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谈龙录》 清代诗话集,一卷,赵执信撰。《谈龙录》与翁方纲著的《石洲诗话》被列称为清代二大诗话集。为批评诗评论家王士禛而作.因士禛与门人论诗,谓当如云中之龙,时露一鳞一爪,遂著此书以排之。而赵则主张“诗以言志”,必使后世因其诗以知其人,而兼可以论其世”,反对王士禛的“神韵说”;。钱塘洪昉思升,久于新城之门矣,与余友。一日并在司寇(渔洋)宅论诗,昉思嫉时俗之无章也,曰:“诗如龙然,首尾爪角鳞鬣,一不具,非龙也。”司寇哂之曰:“诗如神龙,见其首不见其尾,或云中露一爪一鳞而已,安得全体?是雕塑绘昼者耳。”余曰:“神龙者,屈伸变化,固无定体。恍惚望见者,第指其一鳞一爪,而龙之首尾完好,故宛然在也。若拘于所见,以为龙具在是雕绘者,反有辞矣。”昉思乃服。此事颇传于时,司寇以吿后生,而遗余语。闻者遂以洪语斥余,而仍侈司寇往说,以相难惜哉。今出余指,彼将知龙。诗之为道也,非徒以风流相尚而已。记曰:温柔敦厚,诗教也。冯先生恒以规人,小序曰:发乎情,止乎礼义。余谓斯言也,真今日之针砭也夫。风流蕴藉,而风神淡远,意思超逸,正是阮亭诗之佳处,赵氏补之以温柔敦厚之旨,则见得有所明于王氏诗之病者矣。 赵执信为王士祯甥婿,但两人学术观点各异。据赵说,两人分歧起于赵对王南海集的批评。赵佩服吴乔“诗之中须有人在。余服膺以为名言夫必使后世因其诗以知其人,而兼可以论其世,是又与于礼义之大者也。若言与心违,而又与其时与地不相蒙也,将安所得知之而论之?”。司寇昔以少詹事兼翰林侍讲学士,奉使祭吿南海,著南海集。其首章留别相送诸子云:“卢沟桥上望,落日风尘昏。万里自兹始,孤怀谁与论。”又云:“此去珠江水,相思寄断猿。”不识谪宦迁客,更作何语!其次章与友夜话云:“寒宵共杯酒,一笑失穷途。”穷途定何许?非所谓诗中无人者耶?余曾被酒于吴门亡友顾小谢以安宅,漏言及此。坐客(宋荦)适有入都者,谒司寇,遂以吿也。斯则致疏之始耳。 大旨谓诗中当有人在。其谓士禛《祭告南海都门留别》诗:“卢沟河上望,落日风尘昏。万里自兹始,孤怀谁与论”四句,为类羁臣迁客之词。 今有:《谈龙录石洲诗话》,陈迩冬点校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饴山堂集》高时显吴汝霖辑校,中华书局聚珍仿宋版1936年印;《谈龙录石洲诗话》陈迩冬点校,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赵执信集》越蔚芝校点,齐鲁书社1983年版。 52、《石洲诗话》 清代诗话,八卷,翁方纲撰。翁方纲(1733-1818),清诗人、书法家、金石学家。字正三,号覃溪,晚号苏斋。直隶大兴(今属北京)人。乾隆十七年(1752)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升司业,曾主持江西等地乡试,又曾督广东、江西、山东学政,官至内阁学士。其诗多为“学问诗”,以经史、金石考据等入诗。一些游记之作,也缺乏生活气息与真情实感。精于金石谱录、书画,书法尤精。 《石洲诗话》始刻于嘉庆二十年(1815)。以朝代为序,分人评述,一至五卷集中评论了唐、宋、金、元的诗歌。第六卷主要用来纠正王士慎对杜甫诗的评述,最后二卷附说元好问、王士禛的《论诗绝句》,其评话逐首逐句,对诗讲得很细致,既可助读者理解原诗。又协作者找出诗规律,指导创作。《石洲诗话》与另部《谈龙录》被称为清代二大诗话集。 1、2卷评唐诗,3、4卷评宋诗,5卷评金、元诗,6卷评王士禛、王士禄论杜之语,7、8卷分别评元好问、王士禛论诗绝句。翁方纲是“肌理说”的倡导者,认为:“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一衷诸理而已。理者,民之秉也,物之则也,事境之归也,声音律度之矩也。”“理者,治至也,字从至,从里声。其在于人,则肌理也。”又说:“士生今日,经籍之光盈于世宙,为学必以考订为准,为诗必以肌理为准。”实即主张以考据学的精神,务求诗的质实,紧贴儒家义理,严守声律格法。翁氏此说对“神韵”“格调”和“性灵”诸说之失虽有救弊作用。但他以学问、义理作为诗的准绳,更有片面性,实际上会造成割裂诗与社会生活的联系,破坏诗的艺术特征的恶果。《石洲诗话》中说:“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又说:“宋人之学,全在研理日精,观书日富,因而论事日密……南渡而后,如武林之遗事,汴土之旧闻,故老名臣之言行、学术,师承之绪论、渊源,莫不借诗以资考据。而其言之是非得失,与其声之贞淫正变,亦从可互按焉。”由这看来,翁方纲实际上又是宗主宋诗。 今有:《谈龙录石洲诗话》陈迩冬点校,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石洲诗话》中华书局,丛书集成初编本,1985年版;《石洲诗话》上海古籍出版社,《清诗话续编》本,1983年版;《石洲诗话》百花洲文艺出版社,中国历代诗学论著选,1998年版。 53、《说诗脺语》 清代诗话,二卷,沈德潜撰。沈德潜(1673~1769)字确士,号归愚。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沈德潜早年家贫从23岁起继承父业,过了40多年教馆生涯。他热衷功名,从22岁参加乡试起,共参加科举考试17次。乾隆四年(1739)中进士。官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77岁辞官归里。在朝期间,他的诗受到乾隆帝的赏识,常出入禁苑,与乾隆帝唱和、论诗,这使他的诗论和作品风靡一时,影响很大。 沈德潜年轻时曾受业于叶燮,他的诗论在一定程度上受叶燮的影响,但不能继承叶燮理论中的积极因素。他论诗的宗旨,主要见于所著《说脺诗语》和他所编的《古诗源》、《唐诗别裁集》、《明诗别裁集》、《清诗别裁集》等书的序和凡例。他强调诗为封建政治服务。《说诗脺语》开头就说:“诗之为道,可以理性情,善伦物,感鬼神,设教邦国,应对诸侯,用如此其重也。”他提倡“温柔敦厚,斯为极则”(《说诗脺语》卷上),鼓吹儒家传统“诗教”。在艺术风格上,他讲究“格调”。他的所谓“格”,是“不能竟越三唐之格”(《说脺诗语》卷上),“诗至有唐,菁华极盛,体制大备”,而“宋元流于卑靡”(《唐诗别裁集·凡例》)实质上与明代前、后七子一样主张扬唐而抑宋。所谓“调”,即强调音律的重要性,他说:“诗以声为用者也,其微妙在抑扬抗坠之间。读者静气按节,密咏恬吟,觉前人声中难写、脺响外别传之妙,一齐俱出。朱子云:‘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真得读诗趣味。”(《说诗语》卷上)又说:“乐府之妙,全在繁音促节,其来于于,其去徐徐,往往于回翔屈折处感人,是即依永和声之遗意也。”(同前) 面对诗歌日渐衰落的状况,沈德潜创作了《说诗晬语》,以图恢复诗的教化作用。《说诗晬语》按照时间线索梳理诗歌发展的历史,并注意清理历代诗歌间的承继关系,梳理各体诗歌的发展脉络,是叶燮诗学理论的实践和具体应用。《说诗晬语》将叶燮精英化的理论与大众所需要的价值标准结合起来,构建了宏阔融通,能为普通文人所接受的诗史框架。 陶诗胸次浩然,其中一段渊深朴茂不可到处。唐人祖述者,王右丞有其清腴,孟山人有其闲远,储太祝有其朴实,韦左司有其冲和柳仪曹有其峻洁,皆学焉而得其性之所近。” 近有世界书局1923年版;今有《说诗脺语》上海古籍出版社《清诗话》本,1963年版;《说诗脺语》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说诗脺语》百花洲文艺出版社,中国历代诗学论著选,1998年版。 54、《宋诗纪事》 宋代诗歌资料汇集。清代厉鹗(1692~1752)辑。共100卷。此书仿《唐诗纪事》,收录宋人诗作,体例上也较《唐诗纪事》有了改进,更便于检索。作者因明代人推崇唐诗而忽视宋诗,故作此书,以求改变风气录宋诗作者3812家,各系以小传。以事存诗,以诗存人。有关传记性质的事,列於作者小传之後、诗之前;有关诗的本事,列於诗後。无事可采、无他书徵引而又有多首诗的作者,则选录其一首或几首,故本书兼有诗选性质,效计有功《唐诗纪事》之体而又有所发展。厉氏此书,“访求积卷”,除诗话、笔记外,有总集、别集、类书、史书、方志、金石、碑帖,网罗丰富。他所引的个别书,今天已不易见到。厉氏对於前人著述中有关宋诗作者的一些评述,做过“博稽深订”(自序);对於作者有疑问的诗篇,於诗後间加按语说明。此书前後历20年方成。如四卷赵复《送晏集贤南归诗》,隔三卷而重出。七十二卷李珏题《湖山类稿》绝句,隔两卷而重出。九十一卷僧惠涣《送王山人归隐》诗,隔一卷而重出。四十五卷尤袤《淮民谣》,隔一页而重出。二卷杨徽之《寒食诗》二句,至隔半页而重出。他如西昆体、江西派既已别编,而月泉吟社乃分析於各卷,而不改其前题字。以致八十一卷之姚潼翔於周暕《送僧归蜀诗》後标前题字,八十五卷之赵必范於赵必象《避地惠阳诗》後标前题字,皆不免於粗疏。又三十三卷载陈师道,而三十四卷又出一颍州教授陈复常,竟未一检《後山集》及《东坡集》订复字为履字之讹。四十七卷载郑伯熊,三十一卷已先出一郑景望,竟未一检《止斋集》证景望即伯熊之字。五十九卷据《齐东野语》载曹豳《竿伎诗》,作刺赵南仲,九十六卷又载作无名子刺贾似道。八十四卷花蕊夫人《奉诏诗》,不以勾延庆《锦里耆旧传》互勘。八十六卷李煜《归宋渡江诗》,不以马令《南唐书》参证。八十七卷《永安驿题柱诗》,不引《後山集》本序,而称“名媛玑囊”。又《华春娘寄外诗》,不知为唐薛涛《十离》之一。陆放翁《妾诗》,不知为《剑南集》七律之半。英州《司寇女》诗,不知为录其父作。皆失於考证。然全书网罗赅备,自序称阅书三千八百一十二家。今江南、浙江所采遗书中,经其签题自某处钞至某处,以及经其点勘题识者,往往而是,则其用力亦云勤矣。考有宋一代之诗话者,终以是书为渊海,非胡仔诸家所能比较短长也。——出《四库总目提要》《四库全书总目》、陆心源《宋诗纪事小传补正》、今人钱钟书《宋诗选注》先後举出其重出互见、失考误考、开错书名、删改原诗之处多处。此类例证,现在仍时有发现。然而此书仍不失为一部重要的资料汇编。 此书问世後,宋代遗文轶事又陆续出现。清末陆心源(1834~1894)继起,辑《宋诗纪事补遗》100卷,复增宋诗作者约3000家。《补遗》疏漏较多。 《宋诗纪事》有清乾隆原刊本、《万有文库》第二集本,《宋诗纪事补遗》有清末刊本。 今有:《宋诗纪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55、《随园诗话》 清代诗话,袁枚撰。袁枚简介见中国古代文学要籍简介(二)诗文别集《小仓山房集》。 作为“一代骚坛主”,袁枚总领文苑近五十年,其所标举的“性灵说”诗论风靡乾嘉(1736一1820)诗坛,使沈德潜鼓吹的拟古“格调说”与翁方纲以考据为诗的歪风为之一扫,使清代诗坛别开生面。《随园诗话》正是袁枚为宣传其“性灵说”美学思想而编撰的著作。主旨是强调创作主体应具的条件,主要在于真情、个性、诗才三要素,并以这三点为轴心生发出一些具体观点,从而构成以真情论、个性论与诗才论为内涵的“性灵说”诗论体系。 一、真情论。《诗话》认为诗人创作首先必须具有真情,所谓“诗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诗人唯有具备真情才能产生创作冲动:“情至不能已,氤氲(yīnyūn)化作诗。”诗作为抒情的艺术自然应该“自写性情”,并认为“凡诗之传者,都是性灵,不关堆垛”,反对以考据代替性灵。《诗话》尤其推重诗“言男女之情”,以与沈德潜的伪道学观点相对抗。鉴于诗写真情,因此标举诗的美感功能是主要的:“圣人称:‘诗可以兴’,以其最易感人也。”强调“诗能入人心脾,便是佳诗”,借以反对“动称纲常名教”的“诗教”观。 二、个性论。《诗话》又认为诗人创作需有个性,所谓“作诗,不可以无我”,认为“有人无我,是傀儡也”。突出“我”即是强调诗人特有的秉性、气质、审美能力等因素在创作中的作用。因为有“我”,故在艺术构思时则要求有独创精神,所谓“精心独运,自出新裁”,才能独抒性灵,“出新意,去陈言”,写出迥不犹人的佳作。不同的诗人有不同的个性,亦自然形成不同的风格,《诗话》主张风格的多样化,“诗如天生花卉,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无所为第一、第二也”。因此对王士祯的神韵诗既不推崇,亦不贬斥,指出“不过诗中一格耳”,“诗不必首首如是,亦不可不知此种境界”。《诗话》又着重批判了从明七子到沈德潜的拟古“格调说”及宋诗派末流:“明七子论诗,蔽于古而不知今,有拘虚皮傅之见”,“须知有性情,便有格律,格律不在性情之外”,“故意走宋人冷径,谓之乞儿搬家”。 三、诗才论。“性灵”既指性情又包括“笔性灵”的含义,表现为才思敏捷。《诗话》认为,“诗文之道,全关天分,聪颖之人,一指便悟”。袁枚主诗才、天分,但并不废弃学问,故指出“凡多读书为诗家要事,所以必须胸有万卷者”。只是目的不在以书卷代替灵性,而是“欲其助我神气耳”,为此袁枚反对翁方纲“误把抄书当作诗”,批评“学人之诗,读之令人不欢”。基于主诗才与灵性,《诗话》颇重视性灵者创作构思时所产生的“灵机”“兴会”这一灵感现象,并推崇“天籁最妙”即艺术表现的自然天成、毫不雕琢,为此尤其赞赏“劳人思妇,静狡童矢口而成”式的歌谣。但袁枚又不反对人功,特别文人诗“人功未极,则天籁亦无因而至;虽云天籁,亦须从人力求之”,所谓“百炼刚化为绕指柔也”。此论颇有艺术辩证法。对于诗歌艺术形象则主张有“生气”或“生趣”,即灵活、生动而感人,因为“诗无生趣,如木马泥龙,徒增人厌”。欲有“生气”、“生趣”,则语言需生动传神,“总须字立纸上,不可字卧纸上”;表现手法以白描为主,“一味白描神活现”,反对“填书塞典,满纸死气,自矜淹博”,以免扼杀诗之生气、生趣。但倘若用典而“无填砌痕”又“贴切”,则也不一概排斥。 一、选诗标准较严。这主要表现为“诗”为“话”服务。袁枚明确指出:“自余作《诗话》,而四方以诗来求入者,如云而至,殊不知‘诗话’,非选诗也。选诗则诗之佳者选之而已;‘诗话’则必先有话而后有诗。”其标准是所选抒写性灵之佳作能印证其“性灵说”的理论。 二、入选诗作者面颇广。袁枚称曰:“余闻人佳句,即录入《诗话》,并不知是谁何之作。”入选者既有诗坛高手,亦有无名小卒;既有公卿将军,亦有布衣寒士;既有僧尼道士,亦有青衣童子;既有命妇闺秀,亦有妓女歌姬;举凡三教九流,不问性别身份,只要诗佳皆可以诗存人。尤其应注意的是,袁枚对劳人思妇、村氓浅学、小贩工匠等下层劳动人民宛如“天籁”、极富性灵的创作尤加赞赏,甚至誉为“虽李杜复生,必为低首”,从而摘录入《诗话》。 三、选录女子诗尤多。袁枚针对“俗称女子不宜为诗”的陋习,反其道而行之,声称:“余作《诗话》,录闺秀诗甚多。”其中既有其众多女弟子的诗,也有素昧平生的闺秀、寡妇,乃至无名妓女的大量作品,《诗话》曾选入时氏一家夫人、闺女、儿媳五人之诗,并誉之为“皆诗坛飞将也”,即是突出的例子。袁枚可谓有胆有识。 四、入选诗作题材丰富。《诗话》中抒写个人悲欢离合之作固然颇多,但亦不乏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好诗,诸如讽刺催租吏的《牛郎织女》,抨击封建礼教害死人命的少女《自嘲》,嘲笑科举八股文的《刺时文》等等,更应提及的是《诗话》搜集了明季爱国烈女的抗清事迹与遗诗,如记一江阴女子被清兵俘虏后,于赴江死前曾啮指血所题诗:“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大义凛然,英气逼人。此外还选录不少情诗,在当时也有一定的反道学的意义。 《诗话》虽有“集思广益”等优点,但当时有人訾其“《诗话》收取太滥”亦不无道理。原因是袁枚有时并未严格执行其选诗标准。他曾承认选诗“七病”之一——“徇一己之交情,听他人之求请”——“余作《诗话》,亦不能免”,因此《诗话》中无聊应酬之作并不罕见。而入选的某些“情诗”感情也不健康,失之于卑靡轻佻,如所选录的其从弟香亭的“情诗”即是。记事部分偶有象“两雄相悦”一类丑闻,而作者对此抱欣赏态度。此外,袁枚还十分相信所谓“诗谶”,选录了多首,宣扬迷信唯心的思想。《诗话》引用古诗文多不注明出处,引文亦时有谬误而未曾校订。这都是《诗话》的缺陷。但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书坊刻诗话后》等文中攻击《随园诗话》“论诗全失宗旨”,“造然饰事,陷误少年,蛊惑闺壶,自知罪不容诛,而曲引古说,文其奸邪”,“乃名教罪人”等等则纯系封建卫道士口吻,当然不足为训。 随园诗话》中,他一再强调作诗要有独创,反对“宗盛唐”、“学七子”、“分唐宋”、“讲家数”,抨击了拟古倾向和儒家倡导的温柔敦厚的“诗教”。书中所称誉的,多是闲情逸致之作,也有一些不满封建礼教和程朱理学的作品,这种取向体现了袁枚的思想和文学主张。 本书所论及的,从诗人的先天资质,到后天的品德修养、读书学习及社会实践;从写景、言情,到咏物、咏史;从立意构思,到谋篇炼句;从辞采、韵律,到比兴、寄托、自然、空灵、曲折等各种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以及诗的修改、诗的鉴赏、诗的编选,乃至诗话的撰写,凡是与诗相关的方方面面,可谓无所不包了。 《随园诗话》有:最早版本为乾隆庚戌至壬子小仓山房刊本,稍后还有满人福建总督伍拉纳之子的《批本随园诗话》,其批语多为对《诗话》中提及的名人的介绍,间亦表示对《诗话》观点的看法等,虽文字粗疏,见解不高,但可资参考。此外光绪十八年(1892)上海图书集成局印《随园三十六种》,民国上海扫叶山房的《随园全集》排印本,亦皆收有《诗话》。现在最流行的版本是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之一的由顾学颉先生校点的《随园诗话》上下两集本,此书据乾隆随园自刻本校订、标点排印,于1960年5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82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重版此书,顾学颉先生又于文末附录了《批本随园诗话》中的批语及有关跋语、资料,使之成为一个相当完善的本子。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随园自刻本,清同治五年(1866)三让睦记刊《随园三十种》本、1934年上海广益书局本等。 今有:《随园诗话》浙江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随园自刻本为底本,参校清同治五年(1866)三让睦记刊《随园三十种》本; 56、《瓯北诗话》 清代诗话,16卷,赵翼撰。赵翼简介见中国古代文学要籍简介(二)诗文别集《瓯北诗集》。 《瓯北诗话》一书的写作,约于嘉庆二年(1797)开始,嘉庆六年(1801)秋天,赵翼曾将写好的唐、宋、金七家诗话给洪亮吉看,后者反对他以查慎行配作八家的写作计划;但赵翼没有接受洪亮吉的意见,反而添上了高启、吴伟业、查慎行三人,于嘉庆六年冬天完成十卷本《瓯北诗话》的写作;并于第二年夏天刊印。而全书十二卷的最后完成当在嘉庆九年(1804)。《瓯北诗话》前十卷选论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苏轼、陆游、元好问、高启、吴伟业、查慎行10家诗,后两卷论及韦应物、杜牧等人及诗格、诗体、诗病诸问题。作者论诗主性灵反对荣古虐今,强调争新与独创,注重以内容和形式的统一来评骘历代诗人诗作。书中对历史考证尤为着力,涉及对诗人及其环境、生平遭遇,书中史料的考订,对进一步研究历代诗人诗作有重要帮助。 卷一,对李白的评论:一李青莲自是仙灵降生。司马子微一见,即谓其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贺知章一见,亦即呼为“谪仙人”。放还山后,陈留采访使李彦允为请于北海高天师授道箓。其神采必有迥异乎常人者。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若论其沉刻,则不如杜;雄鸷,亦不如韩。然以杜、韩与之比较,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一则不用力而触手生春,此仙与人之别也二青莲一生本领,即在五十九首《古风》之第一首,开口便说《大雅》不作,骚人斯起,然词多哀怨,已非正声;至扬、马益流宕,建安以后,更绮丽不足为法;迨有唐文运肇兴,而己适当其时,将以删述继获麟之后。是其眼光所注,早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欲于干载后上接《风》、《雅》。盖自信其才分之高,趋向之正,足以起八代之衰,而以身任之,非徒大言欺人也三青莲集中古诗多,律诗少。五律尚有七十余首,七律只十首而已。盖才气豪迈,全以神运,自不屑束缚于格律对偶,与雕绘者争长。然有对偶处,仍自工丽;且工丽中别有一种英爽之气,溢出行墨之外。如:“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瓯北诗话》,嘉庆湛贻堂刻本。今有:《瓯北诗话》凤凰出版社2009年版;《瓯北诗话》上海古籍出版社《清诗话续编》1983年初版。 57、《北江诗话》 清代诗话,洪亮吉撰。洪亮吉简介见中国古代文学要籍简介(二)诗文别集《洪北江诗文集》。 论诗强调“性情”、“气格”,认为诗要“另具手眼,自写性情”,赞赏杜牧的诗文能于韩、柳、元、白四家之外“别成一家”的独创精神;批评沈德潜诗学古人“全师其貌,而先已遗神”(《北江诗话》卷四);非议翁方纲诗“如博士解经,苦无心得”(同前卷一)。这些都是可取的。此外评论古代及当时诗人,亦多精到语。洪亮吉称赞清代蜀中诗冠张问陶“之才为长安第一”、“张检讨诗如骐骥就道,顾视不凡。”《题张同年问陶诗卷》云:“我狂可百樽,君捷亦千首。谪仙和仲并庶几,若说今人已无偶。”张问陶与洪亮吉并称“张洪”。 今有:陈迩冬校点《北江诗话》,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刘德权點校《洪亮吉集》中华书局2001年版。 58、《养一斋诗话》 清代诗论,10卷,潘德舆。著者潘德舆(1785~1839),字彦辅,一字四农。江苏山阳(今淮安)人。道光八年(1828)中举人第一名。道光十五年,大挑一等,以知县分发安徽候选,未赴。著有《养一斋集》,除《诗话》外,主要有《诗文集》26卷,《词》3卷,《札记》9卷。 《养一斋诗话》刊刻于道光十六年(1836),共10卷,300余则,今存稿本《说诗牙慧》13卷,前有嘉庆辛未(嘉庆十六年,1811)自序,说明《诗话》成书至少历时20余年。从辛未序看,大约最初只是作者学诗过程中读诗析艺的札记,随着作家思想的发展,才不断渗入变革诗风的意向,态度也日趋严肃。由于《诗话》形成历时较长,有各阶段痕迹,内容牵涉较广,非一端所可概括。 《养一斋诗话》明确树起“诗教”的旗帜,想以传统的儒家诗论扭转浮华诗风,使诗歌为封建政教服务。《诗话》提出“诗教”不能出“圣教”外,论诗首重诗人节操(卷一)。又提出“诗境不可出理外”(同前),对讥讽诗要求合于“诗人敦厚之教”(卷四)。这些都反映了作者论诗的迂腐保守倾向。但《诗话》宣扬“诗教”时,提出“柔惠且直”的“性情”说,以杜甫的“临危莫爱身”为“直”,“穷年忧黎元”为“柔惠”,鼓吹“不畏强御,不侮鳏寡”(卷十)的精神;又推崇白居易《读张籍古乐府》中提出的诗歌主张(卷十),赞许他的乐府诗“讽谕痛切”(卷四),则表现了要求诗歌干政、反映现实的积极一面,是鸦片战争前后要求变革诗风适应现实需要的总趋势的反响。 《养一斋诗话》评论了从《诗经》以来至明未清初诗人约百余家,并涉及从钟嵘以来前人的重要论诗见解及论诗著作。评论的作家以唐人为最多,包括了历代的大家、名家,唯不及屈原,当是因其为骚体之故。评论内容包括品第高下,追溯源流,探究风格,赏析佳构,指摘疵病,也偶涉考订。评论所持标准与作者诗歌主张一致,无论对诗作或诗论,都取其内容关切政教、品操、艺术上宗尚自然浑成者。诗作方面,推尊《诗经》为最高典范,两汉以下最推崇曹植、陶渊明、李白、杜甫,称为“诗圣”(卷三)。诗论方面,最推崇严羽《沧浪诗话》、张戒《岁寒堂诗话》、姜夔《白石道人诗说》;最不满意袁枚《随园诗话》,斥为“佻纤”《养一斋诗话》“推原风雅,痛斥门户声气之习”(丁晏《潘君传》),对于宋以来诗歌宗派问题,诸如宗唐与宗宋、格调与神韵、性情与学问等,都主张折衷是非,取长补短,综其双美。 “郊岛并称,岛非郊匹,人谓寒瘦,郊并不寒也”(《养一斋诗话》):“襄阳诗如’东旭早光芒,浦禽已惊聒。卧闻鱼浦口,桡声暗相拨,日出气象分,始知江湖阔’、’太虚生月晕,舟子知天风。挂席候明发,渺漫平湖中。中流见匡阜,势压九江雄。香炉初上日,瀑布喷成虹’,精力浑健,俯视一切,正不可徒以清言目之。”(《养一斋诗话》) 第一:建立了以“诗品之人品”为核心的诗学理论体系,更全面地阐述了人品决定诗品的道理。诗人作诗如不能做到“内无怵迫苟且之心,外无夸张浅露之状”,而是过于计较个人得失,那么,就会出现这么一种结果:“搦管之先,只求胜人;多作之后,遂思传世。……分曹咏物之作,酬和叠韵之体,谀颂悦人之篇,饾饤考古之制,穷工极巧,弥漫浩汗,何益于身心,何裨于政教!子建不知爱君恋阙,报国奋身,诗必不能出七子之上。渊明不知洁身植行,安命乐天,诗必不能出六代之上。子美之於五伦,皆极肫挚动鬼神,不独一饭不忘君已也。《三百篇》以还,得此三家,人乃不敢以诗为小技。三家之中,人爱子建者希,盖古音之亡久矣。” 第二,其次,强调诗人本身素质、修养对诗歌品级格调的影响。《诗话》卷一说:“陆务观《示子》云:‘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至哉言乎!可以扫尽一切诗话矣。”学者诚知诗无可学,而日治其性情学问,则诗不学亦能之。(卷一):“老杜云‘公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直也;‘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柔惠也。乐天云‘况多刚狷性,难与世同尘’,直也;‘不辞为俗吏,且欲活疲民’,柔惠也。两公此类诗句,开卷即是,得古诗人之性情矣。” 明人周致尧诗“卧听海潮吹地转,起看江月向人低”。曩极爱之,不知乃出孟襄阳“卧听海潮转,起视江月斜”,直剥全句,愈见原本之简而妙也。赵渭南以“残星几点”一联得名,愚按不知“杨柳风多潮未落,蒹葭霜冷雁初飞”,清思雅音,寻讽不竭。杜荀鹤以“风暖鸟声碎”一联得名,愚按不知“暮天新雁起汀洲,红蓼花疏水国秋”,清艳入骨也。“风暖”二句,尤在“残星”二句下。诗之妙全以先天神运,不在後天迹象。如王龙标“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此诗前二句便全是笛声之神,不至“更吹羌笛”句矣。王摩诘“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咏雪之妙,全在上句“隔牖”五字,不言雪而全是雪声之神,不至“开门”句矣。太白“风吹柳花满店香”,起句便全是劝酒之神,不至“吴姬劝酒”句矣。卢纶“林暗草惊风”,起句便全是黑夜射虎之神,不至“将军夜引弓”句矣。大抵能诗者无不知此妙,低手遇题,乃写实迹,故极求清脱,而终欠浑成。 作者辑李杜诗为《作诗本经》时,曾写“总论二卷”。《诗话》刊行时附刻于后,名《李杜诗话》,分为3卷,计40则。其观点与《诗话》一致,对李白力破“诗仙”之说,着重论其大节合于圣学之处。于从□一事辨之尤详。其稿本今存,题为《作诗本经纲。 《养一斋诗话》今存稿本《说诗牙慧》13卷,前有嘉庆辛未(嘉庆十六年,1811)自序领》。《养一斋诗话》刊刻于道光十六年(1836),扫叶山房石印,刊印时间为道光丙申。今有:《养一斋诗话》中华书局2010年版;《养一斋诗话》上海古籍出版社《清诗话续编》,1983年版。 59、《昭昧詹言》 清代诗论,21卷,方东树撰。方东树(1772~1851)字植之,别号副墨子,晚年慕卫武公耄而好学,以“仪卫”名轩,自号“仪卫老人”。东树幼承家学,及长,学古文于姚鼐,与梅曾亮、管同、刘开并称“姚门四弟子”。二十二岁为诸生,屡试不第,遂弃举业,专意讲学著书。年四十后,不欲以诗文名世,专研义理,一宗朱子,著《汉学商兑》,以攻考据家之失。1840年前后游粤东,正值林则徐在广东禁烟,方著《匡民正俗对》,陈禁烟之道。鸦片战争开始后又著《病榻罪言》,论御敌之策,惜皆不用。一生客游在外凡五十年,晚岁家居,终卒于祁门东山书院。著有《仪卫轩诗文集》十二卷,诗学批评《昭昧詹言》等。另有《待定录》、《未能录》、《一得拳膺录》等十余种汇成《方植之全集》。 《昭昧詹言》是清中叶少见的学者论诗专著,使其声名远播。这是方氏晚年之作,成书于道光已亥(1839)年间,共二十一卷。以卷一“通论五古”,卷一一“通论七古”,卷一四“通论七律”为总纲,其他各卷按诗体分类。所评的诗人和作品,主要依据王士祯《古诗选》和姚鼐《今体诗选》所收作品,侧重艺术技巧方面评述,将“总论”、“通论”的理论纲领具体化。 《昭昧詹言》论诗既坚持儒家传统,又加以充实发挥,如把“诗教”原则置于首位,但在强调政治教化作用外,又要求“言之有物”,以取得诗之“为用”的目的。还要求注意艺术感染力,收到“闻之足感,味之弥旨,传之愈久而常新”的效果。至于如何做到“言之有物”,《昭昧詹言》提出一个“满”字,要求“意满、情满、景满”,再辅之一个“诚”字,因为“不精不诚,不能动人”。这实际上是发挥桐城派理论,以文法论诗法。在“求真”的精神、“深思”的工夫指引下,借助于桐城派基本美学主张和古文批评方法,如《总论七古》: 诗莫难于七古……杜公、太白,天地元气,直与《史记》相埒。二千年来,只此二人。其次,则须解古文者,而后能为之。观韩、欧、苏三家,章法剪裁,纯以古文之法行之,所以独步千古。南宋以后,古文绝传,七言古诗遂无大宗。 《昭昧詹言》的另一个成就是改造了古典诗学长期以来的“诗话”批评范式,注重研究诗歌的表达技巧。受魏晋玄学的影响,中国古典诗学批评较为重“神”轻“形”,重“意”轻“象”,重“道”轻“技”。在“虚实相生”面前,批评家们更多的是去追虚捕微,追求形而上的神韵、意境。《昭昧詹言》则更多注意一些形而下的诸种表达技巧,运用“桐城文法”去深入挖掘诗歌的结构规律,如“诗题”一类,就总结出“序题”、“点题”、“还题”、“收题”、“顾题”、“入题”、“叙题”、“倒点题柄”、“作势拍题”、“不略题字,不出题外”、“著笔题外,正得题中”等二十多种表达技巧。 诗论精到,今日文学史诸本,多从此说,如: 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类。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 建安之作,全是气象,不可寻枝摘叶。灵运之诗,已是彻首尾成对句矣,是以不及建安也。 黄初之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骨。晋人舍陶渊明、阮嗣宗外,惟左太冲高出一时,陆士衡犹在诸公之下。 谢朓之诗,已有全篇似唐人者,当观其集,方知之。 《昭昧詹言》《昭昧詹言》初刻于光绪年间。为光绪十七年(1891)重《仪卫轩全集》本,刻。此后安徽官纸印刷局本,武强贺氏刊本等续有增益。196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校点本即据贺本,并将北京图书馆所藏正10卷、续10卷的抄本,或摘要附录,或作校记附注于各条之下,最为完备。 今有:《昭昧詹言》汪绍楹点校,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版,以武强贺氏刊本为底本,北京图书馆所藏正10卷、续10卷的抄本参校并摘要附录;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 60、《明诗纪事》 诗话集。清末陈田编。陈田(1849~1921),字松山,号黔灵山樵,贵阳(今属贵州)人。光绪十二年(1886)举进士,授编修。光绪二十五年任御史,为谏官14年,曾劾奏过袁世凯等。清亡後以遗老身份留居北京。家贫,借住僧寺中。生平喜研究明代文史,主要著作《明诗纪事》自光绪九年(1883)开始编纂,光绪二十五年(1899)初稿完成。前後歷17年。录诗4000馀家,按天干数分为十籤。自甲至辛8籤,略依时代为次。甲籤30卷,录明初洪武年间诸家诗。乙籤22卷,录建文至景泰间诸家诗,以建文殉节诸人为首。丙籤12卷,丁籤17卷,录天顺至弘治、正德各朝诗。戊籤22卷,录前七子之後、後七子之前诸家诗。已籤20卷,录嘉靖间诗。庚籤30卷,录万历间诗。辛籤34卷,录天启、崇祯两朝诗,而特重抗清义烈与入清遗民。此书虽以纪事为名,实以录诗为主,无事可纪者亦广为甄录。纪事先录史传,次引诗评,常殿以陈氏评语,或竟以陈氏自己概括的史传评语代之。每籤前各有小序一篇,概述当代诗史,撮要评骘入选大家与一代诗风。贯串起来即是一部明代诗史大纲。清代雍乾间,文网严密,明本文集皆属禁毁之列,故诸家选本於天崇以後,皆付阙如。故陈田特重明末诸家,有意补《明诗综》阙漏,对明清之际忠节遗逸诸家收入较多,而且将他们冠於天启、崇祯诸家之前,表彰之意甚明。乙籤多录建文殉节诸家,尤具特色。 《明诗纪事》甲至辛8籤,於光绪二十五年至宣统元年连续由陈氏听诗斋自刊,共187卷。後有1936年商务印书馆《万有文库》第二集排印本。壬、癸二籤未刊。 61、《小沧浪诗话》 晚清诗话,四卷,作者张燮承,字师箔,安徽含山县人,生平事迹不详。著有《小沧浪诗话》、《写心偶存》/《杜诗百篇》等。《小沧浪诗话》是一部历代诗话集,存于《张师箔著述》中。其撰写动机,正如张氏在集中所述:咸丰元年春,他应人之聘,从南京到苏州,“权课小沧浪馆中,课余检架上书,得说诗百数十种,有先得我心者,随读随录,遂亦裒然成轶,不忍弃去,编而存之,即题曰《小沧浪诗话》。”此体例与魏庆之《诗人玉屑》前十一卷大致相似,沿袭影响,历历可见。均着眼于诗教、诗体、诗艺、诗格和诗学宗旨、诗体渊源等各种诗学原理。全书分类辑录,上自欧阳修《六一诗话》,下迄洪亮吉《北江诗话》,共计50多种历代诗话之作中的有关内容,分成“诗教”、“性情”、“辨体”、“古诗”、“律诗”、“绝句”(以上卷一)、“乐府”、“咏物”、“论古”(以上卷二)、“取法”、“用功”、“商改”、“章法”、“用韵”、“用事”、“下字”、“辞意”(以上卷三)、“指疵”、“发微”(以上卷四)等十九目,不考本事,不标佳句,“溯源穷流,分门别类,严其去取,多所发明”。旨在“述而不作”、“寓作于述”,其中稍加评议,亦切中要旨,故人们曾誉称其为“《诗人玉屑》之亚”。其诗学主张,主要是王士祯“神韵”说一派。格守诗主“性情”的观点并以儒家“诗教”为核心,贯穿于整部著作之中。如开头的“诗教”中,首先选录白居易《与元九书》中有关“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的论点,称赞白居易“公之为诗,自有事在,非徒嘲风雪,弄花草已也”。对于白居易后期的闲适诗之类,又依据“诗教”,指责其“惟其近体入颓唐,不可轻学耳”。并据此指出白居易理论与创作之间的矛盾,推崇“辞淳气平”的古淡风格,提倡婉而深,反对直而浅。诗话据此批评韩愈搜求故事,排比对偶,出于勉强,直而浅;王维诗则委婉含蓄、诗意浑厚、婉而深。并以白居易的《长恨歌》和元稹《行宫》为例,指出长短皆宜,以深厚为最佳境界。追求“离形得似,象外传神”的意象构造论,张燮承正是以此为诗歌鉴赏的审美导向,说过一段很耐人寻味的话: 李义山《李花》云:“自明无月夜,谈笑欲风天。”《蝉》云:“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僧齐己《早梅》:“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潘逍遥《落叶》云:“几番经风雨,一半是秋箱。”高季迪《归鸦》云:“荒村流水远,古戍淡烟徽。”是皆能离形得似,象外传神。赋物之作若此,方可免俗 62、《习近斋诗话》 晚清诗话,八卷,续编二卷,方廷楷撰。方廷楷字瘦坡,安徽太平仙源(今黄山市黄山区)人。光绪二十五年己亥(1899)、二十七年辛丑(1909)两入县试。曾加入南社,与柳亚子、孙斋、冯春航、胡寄尘、陈梦坡等著名文人均有交往或唱和。方氏家族在太平很有名望,叔祖方云槎“明经之焕,通经史,工诗”,“族伯蕴山,品学兼优,咸丰元年,诏征贤良方正……生平最喜吟咏,著有《黄山纪游》一卷。”方参加辛丑岁试,受知于县令张焕桢。著有《香痕奁影录》、《习静斋诗话》、《习静斋词话》、《论诗绝句百首》等。 《习静斋诗话》八卷,续编二卷,为评点式,并无系统的理论体系。清代诗坛,诗作流派纷呈,诗论也流派纷呈,如王士祯标举“神韵说”,沈德潜标榜“格调说”,袁枚倡“性灵说”,方廷楷于《习静斋诗话》,兼采各家诗说,又有自己的重心。他重视诗歌的社会作用,开篇即以“于世教有裨”作为宣言,以“人不得目诗篇为小道”作为强调。《习静斋诗话》针对晚清诗坛拟古主义与形式主义的颓风炽盛,提出“作诗一道,宜多读古人诗,而又不可拘泥于古人诗”,但对谭嗣同、黄遵宪、夏曾佑等人所发动的“诗界革命”,也持有不同看法。在诗话第二首中他批评梁启超作诗,动辄引用西方地名和新词语以示其新:“故今日不作诗则己,作诗必为诗界之哥伦布、玛赛郎然后可,犹欧洲之地力已尽,生产过度,不能不求新地于阿米利加及太平洋沿岸也。”他认为诗有无新意,在于对古人“拘泥”与“不拘泥”,而不在于“词语”的新旧。方廷楷论诗的一个重要标准是“有寄慨”。他在《诗话》里直接提倡和间接评述“有寄慨”、“有寄托”的不下数十则。在“贵有寄慨”的论诗标准下,他非常看重那些“忧时”、“爱国”之篇。陈玉澍写了感事诗二十八章,方廷楷读后,不惜篇幅,将这洋洋二十八章悉数录入《习静斋诗话》,并满含感情地评论: 盐城陈惕庵孝廉玉澍,王可庄先生所拔士也。博学工诗,热诚爱国。怀一肚皮忠愤,往往发之于诗。尝作《甲午乙未感事》诗二十八章,可泣可歌,不愧诗史,亟录入诗话。 63、《饮冰室诗话》 近代诗话,梁启超撰。梁启超简介见中国古代文学要籍简介(二)诗文别集《饮冰室文集》。 戊戌政变后梁启超逃亡日本,于1902年初至1907年冬创办《新民丛报》半月刊于横滨,共出96期。《饮冰室诗话》即连载于该刊第4~95期,偶有间断,计204条。后编订成书,仅辑录至1905年底的第72期。1905年以后两年尚有15期,连载30条,皆未辑入。《饮冰室诗话》通行本共174条,其第一条叙述写作缘起说:“我生爱朋友,又爱文学。每于师友之诗文辞,芳馨悱恻,辄讽诵之,以印于脑。自忖于古人之诗,能成诵者寥寥,而近人诗则数倍之,殆所谓丰于昵者耶。其鸿篇钜制,洋洋洒洒者,行将别裒录之为一集。亦有东鳞西爪,仅记其一二者,随笔录之。”所谓师友“昵者”,主要指康有为、黄遵宪、谭嗣同、夏曾佑、蒋观云等人,他们都是“诗界革命”的主将。此书主要内容就是评介他们的名篇名句,总结“诗界革命”,发表著者的诗歌理论和见解。 《饮冰室诗话》论诗,首重“新意境”。著者从改良主义立场出发,非常厌恶“中国结习,薄今爱古”,“最倾倒”黄遵宪“意境无一袭前贤”,热烈赞扬他“独辟境界,卓然自立于二十世纪诗界中”,并在书中采摘黄遵宪许多名篇名句。这种以黄遵宪诗歌为代表的“新意境”,有两个主要特点。其一是以资产阶级新思想和资本主义新事物为其“诗料”。《饮冰室诗话》中公开表明:“吾尝推公度(黄遵宪)、穗卿(夏曾佑)、观云为近世诗家三杰,此言其理想之深邃闳远也。”在《夏威夷游记》中,梁启超已称赞黄遵宪《今别离》等诗“皆纯以欧洲意境行之”,说诗歌的新世界“不可不求之于欧洲。欧洲之意境语句,甚繁富而玮异,得之可以陵轹千古,涵盖一切……吾虽不能诗,惟将竭力输入欧洲之精神思想,以供来者之诗料”。认为黄遵宪《以莲菊桃杂供一瓶作歌》,“半取佛理,又参以西人植物学、化学、生理学诸说”,有“石破天惊”之感,“实足为诗界开一新壁垒”;高度评价黄遵宪歌咏轮船、火车、电报、照相和东西半球之昼夜相反的《今别离》4章。其二是以爱国主义为标榜。《新民丛报》来稿中有“感种族之将烬,代一棒于当头”的《灭种吟》12章,以《悲恐龙》为首,“熔铸进化学家言,而每章皆有寄托”,《饮冰室诗话》“具录之”,称赞说:“真诗界革命之雄也。”对于黄遵宪未收入《人境庐诗草》的组诗《出军歌》、《军中歌》、《旋军歌》,梁启超更是“读之狂喜,大有‘含笑看吴钩’之乐”,不但“录全文”,而且还说:“其精神之雄壮活泼沈浑深远不必论,即文藻亦二千年所未有也”,“读此诗而不起舞者必非男子”;甚至说:“诗界革命之能事至斯而极矣。” 《饮冰室诗话》所提出的这些诗歌主张,和黄遵宪等人的诗歌主张呼应配合,从理论上解决了古代旧体诗在封建社会解体以后,如何为新时代和新兴资产阶级服务问题。这些理论的出现,既与列强的侵略给诗坛带来新的刺激有密切关系,又是以资产阶级改良派登上政治舞台为其阶级基础的。由于作者自己就是改良派代表人物,此书论诗,往往把改良主义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具有比较明显的资产阶级功利主义色彩:不但对“新诗”的评介有夸张之嫌,降低了艺术标准,而且对意境的要求也很狭隘,如说《孔雀东南飞》“虽奇绝,亦只儿女子语,于世运无影响也”。 上海书局清宣统2年(1910)。石印本,广智书局重编本《饮冰室文集》(1905)。 今有:《饮冰室诗话》舒芜点校,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1981年版;《饮冰室诗话》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饮冰室诗话》中华书局1936年版。 64、《石遗室诗话》 近代诗论著作,32卷。陈衍编撰。陈衍(1856~1937)近代诗人。字叔伊,号石遗。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清光绪八年(1882)举人。曾入台湾巡抚刘铭传幕。二十四年,在京城,为《戊戌变法榷议》十条,提倡维新。政变后,湖广总督张之洞邀往武昌,任官报局总编纂,与沈曾植相识。二十八年,应经济特科试,未中。后为学部主事、京师大学堂教习。清亡后,在南北各大学讲授,编修《福建通志》,最后寓居苏州,与章炳麟、金天翮共倡办国学会,任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教授。著有《石遗室丛书》,收书18种,116卷,其中除辑录校补者8种外,自著10种,包括《石遗室文集》12卷,《石遗室诗集》6卷,《石遗室诗集补遗》1卷,《说文举列》7卷,《朱丝词》2卷等。有家刻本。《丛书》外,又有《石遗室诗话》32卷、《续编》6卷,《辽诗纪事》12卷、《金诗纪事》16卷、《元诗纪事》24卷,都有商务印书馆排印本。《石遗室论文》5卷、《史汉文学研究法》1册,都有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排印本。又选有《近代诗钞》24册,《宋诗精华录》4卷,皆为商务印书馆排印本。 陈衍写诗话,主要是树立同光体旗帜。早在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他和同光体诗人沈曾植、郑孝胥同客武昌时,经常论诗,曾植要他“记所言为诗话”,但他没有动笔。1912年,客居北京,梁启超编《庸言杂志》,约他每月写诗话1卷。到1914年《庸言》停刊,诗话仅发表13卷,坊间据以石印流传。次年,李宣龚约他为《东方杂志》续写诗话,也是月写1卷,至18卷而止。192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32卷本,是他删改合并旧稿且续增新稿而成。以后,他又续写,一小部分曾发表于《青鹤杂志》。1935年无锡国学专门学校为刊行《续编》6卷,流布未广。 这部诗话记载了同光体诗派的来由及武昌说诗、涛园说诗等活动;提出了陈衍诗论的观点和主张,如强调学古要“体会渊微”,“作诗是自家意思,自家言说”,反对“甚嚣尘上之不可以娱独坐”,标举光绪十二年(1886)在京时,与郑孝胥标榜“同光体”。他提倡“三元”之说,即“上元开元,中元元和,下元元祐”。他认为这是古近体诗的三个演变阶段,第一个高峰在唐玄宗开元年间,第二个高峰在唐宪宗元和年间,第三个高峰在宋哲宗元□年间。而继承“三元”的就是清代同治、光绪间的“同光体”,也即他所倡导的诗风。他自己作诗,着重在学习王安石、杨万里的曲折用笔,骨力清健,与陈三立、郑孝胥、沈曾植、陈宝琛等,风格都不同。他一生宣扬“同光体”成就,对近代旧诗坛,发生过广泛影响认为“宋人皆推本唐人诗法,力破余地”,区分道光以来宋诗流派的两种风格趋向;阐述了前人的诗歌理论,如论梅尧臣、姜夔、严羽、方回、钟惺、谭元春、宋大樽等的诗论;评述了前人注诗的得失,如论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陈沆《诗比兴笺》等;也论述了他关于写诗艺术的各种见解,如论谢(灵运)、杜(甫)、柳(宗元)诗的制题,论结构,论历代写景佳句,论杜(甫)、韩(愈)七绝特色,论宋人绝句等;对古代到道光、咸丰以前诗人,有许多专评,如其中大量评论杜甫、陆游诗,又如王安石、钟惺、谭元春、王士祯、宋湘、钱载、王又曾、程恩泽、陈沆、郑珍以及闽诗的前辈作家,各占有一定的篇幅。但这部诗话的主要特点在论同时代诗人,重点在同光体诗派的各重要作家,如陈三立、沈曾植、郑孝胥、袁昶、林旭、陈书、陈宝琛、叶大庄、沈瑜庆、何振岱、俞明震、陈曾寿、夏敬观、李宣龚、胡朝梁等,评介很详。此外各派代表作家,如王闿运、李慈铭、张之洞、张佩纶、易顺鼎、樊增祥、李希圣、曹元忠、冒广生、宝廷、梁鼎芬、赵熙以及诗界革命的黄遵宪、康有为、梁启超,都评论到。书中阐说主要着重在艺术方面,但也有涉及政治内容的,如林寿图的《忆昔行》、《高将军歌》、《馈粮叹》,吴观礼的《冢妇篇》、《小姑叹》、《天孙机》、《邻家女》,沈瑜庆《怀军门朱洪章》,黄遵宪感时的律诗等,都属于诗史性质的作品。论诗以外,还有一部分论词的。《续编》补充论述了前编所未提出的古代诗论钟嵘《诗品》,近代重要作家,如金天翮、许承尧、杨圻、靳志等以及其他作家作品。 《石遗室诗话》是空前的大型诗话,在近代旧体诗的复古流派方面,起有一定作用,它代表了同光体诗人的意见,为近代诗歌史的研究者,提供了较丰富的材料。 今有:《石遗室诗话》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石遗室诗话》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石遗室诗话》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版。 65、《元诗纪事》 元代诗歌及本事汇编。陈衍辑。陈衍简介见《石遗室诗话》。他在《元诗纪事序》中说:“纪事之体,当搜罗一代诗作散见于笔记小说各书者,不宜复收寻常无事之诗。”全帙45卷,资料丰富,所收有事可记的诗近千首《纪事》於每一诗人名下,注明生平和著作,元代一些重要诗人的事迹,大都蒐罗在这部书中。对有些诗的真伪还加以考证,如指出元文宗图帖睦尔《自建康之京都途中作》被人窜改十数字,改题明太祖朱元璋诗,又指出诗中“两三条电欲为雨,四五个星犹在天”,是抄取五代卢延逊《山寺》诗。末一卷是元代歌谣,编者所能见到的尽皆收入。它是一部对研究元诗很有参考价值的著作。 元代自公元一二三四年灭金统一北方,至公元一三六八年明太祖登基的一百多年中,诗人们上继辽、金、南宋,下启明,清二代,诗风多样,蹊径各别,或模拟盛、晚唐,或步武两宋,虽时有柔弱纤细之病,亦不乏清佳瑰奇之章,出现了耶律楚材、赵孟頫、虞集、杨载、范梈、揭傒斯、傅与砺、杨维桢等一大批较有影响的作家。其诗人辈出,作品繁盛的情况,在顾嗣立元诗选中已可见大概,从陈衍元诗纪事中亦可窥一斑。 元诗纪事编纂于清末。陈衍有感於唐、宋、金诗皆有纪事,而元诗独无,故有是举。他鉴于宋诗纪事旨在以人存诗,重於网罗散失;而顾嗣立元诗选家数已粲然大备,因此以从笔记小说中钩辑有本事可徵之诗为归依,使之与纪事之体相符。收书范围,他在初刻本凡例中说:“采书以明代为限,其间及本朝者,必本事考据所在,其泛泛评品,概所不登。”本书初编结集时仅二十四卷,初刊叙云:“惟见闻弇陋,挂漏定复不少,异时续有所得,当更为补遗继出焉。”故初刊问世後,陈衍仍继续广为蒐集,至光绪十二年丙戌(公元一八八六)重新编定为四十五卷即现通行所见之本。新编本在收集体制上较初编有所调整,如初编所引句、联,新编本往往改录全首。新编本除歌谣外,收作家(包括无名子及仙鬼)八百馀名,较初编本增二百馀名;所征引书籍近四百种。引条除月泉吟社诗、大雅集、诗薮、西湖竹枝集等书所载为因人存诗,或纯系评论之言而外,馀多为有事之诗。这些资料不仅反映了元代诗歌繁盛情况,且广涉元代史实、典章制度、传闻异事、风俗民情等,足资参考。 版本主要有二种,即石遗室刻本及商务印书馆排印本。前者为初编二十四卷本。後者为四十五卷本,初版于一九二一年,大字本,十二册,一九二五年、一九三五年曾再版;又有小字本,收入国学基本丛书及万有文库。石遗室刻本与商务印书馆排印本收目多寡悬殊,石遗室本所收,商务本均全录;而商务印书馆所印各本则同出一源, 66、《辽诗纪事》 辽代诗歌及本事汇编。陈衍辑。陈衍简介见《石遗室诗话》。《辽诗纪事》是他继《元诗纪事》之作,体例也基本相同。《辽诗纪事》凡12卷,除收录辽代有本事的诗歌外,又附以西夏、高丽两国之作。此书对于《辽文存》、《辽文萃》等书的某些失误有所订正。 今有:《辽诗纪事》商务印书馆1936年铅印本。 67、《金诗纪事》 金代诗评汇编。近人陈衍辑。陈衍简介见《石遗室诗话》。清代康熙年间编定《全金诗》时,已有《金诗纪事》一书,其后无传,陈衍乃于1936年辑成此书。 陈衍认为元好问编选《中州集》,其中写景咏物之作居多,当时在世作者又不得入选,因此金末作者遗漏尚多,因而此书不收“寻常无事之诗”(陈衍《〈元诗纪事〉叙》),并注意录入《中州集》遗漏的作家。全书16卷,涉及金代180余人的“有事之诗”,以及无名氏的作品,杂歌、谣谚、谶语等。不过,由于陈衍编纂《金诗纪事》晚于《元诗纪事》,所以金人下接元代而已入《元诗纪事》者便不再重出。但重要诗人如元好问,虽已辑入《元诗纪事》“遗老”门,仍见于《金诗纪事》。 陈衍《金诗纪事》问世以后,并未引起重视。今天看来,此书虽然采取了传统的诗纪事形式,但是由于旁征博引,汇集了比较丰富的资料,因而对了解和研究金代诗歌有所帮助。书中亦间有疏误之处。 近有商务印书馆1936年排印本。 (责任编辑:admin) |