问曰:“汝记得话头么?试举看。”师拟对,远掩其口。师了然开悟,遂礼拜。远曰:“汝妙悟玄机耶。”师曰:“设有,也须吐却。”时资侍者在旁曰:“青华严,今日如病得汗。”师回顾曰:“合取狗口,若更忉忉,我便即打。”服勤又三年,远出洞下宗旨示之,悉皆妙契。付以大阳顶相、皮履、直裰,曰:“代吾续洞上之风,吾住世非久,善自护持,无留此间。”师遂辞出山。多罗转经(《禅林类聚》一)第二十六祖不如蜜多受度得法,至东印土,为王演说法要,俾趣真乘。又谓王曰:“此国当有圣人而继於我。”是时有婆罗门子,年二十许,幼失父母,不知名氏。或自言璎珞,故人谓之“璎珞童子”。游行闾里,丐求度日,若常不轻之类。人问:“汝何行急?”即答云:“汝何行慢?”或问何姓,乃云:“与汝同姓。”莫知其故。后王与尊者同车而出,见璎珞童子稽首於前,尊者曰:”汝忆往事否?”曰: “我念远劫中,与师同居,师演摩诃般若,我转甚深修多罗。今日之事,盖契昔因。”尊者又谓王曰:”此童子非他,即大势至菩萨是也。此圣之后出二人:一人化南印度,一人缘在震旦,四五年内却返此方。”遂以昔因故名”般若多罗” 。○般若多罗因东印度国王请祖斋次,王乃问:“诸人尽转经,唯师为甚不转?” 祖曰:“贫道出息不堕众缘,入息不居蕴界;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非但一卷、两卷。”俱胝诵咒(天龙法嗣 《会元》八)俱胝只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神会义解(《会元》二)西京荷泽神会禅师年十四为沙弥,谒六祖。祖曰:“知识远来大艰辛,将本来否?若有本则合识主,试说看。”师曰:“以无住为本,见即是主。”祖曰:“遮沙弥,争合取次语。”便以杖打。师於杖下思惟曰:“大善知识历劫难逢,今既得遇,岂惜身命!”自此给侍。他日祖告众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师乃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祖曰:“向汝道无名无字,便唤作本源、佛性。”师礼拜而退。祖曰:“此子向后,设有把茆盖头,也只成得个知解宗徒。”(法眼曰:古人授记人终不错。如今立知解为宗,即荷泽也。)石头真吼(《林间录》上)《和补》曰:曹溪大师将入灭,方敢全提此令者。至江西马祖、南岳石头,则火振辉之,故号石头为“真吼”,马祖为“全提”。惟俨不为(《会元》五)药山谒石头,密领玄旨。一日山坐次,石头观之问曰:“汝在这里作甚么?”曰:“一切不为。”石头曰:“恁么,即闲坐也。”曰:”若闲坐即为也。”石头曰:“汝道不为,且不为个什么?”曰:“千圣亦不识。”以偈赞曰:“从来共住不知名,任运相将只么行。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可明!”从谂仍旧(《林间录》上)赵州曰:“莫费力也,大好言语,何不仍旧去!世间法尚有门,法岂无门?自是不仍旧故!”老让开胸(罗山道闲嗣《传灯》廿三)江西北兰让禅师湖塘亮长老问:“伏承师兄画得老师真,暂请瞻礼。”师以两手拨胸开示之,亮便礼拜。师云:“莫礼,莫礼。”亮云:“师兄错也,某甲不礼师兄。”师云:“汝礼先师真。”亮云:“因什么教某甲莫礼?”师云:“何曾错!”道符缩手(雪峰法嗣 《会元》七)镜清有僧引童子到,曰:“此儿子常爱问僧佛法,请和尚验看。”师乃令点茶,童子点茶来。师啜讫,过盏托与童子,童子近前接。师却缩手曰:“还道得么?”童子曰:“问将来。”僧问和尚:“此儿子见解如何?”师云:“也只是一两生持戒僧。”丰干饶舌(《传灯》廿七)闾丘彻请丰干欲住持,干不从,丘云:“若然,彼处可拜谁师乎。”干曰:“彼有寒、拾者,则文殊、普贤化身也,可拜彼。”丘行天台兴圣寺,拜寒、拾,寒、拾曰:“因何拜我?”丘云:“丰干和尚曰:‘寒、拾者,文殊、普贤化身也,行可拜彼。’故来拜。”寒、拾笑曰:“丰干饶舌,丰干饶舌。汝何不拜丰干?岂不知阿弥陀如来!”憩鹤多口(韶山普法嗣 《会元》六)《和补》曰:一日僧参韶山,山问曰:“莫是多口,白头困么?”曰:“不敢。”师曰:“有多少口?”曰:“通身是。”师曰:“寻常向甚么处屙?”曰:“向韶山句里屙。”师曰:“有韶山口即得,无韶山口向甚么处屙?”因无语,师便打。云岳残羹(临济法嗣 《传灯》十二)云山和尚有僧从西京来,师问:“还将得西京主人书来否?”曰:“不敢妄通消息。”师云:“作家师僧。”天然有在曰:“残羹馊饭谁吃?”师云:“独有阇梨不甘吃。”其僧乃作吐势,师唤侍者曰:“扶出这病僧着。”僧便出去。泐潭酸酒(真净文法嗣 《会元》十七)隆兴府泐潭湛堂文准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云:“苍天!苍天!”曰:“学人特伸请问。”师曰:“十字街头吹尺八,村酸冷酒两三巡。”谷泉巴鼻(汾阳法嗣)南岳芭蕉庵主世呼为泉大道,以其歌颂间有“大道”为题。如六巴鼻颂曰:“大道巴鼻,问着瞌睡;背负葫芦,任歌逸戏;散圣巴鼻,逢场作戏;东涌西没,南州北里。禅师巴鼻,有利无利;碧岳崔嵬,龙行虎视。衲僧巴鼻,坐具尺二;休寻短长,风高云起。座主巴鼻,悬河无滞;地涌金莲,手擎如意。山童巴鼻,金将火试;客问山居,远来不易。”真歇筯斗(丹霞子淳嗣)惠可断臂(《会元》一)初祖因有僧神光来参,祖端坐。莫闻诲厉,立庭下。迟明,积雪齐腰。祖悯而问曰:“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师悲泪曰:“唯愿慈悲闻甘露门,广度群品。”祖曰:“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冀真乘哉?”师闻已,取利刀自断左臂,置于祖前。师乃曰:“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祖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曰:“我心未安,乞师安心。”祖曰:“将心来,与汝安心。”曰:“觅心,不可得。”祖曰:“与汝安心竟。”又记之曰:“汝但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神观安头《和补》曰:真净留赠香城淳长老颂曰:“帘卷西山色,禅心共月华。香城深处寺,灵观上人家。绝顶坛犹在,盈头乳已赊。而今淳道者,经诵白莲花。”王老水牯(马祖法嗣 《传灯》八)南泉因僧问:“和尚百年后向什么处去?”师云:“作一头水牯牛去。”僧云:“某甲随和尚去得否?”云:“汝若来,衔取一枝草来。”中邑猕猴(马祖法嗣 《传灯》六)朗州中邑洪思禅师因仰山为新戒,时到,谢戒。师见来於禅床上,拍手云:“和和。”仰山即东边立,又西边立,又中心立,然后谢戒了,却退后立。师云:“什么处得此三昧?”山云:“曹溪,脱印子学来。”师云:“道曹溪用此三昧接什么人?”山云:“接一宿觉。”却云:“和尚什么处得此三昧?”师曰:“马大师处学得。”问:“如何得见性?”师云:“譬如有屋,屋有六窗,内有一猕猴,东边唤‘山山’,山山应如是,六窗俱应。”仰山礼谢,起云:“蒙和尚譬喻,无不了知。更有一事,只如内猕猴困睡,外猕猴欲与相见时如何?”师下禅床,执仰山手作舞,云:“山山与汝相见了。譬如蟭螟虫,在蚊子眼睫上作窠。向十字街头叫唤云:‘土矌人希。相逢者少’。”茱萸钉橛(南泉法嗣)鄂州茱萸山和尚初住随州护国院,为第一世。金轮可观和尚问:“如何是道?”师云:“莫向虚空里钉橛。”观云:“虚空是橛。”师乃打之,观捉住云:“莫打某甲,已后错打人在。”师便休。象骨辊球(《会元》七)玄沙谓雪峰曰:“某甲如今大用去,和尚作么生?”师将三个木球一时抛出,沙作斫牌势。师云:“你亲在灵山方得如此。”沙曰:“也是自家事。”一日升座,众集定。师辊出木球,玄沙遂捉来安旧处。师凡有僧来参,辊出示之。龙潭送饼(天皇道悟法嗣 《会元》七)龙潭未出家时为饼铺,住在天皇寺前。每日常供饼十枚上天皇,皇受了,却一饼与之曰:“惠汝以荫子孙。”潭云:“是某将来,何以返云‘惠汝’?”皇云:“是汝将来,复汝何咎?”潭因有悟入,遂投出家。投子沽油(翠微无学嗣《传灯录》)投子悟翠微宗旨,结茆而居。一日赵州至桐城县,途中相遇,乃逆而问曰:“莫是投子山主么?”师云:“茶盐钱乞一文。”州无语。先到庵中坐,师携油瓶皈。州曰:“久响投子,到来只见个卖油翁。”师云:“汝只见卖油翁,亦不识投子。”“如何是投子?”师云:“油!油!”严阳饲虎(赵州法嗣 《传灯》十一)严阳尊者初参赵州,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云:“放下着。”者云:“一物不将来,放下个什么?”州曰:“与么,则担取去。”者於言下大悟。后住山,有一蛇一虎就手而食。惠藏牧牛(《传灯》六)抚州石巩惠藏禅师一日在厨作务,马祖曰:“作什么生?”曰:“牧牛。”祖曰:“作么生牧?”曰:“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回。”祖曰:“子真牧牛也。”宣鉴出浴(龙潭法嗣 《传灯》六)守廓侍者问德山曰:“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山曰:“作么!作么!”廓曰:“勑点飞龙马,跛鳖出头来。”山便休去。来日浴出,廓过茶与山,山於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么生?”廓曰:“这老汉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师鼎登楼(雪峰法嗣 《传灯》十九)越州诸暨县越山师鼎,号鉴真禅师。初参雪峰而染指,后因闽王请於清风楼斋,坐久举目,忽睹日光,豁然顿晓。而有偈曰:“清风楼上赴官斋,此日平生眼豁开。方识普通年远事,不从葱岭路将来。”皈呈雪峰,峰然之。云庵夺席(黄龙南法嗣 《僧宝传》下)云庵真净克文禅师年二十五试所习,剃发受具足戒,学经论无不臻妙。夺京洛讲席,自为主客而发奥义者数矣。净照随舟(浮山远法嗣 僧宝廿六)浮因净照禅师,名道臻,字伯祥。一日行江上顾舟,默计曰:“当随所住,信吾缘也。”问舟师曰:“载我船尾可乎?”舟师笑曰:“师欲何之?我入汴船也。”师云:“吾行游京师。”因载之而北。国师三唤(六祖法嗣 《会元》二)南阳惠忠国师一日三唤,侍者三应。师曰:“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赵州一搯(《会元》四)赵州尼问:“如何是密密意?”州以手搯之,尼曰:“和尚犹有这个在?”州曰:“却是你有这个在。”大隋盖龟(《传灯》十一)益州大隋法真禅师庵侧有一龟,僧问:“一切众生皮裹骨,这个众生为什么骨裹皮?”师拈鞋履盖龟背上,僧无语。百丈野鸭(《会元》三)见上卷百丈卷席处。○《和补》曰:百丈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祖曰:“甚么处去也?”丈曰:“飞过去。”祖遂把鼻扭,百丈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师於言下有省。曹峤灵衣(洞山价法嗣 《会元》十三)僧问曹山:“灵衣不挂时如何?”师曰:“曹山孝满。”曰:“孝满后如何?”师曰:“曹山好颠酒。”踈山寿塔(《会元》十三)踈山因有僧为师造寿塔毕白师,师曰:“将多少钱与匠人?”曰:“一切在和尚。”师云:“为将三钱与匠人?为将两钱与匠人?为将一钱与匠人?若道得与吾亲造塔来。”僧无语。后僧举似大岭庵闲和尚(即罗山也),岭曰:“还有人道得么?”僧曰:“未有人道得。”岭曰:“汝皈与踈山道:若将三钱与匠人,和尚此生决定不得塔。若将两钱与匠人,和尚与匠人共出一只手。若将一钱与匠人,累他匠人眉须堕落。”僧回如教而说,师具威仪望大岭作礼,叹曰:“将谓无人,大岭有古佛放光,射到此间。虽然如是,也是腊月莲华。”大岭后闻此语,曰:“我恁么道,早是龟毛长三尺。”百会不会(《会元》七)洛京南院和尚有儒者博览古今,时呼为张百会。谒师,师问:“莫是张百会么”曰:“不敢。”师以手於空画一画,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一尚不会,甚么处得百会来?”法达不达(六祖法嗣 《传灯》五)洪州法达禅师者,洪州丰城人也。七岁出家,诵《法华经》。进具之后来礼六祖,头不至地,祖诃曰:“礼不投地,何如不礼!汝心中必有一物,蕴习何事耶?”师云:“念《法华经》已及三千部。”祖曰:“汝若念至万部,不得其经意,不以为胜,则与吾偕行。汝今负此事,即生亡功福无比。”祖又曰:“汝名什么?”对曰:“名法达。”祖曰:“汝名法达,何曾达法!”复说偈曰:“汝今名法达,勤诵未休歇。空诵但循声,明心号菩萨。汝今有缘故,吾今为汝说。但信佛无言,莲华从口发。”师闻偈悔过,曰:“而今而后,当谦恭一切,唯愿和尚大慈,略说经中义理。”祖曰:“汝念此经,以何为宗?”师云:“学人愚钝,从来但依文诵念,岂知宗趣?”祖曰:“汝试为吾念一编,吾当为汝解说。”师即高声念经,至“方便品”,祖曰:“止,此经元来以因缘出世为宗,纵说多种譬喻亦,无越於此。何者因缘?唯一大事,一大事即佛知见也。汝慎勿错解经意,见他道开示悟入自是佛之知见,我辈无分。若作此解,乃是谤经毁佛也。彼既是佛,已具知见,何用更开!汝今当信佛知见者,只汝自心,更无别体。盖为一切众生自蔽光明,贪受尘境,外缘内扰,甘受驱驰。便劳他从三昧起,种种苦口,劝令寝息;莫向外求,与佛无二。故云‘开佛知见’。故但劳劳,孰念谓为功课者,何异牦牛爱尾也!”师云:“若然者,俱得解义,不劳诵经耶?”祖曰:“经有何过,岂障汝念!只为迷悟在人,损益由汝,听吾偈曰: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诵久不明己,与义作雠家;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师闻偈,再启曰:“经云:‘诸大声闻乃至菩萨,皆尽思度量,尚不能测於佛智’,今令凡夫但悟自心,便名佛之知见,自非上根,未免疑谤。又经说三车:大牛之车与白牛车如何区别?愿和尚再垂宣说。”祖曰:“经意分明,汝自迷背。诸三乘人不能测佛智者,患在度量也。饶伊尽思共推,转加悬远。佛本为凡夫说,不为佛说。此理若不肯信者,从他退席。殊不知坐却白牛车,更於门外觅三车。况经文明向汝道:无二亦无三!汝何不省三车是假,为昔时故;一乘是实,为今时故。只教汝去假归实,归实之后,实亦无名。应知所有珍财,尽属於汝,由汝受用,更不作父想,亦不作子想,亦无用想,是名持《法华经》。从劫至劫,手不释卷,从昼至夜,无不念时也。”师既蒙启发,踊跃欢喜,以偈赞曰:“经诵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宁歇累生狂。羊鹿牛权设,初中后善扬。谁知火宅内,元是法中王。”祖曰:“汝今后方可名为念经僧也。”师从此领玄旨,亦不辍诵持。扬岐八棒临济四喝(黄檗法嗣)临济谓僧曰:“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么生会?”僧拟议,师便喝。匾头被骂(《会元》十七)黄龙惠南禅师,丛林目曰“南匾头”。因趋诣慈明之室,曰:“惠南以暗短,望道未见。此闻夜参,如迷行得指南之车。然唯大慈更施法施,使尽余疑。”慈明笑曰:“书记已领徒游方,名闻丛林,借有疑,不以襄陋鄙,弃坐而商略,顾不可哉!”呼侍者进榻且使坐。师固辞,哀恳愈切。慈明曰:“书记学云门禅,必善其旨。如曰 ‘放洞山三顿棒’,洞山于时应打不应打?”师云:“应打。”慈明色壮而言:“闻三顿棒声便是吃棒,则汝自旦及暮,闻鸦鸣鹊噪,钟鱼鼓板之声亦应吃棒,何时当已哉?”师瞠而却,慈明云:“吾始疑不堪汝师,今可也。”即使拜师,拜起,慈明理前语,曰:“脱如汝会云门意旨,则赵州尝言:‘台山婆子被我勘破’,试指其可勘处。”师面热汗下,不知答,趋出。明日诣之,又遭诟骂。师惭,见左右即曰:“政以未解求决耳,骂岂慈悲法施之式?”慈明笑曰:“是骂耶。”师於是默悟其旨,失声曰:“泐潭果是死语。”献语曰:“杰出丛林是赵州,老婆勘破没来由。而今四海清如镜,行人莫以路为雠。”慈明以手点没字顾师,师即易有之字,而心服其妙密。留月余辞去。水潦遭蹈(《传灯》八)水潦和尚参马祖,礼拜起欲伸问,祖一蹈蹈倒。师忽然大悟,起来呵呵大笑云:“也太奇,也太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毫端上,识得根源去!”便礼拜。死心下火(黄龙法嗣 《会元》十七)宝觉禅师将入灭,命门人黄太史庭坚主后事。荼毗日,邻峰为康炬,火不续。黄顾师之得法上首死心新禅师,曰:“此老师有待於吾兄也。”新以丧拒,黄强之,新执炬召众曰:“不是余殃累及我,弥天罪过不容诛。而今两脚捎空去,不作牛号定作驴。”以火炬打一圆相,“祗向这里雪屈。”掷炬,应手而爇。自禅挂塔(五祖演法嗣)蕲州五祖表自禅师嗣祖席,衲子四至不可遏。师榜侍者门曰:“东山有三句,若人道得,挂塔。”衲子皆披靡。一日有僧携坐具,径造丈室,谓师曰:“某甲道不得,祗要挂塔。”师大喜,呼:“维那於明窗下安排。”天然口哑(石头迁法嗣 《会元》三)庞居士一日见丹霞来,遂不语,亦不起。霞乃拈起手中拂子,士便拈起锤子。霞曰:“只恁么,别更有在?”士曰:“此回见兄不似於前。”霞云:“不妨减人声价。”士曰:“本来要折倒汝一上。”霞曰:“恁么则哑却天然口也。”士曰:“汝哑却本分,犹累我哑却。”霞乃掷却拂子去。士曰:“然阇梨,然阇梨!”霞不顾,士曰:“不唯患哑,兼亦患聋。 ”大耳心通(《会元》二)唐肃宗诏南阳惠忠国师试验西天大耳三藏他心通。师到,三藏作礼立左边,师问曰:“汝得他心通耶?”曰:“不敢。”师曰:“汝道老僧只今在何处?”曰:“和尚是一国之师,却去西川看竞渡。”又问:“汝道只今又在何处?”曰:“天津桥上看弄胡孙。”又问:“汝道只今聻?”三藏罔然。师叱曰:“者野狐精,他心通在何处!”文益书字(桂琛法嗣 《会元》六)《和补》曰:昔有一老宿住庵,於门上书“心”字,於窗上书“心”字,於壁上书“心”字。法眼云:“门上但书‘门’字,窗上但书‘窗’字,壁上但书‘壁’字。”玄觉云:“门上不要书‘门’字,窗上不要书‘窗’字,壁上不要书‘壁’字。何故?字义炳然!”晓聪栽松(文殊应天真嗣《五灯》十五) 洞山晓聪禅师手植万松於东岭而诵《金刚般若经》,山中人名其岭曰“金刚”。方植松而宝禅师至,时亲自五祖来。师问:“上岭一句作么生?”道宝曰:“气急杀人。”师拄镢呵曰:“从何得此随语生解阿师?见问上岭,便言气急,佛法却成流布!”宝请代语,师曰:“何不道气喘杀人!”逍遥问:“岭在此,金刚在什么处?”师指曰:“此一株松是老僧亲栽。”初,比部郎中许公式出守南昌,过莲华峰,闻祥公曰:“聪道者在江西,试寻访之,此僧人天眼目也。”许公既至,闻聪住山家风,作诗寄之曰:“语言浑不滞,高蹑祖师踪。夜坐连云石,昼栽带雨松。镜分金殿烛,山答月楼钟。有问西来意,灵堂对远峰!”禾山义虎(黄龙南法嗣 《僧宝传》下)禾山普禅师初,秀出讲席,解《唯识起信论》,两川无敢难诘者,号“义虎”。瑞岩卧龙(岩头法嗣 《传灯》十七)台州瑞岩师彦禅师谒夹山会和尚,会问:“什么处来?”曰:“卧龙来。”会曰:“来时龙还起未?”师乃顾视之,会曰:“灸疮上更着艾燋。”曰:“和尚苦如此,作什么!”会便休。翠岩唾地(石霜法嗣 《会元》十七)蕲州开元子琦禅师谒翠岩真禅师,问佛法大意。唾地曰:“这一滴落在甚么处?”琦扪膺,曰:“学人今日脾疼”师解颜。宝寿钉空(临济法嗣 《传灯》十二)镇州宝寿沼和尚胡钉铰来参,师问:“汝莫是胡钉铰?”曰:“不敢。”师曰:“还解钉得虚空否?”曰:“请和尚打破,某甲与钉。”师以拄杖打之。胡曰:“和尚莫错打某甲。”师云:“向后有多口阿师与点破在!”一城人瞎(《传灯》十二)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在宝寿前,寿便打其僧。圣云:“长老若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在。”三日耳聋(《会元》三)见前黄蘗吐舌处。东山馂饀(《五祖录》)《和补》曰:“法演游方十余年,海上参寻,见数人尊宿;乃到浮山圆鉴会下,直是开口不得;后到白云门下,咬破一个铁馂饀,直得百味具足。且道饀子一句,作么生道?乃有偈:花发鸡冠媚早称,谁人能染紫丝头。有时风动频相倚,似向阶前斗不休。”扬岐栗蓬(《会元》十九)杨岐问僧: “栗棘蓬作么生吞?金刚圈作么生透?”惠南主法(《僧宝传》下)黄龙南曰:“住持,要在得众;得众,要在见情。先师言:‘人情者,为世之福田,。盖理道所由生也’。故时之否泰事之损益,必因人情。情有时通塞,则否泰生;事有时厚薄,则损益至。唯圣人能通天下之情,故易之别卦乾下坤上则曰‘泰’;乾上坤下则曰‘否’。其取象,损上益下则曰‘益’;损下益上则曰‘损’。夫乾为天,坤为地。天在下而地在上,位故乖矣,而返谓之泰者,上下交故也,主在上而宾处下,义故顺矣。而返谓之否者,上下不交故也。是以天地不交,庶物不育;人情不交,万事不和;损益之义亦由是矣。夫在人,上者能约己以裕下,下必悦而奉上矣。岂不谓之‘益’乎!在上者,蔑下而肆诸己,下必怨而叛上矣,岂不谓之‘损’乎!故上下交则泰,不交则否;自损者人益,自益者人损。情之得失岂容易乎!先圣尝喻人为舟,情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顺舟浮,违则没矣。故住持得人情则兴,失人情则废,全得而全兴,全失而全废。故同善则福多,同恶则祸甚。善恶同类端如贯珠,兴废象行明若观日,斯历代之元龟也。“居讷扶宗(延庆荣法嗣 《会元》十六)圆通居讷禅师仁宗皇帝闻其名,皇佑初,诏住十方净因禅院。师称目疾不能奉诏,有旨令举自代。遂举僧怀琏“禅学精深,在居讷之右”。於是诏琏。琏至,引对,问佛法大意,称旨。天下贤师知人!洪济师子辽阳大虫赵州探水(《传灯》十)赵州一日访茱萸。将拄杖於法堂上东行西行。萸云:“作什么?”州云:“探水。”萸云:“我这里一滴也无。”州将拄杖靠壁,便出。百丈夹火(《传灯》九)沩山一日侍百丈次,丈问:“谁。”山曰:“灵佑。”丈曰:“汝拨炉中,有火否?”山拨之,无火。丈躬自深拨,得栗火,举以似山,云:“你道无,者个聻。”山忽然契悟,遂礼拜,陈其所解。丈云:“此乃暂时岐路耳!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方省己物不从他得。故祖师云:‘悟了同未悟’。无心亦无法,只是无虚妄、凡圣等心,本来心法元自具足。汝今既是,善自护持。次日同百丈入山作务,丈曰:“得火来么。“山曰:“将得来。“丈曰:“在甚处。“山乃拈一枝柴,吹两吹度与百丈。丈曰:“如虫御木。“金峰行饼(《禅林类聚》十八)金峰一日於僧堂内吃糊饼次,自拈一枚饼,从上板头,转一匝。大众见,一时合掌。峰云:“假使你十分,抬起手也祇得一半。“至晚有僧请益,云:“今日行饼见僧合掌,和尚道:假饶十分,抬起手也祇得一半。请和尚全道。“峰作拈饼势,复云:“会么?”僧云:“不会。”峰云:“金峰也祇得一半。”布袋拈果(《传灯》廿七)布袋在通衢立,有僧云:“作什么?”布袋云:“等个人。”僧云:“来也。”布袋取一橘子与僧,僧才接,布袋缩手云:“你不是者个人。”中邑鸣[口*耶]中邑每见僧,拍手鼓唇曰:“[口*耶]鸣,[口*耶]鸣。”青山骨锉(黄蘗法嗣 《传灯》十二)杭州罗汉院宗彻禅师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骨锉也。”师对机多用此语,时人因号“骨锉和尚”。明招目眇(罗山道闲法嗣 《会元》十三)务州明招谦和尚眇一目,丛林号“独眼龙”。云门脚跛(《会元》五)云门初参睦州,方扣门,州揕之曰:“道!道!”门惊,不暇答。乃推出曰:“秦时[车*度]轹钻”随掩其扉,损门右足。四处谩人(《传灯》十九)漳州保福从展禅师四谩人:一问僧:“殿里是甚么佛?”僧曰:“和尚定当看。”师曰:“释迦佛。”僧云:“莫谩人好。”师云:“却是你谩我。”二问僧:“作甚么业,吃得与么大?”僧云“和尚也不少。”师作蹲势,僧云和尚莫谩人好。师云:“却是你谩我。”三问僧:“汝名甚么?”僧云:“咸泽。”师云:“忽遇枯涸,看如何?”僧云:“谁是枯涸者?”师云:“我是。”僧云:“和尚莫谩人好。”师云:“却是你谩我。”四问浴主:“汤锅阔多少?”主云:“请师量。”师便作量势,主云:“和尚莫谩人好。”师云:“却是你谩我。”三翻懡[怡-台+罗](《传灯》)隋州护国院守澄净果禅师僧问:“鹤立枯松时如何?”师云:“地下底一场懡[怡-台+罗]。”问:“会王沙汰时,护法善神向甚么处去?”师云:“三门前,两个一场懡[怡-台+罗]。”问:“滴水滴冻时如何?”师云:“日出后一场懡[怡-台+罗]。”韶阳九九(《云门录〈事苑〉》三)僧问云门:“如何是向上一窍?”门云:“九九八十一。”又僧问:“如何是最初一句?”门云:“九九八十一。”又僧问:“以字不是,八字不成,未审是甚么字?”门云:“九九八十一。”文殊三三杭州无着文喜禅师。初谒大慈山性空禅师。空曰:“子何不徧参乎?”师直往五台山华严寺,至金刚窟礼谒。遇一老翁牵牛而行,邀师入寺。翁呼:“均提。” 有童子应声出迎。翁纵牛引师升堂,堂宇皆耀金色。翁踞床指绣[纟*敦],命坐。翁曰:“近自何来?”师云:“南方。”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师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翁曰:“多少众?”师曰:“或三百,或五百。”师却问:“此间佛法如何住持?”翁曰:“龙蛇混杂,凡圣同居。”师云:”多少众?”翁曰:”前三三,后三三。”翁呼童子致茶,并进酥酪。师纳其味,心意豁然。翁拈起玻璃盏,问曰:“南方还有这个否?”师曰:“无。”翁曰:“寻常将甚么吃茶?”师无对。师视日色稍晚,遂问翁:“拟投一宿得否?”翁曰:“汝有执心在,不得宿。”师曰:“某甲无执心。”翁曰:“汝曾受戒否?”师曰:“受戒久矣。”翁曰:“汝若无执心,何用受戒?”师辞退,翁令童子相送。师问童子:“前三三,后三三,是多少?”童召:“大德。”师应诺。童曰:“是多少?”师复问曰:“此为何处?”童曰:“此金刚窟般若寺也。”师凄然悟彼翁者即文殊也,不可再见,即稽首童子,愿乞一言为别。童说偈曰:“面上无嗔供养具,口里无嗔吐妙香,心里无嗔是珍宝,无垢无染是真常。”言讫,均提与寺俱隐,但见五色云中文殊乘金毛师子往来。忽有白云自东方来覆,不见。时有沧州菩提寺僧修政等至,尚闻山石震吼之声。师因驻锡五台。(见《会元》二)金牛饭桶(马祖法嗣 《会元》三)金牛和尚每至斋时,自将饭桶於僧堂前作舞,呵呵大笑,云:“菩萨子吃饭来。”灵照菜篮(《会元》十四)丹霞访庞居士,门前见女子灵照去洗菜。霞问:“居士在否?”照放下菜篮敛手而立。霞曰:“居士在否?”照提起菜篮而去,霞便回。居士从外归,灵照举似居士,居士云:“丹霞在否?”照云:“已去也。”居士云:“赤土涂牛妳。 ”丹霞烧佛(《传灯》十四)丹霞尝到洛古惠林寺,值天寒,取木佛烧之。院主呵之。霞曰:“吾烧取舍利。”主云:“木佛岂有舍利?”霞曰:“若尔何责我乎!”院主后眉须堕落。婆子焚庵(《会元》六)昔有婆子供养一庵主,经二十年,常令一二八女子送饭给侍。一日,令女子抱定,曰:“正恁么时如何?”主曰:“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女子举似婆,婆曰:“我二十年祇供养得个俗汉。”遂遣出,烧却庵。云盖论义(石霜诸法嗣 《会元》六)云盖元禅师因潭州道正表闻马王,乞师论义。王请师上殿相见。茶罢,师就王乞剑。师握剑,问道正曰:“你本教中道‘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是何物?‘杳杳冥冥,其中有精’,是何精?道得不斩,道不得即斩。”道正茫然,便礼拜忏悔。师谓王曰:“还识此人否?”王曰:“识。”师曰:“是谁?”王曰:“道正。”师曰:“不是。道若正,合对得臣僧。此祇是个无主孤魂。”因兹道士更不纷纭。德山小参(《传灯》十五)德山小参示众云:“今夜小参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云:“某甲话也未问在。”师云:“你是什么处人。”僧云:“新罗人。”师云:“未跨船舷子,好与三十棒。 ”芙蓉妙唱(投子青法嗣 《人天眼目》)芙蓉楷禅师<妙唱不干舌颂>曰:“剎剎尘尘处处谈,不劳弹指善财参。空生也解通消息,花雨岩前鸟不衔。”(空生者须菩提也)常察玄谈(九峰虔法嗣 《传灯》廿九) 同安常察禅师十玄谈:心印、祖意、玄机、尘异、佛教、还乡曲、破还乡曲、转位归、回机、正位前。二祖安心在前惠可断臂之处。洞山见影(云岩晟法嗣 《会元》十三)洞山问云岩:“和尚百年后忽有人问‘还貌得师真?’如何祇对?”云岩曰:“祖向伊道‘即遮个是’。”师良久。云岩曰:“承当遮个事,大须审细。”师犹涉疑。复因过水睹影,大悟前旨,因有一偈曰:“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疎。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药岭荣枯(石头法嗣 《会元》五)药山一日与道吾、云岩、高沙弥游山。见两树一荣一枯,山问曰:“荣者是?枯者是?”吾曰:“枯者是。”山曰:“酌然一切处,令教枯淡去。”又问岩,岩曰:“荣者是。”山曰:“酌然一切处,令光明灿烂去。”复问沙弥,弥曰:“枯者从佗枯,荣者从他荣。”山回顾道吾、云岩曰:“不是不是。”夹山人境(华亭法嗣 《会元》五)僧问夹山:“如何是夹山境?”山曰:“猿抱子归青嶂后,鸟衔花落碧岩前。 ”香严上树(沩山法嗣 《传灯》十一)香严一日上堂示众:“如人上树,口[口*(衔-金+缶)]一树枝,脚不蹈枝,手不攀枝。忽有人问祖师西来意,若答他即丧身失命;不答他又违他所问。”时有虎头上坐出云:”树上即不问,树下一句道将来。”严呵呵大笑。仰山出井(《传灯》十一)潭州石霜山性空禅师因僧问:“如何是西来。”空曰:“如人在千尺井中,不假一寸绳得出此人,即答汝西来意。”僧云:“近日湖南鸣和尚出世,亦为人东语西话。”空唤:“沙弥,拽出者死汉着”(仰山沙弥也)。沙弥后举问:“耽源如何出得井中人?”源曰:“咄!痴汉,谁在井中?”仰山后问沩山:“如何出得井中人?”沩山乃呼:“惠寂。”寂应:“诺。”沩山曰:“出也。”及住仰山,尝举前话谓众曰:“我於耽源处得体,沩山处得地。”赵州接客(南泉法嗣 《会元》)真定师王携诸子入院,赵州坐而问曰:“大王会么?”王云:“不会。”师云:“自少持斋身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王尤嘉礼重,翌日令客将传语:“师下禅床受之。”少间侍者问云:“和尚见大王来不下禅床,今日将军来为什么却下禅床?”师曰:“非汝所知,第一等人来禅床上接;中等人来下禅床接;末等人来三门外接。”师寄拂子与大王:“若问何处得来,但道老僧平日用不尽者。 ”价老看病(云岩晟法嗣)洞山僧问:“和尚遗和还有不病者也无?”师曰:“有。”僧曰:“不病者还看和尚否?”师曰:“老僧看他有分。”曰:“和尚争得看他?”师曰:“老僧看时即不见有病。”南泉油餈(《禅林类聚》九)《和补》曰:南泉愿禅师一日不赴堂,侍者请赴堂。师云:“我今日在庄上吃油糍饱。”者云:“和尚不曾出入。”师云:“汝去问庄主。”者方出门,忽见庄主归谢和尚。云云……韶阳胡饼(雪峰法嗣 《云门录》)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糊饼。 ”德山托钵(《传灯》十五)雪峰在德山作饭头,一日饭迟。德山擎钵下法堂,雪峰乃曰:“钟未鸣、鼓未响,老和尚托钵向什么处去?”德山却归方丈。岩头在堂中闻得,拊掌曰;“大小德山未会末后句。”德山闻举,令侍者唤头,上问:“你不肯老僧耶?”头密启其意。德山来日上堂,说话异於每常。头到僧堂前抚掌大笑曰:“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奈何。虽然如是,只得三年话。”后三年果化。象骨覆盆(《传灯》七)雪峰在洞山作饭头淘米次,山问:“淘沙去米?淘米去沙?”师曰:“沙米一时去。”山曰:“大众吃个甚么?”师遂覆却米盆。山曰:“据子因缘,合在德山。”婆子眷属(《传灯》六)昔有一僧参米胡,路逢一婆住庵。僧问婆:“有眷属否?”曰:“有。”僧曰:“在甚么处?”曰:“山河大地,若草、若木皆是我眷属。”僧曰:“婆莫作师姑来否?”曰:“汝见我是甚么?”僧曰:“俗人。”婆曰:“汝不可是僧。”僧曰:“婆莫混滥佛法好。”婆曰:“我不混滥佛法。”僧曰:“汝恁么岂不是混滥佛法?”婆曰:“你是男子,我是女人,岂曾混滥?”王老儿孙(马祖法嗣 《传灯》杨岐七事八)黄蘗在南泉为首座,一日捧钵於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见,。乃问:“长老甚年中行道?”蘗曰:“威音王佛已前。”泉曰:“犹是王老师儿孙。”蘗遂过第二位。云居送袴(良价法嗣 《会元》三)洪州云居道膺禅师曾令侍者送袴与一住庵道者,道者曰:“自有娘生袴。”竟不受。师再令侍者问:“娘未生时着个甚么?”道者无语。后迁化有舍利,持似於师。师曰:“直饶得八斛四斗,不如当时下得一转语好。”道吾得裈(药山法嗣 《传灯》十四)有施主施裈药,山提起示众曰:“法身具四大否?有人道得,与他一腰裈。”潭州道吾山宗智禅师云:“性地非空,空非性地,此是地大。三大亦然。”药山不违前言,乃与吾裈。九峰头尾九峰禅师僧问:“如何是头?”师曰:“开眼不觉晓。”僧曰:“如何是尾?”师曰:“不坐万年床。”僧曰:“有头无尾时如何?”师云:“才是不贵。”僧曰:“有尾无头时如何?”师曰:“虽饱无力。”僧曰:“直得头尾相构时如何?”师曰:“儿孙得力,室内不知。”洞山功勋云岩法嗣 《人天眼目》洞山功勋五位:向、奉、功、共功、功功。僧问:“如何是向?”洞山云:“吃饭时作么生!”僧问:“如何是奉?”山云:“背时作么生!”僧问:“如何是功?”山云:“放下鉏头时作么生!”僧问:“如何是共功?”山云:“不得色。”僧问:“如何是功功?”山云:“不共。 ”杨岐七事元静十门(五祖演法嗣 《普灯》十一)南堂元静禅师示众曰:“夫参学至要,不出最初句与末后句。透得过者,平生参学事毕;其或未然,与你作十门,各用印证自心,看得稳当也未?一须信有教外别传;二须知有教外别传;三须会有情说法与无情说法无二;四须见性如观掌上了了分明,一一田地隐密;五须具择法眼;六须行鸟道玄路;七须文武兼济;八须摧邪显正;九须大机大用;十须向异类中行。此十门诸人还一一稳当也未?若只是闭门作活计,独自要了身,却不在此限。若欲荷负正宗,绍隆圣种,须尽明此网要十门,方坐得曲录床,受得天下人礼拜,敢与佛祖为师。若不到恁么田地,只一向虚显,他时异日,阎罗老子未敢放你在。有么?出来!大家证据。若无,不用久立。”老安作用(《传灯》九)嵩岳惠安国师因坦然怀让二人来参,问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安曰:“何不问自己意!”曰:“如何是自己意?”安曰:“当观密作用。”曰:“如何是密作用?”安以目开合示之,然於言下大悟,更不他适。让机缘不偶,辞往曹溪。灭时称老安国师。马祖劳倦(《会元》三)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某甲西来意。”大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问智藏,云:”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敢来问?”藏云:“我今日头痛不为你说,问海兄去。”僧问海兄,海云:“我到者里却不会。”僧举示马大师,大师云:“藏头白,海头黑。”镜清雨声(雪峰法嗣 《会元》七)镜清问僧:“门外是什么声?”僧曰:“雨滴声。”师云:“众生颠倒,迷己逐物。”僧云:”和尚作么生?”师云:“洎不迷己,意旨如何?”……师云:“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庞公雪片(马祖弟子《会元》七)庞居士因辞药山,山命十人禅客相送。至门首,士乃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时有全禅客云:“落在什么处?”居士送与一掌。全云:“居士也不得草草。”士曰:“恁么称禅客,阎罗老子未放你在!”全云:“居士作么生?”士又与一掌,云:“眼见如盲,口说如哑。”雪窦灵台(智门祚法嗣 《僧宝传》中)《和补》曰:师〈为道日损偈〉云:“三分光阴二早过,灵台一点不揩磨。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奈何?!”鼓山圣箭(雪峰法嗣 《会元》七)鼓山赴大王请,雪峰门送。回至法堂乃曰:“一只圣箭直射九重城里去也!”太原孚曰:“是伊未在。”峰曰:“渠是彻底人。”孚曰:“若不信待某甲去勘过。”遂趂至中路,便问:“师兄向甚么处去?”山曰:“九重城里去。”孚曰:“忽遇三军围绕时如何?”山曰:“他家自有通霄路。”孚曰:“恁么则离宫失殿去也。”山曰:“何处不称尊!”孚拂袖便回。峰问:“如何?”孚曰:“好只圣箭中路折却了也!” 遂举前话。峰乃曰:“好渠语在。”孚曰:“这老冻脓犹有乡情在!”铁面退席(兴化法嗣 《僧宝传》下)蒋山元禅师殁,舒王以礼致秀铁面嗣其席。秀至山,王先候谒。而秀方理丛林事,不时见。王以为慢己。遂不合弃去。克宾出院(《会元》十一)兴化谓克宾维那曰:“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曰:“我不入这保社。”化曰:“你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宾曰:“总不与么。”化便打,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钻饭。”次日兴化入堂白槌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钻饭一堂。仍须出院。宾后出世住大行山。嗣兴化。池阳百问(《事苑》第五普灯三)随州大洪第一世报恩禅师尝设百问以问学者,其略曰:“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忘,为甚么一称南无佛,罪灭河沙劫?”又作此相 “○”,曰:“森罗万象总在其中,具眼禅人请试甄别。”佛陀三劝(《传灯》十四)凤翔府法门寺佛陀和尚常持一串数珠,念三种名号,曰:“一释迦、二元和、三佛陀,自余是什么?椀跶丘一个,过!”终而后始。事迹异常,时人不可测。天然刬草(《传灯》十四)如前丹霞掩耳之处。提婆投针(《会元》一)提婆菩萨自执师子国来求论难,造龙猛门。龙猛素知其名,遂满钵盛水,令弟子持出示之。提婆见水默而投针。弟子将还,龙猛深嘉叹曰:“水之澄以方我德,彼来投针以穷其底,若斯人者可以论玄议道!”药山长啸(石头迁法嗣 《传灯》十四)药山一夜登山经行,忽云开见月,大啸一声。应澧阳东九十里居民尽谓东家,明辰迭相推问。直至药山徒众曰:“昨夜和尚山顶大啸。”李翱赠诗曰:“选得幽居恔野情,终年无送亦无迎。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一声。”般若狂吟师备果子(《会元》七)玄沙与韦监军吃果子,韦问:“如何是日用而不知?”师拈起果子曰:“吃!”韦吃果子了,再问之,师曰:“只者是日用而不知。”智勤林檎(沩山法嗣 《传灯》十一)僧问灵云:“如何是西来意?”云曰:“井底种林檎。”佛果漱口婆子点心(《传灯》十七)德山者,简州周氏子。丱岁出家,依年受具,精究律藏,於性相诸经贯通旨趣。常讲《金刚经》,时谓之“周金刚”。尝谓同学曰:“一毛吞海海性无亏,纤芥投钵钵利不动,学与无学唯我知焉!”后闻南方禅席颇盛,师气不平,乃曰:“出家儿千劫学佛威仪,万劫学佛细行,不得成佛;南方魔子敢言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我当搂其窟穴,灭其种类,以报佛恩!”遂担青龙疏钞出蜀,至澧阳,路上见一婆子卖油饼,因息肩买饼点心。婆指担曰:“这个是甚么文字?”师曰:“青龙疏钞!”婆曰:“讲何经?”师曰:“《金刚经》!”婆云:“我有一问,你若答得施与点心,若答不得且别处去。《金刚经》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审上坐点那个心?”师无语,遂往龙潭。蛊毒之乡(《传灯》十七)僧问曹山:“学人十二时中,如何保任?”山曰:“如经蛊毒之乡,水不得沾着一滴。”荆棘之林(《会元》十五)僧问药山:“学人拟归乡时如何?”山曰:“汝父母徧身红烂,卧在荆棘中,汝归何所?”僧曰:“恁么,即不归去也。”山曰:“汝却须归去!汝若归乡,我示汝个休粮方。”僧曰便请,山曰:“二时上堂。不得咬破一粒米!”本寂渗漏(洞山法嗣 《人天眼目》)曹山三种渗漏,其词曰:一见渗漏,谓机不离位,堕在毒海;二情渗漏,谓智常向背,见处偏枯;三语渗漏,谓体妙失宗,机暗终始。学者浊智流转,不出此三种。克符料拣(临济法嗣 《会元》十一)临济初至河北住院,见普化、克符二上座,乃谓曰:“我欲於此建立黄檗宗旨,汝且成褫我。”二人珍重下去。三日后普化却上来问:“和尚三日前说甚么?”济便打。三日后克符上来问:“和尚前日打普化作什么?”济亦打。至晚小参曰:“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两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有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临济之曰:“煦日发生铺地锦,婴儿垂发白如丝。”“如何是夺境不夺人?”济云:“王令已行天下徧,将军塞外绝烟尘。”“如何是人境两俱夺?”济曰:“并汾绝信,独处一方。”“如何是人境俱不夺?”济云:“王登宝殿,野老讴歌。”克符颂:“夺人不夺境,缘自带誵讹;拟欲求玄旨,思量反责么;骊珠光灿烂,蟾桂影婆娑;觌面无差互,还应滞网罗。夺境不夺人,寻言何处真?问禅禅是妄,究理理非亲;日照寒光澹,山遥翠色新;直饶玄会得,也是眼中尘。人境两俱夺,从来正令行;不论佛与祖,那说圣凡情;拟犯吹毛剑,还如值木盲;进前求妙会,特地斩精灵。人境俱不夺,思量意不徧;主宾言不异,问答理俱全;蹈破澄潭月,穿开碧落天;不能明妙用。沦溺在无缘。”佛日体盆国师水枕祖庭《事苑》曰:未见出处。祖心背触(《会元》十七) 黄龙祖心室中常举拳,问僧曰:“唤作拳头则触,不唤作拳头则背,唤作甚么?”道一长短(南岳让法嗣 《传灯》六)有僧於马祖前作四画,上一画长下三画短,问曰:“不得道一长三短,离此四句外,请和尚答。”师乃画一画,云:“不得道长短。答汝了也。”石楼无耳(石头法嗣 《会元》五)汾州石楼和尚因僧问:“未识本来性,乞师方便指。”师云:“石楼无耳朵。”僧云:“某甲自知非。”师云:“老僧还有过。”僧云和:“尚过在甚么处?”师云:“过在汝非处。”僧礼拜,师便打。真溪具眼(曹溪法嗣 《会元》十三)处州广利容禅师初住真溪,有僧来参,师竖起拂子,云:“真溪老汉还具眼么?”僧云:“某甲不敢见和尚过。”师云:“老僧死在阇梨手里。”僧以手指胸便出,师云:“阇梨见先师来。”至晚师吃茶,僧拈起盏曰:“者个是诸佛出世边事,作么生是未出世边事?”师以手拨却盏,云:“到阇梨死在老僧手里。”僧云:“五里牌在郭门外。”师云:“无故惑乱师僧。”僧便起,谢茶。师云:“特谢相访。”可真点胸(慈明法嗣 《普灯》三)翠岩可真禅师到慈明大师,慈明看便问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可真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明曰:“头白齿黄犹作这见解。”可真垂泪,求指示。明云:“你可问我。”可真以前语问之。明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即於其所,顿明大法。住翠岩,世推为天下法窟。昌禅担板德山招扇(《传灯》十六)襄州高亭简禅师初隔江见德山,遥合掌,呼云:“不审。”德山以手中扇再招之,简忽开悟,乃横趋而去,更不回顾。后於襄州开法,嗣德山。迦叶剎竿(《会元》一)阿难问迦叶云:“师兄,世尊传金襕袈裟外,别传何物?”迦叶召阿难,难应诺,叶云:“倒却门前剎竿着。”佛光锦帐佛光无碍禅师自苏州永安赴诏,住大相国寺“惠林禅院”。惠恭皇后尝於帘下见,登对罢,乘空而去。自尔,以太宫所进御膳供养,复令取禅师所食之余还宫;又以地锦制法衣,自缀禅牌赐之,以表奉法之诚;冬月,赐红锦帐子,乃至服饰器皿之类。光遂以宫中所赐法衣回施法云佛照禅师,法云复寄与洪州宝峰湛堂和尚,书云:“地锦法衣与师弟行先师之道。”湛堂示寂留山门,至今犹存。佑国金襕湑终海岛亮隐西山(《会元》三)洪州西山亮座主弃经论,因参马祖,祖问曰:“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亮曰:“不敢。”祖曰:“将甚么讲?”亮曰:“将心讲。”祖曰:“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争解讲得?”亮抗声云:“心既讲不得,莫是虚空讲得么!”祖曰:“却是虚空讲得!”师拂袖而出,祖乃召云:“座主!”师回首,祖曰:“从生至老,只是者个。”师豁然大悟,遂礼拜。祖曰:“者钝根阿师礼作么!”亮归告众曰:“某甲所讲经论,谓无人及得。今日被马祖一问,平生工夫氷释。”已而乃隐西山,更无消息。至今西山中人往往见之。政和中,有士人姓熊,失其名,世为邦阳人。游洪之诸山,道过翠岩。时长老思文即其乡人,遣二力荷轿舁,至空相所。经林壑隐翳,忽睹一僧貌古神清,庞眉雪顶,编叶为衣,坐於盘石,如壁间画佛图澄像,心疑其异人,自惟:“亮公隐於西山,恐或是也。”踧踖而问曰:“莫是亮公不?”僧以手向东指,熊随手回,顾失僧所在。时小雨新霁,熊抚其坐处而石犹温。回顾踌躇大息曰:“夙缘不厚,遇犹不遇也!”大道松妖(汾阳法嗣 《僧宝传》下)泉大道住保真庵,盖衡湘至险绝处。夜地坐祝融峰,下有大蟒盘绕之。泉解衣带缚其腰,中夜不见。明日杖策徧山寻之,衣带缠枯松上,盖“松妖”也。黄龙赤斑(《传灯》廿一)福州鼓山智岳了宗大师至鄂州黄龙,问曰:“久响黄龙,到来只见赤斑蛇。”黄龙曰:“汝只见赤斑蛇,且不识黄龙。”宗曰:“如何是黄龙?”曰:“滔滔地。”宗曰:“忽遇金翅鸟来,又作么生?”曰:”性命难存。”宗曰:”恁么即被他吞却也!”曰:”谢阇梨供养。”黄牛拒戒(《会元》十)政黄牛者,钱塘人,住余杭功臣山。幼孤,为童子,有卓识,词语皆出人意表,其师称於人。有大檀越奇之,以度牒施之。跪捧,谢而不受。其师问故,曰:“恩不可轻受,彼非知我者!特以师之言‘施百千於一童子,保其终身能施物不责报乎?’如来世尊大愿度生,则有慈荫,今《妙法莲华经》是。当折节诵持,恩并归一,於义为当。”师自是益奇之。年八十,果以其志为大僧,游方问道,三十年乃罢。师子遇奸(《会元》一)端师子钱穆父赴官浙东,见之,约明日饭。端黎明独往,避雨入道傍人家,幼妇出迎。俄其夫至诟逐,竟为罗卒所收。穆父吏速客见之,问故,曰:“烦寄声钱公,本来赴斋中涂,奸情事发,请自饭。”穆父闻之惊且笑,顾客曰:“此僧胸中无一点疑事。”石头路滑(青原思法嗣 《会元》三)邓隐峰辞马祖,祖云:“什么处去?”峰云:“石头去。”祖云:“石头路滑。”峰云:“竿木随身,逢场作戏。”遂到石头,绕绳床三匝,振锡而立,云:“是何宗旨?”头云:“苍天!苍天!”峰无语。回举似祖,祖云:“更去问他,待他有语,汝便嘘二声。”峰去,依前问,石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回举似祖,祖云:“向汝道,石头路滑。”马祖问丹霞:“从甚么处来?”霞曰:“石头。”祖曰:“石头路滑,还跶倒汝么?”霞曰:“若跶倒即不来也。”五祖机峻(普灯十一)蕲州五祖法演禅师自海会迁东山,太平佛鉴、龙门佛眼二人诣山头,省觐。祖集耆旧,主事备汤果夜话。祖问佛鉴:“舒州熟否?”对曰:“熟。”祖曰:“太平熟否?”对曰:“熟。”祖曰:“诸庄共收稻多少?”佛鉴筹虑间,祖正色厉声曰:“汝滥为一寺之主,事无巨细悉要究心,常住出计一众所系,汝犹罔知,其他细务不言可见。山门执事知因识果,若师翁辅慈明祖师乎?汝不思常住物重如山乎?”盖演祖寻常机辨峻据如是。明招虎尾(罗山道闲法嗣 《会元》十三)明招问疎山:“虎生七子,第那个无尾巴?”山云:“第七个无尾巴。”老宿鼠粪(《传灯》廿七)昔有老宿,一夏并不为师僧说话,有僧自叹曰:“我只与么空过一夏,不敢望和尚说佛法,得闻正因两字也。”老宿聊闻,曰:“阇梨莫嘶速,若论正因,一字也无。”道了乃扣齿,曰:“适来无端与么道。”邻壁有老宿闻得,乃曰:“好一釜羹,被两颗鼠粪污却。”法演四戒佛鉴和尚初受舒州太平请,礼辞五祖,祖曰:“大凡住院,为已戒者有四:第一、势不可使尽;第二、福不可受尽;第三、规矩不可行尽;第四、好语不可说尽。何故?好语说尽,人必易之;规矩行尽,人必繁之;福若受尽,缘必孤;势若使尽,福必至。”鉴再拜,服膺而退。守初三顿(云门法嗣 《传灯》廿三)洞山守初诣云门,门问:“近离何处?”对曰:“查渡。”又问:“夏在何处?”对曰:“湖南报慈。”又问:“几时离?”对曰:“八月二十五。”门曰:“放汝三顿棒。”山罔然。良久,又申问曰:“适来祇对不见有过,乃蒙赐棒,实所不晓。”门呵曰:“饭袋子!江西湖南便尔商略。”山悟其旨,曰:“他日正当於无人烟处,不畜一粒米,饭十方僧。”即日辞去。成禅一喝(《野录》上)净因成禅师同法真圆悟慈受并十大法师斋于太尉陈公良弼府第,时徽宗私幸,观其法会。善《华严》者对众问诸禅师曰:“吾佛设教自小乘至圆顿,扫除空有,独证真常,然后万德庄严方名为佛。禅师一喝转凡成圣,与诸经论似相违背。今一喝若能入五教是为正说。若不能入是为邪说。”诸禅师顾成。成曰:“如法师所问,不足三大禅师之酬,净因小长老可以使法师无惑也。”成召善,善应诺,成曰:“法师所谓佛之小乘教者,乃有义也;大乘始教者,乃空义也;大乘终教者,乃不有不空义也;大乘顿教者,乃即有即空义也;一乘圆教者,乃不空而不有、不有不空义也。如我一喝,非惟能入五教,至於百工、伎艺、诸子百家悉皆能入。”成乃喝一喝,问善曰:“还闻么?”善曰:“闻。”成曰:“汝既闻,则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成须臾又召善,曰:“还闻么?”曰:“不闻。”成曰:“汝既不闻,则适来一喝是无,能入始教。”成又顾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声消,汝复道无。道无则元初实有,道有则于今实无。不有不无,能入终教。”成又曰“我有一喝之时,有非是有,因无故有。无一喝之时,无非是无,因有故无。即有即无,能入顿教。“成又曰:“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无不及,情解俱忘,道有之时纤尘不立,道无之时横徧虚空,即此一喝,入百千万亿喝,入此一喝,是能入圆教。”善不觉身起于座,再拜於成之前。成复为善曰:“非惟一喝为然,乃至语默动静,一切时、一切处、一切物、一切事,契理契机,周遍无余。”於是四众欢喜,闻所未闻,龙颜大悦。太宗十问(《会元》六)太宗皇帝一日幸相国寺,见僧看经,问曰:“是甚么经?”僧曰:“仁王经。”帝曰:“既是寡人经,因甚却在卿手里?”僧无对。(雪窦代曰:“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幸开宝塔,问僧:“卿是甚人?”对曰:“塔主。”帝曰:“朕之塔为甚么卿作主?”僧无对。(雪窦代曰:“合国咸知”)一日因僧朝见,帝问:“甚处来?”对曰:“庐山卧云庵。”帝曰:“朕闻卧云深处不朝天,为甚到此?”僧无对(雪窦代曰:“难逃至化”)僧入对次,奏曰:“陛下还记得么?”帝曰:“甚处相见来?”奏曰:“灵山一别直至如今。”帝曰:“卿以何为验?”僧无对。(雪窦代云:“贫道得得来”)京寺回禄,藏经悉为煨烬。僧欲乞,宣赐。召问:“昔日摩腾不烧,如今为甚却烧?”僧无对。(雪窦代云:“陛下不忘付属”)帝尝梦神人报曰:“请陛下发菩提心。”因早朝,宣问左右街:“菩提心作么生发?”街无对。(雪窦代云:“实谓今古罕闻”)智寂大师进<三界图>,帝问“朕在那一界中?”寂无对。(保宁勇代云:“陛下何处不称尊!”)一日朝罢,帝擎钵问丞相王随曰:“既是大庾岭头提不起,为甚么却在朕手里?”随无对。耽章宝镜(洞山法嗣 《僧宝传》)曹山宝镜三昧,其词曰:如是之法,佛祖密付;汝今得之,其善保护。银杯盛雪,明月藏鹭;类之弗齐,混则知处。意不在言,来机亦赴;动成窠臼,差落顾伫。背触俱非,如大火聚。但形文彩,即属染污。夜半正明,天晓不露;为物作则,用拔诸苦。虽非有为,不是无语;如临宝镜,形影相视;汝不是渠,渠正是汝;如世婴儿,五相完具。不去不来,不起不住;婆婆和和,有句无句;终必得物,语未正故。重离六交,徧正回互;迭而为三,变尽成五。如荎(徒结反,具五味草也)草味,如金刚杵;正中妙挟,敲唱双举;通宗通涂,挟带挟路;错然则吉,不可犯忤!天真而妙,不属迷悟。因缘时节,寂然昭着。细入无间,大绝方所。毫忽之差,不应律吕。今有顿渐,缘立宗趣。宗趣分矣,即是规矩。宗通趣极,真常流注。外寂中摇,系驹伏鼠。先圣悲之,为法檀度。随其颠倒,以缁为素。颠倒相灭,肯心自许。要合古辙,请观前古。佛道垂成,十劫观树。如虎之缺,如马之[马-(烈-列)+廾]。以有下劣,宝几珍御。以有惊异,黧奴白牯。羿以巧力,射中百步。箭锋相直,巧力何预?木人方歌,石儿起舞。非情识到,宁容思虑。臣奉於君,子顺於父。不顺不孝,不奉非辅潜行密用,如愚若鲁。但能相续,名主中主!南衙题辞新开鸡鸭(巴陵新开颢鉴大师《传灯》廿二)僧问:“巴陵祖意、教意,是同是别?”陵曰:“鸡寒上树,鸭寒下水。”石门钩锥(首山念法嗣 《会元》十一)石门蕴聪慈照禅师上堂:“十五日已前诸佛生,十五日已后诸佛灭。十五日已前诸佛生,你不得离我这里,若离我这里。我有钩子钩你;十五日已后诸佛灭,你不得住我这里,若住我这里,我有锥子锥你。且道正当十五日,用钩即是?用锥即是?”遂有偈曰:“正当十五日,钩锥一时息。更拟问如何,回头日又出。”无余喝道万卦题诗蚊钻铁牛(《会元》九)泉州招庆院道匡禅师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蚊子上铁牛。”沩山一日问云岩:“闻汝久在药山,是否?”岩云:“是。”山曰:“药山大人相如何?”岩云:“涅盘后有!”山曰:“涅盘后有作么生!”岩云:“水洒不着!”云岩却问沩山:“百丈大人相如何?”山曰:“巍巍堂堂,炜炜煌煌。声前非声,色后非色。蚊子上铁牛,无汝下觜处。”踞解秤槌(《会元》十二)僧问大愚:“如何是佛?”愚曰:“锯解秤槌。 ”庞蕴是非(《传灯》八)庞居士问本溪和尚:“丹霞打侍者意在何处?”溪曰:“大老翁见人长短在!”士曰:“为我与师同参,方敢借问。”溪曰:“若恁么,从头举来,共你商量。”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说人是非!”溪曰:“念翁年老。”士曰:“罪过,罪过。”清平丰俭(翠微无学法嗣 《传灯》十五)鄂州清平山令遵禅师上堂曰:“诸上坐,夫出家人须会佛意始得,若会佛意不在僧俗、男女、贵贱,但随家丰俭,安乐便得。诸上坐尽是久处丛林、徧参尊宿,且作么生会佛意,试出来大家商量!莫空气高,至后一事无成,一生空度!若未会佛意,直饶头上出水,足下出火,烧身炼臂,聪惠多辨,聚徒一千二千,说法如云如雨,。讲得天华乱坠,只成个邪说!争竞是非,去佛法大远。在诸人幸值色身安健,不值诸难,何妨近前,着此工夫,体取佛意好!”大颠佛光(石头迁法嗣 《事苑》四)韩愈至潮州,聆大颠禅师之名,累邀之不至。一日大颠特往谒之,愈曰:“三请不来,不召何来?”曰:“三请不来为侍郎,不召而来为佛光。”愈曰:“如何是佛光?”颠曰:“看!看!”雪峰火焰(《会元》七)玄沙因雪峰指火曰:“三世诸佛在火焰里转大法轮。”沙曰:“近日王令稍严。”峰曰:“作么生!”沙曰:“不许搀夺行市。”云门曰:“火焰为三世诸佛说法,三世诸佛立地听。”大惠还僧(圆悟勤法嗣 《会元》十九)临安府径山宗杲大惠普觉禅师,道法之盛冠于一时,众二千余,皆诸方俊乂。侍郎张公九成亦从之游,洒然契悟。一日,因议及朝政与师连祸,绍兴辛酉五月,毁衣牒,屏居衡阳。乃裒先德机语,间与拈提,离为三帙。目曰:《正法眼藏》。凡十年移居梅阳,又五年,高宗皇帝特恩放还;明年春,复僧伽梨,四方虚席以邀,率不就;后奉朝命,居育王;逾年有旨,改径山;道俗歆慕如初。寂音遭贬(真净文法嗣 《僧宝传》十九)清源惠供觉范,号寂音尊者,崇宁元年,反於长沙云盖。是时陈公瓘莹中谪岭外,以偈见寄,且欲其为负《华严经》入岭。偈曰:“大士游方兴尽回,家山风月绝纤埃;杖头多少闲田地,挑取《华严》入岭来。”师和之曰:“因法相逢一笑开,俯看人世过飞埃;湖湘岭外休分别,圆寂光中共往来。”其后师坐与公游而获谴。首山竹篦(风穴沼法嗣 《会元》十一)首山拈竹篦问僧:“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且道唤作甚么?”玄冥木剑禅苑蒙求卷之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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