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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載正月四日,祿山入覲於行在,乃見於禁中,賜錦綵繒寶鉅萬。時肅宗覩其兇逆之狀己露,言於玄宗,玄宗不納。肅宗恐宗廟顛覆,乃至誠祈一夢。是夜,夢故內侍胡普昇等二人舁一紫鞍覆黃帕,自天而下,至於肅宗前,一素板丹書,文字甚多,所記者唯四句,曰:「厥不云乎,其惟其時,上天所命,福祿不覷。」及見玄宗,涕泣而言曰:「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節制,恩出常人。楊國忠妒嫉,欲謀害臣,臣死無日矣。」李林甫陰狹多智[30],見祿山,必揣知其情偽,遂畏服之。楊國忠性躁[31],而祿山視之蔑如也。至是國忠言其必反,奏請追之。祿山以玄宗不疑,促駕朝見。以故,玄宗益信祿山為忠,不信國忠之言。九日,加祿山尚書左僕射,賜實封通前一千戶,與一子三品官,一子五品官,奴婢十房,各莊宅一所。二十四日,又加閑廄、苑內、營田、五方、隴右羣牧都使,度支、營田等使,以御史中丞吉溫為之副。溫加武部侍郎,為之副使。二十六日,又加兼知總監事。祿山奏前後破奚、契丹部落,及討招九姓、十二姓等應立功將士,其跳蕩、第一、第二功,並請不拘,付中書門下批擬。其跳蕩功請超三資[32],第一功請超二資,第二功請依資進功。其告身仍望付本官,為好書寫送付臣軍前。制曰:「可」。以是超授將軍者五百餘人,中郎將者三一作二千餘人。祿山歸范陽,玄宗御望春亭送別,脫御服以賜之,祿山受之,驚懼不敢言。自謂先兆,恐復留之,遂疾驅出關。至淇門,順流而下,所至郡縣,船夫持牽板繩立於岸上以待,至則牽之,而日行三四百里。
三月一日,祿山將拜官也,玄宗以宰相處之,命太常卿、翰林學士張垍草詔。既而楊國忠諫曰:「祿山不識文字,命之為相,恐四夷輕中國。」乃止。將行也,玄宗命高力士送之於長樂坡。力士歸,玄宗謂曰:「祿山喜乎?」對曰:「恨不得宰相,頗怏怏。」楊國忠曰:「此張垍所洩也。」玄宗大怒,黜垍瀘谿郡司馬。初,垍贊相禮儀雍容。玄宗翌日謂垍曰:「朕罷希烈,以卿代之。」垍曰:「不敢。」貴妃在座,遂告國忠叛之,因以為恨。
祿山既至范陽,憂不自安,始決計稱兵向闕。自是,或言祿山反者,玄宗縛送祿山,以是道路相目,無敢言者。奏還者告祿山反,乃囚於商州。將送之,遇祿山起兵,乃放之。
十四載五月,祿山遣副將何千年奏表陳事,請以蕃將三十二人以代漢將。遣中使袁思蓺宣付中書門下,即日進畫,便寫告身付千年。宰相楊國忠、韋見素相謂曰:「流言祿山蓄不臣之心,今又請蕃將以代漢將,其反明矣。」乃請見陳事,既見未對,玄宗先告曰:「卿等疑祿山反。」國忠等遽走階下,垂涕具陳祿山反狀,國忠以祿山表留於上前而出。俄又令袁思蓺宣旨:「此一度姑容之,朕徐為圖耳。」國忠等乃奉詔。及國忠見,無不懇論其事,國忠曰:「臣畫得一計,可鎮其難,伏望以祿山帶左僕射平章事,追赴朝廷,以賈循為范陽節度使,呂知誨為平盧節度使,楊光翽為河東節度使。」上許草制,未行。或云:請不以蕃將代漢將,論祿山反狀,及請追祿山赴闕,並是韋見素之意,國忠曾無預焉。仍語見素曰:「祿山出自寒微,位居眾上,時所忌疾,成疑似耳。」見素曰:「公若實為此見,社稷危矣。」將至上前,懇論其事,見素約以「事如未諧,請公繼之」,國忠都無一言,俯僂而退。見素卻到中書,嗚咽流涕。此非他也,國忠要祿山先反,以明己之先見耳。上潛遣中使輔璆琳送甘子於范陽,私候其狀。璆琳受賂而還,固稱無他,其制遂寢。
初,璆琳未還之時,上引宰相對,常置白麻於座前。及還,上謂宰臣曰:「祿山必無二心,其制朕已焚矣。」後祿山數詐稱破奚、契丹,所獲駞、馬、牛不可勝紀。國忠因令門客蹇昂、何盈以求祿山陰事,命京兆尹李峴圍捕其宅,得李起、安岱、李方來等[33],皆令侍御史鄭昂之陰推劾[34],潛縊殺於御史臺,又貶吉溫為澧陽長史,溫,天官侍郎頊之猶子也。連按大獄,倚法附邪,以出入人命者,凡十餘年。性巧詆,忍而不忘[35],失意者必引而陷之。其欲膠固,雖王公大人立可漠視也。初,瀟炅為河南尹,以贓下獄,溫課竟其罪,炅為李林甫佐之,由是特恩轉太府卿。溫後為萬年縣丞。未幾,炅拜京兆尹。時高力士權移將相,炅親附之,溫尤與之善。溫揣炅拜官,必謝恩於力士,歸則先造其門。炅纔至,則聞其言笑之聲甚歡。炅問,閽者曰:「吉七郎也。」炅素懼勢,俟語畢,通謁亦已久矣,力士命引炅,溫佯若恐懼將走,力士遽曰:「吉七參尹,此故人也。」炅揖之,與之對坐,遂與之相結為膠漆矣。乃引為曹官,薦之於林甫。溫之進也,由力士。中書舍人梁陟嘗逢溫於路,低帽以避之,溫心銜之。及柳勣之獄,託勣引陟,陟竟以流死,其陰賊也如此。後與國忠相善,教其取恩。及國忠與祿山交惡,而溫厚於祿山,祿山掌閑廄,引之副使,內俟朝庭,國忠遂忌之。及其貶也,玄宗命高力士於朝堂宣慰百官曰:「吉溫兇忍之人也,自伯父已來,世為酷吏,朕任人不明,比刑濫,悉溫所為。今為卿等除酷吏,卿其悅乎?」羣臣皆蹈舞拜謝。無何,安祿山上表以理,且言國忠讒疾之狀。玄宗方寵於將相,故兩存之。初,祿山握兵跋扈,逆亂未發,而以法制之。國忠反激而怒之,利其疾動,以取信於玄宗。十四載正月九日丁卯,吉溫又坐贓七千疋,及逼士人女為妾,重貶端谿縣令,尋杖死於獄中。以激怒祿山,幸其速反,玄宗竟不之覺。慶宗尚榮義郡主,供奉在京,密報其父,祿山聞之怒,命嚴莊上表以自理,且陳國忠罪狀二十餘事。玄宗懼其生變,遂歸過於京尹李峴峴貶零陵太守。以安之。
六月,玄宗使黜陟使分行郡縣,給事中裴士淹恐懼,不敢歸,祿山乃見之。祿山自歸范陽,逆狀漸露,懼朝廷誅之,使者將至,輒稱疾不迎,嚴介士於前後,成備,而後見之。士淹之至也,亦如之,令武士引入,無復人臣之禮,士淹宣旨而退。
七月,祿山又請獻馬三千疋,鞍轡百副,每疋牽馬夫二人,令蕃將二十二人,部送載物長行,車三百乘,每乘夫三人。河南尹達奚珣奏:「祿山所進鞍馬不少,又自將兵來,復與甲杖庫同行,臣所未會,伏望特敕,祿山所進馬,官給人夫,不煩本軍遠勞。將健所進車馬,令待至冬即先後遙遠,計隳矣。」玄宗稍悟。或云:因此撲殺輔璆琳,非為託祭龍堂不虔也。乃遣中使馮承威齎璽書[36],召祿山曰:「與卿修得一湯,故令召卿至,十月朕御於華清宮。」兼宣如達奚珣之策。祿山聞命曰:「馬不進,亦得十月灼然入京。」承威復命,奏泣曰:「臣幾不得生還,祿山聞臣宣先奏旨,踞牀上不起,但云聖人安穩。遽令左右送臣於別館,居數日,然後得免難。」
十一月九日,祿山起兵反,以同羅、契丹、室韋曳落河,兼范陽、平盧、河東、幽、薊之眾,號為父子軍,馬步相兼十萬,皷行而西,以誅楊國忠為名。十五日,聞於行在,玄宗召宰相等謀,國忠多自得之色,笑曰:「今反者獨祿山耳!三軍左右皆不欲也,旬日必斬之來降,不如此,陛下發兵討之,仗大義誅暴逆,可不血刃而定矣。」大臣以下,相顧失色,上竟不悟,以至於敗。唯與孔目官嚴莊、掌書記高尚、嚴莊者,本至太僕卿,後勸祿山反,與高尚同力贊助。及祿山末年,恐事主不測,遂與左右李豬兒同害祿山,遂宣偽敕,立安慶緒為皇太子。慶緒兄事莊,每事必先問之。後慶緒奔相州,軍事蹙,遂令妻薛氏假稱永王第十一女,詣懷鎮。時遏將李建,將請歸順,及見元帥代宗及汾陽告之,遂云:「是嚴莊妻薛氏,恐在道留滯不達,故假稱永王女。今嚴莊已背慶緒,見在獲嘉,若許歸投,請給鐵券在軍前,如可招者,填名以付之。」與汾陽議曰:「若嚴莊招到,則餘黨可招,特許奏聞必大用。」便將鐵券兼賜衣,差官領妻薛氏招莊,仍差衙前魏羽奉狀奏聞,便令莊及妻乘傳詣闕,到京之明日除司農卿。高尚,幽洲雍奴人也,本名不危,多才學。常歎息,謂汝南周銑曰:「不危寧當舉事不終,而不能咬草根以求活。」州里之閒甚得文章之名,後改名尚。天寶初,李齊物為新平太守,舉尚高蹈不仕,送錢三萬,并寓書於中官將軍吳懷寶以託之。其年策試第四等,授右領將軍倉曹。後懷寶引見高力士,置之門下,令子師之。無何,託安祿山奏為平盧軍掌書記,祿山由是益親之,遂與莊等共解圖讖。祿山疑懼,勸其謀反,累奏為屯田員外郎,乃隨祿山陷東都,偽授中書侍郎,偽赦書制敕,並尚為之,毀讟本朝,所不忍聞。及慶緒至相州,嚴莊所掌機務,並尚代之,仍拜侍郎。及史思明救相州而殺慶緒兄弟,尚與孫孝哲同日遇害。孝哲,本契丹部人也。母美容色,為祿山所通,因茲狎近,身長七尺,勇健多謀。及事祿山,出入臥內,甚見親信。祿山常因對見宮門,俟玄宗之召,衣紐無故斷落,祿山驚忙不知所為,孝哲探懷內,取鍼綫為祿山綴之,祿山轉憐之。常侍祿山,皆先意曲,言必嘉悅。又善於女工裁縫之事,祿山形大肚垂,與眾稍異,非孝哲裁縫,不稱其身也。天寶中,官至大將軍。祿山潛逆,為殿中監,充閑廄使。衣馬奢侈,性殘賊,中外畏之。於西監安守忠、張通儒、田虔貞等攻長安,皆受制於孝哲,殺王妃數十人,楊國忠、高力士之黨及素與祿山不叶者,必殺之,以鐵棒揭腦蓋而死,血流於地。蕃將阿史那承慶、慶緒同謀,幕府僚屬偏裨更無一人知其端倪者。其年八月後,慰諭兵士,磨礪戈矛,稍甚於常,識者竊怪。至是,祿山勒諸將出,謂眾曰:「奉事官胡逸自京迴,奉密旨,遣祿山將隨手兵入朝來,以平禍亂耳。兼云:莫令那人知。那人指國忠也。諸公勿怪。」翌日,至城北,辭其祖考墳墓,遂發,以節度使賈循為留後。薊縣耆壽李克諫祿山,以舉兵無名必敗。祿山特收人望,使嚴莊報之曰:「苟利國家,專之可也。利主寧邦,正在今日,何憚之乎?」百姓等議曰:「百年老公未嘗見范陽兵馬向南者。」人人相與憂懼。既出范陽,遂為長牓以毀國家,兼妄云,累奏不聽。先令將軍何千年領壯士數千人,詐稱獻捷,以車千乘,包藏器械,先俟於河陽橋。以掌書記屯田員外郎高尚、孔目官太僕丞嚴莊專居左右以畫籌。所至郡縣無兵禦捍,兵起之後,列郡開甲仗庫,器械朽壞,皆不可執,兵士皆持白棒。所謂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皆開門延敵,長史走匿,或被擒殺,或自縊路傍,而降者不可勝計。祿山專制河朔已來,七年餘,蘊蓄奸謀,潛行恩惠,東至靺鞨,北及匈奴,其中契丹委任尤重,一國之柄,十得二三,行軍用兵皆在掌握。蕃人歸降者以恩煦之,不伏者以勁兵討之,生得者皆釋而待,錫以衣資,賞之妻妾。前後節度使招懷夷狄,皆重譯告諭夷夏之意,因人而傳,往往不孚[37]。祿山悉解九夷之語,躬自撫慰,曲宣威惠,夷人朝為俘囚,暮為戰士,莫不樂輸死節,而況幽薊之士乎?及狼顧負恩,其所由來者漸矣。
其九月九日甲午[38],縛太原尹楊光翽,送之。賊將高邈偽進射生手二十人,光翽輕騎出迎,遂為所執,送詣祿山。太原奏光翽被擒,并東受降城奏祿山反。玄宗猶疑以讎嫌毀譖,尚不之信。移牒陳其罪狀,末云:「光翽今已就擒,國忠豈能更久。」其日陰風悽慘,觀者寒心。至鉅鹿郡,欲宿,祿山忽驚曰:「我名祿,非所宜宿也。」移營至沙河縣,博陵太守張萬頃獻《漢高祖不宿柏人頌》。王子牒至云:「渡黃河,河水見底,冰結成橋。」祿山多載草木於河中,并以長索繫破船、大樹礙凌,一宿而冰合。
丁卯,陷靈昌郡。庚午,陷陳留郡,傳張介然、荔非守瑜等首至。尋陷滎陽,傳太守崔無詖首至。祿山是行也,人以為敗不旋踵,及頻告捷,人皆失望。
十二日,封常清戰敗,西走保陝州。初,常清自安西至,上問東討方略,常清大言,上悅,遂除范陽節度使,於東都召募,皆市人,而賊師至,一戰塗地,敕削常清官秩,令隨高仙芝效力。
十三日,陷洛陽,傳留守李憕、御史中丞盧奕首至,平原太守顏真卿留其首,斬其使者,哭而瘞之。
顏杲卿又以常山歸順,聚徒兵,故殺賊將李欽湊於土門,以應郭子儀。燕南豪傑殺賊以地歸順者凡七郡。并縛賊副使何千年、高邈送詣行在。杲卿本以材幹,祿山奏為常山太守。杲卿及長史袁履謙[39]、前真定令賈深、內邱丞張通幽密謀背之。時賊將李歸仁令弟欽湊領步騎五千鎮土門,而守常山。杲卿遂謀召欽湊赴郡會議,因殺之,以併其兵。會賊將高邈、何千年俱自東至,杲卿設策,遣藁城尉崔安石、縣吏翟萬德伏兵於驛,生擒千年及邈。至是,杲卿乃使男泉明與賈深、張通幽執邈、千年,及欽湊之首,獻於京師焉。
是月,我以京兆尹牧榮王琬為行宮元帥,以河西、隴右節度使、西平王哥舒翰為副元帥,領河、隴諸蕃部落奴刺、頡、跌、朱耶、契苾、渾、蹛林、奚結、沙陁、蓬子、處蜜、吐谷渾、恩結等一十三部落,督蕃漢兵二十一萬八千人鎮於潼關。時朝廷空虛,失藩籬之固,懼其乘勢侵軼。會祿山方圖僭號,遂得徵兵以備之,諸道軍士稍稍而至矣。是時,河北十五郡皆殺賊官吏以歸國。京城誅慶宗,清河誅崔文,廣平誅郭自卯,常山擒何千年、高邈,博陵誅□誠,河閒誅杜睦,一時皆以其地歸順。
河北驛路再絕,河南諸郡防禦固備。哥舒翰擁兵守潼關,又令王思禮至陝州見賊將偽御史中丞、無敵將軍、平西大使崔乾祐 ,說以禍福。祿山始懼,責高尚及嚴莊曰:「汝等令我舉事,皆云必成,四邊兵馬若是,必成何在?汝等陷我,不見汝等矣。」遂誡門下逐之。數日,祿山憂懼不知所為,而怒不解。及田乾真自關至,從容為尚等言於祿山:「撥亂之主,經營創業,草昧之際,靡不艱難?漢祖狼狽於滎陽;曹公傾覆於赤壁,未嘗一舉而成大事者。今四面兵馬雖多,皆募新軍烏合之眾,未經行陣堡壘,非勁銳之卒,不足為我敵。縱大事不成,猶可效袁本初以數萬之眾據守河北之地,亦足過十年五歲耳。莊、尚皆佐命元勳,何以遽斥絕之,使諸將聞之,心不動搖乎?」祿山喜曰:「阿法之言是也[40]。吾已絕之,奈何?」乾真曰:「但喚取慰勞之,其心必安。」因詔尚等飲燕酣樂。祿山自唱《傾盃樂》與尚送酒,待之如初。阿法,乾真小字也。
祿山雖盜據河朔,百姓怨其殘暴,所在叛去,累其兵力不能進尺寸之地。乃遣其黨史思明、蔡希德以平盧步騎五千攻常山,顏杲卿力屈而城陷。初,杲卿使男泉明及張通幽、賈深獻捷,且求救於太原王承業。通幽獻計於承業,承業亦心害其功,逗遛其子,久而方遣,仍以所得賊將以為己功,是以承業等驟加官爵,故杲卿屈焉。思明執杲卿及袁履謙送於祿山,怒縛於洛水橋柱。杲卿詬駡之聲,至死不絕。履謙性剛狷,詬賊尤甚。賊怒之,先截其舌,履謙以血噴賊面,遂臠割之,路人皆不忍視。
常山既陷,鄴郡、廣平、鉅鹿、上谷、博陵、文安、魏郡、信都等一十郡[41],復為賊守。十五年六月八日,郭子儀、李光弼二軍東出,敗史思明之眾於嘉山。思明跣足露髮奔於博陵,歸順者十三郡,思明懼焉。潼關失守,二將旋師燕趙之閒,賊復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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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陰狹多智」,「狹」原作「俠」,今據《類編》本改。
[31]「楊國忠性躁」,「躁」原作「懆」,今據《類編》本及清抄本改。
[32]「其跳蕩功請超三資」,「三資」,《類編》本作「一資」。考下文「第一功請超二資」,則作「三」為是。
[33]「得李起安岱李方來等」,「李起」,繆校云:《考異》引《祿山事迹》作「李超」,《通鑑》作「李超」。又,《新唐書》卷二○六、《舊唐書》卷一○六《楊國忠傳》及《類編》本均作「李超」。
[34]「皆令侍御史鄭昂之陰推劾」,「鄭昂之」,《舊唐書》卷一○六《楊國忠傳》作「鄭昂」,《類編》本、清抄本作「鄭昆之」。未詳孰是。
[35]「性巧詆忍而不忘」,「忘」原作「忌」,今據《類編》本、清抄本改。
[36]「乃遣中使馮承威齎璽書」,「馮承威」,繆校云:「承」原做「神」,據《考異》所引《事迹》改,《通鑑》作「神威」者,從《玄宗幸蜀記》。
[37]「皆重譯告諭夷夏之意因人而傳往往不孚」,原作「皆重譯告喻夷夏之意因而往往不傳」,今據《類編》本改補。
[38]「其九月九日甲午」,繆校云:胡注按是月有甲子,安得有甲午,另祿山十一月始反,曰九月取光翽,誤也。
[39]「杲卿及長史袁履謙」,原作「及杲卿為長史袁履謙」,今據《類編》本改。
[40]「阿法之言是也」,「阿法」《類編》本作「阿浩」。
[41]「鄴郡廣平鉅鹿上谷博陵文安魏郡信都等一十郡」,按,上述地名不足十郡,考《舊唐書》卷一八七《顏杲卿傳》、《通鑑》卷二一七,「鉅鹿」下均有「趙」字,疑此處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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